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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美]偷龙转凤-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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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可见,纪家大老爷既是存在这样的心思,纵使纪太后把好话歹话都给说尽了,那也是没用的。纪太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的亲大哥在朝堂上大力支持南逃,直把她气得胃疼肝疼浑身都疼,但终究就是没辙。
而且纪太后也不可能把偷龙转凤的秘密告诉她大哥,一来那是肯定不会有什么作用的,人家对江北的形势不看好、对公主和驸马没信心,跟公主是男是女有关系么?二来,真相一曝,说不定还会起反作用,公主是个男人,可纪太后还曾经打算把他嫁给纪彦平呢,这让她大哥怎么想?合着亲妹子以前还打算耍他这个大哥一下狠的呢,幸好没有成事,要不然他肯定会在生米煮成熟饭了以后才被告知真相,那该有多憋屈?
所以说了,纪太后是真的拿她大哥没辙了,这回轮到她憋屈了。而且更憋屈的是,她的皇帝儿子也是指望不上的,即使她说服了夏侯卓又有什么用呢?夏侯卓本身就是个没主见的,管屁用!
这不,正和若妍说着话呢,秦连横就收到了手下探子的消息——皇帝已经正式下旨,即时举朝南迁至嘉宁府,暂避来犯之敌,并聚江南之兵,以图后策……
“他娘的!”秦连横一拍大腿,也不知是愤怒还是高兴,总之心情复杂得很,“走,依计行事,这下子咱们是真的可以赶上陈家的队伍了!”
毫无疑问,皇帝的这道旨意立时就在京城里掀起了轩然大…波,在此之前,京里确实已人心浮动,甚至已有一些人拖家带口地趁早逃了,可总有一些人是不想逃的,还有更多的人是一边收拾细软一边观望着风向……当真正听到连皇帝都要逃了,心里受到的冲击、那种特别剧烈情感波动,不身临其境真是很难体会的。
不管怎么说,当皇帝做出这样的决定时,他在万千子民们心目中的形象便也一落千丈了。
更何况,便在皇帝的旨意刚刚传开没多久时,另一个大消息也随即传扬开来:太上皇让侍卫们护送他到皇陵去了!他老人家要亲自去向列祖列宗请罪!
哗——什么叫雪上加霜?这就是雪上加霜,或者还可以说是“会心一击”——皇帝在普通百姓心目中的形象彻底完蛋了。
至于那群带着太上皇冲破城门、扬长而去的家伙究竟要把太上皇他老人家带往哪里去……谁还会去查证呢?朝野上下都已乱成一锅粥了!
尤其是,最最在意太上皇去向的纪太后,此时竟已被她的儿媳妇徐皇后用一杯蒙汗药给放倒了,并抬上了凤驾,往南边去了。
而若妍和小皇子的去向,徐皇后会在意么?她早就盼望着那母子俩消失不见了,现在这样,岂不正好?她说不得还要在皇帝面前“帮忙”遮掩一二呢。
不过,被一大群人簇拥着坐上銮驾、离京而去的夏侯卓……还能不能想得起若妍母子俩都是个问题了,此时此刻,他的脑子究竟有多乱,心情究竟是多么的茫然无措,旁人是根本想象不到的。
要知道,今时今日,或许会被记载在史书之上,成为一个值得一提的大日子。
便是在这一天,有两个“分量很重”的队伍几乎是前后脚地离开了京城,方向是一南一北,而他们两拨人的未来……也将大相径庭。
☆、第九十章 信物
太上皇怀着复杂又激动的心情,在永定关的南面城楼下与他的好女婿重逢。
他老人家的脑子是越来越好用了;所以他非常清楚:自己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被女婿给挟持了。
但太上皇却并不生气;曾几何时;大儿子造反、二儿子背叛、三儿子懦弱无能见死不救,都让他气得要命;可此时此刻,女婿也“大逆不道”了,他老人家却只觉得欣慰:女婿真是厉害啊;不仅才能出众,而且当断则断、敢作敢为,跟他那霸气勇武的女儿妥妥是天生一对,而且看这情形,他们夫妻联手迟早横扫天下啊!真到了那一天,他老人家在地下见了列祖列宗,非但用不着惭愧,反而还能使劲得瑟,想想都觉得棒极了!
