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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美]偷龙转凤-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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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想起来,在最开始的时候,本就是齐靖安自己去逮着夏侯宣喊“三殿下”的,并不是夏侯宣故意来骗他;而长公主殿下之所以不立即澄清真相,也许只是因为看待问题的角度不同——齐靖安把他们俩的相遇当成风虎云龙、君臣初遇,可夏侯宣不一定要这样想啊,作为一个“女扮男装出宫玩耍”的公主,人家说不定只当这是“金风玉露一相逢”呢?
  
  这样一想,齐靖安既感无奈、又觉好笑,心里还有些过意不去:之前公主直白坦荡地说要嫁给他,那显然是……在对他表白吧?可他却因为惊讶和别扭,反应极其冷淡,实在太不应该。
  
  公主虽然表面上显得云淡风轻不在乎,但心里肯定是介意的,说不定还会有些小难过……想到这里,齐靖安越发觉得歉疚不安,可与此同时,他又不自禁地生出了一股奇异的甜蜜感:公主作为一个女孩子,竟然抢先对他表白,那肯定是很喜欢他的,刚好他也是很喜欢公主的,那他还有什么可别扭矫情的呢?上天待他已经很不薄了,难道真要等公主嫁给那什么乱七八糟的表哥以后,他才来后悔莫及吗?那又何必呢,豁达开朗才是齐靖安的本性啊,至于心上人变性的问题,正所谓“爱她就去包容她”,习惯一段时间,他应该就不会再觉得别扭了……吧?
  
  更重要的是,主公变成了公主,齐靖安辅佐明主、开创盛世的理想也未必就不能够实现了。正如夏侯宣所说,长公主驸马是一个很好的身份、一个更高的平台,齐靖安大可以先努力攀登、稳稳地站在这个平台之上,再去考虑展翅高飞的问题。
  
  ——公主摄政、驸马掌权的事,在大魏朝的历史上也是切切实实发生过的。说到底,争权夺势凭的还是真本事。
  
  就这样,齐靖安豁然开朗,决定以积极的心态来应对这场奇妙的缘分,先把情敌统统扫荡出局、跟公主和和美美地在一起,然后再夫妻联手、去实现更高更远的理想抱负……
  
  “喂,你看看看、看了这么久,到底是买还是不买啊?”
  
  摆地摊卖小饰品的摊主忍无可忍地推了齐靖安一把,总算是唤醒了这个蹲在他的摊位前、握着一根簪子傻笑发呆的家伙——齐靖安眨了眨眼,回过神来,瞅了瞅手里的东西,终于还是摇了摇头。虽然卢秀才曾拍着胸脯告诉他,这些小玩意儿是哄女孩子的最佳道具,但齐靖安却隐隐有种预感,如果他敢拿这种哄逗纯良小姑娘的地摊货去讨公主开心,说不定会适得其反……
  
  把手里的簪子放回原处,齐靖安起身离开了摊子,却听得摊主在他背后啐道:“穷措大,这点儿小钱都舍不得花,保管一辈子讨不到婆娘!”
  
  哑然失笑间,齐靖安头也不回地走了——这摊主,言语虽糙,激将法却是用得很熟练嘛!不过很可惜的是,这摊主并不是齐靖安的情敌,所以他的激将法是不会奏效的……
  
  更何况,齐靖安想讨长公主殿下做他的婆娘,买多少礼物都是没用的,当务之急是想法子留在京城、留在公主的身边,不让情敌趁虚而入,然后再步步为营……是以他一回客栈,便去找卢秀才“秉烛夜谈”了: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卢秀才的脑子挺好用的,应该能给他一些不错的启发。
  
  这边厢,齐靖安很不厚道地把他的惊讶和苦恼统统“分享”给了卢秀才,直把卢秀才震得七荤八素,还要绞尽脑汁地帮他想办法。
  
  而另一边厢,出于警惕,首次留宿在夏侯卓别院里的夏侯宣也基本没怎么睡,他同样是在思考着该怎么说服皇帝把齐靖安留下来,辗转反侧地想了一夜,总算想出了几条比较可行的计划,他便顶着俩黑眼圈回宫去了。
  
  所幸这一日没有朝会、瑞妃也没来找他麻烦,夏侯宣便在凤宜宫补了个觉,打算一直睡到中午,等到下午再去找皇帝聊聊齐靖安的事。
  
  孰料一觉醒来,一个重大消息毫无预兆地从天而降,直把夏侯宣砸得头晕眼花,更令他既惊且怒——就在今天上午,皇帝接到守边将军的快马急奏:西蛮人急袭大魏边关,递国书要钱要粮,顺带着还点名要他这个长公主去跟他们的国主和亲!
  
