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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风流王爷说不:玉台碧-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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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禁欲十个月,岑三娘没有觉得不人道。她还怀十个月呢。男人不碰女人十个月要死啊?凭什么女人受苦,男人就忍不得?
想归想,她却没有再推开他的手,一边哄着肚子里的宝宝听话,一边享受着杜燕绥的胸部**。
“以后叫奶娘喂儿子,你喂我。”杜燕绥靠着五指山和岑三娘滑不溜手的胸找到了突破口,郑重的做出了决定。
“我自己的儿子我自己喂奶。”岑三娘多的知识没有,母乳增加免疫力能拉近与儿子的亲情交流还是清楚的。
杜燕绥想像着岑三娘的双峰涌出乳汁的感觉,打死也不松口:“又不是请不起奶娘。我请三个行了吧?喝不完给他泡澡都足够了。”
想着将来有了奶,喂杜燕绥吃。岑三娘羞红了脸,赶苍蝇似的赶他走:“回书房去。我要睡了。”
“我看你睡着了再走。”杜燕绥正经起来,拉了夹被给她盖好,握着她的看岑三娘入睡。
岑三娘睡到凌晨便醒了,见杜燕绥还握着她的手,靠着床头睡的极香。她抬起头摇了摇他:“怎么在这儿睡着了?”
杜燕绥被她摇醒,干脆脱鞋上来搂住了她:“皇上召我进宫,我怕是与征西有关。三娘,我舍不得走。我还想陪着你看着儿子出生呢。”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自己嫁的人不是皇帝和割据一方的枭雄呢?
“打完这场仗,应该就没有什么事了。”岑三娘想起武氏顺利的坐上了后位。心里又有几分安定。武氏将来要对付李家,篡了李唐江山。与杜家没关系。
杜燕绥轻声问她:“在想什么?”
岑三娘道:“想滕王。他扶了武昭仪为皇后。他能得到什么?或者说他想通过武后得到什么?”
杜燕绥告诉她:“我一直在想滕王的布局。他没有举反旗,一味的向皇上示弱。可他并不是一个软弱的王爷。我想,他定是太了解武后。所以选择扶持她,敲碎了抱成一团的老臣们。放任武后和皇上争权。老臣们垮了,朝廷新人辈出。滕王才会有机会。”
岑三娘听了这话却放心了:“他不会有机会的。”
“这么肯定?”杜燕绥觉得奇怪。
岑三娘嗯了声道:“对他们而言,尝到了权力的滋味就再不舍得放弃。武氏和滕王原先可以合作,现在就成了敌人。没有人比武后更清楚滕王。她防他会比防别人更厉害。皇上至少肯立武氏为后。武氏宁肯帮着皇帝,也不肯再帮着滕王。”
“希望如此吧。我看不透那个女人。”杜燕绥轻声说道。
还有一更
☆、对手
对手
初夏的太液池水碧如蓝。。。
高宗与杜燕绥慢慢的顺着回廊赏景。
“燕绥,我知道你夫人怀了身孕,不然也不敢用你。否则太夫人会打进宫来。”高宗半开玩笑的说道。
杜燕绥苦笑:“皇上,我觉得请尉迟老国公出山比用我强。他是老将,下面人也服气。我太年轻,只去江南平过叛乱,怕降不住二十万征西军哪。”
“尉迟老国公十几年不上朝了。上朝就为着和你祖父的情谊替你说话。”高宗说着,话峰一转,“不如你替朕去劝劝老国公担任主帅?”
“臣领旨。”杜燕绥大喜。能不去自然最好。能袭爵,府里不差银子使,又是世袭勋爵。他还去西边拼命挣军功干嘛?
