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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风流王爷说不:玉台碧-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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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的姬妾。
如果她能躲过这一劫,摆脱掉岑家和滕王的控制。她能重新拥有一个身份,肆意的生活吗?也许,她还有机会的。空青突然的忠心,他那只绣着与钗头花纹一样的荷包仿佛在告诉她,她的身份也许并没有她想象中那样普通。
奶娘和百草现在会怎么样呢?她们只是两个下人,如果找不到自己,滕王哪怕关着她们,也不会杀了她们。只要活着,就会有机会。如果自己有能力,她自然会照顾她们,保护她们。自身难保,岑三娘苦笑着想,真的对不起了。
时间在她的胡思乱想中过去。水缸里的空气渐渐混浊,她感觉到了胸闷头晕。岑三娘含着竹管,从水缸里游了出来,悄悄的探出水面,呼吸进一口带着烟气却清新无比的空气。她松了口气,感谢这片广袤的湖水,感谢九月的风没有让四周一片混沌。
她睁开了眼睛,天已经黑了。岑三娘松了口气,游到一丛未烧尽的芦苇里慢慢的探出了头。
声音涌了进来,她吓了一跳。顺着声音的方向一看,几条船正驶向沙洲。
船上的灯笼火把映出了滕王的身影。他站在船头,穿着银白色的苎麻深衣,披着件青色的斗蓬。晚风拂起他的衣襟,身姿如冰雪般清洌。
一队府兵早在沙州上等候着,见滕王上了岸,捧出一把剑来。
岑三娘立时明白了,因为空青藏在墙角的剑,让滕王来到了这里。当时她只想着怎么在火中逃生,完全忘记了空青并没带走这把宝剑。
滕王接过了剑。剑鞘烧得漆黑,他按住吞口用力一拔,剑发出一声轻吟,火把照耀下闪出一片雪亮的剑光:“好剑!”
剑已被擦试过了,滕王挥了挥剑,看到了剑柄上镶嵌的宝石与字,瞳孔一缩,凑近了又仔细看了看,负手阖上了眼睛:“退兵。”
近侍不解:“这肯定是空青与岑三娘的藏身之处。留下这柄宝剑证明他们离开得仓促。王爷,没准火起的时候,他们只是躲进了水里。只要仔细搜查,空青带着个小姑娘绝对逃不了。”
“收兵。回洪州。就当世上没有空青与岑三娘二人吧。以后不准再提起这二人的名字。”滕王一声叹息,握着剑头也不回的上了船。
隔着几丈远,岑三娘听清楚了全部的对话。她满心惊诧,对空青的身份更加好奇起来。
她看着几条船簇拥着滕王离开。火几乎烧尽了芦苇滩,让岑三娘的视线再无阻碍。船行至湖间,她吃惊的看到滕王将那柄剑远远的抛进了湖底。
人声渐渐消失,灯光越行越远,四周再度安静下来。
回来
岑三娘爬上了岸,瘫倒在地上。
上弦月升起来,天上晴空无云,投下一片朦胧的光影。水里泡着很长时间,衣裙湿透沾着污泥紧贴在身上极不舒服。晚风一吹,凉得沁人。
岑三娘不敢任由自己疲倦的睡过去。她爬起来,看到沙洲上的茅草屋被烧得只剩下墙基一圈石头。歪脖子槐树烧得只剩下一截光光的树身。月光下显得格外凄凉。
她四下张望,芦苇滩烧得像癞疤头,东一块西一块的参次不齐,隐隐有未烧烬的余烬在发着光。远处湖对岸隐隐有着几星光亮。四周安静的……你吼破喉咙都没人能听见。
岑三娘叹了口气,这样孤寂的夜晚,她估计自己再累也睡不踏实。至于明天怎么办,如何离开,她实在也没有更多的心思去想,先对付眼下吧。
她打开油纸包,狼吞虎咽的吃着鱼干。有了点力气后,岑三娘搜寻着屋子四周没烧尽的木柴堆在了墙基角落里,寻了些干枯的枝叶打燃了火。热气扑来,她瞬间有种想哭的感觉,幸福的想落泪。她麻利的*了身上的衣裳,搭在那段墙基上晒着。
岑三娘光着身子蹲在火堆旁,手抱着双臂自嘲的想,万一有人来,会不会认为她是个妖精。
才这样想着,她便听到了哗啦的水声。岑三娘吓了一跳,迅速拿过衣裳披好,一面伸出头去看。火堆实在没办法灭掉,她认命的想,哪怕是滕王去而复返,也是她的命。