  和你妹的亲!夏侯宣霍地一下站了起来,沉声问道:“父皇对此事是什么态度,徐丞相呢?”
  
  前来报讯的老太监声音尖利、语速很快地说:“陛下和阁老们还在议政阁里商议此事,具体结论不明。不过咱家来此之前,观陛下面有怒意,应是极不愿意让殿下外嫁的。徐丞相尚未明确表态,只是对边军的士气和粮草供应表示担忧……殿下,咱家须得告退了,奉茶时间太长,恐惹陛下生疑。”
  
  “有劳了,这消息送得如此及时,你的心意本宫铭感在怀。”夏侯宣微微颔首,道:“若妍,替我送送王总管。”
  
  若妍会意而去,将那姓王的老太监送至凤宜宫后院的边角门处,塞了一份又厚又重的“心意”给对方,然后才转身小跑回到正殿。进门之后,她的脸上流露出几分难以掩藏的焦虑神色,欲言又止。但她终究还是勉力咬紧牙关、不发一言,与秀怡并肩侍立在夏侯宣的身后,静待自家殿下对此事作出决断。
  
  时值正午,艳阳高照,凤宜宫的院子里暖意融融,可正殿内的气氛却是骤冷如冬。
  
  夏侯宣踱步回到座椅旁,缓缓坐下,心神瞬时镇定了下来——这个消息虽说来的十分突然,却还远不足以令他惊慌失措、六神无主。只沉吟了片刻,他便出言吩咐道:“秀怡,你马上出宫,把这件事告诉靖安,还有你家那口子……”
  
  秀怡用力地跺了跺脚,急得想哭,“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开我的玩笑……殿下,他们两个无官无职的,能帮得上忙吗?”
  
  夏侯宣安抚性地笑了笑,不置可否道:“正好让我瞧瞧他们的本事。”秀怡俏目一瞪、泪意一收,狠狠地点了点头,匆匆地出宫去了——看秀怡这架势,如若那两位当真没有本事,只怕会被她化身母老虎一口吞掉!
  
  目送秀怡离开以后,夏侯宣手撑着下巴、静静地想一会儿,复又不紧不慢地站了起来,说:“我也出宫去了,若妍你看好家。”
  
  “必不辱命,”若妍稳重地应了一声,关切问道:“殿下也是去找齐公子吗?”
  
  “找他作甚,”夏侯宣挑了挑眉,淡笑道:“我要去找淑瑶一起打马球,若母妃遣人来问我去向,你照实说就是了。”话毕,他大步跨出殿门,走入融融暖阳之中,背脊挺拔如初——仿佛那个有可能要去和亲的公主跟他半分关系也没有。
  
  夏侯宣真的一点儿也不紧张吗?当然不是,和亲可不是说着玩的,如果这事儿最终定了下来,长公主殿下距离“英勇就义”也就不远了——要么是在和亲的路上假死脱身,要么是在洞房花烛夜里杀掉新郎而后陪葬,总之都不是什么好结局。
  
  但夏侯宣也并没有太过紧张,因为大魏长公主下嫁西蛮国主……这个说法实在是太荒谬了,依他估算,这件事真正发生的可能性甚至比一成还要低几分。
  
  要知道,西蛮人不过是一群盘桓在西北部草原和沙漠中的马贼而已,所谓的国主也就是个强盗头子。他们虽已立国百余年,全国治下约有四五百万人口,却仍旧保持着游牧民族的生活习俗,无论是政治体系、文化还是经济都极其落后,根本不能算是正常的封建国家——若把西蛮国与户籍人口七千多万、政权体系完善、文化经济处于封建王朝高端水平的大魏放在一起比较……这还用得着比么?根本就没什么可比的!
  
  即使近几十年来,大魏的朝堂弊病丛生,国库钱粮捉襟见肘,边军的士气和战力也日趋低迷,但也还远远达不到要向西蛮人低头的地步。事实上,西蛮人连年犯边,不过都是些小打小闹,最多就是扫荡几座边城、抢走一批钱粮回去过冬。递交国书也并不是什么很稀奇的事,去年有、前年也有,都是讨钱讨粮。
  
  若是让夏侯宣来做决策,他肯定会把那些所谓的国书统统撕了,然后穷追猛打,从军事、文化、经济多方面入侵,非把西蛮人彻底同化、收服或是灭族不可。可惜皇帝、丞相以及大多数重臣都没有这种锐意进取的精神,他们并不想跟那些强盗们大动干戈,所以最终的决策多是以安抚为主,给点钱粮打发了事——依夏侯宣看来,他们的心态就相当于大户人家施舍点钱粮去打发那些连年跑到他们家门口闹事的乞丐混混们——想也知道,如果那些乞丐混混们高嚷着“光有钱粮还不够,让你们家的大小姐嫁给我们老大吧”……皇帝会理睬他们才怪了!
  
