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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风流王爷说不:玉台碧-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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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燕婉清了清喉咙,站起身来道:“我每次都看到二房几位大伯气咻咻的离开。哥哥站在门口送,大声喊,‘小侄受益非浅,明天小侄再听几位伯父教诲!’”
  她将杜燕绥一揖到底,扬手大喊的模样学得活灵活现。逗得岑三娘和屋里侍候的丫头们都笑了起来。
  杜燕绥左耳进右耳出,态度还恭敬。二房几位做伯父的除了说,又不能打他。当然只能铩羽而归。
  所以这次二房的伯父们不出面了,改让自家的媳妇来找岑三娘了。
  既然都有过失败的经历,在自己这里撞一鼻子灰也没什么大不了。岑三娘想着,胸有成竹的对杜燕婉道:“燕婉,这事你出面不方便。你记着守好正气堂,不要放人去打挠祖母就行了。我有绝杀技!” 
  杜燕婉心想,你比我还小两岁呢。
  “好了好了,快点回去吧。关好门,等我好消息便是!”岑三娘催着她走。
  “嫂嫂,你要抗不住了,就叫个丫头来喊我!”杜燕婉紧张的叮嘱道。
  “知道了。”
  也许是岑三娘的神情太淡定,杜燕婉半信半疑的走了。
  她一走,岑三娘喃喃说道:“要真能用鞭子棍子赶出去就好了,府国公还缺武力不成?”
  阿秋有些担忧:“少夫人,咱们想的办法行不行啊?”
  岑三娘翘着嘴:“对付别人不行,对付二房的大伯婶,准没问题。你吩咐下去,叫大伙儿都准备好了。”
  看着巳时快到了,岑三娘带着夏初去了议事厅。
  杜惜福回想着从前二房来借院子的事:“……来的是几位爷,孙少爷不在,老夫人一抱病,自然也就落了空。可少夫人您在府里,小的也拦不住几位夫人少夫人。总不能,一家子都生病了吧?” 
  国公府孙少爷成了亲,大开中门,意味着不再闭门谢客。二房就在隔壁,几步就能迈过来。
  生病总有好的时候。二房子孙多,借房子能借上几十年。
  岑三娘点了点头:“生病这办法不能治本。”
  杜惜福眼神有些热切了:“少夫人可想着什么好办法了?”
  岑三娘就趁机问了:“杜总管,记得上回我问过你。咱们家空置的院子能不能租出去?我是说租给二房以外的人?”
  杜惜福苦笑着,说出的事令岑三娘大吃一惊:“其实原先老国公在的时候,皇上赐下的宅邸并不是这一座……”
  杜氏几兄弟分了家之后,三房分到了如今的国公府这一处。也是座五进的宅子。但宅基面积并没有现在这么大。
  后来得了爵位,按制就要赐座府邸。
  大房的老太爷在世时是族长。他巴不得国公府建在平康坊。嫡支三房都住在一起,说起平康坊杜国公府,大房二房也沾光涨了身份。就开宗祠请得族老们见证,把后面那一片祖产都划给了三房建国公府。老国公在家住得习惯,左右都是兄弟。就辞了朝廷赏赐的宅邸,重新在这里建起了国公府。
  那时,二房老太爷膝下才一个儿子一个女儿。
  “我明白了。哪天国公府真的撤了建制,族里就会有人跳出来提出当年的事,想要收回多分给三房的宅基地是吧?”
