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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风流王爷说不:玉台碧-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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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三娘跟在他身后慢条斯理的问道:“韦家姑娘没买成衣,大概是没有喜欢的。我总不能买件人家看不上的回去吧?”
  猴三笑道:“夫人有所不知,店里确有一件极好的胡服,只是价格有些贵,韦姑娘倒是极中意,碍着价钱就没有买。夫人稍等。”
  他小心的从里面拿出一件胡服来。
  是件雪白的綀子,大翻口的衣领,鎏了金,用金银丝线遍绣花鸟。宽阔的腰封上金银丝线绣了花,镶嵌着细密的珍珠。托在手中轻薄如云,望之灿烂生辉。
  岑三娘一见就喜欢上了。她记得杜燕婉的尺寸,告诉给猴三,用尺子一量,刚好合适。
  阿秋不等她示意,问猴三:“多少钱?”
  猴三迟疑了下道:“光这衣料和金银丝线就值一百五十两。还不算成衣刺绣的工钱。店里原来要卖二百两银子。夫人给一百九十两可好?”
  杜燕绥听到价钱,扯了扯岑三娘,低声道:“别乱花银子和人置气,划不来。”
  府里能动用的钱有一千两,花近二百两给燕婉添这件华服,是有些贵了。岑三娘犹豫了下,心有不甘:“韦小青买了那匹綀子赶制胡服,肯定明天要在燕婉面前显摆。如果因为我今天的行为害的燕婉伤心,我更不好受。都怪你不好。”
  “是是,我不好。”杜燕绥长叹一声,心想还不是这个猴三多嘴,就狠狠的看了他一眼。
  猴三吓得又缩了缩脖子,讨好的说道:“这样吧,一百八十五两。猴三只能卖出这个价了。”
  阿秋悄悄的扯了岑三娘一下:“少夫人交给奴婢来办可好?”
  岑三娘有些好奇,阿秋还能讲到多少,就点了点头。顺便将先前看中的几匹料子一并交待给阿秋,和杜燕绥走出了店铺。
  过了片刻,就看到阿秋和夏初笑嘻嘻的出来,手里不仅捧了布匹,还拎着穿衣裳的纸匣子。
  “少夫人,一共花了一百八十五两银子。”阿秋得意的直乐。
  “连这几匹布一起吗?”岑三娘有些惊喜。
  阿秋笑道:“是啊,买了那件衣裳,这几匹布是添头!”
  这添头未免也太多了吧?岑三娘怀疑的看着阿秋。
  阿秋就附耳告诉她道:“少夫人一走,我和夏初就吓唬那小子来着。要不让咱们满意,回头就告诉韦家,他说韦姑娘和姑爷是一对。吓得那小子直哆嗦。”
  岑三娘卟的笑出声来,觉得阿秋确实是砍价的一把好手,满意的让二婢把东西放马车上去。
  杜燕绥好奇的问她:“这丫头怎么说的价?”
  岑三娘笑吟吟的答他:“女人的秘密。”
  杜燕绥伸手弹了她一个爆粟,笑骂道:“小心眼儿!”
  岑三娘正高兴着,揉着额头只笑不语。
  两人逛了一整日,岑三娘把东市走了个遍,晚饭时间才赶了马车回去。
  照例去了正气堂吃晚饭,又去探望张氏。
  岑三娘把那套金镶珍珠的头面装了,又拿了一百两银,和衣裳一起叫夏初捧了给杜燕婉。
  她心里有些心虚,小声的告诉杜燕婉今天发生的事。
  杜燕婉眼里只有感激:“嫂嫂放心,韦小青欺负不了我。”
  岑三娘这下松了口气。
  这时杜总管却匆匆叫人进来禀报,说织锦阁送了礼来。
  拿进来一看,盘子里放着一百八十五两银子,还有两匹綀子,四匹绢。素白的名刺上方印着织锦阁三个鎏金大字,正中绢秀的用笔落了个款:徐夫人。
  作者题外话:明天再更了。周末愉快。
  


徐夫人
  岑三娘将印着徐夫人的名刺递给杜燕绥,他想了想问报讯的小厮:“可留有什么话?”