  所以夏侯宣并不担心他会落得个嫁给强盗头子的结局,打从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开始,他所担心的就不是这个问题。
  
  先前,夏侯宣之所以会既惊又怒,其实是因为他在那一瞬间就敏锐地察觉到……这分明就是有人在搅事!有人故意针对他!
  
  ——西蛮人虽然是强盗,却也不是傻子,他们递一封这样过分的国书过来,除了激怒大魏皇帝以外,还能得到什么别的好处吗?非但不会有,反而有可能偷鸡不成蚀把米,连原本“该得”的钱粮都讨不到了!
  
  因此夏侯宣大胆推测,这封国书根本就是被人动过手脚的!
  
  由于暂时还不知道对手或者说黑手究竟是谁,夏侯宣姑且决定静观其变,先让他的“准驸马”替他出头“玩两局”……相信齐靖安是不会令他失望的。
                      





☆、第十四章 出招

  那边厢,夏侯宣权当什么消息都没收到,径自出宫去了镇北侯府,拉着好闺蜜陈淑瑶愉快地玩耍去了。而这边厢,才从昨天的一系列刺激中缓过神来的齐靖安……又一次受到了刺激。
  
  客栈内,听完秀怡带来的坏消息,卢秀才满脸同情地看向他那皱眉沉思的好友,说:“我说靖安兄啊,你可真是太不容易了,昨儿才知道了公主的身份,转瞬就有了俩情敌,这简直就是一天一个的节奏啊!” 
  
  “你胡说些什么呢,”齐靖安眉头皱得更紧了几分,沉声道:“公主和亲一事根本就与情情爱爱没有半点关联,这既是政事、又涉及军事,还是天子的家事……各方面的干系都不小,就凭我们现在的身份,很难插得进手去。”
  
  齐靖安还真不愧是夏侯宣看中的“准驸马”,眼看着这两天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他既没有因为反反复复地受刺激而神经衰弱,也没有被情爱冲昏头脑,才听了个粗略的消息,就跟夏侯宣做出了同样的判断:和亲之事也许是个专门针对公主的计划,也许只是“误伤”,更有可能是个“一箭数雕”的局,总之不简单,万万不能掉以轻心。
  
  卢秀才叹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拍齐靖安的肩膀,表情很沉重地说:“政事、军事、天子的家事,那都是大人物们才能插手的事,你若是硬要搀和进去,我也不多劝,只盼你搀和到最后别落得个变成蝴蝶的下场……”
  
  齐靖安嘴角一抽,心知卢秀才这么说,其实是在用一种非常委婉的方式来对他表示关心,但这话听起来怎么就那么不吉利呢——“变成蝴蝶?什么意思?”坐在一旁的秀怡眨了眨眼,一头雾水地开口发问。
  
  “变成蝴蝶是个典故,出自某个感天动地的爱情故事……”卢秀才见秀怡好似真的没有看过那个话本,便清了清嗓子,把那个傻书生爱上女扮男装同窗的故事用生动的语言转述了一遍。说完故事以后,他还摇头晃脑地总结道:“只不过是因为过不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那一关,那傻书生就变成了蝴蝶。而我可怜的靖安兄呢?不但要打退各路如狼似虎的情敌,最终还要请得圣旨皇命,娶公主之路真是道阻且长啊!”
  
  秀怡听得脸色漆黑,咬牙切齿道:“闭上你的破嘴吧,我家殿下是真龙……真龙天子的女儿,才不会变什么蝴蝶呢!就算齐公子当真变成了蝴蝶,我家殿下也不会变的!你有空说这些废话,还不如多想几个好办法出来!”
  
  卢秀才赶忙自承失言,拍着自己的嘴巴说:“我错了,大错特错,错得太离谱了,秀怡你别生气……至于想办法,咳,我是一个正直的老实人,对于这种弯弯绕绕、斗来斗去的事,我还真没主意。但秀怡你放心,靖安兄的主意多着呢,等他想出办法来,我就给他打下手、当牛做马,总之绝不让西蛮强盗娶走公主!”
  