“哈哈!你还真信啊!”高宗放声大笑,疑心去了一大半,“此事非你莫属。你还记得多年前从你手里逃走的长林军统领冯忠?他这会儿在贺鲁帐下又训练出了一支长林军。朕记得和长林军打交道最多的是你祖父,想来也给你留下了不少心得。打败西突厥,拿回冯忠的人头。朕才许你做你的闲散国公。”
冯忠不是在吐蕃?怎么跑到西突厥去了?杜燕绥心里惊疑不定。
“冯忠有将才,又熟悉我大唐军队。尉迟老国公已经年迈,朕不想他落得英国公晚节不保的下场。如果老将连败两次,势必动摇军心。皇后也推荐你去。朕也觉得你去合适。”
杜燕绥年轻。如果败了,他是皇后推荐。就算牺牲了杜燕绥,却也能让皇后不再干涉朝政。与自己颜面无损。自己还能再遣别的将领。如果胜了。他就是自己亲自点的主帅。
高宗想到这里,下定了决心。
“你既是皇后推荐,去见见她吧。”高宗大度的坐实了武后推荐杜燕绥的事情。
杜燕绥看到了皇帝飘乎不定的眼神,心渐渐凉了下来。
帝王多疑。再信任也是有限的。很多年前他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去了皇后宫中,杜燕绥望着坐在凤座上的武后有点感慨。
第一次见到她时,她还是先帝的才人。大概是才人位分太低,没有人记得她的生辰。滕王偷偷的拿了酒菜为她庆生。自己紧张的守在鼓楼下,心里一直在想,这是不是告发滕王的机会。一会儿想着立了功就可以得到先帝的赏赐回家。一会儿又觉得滕王和她像朋友一般。皇上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才人处罚滕王。这种纠结的心情一直到她披了黑色的斗蓬出来。那时的武才人是三娘现在这般年纪,眼睛格外清澈。嘴角噙得明媚的笑容,脚步轻快。甚至有一回他听到她嘴里哼着小曲。
后来他奉命回长安。先帝留了遗命给自己。再去感业寺,他看到她面容苍白。眼底像燃着一簇火。河水很冷,诈死逃出感业寺是在赌命。她毫不犹豫就下了河。
那会儿他也很纠结。是遵照先帝遗命就让她真的溺水身亡,还是照计划下河接应她?直到他把她从河里捞出来,提着她呛出水来,他还没有想好。
“将来我一定会报答你的。空青。”当时武才人浑身湿透,趴在篝火边仰起头对他承诺道。
“我说过,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武后斥退了身边服侍的内侍和宫人,静静的望着杜燕绥道。
杜燕绥低下了头:“臣惶恐。”
武后抚摸着凤座上铺着的锦垫。手指从彩绣的鸾凤上浅浅划过。终于坐在这里成为六宫之主。她心里的话堵在胸口,没有一个人能听她倾述。
她不再是当年那个活泼可爱的小才人了。她爱过,被爱过。却不敢再相信她爱的与爱她的人。
她想起离开洪州时滕王怨毒挥来的一巴掌。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她不相信他会原谅自己。他帮着自己不再因为爱她。他是在恨。恨高祖皇帝晚年生了他,却不能给他富贵平安。恨先帝猜忌,不仅在他身边安插眼线,还把他发配到滕州那样荒凉的地方。恨皇上夺了他心头所爱。他不要皇位,但他要报仇。他在替废太子承乾呜不平。为什么待他如亲大哥的太子要被废。最懦弱的晋王不仅当了皇帝,还敢抢他的王妃。
他也恨自己。恨自己怎么不去死。
她明明都清楚。再清楚不过他的心思。她却无力的朝着他定下的方向一步步走去。
“他是本宫见过心思最慎密的人。”武后轻声说道。
她知道杜燕绥明白自己的意思。
也只有他,才能让她说的这般明白。
“本宫坐上了这个位置,就需得拥有自保的力量。他在旁边看着。就如同他襄助本宫夺取后位一样,不必费太多的心思,轻轻的推波助澜。本宫的出身让许多大臣敢怒不敢言。他就在旁边看着。看着本宫为了自保夺取权利。看着本宫最后和皇上斗得死去活来。本宫明明清楚,却逃不开他布下的局。”武后盯着杜燕绥,“他也恨你。所以,你只能站在本宫这一边。”
“皇上呢?皇上待我并不薄。”杜燕绥淡淡说道。
武后笑了。笑容像初夏的阳光,极尽灿烂妩媚。说出来的话却像阳光照不到的阴暗处,充满了寒意:“皇上打压了一个又一个的先帝老臣,抬举着一个又一个忠心于他的年轻大臣。他还需要你么?”
杜燕绥叹了口气道:“娘娘,皇上不需要我,我就做个闲散国公。臣只想吃喝不愁,做个闲人啊。”
“所以你不能败,只能胜。胜了,足以震摄那些不满本宫的人。败了。你是本宫所荐,皇上要借你的人头敲打本宫。他可不愿意再立一个能煽动朝臣和他唱反调的崔后。”武后一针见血。
“可是您为什么要推荐我呢?您的推荐,把臣推到风口浪尖上去了。换别人领兵不行么?”杜燕绥苦笑。
“就算是我逼的吧。本宫手里无人可信。也无人能担此重任。事已至此,皇上对你已有猜忌之心。你除非把心挖出来给他瞧。否则他总会防着你的。你是聪明人,皇上疑了你,本宫却信任你。你知道如何选择。”武后闲闲的说道。
杜燕绥沉默着。为人臣子,就像人如江湖,身不由己。他觉得自己像飘萍一样,飘来飘去,努力的寻找着能让自己栖息生根的地方。
投了先帝,监视着滕王。投了今上,和滕王与武昭仪合作灭了崔氏。如今,他又要做出新的选择。
“如果我败了呢?”