“父皇,”当太上皇的车架距离城门口还有好几百步远时,齐靖安便快步迎了上去,握住太上皇的手,关切道:“您老人家远来劳累,且先歇一会儿,待小婿处理完手头上的事,立马就来相陪。”
“不用,不用陪我,你忙着呢,若好不容易得了闲,更要好好休息,再费神来陪我就太没必要了。”太上皇笑眯眯地打量着小半个月没见的好女婿,只见对方披甲执剑、威势凛然,像个年轻的将军,英气勃勃,比身穿朝服时更添几分男儿气概,真让太上皇觉得自己要是女孩子也要嫁这样的好儿郎。
于是他老人家的语气便更和蔼了几分,接着说道:“再者说来,正所谓‘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所以靖安啊,你非但不需要顾虑我,相反,我这把老骨头任你差遣,你千万不要跟我客气。”
齐靖安眨了眨眼,隐约觉得岳父大人看过来的目光有点儿过于火热了,不过更重要的是,他老人家说话居然这么顺溜了、一点都不结巴了哎!
前来迎接太上皇的并不止齐靖安一人,京郊大营的将领们以及部分士兵们也都在场,太上皇的表现着实令他们吃惊,却也给他们吃了半颗定心丸:老人家中风之后竟能恢复得这么好,简直都可以重新掌权理政了,难怪驸马爷在举朝南迁之后还能镇定如初。
而更让大家稍稍安心的是,驸马爷和太上皇的关系看起来真是很融洽的样子……
“多谢父皇体谅,不过‘差遣’二字真是说重了,哪能劳动您老人家呢?只要您坐镇在此,便是定海神针了,大家伙儿的心里有底了,砍杀燕贼的时候手上也更有劲了,那便足矣!”说到这里,齐靖安朗然一笑,伸手往城门一指,“走,咱们进城罢。”
驸马爷对太上皇的表现真是满意极了,老人家在历经几场“大劫”之后,越发的开明而洒脱了,这将会给他和他的心上人带来多少好处,那还用得着说么?
车轮辚辚,驶入城门。在太上皇的车架后面,还有另一辆车,若妍怀抱着自己软软小小的儿子,撩开车帘一角,看了亲自为太上皇的车架牵马的齐靖安一眼,感慨一叹,旋即由衷地笑了起来……
就这样,驸马爷得到了太上皇这张王牌,还附带着两张小王牌,更兼陈淑瑶等人,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回到了永定关内。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秦连横虽已圆满完成了任务,“王牌”们也都入了驸马之手,可并不代表永定关的十万将士就完全被摆平了。
——皇帝举朝南迁,对将士们的影响毕竟是太大了。
尤其是皇帝在临走之前还委派了枢密院“对永定关守军做出妥善调配”,而枢密院则是一如驸马所料地下达了“且战且退”的指令,这让许多将士都很纠结,真不是一般的纠结。
要知道,京郊大营的这批人,本就是枢密院的嫡系,将领们甚至大多都跟枢密院的那群人沾亲带故的,士兵们也有不少是出身于那群人名下的佃户家庭,所以即便是齐靖安仗着太上皇在手,把他们统统强留了下来,也无法留住原先的士气了。
“这群人真是他娘的麻烦!”
这天傍晚,打扫完战场、清点了损失之后,秦连横暴躁跳脚道:“话都跟他们说得那么明白了,弃城而逃就是个死,连太上皇都给抬到高台上鼓舞士气了,可他们还是不安分、不专心听你的号令……看看这两天,才两天就死了三万人!都赶得上之前五六七八天的折损了!真堵心啊!”
“好了老秦,消消火。”齐靖安的涵养真是没得说的,在这样的情境下还能安慰旁人,“他们已经算安分的了,要不然,光是逃兵都能让我们杀到手软。若是骚乱起来,更是不得了。”
没有出现骚乱,也没有几个逃兵,全是得益于齐靖安在先前的那段时间里的优秀表现,将士们对驸马爷已颇有认同感了,否则当前的状况绝对会让他们更加头痛,甚至导致城关被破、一败涂地!
