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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风流王爷说不:玉台碧-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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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家大房二房都告辞。韦小婉扯着刘氏,刘氏却再也忍不住说道:“三娘,好像有人要告国公爷,你,你且当心着。我听小婉说的。”
  韦小婉咬着唇,低声说道:“三娘,不是我想煞风景,此事只是从娘家听了一耳朵。崔仲冬来了信,具体我也不清楚。母亲和妹妹都叫我赶紧告诉你,我怕……”目光落在岑三娘高耸的腹部,止住了话。
  “多谢大婶娘提点。也多谢三堂嫂了。你们家去吧。”
  韦家得了坏消息,看着想提点国公府,怕是存了心让她受惊。韦小婉没有说,也是好心。她能做到这一步,岑三娘已经很感激了。
  送走了人,邹氏也告辞了:“三娘,留下来于事无补,不如回家和爹与兄长商议一番。我就带着宝儿先回府了。”
  杜燕婉扶杜老夫人进屋躺了出来,站在门口大声说道:“小姑且家去,告诉大郎一声。这时候府里不能无人。我是杜家女儿,如有万一,请他善待我女儿!”
  岑三娘苦笑道:“你胡说什么呢。也不怕急死姑爷!你想走,国公府没有人也不行,我也不赶你。老实侍候着祖母就是。”
  “嫂嫂!那些个羽林军都是些粗汉子,身上带着煞,怕会冲撞了你。我去见那个校尉!”杜燕婉急道。
  笑着让方妈妈送了邹氏离开。岑三娘吩咐备软轿,看了杜燕婉一眼道:“前院还有杜总管有侍卫,又不是来抄家的,怕什么?你是出嫁的姑奶奶,留你下来是怕祖母受不住,不然,我早攆你走了。”
  杜静婉脾气火爆,早年崔家逼婚,带着侍卫要打上门去,结果被岑三娘一巴掌扇了回去。自此就对岑三娘服了气。听她气定神闲一说,跺了跺脚就进了屋。
  软轿抬了岑三娘,四个丫头护着,缓缓出了内院去了议事堂。
  早有架八扇大屏风搁在了堂前,升起了数个炭盆。丫头们扶着岑三娘在屏风这头的榻上坐了,又仔细给她围好了狐皮披肩,泡上了一壶八宝暖茶。
  杜总管起身恭敬的禀道:“少夫人,羽林军奉旨前来,这位是裘校尉。”
  裘校尉抱拳行礼,身上的甲胄哗啦作响:“羽林军校尉裘实见过蔡国公夫人。末将奉令看守蔡国公府,府上人等不得进出。如有冒犯,还请夫人见谅。”
  听得是姓裘,岑三娘就笑了起来:“您可是有位兄弟在长安府衙做县尉来着?”
  裘校尉一愣,猛的想起来了,脸一红,语气就和缓了许多:“正是。”
  岑三娘饮了口暖茶,轻声说道:“恕妾身身怀六甲,不便露面。杜总管,叫厨房熬些热茶给府外的羽林军。裘校尉坐吧。都是多年的老熟人了,外头风凉,饮杯热茶暖暖胃。”
  裘校尉迟疑了下,想起和李尚之的交情,坐了下来。
  今天家里有事,合一起发了,明天再更啦

☆、惊吓
  惊吓
  议事厅温暖如春。。。
  隔着白绢绘牡丹八扇屏,裘校尉只能看到屏风那头的榻上岑三娘模糊的身影。他想起了几年前好色的父亲想强纳岑三娘身边的侍女。后来听说岑三娘是胜业坊李家的外孙女,裘老爷子吓得当场厥了过去。李尚之去接岑三娘的时候,他悄悄站在旁边,见到了从院子里出来的岑三娘。那是个清秀柔弱的小姑娘。谁能想到几年后,她成了一品国公夫人。
  “羽林军看守国公府,可是得了圣上的旨意?”