  杜惜福忿忿不平的说道:“老公爷还在的时候,少爷还尚了公主。他们难道没沾光?国公府败了,就撇的干干净净。那宅基地分给三房,老国公也不是白受的,也给了银子的。想要收宅基地,当年买地的利息这些年积攒下来都能买座三进宅院了。”
  “能租出去不?”岑三娘想,租给别人,二房想来占院子都没有。
  杜惜福摇了摇头:“不仅仅如此。国公府是工部按照规定修建的。一天还叫国公府,这宅子就不能租出去。否则人人都拿朝廷的宅子出租,王府里住的不是王爷,侯府里住的不是侯爷,朝廷的面子往那儿搁?也是因为这府邸是咱们家的宅基地上修建的。否则啊,当年削了爵,先帝再一走,礼部就会收回赐下的国公府,留着皇上赏赐给别的官员了。当然,不能出租给外人,亲戚家借住,朝廷却是说不了什么的。”
  好吧,闲着还只能闲着啊。
  岑三娘看到杜惜福这神色,就转开了话题:“对了,那盆牡丹如何了?”
  “小的送到了一个花农家里,让他放出风去了。去看的人络绎不绝,相信会卖个好价钱。另外,牙侩听说要买田庄,提供了几块地。需得您亲自去瞧瞧才好定夺。”
  岑三娘想了想道:“这样,你让牙侩领着我那两家陪房先去瞧了。明日叫他们来议事厅,我先听听再说。”
  “是!”杜惜福见她又叫了账房先生和管绣房的王妈妈来回事,就问她:“二房不是说今天还会再来吗?”
  岑三娘看了眼沙漏:“放心吧,快午时,该到了。”
  话音才落,门房的小厮就来禀报说,杜家二房的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来了。
  一来还来三个!真当我家是开饭堂的啊!岑三娘头也没抬的说道:“咱们府上可没备着那么多软轿。只能麻烦几位婶婶走着去花厅了。夏初,你去照应着,就说我在办事,请三位婶婶候着。”
  杜惜福笑了:“少夫人一早忙到现在,要不,先用几块点心垫垫?”
  “……那就多送几盘来,你们也垫垫!”岑三娘眨了眨眼。
  杜惜福忍了笑,知道岑三娘今天打算饿着二房几位夫人了。
  点心一人上了碗结实的揪面片,还卧着黄澄澄的鸡蛋。
  岑三娘吃完,摸摸鼓起来的肚子,又听账房先生算了账,催促着绣房赶制新衣。她看了眼沙漏,让跑了几个来回报讯的夏初坐下吃完,这才慢悠悠的起了身。
  她走的慢,权当散步消食。
  等走到了花厅,这才加快了脚步,未进屋先扬声:“哎呀,这一上午忙得脚不沾地的,怠慢三位婶婶了!”
  转过屏风一瞧,岑三娘也乐了。
  阿秋在厅里侍候。她拎了茶壶正挨个的添水:“夫人,奴婢再给您添添!”
  几上空落落的,连盘点心都没有。
  二夫人宋氏穿的是窄袖襦裙挽着披帛,中等个子,不胖不瘦。
  三夫人季氏身段极苗条,声音柔媚。
  上前见了礼坐下,大夫人刘氏看了眼岑三娘,气不打一处来:“侄媳妇,坐了快一个时辰了,也没端盘点心来。你怎么当家的?这是国公府的待人之道吗?还不摆饭,存心要饿着你三位婶娘吗?”
  刘氏一张嘴就是吃。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婆婆呢。岑三娘腹诽着,赶紧赔礼,望着阿秋开骂:“你怎么服侍客人的?我在前院议事厅办事,不是早吩咐先请几位婶婶用午饭。眼见都过了正午了,怎么还没开饭?”
  转过身就对三位抱歉的说道:“祖母病了,相公又不在,府里忙得鸡飞狗跳的。我先前吩咐过了,就在议事厅胡乱吃了碗面片。那曾想这丫头竟然忘了我交待的事。”
  三人瞪着岑三娘,看怪物般稀奇。
  往日前来,虽说讨不了多少好,国公府毕竟还管饭。
  昨天刘氏吃饱喝足,端了半锅羊肉汤,包了饼回去。没曾想今天连汤花都没见着,喝杯茶都不得安生。
  阿秋委屈的往地上一跪:“少夫人,不是奴婢不去传饭。厨房原不知道要来客,说是事先没吩咐过,就没有采买。”
  话说到这份上,茶也喝了个半饱。岑三娘兴致勃勃的想,厨房没有采买做不出菜来,二房几位婶婶会怎么办呢?
