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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慈光-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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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官员,都绑在了楚王的战车上。
  据说……先帝还把整个内库搬到了楚王府。
  有钱,有权,有兵,有人脉,有贤名,有威望……御座上的德光帝都无法掌控这么多资源。
  楚王才是真正的无冕皇帝,如果愿意,能轻松架空德光帝。
  楚王还有美貌,有才华,有智谋,守规矩,为人心胸博大,光明坦诚,勇敢果决,赏罚分明。果断要当做全民偶像,全民领袖来崇拜,爱慕的啊。
  人生赢家啊。
  难怪要取字“若缺”,太完美遭天嫉啊。
  
  第210章 出宫·我迟到了?
  
  沐慈换好衣服,拾级而上……
  他的王位在龙椅旁边,只矮了一个台阶,沐慈却不喜欢坐沐惗身边,不自在,便指挥牟渔与殿上几个侍卫一块儿,把王座抬到了王爷的位置上。
  右侧第一位是齐王,第二位本是寿王,如今已经没了,现在的第二位是广陵王。
  左侧第一位是定王,由贤世子代表,搬了个侧椅,坐在王椅旁边。
  第二位是清河王,清河王很难得上了朝,他诗画双绝,才华横溢,在士林(指文人、士大夫阶层)威望第一高,年纪虽轻,只有三十六岁,但辈分高,所以即使他常年缺席朝会,朝堂上还是要给他留一把王椅。
  第三位是常山王。
  沐慈指挥人搬王椅,齐王本打算起身让出第一的位置,却被沐慈摆手制止。
  沐慈只把王椅搬到中间偏左一点的位置,正对朝堂,这些个台阶也没有人行走,倒不用怕堵路。弄完后,沐慈才与诸王正式拱手见礼,不热络,也没故作高冷,分寸把握精准,叫人挑不出毛病。
  众王这才知道,楚王性子冷淡,对他们的态度已经算是温和的了。没见他对皇帝都爱答不理,连多余关注的眼神没奉送么?
  新帝的一腔热情,大概要付诸流水了。
  楚王果然是个超级记仇的,又不容易讨好——以后可不能随便得罪他。
  就是这两兄弟,能和睦相处吗?
  要先打个大大的“?”号,众人不动声色,打算再多观察一段时间,然后决定自己的态度。
  先客气着呗。
  ……
  宣旨太监战战兢兢宣布:“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沐慈立即扬手示意,因王爷是不需要获准就可以开口的,于是所有人目光聚焦到他身上,并没有去看德光帝。
  沐慈特有的,纯净温润,没有一丝杂质的嗓音非常好听,犹如幽林清泉。但他说话一贯少有情绪,平淡中带出三分慵懒,漫不经心道:“我先问个问题……”
  大家却不敢不当回事,个个屏气凛神,等他继续说——楚王的问题,都不是一般二般的问题。
  今天沐慈却问了个很简单的问题:“朝会什么时候开始?我迟到了吗?”
  这问题问得相当有水准!
  您迟到了吗?
  您说呢?
  大小朝会每天天不亮就开始,今天的更早,您现在才来,都天光大亮了,不是有迷雾帮您遮着太阳,太阳晒屁股了都。
  所有人在朝堂上等了快一个时辰,只因为您的御医没有来递病假条,众人不确定您会不会来,所以只能一直等。
  新皇都不(敢)宣布开始,所以……
  是的。
  您!
  迟!到!了!
  只是李元江死后,新的御史大夫还没人选,御史都不想在这个时候来顶这个雷。苏砚想出列,被身边的人拉了衣袖,他只好暂时忍了。
  重臣们相互打眼色,最终却没有人说话。
  那什么,呵呵呵……小事小事,不过一个时辰嘛,大家站一站,等一等,就当早起站桩,锻炼身体啦。
  沐慈却很欠揍地自己承认了,语速依然不徐不缓,声调也平平:“看你们的表情,那就是说我迟到了。嗯,如今这日子真是寂寞如初雪,朝堂上……”沐慈扫了一眼,“一百二十三位臣子,都是我大幸中流砥柱,堂堂七尺男儿,居然没一个人敢说句实话。”
  众人:“……”
  阿喂,你是不是想看看大家的武力值有多高啊楚王?
