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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风流王爷说不:玉台碧-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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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双腿一软便往下滑。
“来人!三娘子晕了!”知秋用力的扶住她,两名丫头抬了软兜奔了过来,将她扶了上去。
“王爷,这是内侄女三娘六娘,小姑娘体弱……”
岑三老爷的话渐渐飘远,岑三娘不肯闭上眼睛,死死的瞪着那人。
他的目光掠过六娘落到三娘身上。他幽深双眸里一片得意之色,笑得优雅无比:“天热吹了河风最容易风毒浸体。都督府正配了对症的丸药,回头打发人送来。岑参军留步吧。”
万般情绪堵在岑三娘胸口,她脑中混沌一片,晕了过去。
作者题外话:晚上要出去吃饭;提前更新。明天再继续
安排(一)
歇了一晚,许氏和百草已恢复了精神,起了身赶来侍候。但是岑三娘仍昏睡着,没有清醒的迹象。
三夫人赶紧嘱人去请大夫。
切脉问诊后开了方子,大夫笑道:“风热入体,加之体弱劳累。吃几副药,静养些日子便好了。”
抓来药百草守着在廊下的小炉上熬。可是等到药熬好,端进去,却发现没用。
岑三娘一双手下意得攥得死紧,牙关紧咬。昏迷中一直保持着浑身紧绷的姿式,无论如何都不肯张嘴喝药。
三夫人急得在屋里打转。病是小病,喝不了汤药就会拖成大病。三夫人做了决心:“撬开她的嘴,灌!”
知秋扶起岑三娘,许氏含泪道:“三娘子,你张张嘴吧。”
硬捏开岑三娘的脸颊,将药喂了进去。
然而没有意识的岑三娘似乎连如何吞咽都忘记了。汤药顺着唇角淌了出来。
许氏大恸,抱着岑三娘放声大哭:“三娘子啊,你别吓奶娘啊……”
三夫人坐在床榻旁的椅子上,只觉得屋里摆上了冰盆仍热得她心慌。她一把夺过丫头手里的团扇,用力扇着风。
扇了会儿,三夫人站了起来,对守在床前的许氏百草和知秋说道:“无论如何都要让三娘子把药喝下去。她吐一碗就再煎一碗。多多少少总要让她喝一点。屋子里冰盘融了禀我一声,我会嘱人换新的。”
许氏三人噙着泪给三夫人行礼:“奴婢代三娘子多谢夫人了。”
三夫人不耐烦的说道:“行啦行啦。赶紧侍候你家姑娘去。需要什么直管说,院里哪个婆子丫头不听话禀了我打发了便是。我还要去看看六娘,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三夫人带着人走了。
许氏扶着岑三娘靠在自己身上,对知秋说:“喂药!”
依然是喂多少淌多少。
百草哇的哭了起来:“三娘子,老爷过世的时候你病着。奴婢也这样给你熬药,还端了盘梅子给你。奴婢一直觉得你会醒的。你现在怎么不醒了呢?”
许氏感觉到有双手隔着薄薄的凉被捏了她一下,她惊喜的摇岑三娘:“三娘子,三娘子你醒了么?”
那双手又捏了她一下,岑三娘仍然苍白着脸,紧闭着双眼。
许氏心中一动,看着知秋手里的药碗已经空了,叹了口气道:“百草,再去熬一碗药!”
安排(二)
百草抹着泪去了。
许氏将岑三娘放平躺下,起身对知秋:“知秋,你也累了一宵了。你先去歇着,这里有我和百草。”
知秋应了声,叹了口气道:“妈妈,看情形三娘子一时半会儿好不了。我们还是轮流侍候吧。不然到时候人全拖垮了。”
许氏点了点头:“这样也好。白天我和百草先应付着,今晚你上夜吧。明早再让百草来替你。”
知秋从昨晚一直侍候岑三娘到现在,双眼熬得通红,已然受不住了,便辞了许氏回了房间休息。
许氏又打发三夫人留下的两个婆子:“老姐姐辛苦了,三娘子一时半会儿醒不来。不如你们去茶水间喝口茶吃些点心歇歇。”
两个婆子有些犹豫。
许氏又道:“两位妈妈放心,有什么事我会来叫你们。”
茶水间就在东厢房的耳室里,与正房相隔不过几十步,两位婆子便应允去了。
房里再无第三人,许氏这才轻声喊岑三娘:“三娘子。”
岑三娘睁开眼睛,唇间绽开虚弱的微笑:“妈妈,我没事。睡了一晚,精神好很多了。不吃药歇上几天也会好的。”
许氏含着泪嗔她:“何苦吓人来着。”
“你听我说,”岑三娘平静的说出了自己的安排,“妈妈已立了女户,是自由民。等我病好,我就放你离府。妈妈在洪州开家茶铺子。”
许氏急道:“知秋是老太太派来的人,你身边就百草一个怎么行?”
