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论白月光的自我修养-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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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神祗从来都在计划着一件超出太微想象的事情，他布置了许多的先手，太微是他计划中重要的一部分。
　　所有有一日，时机成熟，他的永远高高在上的神祗大人找到了太微。他问太微，你说你心甘情愿为我奉上一切，我可以相信你吗？太微从未离他的神祗那么相近，如何能够拒绝他的尊上。他的一切荣耀、光辉、生命、乃至于存在的意义都是为了这一人，所以付出一切也都是应该的。才有了吴均的诞生。吴均注定与沈慕离纠缠不清，注定因他而痛苦不堪。
　　可是太微不知，原来他心心念念的神祗所激动的不过是看到了死亡的可能，所求的只是永恒的长眠。若不是出了偏差，太微甚至再也见不到他的神祗了。他不敢想象，若是他甘愿奉献一切的神祗的死亡，会是怎样的情景。
　　听着沈慕离的疑惑，太微心中确只觉得庆幸。庆幸这世间还有沈慕离的存在。
　　沈慕离也没有想要得到太微的回答，他只是一种情绪的发泄。他自己都不知道答案，太微走如何懂得他纷杂的心思。
　　当再度出现在这世间，读完这些年所发生的一切，沈慕离的心情已经脱离了悲愤。是他自己的失误，无论如何也怪不到别人身上。
　　一个人存在的时候，因为太多种斑驳的情绪，总会模糊掉最真实的那个自己。沈慕离未曾想过太微原来对自己是这样一种感情，亦如他未想过自己原来最想要的是打破命运的束缚。
　　他未曾想过太微恋慕自己，是因为他站得太高，此生致力于算计自己的死亡，从而忽视了很多其它的东西。他未曾想过自己的执念不是死亡而是超脱，是因为他被长久以来的表象迷花了自己的眼。
　　因此他从未想过……原来在那么深的灵魂之处，自己……原来是不想死的。沈慕离竟然是想要抓住那一线生机的。多么荒唐啊，多么可笑啊。命运肆意取笑着他的一生，看着蝼蚁挣扎，宛若一场滑稽戏的上演。
　　沈慕离又想这或许无关于一个人的意志，只是人的本能。人的理智与人的本能相互抵触，成就复杂的人类自己。他从没有这刻这般清醒认识到他还是一个人类。所有的求而不得也好，苦苦挣扎也罢，都是因为他是人类。
　　世人多愚昧，只看得到眼前，往往忽视真实的声音。沈慕离想，他其实也只是那世人之一。
　　他想了很多，又想了很少，看着依旧昏暗的太微界的天空，他忽而伸手，遥遥擦拭着天空，太微界终于放晴了。终于有光明再度笼罩太微界的上空，那无尽深沉地黑暗仿佛一个遥远的梦境。
　　“这个世界美吗？”他的声音毫无情绪波动。
　　太微终于能够回答：“您所创造的世界自然是美丽的。”
　　随着太微的话的落下，沈慕离意味不明地一笑，“它可以更美的。”他的手漫不经心地在虚空中轻点了几下，姿态悠闲到了极致，表情散漫到了极致，却也美到极致，美到令人胆寒。
　　接下来山崩地裂，世界又一次的动摇，世界在无数人眼前重塑，许多人在这个过程中丧生，太微却没有去听这无数人的悲鸣，只定定看着沈慕离。
　　太微界的天从未这般蔚蓝、这般遥远，空气中的灵气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转化为仙灵之气，许多幸存下来的人发觉自己的实力飞跃，与过去天差地别。整个世界切断了与其它世界的通道，不断地向上升起，升至最高的地方，新的仙界诞生了。
　　沈慕离站在新的天界最高的地方，对着太微一笑，“你为仙帝，你将替我看着这个世界，你将永世孤独。”这是你爱上我的罪孽，这也是你未能完成我给的任务的惩罚。沈慕离知晓一切不是太微的错，他只是忍不住地想要迁怒。
　　他的身影越来越虚幻，终于在话落的瞬间离开了这个世界。
　　他亲自为这个世界划上了句号，如此也便再也没有其它的干系。于是不必再回头。
