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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瞅啥-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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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的他生怕卫云苏跑了似的,确定人在自己的掌控中后才低头去看他脚下的地板,果然,卫云苏踩着的地方是他久违的记忆里的玄黑色,而自己脚下则是一片死气沉沉的灰黑色。
  虽然都是黑色,但是一种是生动的、有活力的黑,另一种则是一种静寂的、死气沉沉的黑。
  这些年里仇罪眼里的颜色几乎全是后者,像今日所见的这种黑色早已成为他梦里的色彩了。
  而让他骤然失态的则是卫云苏本人,这人刚进门的时候他还在低头看书,等到人走到自己跟前跪下行礼的时候他才施施然看了下首的人一眼,然而这一看他就愣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看了几眼,事实证明他的确看到了对方乌黑的头发、裸露在外的白皙的皮肤以及那一身月白色的衣服。
  仇罪一开始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可是偏头去看身边站着的赵忠福又是那一副黑白的样子,待他移回视线到卫云苏身上后,看到的依旧是之前那副生动的景象。
  所以他情急之下“嗖”地起身,顾不得被袖子扫落在地的茶杯,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卫云苏面前,想要近距离看看这个“五颜六色”的人身上好看的颜色。
  于是就出现了接下来的一幕。
  “白的……白的,怎么还是白的?”
  仇罪就跟个登徒子似的扒开卫云苏的外袍,待看见里面洁白如雪的里衣后又蹲下去撩卫云苏的下摆,看见白色的鞋子又不死心地去脱人家鞋子,直到看见雪白的袜子后失望地发出了来自灵魂的感叹。
  这人身上就没什么其他颜色的衣物或者配件吗?只穿白的怎么能满足他的需求?
  然而他这一系列丧心病狂的举动已经把全殿的人包括卫云苏在内的都吓到了,现在并没有人有那个脑子回答他的问题。
  最后还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赵忠福最先反应过来,他踢了一脚旁边已经傻掉的赵喜,让他把室内的宫人都遣散后才小心着上前:“陛下,您这是……怎么了?”
  就算看上了人家卫小神医也不至于如此孟浪吧,看把人家吓得,小脸煞白的看您的眼神就跟瞅变态似的。
  卫云苏反应过来,二话不说就给了扒自己衣服鞋子的仇罪一拳。
  然后趁着人被自己打了个仰倒,抢过仇罪手里的鞋子就往门外跑。
  仇罪被打得蒙了一瞬,在赵忠福哎呦连天的呼号声中怒道:“别叫了,快把人给朕抓回来!别伤着了!”
  说完仇罪就追着卫云苏离去的方向,完全忘了自己姓甚名甚以及刚被人狠狠揍了一拳的事情。
  建章宫前殿里,仇罪接过赵忠福手里的冰袋按在脸颊处,面不改色地杵着冰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被捆在椅子上的人。
  卫云苏挣扎了两下,一张白皙俊俏的脸憋得通红,仇罪看着卫云苏红红的脸下意识想要伸手去摸摸这好看的颜色,结果要不是他反应快可能就要被卫云苏狠狠咬上一口了。
  “啧,”仇罪心情极好地笑了下,结果扯着嘴角的伤口,那抹笑很快就扭曲了,他稀罕地瞅着卫云苏左看右看,脸上完全没有被冒犯的怒气,而是逗趣似的说:“敢殴打当朝天子,你有几条命给你这个胆儿的?”
  卫云苏瞪着他:“明明是你先非礼我的。”
  仇罪摸了摸鼻子,这事的确是他不占理,于是他在赵忠福惊异的眼神下诚恳道歉:“是朕不对,朕给卫小神医赔罪了成吗?”
  卫云苏只是瞪着他,不吭声,显然是没消气呢。
  仇罪忍不住又笑了下,这小孩气性挺大的,完全没把自己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不过他却觉得挺有意思的,难得解释道:“你既然是来给朕治病的,想必是知道朕所患之病是什么了?”
  一提到卫云苏擅长的领域,他就忘了还要生气的事情,闻言立刻点头,严肃道:“知道,从家师口中的症状判断,你这应该是全色盲。”
  “全色盲?”
  “就是不能分辨颜色,眼睛看到的东西只有黑白两色。”卫云苏耐心解释道。
  仇罪撑着下巴,视线若有若无地在卫云苏身上徘徊,此时的他就像被顺毛的大猫一样慵懒地眯着眼:“那你知道刚才朕是为什么对你做出了那些失礼之事吗?”
