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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慈光-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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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一直都处在恐惧中,此刻抱着沐慈,闻到他身上血腥的幽香,真是忍不住了心中的暴虐。
反正已经是个死,死前再风流快活一下,然后带着慈儿,一起死。黄泉路上……下辈子……继续纠缠他。
太子也不顾众目睽睽,把沐慈压在树上……
沐慈依然没有反抗,面无表情靠树,神色平静,目光放空,肉身的痛与强迫不再有感觉,灵魂似脱离尘世的幻影,不为人间繁杂而触动。
牟渔、朝阳、沐念等人的眼睛都充血了。
“你们放开他!”天授帝火气蒸腾,可是没人听。
……
常山王不知何时悄悄靠近,躲在暗处,拉开了弓,对准太子与沐慈。
“住手!”沐念眼角余光看到常山王,低喝,“你疯了,九弟和太子靠那么近,误伤怎么办?”
常山王无情道:“我准头好,而且长乐王只怕宁可死也不肯受辱的。”
沐念沉声咆哮:“不行,九弟不是……”他看着这种境况下依然云淡风轻的沐慈,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道,“他不会在意这种事,总之……九弟不能死。”
常山王认真想一想,居然点头:“你说得对!他……很强。”那脑子,那性子,跟普通人绝对不一样。
另一边,朝阳快疯了,嘶吼:“怎么办?谁救救阿慈?”难道眼睁睁看着他受辱?
在场所有人都恨自己没有绝强的,能碾压一切的实力。
……
颜值高真的很占便宜,历史上就有个美人,美到逆天,两军交战杀得昏天暗地,敌人碰到他却不忍心伤害他……沐慈就让人有这样不忍伤害的魅力,不仅漂亮地过分,又有不染纤尘的气质,心思方正至诚,一身浩然正气,行事作风连敌人都能折服。
被太子那样欺辱,简直就是对长乐王的侮辱,哪怕杀了人家也好过这种亵渎啊。
不仅是御林军那边心痛如绞,连叛军都有许多不忍,甚至隐隐心疼仁慈智慧的长乐王,痛恨疯狂残暴的太子,觉得自己和袍泽为这样的疯子而死,实在不值得。
……
沐慈自己却平静到诡异,伸手挡住太子压过来的脸,微微偏头看向牟渔,眼中闪动一丝光芒,嘴唇轻动,突出一个字!
杀!
杀?杀谁?
——杀了他?
宁可死,也不受辱吗?
杀!
只有牟渔双目一凝!
寿王听得这个“杀”字,笑得越发残忍,忽然眼珠子不正常地颤动一下,只觉得头痛欲裂,思绪混乱。他抱住自己的脑袋,弯下腰去,撕声低吼:“不!别!啊……”
太子惊了一下,动作停格,看向寿王。所有人注意力被吸走,叛军统领走过去查看自家主子。
……
这一切只发生在瞬间!
就是现在!
牟渔立即抬手,做了个手势。
杀!
御林军利用叛军注意力被引走的功夫,迅速靠近,暴起,收割了无数叛军生命,将寿王的包围圈被削开一个缺口。
且迅速将叛军尸体顶在头上。
杀!
暴雨般的箭支倾泻在叛军人群中,杀死无数人,清出了一条通道,洪流一般的御林军冲向天授帝的人团。
这时候,叛军才慢半拍,举起手中长枪。
杀……不到!
有御林军向天授帝方向投了许多黝黑长柄。
牟渔等御林军接住,配合默契,撑开二十多柄伞盾,上面密布的钢铁鳞片很及时地抵住了叛军射来的箭雨,密不透风将天授帝这一团人护住了。
因是弧面,射过来的硬箭也只是擦出一丝火花,然后滑了开去。
杀!