  轻柔的声音唤醒了回忆中的裘校尉。他愣了愣,脱口说道:“不是皇上的旨意。”
  杜总管闻言一惊,脸色就不好看起来。
  岑三娘这几年也算进过皇宫,拜过皇后的人。那些大规矩还是了解一二。如果有旨意,早就趾高气扬的嚷着让国公府的人出来接旨了。不是皇上的旨意,羽林军就敢来封门?倒是件怪事!她继续问道:“可曾是皇后娘娘的旨意?”
  裘校尉头皮一麻,也觉得不对劲了:“……也没有。”
  他匆匆的补充了句:“末将只是依上峰命令行事。”
  一个小小的校尉被指了来当枪使。
  知道今天国公府为她庆生,想来个喜上加惊?闯进正气堂的婆子,羽林军来封门,接下来还有什么呢?
  岑三娘抚摸着肚子,很快就要生了。西突厥获胜指日可待,有人迫不及待了。
  “杜总管。”
  杜总管应了声。
  “备轿。我要进宫求见皇后娘娘。问问皇家亲卫北衙隶属的羽林军没有圣旨,为何要封我家的门。”
  裘校尉霍的站了起来,为难之极:“夫人,末将只是遵令行事。”
  “看在与你家有些渊源的份上。妾身想提醒校尉几句。羽林卫是皇上的亲卫,封蔡国公府的门不是小事。皇上和娘娘知道了,会不会暗暗问自己一句。没有旨意,擅作主张的羽林军还是自己的亲卫么?”岑三娘扶了丫头的手缓缓起身。
  冷汗从裘校尉后颈滑落,背心一凉,他生生打了个激灵。
  命令是北衙大将军下的。他只是名小小的校尉如何敢违背上司的命令。被岑三娘一语点醒,他情不自禁的想,如果只是大将军的主意,并非是皇上的意思。闹将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校尉手里可有上司亲笔写的手令?”岑三娘又问了一句。
  裘校尉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来传令的只是名偏将,验过令牌,口头传完令,他召集属下就来了。哪有白纸黑字的手令。如果此事连大将军都不知道,只是偏将擅作主张,他口说无凭,只怕这黑锅背定了。
  “还请夫人指点!”裘校尉抱拳行礼。
  岑三娘松了口气。还好对方只是想惊吓自己,牺牲个小校尉罢了。
  “请您回去,怕您不好复命。既如此,就麻烦校尉替国公府守上些日子,莫要让无干的人随意潜进府里来。妾身会上奏折感谢天恩浩荡。”
  明明是来看守封门的,反倒变成了保护国公府。岑三娘不进宫,上奏折感激。皇上和娘娘顺势应下。自己不仅无罪,还会受奖。
  裘校尉恭敬的回道:“夫人放心。一日没得到撤走的命令,末将会好生保护国公府的安全。”
  岑三娘笑了:“杜总管。把前头门房的倒座收拾两间出来,炭盆姜汤不断,吩咐大厨房做饭时多用些心思,好生感谢羽林军的兄弟们。”
  杜总管也露出了笑容:“是。”
  离开议事厅回正气堂。杜燕婉急不可待的问道:“怎样了?”
  岑三娘反问道:“祖母可曾受惊?”
  杜燕婉叹了口气道:“我瞧着祖母不太好。她不让我陪着,一个劲攆我走。”
  老太太还是被惊到了。岑三娘叹了口气,慢慢的走进了内堂。
  尹妈妈坐在炕沿。杜老夫人正拉着她的手说话:“……燕婉走了没有啊?”