事实上,对于士气不振的这码事,齐靖安也是有心理准备的,“站在他们的立场上想想吧,他们的家人,很可能都已经跟着朝廷南下了,而且枢密院的命令在他们心目中的分量肯定比太上皇要重得多……我玩这一手,他们肯捏着鼻子认了,已算是很给我面子了。若是还要强求他们心甘情愿、斗志昂扬,换了老秦你,你能做到吗?”
秦连横憋红了脸,“我确实做不到,那可怎么办呢?且不说这两天瞅着姓郑的那得瑟的小样儿直恨得我想要吐血,就说再这样下去,我们就要顶不住了啊!”
“顶得住,当然顶得住,”齐靖安笑笑道:“老秦你别担心,我心里有数,壮丁都陆陆续续来了近二十万了,再训个一两天就能上城墙了,只要在这两天内,正规军的人数不至于跌到五万以下,问题就还不算太严重。”
士气跌落了,想要再涨回来,总是要花点工夫、费点时间的,而在这个过程中,折损肯定是难以避免的,作为统帅,如果齐靖安连这点压力都承受不住,他早就不用混了!
再者说来,守城一方的优势本就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渐趋渐小,伤亡也会越来越大,这不仅仅是士气的问题,而是必然……
“驸马,老秦,好消息——你们快猜猜看,是谁来了?”
便在气氛比较低迷的这个时候,陈淑瑶清脆的声音乍然响起,随后她的人就如一阵风似的冲进了这个设立在永定关内的“临时指挥部”,而后飒爽回身一指门口,只见跟在她身后跨进门里来的,赫然正是——
纪彦平!
“表哥?”齐靖安讶然唤了一声,心念一转,便算清了对方在路上耗费的时间,从而推算出了纪彦平从镇北大军出发的时间点,却还是对他的来意感到有些迷糊。
“你?你小子不跟着镇北大军一鼓作气拿下燕贼的王庭,跑回来做甚?!”秦连横大步上前,大力一掌拍在纪彦平的肩上,发问道。
若是以纪彦平原来的小身板,非要给秦连横这一掌拍到地上去不可,然而此一时彼一时,在北部战场待了一年有余的纪彦平显然已是今非昔比了,只见他肩膀往下一垮、卸去大半“来袭”的力道,紧接着手肘一抬,反把没有准备的秦连横给撞出了好几步远,然后下巴一扬,回应道:“当然是有重要的事,特别重要!”
说话间,纪彦平已来到了齐靖安跟前,伸手就将一件物什递了过来,“喏,就为了把这个给你——”
齐靖安定睛一看,霎时恍然,随后便是大喜过望,原来纪彦平竟是把陈老侯爷生前掌握的那半块虎符给他带来了!
“来得正好!”齐靖安一手接过虎符,另一只手臂抬起来就给了纪彦平一个热情的拥抱,欢喜道:“我们正愁士气不振,表哥你就从天而降了,真是让我不得不相信——天意助我!”
纪彦平奋力地从驸马爷的臂弯中挣脱出来,神情略有些复杂,还小小心地瞅了陈淑瑶一眼,才轻叹道:“天意助不助你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陈老侯爷肯定是站在你和公主这一边的,无论是生前的他,还是他老人家的在天之灵……”
齐靖安闻言一顿,而陈淑瑶则是一下子就“晴转小雨”了,她眼里含着泪,哽咽道:“我爷爷他……可交代了什么吗?”
纪彦平顿了顿,说:“老侯爷忠心为国,直到最后关头,说的也是国事……”
陈淑瑶连忙道:“那你也说说啊,只要是我爷爷说的话,我都想听,还有这个虎符,又是怎么一回事?”
纪彦平点了点头,缓缓说来:“早先我们镇北军的援兵被挪用时,他老人家就很不高兴了,曾对我们说过他迟早要跟公主联手,把枢密院那个毒瘤给拔掉;后来帝位更迭,老侯爷更是忧虑,说大魏正处在转折关头,一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新帝恐怕撑不起这个担子;再后来,他老人家突发疾病,临终前嘱咐我一定要把虎符送到公主或是靖安的手里,否则家国危矣……”
“老侯爷真是目光如炬啊,”秦连横大声感慨道:“表哥你还不知道吧,你的表弟已经逃啦,灰溜溜地逃到南方去了!本来吧,他逃就逃呗,结果却还让枢密院下达了一个去他娘的烂命令,搞得我们这里士气大跌,真可恶啊!”