战况几乎是一触即发,其他御林军与天子营士兵飞快接应,让叛军死亡数字急速攀升,而御林军只倒下几人,便将天授帝与官员等抢出了包围,送到了安全地方。
……
寿王忽然全身一松,只觉得搅得他头痛不已的莫名压力一瞬间消失,但痛苦混乱的感觉让他依然目光茫然,不知今夕何夕。他恶心得扶着树干呕,虚弱喘息,透过被生理性泪水弄得朦胧的眼睛,看到漫长混乱。
然后,他看到长乐王。
长乐王正盯着他,目光锐利如锋,几乎让他有灵魂被割伤的错觉。
他的手指头哆嗦地指着沐慈,犹如风中枯叶,却没办法说出一句话来……
什么人养什么兵,可真奸诈。
御林军依然在收割叛军生命,情势十分危急,寿王没办法去计较那诡异的精神压力,只能先强撑着精神,下令回击。
寿王和叛军都下意识没把沐慈当做人质,只是打着打着……叛军都聚拢在“保护伞”沐慈周围,因为沐慈身边十米范围,没有一支箭羽。
御林军是不肯伤他的。
太子也没有被攻击,他再愣神也明白,牟渔忽然爆发大杀招,扭转局面救回天授帝的惊天大逆转,必定是沐慈搞鬼。太子抽了一把长剑架在了沐慈脖子上大喊:“都住手!”
御林军怕长乐王受伤,立即停手。
叛军才得以喘息。
……
“游戏结束了。”沐慈平静道,隐含俯视众生的威势,看都不看脖子上冰冷的剑一眼。
就连叛军都只觉得长乐王杀伐果断,狠谋善忍,心中又天宽地广,面对任何折辱风雨,都只是轻描淡写,一肩扛住,是傲骨铮铮的好男儿。
而沐慈淡漠的神色,睥睨的目光,只让太子觉得自己不过是……一只跳梁丑蚤,不值一提。
不,不是跳蚤,只怕连一介微尘都比不上,根本没被沐慈看在眼里。
太子被沐慈的淡漠目光给刺激到,大吼一声:“我杀了你!”长剑轻轻一送……
——你到底倚仗什么,明明在我手里生死不能,却依然……眼睛里没有我。
不爱,不恨,不在乎。
怎样都不将我看入眼底……
就别怪我,撕!碎!你!
……
“不能杀他!”所有人同时大喝。
沐希则出手,捏住太子手腕。
“你们干什么?”太子惊愕。
“他不能杀!”沐希则说。
寿王虚弱扶额,md,就知道太子不是个能成事的,叫他所有的盘算都落空不说,现在唯一的活路还要被他断送。
要是长乐王死了,手中没有任何筹码,暴怒的天授帝会让谁好好活着吗?
……
在众人僵持之时,还是天授帝的段数最高,他大声问:“郑皇后何在?”
“幽禁在仁明殿。”立即有人大声报告。
天授帝只说了一句:“绞杀郑皇后。”
太子一腔杀气都泻走了,闻言立即收剑后撤,把沐慈扶好,整理好衣襟,还给他肩膀拍拍灰,笑嘻嘻道:“哎呀,哥哥就是和你开个玩笑……吓到没有?呵呵……别怕,我怎么会那样对你呢?我的好弟弟。”
——为什么母后就是不肯跟着我呆在一起呢?
众人:“……”
翻脸比翻书还快(真的很快),这评价不该是长乐王,而是该给太子的。
一直在云起怀里窝着的王梓光终于松口气,老乡终于危机解除。他眨巴大眼睛看天授帝,喟叹:难怪人家才是皇帝,才是那么多兄弟里的人生赢家呢。
而且,看着父子三人配合默契的,一个吸引注意力,一个武力救人质,一个威胁到点子上。
上阵父子兵,果然是克敌制胜不二法门啊!!
第163章 拿走我的赌约
寿王手握沐慈这个最大筹码,天授帝也不敢轻举妄动,场面仍然僵持。
卫终看到局面大定,十分忐忑通报:“陛下,皇后娘娘求见。”
天授帝一拂袖,冷道:“宣!”
……
郑皇后一直在仁明殿。
不管是谁唤她,她都没动,她知道,太子不过是垂死挣扎,大势已去。但她无法眼睁睁看自己唯一的孩子被逼到绝路,所以也没有劝太子什么。
她按品大妆,打扮得雍容华贵,凌然不可侵犯,起身离开仁明殿,在御林军的包围下,慢慢行走到了事发之地。
无人敢折辱她,即便是叛逆重罪,她仍然是皇后。
天授帝见郑皇后挺直脊背站着,无声叹息一下。
娶妻娶贤,三十年前他的元后,指了这个皇后……一开始就是错的,不然不会有如此多的无奈与怨恨。
郑皇后一贯聪明,此刻看寿王及她的儿子已处下风,也没有惊讶,对天授帝端庄雍容行礼:“罪妾见过陛下。”
“皇后,你可有参与叛乱。”天授帝问。
“罪妾虽是女流之辈,也知道何为天,何为地,何为君,何为臣,不会做欺瞒天地,不忠不臣之事。”
“……”听着好像有点被指责了?天授帝又问:“那你可知太子谋逆之事?”
