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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里的白月光[穿书]-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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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见停下笔,他知道明野在学校里有很多事,和自己无事一身轻不同,又想了片刻,才说:“你直接从学校回去好了,到时候我自己打车。”
  明野却没有答应。
  容见觉得这个方法很省时间精力,十分符合明野一贯的做事准则,又多解释了一句:“学校离这太远,你办完事再来太麻烦了。”
  明野站在容见面前,他的身材高大,又正好站在灯光下,影子将容见完全笼罩住了。
  容见抬起头,在背光处看不清明野的神色。
  明野说:“我回来是因为想要接小姐回去,担心在回去的路上可能会出现各种问题。”
  容见一怔,他忘了自己现在表面是个娇娇弱弱的高中女生,但实际上根本不是啊,所以他对明野说:“不会的,你知道其实我打架还可以。”
  明野摇了摇头:“我知道小姐可以保护自己。那句话的意思并不是小姐没有我接就会出事,而是如果我不能回来接小姐就很担心。”
  “所以,请让我放心,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明哥永远有一千个理由可以说服见见!


第四十二章 嫂子
  十点钟的时候,明野还没回来。
  咖啡厅并不是二十四小时营业; 到了十点一刻的时候; 服务员有些为难地说快要关门了。
  不过服务员已经和他们很相熟了,加上容见又付了一大笔钱; 拜托她再推迟一会关门,服务员答应下来了。
  其实本来是没必要这样的。
  周围有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就在马路对面,几步路就可以走到。可容见想到自己在明野临走前答应过的事; 要在咖啡店等着,要让他放心。
  既然答应了,就没有做不到的道理。
  容见写完了题; 觉得有些无聊; 在寻他上找Hector,对方也不在线。
  十点半刚过; 明野终于推开了咖啡厅的门。
  他站在门口,没有进来; 那一处没什么光亮; 很昏暗。
  容见停下笔,听到明野说:“回去了。”
  他的声音有些哑; 灰色的围巾裹住了下半张脸; 也许是连音调都被挡住了。
  容见觉得有些奇怪,虽然明野几乎天天戴着容见送的那条围巾,却从没裹得这么严实过。
  他站起身收拾书包,随口问:“外面那么冷吗?”
  明野点了下头; 很自然地接过容见手里拎着的包。
  他们从咖啡厅里走出来,现在已经没有公交车了,出租车还没打到,身后的灯已经熄灭了。
  明野站在路灯下,身影显得格外高大,平静地道歉:“不好意思,出了点意外,回来得晚了一些。”
  容见摇了下头。外面并不怎么冷,他很在意明野的围巾。
  容见想过直接问,又觉得太突兀了,于是脑子都没过弯,就选了另一个更糟糕的表达方式,他问:“我有点冷,能不能借你的围巾挡挡风?”
  他很轻易地说出这样的话,没想过会有被拒绝的可能。
  但这样的请求未免太过亲密,近乎于暧昧了,虽然容见的本意并不是真的要戴那条围巾。
  他本来都想说算了,可明野拒绝了。
  他并没有迟疑,而是说:“围巾挡不了什么风,我脱外套给你。”
  明野说的每句话,每个应对都没有差错,可容见还是觉得不对,因为如果那条围巾真的没有什么问题,那明野应该会给他围巾,还有外套。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该是很自作多情的想法。
  明野解开了大半扣子,容见摇了摇头,“算了,出租就要来了,也没有多冷。”
  明野怔了怔,声音含着些许笑意,“容见,怎么这么任性,一定要围巾吗?”