　　沈慕离站在混沌虚空之中，以一种陌生的视角来看待那些曾经经历过的世界，眸色中染上微末的感叹，最终归于平静。
　　“法则，我们谈一谈吧。”他忽而开口。
　　世界之极，紫光微闪，归于沉寂。
　　沈慕离皱眉，很快展开，“还没有到时间吗？”可他感觉差不多了。算了，无妨，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不差这最后的时间了。
　　于死亡中再度新生，沈慕离的心境不知不觉间平和了许多。换作之前的沈慕离根本无法平静的忍受这一切，真相就在眼前，却隔着一层薄雾。
　　他想这一趟也不是没有收获，起码找回了些许理智。他也并非毫无发现，零碎的线索指向了同一个方向。
　　半响他缓缓舒出一口气，“下一个世界由我自己来亲自选择，下一个世界我将以真实的形态降临，或许我将走向毁灭，或许我将迎来曙光……在此之前，我与你暂且和解。”
　　纵使知晓法则对自己并没有恶意，可是阴差阳错，它的确一手导致了他坎坷流离的命运。要让沈慕离彻底对法则释怀，他还真的做不到。
　　法则传来细微的波动，认可了沈慕离的话。
　　他勾起一个说不出是喜悦还是悲伤的笑容，看着无数星子般密布的世界，凝视半响，终于选中了一个世界。
　　那一个世界正在走向衰亡……
　　……
　　很多年以后，司徒长空修得无上剑意，得见那至高无上的仙帝太微。看着熟悉的容颜，他的瞳孔微微放大。
　　太微于御座之上，看着故人，浅浅一笑，道不尽的寂寥入骨，“你想要听一个故事吗？”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订阅和留言都好少，大家是不爱我了吗T_T

　　☆、末世复仇（一）

　　世界的重生与毁灭；　是一个完整的圆。这个世界正在走向衰亡，可若是能够把握住时机；　也未尝不是新的重生。
　　沈慕离却没有这份好心去提醒人类。他选择这个世界的原因很简单；　无非是欣赏一场末日的盛宴。
　　他其实还没有怎么见过世界自然走向灭亡的过程。基本上他都不会有那个耐心等待。简单粗暴的灭世计划他倒是见过不少，自己也不是执行过。
　　入目的是一片荒凉；　曾经人山人海的大都市；　唯有丑陋的丧尸在徘徊。沈慕离落在这座城市的最高处，俯瞰城市的建筑群。从高处往低处看；　总会有一种万事皆在把握中的错觉。沈慕离眯起眼，他早就习惯了这样的高姿态。
　　空气中的温度越发炎热了；　他抬头直视着天空中的太阳；　将这个星体纳入眼中；　感知着每一个细小的变化。
　　许久，他闭上眼，让眼睛稍微休息片刻。超越了神魔的现在；　拥有着强悍得超出人所能想象的体质，这点用眼不该对他造成任何伤害的。可……仍旧是保留着最初的习惯。
　　这是一种彻头彻尾的自欺欺人。沈慕离心知肚明；　却不想改变。
　　闭上眼睛的时候，其余器官会放大自己的作用。这个城市里各种各样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
　　开始的时候还只是这个城市里的声音，慢慢以城市为中心向四处蔓延。
　　沈慕离听见许多人在求饶；　许多人面对生的诱惑将熟悉的人抛下，许多人争执不休为一点物质；无数的硝烟，无数的拯救与背叛，无数的希望凋零；　无数的肮脏手段。这是末日的中期，曾经的社会秩序全部垮塌，良知道德衰亡，许多压制着的黑暗面开始行走在光明之下。
　　“我不想死！我不要死！”有人的执念在无数嘈杂声里也格外清晰。
　　濒临死亡时绽放的生命之花格外惊心动魄。
　　令沈慕离有些微诧异的是一个人的执念原来可以强烈到这个地步。他的心思微微一动，这样的求生执念，真是令他觉得无比怀念。
　　沈慕离睁开了眼，顺着那个执念，找到那个不惜一切想要活下去的人。
　　入目的画面使得沈慕离微愣，冰冷的实验室里气息羸弱的苍白男人身上插满了各种仪器。即使是遭受了这样的折磨也依旧想要活下去吗？
　　沈慕离并非不懂，即使他现在认为死亡才是解脱，但他不会否认漫长生命的前半段曾是那般渴慕着生命的延续。
　　他又凝神看了苍白男人一会儿，看清他于实验室沉沦已经五年时，更是挑了挑眉。他对这个人愈发地感兴趣了。