岑三娘苦笑:“你可知洪州都督府里住着谁?住着位王爷!他就是送我点翠钗的人。妈妈昨晚和百草都没有瞧见。我下了马车就见到他从府里出来,三伯父陪着他。他知道昨日我和六娘到洪州,特意出现在我面前。他明白告诉我,我不想顺从他的心意去长安,他也有办法让我主动自投罗网。我当时急怒攻心又累又疲,这才晕倒。”
许氏手脚冰凉,继而愤怒:“原来是他让三老爷诳着你来。”
岑三娘叹气:“是啊,堂祖母好心计。只怕现在六娘还以为我是陪着她来的。”
许氏咬牙道:“三娘子让我开茶铺,可是为着方便传递消息?为将来做打算?”
岑三娘道:“妈妈只管把茶铺子开起来。都知道你是我的奶娘,就会将注意力集中在你身上。这样才会忽略其它的事情,让我寻着机会脱身。”
她眼里燃起一簇火苗,心里暗暗发狠,斗吧,我可不怕你。
他来了(一)
岑三娘自己控制着病情,耐着性子又在床上躺了七八日,这才由百草扶着下了床。
朝阳还没升起来,东方的天空一片澄红。
岑三娘坐在竹椅上细细打量着自己的住处。
院子不大,正房三间,左右厢房两间带耳室。庭院里种着棵高大的合欢树,枝叶葳蕤,遮蔽了半座院子。中间有座假山,下方围了浅浅的一弯鱼池。回廓连通着正房与厢房,尽头是出入的月洞门。沿粉墙种着数株夹竹桃,粉红与纯白的花开得正热闹。
月洞门处响起了脚步声与说笑声。岑三娘抬头一看,赶紧扶着百草的手站了起来。三夫人带着四娘六娘来了。
“快些坐下!”三夫人急步上前。
岑三娘坚持给她行了礼,又和四娘六娘见礼,嘴里不安的说道:“三娘一来就给三堂婶添麻烦了。”
三夫人亲自扶着她坐了。婆子们赶紧又移来几张鼓凳,设了案几让三夫人四娘六娘落座。
三夫人细细打量着岑三娘,感慨道:“都瘦得浑身没二两肉了。婶子这就吩咐厨房,一定把你养得比生病前还壮壮的。”
岑三娘赶紧又起身道谢。
三夫人按着她不让,嗔道:“到了婶子家就跟在自己家一样。瞧着今天气色比昨日又好了些,再养几日便大好啦。这些天四娘和六娘学礼仪走不开,听说你能下床走动了,特意告了假前来探你。”
四娘鹅蛋脸,肤色红润。十五岁已经散发出少女独有的美丽。蓝色窄袖襦衣扎在高腰长裙里,露出了珑珑的锁骨,胸前一片莹白。
她甜甜的笑着:“等你大好了,咱们三人一起上课,人多好玩。”
六娘用鄙视的目光瞥了三娘一眼,违心的说道:“是啊,早些好起来吧,折腾得人仰马翻的。”
六娘和四娘住在一起。虽说和四娘要好,但岑三娘却是独居一个院子。六娘心里暗想,如果三娘没有晕倒生病,她最多住在西厢房,这正房三间应该由自己住才是。这么一想,越发觉得自己委屈。
“三娘来了还没在府里逛逛。趁着天气凉爽,叫婆子抬了软兜四处走走散散心也好。”三夫人说着便吩咐了下去。
岑三娘也想看看参军府的环境,欣然答应下来。
一行人出了三娘住的院子出了月洞门。
四娘站在轿子一侧,指点着府里各处给她看:“咱们家比不得老宅占地广,只得三进院子。前院是爹爹议事的地方。爹爹是武将,所以第二进院子便拆了,建了座大的演武场。咱们女眷住在第三进……”
岑三娘大致弄明白了。第三进院子正院是岑三老爷和三夫人住所,东西各带了个小跨院,其中一个是自己住的,另一个跨院住着四娘六娘。后罩房有几排房子,是内宅后院的丫头婆子们住所。再往后走是花园子。
走了一程,三夫人开口道:“四娘六娘只请了一个时辰的假,这便回去上课吧。我还处理家事,就不陪三娘了。后面是花园子,假山上建有一座凉亭,能望见江景。三娘子去瞧瞧吧?”
