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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风流王爷说不:玉台碧-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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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荞面一巴掌拍过去,杜燕绥慌得一仰头,巴掌拍在了下巴上。他一怒伸手将荞面提了起来,还没开大,荞面就挣扎着笑了起来,一副杜燕绥正和他玩的兴奋模样。
  杜燕绥叹了口气,把他扔给了逢春,拉着岑三娘在回廊上坐了,撑着下巴疑惑的说道:“……你确定是咱们的儿子?”
  岑三娘大怒:“当然是咱们的儿子!”
  回头看过去,一个咯咯笑着和逢春玩的正开心,一个委屈的抱着暖冬的脖子,脑袋趴在她肩上。她头疼的说道:“等熟了就会听话了嘛。”
  “没看出哪点像我啊?我小时候可乖了。不哭不闹不欺负人。”杜燕绥直摇头。
  “像我。”岑三娘骄傲的说道。
  杜燕绥怀疑的看了她一眼。
  这时候暖冬抱着老三走了过来:“三少爷睡着了。”
  岑三娘就伸手接了过去。暖冬抿嘴一笑,回屋拿了床包被搭在米糕身上。
  软软的,睡着了的儿子一入怀,岑三娘感动得心都酥了。看不够似的仔细研究着他的眉眼。低声说给杜燕绥听:“生下来他最个头最小,哭起来不比奶猫声大。没想到比老大个头还大。”
  杜燕绥偏过头看他,仍不住用手去戳他的脸,触到柔嫩的肌肤又放得轻了。
  “大少爷慢点!”大概是看到回廊上坐着的两人抱着弟弟,荞面使劲爬过来,扯着岑三娘的裙摆,努力想要站起来。
  岑三娘心头一软,伸手握住他。逢春在身后搭了把手,扶着荞面站了起来。
  “荞面,这是你三弟米糕。”岑三娘抱着老三给他看。
  荞面一巴掌打在米糕身上,顿时吵醒了睡着的小儿,哇哇大哭起来。
  见老大咯嘻笑着,眼睛黑乌乌的睃着自己。岑三娘哭笑不得。
  “回头接了老二,咱们找地方安置下来慢慢教吧!”杜燕绥摇了摇头,一手抄起荞面,听到他清脆欢快的笑声,无奈的说道。
  老三哭个不停,岑三娘只好又交给暖冬。站起身来:“我让两位妈妈收拾行装去了。明日辞了王爷,咱们就走。”
  “嗯。”
  晚上再更啦

☆、赐酒
  赐酒
  黄昏,杜燕绥和岑三娘站在崖边远眺隆州城。墨齋小說網。。看着炊烟四起,江河日落,满肚子诗情画意。突然听到两小子一个笑一个哭,顿时觉得和城里炊烟下的芸芸众生毫无区别。
  杜燕绥盯着山道上奔驰而来的一队人马,转过身看到岑三娘拿着块白色的米糕谄媚的哄着哭得眼泪汪汪的三儿子,借机又搂又抱又亲的,心里鄙夷万分:“承了人家那么大的情分。你说怎么还?”
  啊?岑三娘歪着头看他,下一刻又转过脸对米糕笑:“白白的就是你。你是糕糕。知道了吗?”