　　于是他调出了这人的记忆，母亲早逝，渣爹狠心弟弟，唯有一个爷爷对自己是真心，可惜在末世前一年便已经去世。自己被净身出户，在最狼狈之时遇见了初恋。还在纠结自己性向时，末世就到临了，初恋扑街。意外发现自己在古玩街上随意买的一个玉佩里面有空间，好不容易凭着空间日子好过了一点，又遇上了一个人渣。就是这个人渣榨干了这人的价值后，将他丢到实验室里来的。因为玉佩的原因，他的生命力远比一般人顽强，是一个很好实验品。
　　这人的人生简直一个大写的惨剧。所以都这么惨了，何必还想要活下去呢？早死早解脱啊。
　　沈慕离读完这人一生后，勾了勾下巴，脑海里冒出一个诱人的想法，他几乎没有怎么考虑地就决定实施了。
　　他轻轻动了动手指，那万里之外的实验室便已经发出滋滋的实验器材破坏的声音，与此同时实验室里的那人心跳停止。
　　没有人知道那人心跳停止前，有一个仿佛自灵魂深处传来的声音在他脑海里炸开“你想要堂堂正正活下去吗？”那人当然是用尽力气地点头。“如你所愿。”那个声音。于是那人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沈慕离微微一笑，还真是意料之中的坚决呀。既然如此，那么便送你一场时空的旅游吧。回到一切还未发生之时，你将活出怎样的人生呢？
　　……
　　安璟醒来之时，空气满是消毒水的问道，他看着洁白的天花板，有些失神。不敢相信自己回到了过去。回过神来他忙抓着给自己换药的护士询问时间，2109年，末世前两年，这个时候那挚爱自己的老人还没有因病离世。现在这会儿应该是自己与人飙车而去了医院。
　　这个时候的安璟虽然生活有着这样那样的不如意，却也还未遭受致命的打击，仍然是众人眼中的天之骄子，意气风发，骄傲自大。
　　明白这个事实的瞬间，安璟泪流满面。
　　护士像是看神经病似的看着这人，不明来对方为何突然哭得这么伤心。
　　是手机铃声的响起打断了安璟的痛苦。手机上熟悉的称呼令安璟心神一定，迫不及待地接听，“爷爷……”明明不想要让爷爷担心的，明明不想要在爷爷面前哭出来的，可是听着那熟悉的温和的声音，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声音里地哭腔。
　　“安安，你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是你爸那个混蛋？”电话里的声音十分急切。
　　安璟闻言哭得更伤心了，“我好想爷爷您。”他抽噎着道。
　　“爷爷就在路上了，马上到，安安不怕。”那个声音连忙安抚。
　　安璟果然听出汽车的发动声，然后他脸上的表情僵硬了，自己方才的表现太蠢了，而是“爷爷您不要急，注意安全。”
　　挂完电话，安璟看着手机屏幕里憔悴的年轻的容颜呆了一两秒后，惊觉自己不能以这个样子去见爷爷。
　　这一场车祸，他受伤不算严重，因此勉强可以下床。他在护理的搀扶下进入了卫生间。
　　一看到镜子里那熟悉又陌生的年轻的脸，双眼通红，泪水满面，看起来无比的狼狈。虽容颜稚嫩，但眉目间的神情已经少年人的娇纵褪去，换上了满目的疲惫。他此时无比深刻地意识到他再也不是真正21岁的安璟了，那末世发生的一切并非他的梦魇，年轻的躯壳里活着的是35岁的历经人间苦楚的安璟。
　　水龙头哗哗地放着水，安璟的手放在水龙头下后一动不动，眼睛只直直地盯着镜中清晰的自己的影像。许久，他的手终于动了，捧起清水洗去满脸泪痕。
　　不得不说之前浪费的清水使得安璟十分心痛，早知道这样的水资源在末世以后有多珍贵。他的空间里还真没传说中地空间灵泉，只是比一般的空间系异能者要方便很多。
　　对了他的空间呢？还在不在？按理说他现在还没有买下那块玉佩……
　　他胡思乱想间竟发现自己的位置发生了变化，卫生间逼兀狭窄的空间，换成了一个风景秀丽视野开阔的地方。
　　幸好我关上水龙头了。这是安璟的第一反映。
　　怎么和我之前看到的空间不一样？这是怎么回事？这是安璟的第二反应。
　　“欢迎来到两仪界，尊敬的宿主。”
　　就在安璟迟疑之时，一个好听的若昆山玉碎的声音突然响起。
　　安璟的视线前方，一个蓝衣广袖流云的男人慢慢向他走近。