  刘氏轻而易举的识破了这种小伎俩:“没有鸡鸭鱼肉,咱们也不挑剔了。三娘,你让厨房和点面煮锅刀削面来吃。”
  岑三娘乐了。敢情只要自家厨房还有点米面,这顿饭都一定要吃啊。她笑道:“婶婶这主意好。阿秋,去吩咐厨房和面去。别饿着三位婶婶了。”
  阿秋应了出去。
  宋氏酸溜溜的说道:“敢情还是大嫂和侄媳妇感情好啊,昨儿来请吃羊肉汤,今儿咱们来了,就一碗刀削面打发了。”
  季氏柔声说道:“二嫂也别挑剔了。谁叫咱们来的不巧呢。”
  那眼波往岑三娘脸上一扫,明明白白的告诉她,你那些小伎俩咱们都清楚。没用!
  岑三娘笑吟吟的想,反正我不饿。气定神闲的等着。
  夏初接了阿秋的活,继续给几个添茶水。
  “三娘,咱们今天来,一是你两位婶婶想见见你。亲戚嘛,总是要走动才会亲。二来,还是昨儿那事。三哥儿要娶的是韦家的大姑娘,怎么说韦氏也是名门大户,杜家娶到这样的媳妇面上也有光彩。要让韦家知道自家姑娘嫁过来连个单独的小院都没有,丢的是咱们杜家的脸哪。三伯娘说国公府你当家,芷汀院空着也是空着,你就借给你三哥吧!”刘氏抢先开了口。
  宋氏也帮腔说道:“想当初如果不是修国公府,后面那一大片宅基地也足够咱们三房的子孙修房子住了。都闲置了十几年了,咱们就自己掏银子修修,将就着住了。”
  “是啊,都是一家人。又都是空着的破房子。三娘,你只要点个头,修缮的事不用你管,二房掏银子便是。”这是季氏。
  一个赛一个脸皮厚啊。岑三娘气乐了。
  她直接站起身福了福:“三位婶婶,三娘过门还不到一个月呢。借院子这样的大事,三娘可做不得主。再过几日,相公沐休,不如等他回了府,问过相公的意思再给婶婶们答复?”
  她想拖到杜燕绥回来。
  “侄媳妇!你今天不点这个头,我们三个就不走了!”刘氏理直气壮的说道。
  “哎哟,婶婶哪,你这是要逼死我啊!”岑三娘也不是吃素的,在外面耍无赖她没底气,自家地盘,谁能耍得过她?
  她抽了浸过姜汁的帕子往眼睛上一擦,泪水滚滚而下。
  手往头上一扯,拔出枚束发的金钿子,发髻就散了,两络头发垂落下来。人顺势往地下一坐,拍着大腿就哭闹起来:“要逼死我了啊!”
  长声吆吆,声音凄惨而尖利。
  刘氏宋氏季氏顿时傻了眼。谁也没想到看着清秀斯文单薄的岑三娘竟是个能撒泼的主!
  刘氏大恼,扭过头当没看见:“侄媳妇你这是做什么?叫人瞧着还以为咱们三个婶婶打了你骂了你……”
  “谁欺负我家少夫人?!”方妈妈身系围裙,手执两把尺余长,磨得雪亮的菜刀冲了进来。
  方妈妈敢情很久没有嚎上两嗓子了,声如春雷炸响,震得屋里的人都抖了抖。
  她进了屋一眼看到坐在地上头发散乱,拍腿开嚎的岑三娘,就发了疯:“少夫人,谁打你了?我要杀了她!”
  挥舞着菜刀就扑了过去。
  岑三娘看到她尖叫一声:“不好了,方妈妈梦游了!”