武昭仪笑道:“皇上不会念旧情。用你的死去宽慰那些反对我为后的臣子。让我威望尽失,从此乖乖的做一个看他脸色的皇后。你不能败啊!本宫还等着你争气呢。”
杜燕绥抬起头,认真的说道:“谁都不想失败。两军对阵,总有败的一方。冯忠是长林军的统领,深得隐太子信任。我不过得了祖父一些心得,实战经验不足。虽有二十万大军。战地却是万里外的西突厥。臣只能尽力。”
武昭仪迅速说道:“只要你尽力,哪怕你败了。本宫先前给了你夫人一块玉佩。只要她持玉佩求助,本宫保她和你的孩儿一命。让你不至于绝后。”
杜燕绥轻叹,郑重行礼:“如此,就够了。”
他转身离开,身影渐渐沐浴在阳光中。武后突然叫住了他:“告诉本宫,他日如果你位极人臣,你肯为了岑三娘放弃么?”
杜燕绥回身笑道:“臣从来就没想过要位极人臣哪。”
是了,是自己着相了。没有在这宫里放眼过天下的人,哪里懂得权力的滋味。滕王不甘心。皇上不甘心。自己坐在这凤座上,又何尝甘心平庸一世。
因为他们都是君。杜燕绥只是臣子。
“去吧。本宫虽是女人,却也懂得君子一诺。”
她看着杜燕绥从视线里离开,晒然一笑:“曾经他们也肯这样为我无视礼法,只求长相厮守……如此,就够了。”
得到了确切的旨意,杜国公府再一次忙碌起来。
这一回离杜燕绥走,有了十天时间。
这是冷兵器时代,岑三娘不可能给他造点枪炮出来。想了很久,只给杜燕绥做了条马裤。这是后世的经验了。骑过马会知道,长时间臀部和腿部和马磨擦,会破皮结伽。马裤的臀部和大腿内侧都用了柔软的小牛皮。臀部更多缝了一层丝绵。
杜燕绥穿上那条紧身马裤,怎么看怎么别扭。穿上长袍上马溜了几圈,就感觉到和撒腿马裤的不同之处。让府里尽量多赶制给带去的亲卫们。
府里三百精壮策卫全部带走。只留了原先几十个侍卫在。
杜燕绥带上了馒头,却留下了黑七。
这一去,真不知道要打一年还是两年。阿秋跪着求岑三娘许婚。
岑三娘扶起她道:“馒头有个万一,你就成寡妇了。本朝虽不禁寡妇再嫁。可毕竟和你未嫁是不一样的。”
阿秋却道:“万一这几日我能给他生个儿子呢?少夫人,你成全奴婢吧。”
岑三娘叫了馒头来。馒头也不干:“我不能害她。”
岑三娘叹了口气,没有答应阿秋。
谁知道晚上阿秋自己去了馒头的屋子,第二天和馒头一起跪在归燕居请罪。
依着国公府的家规,打几十军棍直接发卖。这节骨眼上,连杜燕绥都帮着求情。当天岑三娘也不可能真行家法,借口为肚子里的孩子祈福,利索的把阿秋嫁了。府里还热闹了一回。
杜燕绥临走的前一天晚上,带岑三娘去了书房,拿出一幅地图慢慢指给她看。手掌比着距离,说着一天能赶多少里路。
岑三娘瞧得认真,倒把他惹笑了:“只是和你说说,你看这么仔细做什么?”
“心里有数啊。”岑三娘叹了口气道,“给孩子取个名字吧。生下来使人给你报信去。”
杜燕绥嘴角一翘道:“是儿子女儿都叫思怡,爱怡,如怡?”
