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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风流王爷说不:玉台碧-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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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岑三娘上了门口的马车离开,济世堂的掌柜沉默了会儿,匆匆去了后堂。
  他提笔写下当归二字,卷成细小的纸卷塞进竹管,放飞了一只信鸽。
  这厢岑三娘去了东市。来回一折腾,就近午时了。她心情大好的决定吃过午饭再去找方铭。拿了钱让阿福爹自去买吃食,领着三婢进了家酒楼。
  这间酒楼正是当初李尚之陪她逛东市来过的。坐在窗前正好能看到方铭开的那间店。
  “都坐吧,别站着侍候了。”岑三娘吩咐了声,叫来小二点了菜。一道五生盘,一道水炼犊,一盘汤洛绣丸,一盘胡饼当主食。
  五生盘是用羊,猪,牛,熊,鹿肉这五种切成丝,腌制后的冷盘。水炼犊有点像红烧牛肉,炖得极烂,汁水收干,浓香扑鼻。汤洛绣丸则是用肉裹鸡蛋做成。胡饼是猪肉馅和牛肉馅。上面的芝麻烤得焦香。
  菜送上来,岑三娘就咽了口口水,拿起一个胡饼对三婢道:“吃吧。”
  “多谢少夫人!”三婢开开心心的在下首坐了,见岑三娘动了筷子,这才开吃。
  “水炼犊比咱们家做的好,等会儿打包一份给正气堂。胡饼也多买些,给归燕居的丫头们分了。”岑三娘吃的兴高彩烈,吩咐完之后,无意的往对面瞟了一眼,差点噎着。
  云裳制衣铺子前正好驶来一辆青壁马车,这种马车大都是从车轿行租来的。岑七娘手里拎着个小包袱下了车,付了车钱,看了眼匾额,走了进去。
  岑三娘坐不住了。七娘怎么找了来?还带着包袱?
  可她现在过去,在七娘眼里少不得会认为岑三娘和方铭私下有点什么。
  “暖冬,你进那家铺子里瞧瞧,看看那位姑娘究竟干什么去了。尽量呆久点,别说自己是杜国公府的。机灵点。”岑三娘派了七娘没见过的暖冬去。
  暖冬哎了声,放了筷子下了楼。
  岑三娘从窗口往下张望着,心想不知道二堂叔会不会找了来。
  又坐了一会儿,她又叫逢春过去把暖冬换回来。
  暖冬匆匆的上了楼,小脸上满是惊色:“少夫人,不得了啦,那姑娘冲进了后堂,然后我听到后面响起了哭声,哭的可大声了!”
  七娘见到方铭哭诉,这在岑三娘意料之中。她也没办法,更不方面过去,只好留在酒楼等逢春的消息。
  这时候,又有两辆马车奔来停在了商铺门口。
  车上下来了四五个身强力壮的婆子,还有几名小厮,直接就冲了进去。岑三娘又是一惊。

请柬
  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岑三娘坐立不安。
  一会儿,只见掌柜焦虑的将逢春请了出来,开始下门板来着。
  逢春得了岑三娘的吩咐,想多留一会。眼见着被请出了门外,竟大声喊了起来:“你家开店做生意,怎把客人往外赶哪!”
  东市繁华热闹,呼啦啦的围了一圈人上来。个个探头探脑的往里瞧。
  逢春个小,猫腰就进了人群里躲着,偷偷的看。
  掌柜的一下子慌了,着急的下门板。
  “店里出什么事了?怎么听到有女子哭叫声?”
  “呀,该不会是间黑店,专门拐了去买衣裳的单身女子吧!”
  就有热血青年上前一步,拦住了掌柜:“你家店里怎会有女子哭叫?看你行色慌张,该不会是做了什么黑心烂肺的事吧?”
  掌柜叫起了撞天屈:“天地良心!小老儿在此开店一两年了,怎会做什么坏事!小店东家家务事,各位还请散了吧!”