  沐慈很淡定地继续拉仇恨:“你们让我很失望,本朝自开国以来,大祖立下祖训——不因言罪人。我不过问了个小问题,却不想居然无人敢答,折了我大幸读书人的傲骨,坠了我大幸沙场军人的英魂。”
  众人:“……”竟然无言以对。
  “我问你们!为什么!是不是以后谁拿权势压一压,你们的脊梁骨都要折断?”沐慈语气平淡,却裹挟无形的巨大威势,压得人低下头去,脊椎骨也好似感觉到了重压……但没有谁敢弯一弯。
  都硬顶着,努力挺直脊梁,脸上一阵一阵火辣辣。
  沐惗看这纤弱单薄的少年,用一两句话把人压得抬不起头,忽然心慌气短,又敬叹佩服……便是他脑袋上顶着皇冕,身穿龙袍,也没办法三言两语,撑起这赫赫威风来。
  明明是楚王自己迟到,却能三言两语,给大家一个大大的下马威,大家居然没的话反驳……一瞬间大家都感觉面对楚王,比先帝都压力山大。
  这要是再不开声,真是被打脸了!
  苏砚立即站班出列,一举笏板:“陛下!臣有本奏。”
  沐惗知道这是要弹劾他的九弟,于是不开口。皇帝不允许大臣禀奏,大臣就不能说话,这是规矩。
  苏砚:“……”皇帝,不带这样的,您不敬业啊。
  有御史要说话,再难听皇帝也一定要听的,不然,往大了说,要说皇帝不听谏言……往再大里说,要说皇帝是个昏君的。
  不过沐惗表示,刚刚他已经因为一时想岔了,让九弟跪下……兄弟之间还没热络呢就又更生分了,现在为了护着弟弟,再大的压力也得顶住!
  沐慈却不领情,轻描淡写说:“苏中丞,你的勇气与正直,一直是我所敬佩的,我很高兴,以后大家都这样就好。”沐慈换了个姿势,靠在扶手的软垫上,不徐不疾道,“我知道你要弹劾我什么,就不用浪费大家的宝贵时间了,嗯……我迟到是不对的,以后会改。不过……你们有没有谁要问一问我迟到的原因?”
  众人搞不清楚王到底想说啥,目光“刷”一下看向德光帝——您顶上呗。
  沐惗保持威严造型,语气却透着十分的关怀:“九弟为何来迟?”
  沐慈脸上没什么表情,完全是一种理所当然的态度:“朝会太早开始(早6点),那时我才刚起身,还要吃早饭,根本赶不过来,以后出宫居住,可能会更晚。”
  众人:“……”
  楚王,您还能再任性一点么?您能再实诚一点么?
  最后,是卫终打破了一瞬间殿内诡异的寂静。他恭敬送上来几张有字的绢布,是沐慈刚才换衣服时一道换下来的。
  大家以为那有字绢布是某一天的邸报,楚王每天都看邸报已经不是新闻了。
  谁知沐慈忽然对皇帝身边专门宣读诏书的大嗓门內宦勾了勾手指,內宦十分犹豫,看向德光帝。
  沐惗点点头。
  內宦深吸口气,走过去。
  王爷位置上,要说话,有本奏,都不必经过皇帝点头的,不过众王都很有分寸,不敢太扎眼。
  沐慈却不管打不打脸,当即翻脸:“这个宣旨太监眼神不好,容易产生不必要的误会。拖下去,洗洗眼睛。”立即有人上来把內宦拖走。
  那宣旨的內宦根本不敢用他超级大的嗓门求饶,一脸憋屈被拖走,还好只是去洗眼睛。
  沐惗再次垂下自己的眼皮,什么都“没看见”。
  沐慈对站在新皇背后,明显是心腹太监的中年內宦招手。这內宦叫李海,前车有鉴,李海根本不敢看自家主子,飞快跑下来,恭敬接了楚王手中的绢布。
  “念!”沐慈说,半点没有避讳德光帝名讳“惗”字音的意思,苏砚捏紧手中笏板,想要说话。楚王就似料准了,淡淡地一眼瞟过来,含着不怒而威的气势,把苏砚定在了当场。
  李海强忍着不看德光帝,抖索着手展开几张绢布。
  他看了内容,他腿一软险些跪在地上,又偷眼看楚王,一脸为难。
  楚王看了他哆嗦的腿一眼,问:“怎么?你眼神也不太好?还是骨头不够硬?”