  “这还差不多,那你们好好干,我回宫去了。”秀怡鼓着脸走到门口,复又回头看向卢秀才,补充道:“哎,有些话我可得说在前头,我对我家殿下不离不弃,倘若殿下真的要嫁到草原戈壁上去,我是肯定要做他的陪嫁、跟着去的,八匹马都拉不回来!”话毕她就利落地走了。
  
  卢秀才“噢”了一声,苦瓜脸目送秀怡离开,咕哝道:“那我就买十六匹马来拉你回来……”
  
  “嗤,”之前一直无视了那对打情骂俏野鸳鸯、坐在一边默默思考的齐靖安陡然出声:“你个穷措大,你买得起十六匹马么?跟着你家婆娘一起做公主的陪嫁就是了,西蛮人少不了你一口吃的!”
  
  “嘿,你还来笑我?我这穷措大的梦想只不过是攒钱买上十六匹马、娶个宫女回家做婆娘,你也是穷措大,却想着要把当朝长公主娶回家,谁比谁更可笑?”卢秀才干巴巴地笑了几声,回身走过来,坐到齐靖安的对面,神情转为肃然,道:“靖安,我俩十几年的朋友了,你跟我说话还用得着拐弯抹角么?即使不为了秀怡,我也会跟你共进退的。”
  
  齐靖安目光沉静地看着好友,说:“阿潜,我知道你讲义气,可我也不是个不讲义气、拖着朋友踩浑水的人。公主的事虽也是我的事,但却并不一定是你的事,你不要轻易下结论。至于秀怡,我会去请求公主将她放籍出宫、归嫁于你的,放心吧。”
  
  正如卢秀才先前所说,他们俩只是小人物,若是随意搀和大人物的事,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变成炮灰。所以齐靖安打从一开始就不想牵连卢秀才,他说“凭我们现在的身份很难插得进手去”,就是在暗示好友不要插手这件事——而卢秀才特地把“变蝴蝶”的故事拿出来说,也是为了提醒齐靖安。
  
  不过,卢秀才确实是个正直的、讲义气的好人,他最后对秀怡说的那些话,其实是说给齐靖安听的,什么打下手、当牛做马的,表明他已经做好为朋友两肋插刀的打算了。
  
  “得了吧,别说废话了,你是不是已经有主意了?直接告诉我该怎么办吧。”卢秀才挥了挥手,“秀怡对公主不离不弃,我对你也是不离不弃的,八匹马都拉不走……唉,你真是积了八辈子的福才能交到我这样的好朋友,再矫情的话我就揍你了哈!”
  
  齐靖安欣然一笑,当即切入正题,说起了他的计划。及至如今,他们得到的消息还是太笼统了,连幕后黑手的影子都摸不到,所以他们暂时能做的事,归结起来就只有六个字:造舆论、表忠心。
  
  “造舆论”就是把西蛮人的国书彻底打成“国耻”:那些强盗马贼们连年在边境抢钱抢粮抢女人,如今竟是越发胆肥了,连皇帝的女儿都想抢,若是再这样放任他们,再过个几年,西蛮人是不是都要打到京城来了?
  
  即使老百姓们并不在意皇帝的女儿是被强盗抢走了、还是被乞丐盯上了,但大多数人都害怕兵乱——只要把“皇帝欲将掌上明珠嫁给强盗”等同于“服软”,再等同于“西蛮人很强大”以及“强盗们随时都可能打进京城抢钱抢粮抢女人”——那么单单为了“安定民心”的目的,皇帝就绝不会把公主嫁给强盗了,更何况皇帝和朝廷也丢不起这个面子。
  
  虽说齐靖安跟夏侯宣一样,也认为大魏长公主嫁给西蛮国主的可能性比一成还低,但对于他这个想当驸马的人来说,即使这件事只有一丁点儿发生的可能,也要彻底将之掐灭!因此,必须先把舆论造好,他的心才能稍稍安定几分。
  
  “有道理啊有道理,你说的真是太有道理了,要是连皇帝的女儿都要嫁给强盗了,咱普通老百姓就更别想过上舒心的日子了。再过个几年,等贪得无厌的强盗们打进京城来,普通人家的女儿怕是连强盗的小妾都做不了,只能白白被糟蹋……”卢秀才竖起大拇指,笑眯眯地说:“放心吧老兄,我一定会让大家伙儿都‘明白’这个道理的。”
  