  “为什么?”卫云苏纳闷地看他,他也很想知道这个答案。
  “因为我看上你了,要纳你做我的男妃。”仇罪看着卫云苏一脸认真的样子就想逗他,待见到对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时才哈哈大笑起来,不过只哈了一声他就疼得闭嘴了,缓了好一会儿才说:“逗你玩呢,朕又不是断袖,还有三千美人儿等着朕的宠幸,你就安心吧,朕就是再饥渴也不会动你的。”
  卫云苏不吭声了,定定地看着他要他给自己一个交代。
  “好吧好吧,朕实话实说,你帮朕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毛病。就是朕看你的时候是正常的,一旦视线离了你再看别的地方就有事黑白色的了,所以朕之前才会那么激动地想要看看你身上有没有其他颜色的物件好证实一下,然而谁知道你这么喜欢白色的,朕翻遍了你全身都没找着其他颜色的东西,当然,除了你漆黑漂亮的头发除外。”
  卫云苏听了这话后沉默思索了会儿,然后又抬起头认真地问:“你说的是真的吗?”
  “真的。”仇罪一本正经地回答,涉及到他多年不治的病,容不得他开玩笑。
  卫云苏想了会儿想要抬手写下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想法,结果发现自己还被严严实实地捆在椅子上呢,于是他抬头,看着仇罪说:“能劳烦松一下绑还有帮我准备一下笔和纸吗?”
  仇罪把冰袋往后一扔,赵忠福连忙接着,想说自己来帮卫小神医松绑,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只能瞪大眼睛看着自家陛下亲力亲为地为人家松了绑。
  赵忠福:“……”
  今天一定是他老眼昏花了才会屡次出现错觉,不然这个被人打了一拳还乐颠颠地凑上前献殷勤的人怎么会是他们高贵冷艳的陛下呢。
作者有话要说:  这本书的收藏每涨十个就加更哈~

  ☆、摸嘴唇

  卫云苏写字的时候仇罪就这么眼巴巴的在一旁看着,在他看来卫云苏简直就是个神人,上天专门派来拯救他的神人。
  先不说他这病到底能不能治好,因为卫云苏的存在仇罪这么多年头一回看清了他惯常用的笔墨纸砚长什么颜色。
  仇罪发现只要是卫云苏正在触摸着的物件,在他眼里就会显现出本来的颜色,一旦那物件离了卫云苏,那么便会立刻恢复成原本黑白的样子。
  于是在赵忠福眼珠子都要瞪下来的震惊中,堂堂一国之君竟然做起了秉笔太监的活计!
  赵忠福回过神来小腿肚子一颤,刚要上前接过仇罪手里正在磨着的墨,就被他家主子狠狠瞪了一眼不敢上前。
  那副模样就好像他是要抢他饭碗的奸诈小人似的,看得赵忠祥心里一阵儿委屈,他家陛下这是中了邪吧,哪有上赶着服侍人家的。
  尽管仇罪口中的卫小神医在他眼中是正常颜色这件事让他惊异的同时又是欢喜,但就算特殊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吧,他家陛下是生来的天潢贵胄,血统身份都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从小到大手就没沾过阳春水的陛下现在态度殷勤地在服侍一个平民用墨,这幅景象看在伺候了仇罪十几年的赵忠福眼里,可以说是辣眼至极了。
  仇罪才不管别人怎么想呢,卫云苏的一举一动就已经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力,满心满眼都是这个颜色鲜活的人,看着对方的时候就连眼都舍不得眨,实在受不了了才迅速眨一下然后再次盯着卫云苏看。
  卫云苏被他看得压力山大,但多少也能理解对方现在的心情。
  于是尽管很不习惯别人这么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但卫云苏还是压抑住了心里那股怪异的感觉,简单几笔记下要点后就放下笔,冲仇罪伸手道:“草民为陛下把下脉。”
  仇罪二话不说就伸出手,乖巧听话的样子让卫云苏忍不住想起了他导师家养的那条金毛,蠢萌蠢萌的。
  不过这种要命的想法他也就只敢在脑子里过一遍,面上丝毫不显地细心为仇罪诊着脉。
  仇罪有些遗憾地看着在卫云苏修长的手指下依旧黑白的手腕,看来活人不在卫云苏“神力”的庇佑下,只是不知道兔子这类活物能不能受到卫云苏的影响?
  仇罪在脑子里想着一会儿吩咐赵忠福去找只兔子来,或者把太后养的那只猫抱过来试试也成。
  只是一想到那只猫骄纵凶横的性子,仇罪暗自摇了摇头,算了,万一不小心把人挠伤了,他上哪说理去?