  小厮恭敬的道:“那位夫人还没走,递名刺想拜见孙少爷和少夫人。总管见天色晚了,就让小的进来传话。”
  竟是徐夫人亲自来了。两人交换了下眼色,杜燕绥道:“天晚了,行走不便,让总管安排顶软轿接她进内院来。”
  小厮领命去了。
  徐妈妈是滕王的人。杜燕绥谨慎的让阿秋夏初退下,和岑三娘守在正堂候着。
  岑三娘回忆起昔日的徐妈妈,知道她是个懂分寸的精明人物。她有些好奇:“你说,这么晚了,她来会有什么事?”
  杜燕绥想了想告诉她:“王爷除了自幼收的护卫,暗中也有些人脉。有些事情王爷交给我去办并不交待首尾。像这位徐妈妈,我只知道王爷让她在隆州开了间织锦阁,吩咐我和她联系。我也只是认识,却不知道她的底细和来路。”
  “他可真够深谋远虑的。当初还安插了个叫小青的丫头进了岑家。”岑三娘嘀咕了句。
  听她说到小青,杜燕绥就笑了。趁着堂上无人,伸手圈住了她的腰,笑得得意之极:“王爷深谋远虑,倒头来你却嫁给了我。”
  岑三娘白了他一眼,嗔道:“门大开着哪,也不怕被丫头们瞧着笑话。”
  杜燕绥低头在她脸颊旁亲了口,恋恋不舍的松开手,忍不住叹了口气道:“三娘,我觉得应该去帮你请位大夫瞧瞧。”
  “瞧什么?我身体好好的。”见他眼神在自己腹部扫来扫去,岑三娘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这时照壁处亮起了灯笼,一名身披斗蓬的妇人被夏初提了灯笼迎了进来。
  杜燕绥就住了口。
  进了正堂,那妇人脱了斗蓬,露出一张和蔼可亲的面容,正是岑三娘在隆州见过的那位徐妈妈。
  不同的是此时的她挽了高髻,插了步摇。穿着一身茧绸的衣裙。瞧着比那位看着普通的徐妈妈年轻了几岁,通身的富贵气派。怪不得落了徐夫人的款识。
  阿秋上了茶。岑三娘使了个眼色,二婢就退了出去。
  徐夫人大方的行了福礼:“徐氏冒昧求见,打挠两位了。”
  杜燕绥请她坐了,笑道:“都是熟人。承蒙夫人厚仪,不知夜里来访有何要事?”
  徐夫人看了眼岑三娘,轻轻叹了口气:“原来以为少夫人会成为我的主子娘娘。缘份一事,果然玄妙。都是认得的,妾身就不赘言了。将军与少夫人今天不去织锦阁,妾身也要来一趟的。王爷有信给将军。”
  有杜燕绥在,牵涉到滕王,岑三娘没有吭声,等着听杜燕绥如何说。
  杜燕绥沉默了会道:“拿来吧。”
  徐夫人挑了挑眉,眼里有了几分赞赏也有几分感叹。她从头上取下一枝钗,旋去钗头,从中抽出一张薄绢递给了杜燕绥。
  岑三娘瞧得惊奇无比,这样的事她从前只在电影电视里瞧到过,今天见到现实版的了。
  杜燕绥看完,当着徐夫人的面递到烛火上烧成了灰。
  岑三娘心痒痒的好奇的要死,结果杜燕绥坐着就是没开口。
  “少夫人,白天店里伙计多有冒犯,还请您宽侑。”徐夫人也没催促,拉着岑三娘说话。
  岑三娘只好接过话来:“无妨,织锦阁的客人非富既贵。我今日穿着打扮不够得体。”
  徐夫人温言说道:“长安城里贵人多。为避免冲撞贵人,穿衣打扮都有品阶之分。日子长了,少夫人就知道了。”
  言语温和,含蓄的提点岑三娘。