  李海立即凛神,手也不颤腿也不抖了,他还不想被拖下去整整骨头。
  李海拿着第一张绢布,一咬牙,深吸口气豁出去,扬声念道:“因计时精确需要,请拟将十二时辰中每个时辰平分为初、正二段,例如子初、子正、丑初、丑正……依次分属,一天十二时辰分为二十四个小时辰。每个小时辰又分为一刻、二刻、三刻、四刻。”
  在更详细的计时物品被发明出来之前,精确到分钟是没有办法统一的,社会现在的生产力,还没有精确到分钟的必要,所以沐慈没有提出。
  大家还以为有重磅炸弹,谁知是改时辰,这样计时也的确精确一点,所以大家并没有反对。
  众人又看向德光帝。
  “若诸位爱卿无异议,”德光帝指礼部尚书公输庆说,“着政事堂参议拟定,红门省堪核后无异议,即通令全国。所有公文奏报书刊,之前的计时不变,但改时之后所出书刊奏报,必须使用新的二十四时制。”
  公输庆出班,躬身应是。
  李海招了一个小内侍将那张绢布递给了公输庆。
  沐慈斜倚着王椅,漫不经心挥一挥手指,示意李海继续。
  李海清清嗓子,念下一张绢布:“朝会每日卯时开始,朝臣常披星戴月赶赴朝会,天长日久,身体疲累,有损健康,睡眠不足,精神欠佳,影响工作效率。特建议:即日起,每日大小朝会改时,夏秋季辰初(7点)开始,至巳初(9点)结束;秋分至春分为冬令时,起止时间往后顺延二刻(晚半小时)。无事可提前散朝,但除全国性重大事件,如洪旱、虫灾、地动、暴乱、战争、举试等,皆不得无故拖延。京城及各地各署每日辰正三刻(8点半)开始办公,至申正三刻(4点半)散值回家,冬时办公时间顺延二刻,无故不得延长办公时间。”
  朝臣理解了一会儿,然后开始“嗡嗡嗡……”交头接耳。
  沐慈大方说:“大家有什么说什么,说出来,要说实话。”
  苏砚这回没抢到第一。
  马上一名大臣激动地一举笏板站出列,竟然不等皇帝允许,就说:“我泱泱华夏……”
  沐慈对他摆手:“未经允许,发言无效!下去!”
  那大臣一连串的话就噎在了喉咙里,几乎没给噎死。到底他想要发言,便只好抹鼻子认了,一举笏板请求发言。
  沐惗知道九弟是要听人发言的,便点了他发言。
  那大臣没一开始的激动了,却还是慷慨激昂:“我泱泱华夏,自先周以来,都是卯时开朝,君臣共商国家大事。如今已经传承千年,自陛下到臣子,俱不以为苦。我大幸开国以来,历代君家勤勉体事,每日主持朝会,日日不辍,无一擅改祖宗之成法,为何今日楚王如此……因自身懒怠,便罔顾陛下威严,擅改朝见之时刻,国家之法度?”
  沐慈听了一耳朵古文,又摆手:“我读书少,你说话慢些,也可以直白一点。不过你说的大意我是明白了,你意思是不想改时间?”
  那大臣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脸部扭曲半饷,才认真道:“正是。”
  “大家还有谁附议?”沐慈问,又加一句,“差不多意思的话就不要重复说,浪费时间,请附议的臣工们举笏板。”
  包括王又伦在内的大臣都举起笏板,都不想落个懒怠的名声。
  “那怎么办?如果不改时间,我虽起得不迟,却没时间用餐,空腹过来一直到晨会议事完毕,我这身体肯定吃不消。推己及人,大家都很辛苦,早饭一定都来不及吃,空腹议事,一是影响状态,二也不是养生之道,显得国家不够体恤人才。散朝后,君家批复奏章,臣子回官署办公,到日落才得以休息,且我听闻还有经常彻夜办公的,日日如此,勤勉是勤勉了,长此以往,身体是吃不消的。为此我还翻过宗卷,不说君家,便是朝臣,也少有几个长寿的。若遇上个体弱多病的臣工,便是英年早逝,于家是倒了顶梁柱,于国也痛失贤臣良将,何其可哀。”
  众人:“……”好有道理,真的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啊。
  心里的感动,感激是咋回事捏?