能望见江景,想必景致不错。岑三娘这几日也实在躺的厌烦,便没有拒绝,任由婆子抬了软兜去了花园。
园子不大,也没有湖。花木扶苏,竹林成幽,倒也雅致。
墙边堆起一座高高的假山,上面有座八角小亭,四面有雕花门窗,高度超过了围墙。
岑三娘下了软兜,正想扶着百草的手拾阶而上。
一名随行的婆子挤开了百草,搀住了她,满面含笑:“老婆子扶三娘子上去吧。”
岑三娘心头一紧,下意识的回头,只见百草和知秋都被跟来的婆子丫头拦住了。凉亭里有人?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岑三娘看了眼那婆子,轻声说道:“你们在这里等着便是,我去瞧瞧上面的风景。”
上得假山,凉亭的雕花木门打开了,空青走了出来,对岑三娘揖首,轻声道:“三娘子请。”
果然是他。岑三娘深吸口气,提裙迈进了门槛。身后吱呀一声,空青掩上了木门。
他来了(二)
面向院外的雕花木窗开着,他站在窗边,太阳初升,将一缕金黄色投在他的侧脸上。岑三娘想起了阳光下的罗马雕塑。不仅是高富帅还出身皇族,他哪根筋抽了要盯着自己?
滕王转过身,望定岑三娘微微一笑:“原想着接你去长安你外祖家,看在我面上,你外祖父也会善待于你。我原是一番好意,你偏任性记恨着你外祖父,不愿去。我只好想法子将你接到身边来。是否觉得比隆州岑府自在许多?”
合着他是好意,自己是任性。还一副为了她着想的模样,岑三娘气极而笑。
滕王朝她招手:“参军府这处临江亭观景倒是不错的。过来。”
当我是小猫小狗,招招手就摇着尾巴冲你去了?岑三娘矜持的站着,利落的反驳着他的话:“我在隆州比在这儿自在!你是想法子骗我来的!我那晚见着你顿时被你吓晕了!”
滕王忍俊不禁,哈哈大笑:“顿时被我吓晕了……”
他两步便走到岑三娘面前。
岑三娘紧张的挺直了背。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轻巧的将她拉到了窗边:“你瞧,天高云阔。隆州的天井小院里哪能见得到这般美景?”
宽阔的江面映入了眼帘。阳光将一江水染得绚烂,朝霞下,江心沙州上白鹭飞停,芦苇丛中有打渔人的窝棚升起炊烟——岑三娘尤记得从隆州岑家的窄巷子里望出去,天空被分割成高高的一线。
他在诱惑她。洪州唯他独大。三堂叔一家为讨他欢心甘心诳了自己的侄女送来。只要答应他,她岑三娘会从一只隆州蜗牛变成一只洪州大闸蟹。怎么横着走都由她。
可是为什么呢?
岑三娘不是真的只有十三岁。他越是这样,她越是紧张。猪被养肥后的命运是被杀了吃掉。
她退后了一步,勇敢的抬头和他对视:“你究竟是谁?如此看重礼遇,必有求之。贵人需要三娘做什么呢?”
“先帝封我为滕王。今上封我为洪州都督兼刺史。我名元婴。”滕王含笑告诉她,一本正经的说道,“我需要你留在我身边。你可愿意?”
岑三娘不加思索的回答:“我不愿意。我已经订亲了。”
滕王看着她:“你会愿意的。”
岑三娘倔强的重复:“我不愿意!”
滕王脸一沉:“你不愿意?”
他眼睛深处闪动着冰冷的光芒,让岑三娘不寒而粟,她挤着两颊露出笑脸:“我说笑来着。您别介意哈。”
滕王乐了,直接跳过了这个问题:“听说你好了许多,今日便抽空来瞧瞧你。等你养得大好了,我带你骑马打猎去。”
他走过岑三娘身边,拉开门,和空青顺着假山另一侧离开。
不多时,两骑从凉亭下驰过。素青缎子的披风飞扬起来,他突然拉住马,回过头望向岑三娘,笑了笑,挥鞭策马而去。
岑三娘怔怔的看着两骑走远,突然有种被五百万头奖砸中脑袋的眩晕。
要有被别人当成螃蟹的自觉,再像蜗牛缩着头走路是要不得的。岑三娘坐回到亭间桌旁,往外一瞧,先前那名搀她的婆子不知何时已垂手肃立在门口。
“叫百草和知秋来侍候。午饭便摆在这里。砌壶茶,我喜欢喝散茶。病了几日,嘴里没什么味儿,洪州临江,做些河鲜吧。”岑三娘毫不客气的吩咐。
“是!”那婆子恭敬的行了礼,去了。
作者题外话:对手戏,肉戏,啥戏在第二卷都会展开的。别急哈。
试探之后
百草几乎的用百米赛跑的速度冲上来的。瞪着杏眼探照灯似的在亭子里扫来扫去,还趴在窗台往外看。只有岑三娘一个人的凉亭让百草纳闷之极,嘟着嘴说道:“三娘子,你一个人在这里呆了这么久啊?她们为什么要拦着,不让我们上来服侍你?”