  突然里面就传来一声尖叫,竟冲出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来,大喊:“救命啊!救命!”
  众人唬了一跳。
  岑三娘在楼上看得分明,可不正是七娘。她发髻散乱不说,外罩的纱衣滑落,露出半截雪白的肩来,腰带也扯得松了,狼狈不堪。岑三娘猛的站了起来。
  这时后院呼啦啦的涌出几个婆子,高喊着:“快拦住她!”
  岑七娘还没跑到门口,就被婆子们扭手捂嘴按住。
  有个婆子聪明,眼瞅着店外聚满了看热闹的人,伸手就从店里取过一件做好的披风,连头带身蒙在了七娘身上。几个人抬了七娘就走。隐隐能看到七娘不停的扭动着。
  “各位,我家捉逃奴,与他人无关,请让让!”一名婆子喘着粗气,捋了捋头发,气定神闲的说道。
  一群粗壮有力的婆子外加衣衫整齐的小厮,看热闹的人一看就知是大户人家行事。偏有热血青年不肯让道,大声说道:“天子脚下,焉知你们捉的小娘子是不是良家?你们是哪家的?”
  那婆子也不惧,上前一步正色道:“我们是永乐坊岑侍郎府上家人。这位壮士想抱不平,也得看看是什么事!”
  她说着,一个眼色扔过去。婆子和小厮们就抬了七娘上马车。一溜烟走了。
  听那婆子敢报出府邸来处,众人知道必定差不了,纷纷散了。
  掌柜的扶着半边门板,呆呆的出了会神,也没了心情做生意,慢悠悠的挂出了今日歇业的牌子,打算关门了。
  看到这里,岑三娘只能深深叹了口气,结了账,下楼走了过去。
  “杜夫人!”掌柜的认出了岑三娘,眼睛一亮,让开了道。
  这时他看到跟在岑三娘身后的三名婢女,认出了逢春和暖冬二人,不由一怔。
  “掌柜的,先前是我七堂妹,我不方面让她撞着,只好使了小丫头来听听消息。您莫见怪。”岑三娘解释了句。
  掌柜苦笑道:“杜夫人若是在就好了,唉!”
  他掀起了往通后院的门帘,满脸愁容:“东家在后院,您劝劝他。”
  发生什么事了?岑三娘心里咯噔一下,对三婢道:“你们留在这里。掌柜的,招呼下她们。”
  她匆匆进了后院,只见厢房门大开着,方铭脸色难看的坐在桌旁,连束发髻的头巾掉在了地上也浑然不知。
  “方七哥!”岑三娘站在门口喊了他一声。
  方铭迟钝的抬起头,想对她笑,又笑不出来。低头瞧到自己的头巾,伸手拾了起来:“三娘,你来啦?”
  岑三娘进了屋,坐在他对面。
  “七娘实在……”方铭说的这一句,抿紧了嘴。
  方铭的脸越发圆润。他皮肤又白,此时一抿嘴,脸颊上就挤出两团肉,生着气却多出几分可爱。
  “她怎么了?方七哥有什么难处尽可以对我说,这样我才有可能帮到你。”岑三娘脑补着各种情形,心想七娘该不会那么生猛进来就将方铭扑到吧?
  方铭想了想道:“三娘,你容我换件衣裳。”
  他出去进了旁边的厢房,不多会儿换了件玉蓝色的绸衫,重新系好了头巾。再过来时心情已平复了许多。
  “三娘,我就照直说吧。我确实不知七娘何时来了长安,更没有和她约着私奔。”方铭说到这里,显然已是气极,一拳狠狠揍在了桌子上。
  岑三娘试探着把事补全了:“七娘找到你才说会儿话,我二堂叔家的人就冲进来了是吧?就误会你要勾引七娘私奔?”