  最后一句“英年早逝”把坐龙椅上的沐惗说得心都提起来了——九弟若天天赶早上朝,他的身体……绝对吃不消的。
  
  第211章 出宫·工作与休假
  
  沐慈一上朝,就以私人理由建议推迟早朝时间,这说出去……实在不好听。
  ——话说,哪怕您有个更加高大上的理由呢,能给天下人交代过去,也是好的啊。
  偏偏他就直说自己没那么早起,还要吃早饭,赶不上……
  哎,别看楚王长得漂亮娇弱,比小仙女还养眼,可实际上,他就是个什么人都不怕,什么事都敢做,什么话都敢说的……混不吝。
  王又伦只好出列,丞相作为主持全国政务工作的领带,说话也不用经过允许,他很温和的劝:“殿下,每日卯时开朝议事,是祖制。”
  沐慈很平和地回答:“祖制也是人订的,明明有不合理,不人道的地方,为何不能改变?大家可以翻翻史书,算一算历朝历代勤勉的皇帝有几个长寿的?大家也可以到皇陵参观一下,除了我父皇,有几任活到五十的?又有几位是活活累死的?”
  众臣:“……”您可真什么都敢说,可偏偏还说对了,大幸历代真没长寿的皇帝。
  沐慈又指着龙椅上的沐惗:“你们是不是还想把三哥也这样累趴下?”
  大臣:“……”他们能说“是”吗?说“是”,不就表示大家真想累死新帝么?
  端坐龙椅的沐惗,心里什么想法都没了,努力控制飞扬的嘴角……亲爱的九弟叫我“三哥”,他认我,他关心我。
  沐慈并不理会沐惗灼热的视线,对拿着绢布的內宦说:“继续念!念完一起再议。”
  大臣:“……”还有?
  李海硬着头皮,顶着无数人目光念道:“每月逢五、逢十休朝一日,各府州,各县乡地方官署,逢五逢十休息一日。除全国性重大事件,如洪旱、虫灾、地动、暴动、战争、举试等,不得开衙加班。通令全国,有待办事务要到各官署办理者,请在工作日进行,避开休息日,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众臣:“……”
  楚王之所以要规定上班时间,要定休息日,是因为他之前查阅资料就发现——大幸朝历代皇帝都太勤勉了,上行下效,导致朝臣也有着“生命在于工作,休息等于浪费生命”的传统,加班加点工作是常态,有些为了表现自己勤勉,比赛着点油灯熬通宵办公……朝廷和各地官署除每年几个重大节日,皇帝太后圣寿,基本没有休息日。
  实际上,工作做得好不好,应以效率来计量,而非时间长短来评估。
  又一个耿直的大臣出列:“臣有本奏!”
  德光帝点头应允。
  那老臣胡子一翘一翘,道:“纵观历史,历朝历代从没有……”
  “你先停一下。”沐慈打断他,说,“我来之前特地查阅过资料,古周朝就有了休假制度,大汉朝作五休一,这些都是真的吧?我读书少,你别哄我。”
  大臣:“……”好像是真的,而且古周朝,大汉朝都是延绵至少五六百年的大朝代,还不能用“懒惰亡国”来反驳。
  苏砚这次抢到了发言权,他更务实一点:“在休息日,若遇到突发事件,该当如何?”
  沐慈淡定应答:“能延后就延后,不能延后就特事特办,每个官署留下三至五人值班,值班人员择日补假。我想不可能每天都有突发事件,百姓们也会慢慢习惯,避开休息日来办事的。”
  大理寺卿吕秉辰申请发言:“大理寺办案,各府衙衙役抓差,如何能休假?”难道抓贼抓到一半……哦,休息日,大家按个“暂停”,然后回家歇一天,明儿继续抓吗?