知秋一句话没有问,老老实实的站在岑三娘身后。
岑三娘白了百草一眼:“还质问起主子来了?忘规矩了?”
百草被数落得低下了头,呐呐道:“奴婢都急死了……”
岑三娘接着说她:“这是参军府的后园,我三堂叔的府邸。能出什么事?瞧瞧知秋,比你沉稳多了。你当咱们还在隆州老宅内院里哪?一点小事就咋呼呼的。你若改不了这毛躁性子,趁早离了我身边,我放了你身契由得你去。”
“奴婢错了,三娘子别赶奴婢走。”百草扑咚就跪了下来。杏眼里噙满了泪,惶恐得不知如何是好。
岑三娘不理她,看似随意的和知秋搭话:“知秋,你在堂祖母身边管着哪一处?”
知秋恭敬的答道:“奴婢替老夫人梳头,管着衣饰。”
岑三娘笑道:“既然如此,以后我的衣裳首饰便归你管了。以往是奶娘替我梳头。她年纪大了,手没你巧,以后就你来梳头吧。”
知秋面露喜色:“奴婢定会尽心服侍好姑娘。”
吃完饭,岑三娘起身回去,这才让百草起来。
晚间,许氏上夜,岑三娘便轻声告诉她白天的事情:“……硬顶撞,他便要翻脸。拿鸡蛋碰石头,还是算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如虚与委蛇再寻机会。自己还能过得好一点。”
“堂祖母定是早知道了。知秋会梳头,会搭配衣裳首饰。堂祖母将她送我身边用意很明确,想让我打扮得美一些取悦贵人。”
“知秋模样生得也秀美。机灵知进退,跟着老太太也见过些世面。但她心不善。今日我骂百草,她没替百草求情,连一句好话都没说。我想,她一定是得了老太太的指点,想挤开百草得我信任,没准也想挤上贵人的床榻吧。”
“我总觉得他要我留在他身边有别的用意。他年不过双十,容貌俊俏,少年便被封王又身居高位,要什么样的美人不可得?也许……我能寻到另一条路,不做他的姬妾,也不会让他恼怒。”
岑三娘轻声说与奶娘听。
许氏突然想起一事:“他莫不是先帝最小的皇子?今上的皇叔?如果要算的话……你外祖父比他还低一辈呢,他是你的表叔祖。”
岑三娘一愣,表叔祖?改日再见面她这样喊他一声,那张俊脸会什么表情?她想着忍不住就想笑,怀着希望问道:“出五服了吗?”
许氏叹了口气道:“你外祖父都是过继到襄武郡王一脉的,不过是李氏同宗罢了。真算辈份亲戚,你和他半点关系都没有。”
岑三娘失望的叹了口气,她却也想起一事:“滕王李元婴?我还背得了滕王阁序,不知道他现在动工修建了没?”
她努力的在记忆中找寻滕王的记忆,最终除了一篇滕王阁序再无别的印象。此大唐事是而非,就算她记得历史,可高宗皇帝身边没有得宠的武媚娘,一切都是白搭。
宴请(一)
三夫人热心而殷勤,将岑三娘照顾得无微不至。养了月余,岑三娘身上重新能捏到肉肉了。
八月仲秋,都督府宴饮。
滕王酒肉款待下属并不奇怪。都督府帖子上却把女眷们一并请了。王妃在长安,并未随行,请了女眷谁代为款待?