  岑三娘朝身后的杜燕婉摇了摇手,站在多宝格静静的听着。
  “那一年也是羽林军来围了府。我看着老二被绑了带走,老大削爵贬到岭南。我一个劲对自己说,老大一家还在呢。燕绥还在呢。国公府还有拿回爵位扬眉吐气的时候……羽林军又来了,又来了。”
  “祖母,羽林军是来保护咱们的。”岑三娘听得心酸,笑吟吟的走了过去。
  尹妈妈起身,扶着岑三娘在炕沿坐了。杜老夫人脸颊有丝诡异的潮红,手劲极大,捉的岑三娘的手都微微疼了:“你不要骗我!燕绥定是出了事!当年老公爷去了。我眼瞅着你二伯被砍了头,你公爹被削了爵贬到了千里外的岭南,我再也没见着他。去,叫荆楚来。让三百策卫护着你走!杜家不能绝了香火!快点去!”
  荆楚跟着杜燕绥去了西突厥。老夫人这是惊糊涂了。岑三娘倒吸口凉气,慌乱的吩咐尹妈妈:“去把府里的医婆请来,再打发人去请刘太医,快去!”
  “祖母!”杜燕婉越听心越慌,抢上前两步握住了老太太的手,“祖母你定是多吃了两杯酒。府里一点事都没有。真没有。你醒醒!”
  “燕婉哪,你怎么还在府里啊?邹家是商户,只要你嫁了,就牵连不到你。你还伫在这里作甚!赶紧走!”杜老夫人用力的把杜燕婉推开。
  杜燕婉猛的哭了起来:“祖母!”
  “好好好,我马上叫燕婉回家。还不快点去熬碗安神汤来!”岑三娘扭头瞪了杜燕婉一眼,夏初赶紧去拉她。
  杜燕婉甩开夏初又要扑到炕前。夏初急了,低声说道:“姑奶奶,您先顺着老夫人。”
  杜燕婉哭得肩头直耸,硬生生的转了过身,出了内室。
  “祖母,您放心,燕婉已经回家了。燕绥写了家信来报平安,我读给你听!”岑三娘伸手。
  阿秋飞快的找了张白纸送到她手里。岑三娘赞许的看了她一眼,轻轻的“读”给老太太听:“……已经打到了贺鲁设在千叶的牙帐,贺鲁带着残余部随往西边逃了,班师指日可待……大概来年春暖花开时,我就回来了。祖母身子可好?宝宝可好?”
  杜老夫人的眼睛骤然明亮起来:“给我!我看看!”
  房里的人面面相觑。岑三娘的手微微颤抖着。她害怕把这一页白纸递给杜老夫人。更害怕杜老夫人将这张白纸真的看成是信。
  “医婆,您脚下高升……”外间传来尹妈妈提醒医婆迈过门槛的声音。
  岑三娘如闻天籁,柔声说道:“祖母,您中午吃了酒,我请医婆来给您瞧瞧,怕您胃不舒服。瞧完了你好好睡一觉,养好的身子。您的孙儿还等着叫您曾祖母呢。”
  杜老夫人露出慈爱的笑容,手轻轻抚摸着岑三娘的肚子:“乖孙哪!”
  医婆上前给杜老夫人用了针,让她沉沉睡了过去。出了内室才低声禀道:“老太太年纪大了,怕是迷了心窍,不能再受惊吓了。”
  杜燕婉哭得两眼通红,不等岑三娘安尉她,反而说道:“三娘,你千万要镇定。千万别让那些黑心肝的得了逞!”
  “放心吧。”岑三娘叹了口气,如果她真是个普通的深闺女子,恐怕真让那些人如愿以偿了。
  人的心态很奇妙。岑三娘从前也胆小怕死。现在有了孩子,想着他们就快出生,她觉得自己无比强大,天塌下来她似乎都能扛住。
  等到刘太医进府看过老太太,说了与医婆一般无二的话。岑三娘已经彻底镇静了:“燕婉,我有些倦,回花厅歇会儿。祖母拜托你和尹妈妈守着。晚间我再过来。”
  坐了软轿回去,岑三娘吩咐方妈妈:“灶上十二个时辰不要断水,把邹家送来的稳婆请到隔壁厢房住着。生产要用的东西每样备三套,隔两个时辰煮一次。叫黑七把侍卫们请到倒座厢房住着。”
  方妈妈看她脸色不太好,心里一慌:“才八个多月,少夫人感觉不好么?”