岑三娘张嘴作呕吐状:“真不害臊!正经点。”
杜燕绥双手摊开:“我这辈的名字大都出自《诗经》《论语》。原先着还早呢,也没细细考虑过。等我回来瞧着再想。先取个小名叫着。”
“你答应我,无论怎样,活命要紧。”岑三娘还是老话。大不了不在大唐呆了。南方的小岛多得很,地球这么大,哪里找不到安身之处。
“我会活着回来的,你放心。”杜燕绥认真的答道。
等岑三娘睡下,他又去找了黑七,让他搬到了归燕居的前院厢房里住着。
第二天天没亮,杜燕绥就起了。看着岑三娘挺着肚子要给他穿甲胄,杜燕绥后退了一步,摇了摇头:“甲胄血煞重,对孩子不好。”
他利索的穿戴好,伸开手又放了下来:“不抱你了。”
岑三娘伸手抱住了他:“我不怕,宝宝也不怕的。”隔着冰冷的甲胄,她把头慢慢靠了上去:“我想上天多给了我一次机会,不会让我过得很惨的。所以,我相信你一定会活着回来。”
“噢。”杜燕绥伸手揉了揉她的胸,五指分开,啧啧说道,“我记住了。”
气得岑三娘捶他:“正经给你说话呢。”
杜燕绥捉着她的手,嬉皮笑脸的说道:“当心手疼。”他握着她的手放到唇边滋滋有声的狠亲了几口,笑道,“夫人的话在下句句牢记于心。不敢有违。”
被他调笑了几句,岑三娘也笑了起来。
杜燕绥出了归燕居,去了正气堂给杜老夫人磕了头。带着亲卫和馒头去了宫门。
他前脚一步,尹妈妈劝岑三娘补眠。岑三娘却叫夏初拿了披风来,叫黑七去备车。
“少夫人。大军出征,煞气重。你就别去看了。”尹妈妈劝道。
出征前会在宫门祭旗,沿丹凤大街经朱雀大街出城。
岑三娘不想错过。
尹妈妈无奈,去禀了杜老夫人。
杜老夫人叹了口气道:“让她去吧。多带点侍卫,别让人群冲撞了。”
朝阳初升的时候,队伍离了宫门,威风凛凛的出城。
黑七和侍卫们围着马车,拦着奔走欢呼的百姓。
岑三娘掀起轿帘,看到杜燕绥骑在马上领军出征的模样。
阳光照在他身上,明光铠散发出夺目的光芒。有那么一瞬间,岑三娘觉得他看到了自己,她情不自禁的把手伸出了窗外。
只有那么一瞬。旌旗飘过来拦住了他的脸。他的身影就消失在她的视线中了。
她痴痴的趴在车窗望着队伍走远,低声对腹中的宝宝说:“瞧你爹,多威风哪。”
对街二楼上,崔季冬默默的看着岑三娘。
她的手臂探出窗外时,衣袖滑到了手肘,手臂洁白纤细。隔着宽阔的长街,他仿佛看清楚了她脸上温柔迷迷惘的眼神,如花般娇嫩的容色。
她过的真好。
他的眼睛眨也眨的看着她,直到轿帘轻轻放下,侍卫们护着马车缓缓离开。
崔季冬嘴角抽了抽,离开了。走时衣袖轻轻一挥,白色的纸钱纷纷扬扬洒下:“杜燕绥,我送你的。”
明天再更啦
☆、管家
管家
崔季冬转过身,看着雅间内坐着的韦小青,轻叹一声:“弟妹,回去吧。。。”
韦小青戴上了帷帽。长长的白纱垂到了腰际,掩饰住她眼里的担忧:“二伯,杜燕绥会不会对三郎下手?”
“我已经给三郎写信送去了,让他留心防备。杜燕绥不是善茬。但征西军的将领大部份都是原来英国公的亲信,杜燕绥这个主帅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崔季冬陪着韦小青下楼上了马车。
崔家是大族。皇帝并没有赶尽杀绝。开国侯府是御赐府邸被礼部收回去了。开国侯夫妇无官无爵陪着崔太夫人回了老家。
韦小青不肯离开。开国侯念着与韦家的姻亲关系,许了韦小青回娘家住着。让仍在长安的崔季冬多加照顾。
马车行至岔道时停了下来。崔季冬催马走到车旁,低声说道:“弟妹,我这家去了。你记着我给你说的话。”
韦小青掀起车帘一角,重重点了点头:“姐姐最疼我不过。你放心吧。我都记着呢。”
崔季冬目送着马车往右走了,盘算着还有几家世伯没去拜访,心里拿定了主意,这才催马离开。
崔后倒了。韦家最有权势的韦相被贬到外地做了都督。韦氏一族对未来的前途充满了忧虑。
世家大族们盘根错节的姻亲关系,让他们的利益紧紧相连。武氏做了皇后。和武氏没有姻亲利益的世族哪能讨得了好。就像狼群正在啃食,旁边突然冒出只虎来,世家大族下意识的抱成了团。
皇帝能废一次皇后。当然也能再废掉武氏。宫里的士族嫔妃们纷纷从各种渠道接到了家里传来的信息。表面敬着武氏,暗里底也不约而同的联合在一起,向皇帝抛着诱人的媚眼。
百年世族的底蕴不是朝中倒台几名高官就能彻底颠覆掉的。明里暗里拧成了一股绳同时使劲,一点点的朝着目标努力着。
杜燕绥是武后推荐的。给杜燕绥下绊子,让他比英国公还惨。给武后一个教训。也能给投靠或企图投靠武氏的官员们提个醒。
前线的事自有人去做。
不知道多少人心里都在想,杜燕绥是独苗,岑三娘如果小产或者难产,消息传到杜燕绥耳中,他还能像江南平叛时镇定吗?