  方铭怒道:“怎么能不误会?你家七娘听到声响就扯住了我……”
  他扭开了头,等心情平静了点又道:“那婆子劝七娘跟她回去,七娘拉着我就不松手。那婆子就说,知道方岑两家的交情,请我得闲去侍郎府一趟。她们先带了七娘回去。她们来拉她,被七娘挣脱了跑了出去。”
  他看了眼岑三娘道:“你来的这么凑巧,该不会是进来前先瞧到七娘进来就躲起来了吧?”
  岑三娘苦笑道:“我还能怎样?上回她来国公府就缠着我讨你的地址。我哪里能让她知道咱们在合作做生意来着。”
  “后面的你都看到了。”方铭没好气的说道。
  “七娘说堂祖母给她定了门亲事,她不满意。是偷跑来长安的。”岑三娘生怕方铭不知道。
  “我知道,她一进来看到我就开始哭,说她不愿意。”方铭长长的叹了口气,站起身来,“三娘,我这就去侍郎府。这事不说清楚,我还真有麻烦了。”
  岑三娘起身笑道:“你不是没成亲么?七娘对你一往情深,两家又知根知底来着,你就顺水推舟从了吧。”
  方铭斜斜的睨着她,哼了声:“我家兄弟多,我爹都不着急,你操哪门子心!走吧!”
  两人在门口分了手,岑三娘叮嘱方铭,如果需要她帮忙,就递信给阿富。
  方铭应了。
  岑三娘上了马车回府,心想特意走一趟,结果和方铭一件事都没说成。下次出府不知道是哪天了。
  回了府,先去了正气堂给老夫人说了声。又去瞧了瞧张氏。等回了院子,都未时未牌了。她正想歇会,黑七又来了。
  岑三娘强打精神出去。
  黑七这回没有替她赶走身边的丫头了,只简短的告诉她:“少夫人和二姑娘明天去随园赏牡丹,黑七来驾车。”
  随园赏牡丹?随园是什么地方啊?岑三娘没听过说。
  黑七连半句解释都没有,掉头就走了。
  气得岑三娘又捏起了拳头。
  “少夫人,明天带着奴婢去开开眼吧!”阿秋和夏初满脸喜色。
  岑三娘诧异的看了她俩一眼,心想,难道是长安城人人都知道的著名景点?她不好意思说自己不知道,慢条斯理的套两人的话:“有那么好看吗?你俩口水都流出来了!”
  “哎呀,少夫人,这可是长安城最负盛名的牡丹会!”阿秋快言快语的说道。
  稳重的夏初也心动不己:“全长安城的名贵牡丹都会抬了去。还会选出魁首和花后。哪家府上的牡丹被点了魁,封了后,身价当场就能看涨数倍,主家还会被请至上席。想想多风光啊!记得两年前大夫人去后回来说,有盆魏紫被点了魁首,原只值一千两银的,卖到了四千两银子!”
  阿秋接着说道:“是啊,年年此时,百两银子都买不到一张随园主人的请柬呢。那随园主人的请柬只发给他的知己好友和拥有名品牡丹的人。否则,哪怕你是王爷,没有请柬都入不得园子。”
  “随园主人?”岑三娘心想,该不会是邹家那个丑大郎吧?
  真会做生意,一招限量请柬和看似清高的只认花不认人,就把牡丹会炒热了。
  她心里奇怪着,黑七上哪儿搞的请柬啊?从公主府挖来的那盆玉楼点翠不是被杜总管送到花农家里寄卖了么?
  正想着杜总管就来了。进门就惊喜的告诉岑三娘:“少夫人大喜!”
  “那盆玉楼点翠入了随园主人的法眼,给了咱们家一张请柬是吧?”岑三娘眨了眨眼问道。
  杜惜福嘴巴张得老大:“您怎么知道?”