  夏初拉着她站起身,两人飞快的朝桌子后跑,边跑边喊:“她睡着了会梦游,自己在做着梦,这是当在梦里呢!”
  方妈妈转头就盯上了刘氏,提刀就走了过去,她身材壮硕,堵在椅子前像山一样。
  “你,你干什么!”刘氏带来的丫头壮着胆子阻拦。被方妈妈拎小鸡似的推到了旁边。
  吓得刘氏尖叫起来:“快来人捆住这个疯婆子!”
  方妈妈手里的菜刀划过一道雪亮的刀芒,夺的一声钉在了案几上。
  宋氏和季氏发出一声尖叫,刘氏直接翻了个白眼晕了过去。
  方妈妈也不管她的刀了,朝岑三娘温柔的说道:“少夫人,别怕。她死了。没有人敢伤你。”
  岑三娘呆呆的点头,身体抖啊抖啊。
  然而方妈妈梦游般走了出去。走了几步,又回转身拔起了刀。两把刀在手里敲来敲去,喃喃说道:“少夫人吩咐做刀削面,我该削面了。”
  当面前的宋氏和季氏不存在似的。
  一手摆了个托面饼的姿式,一手提刀,刷刷刷的削着空气。只一会儿把刀往围裙上一插,扭头大喊:“面好了,给几位夫人送去!”
  在空中舀起面,装好。
  岑三娘就推了推夏初。
  夏初战战兢兢的走过去,端了面,哆嗦着做了个捧面的姿势,给三人端过去。
  “少夫人,你也乖乖吃一碗,妈妈做的刀削面可好吃了。”
  岑三娘马上就做捧碗状,大口大口的吃。
  宋氏和季氏吓得端起面前不存在的碗,装吃。
  这时刘氏的丫头掐着她的人中醒了,她看到几人捧着空气开吃,吓得尖叫一声,扭头就跑了。
  宋氏和季氏看到刘氏跑了,相互看了眼,也跑了出去。
  身后方妈妈咧嘴大笑:“几位夫人明天再来吃刀削面哪!敢说不好吃,老娘一刀砍死她!” 
  阿秋在外头望着风,过了会儿回来直笑:“三位夫人已经出府了。”
  方妈妈笑道:“奴婢装得真辛苦!”
  “得,晚间就做刀削面吧。我瞧你手痒痒的早想做了。多做点,加些羊肉片进去,府里今晚饭都吃这个好了。”岑三娘把头发捋了,插上钿子,拍着裙子上的灰说道。
  “好咧,今晚我亲自去做。”方妈妈大笑,“敢说不好吃,老娘一刀砍死她!”
  逗得几人都笑了起来。
  这演戏的事不能外传。岑三娘特意让把花厅收拾了出来当舞台。也不让府里别的人靠近。说出去可不光彩。
  她撇嘴道:“能吓唬几日罢了。我看回头二老太爷要亲自登门了。”
  “那怎么办?躲也非长久之计啊。”夏初说道。
  岑三娘掰着指头数日子:“姑爷会有办法的。”
  回了院子,又使人去正气堂报了信。岑三娘正打算歇个午觉。黑七来了。

怪人
  这么快就打听清楚邹家大郎的情况了?黑七的能耐不小啊。岑三娘想着去了正堂。不多时丫头就领了黑七进来。
  他仍然穿着一身黑色的武士服,衣裳是麻布做的,洗得久了,衣料有些发白,瞧着轻飘飘的。
  岑三娘仔细打量了下他的身材,心里约摸估计了下,记住了。
  黑七放下手里的包袱,朝岑三娘拱了拱手,算是见过礼了。
  “给黑爷看座,上茶。”岑三娘不敢把黑七当成下人看待,对他极为客气。一来是黑七对她有成见。二来,对黑七尊重,就是对杜燕绥的尊重。
  黑七毫不客气的坐了,对岑三娘道:“茶就不必了。这是少爷托我带给您的。”
  杜燕绥有礼物给自己?岑三娘心里一喜,叫夏初收了。
  黑七目光往屋里一扫。正厅里除了夏初,还有逢春和暖冬跟着侍候学规矩。他淡淡的吩咐了声:“你们都下去,外间守着,我有事和少夫人商量。”
  几个丫头面面相觑。这是下人的态度么?