  三小子睫毛濡湿,抬手一巴掌拍掉。转身扑到暖冬怀里继续哇哇大哭。
  马上看到老大抓起毯子上的米糕往嘴里塞。慌得岑三娘和逢春赶紧去抢。杜燕绥笑得肩头直耸。笑了会儿突然想起刚才看到的人马,心里又紧张起来。他有些无奈的看了眼岑三娘和孩子,径直出了院子。
  黑七很自然的跟了过去。
  “不对。”杜燕绥停住了脚步,“没有人知道滕王收留了我儿子。宫里也不会算得这么准,知道我们今天来了隆州。”
  黑七想了想道:“不是找咱们的。”
  杜燕绥望向绿树遮蔽的宫苑,缓缓说道:“是找滕王的。”
  主仆二人相对苦笑。好事情便罢了。坏事情,得庆幸来得巧。如果一道旨意要圈禁滕王。儿子又危险了。麻烦的是,滕王的人情不能不还。
  “叫荆楚领着侍卫守着院子。如果无碍,明天我们就辞行。如果有事,先护着他们母女离开。滕王与武氏之间的纠葛太深,此地不能久留。”杜燕绥吩咐道。
  黑七应了。又问他:“丹华姑娘陪着许妈妈先行一步。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丹华和许妈妈先去安置打点。黑七这话里的意思却是问杜燕绥怎么安置丹华。
  杜燕绥极自然的回答他:“丹华想留就留,想走便走。我都不会勉强。”
  黑七的目光瞟了眼院子:“我是想问,你打算……”
  “你瞎想什么呢?”杜燕绥这才反应过来,“早说清楚的事,不用再想。”
  黑七就松了口气道:“那就好。”
  杜燕绥反而奇怪了:“你怎么突然说起丹华来?你自个儿说正妻的位置要留给夏初,等安定了,要给她和杜总管迁坟。”
  “不是我。”黑七皱眉说道,又有点难过,“少夫人前日还问我,皇上撤了旨,夏初和杜总管是否从刑部大牢里放出来了。”
  “回头安稳了,我再给她说吧。”杜燕绥轻轻叹了口气。
  这边安排着将来的事。那队人马风尘扑扑的来到了青石长阶下的宫苑门口。
  抬头看着石牌坊上刻着阆苑二字。穿着紫深色官袍的内侍尖声笑了起来:“当真是仙境一般。”
  等着王府的侍卫雁翅般沿着山道排成两行,中间铺上了长长的毡毯。内侍一摆拂尘,倨傲的站在了正中。
  王府长史换了官服匆匆的下了石阶,见那内侍只有三十出头,极为年轻,身上穿着一品总管太监的紫袍。护着他前来的是千牛卫和羽林军组成的队伍。还有两名女官陪着位宫里的嬷嬷。那内侍颧骨高耸,看面相就是个不好相与的,心头突突直跳,赔着笑脸作揖:“迎接来迟。望公公恕罪。”
  “前头带路吧!”内侍也没个笑脸,迈上了台阶。
  长史躬着身落后一步台阶陪着:“下官王府长史,公公怎么称呼?”
  “刘公公乃是宣德殿总领太监!”旁边一个小内侍抢着答道。
  长史心跳得更急,赔笑道:“原是皇上身边的,失敬失敬。胡公公年迈荣养去了吗?”
  刘公公睨了他一眼,笑了起来:“胡公公眼瞅着该荣养了,偏偏犯了错,杖责死了。”
  笑声在黄昏寂静的时光中又尖又利,长史的心顿时摔落进背阴的山林,刮起了凉凉的秋风。
  不敢再问,引着刘公公踏上一百零八级石阶,到了正殿。
  殿外青石铺整的广场上早摆好了香案锦垫。滕王领着王府属官幕僚早侯着了。
  寒喧两句后,刘公公喊了一声滕王接旨。众人就跪了听旨。
