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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本余孽-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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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本身,无甚不可。
其实弯下脊梁,端起笑脸,并不难。
当你想做的时候就不难。
现在回想起来,梅寅玉算得上我的恩人,若没有他,我怕是已经在那牢营里头成了那一堆柴火了。
所以,三年后,新朝皇帝大赦天下,这一回,圣意覆盖所有州县,我们终于得以从那个地狱里头解脱出来,可是梅寅玉的身子骨越发不好,有道是医者不自医,他的药方,可以医治很多人,可是他自己的顽疾却始终难以根治,三年后从牢城里头出来,老头瘦的比我还轻,骨头外头包着皮,没三两重。
即便石骸也不过缓解了他的发作,真正能够让他延续生命的,是赤红果,所以我们一路南下去了锦州泰安,在那里安顿下来,一路上我还学会了不少坑蒙拐骗的法子,谁让我俩身上身无分文呢,能从翼州城活着出来就不容易了,要活下去,就只能如此了。
所以后来,我自己瞧着自己,都不太相信,我曾经是那个气焰嚣张不可一世过的如意公主。
生活,果然比任何力量都要强大,摧毁一切的强大。
所以,我才会为了保住他的命,不惜回到那个我急欲远离的京城,我承认,无论我如何恨,我被这个生活磨去了所有的棱角,我也明白了很多事,大梁必然要灭亡,无论是谁,我没有复仇的可能。
我是懦弱,我承认,我在恨所有一切的同时也没有拿起复仇利剑的欲望,我只求远离曾经的一切。
不过如今瞧着,天意兜兜转转还是让我不得不回到原点。
现在,我这算不算是圆满完成心愿了呢?
我紧紧抱着怀里的赤红果任由马车疾驰的晃动着,望着飞扬起来的窗外发愣。
前晚上听了宇文岚的话,我便有些个魂不守舍,宇文岚倒也爽快,着人将一大麻袋赤红果给我在马车上备着,我一瞅见便如珍如宝的搂在怀里头不肯放,宁肯抱着它睡在马车上摇晃也要抱着。
赤红果原果比较大,须得晒过成干后才可以入药,但是因为出来急,干果还没制成,这一车还都是新鲜刚入库的,占地大,沉甸甸的体积不小。
我搂着它摇摇晃晃几回都差点要被带着跌出去,却怎么也不肯放手。
这可是我千辛万苦舍了身舍了命被人从里到外梳洗一通后才得到的,可金贵呢。
“如意,梅寅玉能撑得住的!”一旁的宇文岚抱着我试图安抚我,他数次想要从我怀里抽出那包太过巨大的包裹却无果,只能抱住我防止我头重脚轻被马车甩出去。
嗯,我有口无心的应了,却盯着外头再一次探看行程。
宇文岚猛然伸手将我的脑袋掰过来,莹白的脸冷冷板着:“如意,赤红果朕给了你,你是不是就准备过河拆桥了?”
我这几天有点不在状态,下意识的嗯了一声。
只不过在那一声出了之后我猛然意识到坏了。
矮油,亏得我这么几年还自夸察言观色有一手,怎么就忘了身边这位,乃是我朝最大生杀予夺的主呢?
再宝贝,万一这主子一不高兴,还不是一句话就收回?
低头猛思补救之法,冷不丁头顶上被皇帝龙爪摁了摁,再无言语。
我偷偷瞧了眼,宇文岚神情浅淡,只是那眉心,拢在了一处,颦成了一条山川。
我总觉得若是我此刻是一只嗡嗡叫的苍蝇,估计那条川流可以夹死我。
我忐忑而深沉的自我反省了一下,讷讷道:“陛下,妾身对您……”
我刚想要措辞激昂一番弥补刚才的不慎,宇文岚低着头瞧了我一眼,苍茫深邃的眼神不知为何,将我脱口而出的话堵在了嗓子眼。
我张张嘴巴愣没憋出我平日顺畅麻溜的一嘴跑马车,宇文岚却唇角一弯道:“难得瞧见你说回真心话,甚好!”
我那如同垂死挣扎的鱼一样的嘴巴在空气中无力的开阖半晌,最终,还是没能够辩驳回去。
我居然就默认了。
我有些纳闷,难道我这么出来一回,被皇帝陛下伺候的敢于反抗了?
革命据说不是在压迫中逼迫出来的,就是被奢侈腐化引导出来的,真理啊!