“三娘,三娘……”小小的乌蓬船撞上了岸,一个人影从船上冲了下来,带着哭音与绝望。
“三娘!”上了岸,空青才看到墙基角落里的火光和探出头来的岑三娘。他的声音蓦然变得喜悦,身上突然充满了力气。他不加思索的朝她跑了过去。
“你真的回来了。”岑三娘喃喃说着,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意外的在她最需要人陪伴的时候出现,岑三娘激动的喊了他一声,喉间就哽住了。空青来了,她不用害怕会是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片沙洲上呆着,不用害怕发现她的人是好是歹。
空青像股风奔到她身前,不管不顾的将她抱进了怀里:“你还活着,还活着……”
他抱得那样紧,胸膛透出热意,温暖得让岑三娘有了放声大哭的力气,她推搡着他,用拳揍着他满腔委屈:“你去哪里了,我差点被烧死,你怎么能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
“我回来了。”空青脸上泪水汹涌奔泄,嘴角含着幸福的笑容:“上天待我不薄,我发誓除非砍断我的四肢让我无法跟随;否则我绝不再离开你。”
烙印
岑三娘抽咽着,卟的笑了:“不用发这么毒的誓,起火的时候我冷静的很,躲在水里就害怕了一点点,连根头发都没被烧到。对了,滕王找到了你的那柄剑。很奇怪,他看到剑之后就说撤兵,还说以后当你和我不存在。然后将你的剑扔进湖里去了。空青,究竟怎么回事呀?”
“宝剑?”空青愣了愣,看着岑三娘花猫似的脸,笑了,“这样也好。王爷不再追究,你就自由了。以后你想去哪儿我都陪着你。”
岑三娘越听越不对劲,她和他之间的关系突飞猛进的让她有点不适应,她和他好像还没那么暧昧吧?
“空青,你有很多事情瞒着我。你为什么要背叛他,照顾我啊?”
“因为……”空青嘶的吸了口凉气,双腿突然一软坐在了地上。他苦笑道,“帮个忙好吗?帮我拔出来……后背。”
岑三娘蹲下身往他身后看去。月光照耀下,空青背后有几点光芒闪烁。她伸出手指碰了碰,硬硬的。仔细一看,像是女人头上插的花钿,一共两枚,插在他背心上。
受了伤,连拔个暗器的时间都没有赶过来,他去哪里打探消息了?岑三娘心里想着,捏住一枚花钿用力往外扯出。
空青的身体颤抖了下,疼的醒了:“好,就这样,还有一枚。”
花钿是银制的,大概有七公分长,插在他背上只露出了钗头。岑三娘想着就疼,忍不住问他:“你怎么不拔出来。”
“着急赶回来,没时间。还好没有粹毒。”空青咬着牙,这时才觉得手足酸软。连续整整两天,他划着船往返,力气透支,却没有时间停下来。
当他划船终于再次靠近湖水的时候,只看到星星点点的余烬与未散去的烟雾。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将船划到了这里,找到了她。
第二枚花钿被拔了出来。空青再也支撑不住,指着岸边飘荡的船说:“船没系,船上有药。”
岑三娘一看,船已飘了出去,她匆匆说了声:“你歇着。”
等她系好船,从船上拎出伤药和衣物返回沙洲时,空青已紧闭着双眼昏睡过去。
她费劲的脱掉他的衣裳,他怀里掉出一只匣子。岑三娘一眼就认出是自己那只首饰匣子。他回别苑了?她想到空青离开前说过的话。他是为了让她放心,去救奶娘和百草了。
这时,她看到了他的手。掌心已经磨破了,红肿渗着血丝。撑着船从这里赶到洪州别苑,再撑着船赶回来……就算是习武之人,又有多少体力能这样消耗?他为了自己在拼命。
岑三娘眼睛顿时湿润。
空青裸背的后背上两个血洞汩汩流着血,肩胛处有一团模糊的印记。岑三娘拿起一只瓶子,认得金创二字,拧了盖子悉数洒到了伤口处。空青太重,她没办法扶起他,只能拿件衣裳撕了盖在他的伤处。
她坐在他身边,眼睛瞄到了他肩胛处的那团印记。心里一机灵,从脖子上拉出小巧的钥匙打开了匣子。
“金银团花蛾儿分心。”岑三娘拿起它看了看,放在了那团印记处,顿时呆住。这团印记明明就是这枝钗烫出来的。这算什么?梅花烙的现实版?