  岑三娘缓缓说道:“妈妈,我感觉非常不好。这一次好像没什么事。谁知道下一回又会是什么?我怕突然会提前生产。早做准备为好。”
  方妈妈松了口气,去准备了。
  “夏初,我念你写。信写好了,一定要送到皇后娘娘手里。”岑三娘从床头匣子里找出武后所赠的玉佩递给了夏初。
  她在脑中回想了一遍,确定没有遗漏什么,这才沉沉睡了过去。
  昭阳宫里,武后握着那块玉佩,看完岑三娘的信,脸上布满了寒霜。
  夏初不敢抬头,跪伏在地上静静的等待着。
  良久,殿里响起了武后的声音:“一队羽林军怎么够?去北衙传本宫旨意,令三百羽林军保护蔡国公府。无故闯府者,斩!再去太医院,令刘太医进府侍侯。蔡国公夫人产后方许他回来。”
  夏初热泪盈眶,实实在在的叩头:“奴婢代我家少夫人叩谢娘娘天恩!”
  看到女官引着夏初离开,武后叹了口气,站了起来:“摆驾去宣德殿!”
  晚上继续

☆、帝后
  帝后
  案桌上积着快两尺厚的奏折,高宗苦恼的揉了揉太阳穴。。。从前三省宰相还在时候,他烦送来的奏折。一本本拿来看了,有再多的意见想法,都只能提起印章狠狠的盖上去,表达已阅,照章办理。
  等到把老相们斗得贬官致仕,终于可以随心所欲的提起浸饱朱砂的笔写下自己的意见,才发现累死个人。
  他阖上眼,把头往椅背上一靠。大概是累极了,不到片刻,殿里竟响起了浅浅的鼾声。肃立的内侍和宫女面面相觑。殿里再暖,也不能让皇帝就这样睡过去,万一着了凉,事情就严重了。
  胡公公躬着身子,正打算走到皇帝身边,正打算无意的轻咳几声唤醒高宗,殿外突走进来一人。胡公公一愣,正要开口,武后扬了扬手。
  胡公公垂下了头,躬着身子退开了。
  淡淡的香气传入了鼻端,迷糊中太阳穴被轻轻的揉按着,高宗蓦的醒了。
  “皇上太累了,臣妾给你揉揉。”
  耳边传来武后柔柔的声音,高宗想拒绝,可她的手似有魔力,或轻或重时急时缓,隐隐涨痛的头顿时舒服起来。
  “皇后的手艺真好!”高宗闭着眼睛享受着,感叹了句。
  武后笑道:“皇上有空,臣妾随时都来侍候您。”
  高宗微怔,他有多少天没去武氏宫里了?自从她封了后,好像他和她之间就隔了层膜。他生怕她变得和崔氏一样,拥有着能和自己抗衡的势力。这宫里连侍侯自己十几年的胡公公都和滕王有关系。她曾是他的王妃,虽然从了他进了宫,她心里就真的不念一丝旧情吗?一日夫妻百日恩,她这样无情,对自己又有多少真情?既盼着她对滕王无情,又对她的无情冷心。他的脚步就迟疑着迈不进她的寝宫了。
  “臣妾召了太医院的医正,嘱各宫妃嫔都遣一名心灵手巧的女宫去习**之法。这样,皇上无论在哪位妹妹处歇着,都方便。”
  她的声音像春水一样柔软。她的话让高宗顿时生出一丝羞惭。他冷落着她,防备着她,她却在处处替自己考虑。
  高宗睁开眼睛,握住了她的手。
  手如青葱。
  武后飞快的睃了眼殿上垂头肃立的内侍和宫女,花瓣似的唇浅浅的抿着,露出微微的羞涩。
  三十岁的妇人,肌肤依然白皙紧致。那一抹羞意泛起的淡淡晕红,让他想起了春天的桃花。
  “媚娘。”高宗喃喃喊了她一声,眼里露出情欲。
  武后瞟了眼案头的奏折,也不作声,嘴唇微微动了动,神情似嗔似怨。
  胡公公躬着身子小声说道:“兵部户部两位尚书大人在外侯着……”眼神也不自然的从高高的奏折上扫过。
  “皇上,国事要紧,您先忙着。臣妾告退。”武后轻轻挣脱了他的手,抿嘴一笑,便要行礼告退。
  “等批完了奏折咱们一起走。”高宗手一紧拉住了她。指着那一叠奏折道,“你帮朕分分,按轻重缓急。”
  “是!”