瞧见对我的坦诚宇文岚也没表现出多少不高心,我那忐忑蹦跶了几下的小心肝也终于在马车驰上官道不再摇摆后,舒舒坦坦的回到了我的胸膛。
宇文岚闭目养神,再无多言。
反倒是被拉扯回神智的我瞧着他闭眼,便大大方方瞧了会,这么几月的重逢,我似乎从未正面仔细打量过宇文岚,既是因为他龙威圣严,也是因为没放心思。
这时候瞧仔细了些,除了那越发不容人忽视的威严外,轮廓坚韧而犀利,因着眉心颦紧,分外压抑。
五年不见,样貌没变,却是瘦多了。
皇帝不好当吧。
犹记得父皇曾经在寝宫有一回,对着铜镜摸着自个的脑袋随口说了一句话:“这大好头颅,也不知谁来砍下!”
那时候,大梁朝四边烽火,多路匪患,大兴城不过是风雨飘摇中一条摇摆的旧船。
现如今大魏,却是如日中天,宇文岚这颗大好头颅,应该会在皇陵中好眠吧。
“想什么,如此入神?”我正神游,冷不丁皇帝陛下睁开眼睛又道。
我发觉这几日,宇文岚总是不经意冒出问题来,令人防不胜防。
我被那骤然睁开的宝石眩了下目,垂下眼皮子嘿嘿了声:“只是想,陛下您日后的皇陵,不知道会如何宏伟壮观,妾身觉得吧,以您的丰功伟绩,比上古三皇五帝,开天辟地的头一位君王差不到哪儿去啊!”
宇文岚修长的手指爬上我的脸,挠刮了下脸皮轻笑:“如意可是好奇?有空朕带你去看看如何?”
我脸皮子抽了抽,心道:这话题委实有些诡异,有人带人去看自己坟墓的么?
“嘿嘿,妾身承蒙陛下看得起,那个啥坟墓就不参观了!”
宇文岚道:“也罢,如意和朕都还年少,过些日子去看也不迟,毕竟那陵寝才开了五年,我与如意的棺椁室都还未起土呢!”
我闻言猛地抬头,又演了回喘不上气的鱼。
宇文岚莹然宝石的眼,倒影着我开阖嘴巴满脸诧然的脸蛋:“怎么,如意好像很吃惊?”
“不,那个,我,不是妾身怎么有资格和您老葬一起呢?”宇文岚你家祖坟地有必要拉我一起么,活着被禁锢在你身边也就罢了,不会连死都不放过我吧。
“朕的梓潼,自然日后要和朕死同衾椁,怎么如意莫不是还有旁的想法么?”宇文岚的目光,像是微凉的溪流,流淌过我的脸,瞧着我愤然不平的神情却是一脸莞尔。
“如意,朕的江山,便是梓潼的,宇文岚的命,也只有你裴如意可以取,当然,你我是夫妻,百年之后么,自然也该在一处地下,你懂不?”
风淡云清,仪态洒脱。
我却觉得晴天霹雳,振聋发聩。
犹自发愣,外头常麟声音道:“主子,到地了!”
马车稳稳当当停下,宇文岚当先一步下了马车,掀着帘子冲我伸手:“如意?”
“到地了,你不急着给人送药材?”
我恍然,赶紧搭着他的手跳下马车。
马车就停在泰安城东北角的一个小巷子里,房屋比较古旧,四周也没旁的住户。
此刻木制的院门半开半合,斑驳的落漆大门歪斜,瞧着就有几分凄凉。
我冷不丁心中一痛,觉着不好,拽着麻袋就往里头闯,奈何麻袋太重,滞留了我的脚程,一旁的宇文岚一伸手将那麻袋往自个腋下一夹:“慢点跑,别急!”
能不急吗,宇文岚自然是不会理解我的焦躁,我也顾不得再和他客套,甩了手就往院子里跑。
直到那天井处的青石板院子,却愣在了原地。
别看外头瞧着分外凄凉,这院子里却是分外热闹。
唧唧咋咋聚集了一群屁大的孩子,围着中间一个羸弱麻杆的老头,笑声却如拔了毛的乌鸦,扑腾着翅膀嘎嘎乱叫。
老头儿正是梅寅玉。
但听有个光屁股蛋的板寸头急道:“梅爷爷,快继续呀!”