官员们收到帖子后也觉得纳闷。暗中打听之后,却得到一个意外的消息,滕王妃将在八月十五前赶到洪州。
男人们巴结讨好上司,总少不了内眷之间的走动。做为当地的军政一把手,未带家眷赴任,让洪州大小官员们不知如何才能往都督府内宅送礼。滕王妃的到来,显然将在洪州掀起一股社交潮。有王妃坐镇,大家都有了走动聚会的理由。彼此家的儿女都到了订亲成亲的日子了。互相拜访,相互熟悉。洪州城里又该添几场喜事了。
对洪州官员女眷们而言。结识滕王妃不仅是内宅交际,还有滕王妃带来的长安流行文化。
通讯不发达的古代。发达城市来了个能站在高端前沿的代言人,洪州为之沸腾。
参军府内也有了种种反应。
率先发作是四娘。
三夫人找了洪州最好的裁缝铺子来做出门的衣裳,极大方的让姑娘们随便挑选。
岑三娘这回没有客气,选中一匹百蝶穿花的轻罗。雪白的绢织着百蝶穿花图案。岑三娘十三岁的身体太单薄,所以她打算做条高腰裙子,上身配件红色的大袖襦。
四娘愤怒了:“那匹轻罗要三十两银子!爹爹一月俸禄也买不起,她怎敢这般大胆!”
六娘忍了又忍。最初她觉得因为三娘病了,所以安排她独居一个院子。自己又和四娘交好,住在一起也不错。紧接着她就感觉到三夫人对岑三娘的不同。
三夫人说岑三娘身体未养好,免了她每日前去请安。说她身体差,安排厨房每天给她炖补汤。岑三娘想吃什么,吩咐一声,厨房没有都会安排人现去采买。
四娘十月便要去长安采选。三夫人都舍不得给四娘买三十两银子一匹的轻罗。岑三娘选中了,三夫人马上掏银子。
六娘心存疑虑,偷偷拉了四娘的衣襟悄声说道:“四娘,你问过你娘没?我怎么觉得三娘不像是前来陪我学礼仪的。”
“她不是一来就病了么?”四娘说完也觉得奇怪,“母亲好像待她极热情,几乎有求必应。”
六娘脑中飞快的闪过滕王的身影。年轻,富有,俊美……六娘的心悄然跳动。她有种闪电般的直觉,让她来不及去想清楚,就做出了决定:“四娘,滕王宴请,如果三娘不去会怎么样?”
四娘愣了愣,然后觉得无伤大雅。自己父亲任都督府的参军,府里正儿八经的女眷是母亲和自己。三娘六娘都是捎带的。三娘去不去能怎么样?
下药
刺史府自刺史以下有长史,别驾这些官员,还设有司功、司仓、司户、司法、司兵、司田等曹参军,各自分管一块。
都督府以下有长史一人及录事,参军等。滕王任了都督兼刺史,事实上皇族任都督一职大都是虚职,滕王可以呆在府里什么事都不做。
都督府和刺史府真正处理政务的实权人物便是长史别驾一职。洪州刺史府的长史空缺,都督府的长史忙得脚不沾地。岑三老爷目前任着刺史府的曹参军,管着田地这一块。讨好滕王,是盯上了刺史府长史这一实缺。从六品和正六品差别大了。
岑三娘成了进身之阶,但这事岑三老爷夫妇却不方便告诉四娘。为了三老爷的前程,将四房的孤女诳来洪州送给上司为姬妾。这事一旦传扬开去,岑家的名声便毁了。
四娘自认为仲秋宴请三娘是否出席无伤大雅。念着和六娘交好,又实着不忿三娘理所当然的享用母亲的关爱。宴饮那日,四娘指使丫头在给岑三娘的炖汤里下了泄药。
岑三娘又没有第三只眼,只觉得这道酸笋鸡皮汤的确酸了点,少喝了两口。巴豆粉煮进去,颜色会变得比茶水更深一点。酸笋煨的鸡汤本来就是澄黄色,谁知道啊?
不仅岑三娘喝了,许氏,百草和知秋顺便把剩下的汤分来喝了。呼拉拉全倒了。
三夫人大怒。无奈之下,决定只带四娘一人出席。
六娘不甘心。三娘去了不,为什么自己也不能去。
三夫人只是冷冷的扫了她一眼道:“你祖母还好没现在将你送去长安。六娘,就算你再嫉妒我疼爱三娘,也不该教唆四娘去做这种下三滥的勾当!”
四娘自觉母亲话重了,争着替六娘分辩:“是女儿的主意。她算什么呀?咱们家养着她就不错了,她还成天趾高气扬的……母亲,为什么?”
三夫人眼睛酸涩,宠着岑三娘,忽略了四娘的感受。她只能从别的角度去解释:“咱们岑家传世百年。三娘是四房的孤女,寄住在咱们家,就要对她更好。见不得她有一点好,那是暴发户的所为。四娘,你进宫参选,难道只有你强过别人,没有别人强过你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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