  齐靖安笑而不语。
  
  造舆论这事儿完全可以交给卢秀才去做,这方面正是他的特长:卢秀才不仅是个讲义气的好朋友,还是个很有用的好朋友,他最大的优点就是为人真诚热情,很会交朋友——来京城不过半年时间,卢秀才的朋友就已经遍布了大半个京城,三教九流应有尽有。他正是那种天生的“吸朋友”体质、自来熟,跟什么人都能说得上话,让大多数人都觉得他是值得一交的朋友。
  
  认识十几年,齐靖安对好友的本事真是再清楚不过了。远的不说,就说早几个月前,卢秀才受冤入狱,那时候他们才在京城里待了三个来月,就已经有京城的本地人愿意出力帮忙把卢秀才从天牢里捞出来了——齐靖安之所以能在皇城外“逮到”夏侯宣,靠的就是卢秀才新交的朋友们帮忙探听消息、上下打点。卢秀才的人缘之好,当时就可见一斑。
  
  现在则更不用说了,经入狱一事,卢秀才跟天牢的狱卒、大理寺的小吏以及同他一起受冤入狱的考生们也都成了朋友,若是再算上齐靖安的这条线,卢秀才就跟公主甚至是皇帝都有了关联——他的人脉网络,真是杠杠的。
  
  所以齐靖安把事情交代好以后,就彻底放手让卢秀才去干了,专业事交给专业人,“造舆论”的事再不需要齐靖安费心了,他只要做好“表忠心”就够了。
  
  跟谁表忠心?那还用问么,当然是皇帝啊!
  
  等舆论闹起来之后,齐靖安就会再度进宫面圣,以表达他对公主的一片拳拳真心,顺便呈上他早在游学途中就打好了腹稿的“平蛮八策”,并再一次请求参军报国,即使是做马前卒也万死不悔……总而言之,在面对心上人的父亲的时候,他肯定是怎么煽情怎么说,绝对会把口才发挥到最高境界、使出压箱底的本事来。
  
  齐靖安相信,借此机会,他应该还能够顺便达成“留京”的愿望——无论幕后黑手究竟是谁、玩的什么把戏,他都要抢先玩一把“一箭双雕”了。
  
                      




☆、第十五章 麻烦

  卢秀才的行动力是很高的,说做就做,才过了半个下午加一个晚上,齐靖安想要传遍京城的消息就一传十、十传百了。待到第二天,街头巷尾、茶楼酒馆,到处都有零星分散的八卦群众,寻着机会就拍拍身边人的肩膀,开始搭话——“哎,昨儿的那件大事你听说过了吗?”“什么,这么大的事你都不知道啊?”“来,我来给你说道说道!”
  
  看这进度,只怕要不了三五天,京城的舆论就能造起来,甚至上达天听了。
  
  “你家那口子,本事还真不小,这一回我算是见识到了。”夏侯宣偏过头来,笑着打趣了秀怡一句。此时朝阳微暖、斜挂半空,正是辰巳交替时分,他们二人也才出宫不久,正走在去往会仙楼“约会”的路上。
  
  明明在昨天下午的时候,就连出身镇北侯府的陈淑瑶都不知晓西蛮人递了国书的事。而至今日,这一路行来,夏侯宣已然断断续续地听了好几轮八卦,内容都或多或少地跟西蛮人的国书有关——由此可见卢秀才办起事来真是相当的卖力,昨儿他说不定整晚都没睡,就顾着四处传播八卦去了。
  
  “他呀,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话多、认识的人也多,跟三姑六婆似的……”秀怡脸蛋红红地啐了一句,语气却是甜滋滋的,显然卢秀才就是靠着那一张厉害的嘴,把这妹子的心都给哄化了。
  
  “哈,”夏侯宣笑着摇了摇头,“三姑六婆哪能跟他比啊?不提口才和人脉,他本身学问不错,文章写得花团锦簇,就连画技也是大师水准,最重要的是真心疼惜你,小妮子你可算是捡到宝了,得使劲把他抓紧,知道不?”昨日秀怡传达完消息回宫的时候,还捎带了一幅画像回来,夏侯宣晃眼一看,那笔触之间的绵绵情意简直是扑面而来——秀怡能够遇此良配,他是真心高兴。
  
  秀怡半是羞涩半是踌躇地点了点头,声如蚊蚋地说:“他是挺不错的,也许将来大有前途。若不是殿下你坚持选定了齐公子,其实可以考虑……”
  
  “没什么可考虑的,上次我明明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怎么还会有那种想法?” 听得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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