梅寅玉皱着他那张老脸眯起眼笑道:“别急啊,总得爷爷我酝酿酝酿情绪,接着讲啊!”他咳嗽了一声,身子板一挺,做了个不怎么高明的亮相:“话说那神武惊变之日,九州风雷,天下惊变,那家伙……只待我老头子当时飒爽英姿五尺枪,就冲那小儿一声喝‘呔’,好家伙平地惊雷啊,想那亳州窦夔是什么人,那刀,虎虎生风啊,我老头眼见不可硬敌,说时迟那时快,一招扭转乾坤,咯嘣……”
说到此,梅寅玉越发激动的举着手中破扇子一甩,激情万分的将两腿一垮,唾沫横飞间身躯扭动了这么一下子,突然僵住了。
有一个听得起劲的的娃娃尚不明白梅寅玉为何突然钉住身子不动弹,上去揪着他腰际摇晃:“梅爷爷快说啊,您老打败那个家伙没有?”
我眼瞅着梅寅玉一张老脸由红转白,由白转青,被那小娃娃再一推搡,又一阵子发白,不由嘴角一抽,上前道:“梅老头!”
梅寅玉本是背对着我,闻声梗着腰杆艰难的转过头,顿时泪花滂沱如同见着祖宗:“如意啊啊啊,你可算是回来啦,救命啊,腰,腰,我的腰!拧巴了拧巴了。”
我上前埋怨道:“你不好好休息,出来胡诌什么,扭转乾坤,哼扭你老腰,天打雷劈了吧!”
“什么叫胡诌,想当年我也是一条好汉行吧,哎哟喂,丫头快快,扶我一把啊,腰,我的老腰!”
梅寅玉一声哀号朝着我就倒了过来,我一把搀住他,抵住他的压力手往他腰间摸索:“哪扭了啊,我给你揉揉?”
“不对不对,上头上头,啊啊啊,疼,再往下点啊,就是这,用点力!”
我艰难的扶着老头为他推穴,冷不丁一旁骤然冒出双有力的大手,将梅寅玉从我怀里扯走:“还是爷来吧!”
但见宇文岚冷着张寒冰带霜的脸,一手架着梅寅玉的胳膊,一手闪电般在他背后一撮一拍再一推,就听空气中异样的传来格拉拉的声响,伴随着梅寅玉咦咦咦几声抑扬顿挫却荒腔走板了的怪叫顿时充斥了整个院子。
余音未完,就见他宇文岚抬起脚硬生生板着梅寅玉的双肩一踹。
嘎嘣,梅寅玉五体投地与大地之中。
龙足踢,龙袍烂
院子里诡异的安静了几分,一院子的小孩仰视着宇文岚,许是因为他那高挑俊逸冷酷威严的神情和烟云远岫的气度如天神降临,那么利落干脆的手脚又是如斯眼花,个个张着小嘴凝滞不动了。
倒是后脚跟进来的念兹瞧着一院子奇特的场景冷不丁打破宁静问:“姑娘,这是怎么了?”
她这一下子就像是拿了个钉子戳破了羊泡皮,噗嗤一下漏了气,那几个小萝卜头猛然惊醒,一声尖叫划破宁静:“啊,大哥哥杀了梅爷爷啦!哇!”
哇一声之后,紧接着就像是泄了闸的洪水,几个孩子全都张开大口嚎啕大哭起来。
这一下,倒令后来进来的三个人目瞪口呆起来。
始作俑者宇文岚眉头一皱,露出几分懊恼来。
一扭头朝我看过来:“如意……!”
我头一回瞧见宇文岚露出这样一幅纠结又无奈的表情来,不由起了促狭之心,对着宇文岚摊了下手,露出几分无辜的表情来。
宇文岚瞪我,然则此刻,他那总能让我畏'TXT小说下载:www。fsktxt。com'惧三分的威严却在一群哇哇大哭的孩提声中消弭殆尽。
宇文岚眉心纠结再纠结,眼瞅着身旁几个娃娃哭得那叫一个地动山摇,不由提气一声怒喝:“闭嘴,别哭了!”
那声息硬生生将哭泣声截断了一刹那,却越发引动之后摧枯拉朽似的哭嚎。
大魏皇帝面对一群嚎的惊天动地的娃娃头一回有一种要投降的表情。
委实令我分外暗爽。
宇文岚眼瞅着就要过来揪我,我眼疾手快一下子扑倒在地上抱着梅寅玉就是一通嚎:“梅老头,你咋就这么去了呀,你丢下我一个人孤零零可怎么活啊!”
顺道我悄声问了下:“老梅干,你还好不?”
梅寅玉在我身下一声轻叹:“你压轻些就好,重死了!”
一群娃娃见着我如此,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纷纷抽噎:“梅爷爷哇,梅爷爷!”