  现代人逛商店,买不起也能随便看。营业员最多不上前招呼你,口出不逊,就会被投诉。这时代不同啊。穿差一点,人家视你为平民,没有半分尊重。阶层分得清清楚楚。
  “多谢夫人提醒。”岑三娘想起出门时杜燕绥听着自己一番防宰高论笑而不语,心想,这家伙怕是有意让自己去碰钉子的。
  “今日我凑巧不在,少夫人日后得空就来织锦阁坐坐。想买衣料或要做成衣,吩咐个丫头来传个信,我让裁缝师傅上门给您量尺寸。”徐夫人说话的时候脸上总带着微微的笑容。不会特别热情,也不让人觉得冷漠。
  岑三娘点头应了。
  “三娘也极喜欢织锦阁的衣料与成衣,将来少不得要让夫人费些心思。夜深了,夫人路上小心。”杜燕绥打破了沉默,端茶送客。
  徐夫人嘴里谦虚了两句,眉宇间却有几分喜色,行了礼就离开了。
  看到人走了,岑三娘起身拉杜燕绥进屋,急不可待的问道:“你俩打什么哑谜呢?信里说什么了?你快说啊?我坐在旁边好奇的要命。”
  杜燕绥伸手插到她肋下将她抱了起来。
  “做什么!”岑三娘捶了他两下。
  杜燕绥将她放在床上,俯身压了上去:“有好处我就告诉你。”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手指轻轻捏了捏她的脸。
  呼吸间传来的气息让岑三娘脸红心跳,她不自在的嘀咕道:“爱说不说。”
  杜燕绥将头埋在她脖颈间,挨着她的耳朵低语:“滕王把他名下织锦阁的份子转一成给咱们。”
  “什么?”岑三娘惊诧推开他,“他是不是要你给他做什么事?信里究竟写了些什么?”
  杜燕绥轻描淡写的说道:“信里说,为了让你这个护身符过的好点,活的长命些,所以决定送一成干股,让你吃好穿暖。”
  “切!”岑三娘才不信呢。
  “滕王有习惯,密信看过就烧掉。我也没办法证明给你看。”杜燕绥说着低头去亲她。
  岑三娘努力的撑着他的胸,不让他亲:“别想转移我的注意力。说清楚!”
  杜燕绥仗着居高临下的优势,低头含住了她的耳垂,含糊的说道:“我亲你会转移注意力么?转到哪去了?”
  热热的吻从耳朵移到脖颈,再噙住她的嘴唇。岑三娘的思维被感官的刺激一点点打乱。她努力想集中注意力去想徐夫人到访的真实目的,却怎么也摆脱不了杜燕绥的纠缠。知道他不肯说实话,岑三娘回吻着他,恨恨的想,反正能看不能吃,憋死你丫的!

小日子
  杜燕绥的思维在这一刻停滞了。他觉得身下的岑三娘像极了河畔依依垂下的细柳,纤细柔软。他就像那风,努力的想捕捉,却无能为力。顿时急出了满额的汗。
  “三娘,三娘……”他呢喃的叫她,手不知不觉的握着她的衣襟用力往下一捋。
  望着如雪般的肌肤,他咽了咽口水,想控制自己却又舍不得放开她,脸上渐渐泛起了红潮。
  岑三娘吓清醒了。就算心理上她早有准备,可这小身板还没呢。她用手撑着他的胸,转开头:“我,我肚肚疼,要入厕!”
  这话一出,两人都愣了。
  实在是太煞风景了。
  杜燕绥瞪着她,气不打一处来。
  岑三娘光棍的耍起了无赖:“我疼!”
  那目光明明白白的告诉杜燕绥,我说肚子疼,你还不放过我,你就是对我不好!