  旨意却是平平,大意是平定西突厥,皇帝高兴,赏赐所有宗亲一车绢帛。勉励大家以后继续努力工作之类。
  长史擦了把冷汗,放下心来。
  请刘公公入殿赴宴。安排随行去歇息。
  滕王的目光在刘公公的紫色官袍上停了一会儿,温文尔雅,话并不多。上的酒菜名贵,保持了一贯奢侈闲散的形象。
  宫里来人能进殿赴宴的毕竟是少数。王府属官们轮流一番敬酒奉承。又有乐伎歌舞相伴,气氛倒也热闹。
  长史寻了个机会悄悄告诉滕王,胡公公已受杖责而死。滕王沉默了下。胡公公是因他而死。他举杯一饮而尽。
  刘公公似笑非笑的看着滕王,举起杯来:“王爷,咱家借花献佛,敬你一杯。”
  他的笑容与眼神无一不透着得意。
  是这个人顶替了胡公公的位置。胡公公的死和他有多少关系?滕王眼神微寒,酒杯就放下了。
  “王爷是宗亲,瞧不起咱们这些身体残缺的奴婢也是应该的。”刘公公尖锐的声音让殿内一静。
  长史和忠于滕王的人赶紧围着刘公公奉承起来。
  滕王的目光扫过宴席上两名身姿如松的属官,懒得再应酬下去,便要借醉酒遁离。
  “王爷,听说王爷宫苑依山而建,景致异常美丽。半山更有道百丈瀑布,建得一座闻道台。今夜有明月。月下观瀑,品茗论道极雅。咱家临行前,皇后娘娘特意叮嘱咱家要去观上一观。”
  武氏!滕王一拂袍袖:“备轿,上闻道台。”
  几乘小轿沿着蜿蜒的青石路行去。长史跟随在滕王轿前,焦急的禀道:“王爷,宫里来的女官和嬷嬷本是请三位侧妃娘娘作陪。方才岑娘娘传信来,说皇后娘娘下旨赐了她一壶酒。娘娘不敢喝,正拖延着时间。”
  她要岑六娘喝什么酒?为何单给岑六娘?滕王皱紧了眉。宫里来人来的突然。胡公公没了的消息竟然没传出来。
  “去那边说一声。方便的话让他们今晚就走。”滕王吩咐了声。
  长史低下头,想起艳美的岑侧妃,心生恻隐。他慢慢落在人后,转身招了顶轿子一阵飞奔。
  转过一处弯道,只见前方一道瀑布在月光下白练般悬在山壁上。水汽蒸腾,落潭无声,一股暖意袭来。因是温泉,两侧青草绿树似比别处更茂盛,崖边铺满了黄色的野菊。潭上一方石台,无栏无亭,清亮如璧。石台上点着几盏宫灯,安放着两只蒲团,一方案几。
  “退下吧。人多如何闻道?”刘公公吩咐前来保护他的千牛卫和羽林军。
  滕王挥了挥手。一众下属也退了下去。再挥手,众人已转过了山道,看不见两人。
  他择一蒲团落了座。刘公公坐在了他对面。
  “皇后娘娘有话对本王说?”滕王淡淡的问道。
  水汽扑上石台,月光与灯光顿时变得朦胧,他的脸隐在雾气中看不清是喜是悲,那双幽深的眼眸显得越发明亮。
  刘公公默默的从袖子里拿出一只邢窑瓷瓶搁在案几上,伏地朝滕王磕了个头:“奴婢本该死在浣衣局。是皇后娘娘一手提携。娘娘已到了紧要关头,求王爷相助。”
  “送去给岑侧妃的也是这样的酒吗?”滕王看着那个三寸小瓶轻声问道。
  刘公公没有回答,仍伏在地上,声音哽咽起来:“皇上头风发作,严重时不能视物。娘娘不惜身子,帮着处理政务……皇上想要废后!”
  滕王懂了:“所以,她要我死。想让皇上信任她,打消废后的主意是吗?”
  刘公公什么话都不说,跪伏于地不敢抬头。
  “胡公公何时去的?”
  刘公公低头说道:“奴婢出宫那天。”
  滕王又道:“从长安到隆州路上走了几日?”