“罪妾不知,却也察觉。”
“为何不制止他?”
“不能!不忍而已!”郑皇后冷笑,说,“这也是你希望的不是吗?”
郑皇后虽不是原配,却也是一直陪伴天授帝多年的潜邸侧妃,五王争位的血腥时期,她的家族也沾染不少血腥。她也是最了解天授帝性子谋略的人之一,为达目的从不在乎手段,从不在意有多少牺牲,还要叫人家赞他一句“好人”。
可郑皇后虽然知道天授帝挖坑,还是没有制止太子往下跳。
她的儿子被自己的丈夫逼到了死角,若连垂死挣扎的机会也不给,她又怎么忍心?
也许拼一拼,并不是没机会。
天授帝被说得触动了一点慈父情怀,心头激荡,太子毕竟是他手把手养大,寄予厚望三十多年的孩子。以前一直是好好的,为什么忽然就变成这样了呢?
天授帝目光在几个皇子身上打转,特别流连地多看了好几眼沐慈,又瞪了几眼太子,问皇后:“朕拟将太子废除,其他罪行待三司审理再判,皇后你可有什么话说?”
郑皇后说:“谨遵圣谕。罪妾教子不严,乃有今日之祸,自请退皇后位,剃发出家,救赎一身罪业,为皇帝及大幸祈福,青灯古佛,了此残生。望陛下垂怜。如若陛下觉得轻纵了臣妾,请赐臣妾一杯毒酒,留个全尸,也算顾念我们夫妻三十多年的情分。”
天授帝道:“不急,你做过什么,朕自然会与你一一清算。”
郑皇后噎了一下,自嘲一笑道:“罪妾无颜乞怜,只是恩儿……臣妾亦无颜相求,只恳请陛下为了皇族声誉,多少给他一点身后的体面。”
太子对郑皇后跪下,泪如雨下:“母后……母后,我不想死。”
他还不蠢,总算认识到今日之局,是父皇下套,寿王利用,自己存粹一个炮灰。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郑皇后冷硬下心肠,别开脸不去看儿子。
“朕本不想要太子的性命。”天授帝到底还不忍心杀了儿子,本打算废为庶人,不过看着地上被他弄死的好些重臣尸身,又说不出轻纵的话。
郑皇后也摇头,狠狠心说:“不必,恩儿所犯不赦,陛下按律处置也好。”
今天能死,还能有个痛快。好过屈辱活着,将来在新皇手里被折辱而死,哪个新皇都不会容下一个活着的前太子,就像天授帝容不下他瘫痪的上皇二哥。
天授帝的嘴唇抖了抖,当年他有杨后的支持,也有郑皇后的家族出力,杨后去了。因天授帝子嗣不易,年过二十六膝下无子,杨后才指了生了大皇子的郑氏继为皇后。
从前,他们两人也算相敬如宾,诸事和谐,对太子——他们共同的孩子,嫡出的长子,也共同教养。
从前郑皇后不是这般人品,最后怎么会变成这样,夫妻走到这样的地步?
郑皇后也有苦说不出,当年为了争长,她服用催产的虎狼之药,伤了儿子根基,伤了自己身体。可若时光倒流,她……只怕依然会作此选择。
否则,只怕就是四郎之母林贤妃上位,毕竟那位更的天授帝的心意,娘家也不差。
入宫的路,从来是只能进,不能退的。
退了,就似谢宸妃,死得快,儿子也保不住。
……
“为什么?”天授帝忽然问。
郑皇后神色肃穆,装作没听懂问:“陛下想问哪个‘为什么’?”
“为什么害阿期?我保证过不会立她为后,你为什么容不下她?”这是天授帝心头最疑惑的事。
朝阳和沐念等人反射性看向沐慈,却见沐慈神色淡漠,听到关于母亲的消息,仍然无动于衷。
皇后回答:“宸妃并非罪妾所构陷,罪妾当然也有罪,只是一个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故意纵容之罪。”所以一个陌生的大男人才能大咧咧出现在禁宫中。
这招也是学的天授帝,只坐那背后渔翁提供便利,还叫鹤蚌都以为她是好人。
“害她的是谁?”皇帝问。
皇后视线在几个皇子身上转了两圈,才微笑:“后宫中的每一个女人。”
回答了跟没回答一样。
“到底是谁?”