  杜燕绥难受得想撞墙。他突然飞快的下了床,冲进了净房。
  听着净房隐约传来了水声,岑三娘转身趴在了枕头上,笑得不可自抑。
  笑了会,她真觉得小腹坠涨,隐隐的疼。她按着肚子心想,不会真这么巧,大姨妈来了吧?
  “啪!”
  屁股上被重重的拍了一掌,岑三娘哎哟叫出了声。她转过头,看到杜燕绥坐在床边恨恨的看着她。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杜燕绥又一巴掌拍在了她的屁股上。
  “杜燕绥,你找死!”岑三娘气炸了,敏捷的坐了起来,想都没想,先退到了床里边保持安全距离。
  瞪圆的眼睛,紧握的拳头,怎么看怎么可爱着。
  杜燕绥消气了,慢条斯理的说道:“下次再撩拨大爷,屁屁都打肿你的。”
  岑三娘又气又恼,捞起一只枕头就扔了过去,恶毒的说道:“憋死你!”
  杜燕绥伸手接住枕头,大笑着去捉她:“不知死活的小丫头!”
  岑三娘灵活的左躲右闪,咯咯笑道:“滋味好受不?杜大爷?”
  腹部突如其来传来一阵抽痛,疼的脸一白,岑三娘笑容僵住了。
  杜燕绥捉着她的胳膊往怀里一带,笑道:“错了没?”用手挠她的痒痒。
  岑三娘躲不开,又想笑,又难受,哇的哭了起来:“叫方妈妈来!你快叫方妈妈来!”
  杜燕绥这才觉得不对劲了,赶紧放开了她:“三娘,怎么了?”
  “我肚子疼!”岑三娘只觉得下腹抽筋似的疼,白着一张脸蜷缩着。
  杜燕绥着急的让她躺着,拉过被子盖在她身上,一阵风似的出了门。
  一会儿工夫方妈妈就带着阿秋和夏初进了卧室。
  杜燕绥看到三人挤在床前,看了看自己的手,心虚的想该不会真被自己两巴掌打的吧?他记得他没怎么用力啊。
  他竖着耳朵听那边的话,又听不清楚,急的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这时,阿秋和夏初满脸笑容的放下了帷帐。
  方妈妈朝他走了过来:“姑爷莫要担心,少夫人没生病。只是这几日少夫人身子不太方便,还请姑爷去书房歇着吧。”
  真来葵水了啊?杜燕绥两眼放光,迭声应了,扬声说道:“三娘,你好生歇着,我去书房歇了!过几日我就搬回来!”
  只差没咧嘴大笑。
  方妈妈本是粗鄙之人,瞧在眼里,忍不住大笑道:“姑爷,夜深了,你赶紧去吧!好日子在后头呢。”
  听她这么一说,杜燕绥的脸又红了,转身就走了。
  岑三娘任由阿秋夏初侍候着更衣,听到这话,心里又生出了绵绵恨意,咬牙道:“从今天起,你俩轮流值夜吧。让他睡一辈子书房去!”
  二婢忍着笑,低声应了。
  方妈妈笑吟吟的对岑三娘说道:“少夫人歇着,老婆子去吩咐厨房熬红糖水去。”
  又叫来二婢仔细叮嘱了一番,扭着水桶腰去了。
  喝了一碗热热的红糖水,岑三娘舒服了许多。
  夏初留下来值夜,抱了被子在罗汉榻上铺开睡了。
  岑三娘躺着不敢动,越想越不舒服,就吩咐夏初:“明天去买几刀澄心堂的宣纸来。”
  夏初应了。
  岑三娘觉得自己没改造出冲水马桶已经很对不起这穿越身份了。小日子用香灰袋,她真受不了。心里盘算着怎么对自个儿好点,一时间把滕王的密信抛到了九宵云外,慢慢的睡着了。

缠绵
  西厢房的灯一直亮着。
  清静下来,杜燕绥就想起了滕王来信。
  信上廖廖几句话。
  一是告诉他,有人西边行商在吐蕃境内见到了冯忠。
  二是送织锦阁一成干股。
  滕王示好,没有提任何要求。但杜燕绥已经明白他的意思。
  庙堂虽远,仍在江湖。
  发配至隆州的滕王对皇帝充满了防备之意。他虽没有谋反之心,却敏感的察觉到皇帝对他的猜疑。
  是和废太子承乾情如兄弟。又和皇帝爱上的武昭仪有过交集。皇帝不疑不喜滕王是明摆着的事。
  滕王绞尽脑汁花银子以示没有谋反之心。
  皇帝便暗示官员们上折弹劾。将他一贬再贬,贬到了隆州。
  王妃修道成了真人,又进了宫。
  皇帝也不亏待滕王,赐了尉迟国公府的三姑娘为王妃。明着告诉你,我不会杀你的。你老丈人可是尉迟恭。
  反过来讲,尉迟恭十几年不上朝,不与人结交。而且一个老人能活得了多长时间?