  “禀王爷,一路日夜兼程,不敢耽搁。”
  看到刘公公目中的哀求与眼泪,滕王璨然一笑,伸手取过瓶子,一饮而尽:“岑侧妃我会瞧着办。你回宫覆命吧。”
  “多谢王爷!多谢王爷!”刘公公狠狠的磕了两个头,爬起来,躬身退走。
  也许是见刘公公带着人撤走,王府的属官走了过来。
  “都散了吧。今夜月色不错,本王想在这里单独呆会儿。”滕王叫人散了,独自坐在石台上,只觉得心被狠狠的挤压着,闷得他喘不过气来。
  “闻道台。媚娘,这地方选的不错。今闻道,我就算死,也能死个明白了。”滕王喃喃说道。
  他突然觉得极其疲惫。那些恨那些爱,都懒得再去想。身上渐渐的凉下去,眼前浮现出李承乾关切的脸。
  “太子,他抢了你的江山。他也不好过。”滕王喃喃说道。
  “傻子!”杜燕绥骂了声,捏着他的下颌,随手折了根细枝探进了他嘴里。
  一滩秽物呕吐了出来。
  杜燕绥背起他,飞快的朝着外面奔了出去。
  明天再更啦

☆、洛阳
  洛阳
  “你做什么!”大概是树枝划伤了他的咽喉,滕王的声音有些沙哑。。。
  杜燕绥气结:“留着精神吧!我救你一命,人情还你了。”
  后背挨了一掌,杜燕绥一愣,滕王已借力从他背上跃起,轻松的跳了下来。一手抚着喉部,看他的眼神颇为恼怒。
  大概是见杜燕绥太过惊奇,或者念着他终是一片好意。滕王转过了身,负手望向瀑布低低的解释了句:“不是毒。”
  杜燕绥一巴掌拍自己脑门上。
  “她想让我死,不会用这种笨办法。”
  杜燕绥挑起了眉,抄着胳膊靠在了一旁的山壁上。
  毕竟滕王是今上的皇叔,皇室宗亲。滕王无过错,武氏赐他毒酒反而落人口实。如果真想杀滕王向皇帝表忠心啥的。武氏会给滕王扣顶谋反啥的帽子。
  “有句话是真的。皇上忌她,又想废后了。”
  滕王解释了三句。杜燕绥心思一层层转动,明白了:“皇上身边的总管太监换成了她的人,皇上肯定会忌惮她。她怕你站到皇上那边去?”
  “嗯。”滕王应了声,却有些不耐烦,赶杜燕绥走,“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没等杜燕绥回答,滕王已走到了潭边石台,看到台上那滩吐出来的秽物,心情更坏,转身朝着来时的山路行走:“本王回宫了。回头把先帝遗诏给我,咱俩就两清了。”
  “什么先帝遗诏?没有的事。吩咐了我一句罢了。”杜燕绥一口否认。
  滕王停住了脚步,转过头淡淡的笑了:“杜家仍欠本王的人情。”说完拂袖而去。
  望着滕王的背景,杜燕绥叹了口气。这时他有点同情滕王。前一刻还得意替废太子承乾出了口恶气,欢喜自己可以坐山观虎斗。后一刻就被逼着痛快饮下武氏赐的酒,向她表明自己对她言听计从。棋局偏离了他设定的方向。骄傲的滕王心情极为不爽也是应该的。
  事情发展到今天,该怨谁呢?
  滕王原本只是对今上没有好感。谁叫两人中间又多出一个武媚。何况是滕王这种自负高傲的男人,哪里忍得了。顺理成章的开始算计起皇帝来。
  他不是滕王。三娘也不是武媚。别人家的烦恼,与他何干?先帝遗诏?他都想明白假死遁走了,他才不要再卷进这场风婆里。欠他人情就欠着呗,欠习惯就好了。杜燕绥想着想着就释怀了。大步朝着别苑走去。
  滕王回了寝殿,挥退了左右,疲惫不堪的躺在床上。
  细碎的脚步声慢慢的接近,在低垂的帐幔外停了下来。徐夫人温和的声音随即响起:“王爷,饮碗燕窝润润喉吧。”
  滕王咽口水都能感觉到疼痛,暗骂该死的杜燕绥,也不知道轻一点。道:“放桌上吧。”
  他起了床,掀起帐幔走了出去,坐在桌旁慢条斯理的吃着香甜的燕窝。
  “宫里头的信送到了。皇上头风发作疼痛难忍,胡公公正巧呈茶水过去,倒在了皇上身上。皇上大怒,事后又后悔。”徐夫人忧伤的禀道。
  滕王哼了声,把勺扔下,碰得瓷碗发出清脆的声响:“他头晕目眩不能识物,又忌惮武氏,知道胡公公是我的人,直接迁怒于他,连宽厚的名声都不要了。”
  徐夫人知他气得狠了。温言说道:“那刘公公……”
  “武氏丰翼已丰,皇上打死胡公公,却无可奈何的让她的人当了总管。他已经离不得她了。皇上想和她斗,只能重新倚靠老臣。可惜老臣贬官的,致仕的,退隐的,散了个七七八八。朝中坐稳高位的大半是新提起来的官员,寒门又占了多数。处理政务的是皇后,新进的官员自然倒向皇后。皇上想和她斗,难哪。她赐的酒不是毒酒,不过是要我一个态度。我不喝怎么行?难不成我还能站到皇上那边去?”滕王说着,又想起杜燕绥曾受先帝遗命杀武氏。杜燕绥一口否认有遗诏,明显不想卷进去。他该怎么办?等着武氏打败皇帝,攥牢了权力,心情不好就来逗弄他,心情好就放过他?