  沐慈答:“规矩定了要遵守,但人是活的,还有一种制度叫‘轮休’,有不能闭衙休假的官署以及下属部门,全部轮休,也就是“人休衙不闭”,逢五逢十,由副官主持办公,少卿延后一日补休,值班人员都补休一日。”
  这倒可行,看来楚王有备而来。
  “若公务太多,无法在申正落衙,该当如何?”苏砚再问。
  “一,可以简化办公程序,提高效率;二,可以将事务给副手分理。”沐慈道。
  苏砚不再问。
  他虽和楚王没打过几次交道,但知楚王做一件事,必然先有万全准备,且不达目的不罢休。最主要,根据他对楚王的了解,这少年所有行事作为,俱于国于民有利,倒不着急全盘否决。
  他于是把反对的精力转向,思考改时间、休假的利弊,以及可行性。
  毕竟有一点楚王是对的,不仅是皇帝长寿的少,身居高位的大臣长寿的也很少,太过劳累,张弛无度的确是短寿的主因。
  王又伦很关心另一个实用的问题,举笏板问:“如何提高办公效率?”他想知道楚王有没有好主意。
  “这个内容多了,我可以提一些建议,具体还得大家摸索,散朝后我们找机会继续谈。”沐慈回答。
  楚王的“建议”都是极好的,王又伦对这个王爷外甥一肚子的好料十分欣赏信服,就觉得满意了。
  他主持政事堂,是全国公务最多的地方,还繁琐,却半点差池不能出,毕竟牵一发动全身,要影响到全国人民的,每天他累得半死,真的是加班加点忙到半夜,还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时常有短寿十年的感觉。
  如果能提高效率,缩短办公时间,倒是好事。
  有个大臣接棒问:“请问殿下,若官署衙门休假,导致人员懈怠,或因办公时间不够而积累公务,日积月累,岂不……”
  沐慈神色变冷,语调微凉:“我让大家休假,不过是张弛有度,休息好了能走更远的路,更有效率的办公,不是鼓励懒惰。若有懈怠,或无法提高效率导致公务堆积,要这样的官员何用?年绩考评通通差评,或降或贬……谁不愿意干,自然有能干的人来做!谁顶不起来,也自然有顶的起头上那顶官帽的人接替。”
  毫不客气把提问的大臣噎得满脸通红。
  这话太重,却也是实情,如果一放假就偷懒,还做什么官?如果每天忙啊忙啊,事情居然办不完,的确也太无能了一点。而且大幸立朝百年,每三年就一次科举试,文武进士若干,又有高官恩萌的子弟等着做官,冗官和候选官的数量日趋增多,获得一个职位和升职的竞争都十分激烈,的确不怕没人。
  这就是昌和盛世的好处,人才储备足够,沐慈才有底气进行变革。
  沐慈是领袖型人才,也不是一味重压,开始打感情牌:“我这也是考虑到大家的身体,每天处理政务到很晚,又要很早起来,勤勉是勤勉了,天天如此,哪里吃得消?年轻时还有能力扛,到年纪大了……再说,我也不希望三哥像先皇父一样,父皇还没有多老呢。”
  而且沐惗正年轻,子嗣还不多,晚上有那么多后妃在等,更吃不消。当然,这个沐慈还不至于在朝堂上说。
  沐惗被自家小九弟一口一个“三哥”说的心情飞扬,沉默严肃的“君恩难测”的表情都快挂不住了。
  众臣不好接话,真不好接啊,再反对就是不知好歹了,也是要逼皇帝操劳早死的罪过啦。
  虽然他们喜欢撅圣旨,但还敢担“逼死皇帝”的罪过,如果被外头的读书人知道了,还不定怎么骂他们无君无父嘞。
  沐慈语气也缓和了些,指着在场年纪最大的:“各位大臣为国操劳,十分辛苦,你们看看太师……”
  被躺枪的卢太师:“……”我装死也不行么楚王?再看我,我就死给你们看嘤嘤嘤……
  大家没接收到他的心理活动,都看向卢太师。
  沐慈说:“太师这么大的年纪,头发胡子全白了,还要每天早起,天不亮从二环赶到皇宫,除非病得爬不起来,没有一天能休息。真是不人道,难怪卢太师老得这么快。”
  卢太师:“……”
  我是年纪有这么大啊嘤嘤嘤……
  我明天,哦,不,我今天就把怀里的告老奏章呈上去,我不玩了还不行么?嘤嘤嘤……
  沐慈最后又指內宦:“再念!”
  大臣:“……”还念,让我们死了吧,我要上班,我不要休假啊。
  李海哆哆嗦嗦回复:“殿下,念……念完了。”
  沐慈:“真的?就这么点?”他疑惑地喃喃自语,“我记得我写了好几张啊。”
  沐慈认真看一眼绢布,果然少了,估摸是他家侍读官怕激怒臣工,故意少拿了一些给他。
  不过改革也是要一步一步来的,沐慈估摸火候够了,也并不太过分引起反弹,才说:“算了,今天就暂时到这里,以后继续。”
  以后还……继续?
  沐慈扫视一圈众人,面无表情说冷笑话:“当然,如果你们今天想继续听的话,我可以叫人去我的寝宫拿我写的条陈来与大家同乐。”
  大臣们第一次如此一致,摇头。
  “那算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我会将详细的工作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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