“每一个女人。有宸妃在,后宫再无我们这群女人的立锥之地。她若诞下皇子,也将再无诸皇子的活路。所以她必须死,九皇子也不能存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沐家男人一旦决定做个“情种”,那么他对爱人有多么温柔,就对其他女人有多残忍。
“混账!”天授帝暴怒。
皇后并不害怕,左右不过是个死,她仍然端庄微笑:“陛下,有多少人想对冷宫伸手,您只怕还不知道。看在臣妾保了宸妃病亡而非暴毙,保九皇子平安长大的份上,请陛下给我们母子一个痛快,让我们黄泉路上做个伴。”
这点天授帝知道,若郑皇后心狠一点,他家小九郎幼年就夭折了。
当然,天授帝也知道,太子侮辱九郎之后,皇后就想杀九郎,却因为各种原因没有成功,太子竟然也力保九郎。
可惜太子不是为了兄弟情谊,而是为了……真是冤孽!
但归根结底,还是他自己的错,若不误会阿期,不误会九郎……甚至于他曾想过,若当年他能懂得“有一种爱叫成全”,没有因私欲而毁掉阿期那平凡的幸福……
天授帝无力挥挥手:“朕答应你们给你们一个体面。”
答应就是死啊,太子跪地痛哭:“母后……您怎么能让儿子去死?”
郑皇后利眼瞪过去:“闭嘴,你给我站起来,死也要死得像个男人。我早告诫过你,冷宫里的人碰不得,你何曾听过我的话,今日结局,不过是你……”咎由自取几个字,却说不出口。
太子继续哭:“母后……对不起。”他这一刻才有一点后悔,可伤害已经造成,后悔又有什么用处呢?
天授帝又问皇后:“三年前,又是谁设计……害了九郎?”这时候他仍然想粉饰太平,当做大家都没猜出来太子暴行。
郑皇后冷笑,看一样眉目清冷的沐慈。
这孩子的眉眼,可真像当年那个女子,都是集天地灵气于一身的人儿,可惜都毁在了这座皇宫里。
郑皇后与天授帝多年夫妻,对他再了解不过——沐潪,你不止想找到真凶,更想通过我的嘴说出来,让你愉快地废除几个高位妃嫔,贬谪年长皇子,发落掉一切障碍,捧你的小儿子登基吗?
我不会让你的宝贝小儿子做皇帝的。
我要让你死了,仍然要替你的小儿子担心,担心他是不是又被欺负了。我要让你也死都不能瞑目。
郑皇后摇头说:“臣妾不知,否则早早报复回去了。”
天授帝也了解皇后,她不想说是问不出的,只好摆摆手,让皇后下去。
太子跑出来两步:“母后……别丢下我。”立即被常山王随手一箭,射中了大腿。
太子哀嚎一声,飞快退回了寿王背后。
郑皇后背脊一僵,却再没有回头,如一只孤傲的天鹅,挺直身躯走掉了。
……
沐慈走近太子,问:“你母亲认罪了,你呢?”
太子正哭得找不着北,没理他。
“我今日不仅要问你凌虐他人,私德有亏的事。更要依国法来问你的其他罪行——私养重兵截留国家武器,谋逆犯国;害人性命,任意残杀忠良,犯恶意杀人罪;指使外官贪腐,造成河道多处决堤,百姓死伤无数,犯贪婪渎职罪;另有霸占田地,侵占商利,其他桩桩件件触犯法规之事,数不胜数……太子,罪行叠加你死十次都有余。你到底是在做一国储君,还是在做一国硕鼠,天下贼寇?”
“关你什么事?不要以为用母后威胁我,我不敢拿你怎样……你给我滚开!”太子大吼着推了沐慈一下,牵动大腿伤口,弯下了腰。
寿王饶有兴趣看着满口公理到底,正气浩然的沐慈。
其他人对长乐王慢慢都是敬仰——这时候了,也不计较私怨,只问公义。
天授帝有点着急:“九郎别说了。”别激怒太子哇。
“很痛吗?我给你看看伤!”沐慈上前靠近弯腰捂腿的太子。
太子警惕往后退。
沐慈神色平静,黑色双眼看起来剔透又无辜:“你没听说吗?我对外伤治疗比较在行。”
太子大腿很痛,想到沐慈的外科神术,有“起死回生”之法,他犹豫了,带点卑微哀求对沐慈道:“你会治好朕吗?朕……我……”他想说“我错了”,可是到底说不出口。
沐慈不管他,伸手握住箭杆。
站在旁边的沐希则,还有诸多叛军一点也没阻止的意思。沐慈拔掉箭,太子惨嚎一声,大腿鲜血飞飙,射出了老远,将沐慈本就褐红的白衣,又喷得一身鲜红。
太子大吼:“你疯了,你这是要杀我?”