  岑三娘笑得神秘莫测:“我反正就是知道。”
  杜惜福来不及去想岑三娘的消息来源,一口气把憋着的惊喜说了出来:“……原先寄放在那花农家,放出风去,喊价一千二百两。今儿了一早,随园主人听到了消息去瞧了,问那花农可愿带着花参加随园牡丹会。那花农就告诉他这是人家寄卖的,得问过主家的意思,就匆匆来问我。争不上魁首花后,咱们家这盆玉楼点翠枝大叶茂,花开十几要,朵朵碗口般大小,也极为难得。放在牡丹会上竞拍,肯定比寄卖的价钱高。我当即就允了。”
  他从袖里拿出那张请柬。
  岑三娘接过来看了。请柬是素白的绸底粘在硬纸上做的,上面画着一枝水墨牡丹,写意**。打开一瞧,里面极简单的写着:兹请贵主人赴随园牡丹会。有年月日落款和一枚随园主人的随形印章。
  “少夫人,这请柬的封面都是请崇文院的才子们画的。说不定将来哪一位位极人臣或出了名,都值好些钱。”杜惜福又提醒道。
  合着就她一个人是土鳖啊!岑三娘合上请柬道:“那盆花抬回来了?”
  “抬回来了,给了那个花农五两银子,明天雇了他照顾。连人带花都安置在前院的厢房里,修剪一番,明天就使车先抬了去。”杜惜福仍沉浸在兴奋中。
  “杜总管想的周到。”岑三娘赞了他一声,道,“明日我和二姑娘同去,黑七给我们赶车,你再安排一辆车让丫头们坐。随行的侍卫都换了新衣裳去。”
  “我这就去安排。”杜惜福兴冲冲的去了。
  阿秋夏初听到岑三娘叫马车给她们坐,兴奋的笑了起来。
  “好吧,今天午觉也不睡了。去把那天剩下的料子拿来,做几朵头花,你们明日好插戴。”岑三娘笑道。

开战
  第二天,花农与另两名侍卫一大早就赶了车将牡丹送去了随园。
  吃过早饭,岑三娘和杜燕婉收拾停当,禀了杜老夫人出了府。
  杜燕婉穿了件浅紫色的翻领胡服,脚上一双黑色的翘头布靴。头上戴着顶胡帽。
  胡帽的式样是浑脱毡帽形,帽顶略尖,帽身织着花纹。一颗颗米粒大小的红蓝宝石镶嵌在上面。这种宝石碎料不太值钱,但镶在起做为装饰却极为美丽。
  她的个子本来高挑,这身衣裳和整个的气质极为相衬。那帽沿露出的鬓旁又插了朵酒盅大小的黄色的玫瑰。这花是岑三娘昨天做了送来的,酒盅大小,含苞欲放。别在鬓旁,别有一番娇俏滋味。
  岑三娘心知肚明是去相看的,昨晚问过杜燕婉怎么穿着,就打消了穿胡服的主意。选了件浅色衫子,挽了披帛。梳了螺髻,髻旁只插了数枚金制的花形钿子,髻后系着一串银链子串粉色珍珠璎络。腰带系出盈盈可握的纤腰。刻意不去抢杜燕婉的风头。
  和杜燕婉站在一起,一个英姿飒爽,一个娇小秀美。
  黑七看了她俩一眼,嘴角不经意的翘了翘,拿了小凳子让两人上了马车,自坐了车辕赶车。
  阿秋夏初和杜燕婉的丫头朵儿都梳了双丫髻,穿了粉色窄袖襦系着大红高腰长裙。三人丫髻上都绕着手指头大小的一串粉色的茉莉。坐了后面一辆车。
  府里出动了六名侍卫,个个身着新制的黑底红襟箭袖武士服,骑在马上昂首挺胸颇为神气。
  通善坊靠近启夏门,有曲江经过。离皇城远了,通善坊居住的人口相对较少。曲江从坊里经过,两岸绿树成荫,风景秀丽,沿江两岸修得不少别苑。
  随园是这众多别苑中的一座。平时并不接待客人,只在每年牡丹花开时季举办一次牡丹会时,才开门迎宾。