  这话没什么指责的意味,反倒像是有些开心。
  容见仰起头,看到明野摘下围巾,虽然他已经尽力偏过脸,可容见还是看到明野脸上明显的擦痕。
  围巾分量十足,很厚实,沾着上一个人的体温,搭在了容见的脖子上。
  可容见却紧紧抿着唇,似乎很生气,拽着明野的手腕往对面的便利店走去。
  明野难得慢一拍地意识到应该是暴露了。
  容见没有说话,他走得很快,找便利店的服务员要了创口贴和消毒药水,结完账,又站到路灯下,才一板一眼地说:“你太高了,蹲下来点,贴个创口贴。”
  明野似乎是被他的气势震住了,俯下身,朝容见的方向凑了过去。
  容见裹着围巾,连鼻子都快要被遮住了,看起来有些费劲,一言不发地认真上药。
  明野料到会受点轻伤,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是伤口的位置不佳,正好在脸上。没告诉容见也是因为不想让他担心,但既然已经知道了,那么如果容见问为什么明野就会说。
  但既然已经知道了,那么如果容见问,明野就会说。
  可容见张了张嘴,还是没有问。如果明野这么长时间都没说,那么大概是不想讲是什么原因,在这种事实已经造成,基本不能挽回的情况下,强人所难也没意思。
  他有点心疼地看着明野脸上的擦伤,但明野是不需要安慰的,容见上完药,还是没忍住,含糊地用鼻音:“下次要是再打架叫上我,我也去。”
  明野很明显地愣了一下,问:“那你要罩着我吗?”
  他不是以开玩笑的语气说的,而是很认真。
  出租车正好开来了,他们坐上车,大约开了五分钟后,容见“嗯”了一下。
  容见本来是不想说的,后来想想,本来明野就是他罩的,也没什么不好说的,反正明野应该也不会当真。
  可他不知道,明野不仅早就知道,还当真了。
  在之后的很多天,容见还是不知道明野无故受伤的原因。
  周二下午,教室里空无一人,全都去上体育课了,只有容见一个人趴在桌子上睡午觉。
  上课铃打响十分钟后,忽然有人从外面走进来,敲响了容见的桌子。
  容见抬起头,揉了揉眼,发现是班主任老张,问:“您怎么了?”
  老张面色为难,似乎很不好开口,但最终还是说:“有一件事,和明野有关,想和你说一下。”
  自从上次后,明野和容见的绯闻又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容见装作不知道,明野乐见其成,周围人几乎都要盖章定论他们俩是一对了。老张这么深入了解班级情况也不是不知道这事,但两个人成绩都很好,努力上进,也没做什么太出格的举动,老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不知道。
  明野一直在上数学竞赛班的课,本来高二的时候就可以参加国家级别的竞赛,拿到金奖就直接保送。可那时候原主拿不到名额,也不乐意看到被自己踩在脚下的明野拿到,硬生生让明野把那个名额让出去了。现在高三还有一次机会,虽然拿到奖也不能保送,却可以高考加分,明野原来学的好好的,可现在离竞赛只有两周,他忽然说不去了。
  老张劝了好几次,明野还是不去。
  他在办公室坐了半天,想到有些时候,老师的话不好使,可能对象的话就好使了。
  于是找到机会,偷偷摸摸和容见来谈话了,他苦口婆心地说:“明野的数学本来就好,这个机会难得,如果能拿到金奖,高考可以加二十分,二十分在高考可不是说着玩的,要不你去问问他,到底是什么原因。”
  容见愣住了,“那我现在就去问他。”
  老张十分欣慰,看来容见还是很懂事的。
  天气越发冷了,教室里有暖气,忽然出来,容见还是冷的缩了缩身体。
  容见走到一半,看到不远处走来两个人,其中一个是明野,手上拎着热奶茶和蛋糕。
  另一个人容见不认识,他不知道明野什么时候交了这么个朋友。
  那人却似乎早就看到了容见,快步走了过来,很兴奋地笑着说:“哦,没想到正好撞上您?嫂子您好,我是程简。”
  容见的脸骤然一热,还没太反应过来,怎么就,怎么就忽然“嫂子”了?
  他沉默了片刻,朝明野看过去,无声地求证。
  明野面色不改,不慌不忙地说:“都是学校里到处在乱传谣言,我和程简才认识不久,还没解释这件事。”
  容见似乎相信了这个答案,或者说他想要相信。
  程简立刻变了张脸,“哦,原来是我想错了,容大小姐好啊!都是那些人乱说话,我都不知道。”
  其实容见看到程简还有点心虚,毕竟这个人要在十年后把自己的尸体挫骨扬灰的。
  明野向前走了几步,将奶茶习惯插进去,递给容见,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不容拒绝,他问:“有什么事要去体育馆吗?”