“他啊,”纪彦平长叹了一声,“他真不该当这个皇帝的,既苦了他自己,也麻烦了大家……奈何身不由己。”
“呿,那他就该麻利地把皇位让出来啊,让给他亲妹子多好,就是让给亲妹夫也行啊!”在场都是自己人,再加上秦连横的心情才从憋屈转到兴奋,亟需发泄,所以他便口无遮拦地叨叨了起来,“表哥啊,我跟你说,驸马有多厉害你肯定还不知道……”
秦连横吧啦吧啦地说了一通,把驸马爷在这些时日里的壮举“高度概括”了一通,那可真叫一个霸气啊,直把纪彦平惊得瞪圆了眼睛,上下打量了齐靖安好几通,才唏嘘道:“厉害,真是厉害,我本以为自己脱胎换骨、长进了这么多,说不得也能跟表妹夫比比肩了,结果却还是云泥之别!”
“嘿,”陈淑瑶揉了揉眼睛,破涕为笑道:“这下你可知道公主的眼光有多厉害了吧?现在的你比驸马尚且差得远了,以前的你更挫,居然还妄想跟你表妹亲上加亲,羞不羞啊?”
瞥见齐靖安似有深意的笑容,纪彦平无奈苦笑,朝陈淑瑶拱手道:“我的姑奶奶,求你别再提那茬了……我把虎符送过来,好不容易立一大功,你这么一说,驸马心里不爽,就又给抵消了,我冤不冤啊?”说着他一拍脑袋,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陈淑瑶,故作懊丧道:“噢,我早该把这个拿出来堵住你的嘴才对,真失策!”
“这是什么……呀,是我爷爷的信!你个混蛋连这都敢忘!”陈淑瑶急急忙忙地拆信来看,嘴里也不忘跟那个“不负责任的信差”算账。
纪彦平忍不住小声叹气道:“我还不是怕你看这信时哭出来,本打算私下给你……可仔细想想,大约我无论怎么做,都会遭埋怨吧。”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陈淑瑶看过信后,并没有又伤心得哭起来,表情反而有些奇怪。
“怎么了?”大家都关切地问她。
“没什么,爷爷在信中说了一些家事安排……”陈淑瑶略有些纠结地瞪着纪彦平,问:“你有没有看过这封信?”
“当然没有!我怎么可能私拆老侯爷给你的信?”纪彦平义正辞严地摆手道。
“噢——”陈淑瑶拉长了声音,又纠结了一小会儿,终于说:“我爷爷在信里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话——‘瑶瑶啊,如果那姓纪的小子把爷爷的虎符带给了公主驸马,那你就可以考虑考虑嫁他了’!”
噗!秦连横忍不住喷了口水,纪彦平也不知是尴尬还是羞涩,总之是满脸通红。
但齐靖安的表现却跟大家都不一样,他很感慨地说:“果然不愧是久经战阵的老侯爷,这封信,实是用兵大家的手段啊!”
“哎?”
其他人在一时之间都没能反应过来,不过齐靖安也不打算详细解释了,只微微笑道:“好啦,老秦啊,我们还是离开这儿吧,让他们这对小儿女好好聊聊,否则岂不辜负了老侯爷的一片心意?”说着,他掂了掂手上的虎符,招呼道:“走,我们是时候该去做正事了!”
“好嘞!”秦连横欢快地应了一声,可随即他又迟疑道:“等等,用这半块虎符真能鼓舞士气吗?”
陈老侯爷在京郊大营的那些人心里的威望,虽说肯定会比太上皇高,但能不能压得过枢密院,还真是一个问题。
不过,这个问题在驸马爷这里,就不是一个问题了——“老秦你是什么眼神啊,怎么会是半块虎符呢?分明是一整块啊!就算枢密院的那群人都在这里,也全得听我的!”
齐靖安哈哈一笑,把手一摊,只见他掌心中躺着的,赫然正是一块完整的虎符!
得意地显摆了一下,驸马爷转身就走,背影那叫一个潇洒。
“哎等等——”秦连横急忙赶上齐靖安,追问道:“真是神了,公主是什么时候把她的那半块虎符给你的呀?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能未卜先知啊?!”