  皇帝达到的目的就是,你不喜欢尉迟宝珠,你也要宠。
  偏偏长安城人人都知道,尉迟宝珠简直就是尉迟恭铁匠出身的翻版。脾气耿直,烈性如火。比不得别家闺秀,面上过得去,就能装出副恩爱夫妻模样。
  皇帝使的软刀子,让心中无情的滕王有苦说不出。
  银子还是要花的,弹劾也会继续。
  尉迟宝珠也是要哄的。尽管他不喜欢。
  可谓外忧内患。滕王想过安生日子难上加难。
  滕王未雨筹谋。
  杜燕绥敢肯定,像织锦阁这样的干股,滕王不仅仅只送给了他一人。
  两人相处多年。滕王相信,有朝一日,或许杜燕绥能出手相助。
  大概袁天罡的名头太响,滕王仍记得那句批命。
  岑三娘有什么能耐?但恰巧就嫁给了杜燕绥。滕王怕是心里想着,那道批命最终是落在了杜燕绥身上。
  就算滕王不示好不送重礼。杜燕绥想,他也不会见死不救的。
  至于冯忠去了吐蕃。这个消息让杜燕绥警觉起来。
  大唐西边的吐蕃,西北的回鹘,北边的突厥。无一不对大唐虎视耽耽。如今休养生息着,没准儿哪天就野性大发,纵马入侵。
  冯忠若没有野心,只是想逃出大唐。他大可以去南面风景秀丽,民风淳朴的南诏国,或者远走海外。偏偏他却去了吐蕃。
  杜燕绥翻阅着祖父留下的笔记,在心里默默的思索着大唐的兵力格局。
  更夫敲着竹梆,有锣声隐隐传来。
  二更天了。
  他晒然一笑。真要打仗,大唐国力正强,有的是带兵大将,怎么也轮不到他头上。他还是先过好自家的小日子再说吧。冯忠再恨自己,那也得有本事带兵破了长安城攻进大明宫。
  杜燕绥放下笔记,想着织锦阁一成干股每年能有几千两银子入帐,武昭仪未必会狠心对滕王下手,皇帝也不好意思明着除掉滕王,越发觉得和滕王的这笔买卖划得来。又想着岑三娘终于来了葵水,愉快的吹熄了烛火上床歇了。
  早晨不用去请安,岑三娘饱饱的睡了个懒觉。
  等她收拾梳洗完,阿秋都吩咐外院的小厮去把宣纸买回来了。
  宣纸雪白,抚摸着厚实而柔软。
  岑三娘恨不得马上裁来用掉。
  “二小姐一早出门去了,姑爷留了话,说出门一趟回来用午饭。方妈妈去了外院。杜总管叫人来传说,牙婆带了人来瞧。少夫人还没醒,方妈妈就作主先去了。”阿秋脆生生的汇报着情况。
  岑三娘觉得这种事就得放权,什么事都要她去过问,还不被烦死。
  她想了想道:“阿秋,你去看看逢春和暖冬跟了方妈妈去没?若留了个守院门,就打发去告诉方妈妈一声。她和杜总管选定了人,先领去请老夫人掌掌眼,让正气堂先挑。”
  阿秋应了。
  岑三娘就问夏初:“隔壁厢房一间做了库房,另一间我让收拾出来做我的书房,收拾好了吗?”