  黑七路上慢悠悠的说给车里两人听。然后提了一句:“随园主人向来神秘,每年开牡丹会,却从不出席。不过,邹家大郎连续两年都出重金在牡丹会上买过牡丹。今年估计不会缺席。”
  杜燕婉脸红成一片,装着没听见。
  岑三娘则撇嘴想,什么人养牡丹,能把牡丹名品炒成天价?当然是达官贵人有钱人。牡丹会是结识这些人最好的机会。说不定这个随园主人就是邹家大郎,只不过他是商人,被人知道了身份,找他索要请柬,他就不方便扮清高不给了。
  不过,她不得不赞黑七这主意,比自己和杜燕婉逛街偶遇的主意强上百倍。
  她低声对杜燕婉道:“来的人多,多瞅瞅,别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了。”
  杜燕婉听她说邹家大郎是歪脖子树,闷笑着直点头。
  杜府一行人到了随园。下了车后,黑七不知从何处抽了把剑提在了手里,站在了岑三娘和杜燕婉身边。
  岑三娘这才注意到黑七换了衣裳,长衫上尤有折痕,看得出是才从衣箱里拿出来的。头髻束了头巾,气质一变,和坐在院子里编竹篓的那人不太一样了。
  黑七扫了眼她们身后的三婢,轻视的翘了翘嘴,伸手道:“请柬。”
  岑三娘交给他。黑七上前递了。一行人就被迎了进去。
  一名相貌秀美的婢女充当了知客,见岑三娘她们进了门,就上前行礼道:“河边设有帷账,摆有宴席。东园摆放着各府送来的名品牡丹,各位可随意观赏。西园是竞拍会,已经开始了,若有兴趣,不妨前去一观。若走的累了,可去河边休息。”
  给众人指明各处方向,施了一礼,请她们自便。
  既然来了,肯定先去看花。就去了东园。
  园里引了曲江水进来,蜿蜒成渠。渠旁就摆着一张张矮几,放着各式牡丹。每张几相隔两三丈远,倒也不怕被相互比了去。每张几都则站着名小厮或婢女。一旦有人上前观赏,就微笑着介绍。
  正当春日,放眼一望,满园春色。
  岑三娘一行人慢吞吞的走着,三婢却一心想去瞧自家府上那盆玉楼点翠,伸长着脖子四下找寻。
  园子里人已不少,时不时就能看到一盆牡丹前聚着几人,或讨论花形,或争论好坏。
  这时,听到前方一人高喊了声:“十八学士!居然能见到十八学士!”
  这一声嗓门传得远,吸引着众人围了过去。
  岑三娘心想,十八学士不是茶花里的名品么?说是一棵茶花上开出十八朵花,大小不同,色彩各异。牡丹也有十八学士?也有些好奇,就拉着杜燕婉去看。
  那盆十八学士被摆在一方案几上,花枝粗壮如矮树。绿叶如团,衬着十来朵牡丹,远远瞧着,果然每花各有不同。
  “怎么可能会有十八学士?”有人吃惊。
  也有人立时反驳:“先生有所不知吧?选以山中野山粗壮凡品牡丹,每枝分别以插嫁接驳法移载,有成活三色的,称为三元及弟。有成活五色的,称为五福临门,个中**就是十八学士。能成活一盆,不知费了多少年工夫。”
  此言一出,懂的纷纷点头,不懂的也赞叹不己。
  可还是有人不信,凑过去细看。
  人人都想看仔细,就这么一挤,岑三娘差点被挤进水渠里。她落脚不稳,伸手乱抓,抓到了一柄剑。稳住身体转身一看,可不正是黑七用剑拦住了她。
  “谢谢。”岑三娘说了声。
  黑七没有说话,那眼神分明在说,知道某家为什么要跟着来了吧?两个婢女在身边屁用都没。
  岑三娘马上决定不感谢他了。正懒得去凑这个热闹,带着二婢想叫上杜燕婉换个地方。听到黑七低声说道:“你瞧!”