　　随着那人身影越来越清晰，安璟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该用怎样的言语才能形容这份不该在人间出现的风华，造物主或许倾尽了想象力才能绘出这样举世无双的容颜吧。太过美丽，总会给人一种疏离之感，于这人身上更加强烈。无比纯粹的黑眸纳尽世界一切繁华，倒映出来的却是无边的冷清。
　　可他微微勾唇一笑，却是烂漫了春光无限，整个静止的画面倏而生动起来。
　　安璟明明不是沉迷色相之人，在这份人间不能寻的极致美色下，却是一时难以回神。他忘却了本该有的警惕，只愣愣地看着这人的靠近。
　　直到那似乎带着冰雪气息的身影接近，他才猛然回神，随即眼中写满了戒备。
　　“你是谁？”
　　沈慕离弯了弯嘴角，“两仪界灵沈慕离见过宿主。”
　　“两仪界灵？这个空间叫做两仪界，我怎么不知道。”后半句话，近乎嘀咕。
　　“未曾得到两仪界认可之前，当然看不见它的本质。”才怪！沈慕离纯属胡说八道。这里并非安璟以为的那个空间，而是一个真实的世界。沈慕离使用特殊手段，建立了安璟与这个世界的联系。使得安璟可以在这个世界里来回，拥有着和随身空间看起来差不多的功能。
　　这个世界还没能完全成型，处于出生阶段，毕竟是沈慕离为了游戏特意创造的不完整世界。也只有他有这样的实力能这般轻描淡写创世；也只有他能够有这样的大手笔，仅仅为了一个游戏就创造一个世界。毕竟是专门创造一个大世界来杀死自己的蛇精病。
　　虽然已经不再是自己的那个空间，可是安璟不知道啊，就真的这么相信了沈慕离的话。从逻辑上说，沈慕离这样强大的人不必欺骗他。
　　突然安璟神色一变，“是您救了我？”他想起什么时候听见过这个声音了。
　　沈慕离道：“你的执念引起两仪界的共鸣，与之缔结了合约，两仪界替宿主重溯时光，带你回到过去。”胡编乱造什么的，沈慕离张口就来，半点不心虚。
　　“我的执念？”安璟重复。
　　“你活着的执念十分强大。”沈慕离道，这点儿上他并没有撒谎，“因此你成为两仪界新的宿主，部分权限向你开放。”
　　安璟点头，表示知道，宿主与主人是两个概念他明白的。“我可以做什么？”
　　“保留你之前的空间权限，不过存入物品不拘于死物。可种植养殖，但时间流速与外界一样。若你不方面亲自种植，可寻求我的帮助。两仪界本身存在的东西无法带出两仪界……”沈慕离陈述得十分详细。
　　安璟也不是傻子，表示明白。某种程度上来说，两仪界相当于他一个人的桃花源。
　　“我空间里之前的物资呢？”他疑惑地看向沈慕离，半天移不开视线，这张脸实在是太犯规了！
　　沈慕离宽大袖子里的手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开口，“不属于当前时间的东西自动被时空法则排除。”
　　安璟哦了一声便是知道，他也不是贪图那点物资，本来就没剩下多少，况且能够捡回来一条命已经够了，他只是单纯疑惑那些东西的去向。
　　他又忽而意识到一个问题，“时间流速与外面一样？”语气带上了焦急。这一次他学乖了，并没有去看沈慕离。
　　沈慕离很快明白安璟在担忧什么，安璟爷爷快要到了，他也不迟疑，很快回应安璟，“你头脑里想着回去便能回去了。”
　　他话音刚落，安璟便消失在了两仪界中。
　　沈慕离看着安璟消失的方向，微微勾起了唇角。唔……还挺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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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末世复仇（二）

　　还好还好；　没有停留太长时间，安璟心道。得知自己空间还在；　安璟心里好歹有些底了。
　　关于未来；　他该好好考虑起来了。安璟边打开卫生间的门边想。
　　离末世还有两年，时间太紧。他很有自知之明；　明白自己不可能以一己之力改变世界。安璟从来不是多伟大的人；　他只想顾好自己以及自己在意的人。
　　手指不自觉地拽着被子，介于青年与少年的安璟脸上是往日没有的沉稳；　年轻的棱角仿佛一日之间在他身上褪尽。