有个胆大的,扑向宇文岚一边捶一边哭:“你是坏人,你是坏人,你杀了梅爷爷,我让梅爷爷用扭转乾坤对付你!”压根没弄明白他梅爷爷“被杀”和再来对付宇文岚的逻辑错误。
“裴如意!”煞气腾腾的喊声里更多的是错乱,皇帝陛下衣裙下摆沾满了眼泪鼻涕,拽着手试图从娃娃捻蚂蚁的力道中挣脱出来,奈何却使不上力用不得劲,脸色愈发发黑,语气越发隐忍。
“哟,你这会还把皇帝给拐出来啦,能耐!”梅寅玉乐呵呵继续悄声道:“连天子都敢玩,唔,有进步!”
“梅老头啊,你别死啊,你死了我可咋活呀,我不活了我!”我继续干嚎,顺道低声道:“过奖过奖,顺路罢了!”
“裴如意!”我玩得开心,那便却已经是爆发边缘,就在这时候,我眼前多了双靴子,令狐彦笑语盈盈蹲□,手里头端着个水葫芦瓢对着我:“要不要喝点水再嚎?”
一面又朝着我身下的梅寅玉道:“晚生见过梅老,多少年不见,您还是这般,雅趣?”
梅寅玉这才扬起头,顺手挥了挥:“丫头,别压着了,让我起来!”
我有些呆愣的往旁边挪了挪,眼瞅着令狐彦伸手将梅寅玉搀扶着拉了起来,顺道给他拍了拍身下的灰土。
一个内相,做起来格外顺畅。
那边哭得稀里哗啦的几个孩子愣着眼拖着鼻涕瞧了过来,一时忘记了哭。
“爷,爷爷,您活了?”
梅寅玉冲那半大孩子做了个鬼脸:“刚被阎王爷爷踢回来!”
小孩子哇一声尖叫:“鬼来啦鬼来啦!”呼啦一下子散了个干净。
念兹这才上来小心翼翼托起宇文岚下摆试图用帕子去擦拭,宇文岚一挥手挡住,却冲着我咧了下嘴,露出他四颗洁白的龙齿:“裴如意……”
我立马感觉阴风阵阵风雨欲来,笑里藏刀杀机腾腾。
我刚得瑟了一下的小心肝立马颤颠颠了几分,缩在老梅干身后冒出个脑袋:“陛下……”
宇文岚笑得霜刀雪剑的:“不想活了是吧!”
我讷讷:“没,挺想活的。”
宇文岚猛得将外衫一脱:“去洗干净!”
啥?!但见他老人家眉梢一挑,朝着被他搁在身旁的赤红果瞥了眼,那小眼神,我立马明白了里头的威胁。
果然是拿人的手软吃人的嘴软,我容易么我。
低头挎肩挪了几步接过宇文岚手里头的衣衫,眼瞅着他大爷当先一步在院子里寻了地方坐下,念兹和常麟对着我投来一抹同情的眼神,却没一个敢上来帮忙,我认命的往一旁水缸走去,一边瞅了眼那麻袋赤红果。
我在那舀了水撩起袖子准备上,耳边听到令狐彦又对着梅寅玉道:“梅老近来可好?”
梅寅玉呵呵一乐:“还是那样不是?倒是你小子,多年不见,倒是越发长进了,唔,你爹可好?”
令狐彦笑笑:“家父安好,要儿带话问您好呢!”
“多承他老人家还记得老夫!”
“梅老于在下和家父,都有大恩,岂能不记得?”
梅寅玉哈哈一声:“不过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事,哪里是什么大恩,过奖过奖!”
令狐彦道:“话不可如此,没有您的方子,在下活不到今日,此恩恩同再造,绝非小事,今闻您身染沉疴,家父甚为不安,不知道您老如今觉得如何?”
“生死由天,老夫已经苟活多了时日,早被阎王爷给记挂上了,多想无益!”梅寅玉挥了下手,一脸随意。
我却心中一沉,手底下不由重了几分。
一旁宇文岚沉声道:“老神医妙手回春,朕也久闻,朕的皇后蒙老先生多年照顾,听闻赤红果乃续命药引,日后需要多少,可以尽请索取便是!”
梅寅玉仿佛这时候才见着宇文岚,眯着眼瞧了会,呵呵一拱手:“老夫不知道陛下圣驾光临,实乃罪不可恕,罪过罪过!原来刚才是陛下助了一把,老夫的腰承蒙陛下龙足青睐,实在是多谢。陛下您的龙足,果非凡品,啊,哈哈。”
宇文岚闻言面皮子狠狠抽了下,往我这瞧了眼,大有痛心疾首的意味:“朕的皇后这些年承蒙先生教导了!”
梅寅玉也不谦虚,呵呵挠头:“过奖过奖,也是这丫头聪慧罢了,寻常人没这天赋!”