  岑三娘有些尴尬。
  黑七使个眼色,她自然会吩咐丫头们下去。他越过自己这么一吩咐,也太不给自己面子了。
  岑三娘恼怒的看了黑七一眼,看到他露出了挑衅的神情。
  这是在给自己出难题啊。
  不叫丫头们下去吧,又不方便问他查到的情况。让丫头们下去吧,自己多没面子。
  “黑爷都吩咐了,你们还伫在这儿干嘛?去,外间守着。”岑三娘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讨好的问黑七,“您看,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几个丫头不满的瞪了眼黑七,不情愿的退了出去。
  居然没跳起来骂他没规矩?黑七觉得有点意思了,见好就收:“日前少夫人吩咐在下去办的事,已经妥了。”
  说着从身上取下一卷纸放在了桌上。
  岑三娘坐在正中主位上,黑七坐了右方第一张椅子。这卷纸就放在他手边的案几上。根本没有送到岑三娘手上的意思。
  真真骄傲的像只掉了毛的老孔雀!
  不就是要自己放下身份过去拿么?黑七不停的挑衅,反而让岑三娘生出了斗志。
  反正丫头们都不在,伤不了她半分面子。现在他对自己不敬,将来总有收服他的时候。
  岑三娘暗骂了声,笑嘻嘻的离了桌,走了过去,伸手拿起那卷纸。
  她展开一瞧,惊了:“这……这就是邹家大郎?”
  水墨几笔勾勒出一个男子的头像。怎么看,怎么……难看!
  黑七没有直接回答,悠悠然开了口:“邹雄杰,二十二岁。幼八岁便随父行商,十五岁就独自开商铺。被其打败的商家数以百计,坊间得了个绰号叫邹阎王。手段还算正派,信誉极佳。”
  岑三娘听到这里恼火的说道:“这声邹阎王倒是在夸他来着了?瞧他长得尖嘴猴腮的,奸商奸商,无奸不商,我可不信他没在暗中使手段。”
  “暗中使了手段又如何?被他打败的商家还能夸他讲信用,是经商的天才。只能证明邹家大郎很不错。至于长相丑了点,人又不残不傻。难不成少夫人相中少爷,相的是少爷的皮相?妇人就是见识浅。”黑七毫不客气的回嘴。
  岑三娘气极。恨不得把手里的画像扔到黑七脸上去。
  他哪里懂得女孩儿的心思。就算不找个帅哥,谁也不愿意找个歪瓜裂枣啊!
  这画像上的邹雄杰长了张公鸡脸,一个人的脸要长成上半部分八角形下巴像椎子,还是很有难度的好不好?
  燕婉没有韦家姐妹明艳,怎么也是个清秀佳人。鼻子小巧,嘴唇可爱,不胖不瘦。常年运动,那精气神正是青春无敌的时候,是这只丑公鸡能配得上的么?
  “他收了几房美姬,府里蓄有舞姬歌伎,非美人儿不纳。”黑七火上浇油。
  “不行。他真配不上燕婉!”岑三娘听到这里,心想长得丑就算了,还贪图美色,燕婉嫁给他,有什么好日子!
  黑七看着岑三娘快要暴跳起来,唇边隐隐露出了笑容:“没想到你还真的是在替二姑娘操心。”
  这,这叫什么话?
  就算她和燕婉交情没那么深,她也不至于随便就能把燕婉往火坑里推的人好不好?岑三娘终于被黑七挑起了怒火:“你什么意思?”