  滕王越想越怒,他完全可以扣着岑三娘和两个孩子逼杜燕绥把遗诏给他。他却狠不心。先帝遗命杀武氏,只有杜燕绥和他知道。一旦透出风声。杜燕绥一家又站在风口浪尖上了。皇帝和武氏都不会放过他。
  他憋着一口气给承乾一个交待。将自己逼到进退两难的地步。他曾经那样爱媚娘,又那样的恨她。到现在爱恨都没了,只剩下忌惮与防备。他慢慢的又爱上了岑三娘。却爱的太迟。她的人她的心都给了杜燕绥。给自己的只有感激。再算计她,她连对他温和的笑上一笑都没了。
  他越想越灰心,眸子里的神采渐渐消散。心口传来阵阵绞痛,他无力的说道:“去看看岑侧妃,告诉她,不喝皇后赐的酒就是大不敬。直接送进庵里去。”
  “是。”徐夫人收拾了碗,徐徐退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听长史来说刘公公走了。杜燕绥和岑三娘这才收拾好行装去和滕王辞行。
  才到殿外,听到女子的哭声。两人停了下来。
  徐夫人看到他们过来,低声又劝岑六娘:“侧妃娘娘回吧,王爷病了。”
  岑六娘放声大哭:“我只是不想死啊!我做错了什么?我没喝那酒,宫里的嬷嬷和女官也没有勉强我。”
  她哭着看到了岑三娘,哭声停了,指着她两眼放光:“哈!你们没死!你们欺君!”
  像是找到了理由和借口,岑六娘高兴起来,高昂着头冲里面叫道:“王爷!你休想送我去庵里!否则我就上奏折告诉皇上去!”
  徐夫人像看个傻子似的看她。皇帝清清楚楚,征西军的将领也清楚。递折子皇帝只会留中不发。再不长心眼仍要提起,就当心激怒皇帝拖出去挨廷杖了。
  “王爷病了,我们就不进去打扰了。这就告辞。”杜燕绥懒得搭理岑六娘,对徐夫人说完,拉着岑三娘就走。
  岑六娘不干了,扑过去要拉岑三娘。
  徐夫人眼神微眯:“侧妃娘娘癔症犯了,送她回宫吧。”
  两边的侍女上前扯住岑六娘的胳膊。
  岑六娘大怒:“我是侧妃,你们敢……”
  嘴里被塞了张帕子,瞪着徐夫人说不出话来,被拽着拖了下去。
  “王爷怎么突然病了?托病故意不见六娘么?”岑三娘回头看着,有些不忍:“徐夫人说六娘得了癔症,你说六娘会不会被王爷……”
  “她蠢,反而能活命。”杜燕绥淡淡说道,又怕岑三娘心里存了阴影:“皇后既然是试探。岑六娘不肯顺从饮酒,这等怕死不顾王爷的蠢人长得再美,王爷也不会喜欢的。”
  他怔了怔,叹道:“皇后对王爷并非全然无情。”
  得出这个结论,忍不住偏过头看岑三娘。心头发紧。王爷喜欢三娘,皇后连岑六娘都要试,她会不会惦记上三娘?