宇文岚覆额敛眉,咬了咬牙:“嗯,确然是有些天赋的。”
我瞅着,俩个人之间有些个微妙,想来是因为刚才那出戏弄,本着梅寅玉教导的天塌了就让高个顶着的宗旨,我眼观鼻鼻观心低头奋力搓洗手里头那件袍子。
我搓,我搓,我搓搓搓。
搓过头了!
来了那么多人自然没法子在屋里头用膳,常麟和念兹早就在外头搭起来个桌面,又去外头整来了好酒好菜,大家准备坐下来叙叙旧。
很显然,梅寅玉和令狐彦是故交,而宇文岚也并不是第一回见着他。
我倒是第一次知道,梅寅玉居然认得这些人。
听说他本就是京城人士,那一场未能修成正果的爱恋未结束前他乃是京城名医。
不过他个性狷介,不善逢迎,那个时候大兴城还是大梁的,官员腐败,豪强逞能,梅寅玉未结果其实连花都未开的初恋就是被京城里某个大官小舅子给强娶了做妾的。
其实这里头还有些曲折,那初恋本来已经有了丈夫有了俩孩子后来愣被抢走的,梅寅玉想救却还是孩子,眼瞅着他原本的丈夫被打死,孩子被卖。
很多年后再见着,却是已经人老珠黄又被赶出大户的初恋,在那狭邪中迎来送往,一身肥肉,人事已非。
这委实也是一桩惨事,难怪人后来远走他乡。
当初他在京城里想着救人时太过年幼差点被人打死,是令狐达将他救下给了银两送他离开,这就是他为何会医治令狐彦的原因。
多年不见,自然也是要坐下来叙叙旧的。
不过么,这饭食间,宇文岚的脸色,堪比锅盔。
大家伙除了梅寅玉一惯随兴,令狐彦神情寡淡外,另外俩个同我一样,保持着异样的安静。
梅寅玉虽然教导过我谄媚之道,不过他自个许是无所顾忌了,对着宇文岚可以研墨的脸视若无睹的胃口好。
令狐彦则是高深莫测,也没见着他怕过什么。
我没工夫研究他想什么,我可以理解宇文岚此刻心情。
愣谁瞅见自个新换上的外袍呼啦啦如同一片破布烂衫挂在风中凄凄惨惨戚戚的飘荡都不会脸色好。
谁让人宇文岚是个节约勤俭的好皇帝,一般袍子都是一穿再穿滴,我这一洗就洗成了一件瞧着穿了有七八年头的破旧袍子,作为一条以坚固耐用为人称道的缎子布料,委实觉得它在风中飘荡的甚是委屈。
这也不能全怪我,谁让他老人家这衣服料太好,我这么些年可没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也不是没干过洗衣赚钱的活计,可人家普通家户哪有那么金贵的衣料,说穿了,还是他老人家不够节俭,唔,须得再节俭些。
我在那跑马车的乱想,宇文岚终究是盯着那衣衫纠结痛心了许久后给了个默哀的眼神,端起小碗闷头优雅的吃了起来。
顿时令我等松了口气。
我那口气还没顺出喉咙,宇文岚却又突然朝我看了眼,眼神里头大有谴责我非贤妻良母的意味。
那么复杂的意境我都品得出来,委实是不容易的。
主要是我自己个心中有此念头,随之我心中一凌,我又何必要做什么贤妻良母呢。
丫的一皇帝,不缺吃不缺穿,我在那自我谴责个毛啊?
于是,我在那强大的谴责眼神下,突然坦然拿起了筷子,对着一桌子丰盛开动起来。
我这边无声交流,那边却是在有声说话,但听令狐彦道:“不知梅老这药制作如何了?下官听皇后讲,赤红果乃是您老药中一味君药,那其他的呢?可有需要,下官可以代劳帮衬。”
梅寅玉往我这瞧了眼,随即呵呵一笑,道:“老夫已油尽灯枯,那些药无异于事了,不做也罢!”
作者有话要说:知道宇文岚前头痛心疾首啥么?嘿嘿
乐呵了几章大家缓一缓没?下一章开虐,别说我没提醒哦!
妾本余孽 生莫留,死不同
生莫留,死不同
吧嗒一下,手里头的筷子应声落地。
下一刻,只觉冰凉的手被一只温厚而有力的手迅速裹住,“如意!”钟磬悦耳的声音多了份忧患,猝然唤道。
下意识看了过去,瞧见宇文岚那一双浓黑深邃的眼,里头满是隐忧。
我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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