三天后,韦小婉禀了刘氏,带着丫头回了娘家。
韦小婉见着韦小青,见她比从前安静了许多,不由得心疼起来:“好在皇上不是个心狠的主,只夺了爵。等到你家三郎挣了军功回来,你还会有好日子过。”
韦小青哇的哭了起来:“姐姐,杜九郎做了征西主帅,他哪里会放过三郎。我害怕极了……”
崔杜两家的仇是解不开的了。自己却嫁进了杜家。
韦小婉原先想搭着妹子嫁进崔家,靠上英国公,让丈夫立着军功,也能给自己挣个封诰。如今不用崔家提携,杜燕绥做了主帅。他自然会照应堂兄弟。只要打败了西突厥,丈夫从七品升到六品是没有问题的。
想着岑三娘年纪轻轻就是一品国公夫人,自己才是个七品孺人。韦小婉惆怅万分。
此时看到妹妹哭得这么伤心,韦小婉也有些黯然。只能柔声劝道:“杜九哥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妹夫不犯军规,他也不会无理找茬。”
韦母就在旁边接话道:“话是这样说。都知战场凶险。蔡国公心头不喜,随意让你妹夫去涉险,又有谁能说他公报私仇?”
韦小婉怔了怔,苦笑道:“岑三娘不喜欢我,我连在她面前帮妹夫说几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姐,我知道让你给岑三娘做低伏小为难你了。可你不能不帮我啊!你不能看着我做寡妇不是?”韦小青扯着韦小婉的衣袖哀求着。
从前总是泼辣的妹子护着自己。韦小婉心头酸涩:“如果姐姐能做到,做低伏小又算得什么?”
韦母就道:“哪怕是为了你自己,也要讨好杜少夫人不是?你与杜少夫人交好,将来蔡国公也会提携你夫女婿。杜少夫人给蔡国公写信时提点几句,好好的保着你妹夫平安回来。这不是一举两得么?”
你们当我不想啊。韦小婉心里暗暗叹气。
早知今日,她就不会和岑三娘交恶。韦小婉心里又悔又恨。如今让她伏低做小是小事,可岑三娘根本就拒绝和自己来往。
如果当初早应下和杜燕绥的亲事,自己就是一品国公夫人。哪里还轮得到岑三娘?现在还要卯足劲贴过去,韦小嫁心里不是不恨的。
可母亲的话也没错。丈夫还要靠杜燕绥提携。她就不能和岑三娘断绝往来。看在丈夫面上,把母亲拉上,杜老夫人和岑三娘总不至于拉下脸来赶她走。日子久了,走动频繁,关系总会缓和过来的。
韦小婉柔柔的说道:“且放宽心吧。我尽力去做就是。”
韦母重开笑颜。中午摆的席多是韦小婉爱吃的菜。
韦家上下刻意讨好奉承着,韦小婉感觉到了在杜家感受不到的尊荣。想着从前做姑娘时何等娇贵,心里又是酸涩一片。
回家之后,韦小婉去见刘氏。
韦小婉回娘家,二房的回事处照例备了五色礼盒。韦小婉回来,韦家不仅备了五色礼盒还礼,还拉了两车冰送来。言辞谦逊,道是家里去冬藏的冰,想着天气太热,老太爷年纪大了,孝敬老太爷的。
二房人多房少,家里冰窖年年藏的冰都不够用。老太爷用冰不多,整个夏季却少不得在房里摆个小冰盘用用。
两车冰,冬季花费不了多少银子。市场上卖窖冰的量少,夏季大户人家都要用冰,价钱就上去了。
老太爷极喜欢韦家送礼送到人心坎上的作派。一高兴,赏了半车冰给大儿子一家。
韦小婉叫厨娘做了水果冰碗,五彩缤纷煞是好看。刘氏最怕热,连吃两碗。屋子里冰盆散发出幽幽凉意,她舒服的靠在凉椅上,享受着丫头扇来的凉风,打定主意多放韦小婉回几次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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