  想到这里,杜燕绥恨不得马上离开隆州,加快了脚步:“别人家的事,甭管了。对了,老二叫啥来着?”
  “麦面!”岑三娘的心思迅速转移到二儿子身上。生下来的时候,不哭不闹。眼下老大和老三一个爱笑一个爱哭,二小子会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阿秋一家把他养得好不好。
  杜燕绥无语:“真难听。”
  岑三娘瞪他:“祖母觉得好。”
  杜燕绥下定了决心:“大名我来取。非取得威风凛凛不可!”
  一行人收拾行李下了山,从码头坐船顺江而下。
  隆州城渐行渐远,岑三娘心想,大概这辈子,她再不会来了。
  深秋时节,暮色里洛阳城铜驼陌里炊烟四起。袅袅轻烟如雾如纱,衬着白墙黑檐,苑如图画。
  两辆黑漆平头马车停在了一户人家外。
  远远望着宅院里升起的炊烟。岑三娘心头一喜,搭着杜燕绥的手下了马车:“就是这里么?”
  黑七上前扣响了门上的铜环。
  片刻后门内脚步声响起,门被拉开,走出一个脊背挺直白发苍苍的老人。见到黑七,来不及震惊,就看到门口穿着皂色长衫的杜燕绥和戴着帷帽的岑三娘。
  “孙少爷!”老人激动的喊了声,飞快的打开了大门,“快进来!阿秋,快点出来!”
  杜燕绥握着岑三娘的手走了进去。
  绕过照壁,迎面走来个挺着大肚子的少妇。头发简单挽个了单髻,插着枝金钗。扶着个十一二岁小丫头的手。
  “阿秋!”岑三娘掀起了面纱,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你有啦?”
  “少夫人!”阿秋停住了脚步,悲喜交加,朝岑三娘伸出手来,扭头对小丫头道,“去叫奶娘抱了大少爷来!”
  岑三娘握住她的手,阿秋不好意思的笑:“该是二少爷才对!”说着对杜燕绥曲膝行礼,“馒头去店里了。嘱人叫他回来。”
  等进了正屋坐了,逢春和暖冬抱了两小子进屋。奶娘也抱着麦面进了屋。岑三娘迫不及待的上前接了。
  麦面穿了件夹袄,剃了胎发,脑门留了一小撮,不哭不闹的被岑三娘抱了。
  “这小子,生下来就安静。”岑三娘欢喜的说道。
  到现在她都抱不住老大和老三,没想到二小子这么轻易的让她抱了,半点不认生。
  杜燕绥被老大缠得烦,听老三哭得头疼,接过老二,顿时觉得他乖巧不比:“这个像我!”
  屋子里的人都笑了起来。
  把三小子放在炕上玩,正和阿秋聊起别后的情景,就看到荞面向麦面爬过去,大概又想伸手打麦面玩。
  众人的目光又被吸引了过去,心里都在想,麦面会不会像米糕一样哭。只见荞面咯咯笑着爬到麦面身边,还没扬巴掌,麦面就扑了过去,将荞面压在身下,吐了脸满脸口水。
  米糕呆呆的望着面前挤成一团的哥哥,竟咯咯笑了起来。
  屋子里顿时爆发出一阵笑声。
  女人们在里屋逗着孩子。杜燕绥和黑七荆楚去了前院正厅,没多久,馒头就回来了。正叙着话,馒头爷爷一脸紧张的进来,手里拿着张帖子:“孙少爷,有人才送到的,言明是给您和夫人的。”
  正屋里几人顿时紧张起来。他们进来不过半个时辰,居然就有人送了贴子来。
  杜燕绥接过帖子打开看了眼,想了想吩咐荆楚:“去打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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