  程简很自觉地走出很远。
  容见接过奶茶,还是热的。现在离高考不到六个月,无论结果是生是死,只要能走出考场,都不必再扮演女装了,所以容见现在对自己的要求很放松。
  他犹豫了一会,才说:“你是不是不参加数学竞赛了。”
  明野皱起眉,低声“怎么和你说这件事?没什么,有点别的原因。”
  却没有细说究竟是什么原因。
  容见喝着热奶茶,身体却被风吹得有些冷,他低着头,为难地问:“是不是辅导我学习太耽误你时间了?导致时间不够。”
  实际上容见能心安理得地接受明野的辅导,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明野好像能够很轻松地处理掉日常要做的事,辅导容见算不上很费时间的事。其实细想起来,还是很麻烦的,容见只接受辅导,都累的不行,何况明野还要准备题目,了解他的水平,批改作业。
  容见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原因,明野不能得到原来本应属于他的东西。
  这么浪费时间的事早该结束了,本该在送出电脑后,或许再迟一些,也该在上次月考的时候结束的。
  可容见却因为莫名其妙的私心没有结束,虽然他还没明白那私心是什么。
  明野半垂着眼,没再递蛋糕过去。
  学校的蛋糕做的很好,所以也很难抢。明野是个准时上课准时下课的好学生,轻易逃不了课,下课后去的再快也买不到蛋糕。不过现在不同了,有程简代劳,提前去食堂蹲点买蛋糕,再给明野送过来。
  明野想过,要是从前十八岁的时候就遇到这个容见,肯定不能恰好每次都救到程简了。因为他要忙着追人,忙着谈恋爱,没空在学校里待那么久。
  他没喜欢过人,没想过有一天会追人,这似乎不是能靠努力就能取得好成绩的事。比如现在,明野觉得自己追得很明显了,容见却还是无动于衷。
  容见好像没考虑过明野喜欢他的这个可能,总是认为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会比他还重要。
  怎么可能?
  明野推掉数学竞赛的确是因为和别的行程冲突了,可现在看来肯定不能那么说,容见可能觉得自己占用了太多时间。
  于是,明野笑了笑,他说:“你在想什么?我没什么可做,不去参加竞赛是因为没必要。”
  容见不赞同他的话,他强调了老张说过的话,“高考可以加二十分。”
  明野漫不经心地笑笑,“我要是高考考了七百三十分以上,就浪费了这二十分了。不如给别人一个机会。”
  容见觉得明野太嚣张了,可男主确实有嚣张的底气,他艰难地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反驳那句话,明野却把蛋糕塞到他的手里,说:“你先去教室吃完蛋糕再去找老张回话,免得他再惦记你。”
  容见只好干巴巴地“哦”了一声,被推着离开。
  等容见走后,程简眼尖,立刻跑回来,似乎难以置信,“这不是我嫂子?”
  明野很认真地说:“还没追到,你别吓到他,他很害羞的。”
  容见一路上都在想该怎么传达明野的话显得更谦虚点,走到办公室也没想到,只能几乎原话照搬过去,“我问过了,明野说如果考到了七百三十分以上,这二十分加分就浪费了,所以还是不去了。”
  老张哑然失笑,“行吧,这小子,怪不得在我面前讲不来,在对象面前倒是能吹。”
  容见装作听不到“对象”这两个字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还没追到的薛定谔的“嫂子”见见!