  “好了。少夫人要不要现在去瞧瞧?”夏初伸手扶她。
  岑三娘起了身,去了正堂左侧的第一间厢房。
  两间打通成一间,显得极为宽敞。
  南窗下摆着张楠木大书桌,放了文房四宝。靠西墙是一溜同色楠木打造的书架。
  这些都是岑三娘的嫁妆。书架也是她设计的。不是博古架的样式,极简单的横格。下方造成了一排柜子,方便放置东西。
  中间有张圆形的束腰桌子,四周是圆鼓凳。上面摆了个细腰的青瓷花瓶,插着她剪下的那枝玉楼点翠。
  她剪下来的时候还是半开着的。养了两日,花全开了,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北窗下是一排宽敞的坑,正中摆了张方桌。铺着垫子和引枕,上方糊着雪白的窗纸,光线明亮。
  她想,在上面歪着看书肯定极舒服。冬天烧了炕,还能带着两个丫头窝在上面做活。
  这样一来,杜燕绥如果想在卧室休息,丫头们出入就不会受影响。
  岑三娘瞧着就夸了夏初:“布置得不错。”
  夏初笑道:“夫人喜欢就好。”
  岑三娘又道:“去把宣纸抱来。还有针线筐,找匹细绵布来。”
  夏初应着出了书房。过了一会儿和阿秋两人大包小包的揍了东西进来。
  岑三娘已经脱鞋上了炕。
  她穿了件蓝底碎花的绵麻家常窄袖襦衣,系着大红的裙子。只戴着对金耳钉,头上斜斜插了只长玉笄,手上连只镯子都没戴,简单之极。
  见夏初将抱着的宣纸放在桌上,就喊她:“先扯一张过来。”
  夏初依然拿了一张给她。
  岑三娘比划了下,让两人裁小了,叠成了长条。又做了几只细长的布袋,塞进去试了试,满意了。
  阿秋和夏初这才知道她想做什么,不由得面面相觑。
  “少夫人,这样怕是不妥……”阿秋跟岑三娘时间久些,性子更活泼,忍着羞意,低声提醒她道,“……若被人知道,会说对读书人不敬。”
  “啊?”岑三娘大吃一惊。
  她心里暗暗咒骂这个古板的时代。可让她继续用什么香灰袋子,她实在受不了。
  她瞅着二婢慢吞吞的说道,“这里就咱们三人,不说出去谁会知道?”
  那眼神明明白白的在说,你俩的卖身契在我手里。传了出去,我能落个骂名,你俩就死定了。
  两婢也知道自己的命运和岑三娘是紧紧紧相连的,互看了一眼,竟发起誓来。
  岑三娘哭笑不得。
  有那么严重么?至于要赌咒发誓?
  可看两人的神情,她就蔫了。
  古代有文官说激动了敢当皇帝的面撞金銮殿的柱子。万一被人无意中知道了,口诛笔伐。她不死都会脱层皮。
  岑三娘不敢冒天下之大不讳。
  她动手将宣纸抽了出来,撇嘴道:“算了吧,当我没说过。把剩下的纸送姑爷书房去,就说我特意给他买的。”
  阿秋和夏初松了口气。
  阿秋欢天喜地的抱了纸出去。
  岑三娘想起那香灰袋子,气呼呼的想,不能用宣纸,就用丝绵好了。
  这时代还没有棉花,只有蚕吐丝制的丝绵。
  一个月那么几天用下来,少说也要一两匹布。一匹布五百文,一个月一两银子。这个,绝不能省。
  丝绵比宣纸贵,可不会被骂有辱斯文。
  这时,她看到了夏初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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