作者题外话:今天更晚了,抱歉。明天中午继续更新。
侍卫
丹华跪在滕王面前,脸色苍白,惴惴不安。
除了她以外,大厅里还跪着四人。这些人和她与空青都是十岁左右被选进滕王府,跟着师傅学艺,成为滕王的近身内侍。从小在脑海里只接受一个观点:忠心护主,哪怕牺牲性命。
他们六个是滕王最信任的人,空青的叛离意味着所有人都有叛主的嫌疑。
滕王默默的注视着他们。他记得十三岁那年才被当皇帝的兄长封了王爵。几个侄子一两岁,三四岁的时候便封了太子王侯,和他的年纪相差都不大,如今为帝的侄子只比他小两岁。名为叔侄,太子却比他大六岁,私下里更像一个兄长照顾着他。那时候他和废黜的太子最为交好,最不喜欢带着性情温和的像绵羊的今上一起玩。
也是封王那一年,他和还是晋王的今上挑选贴身内侍。二十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子站在他们面前。他是长辈,晋王请他先选。
练武场的一侧有个荷花池。他跳了下去,泡在水里看那二十个面面相觑的小孩。空青是第一个跳下来的,紧接着又有五个跳了下来。他便选了他们。连一句你们为什么要跳下来都没有问过。
他记得,今上温和的对剩下的小孩说:“皇叔选了六个,本王不能越过长辈,只选五名。”晋王让他们对练,然后选了五名被揍得最惨的孩子。
也许,不管他选谁,里面总会有一个像空青那样背负着使命的人。也许,除了空青,面前跪着的这些人里还有受了皇兄遗命的人。
他的皇兄靠玄武门之变夺了太子长兄的皇位。他的皇侄因两位兄长相争,最终当上了皇帝。天子家最忌讳的人永远不是突厥吐蕃这些外强,而是骨肉兄弟。
滕王意兴阑珊。
他想到了那柄被他扔进湖里的宝剑,想到了袁天罡的批命。他选择暂时放过岑三娘。他相信只有放一只鹰高飞,将来的她才会成为那个能为自己消灾挡厄化解危难的命定贵人。
“空青过不了美人关。念在他忠心侍候本王多年的情份上,本王放他一条生路,许他带着岑三娘远走高飞。你们几个将来如看中了谁,不管她是本王的姬妾还是本王厌恶的朝官之女,只要如实禀告,本王都成全。”滕王淡淡说道。
空青是因为看上了岑三娘,才背主带她私奔吗?他甚至为了岑三娘冒险回来接走她的奶娘和丫头。丹华心里吼出了一连串的不字。她不相信。
滕王扫了众人一眼,冷冷说道:“告诉岑家,岑三娘酒后坠江而亡。空青忠心入水相救,江中丧命。本王许他们恩德,也许你们。此事到此为止,不得外传半字。”
“谢王爷恩典!”丹华黯然,跟着众人叩谢。
滕王摆手让他们散去,出了大厅,远远望见树林掩映的白墙乌瓦,想了想,漫步走了过去。
作者题外话:今天继续
牡丹
九月初临秋,风柔软的像层轻纱。
院子里的花还开得热闹,树不见叶枯。
滕王妃的院子里安静的能听到花开的声音。
淡淡的檀香在空气里飘浮着,滕王讨厌这样的香气。
美丽高贵的牡丹,千金难买一本珍品。滕王却不喜欢。在他心里,滕王妃便像那珍品牡丹,因为美丽,因为高贵,买回家来只能小心翼翼的供奉着,捧出去让人嗟叹连连,却不能摘下来放在掌心蹂躏。看得久了,不过一件摆设。
他更喜欢嗅到了岑三娘发间的皂角香,更喜欢像秋日野菊开得漫山遍野。能让他肆意的躺在花丛中。打个滚,都不怕压碎了花瓣。
王妃院里的侍女宛如木雕。不论滕王何时见着,她们永远微微低垂着头,那姿态常让他好奇她们的脖子累否?
丹华是掌管内院的女官。她亲自挑起湘妃竹帘,引滕王进去。
滕王妃在静室里修行,并未起身迎接。
滕王看着她坐在蒲团上,穿着苎麻綀子做的连身衣裙,神情如白莲花似的不可亵渎。他指着她身边的两名侍女道:“出去。”
滕王妃眼皮动了动,姿态优雅的挥了挥手,侍女躬身退出了静室。
滕王走过去,一屁股坐在了王妃面前的青砖地面上,像个无赖似的勾起了她的下巴,璨然一笑:“本王众多姬妾中,唯王妃此时模样最诱人。”
滕王妃眼里的怒火一闪即逝,平静的说道:“王爷莫挠了妾身清修。”
“哈哈!”滕王放声大笑,手指捏着王妃腰侧的衣带玩弄着,*的说道,“听说修仙之人合和双修进展奇速,王妃想试试么?”