第四十三章 旧金山
  周五那天,明野请了一整天的假; 临走前给容见发了一条微信; 说是要到周一才能回来,却没说详细原因。
  容见一整天兴致都不太高; 陈妍妍还打趣他,说:“不就才分开一天,你也不能这么依赖男朋友啊。”
  容见有气无力地摇了下头。并不是离不开,而是书里没详细说过明野高中时候的事; 容见是担心他被肖琳缠住了,不能来上学。
  他本来想要发信息去问的,想想还是算了。
  最起码等到明天; 今天太着急了。
  周六上午; 韩云和容见一起出门,去一家商场逛街。
  说是逛街; 其实是去见人。韩云和那个公司里的人说好了,要亲自和容见聊一聊; 确定六月份要做的事。
  虽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这种事总不可能真的在容家见面。
  韩云和容见待在咖啡厅,也没什么事可做。那人大约很忙; 事情太多; 等到十一点钟还不见身影。韩云有些等着急了,容见轻声安慰了她几句,偏着头,无聊地看向窗外; 却见到了一个意料外的人。
  隔着单面玻璃,容见看到程简拎着满手的购物袋,站在一家服装店前。他身前站着一个满身的珠宝首饰贵太太,比程简矮大半个头,气势却很足,那姿态几乎要将程简贬到尘埃里。
  还有个和程简差不多年纪的男生,正幸灾乐祸地看着这一幕。
  程简昂着头,装作不在意,看起来却有些可怜。
  容见觉得奇怪。
  在《恶种》里,程简的脾气很不好,他能成为最称职的小弟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男主太冷静了,无论什么场景几乎都不会有过大的情绪波动,显得单调,打脸起来就不太爽。幸好有程简在,代替男主讲述缘由,打脸反派,顺带奉承明野。
  所以在书中,程简除了在明野面前心悦诚服,在别人那都是暴躁老哥。
  现在看起来有些像家庭矛盾,容见想着能不能上去帮帮程简,毕竟是明野的小弟,容见怀着感恩的心对明野,偶尔也会爱屋及乌。可惜没能想得出来,他现在出去走到那位太太面前是最坏的结果,程简肯定不会希望有认识的人看到自己这个样子。
  也许是容见看得太久,韩云也抬起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韩云愣了一下,犹豫着说:“那是程太太。小姐是认识那个男孩吗?他应该也在绘文中学念书。”
  容见听出她话里有话,问:“程简家里怎么了?”
  虽然程简作为重要男配存在感很强,从头到尾,贯穿全文,可关于程简的身世却一个字也没有提。或者说有人尝试提过,程简在对方话还没说完的时候就让他们闭嘴了。
  程家的事在圈子里闹得很大,韩云不太爱谈论这些八卦,但肯定是知情的,组织了一会语言才说:“大约是几周前,程家闹开了,忽然多了一个儿子,都以为是私生子,程太太却公开说,那人是自己的亲生孩子,唯一的独生子。”
  容见怔了怔,有个可怕的猜想,小声地问:“那程简呢?”
  韩云叹了口气,“程简是程先生情妇的孩子,情妇把两个小孩子调换了,狸猫换太子,现在太子回来了。”
  怪不得。
  容见才意识到程简从来不提身世的愿意,倒不是他受了莫大的伤害,一句话都不能提,而是因为他的身世和明野的正好是对立面。
  明野是太子,程简是狸猫,可虽然身份不同,却同是被抛弃的一方。
  虽然隔了很远,容见听不到外面的声音,可从程太太的姿态来看,还是一直在讥讽谩骂程简。
  韩云沉默了片刻,“说起来他也没做错,现在闹成这个样子,谁都难受。小姐和程简关系好吗?”