  仇罪走神间卫云苏已经诊完脉,再次提起笔在纸上写了些仇罪看不太懂的东西,就放下笔问他:“陛下之前可曾中过毒?”
  仇罪闻言一怔,点头道:“的确如此,太医看过后也说病因是由于余毒未消。”
  “而这余毒早已深入骨血,想来是无法彻底消除才一直拖到了现在?”
  “是的。”
  卫云苏抿唇,这是他思考时惯有的动作,嘴唇被抿成紧紧的一条直线,表示他所思考的问题难度很高。
  仇罪双眼发直地瞅着被卫云苏抿得有了一丝血色的唇,忍不住伸手想去摸一摸那抹好看的绯红。
  可手还没到,就被思考中的卫云苏下意识打开,“啪”的一声响亮的脆响,惊得下面的赵忠福心肝一抖,完了完了,一天之内被同一个人打了两回,陛下这回怎么说也要发作了呀!
  就如赵忠福预料的那样,仇罪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黑了下来,卫云苏也反应过来自己大逆不道地打了当朝天子的手,立刻跪下请罪:“皇上恕罪,草民想得太过入神,无心冒犯,还望皇上能饶草民一命。”
  仇罪“啧”了一声,心想之前你揍了朕那么一拳都没请罪,现在就小小的拍了一下就跪下了,好像有点本末倒置啊。
  不过仇罪知道第一次是因为自己太过孟浪,怪不得卫云苏情急之下揍了自己那么一下,虽说第二次也是他想要伸手“非礼”人家,但他是皇上,他做的就是对的,没人敢说他做得不对。
  仇罪先把人拉了起来,看着卫云苏唇上的颜色被这么一跪又淡了两分,心想估计是给吓得,顿时就不满意了,那么好看的红色怎么能变淡呢,他还没有摸一摸过过瘾呢。
  “饶你一命也可以,”仇罪眯着眼睛打量着卫云苏的唇,就像一匹野狼盯上了草丛中的猎物一样目不转睛,“你的嘴唇是红的,让朕摸一下朕就不追究你,怎么样?”
  卫云苏听到这话一时有些懵,他嘴唇是红的和仇罪摸一下有什么必然的逻辑关系吗?
  仇罪看出卫云苏的疑惑,幽幽道:“朕已经整整七年没见过除黑白外的颜色了,现在看见了别的颜色自然是想要亲手摸一摸感受一下才能平了朕这些年的遗憾。”
  这话一出赵忠福鼻子一酸竟是控制不住哭了出来,卫云苏看了眼这位有点上了年纪的公公,点点头表示理解仇罪的初衷。
  本着让患者心情舒畅地接受治疗也是医者的责任之一,卫云苏微微抿了下唇,说:“行,那你摸吧。”
  仇罪隐晦地向赵忠福投去赞赏的一眼,然后就跟饿虎扑食似的迫不及待地触上了卫云苏的唇。
  他先是用大拇指试探性地碰了碰卫云苏的下唇,发现手感竟意外的软弹后就有些爱不释手了。
  就像小孩子捏自己最喜爱的玩偶似的,仇罪一手扣住卫云苏的腰不让他后退,另一只手则是对着卫云苏的嘴唇这摸摸那捏捏,不一会儿就把人家的嘴唇弄红了。
  仇罪满意地勾了勾唇,这才是他想要的效果嘛。
  仇罪力气稍微大点就拨开了卫云苏的嘴唇,他眼尖地看见里面一闪而过的嫣红,那是藏在洁白的牙齿后面的,让人想要深入探索的柔软的颜色。
  要不是卫云苏躲得快,仇罪这会儿可能都已经把手指伸进他嘴里去寻找那抹红色了。
  一边的赵忠福已经没眼看这朝着诡异方向演变的两人了,他挥了挥手叫殿内的宫人都下去,再这么下去,瞎的可就不止他一个了呦。
  卫云苏受不了地往后躲,觉得自己疑似被他的病人调戏了,但又不好说出什么指责的话,只能偏着头憋屈道:“你够了啊。”
  仇罪没摸到那处有些遗憾,但也知道自己的行为有些过分了,今天的一切已经算他赚到了,于是他心满意足地放开卫云苏,翩翩有礼道:“对不住,一时没忍住。”
  卫云苏摇摇头表示没什么,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正事上,后撤一步后抹了抹嘴才说:“陛□□内的余毒草民会想办法尽量为您清除,您的症状和传统的全色盲有些不同,后续的治疗方案还待进一步观察才能下定论。”
  仇罪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他关心的只有一点,就是:“朕的病能治好吗?”