  最重要的莫过于征西军的军情,以及大臣们送来的有关征西的奏折。
  武后看了眼手里的奏折,心里一惊,不动声色的放在了一旁。只用了盏茶工夫就分门别类的'免费小说'整 理出来。
  那最低的一摞是最重要的,高宗拿起看了,满意的点了点头,提起了朱笔。
  武后已离开了龙案,连看一眼的心思都没有,轻声在旁询问着胡公公皇帝的身体近况。
  秋阳斜斜的照进来,将她修长**的身体拉出长长的影子。头上织金绢花与金饰越发灿烂夺目。
  似注意到高宗的凝视,武后抬起头朝他嗔了一眼,风情万种,似在催他快一点。高宗心里一甜,笔走龙蛇,半个时辰不到就批完了。看了看余下的几叠,高宗正要吩咐把这些不太重要和可以缓一缓的抱给六部堂官们处理。心念一动,又忍住了。抻了抻胳膊,笑着离了座道:“前几日听说御花园有早梅已经开了,皇后陪朕去瞅瞅?”
  “好啊。”武后的眼神明亮,透出雀跃与欣喜,极大的取悦满足了高宗。
  帝后兴致勃勃的登车去了。
  梅林中早梅吐芳,武后惊喜不己:“臣妾恭喜皇上。早梅怒放,这是吉兆啊。西突厥终要败在皇上手里了。”
  先帝戎马半生,英明神武,也没打下西突厥。高宗又是得意又是兴奋。
  把臂赏梅,夜宴昭阳宫,一宿好眠后,第二天高宗心满意足的回到宣德殿,精神抖擞。他把昨日留下未批的奏折看了一遍。满意的想,分得极好,轻重缓急样样不差。显然皇后没有半点私心。
  案上有两封奏折是从征西军连夜快马送来的。参杜燕绥置钦差安危于不顾,不派兵接应。大军主帅在没得到皇上旨意的情况下擅自弃了帅印,陷二十万征西军于群龙无首的境界。临阵换主帅是兵家大忌。杜燕绥害的军心不稳,人心浮动。后又抢功冒进,独自追杀贺鲁。斥杜燕绥目中没有皇帝无视军纪,要治他欺君罔上的罪,请皇帝下旨抄家削爵免官。
  武氏看到了奏折,没有提一句杜燕绥。
  高宗想起了自己写给苏定方的那纸密函。
  他嘱苏定方在大局将定的情况下,寻个错免了杜燕绥的征西主帅。仗要赢,他却不想看到杜燕绥以征西主帅的身份在殿堂上受封。他已经袭了勋爵。要封,就是实封。他不愿意杜燕绥手里有兵权。
  高宗此时却内疚着。脑子里闪过杜燕绥和自己的交情。
  他突然记起了还曾是少年时穿了内侍的衣裳躲在偏殿的帷帐后,八岁的杜燕绥捧着天策剑坐在偏殿里。杜燕绥没有动,他怕被父皇知道,也不敢动。左右看着无人的时候,杜燕绥却跳下椅子,从怀里拿了个纸包悄悄放在了帷帐后。又回去坐得笔直。纸包里是块胡饼,他吃得香,杜燕绥却整整饿了一天。杜燕绥被内侍叫走了,这件事没有告诉任何人。
  后来选侍卫的时候,他本来很想选杜燕绥。他看到杜燕绥看自己的目光很奇怪。等杜燕绥第一个跟在滕王身后跳进水池时,他这才知道杜燕绥并不晓得自己的身份,以为他只是个小内侍。怕他送了性命,所以没有声张。
  再后来,他偷偷跑到侍卫们住的地方,他知道杜燕绥常常一个人坐在假山后发呆。他故意要在假山下面挖坑藏酒。杜燕绥帮他,还是没有告诉任何人。
  那时候,大哥是太子。亲二哥有才。谁都想不到最终坐上皇位的是自己。
  那时的杜燕绥救了个小内侍,他会有私心?