　　安胜有些吃惊自家孙子的状态，他的第一反映并不是欣慰；　而是心疼。
　　“安安。”
　　六十岁出头的老人身上不可避免带着赶路而来的疲惫；　却没有记忆里那样苍白的垂死之态；　看得出来老人的精神还算好。
　　安璟贪婪地看着爷爷鲜活的样子，他伸出手揽住爷爷的脖子，“我好怕再也看不到爷爷了。”眼泪无声滴落。
　　安胜摸了摸安璟的头；　本来想要责备的话全然化作了担忧，“安安别怕……”他以为是车祸的阴影太深；　却不知安璟想的是还有一年安胜便不在人世的未来。
　　安璟听着这令人安心的声音，止住了泪水，一切还未发生；　还有改变的可能。他擦干眼泪，拉着爷爷并不光滑的手，怎么也不肯放下。
　　安胜也由着他。看来这场车祸对安安的打击挺大，可能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生死的原因吧。他也有些怀念自家孙子的依恋了。要知道安璟很久没有与他这么亲近了；　进入了青春期的少年总是别扭得可爱。
　　待安璟情绪稳定下来后，安胜突然问道：“那个孽子是不是现在都没有联系你！”
　　安璟一愣，旋即意识到安胜口中的孽子是他的父亲。老实说安璟从重生到现在为止，还真的没有想起过他那位父亲。21岁的安璟对父亲仍然抱有孺慕之情，35岁的安璟却是再也不抱有这样的无望的期待了。
　　在那人眼中只有安致远才是他的亲生儿子。自己不过是他不得不服从于爷爷安排而诞生的耻辱。
　　曾经那么伤心，如今却恍若一粒微尘降落。安璟的人生才不需要耽于这些不必要的情绪。他要带着爷爷活下去，长长久久地平平安安地活下去。
　　于是他的声音不可避免地带上了冷漠，“他不会来看我这个耻辱的。”
　　安胜闻言更是心疼，那个混蛋到底将他的孙子逼到了什么地步啊。
　　安璟却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停留太久，转而换上了讨好的笑容，撒娇卖萌要爷爷也做一次安全检查。想起前世爷爷突如其来的重病，安璟眼中划过担忧。
　　安胜没想到自己不过开医院看望出车祸的孙子，便被孙子要求去体检。他理所当然摇头拒绝，只当孙子又调皮了。
　　安璟如何没看出爷爷的敷衍，只得加大了哀求的力度，什么以防万一，什么自己现在十分害怕死亡，心里提心吊胆，爷爷就当让我安心好了。
　　安胜被太缠得没了脾气，到底点头答应了。他从来对这个孙子没办法。又心疼这孩子早早没了母亲，父亲是一个混蛋，对安璟向来百依百顺。如今自然也不例外，就要打电话通知一向给自己治疗的医师。
　　“爷爷，李医师正在忙，我们换一个医生吧。”安璟打断了安胜的计划，就在刚才他心胸涌起一种不详的预感。若是……李医师背叛了爷爷……
　　他可是记得，前世爷爷是突然病重的，在此之前没有一点征兆。这实在是不符合常理。他心底忽而浮现出一个可怕的猜测，若前世爷爷的死不是意外，不是自然病死，而是人谋呢？
　　一想到这个可能，安璟心底便是一片冷凝。以他对他渣爹的了解，他那亲生父亲还真的干得出来这种事情。而且前世他那父亲在爷爷死后的表现也太不对劲了，全无伤心，只有迫不及待，只有喜悦。他前世不久之后便被父亲赶出了家门，苦于生计，根本没有空去想这些。如今想来，处处都是破绽。
　　若真的如此的话……他绝对不会放过那些人的，哪怕是他的亲生父亲。
　　于是安璟迅速拦下了爷爷叫李医师的打算，他怀疑李医师被人收买了，安璟不敢拿爷爷的命去赌。
　　重生带来的先知视角有时候会妨碍现行的轨迹，但更多时候却是提供了便利，提供了宝贵的参考经验。沈慕离当然可以轻而易举看出安胜处于中了慢性□□的状态，不过安璟却只是凡人。
　　由于前世发生过的事实，他本能感到了不对劲，当机立断做下了正确的决定。命运的轨迹开始改变了，沈慕离判断。也不枉他送他一场重生，沈慕离淡漠地想。
　　某种程度上，两仪界还真的挺像是一个随身空间。不过主人不是安璟，而是沈慕离。两仪界的一切都可以随沈慕离的心思流转而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