  卫云苏微微皱了下眉,犹豫了下还是如实道:“草民尽力一试,结果只能听天由命。”
  仇罪一听也不失望,这个回答比之太医院那群庸医口中的“无治”已经好太多了,他的嘴角不怀好意地勾起,上下打量着卫云苏略显单薄的身板:“治不好也无事,你就一辈子留在宫里别走了,到时候朕会让你在太医院挂个名,天天来为朕‘诊脉’。”
  卫云苏听了却是毫不意外,按照这个朝代统治者的习惯,治不好就杀头什么的不能再普遍,既然他选择进京为皇帝治病,当初又在宫门口放言自己能治好皇帝的病,早就想好了若是自己治不好的下场了。
  虽然自己作为回春谷下任谷主的身份还不至于被杀头什么的,但是现在这个结果也算是他的设想中还不错的一种。
  再说了从他行医这两世来看,他说的试一试就是有极大的把握会治好,卫云苏相信只要给自己时间他一定能研究出一套完整的治疗方案。
  折腾了一上午后时间也接近午时,在赵忠福询问了仇罪要不要传膳后卫云苏识趣地行礼打算退下。
  他都进宫大半日了,回春堂那边不知道还有多少病人等着自己呢,而且他也有点饿了,想要尽快出宫去吃点东西。
  仇罪眼睛一眯,卫云苏出宫就等于他的世界又剩下黑白,触目一片黑白后又会影响他的食欲,食欲不振的他就会心情不好,所以为了他今天难得的好心情,卫云苏今天是别想踏出宫门一步。
  “卫神医留下和朕一同用膳吧,用完膳朕还可以宣太医来同卫神医一同探讨朕的病情,这进宫出宫的来来回回也麻烦得很。”
  卫云苏一听“宣太医”眼睛就亮了起来,这可是难得的和同行交流的机会啊,于是他只能暂且放下回春堂的病人,想着等下午回去加点班应该可以把今天的病人看完。
  仇罪看着殿外鱼贯而入的宫人们上的那一碟碟精美的菜肴,又看了看身边的卫云苏,嘴角微微勾起,看来今天他终于可以吃到“色”香味俱全的饭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吼吼吼仇流氓上线啦~

  ☆、一起吃饭

  被赐御食什么的饶是卫云苏这个从现代穿过来的都觉得受宠若惊,菜上好后他站在一旁犹豫着不敢入座。
  还是仇罪发话了:“愣着做什么,坐下。”
  卫云苏看了眼摆在仇罪身边的凳子,觉得这距离似乎有些太近了,但他不知道这个朝代的人吃饭是不是都要坐近了吃才热闹,于是犹豫了下还是挨着他坐下了。
  但是赵忠福这个明白人看得可清楚了,就是太后娘娘偶尔叫他家陛下去一起吃顿饭的时候也没这么亲近呀,明明人家还是亲生母子,可还不是照样一个坐桌子这边一个坐桌子那边,哪有离得这么近的时候啊。
  卫云苏坐下后目不直视地看着自己面前精雕细琢的饭碗,仇罪没动筷子前他是一点也不敢动作的。
  但是仇罪等的就是他动筷子啊,他不动筷子夹菜自己又怎么知道那些菜都是什么颜色呢。
  于是僵持之下仇罪轻轻咳了一声,挥手让准备为他布菜的赵忠福一边凉快去,自己伸手主动为身边的人夹了一筷子据说是绿色的蔬菜,声音温柔得就像诱惑水手的塞壬一样:“尝尝这个味道怎么样。”
  卫云苏忙不迭地道谢,在仇罪那如炬的目光下硬着头皮夹起了盘子里的菜,塞进嘴里连味儿都没尝出来地嚼了几下就匆匆咽了下去,然后“真心诚意”地说:“味道很不错,多谢皇上。”
  仇罪在卫云苏夹菜的时候就看见了那菜的颜色,青翠嫩绿地让人垂涎欲滴,他试探性地夹了一根放入口中细细咀嚼,脑中再想着刚才那一闪而过的绿,顿时觉得自己吃的这是个什么山珍海味啊,全然忘记了前不久是谁一脸嫌弃地看都没看这道菜一眼就让人撤下去了。
  不过想来仇罪是不会承认这些的,在开了个头之后,仇罪就眼巴巴地看着卫云苏,一旦他动手准备夹菜,他那眼神就“咻”地一下亮了,活像一只等待投喂的大狗。
  卫云苏被自己掉脑袋的想象吓得抖了抖,摒除杂念后他干脆接替起了赵忠福的活,直接用公筷给仇罪夹了一道自己看来味道还不错的菜放入仇罪右手边的小盘里。
  仇罪矜持地说了声谢谢,低下头一口干掉了卫云苏给他夹的菜,就连不小心混入其中的姜丝都一起吃下去了,看得眼尖的赵忠福心肝一颤一颤的,夭寿了,他家陛下最受不了姜的味道了,这下这卫小神医恐怕是要被陛下怪罪咯。