  杜燕绥又帮着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藏酒,他会有私心?
  权力让人多疑。疑武氏想集权,就疑了她荐的杜燕绥。皇后没有私心,杜燕绥自然更没有半点投靠皇后和自己做对的私心。
  高宗轻叹着。苏定方的密折就在他衣袖里。信上说杜燕绥发现了袭敌的良机,机不可失,所以未等他寻着错,就主动让出了帅印。他顺水推舟,亮出密旨行了主帅之职。
  苏定方并不知道,他不敢告诉皇帝密旨是被杜燕绥捡去了送还回来的。而他这番话加重了皇帝的愧疚。
  “听说有羽林军未得旨意封了杜国公府的门?”高宗叫来了主管北衙的柳大将军,淡淡的问道。
  柳将军一惊,恭谨的回道:“听说杜燕绥身为主帅,私自挂印而走,差点害二十万征西军群龙无首。北衙几位将军怕家属们闹腾,蔡国公夫人又快生了,这才派了一百羽林军去护着。昨天娘娘道一百人不够。又调了二百人去守卫。”
  高宗眼里涌起了讥讽。
  如果不是杜燕绥领着探营的兵骑着快马设伏。虽说钦差没能顺利册封达度。但唐军也没那么容易和达度一起一气追到了贺鲁的牙帐。
  柳大将军?姓柳啊!他怎么忘记了他是废后的母族柳家出来的人。
  高宗站起身吩咐胡公公道:“去告诉皇后一声,摆驾蔡国公府,朕要去探望杜老夫人。”
  帝后临幸蔡国公府?
  柳大将军大吃一惊。胡公公也愣住了。
  “先帝常忆杜如晦的功绩,对他的夫人崇敬有加。杜家只有杜燕绥一根独苗,还被朕点了将。朕去宽慰老夫人,也是在宽慰所有征西军的家眷。”高宗说到这里,突然觉得这主意甚妙。干脆又补了一句,“眼瞅着要过年了,令户部给所有征西军家眷备五十斤白面。按名册发放,不得有误。”
  胡公公快速的去颁旨。
  旨意颁下,文官们口称皇帝英明。武将们含泪誓死效忠。当天宫门前就跪倒了一地的军眷,口称皇恩浩荡。
  武后用崇拜的目光看得高宗脸皮发热,心里得意无比。
  在百姓们的跪拜中,帝后的御辇浩浩荡荡驾临了蔡国公府。
  然而,蔡国公府前来接驾的却只有个管家。
  “先前羽林军来封门,老夫人受惊卧病在床。今日……今日少夫人发作了,正在生小少爷!”杜总管跪伏于地,不敢直视天颜,急着满头大汗。
  高宗脸上僵了僵。怎么这么不赶巧?
  明天再更啦

☆、生产
  生产
  御驾亲临,封堵了国公府外一整条街巷。。。
  为难的是蔡国公夫人正在生产。皇帝之尊哪里能去经能血光之灾。胡公公一下子跪在了皇帝面前,苦苦哀求皇帝回宫。
  “皇上龙体要紧。皇恩浩荡,老国公夫人定会好转,蔡国公夫人也会平安的。”武后柔声再劝。
  高宗想了想道:“叫太医院医正前来为老国公夫人诊治,不得有误!另赐两支百年老参给蔡国公夫人。”
  武后抿嘴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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