  瞧什么?岑三娘左右找寻着要瞧的目标,手下意识的捂住了嘴。
  只见杜燕婉抄着手,对面一男子也抄着手,仿佛斗鸡的相互瞪着。
  “燕婉!”岑三娘急的叫了声,抬脚就要过去。
  胳膊一紧,黑七把她拉了回来:“少夫人别忘了此行的目的。”
  此行目的有二,一相看邹家大郎,二高价卖掉那盆玉楼点翠。岑三娘怎么可能忘。
  她愣了愣反应过来,背对着自己和燕婉摆出副斗鸡架式的男人是邹雄杰?
  这么一想,她倒不急着过去了。慢慢打量着邹雄杰的背景。他穿了件绿色的纱袍,个子倒不矮。极瘦。岑三娘能看到衣领支出来那截细长的脖子。头上系了头巾,不过还好,不是绿的。
  两人什么时候对上眼的?难道是自己注意那株异品牡丹的时候?
  就在这时,不知两人说了什么,杜燕婉脸一红,一脚就踹了过去。
  那角度……踹扎实了当心断子绝孙哪。岑三娘的手移到眼睛处挡了挡,手指分开继续看戏。
  邹雄杰反应还快,直接往后退了一大步。没踢着。
  杜燕婉要走,邹雄杰又横跨出一步拦住了她,说了几句话,杜燕婉绕开她带着朵儿就过来了。
  “他说,只要你中意的牡丹,某愿费千金购之相赠。”黑七悠悠的在岑三娘耳边说道。
  “啥?他不是出了名的老抠儿么?你会读唇语?”岑三娘惊奇的问道。
  “嫂嫂。咱们去河边坐会儿可好?这里人太多。”杜燕婉脸上红晕未消,也没有半点笑容,说不清楚是高兴还是愤怒。
  岑三娘心想,正好满足我的好奇心啊。挽了杜燕婉的胳膊朝园门走去。
  才走到门口,涌进来一大群人。个个衣饰华丽,神态倨傲。当先两人正是韦氏姐妹,身后还站着四五个年轻公子。
  “哟,杜燕婉,你怎么混进来的?”韦小青上下一打量杜燕婉,口气泛了酸。
  她个子比燕婉矮一点,也穿了胡服。头上没戴帽子,挽了个灵蛇髻。她本来比杜燕婉长得娇艳美貌,却失了杜燕婉这身英气。一见杜燕婉,觉得她这身打扮再舒服不过,再加上鬓旁插朵鲜艳的玫瑰,英气中不失娇柔。韦小青就觉得自己不伦不类,输了一截。
  对韦小青,杜燕婉从来不知道让字怎么写。从前只是争斗着玩的两个人,因为崔家的婚事,反目结了仇。
  “当然是有名品在手,拿着请柬被迎进来的。”杜燕婉淡淡回道。她太了解韦小青,话里没有刺,手却扶了扶鬓旁那朵玫瑰。
  韦小青也看到了岑三娘,恨上加恨,口不择言:“杜家有名品吗?杜家的花园子锁了十几年长的全是野草吧!”
  韦家的婢女和随行的几名男子附和的笑了起来。
  岑三娘不咸不淡的说道:“对啊,杜家的花园锁了十几年,随便拨出一棵来都是名品牡丹。怪不得有人还没嫁进杜家,就想着要占国公府的院子,挨着花园住了。”
  韦小婉的脸蓦然变了色。
  二房三公子年轻有为,父母都看好他的前程。杜家也是大户。二房家底并不薄。只不过二老太爷尚在,子孙们不好分家,蜷在老宅里手脚都伸不开。
  结这门亲事,韦家只提了一个要求。杜家没有房子,就让小两口住韦小婉陪嫁的宅子。放话杜家提供的新房连韦小婉的嫁妆都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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