  就在赵忠福绞尽脑汁地想着一会儿该怎么向陛下替卫小神医求情时,只见仇罪眉头轻轻一皱,然后在卫云苏的直视下面色泰然地咽下口中的菜,冲他笑了下才说:“味道很不错。”
  卫云苏不知道仇罪因为自己的病往常是没什么胃口吃饭的,见他吃得满意就笑了笑扭过头吃自己的去了。
  一开始和皇帝坐一块儿吃饭可能会不由自主地紧张,但这半天接触下来卫云苏发现这个皇上竟然出乎意料地平易近人。
  就连自己之前不小心冒犯了人家两次人家都没跟自己计较,卫云苏一向是心比较大的那种,除了自己专业上的问题,在其他方面多少比寻常人迟钝一些,因此完全没察觉出仇罪见他不再为自己布菜时那失落的眼神背后的深意。
  奈何赵忠福是个人精,但他就算看出来了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提醒卫云苏啊,只能站在一边企图用眼神示意卫云苏。
  卫云苏看见后倒是给了反应,他放下筷子担心道:“赵公公眼睛是不舒服吗?在下不才,虽不如宫中大夫,但一会儿可以帮公公看看。”
  赵忠福有些发福的身子一僵,讪讪地觑了一眼正阴恻恻地看向他的仇罪,心里直呼“天塌了完蛋了”,脑子一转,却是反应极快地冲着卫云苏跪下了,豁出去道:“卫大人啊,不是老奴眼睛不舒服,是咱陛下啊,圣上自从换了那病症之后,用膳就一直没什么胃口,想来是因为看不见饭菜的颜色所致,所以老奴刚才才斗胆向您使眼色为圣上多布点菜,您没看您给圣上夹的两样菜都快被吃完了吗?”
  这可以说是揭老底的话彻底让仇罪黑了脸,不仅一针见血地把他的小心思全暴露在卫云苏面前,还强调他吃光了卫云苏给自己夹过的两道菜是什么鬼?
  他堂堂九五至尊不要面子的吗?
  赵忠福这是活腻歪了想死了吗?
  赵忠福说完就伏在地上不吭声了,他等着仇罪发怒把他罚下去呢,反正他是看明白了,自家陛下就是死要面子,可这面子虽重要,哪有好好用膳让身体健康来得重要啊。
  就算今日得了重罚,他也要让卫小神医知道事情原理,不然一次次的他光是看着就揪心呐。
  “赵忠福,是不是这些日子朕太惯着你了,胆子竟然越发大了,谁准你擅作主张说这些有的没的?”
  仇罪没给赵忠福说话的机会,偏着头也不知道是不是恼羞成怒不敢看卫云苏,冲外面喊道:“来人。”
  卫云苏这时候刚消化了赵忠福噼里啪啦的一顿话,就听见仇罪似乎是要处置了赵忠福,在红旗下长大的孩子哪见过这种场面,就算是穿过来五年了他也只是在不停地研习医术和出诊救人而已,哪见过这下一面就要杀人的场面。
  于是经受过五讲四美教育的卫云苏这时候反应贼快地拉住仇罪,情急之下他都忘了规矩,拽着仇罪急忙道:“诶你等等,人家是为了你好,你别罚他成吗?”
  仇罪看着自己胳膊上的手以及被那只修长细白的手碰到的玄黑色衣袖,心情不自觉平静了点,不过他还是抹不开面子,梗着脖子道:“不行,赵忠福以下犯上,这宫规不能违,否则日后朕怎么立威?”
  就像叛逆期的混小子为了面子死活不肯低头一样,看得卫云苏这个心理年龄已经二十八的“老男人”颇为心累,在他看来屁大点儿事,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吗?
  他在回春谷的时候也没感觉到这么多规矩啊,时间久了竟然活得比他之前还自在,也就让卫云苏忘了他现在所在的时代注定不会有那么多人道主义和人情味。
  最后他叹了口气,心疼赵忠福一把年纪了还拼了命为仇罪着想,尽管方式用得太过激进,但好歹人家也是好心不是?
  于是卫云苏继续求情道:“陛下,您就饶了赵公公这一回吧,他也是关心则乱,不然是决计做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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