  容见点了下头,“他人还不错。”
  韩云拎起包,对容见一笑,“那我出去一会。”
  韩云走到程太太面前,不知说了什么,三言两语就把程太太哄得眉开眼笑,也顾不上训斥程简。
  程简皱着眉,一言不发,拎着购物袋,从旁边的电梯下去了。
  过了中午十二点,那位高层知情人士终于姗姗来迟。
  那人姓徐,名观礼,比容世淮小十多岁,现在还一头的乌发,看起来不过四十岁出头,只有离近了才能看到他眼角的皱纹。
  容见叫他徐叔叔。
  徐观礼笑的十分和蔼,讲出来的话却不很客气,至少同韩云约定的不太一样。
  他姿态放得很高,“你也知道,这是十多年前的事了,现在证据早就消失,好不容易找到点蛛丝马迹,也不一定能让秦州定罪。到最后说不定连我自己都要搭进去,风险太大。”
  容见认真地听到这里,在桌子下用力握住韩云的手,“我当然知道徐叔叔不容易。到时候如果事成,秦州入狱,我又不懂管理公司,就请徐叔叔暂时代为管理。”
  徐观礼与死去的容世淮之间的情谊价值并不金贵,但支持容见也不是不可以,他正待价而沽,只要能得到比现在更多的好处,多到值得冒险。
  很明显,现在的好处足够多了。
  徐观礼又不冷不热聊了几句,接了个电话,转身告辞。
  韩云气得咬牙,“他是老爷一手提拔上来的,也是这样的人。要是当年不找他,找到别的人,也许早就不用像现在这样委屈小姐了。”
  容见很看得开,安慰起了韩云,“那些事都过去了。这样的人更好,明码标价,想着要好处,至少不会反悔。”
  许是容见的安慰起了作用,又或是钱财是身外之物,从咖啡厅离开的时候,韩云已经不再那么难过了。
  回到家的时候是下午两点半,容见就像每一个努力学习的高中生,摊开试卷,奋笔疾书。
  就是学习的时候注意力不能集中,容见总是在想明野的事。
  他心想,就问一下,又不是逼明野非要回答,应该没什么关系。
  于是,在犹豫了两个个小时后,容见终于发了条信息过去,问明野在干嘛。
  此时是浮城的四点半,旧金山的凌晨两点半钟。
  明野从落地就开始谈合同,讲生意,期间大约只睡了两个小时。其实本来在两次会议中间有一次很长的休息时间,但明野回来后看到酒店的拍卖会宣传册,忽然说要去参加拍卖会。
  周慎是明野的临时助理,负责这三天明野一切的衣食住行,充当翻译,可惜明野并不需要。他干这一行很多年了,专做这种接待工作,一夜暴富的年轻人见得多了,却从没见过明野这样的。
  明野完全不像初出茅庐的天才少年,只懂技术,不明白世事险恶的道理。他完全明白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这些人笑脸相迎,想要他的技术,却希望用最小的代价得到。明野请了律师随行,合同是亲自看的,一条一条地提出异议。
  他的骨头很硬,不好啃,所以合同签的很慢,条款也一直敲定不下来。第一次会议告一段落,周慎却觉得明野胸有成竹,他一点也不担心会失败。
  周慎看过他的身份证件,才过十九岁的生日,却比三十九岁的人更清醒老练。
  直到明野说要去拍卖会,周慎才觉得他做了一件符合年纪的事,就像以往很多忽然暴富的年轻人。
  周慎已经做好了明野要买下很多东西的准备了,可明野的欲望似乎并不多,只买下了一对翡翠耳坠,非常漂亮,据考证是某位公主的首饰。
  明野为此一掷千金。
  周慎甚至怀疑在没签完合同前,明野能不能付得起这对耳坠的价钱。
  可明野付了。他睡了两个小时,去开第二次会,稍作退让,签下了那份合约,获得了绝大多数人一生难以企及的财富。
  谈完合同后,周慎陪着明野一起回酒店,他要有事要处理,比如询问明野的意见,拟定明天庆功宴的邀请名单。
  明野打开手机,似乎收到了一条信息,他看了好一会,走到落地窗前,拨通了另一个人的电话。
  旧金山的夜晚灰蒙蒙的,但远处是灯火通明,似乎连天空都能照亮,那有没有星星都无所谓了。
  可有没有容见是有所谓的。
  容见接起电话,很轻快地“喂”了一声,又问:“是明野吗?”
  明野笑了笑,压低嗓音:“是我。”
  容见讲了今天上了什么课,哪些重点内容,其实明野都没必要知道,可他想听容见说话。
  这样讲了十多分钟后,容见终于绕回正题,他问:“你去做什么了?”
  明野没打算对容见说谎。
  一般而言,他不会先暴露自己的底牌,将一切都告诉对方,更何况还没能确定容见的秘密。
  可那是对别人,容见是他喜欢的人。
  所以不一样。
  明野准备说他现在在国外,签了什么合同,做了什么软件。
  心脏却骤然剧痛,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明野捏紧手机,不太能站得稳,往身前的玻璃窗摔了过去,勉强站稳了脚。
  他大口大口地喘气,不再想刚刚想说出口的话。
  周慎听到这边的动静,忍不住朝明野那边看了过去,明野不再控制音量了,似乎很平静地说:“没什么,不小心被自行车撞了一下。对了,给你买了一份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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