“……哪有那么神,”齐靖安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到仍留在房里的两人耳内,“无非是虎符这玩意儿,很适合当定情信物罢了……”
☆、第九十一章 重逢
“定情信物”的能量显然是很大的,因为它占全了“名正言顺”这四个字。
枢密院的那群人为什么牛气?那是因为大魏的律典中写得清清楚楚;调兵遣将就是他们的权力;不听他们调配者;俱可按谋反罪论处!
故而即便是驸马爷把太上皇这尊大佛搬出来;将士们也仍旧心存疑虑——除了“大义”和“孝道”这两点,太上皇其实也没别的优势了;而且他毕竟是年纪大了,还中过风,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倒下;实在是让人心里没底啊……想想看吧,倘若大家伙儿拼死拼活、好不容易打跑了敌人,却被枢密院以律法为依据给定成了“反贼”,那该有多冤啊?还不如直接逃到南方去跟家人相会呢。
而这下子,驸马爷把虎符亮了出来,问题就彻底解决了:律法规定,在紧急关头,正副元帅的虎符合二为一,便可号令举国之兵,就连枢密院也要配合听调!
所以将士们的心顿时就安定了,无论这场仗打到最后结果如何,他们都算是被虎符调集而来、保家卫国的英雄,若能活着看到胜利,升官发财不在话下,即使不幸亡于战场,那也是名正言顺的烈士……这样一想,士气哪里还有不回升的道理?
更巧的是,纪彦平前脚才把虎符送到齐靖安手上,后脚跟着的就是夏侯宣在西蛮的捷报:西蛮王庭已破,国主已死!
最重要的是,夏侯宣还在捷报里夹带了一封信,特地告诉他的心上人,在捷报送出的同一时间,征西大军便已启程还朝——这才是最让齐靖安高兴的事——看看信尾的日期,这份捷报发于月余之前,算算时日,征西大军的行军速度即便是再怎么慢,不出半个月也肯定能抵达永定关了。
更何况,齐靖安确信他的心上人在得知镇北侯离世的消息以后,肯定能判断出燕贼急袭京城之事,便也肯定会加急往回赶,所以……他们的相会之日已近在眼前!
“嗷嗷嗷嗷——”
先是虎符,后是捷报,而且援军还不日将至——闻讯之后,永定关的将士们顿时就像一群发…情的公狼般嚎叫了起来,亢奋得浑身是劲,真有种恨不得冲到城外、冲进敌军的大营里杀个三进三出的冲动!
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永定关的所有人,连同齐靖安在内,都表现得堪称神勇,直把来袭的燕贼打得哭爹喊娘、屁滚尿流……
“怪事了,明明之前他们的士气跌落得厉害,怎么会恢复得这样快?”
北燕的一众将领们真是郁闷啊,“而且我们的损失甚至比最开始的那几天还要大!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郑其英阴着脸,沉默地听着手下诸将讨论来、讨论去,直至气氛从闹哄哄过渡到死寂一片,大家都心有惴惴地望着他时,他才开了口,冷冷地说:“一群蠢才!敌人的士气为什么会忽然暴涨,还用得着问吗?那当然是因为——”
“大魏长公主就要回来了!”
郑其英狠狠地把手中的瓷杯砸在地上,摔出巨大的声响,却仍是不及他的咆哮声响亮:“他们即将等来得力的援军!那么我们呢?我们会怎么样?!”
——被大魏的驸马爷拖在永定关下,再被人家的媳妇抄掉退路、包夹围歼?
这样一想,郑其英真是气得要命,血液一股股地往头上涌,以致他的眼前都蒙上了一层血色,面目狰狞骇人……
北燕诸将都下意识地退后了几步,远离了他们近乎发狂的主帅,噤若寒蝉地缩在角落里,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他们的这位二殿下啊,性情实在残暴,在此之前,无论是为了立威还是为了发泄,都已经杀了他们好些个同袍了,尤其是那些不怎么服他做统帅的人,所以剩下的这些人就都乖觉了。
可诸将这样的表现,却让郑其英更觉得不爽至极:看看他手下的这些人,脑子里全是屎,半个好想法都没有!一个两个的、全是些渣渣!可为什么敌人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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