沐慈却八风不动,看一眼常山王专用箭头,弓力强不说,箭头绝壁凶残,倒钩血槽闪烁寒光。沐慈叹口气,稳稳当当说:“箭头太锋利,看这出血量,已经划破了大腿动脉,真的很棘手。”
“太医……太医!”太子大吼,又冲着叛军大喝,“还不快点给朕止血……”却没人理会他,他只能徒劳用手堵住血口,却怎么也压不住喷涌的鲜血……
太子最后总算明白,自己已经众叛亲离,他死死盯着沐慈,抖着嗓子问:“你故意的对不对?你要杀我?”
“神仙也救不了你。”沐慈看太子期盼神色,露出一个“别傻了”的神色,用依然平静到近乎温柔的嗓音说,“难道你真指望我救你?你到底有多大的脸?”
太子:“……”
沐慈垂眸,看太子血线喷涌,漠凉如冰:“我也有资格拿走我的赌约,让你在我面前永远消失……愿赌服输明白么?”
大家下巴都掉了,才知道原来这个看似娇弱的人,狠起来能有多狠,以后得罪谁,也不能得罪长乐王啊。
云起把王梓光的脑袋按在了怀里。
王梓光挣扎出来看,他才不要被当成小白兔教养,真正的勇士,要敢于面对鲜血喷涌。他看到太子很努力按住大腿的伤口,却依然如喷泉一样的血线。
王梓光觉得常山王也不能得罪,又狠又准,下手超黑,看似手下留情没直接射头射心口,却妥妥的一箭直接射在了腿部大动脉上,这可是飚回二十一世纪打120都救不到的史上最快最倒霉死法。
人还不能怪常山王心狠,“意外”啊!
太子觉得手足渐渐冰凉,生机一点一点从血液中流出……他自知活不了了,仇恨的目光锁定沐慈:“都是你,都是你诱惑我,如果你不是这么美……呵呵……既然得不到你,那我们……一起死!”他爆发出最后的一丝力气,跳起来,从身边的叛军手里抢了一把剑,朝沐慈捅过去。
“不!”众人齐呼。
常山王一枚利箭,直奔太子的胸口,牟渔也拿了一架手弩,射向太子的脖子。
已经迟了,因为怕误伤,箭矢没刺中太子要害,太子拼死靠近沐慈,刺中了沐慈的腹部。
第164章 众叛亲离
太子抱住沐慈,剩下最后一丝力气露出一个笑,喃喃:“慈儿……你杀我了,你终归是恨我……我在你心里,你永不会忘记我了。”
“哦?告诉你一个小秘密。”沐慈波澜不兴,一手抓住太子握剑的手腕,一手扣住太子的脖子,在他耳边轻语,“我不是沐慈。”
太子:“……”他瞪大眼,全身不可抑制地轻颤,“他在哪里?”
太子立即相信,这个人虽一样超凡美丽,淡漠冰冷,却多了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能力更强,却不是他熟悉的慈儿。
他本以为是父皇栽培,看来不是。
“你深爱的,你折磨的,你毁灭的那个慈儿,早就死了在了冷宫。”
“不……”太子慌了,再次将剑锋送出,“你别骗我,你是慈儿,我带你走。我们一起死,我们永远在一起!”
“真可惜,沐慈是天帝的宠儿,去了天上,而你会入地狱。”沐慈一把将太子抱紧,轻轻一扯太子手中剑锋……
太子腹部被切开一道巨大的伤口……他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全身冰冷战栗,头脑混沌,仅剩的一丝意识让他知道不对劲。
“金丝……父皇竟然……不!不……”太子却没力气再刺了。
“沐慈在天,你入黄泉,我还留恋这尘世,所以……天上人间与黄泉,我们永生永世,不再相见!”沐慈推开太子……
太子软软地倒了下去,瞪着沐慈,嘴唇喃喃……却没有人关心他说了什么。他的鲜血几乎流干,然后他移开视线,不再看沐慈,而是注视天上幽蓝天幕,妖冶的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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