  黑七毫不退缩的正视着她:“就我说的那个意思。”
  岑三娘冷笑一声:“我早说过了。你看我不顺眼没关系。这事是二姑娘的终身大事。你只需要尽职尽责查实了邹家大郎的情况。作主的是祖母,是相公。不是我!”
  她回身坐下,面色淡淡的:“继续说吧。邹家的情况,邹家大郎除了蓄养过美姬舞女,还有别的不良嗜好没?他性情如何?如果你实在不愿意对我说,我领你去见祖母。”
  黑七当没看到岑三娘变脸,自顾自的继续说道:“邹员外有四子三女。嫁进侍郎府的那位是大姑娘。她和邹雄杰及邹家二公子是嫡出。别的都是庶出。邹员外除了夫人外,能在府里被称为小夫人的妾室有七个,无身份的就数不清了。”
  又是一个大家族啊。岑三娘暗暗叹气。除非燕婉嫁到小门小户,人口简单的人家,否则无可避免。
  “他有美姬,有给了名份的妾室没有?有没有儿子女儿啥的?”岑三娘关心的事情比较实际。
  大唐有钱人家都爱蓄养舞姬歌伎。彼此攀比,转手能当礼物送人。
  只有给了名份的妾室和有了子女的姬妾不同。
  “这倒没有。”
  听到这个答案,岑三娘稍稍松了口气。
  谁愿意过门就当后妈来着。美姬什么的,还能想想办法。只要管得住男人,婚前有多少,婚后都能一个不留。
  “邹雄杰有个怪僻,从不饮酒。宴请时,面前只一杯清水。众人独醉他独醒。身边自有能饮酒的美姬相伴,倒也不影响众人的兴致。”
  这时代是个男人就爱喝酒。不喝酒好啊。喝醉了,什么丑态都有,借着酒意揍老婆的事太多了。岑三娘总算听到了一个优点。
  “邹员外最喜欢邹雄杰的一点是,邹家大郎继承了他的相貌和吝啬。家产百万,据说邹员外的姬妾多年前曾共用过一把木梳。后来传了出去,实在听不过人笑话,这才一一添置。至于邹家大郎继承了多少乃父之风,听一名与之打过交道的商人说起。曾有一回与邹雄杰同行。邹雄杰吃的是随身家仆自带的囊饼。最后囊饼吃完,数了五个铜板,买了五个馍。他吃三个,家仆吃两个。旁人看不过眼讥讽之,邹家大郎只说了一句,此行贩卖同样的货物,我的成本至少比你们少两个铜板。”黑七说到这里,明显语气里颇为佩服邹雄杰行事。
  间接告诉岑三娘,这也是邹雄杰行商成功的原因。
  岑三娘抚额。
  男人和女人想的真不一样。省到这个地步,邹家再有钱,可舍不得花,燕婉难不成也跟着他啃馒头过日子降低成本?
  钱就是用来改善生活的。不然赚钱干嘛?堆在银库里过干瘾?
  她想起杜燕绥让黑七带了东西回来,反应过来:“相公知道了这件事?他怎么说?”
  提起杜燕绥,黑七的背都挺直了些,恭谨的答道:“少爷说,婚事总得二姑娘心甘情愿。二姑娘不愿意。他养她一辈子。少爷对邹雄杰并无恶感。”
  岑三娘沉默了片刻又问黑七:“这画像真和邹雄杰长的差不多?”
  水墨画出来的,又不是写实素描。她有些怀疑。
  黑七哼了声道:“见过的人无不称赞此画像尽得邹家大郎神髓!”
  神你妹!这跟漫画画出一个人的性格啥啥的有什么区别?关健是本人长的是不是出来就会被城管喊着影响市容好不好!
  听完了,岑三娘再无心情敷衍黑七。客气的谢了他:“黑爷辛苦了。我会如实告诉祖母和燕婉。”
  意思是,您老别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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