滕王妃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粟了一下,恢复了平静:“王爷心不诚……”
滕王一记耳光狠狠掴在她脸上,掏出条白绢擦拭着手,将白绢弹在了地上:“长安上百座寺院,王妃心慕已久,本王成全你。入教修真,你再不是滕王妃,想去哪儿便去哪儿……听说今上在大建大明宫,你便是想去也由得你。”
滕王妃吃惊的看着他。
滕王已站起身来,淡淡说道:“本王不过是游戏野花间的蝶,春日短暂,只盼着能及时行乐。你是别人爱慕的牡丹,不宜长在野地,回长安去吧。”
他转身出去,行至门口攸的回头,浅浅微笑:“将来你不会还记恨着本王这一记耳光吧?”
滕王妃呆呆的摇了摇头。
“那便好。收拾行装吧,我令人护送你回去。”滕王大笑着离开。
滕王妃跌坐在地面良久,突地伏地痛哭起来,哭过之后阵阵大笑,优雅的站起身,眼里露出激动之色:“来人!”
作者题外话:晚饭后再来看吧。
长安行
壮阔的长江之上,一艘大船正缓缓的逆流而上。
岑三娘站在甲板上,望着山间蜿蜒的山道。几十名*着上身的纤夫背负着绳具艰难的行走着。阳光下露出一身古铜色的肌肤,隔得近了,能看到每一次用力时贲张肌肉。她目中隐含怜悯。
空青抖开披风搭在她身上,顺着她的目光瞥了眼那些纤夫,轻声叹息:“三娘,你心太软。”
岑三娘点点头:“我虽无救他们于困境之策,却不能无怜悯之心。更何况,我瞧着他们在告诫自己。若非出身有异,状况不同,我也许会比他们过得更凄惨数倍。身为女子,比不得男儿。”
“我会保护你。”空青静静说道。
岑三娘转过脸看他,认真说道:“空青,我只是再平凡不过的女子。上上一辈便结束的事情,我并无意再自持身份去做些什么。你是自由的,到了长安寻到奶娘和百草,安定下来你便走吧。”
空青摇了摇头:“你不用说了。我不会勉强你。我也不会离开。”
他固执的站在她身后,紧紧闭上了嘴。
岑三娘瞪了他一眼,觉得自己有些犯傻。多好的保镖,干嘛不用白不用呢?她有些赌气的扭过头不看他。
空青眼里流泄出掩饰不住的笑意。岑三娘偶尔露出的孩子气,总让他想乐。
船过江夏,入汉水,经襄阳郡、浙阳郡、上洛郡终于进了长安所在的京兆郡。水路缓慢,却胜下轻松。漫长的路途,让岑三娘一路坐马车,没有减震设施,她想她一定会被颠成疯子。
长安城外草成枯原,已是深秋时节,风里带着萧瑟之意。
从久远的记忆里搜寻到的信息让岑三娘激动万分,她远远的膜拜着这座号称当今世界最大的城市。
它占地八十多平方公里,拥有一百零八座坊市。方正齐整。拥有外廓、宫城与皇城。这里万商云集,汇集着全国乃至全世界的商人,这是座日日流淌着黄金的城市。
高耸的城墙,甲胄加身的城门卫,幽深厚重的城门洞里那条宽阔的能让马儿就地打滚跑欢的大街终于出现在岑三娘眼前。她真想欢呼一声:“美丽的大明宫!我来了!”
好像不是景点诶。她自觉的将这声欢呼咽回了嘴巴,小声的问赶车的空青:“你说我如果做一个缩小版的皇宫模型,会有罪吗?”
空青吓了一跳:“画宫城地图都是抄家灭族的罪,这是谋逆!”他的脸色变得沉重,“你想进宫瞧瞧?三娘,你不会还想去那里拜祭……”
“手痒痒而己。”岑三娘打断了空青的想象。不知为何,又因他的话窝了一肚子火,压低声音道,“空青,我姓岑!你说的那些我可从来没承认过。”
空青哦了声,转开话题道:“黑七将她们安顿在永平坊。那里靠着永安渠,出入方便。”
出事
说话间马车从延兴门进了城,顺着平整的街道往西行驶。金色的夕阳迎面照过来,街道两旁一片繁华。岑三娘掀起马车的帘子对新生活充满了向往。
初更时分,马车进了永平坊。华灯初上,蒙胧的灯光照出一片低矮的民居。有狗吠有鸡鸣,低矮院墙内晒着花布衣衫。岑三娘心里一片温暖。
“租了个小院子暂时住着。你住不习惯的话,就换个地方买座大一点的宅子。”空青将车停在了一座院子前。
岑三娘跳下马车,用力的拍着门板:“妈妈!百草!我是三娘啊!”
院子里传来一声悲伤的惊呼,跌跌撞撞的脚步声,哐当一声打开了门。许氏望着岑三娘,双腿一软便跪在了她面前:“三娘子,你总算来了!”
许氏放声大哭。
“妈妈!”岑三娘蹲下身,用力的抱住她,“我回来了!”
两人在门口抱着开哭。空青望着空荡荡的院子皱紧了眉。邻居听到声响开门张望,空青赶紧拉起岑三娘:“进去再说。”
他关了院门,直接问道:“百草呢?出什么事了?”
岑三娘这才发现许氏增添了不少的白发,不过三十出头,两鬓已呈斑白之色。再看小院,竟有杂乱的家什破碎摆在地上。
许氏抹着泪,却避口不提:“三娘子歇口气,奴婢去倒水。”
“妈妈,究竟出什么事了?你别让我着急行么?”岑三娘嗔怪的拉住她,心里明白,百草肯定出事了。
“三娘子能逃到长安来,妈妈怎么能让你为那丫头再去涉险?你别问了,百草……那是她的命!”许氏哽咽着。
岑三娘火了:“她的命也是由我来作主!”
空青第一次看到岑三娘摆主子的款,不由得挑了挑眉,好奇的看着她。
许氏不想让岑三娘涉险,又可怜着百草,原来强悍的妇人陷入了两难之中,一愁莫展。
“怎么着,我放了妈妈身契,妈妈便再不是我的奴婢了对吗?”
岑三娘的话像恶毒的刀插在许氏心上,她委屈的跪了下来,“三娘子,妈妈看着你长大,你怎么能赶我走啊。”
“说话!再哭下去,我现在就走!”岑三娘逼迫着许氏。
许氏拭着泪,哽咽道:“里坊里的裘老爷看上了百草,要讨去做小。我们说有主家在,不能应。结果前日有个婆子来订做针线活。百草去交活计,结果被领进了裘府。我去打听,听百草打碎了裘夫人价值十金的玉镯,赔不起裘家便要她卖身抵债。当时走的急,黑爷安顿好我们留了二十两银子。我哪有那么多钱啊。”
岑三娘心想,终于撞上古代强抢民女的戏码了,想抢百草,门儿都没有:“明儿我便去裘家讨人!就算先赔他们十金,也先把百草救出来。”
作者题外话:明天再继续吧。
身份
空青听了半天算是明白了事情的经过。他瞥了眼许氏道:“三娘坐一天马车了,晚饭还没吃,妈妈能去厨房做点吃食吗?再烧锅洗澡水,三娘泡个澡也能解乏。”
“哎,奴婢都忘记了。三娘子,你且进屋歇着,妈妈这就给你做好吃的去。”许氏擦了把脸,匆忙的往厨房去了
支开许氏,空青往里屋走:“院子里说话不方便,进屋去。”
岑三娘这才反应过来,有些事情暂时不让许氏知道的好。
进了屋,空青站在窗边,将窗户开了道缝。
岑三娘没好气的看着他:“真是当奸细的好苗子。警惕性真高。”
空青头也不回的说道:“如此才能活得长久一些。”
噎得岑三娘翻了个白眼:“说吧。你有什么好计策。”
“明天你不能去裘府讨人。”
“什么?”岑三娘一想以为自己明白了,“对哦。我可以不露面,明日你去就行了。拿百草的身契去裘家救人。多亏你将我衣箱的匣子拿出来了,里面还有几千两银子可以先对付着花销。另买栋宅子也足够了。”
空青无奈的说道:“三娘,你忘啦?滕王对外宣称你醉酒坠江身亡。你若让裘家去官府查百草的身契,上面有你父亲留下的印鉴,很容易就能查出你的身份。你还想不想改头换面过日子了?再说,裘老爷想纳百草做小,拿钱去恐怕轻易赎不出来。”
走到今日,滕王放她一马,让她终于可以重新换个身份生活。外祖父一家还在长安呢。难道被查出来死而复生,重新听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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