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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慈光-第2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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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挡簧保 
  羽林卫赶忙追着这群人去了。
  沐慈这才问被一个卫士拎在手里,双腿绵软裆部黄湿的李海:“秦山在哪里?怎么样了?”
  李海被沐慈的威势一压,连晕过去都不敢,哆嗦说:“御……御膳房……”别的不敢再说,可见情况不妙。
  牟渔吩咐:“玄字五队出列,带上军医,去御膳司寻找秦山确认生死。控制现场,不要让任何人离开,不允许他们之间说话,不要动任何东西。敢嫁祸、毁灭证据,敢阻挡者杀无赦!”
  五十个“锦衣卫”沉默出列,奔向御膳司。御林军根本兴不起动手的念头,纷纷让开。
  沐惗看李海这模样,就知道他也涉案,盯着李海的目光简直难以形容:“为什么?”
  这个奴才从小陪伴自己长大,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也不离不弃……他虽是阉宦,可沐惗对他像亲人一样。
  为什么?
  “陛下……”李海涕泪横流,“小人只是心疼陛下,噩梦缠……”可在沐慈轻描淡写看他一眼后,如被掐了脖子的公鸡,什么都不敢说了。
  沐惗噩梦最多的主题就是九弟怎么不要他了,怎么弄死他,这些噩梦他没对谁说过,可李海却是能猜出的。沐惗看着沐慈,只有沧桑苦笑:“怪我!”
  如果他不是爱自己九弟,想接近他,又在内心深处惧怕他,也不会生出这许多是非来。
  沐慈闻言,也不劝慰,只似长辈那样摸一摸沐惗的头:“知道就好,知错就改,还是好孩子!”
  那一本正经的神色配上长了点肉有些婴儿肥的漂亮小脸,让沐惗哭笑不得,若不是众目睽睽,沐惗真想重振哥哥的威风,把这熊孩子抓过来压在腿上打屁股。
  一支黄色响箭在最靠近重华宫的西门凤仪门射出,沐慈立即对沐惗说:“三哥,派人去凤仪门迎锦衣卫入内,我不想造成不必要的冲突和伤亡。”
  沐惗见识了锦衣卫的战斗力,吩咐:“易青,你去凤仪门,不要起冲突。”
  “陛下!”这是引狼入室啊。
  “快去,你知道楚王不会伤害我。”沐惗说。
  一支黄色响箭又在东阳门射出!
  “等一下!”沐慈叫住易青,“再派人去迎常山王叔,应该是他带着天子营到东阳门了。”三色信号箭,沐慈除了自用,还当做赠品送了沐若松几份,常山王几份,没想到这么快用上了。
  常山王来得极好,易青立即命人去迎,留了个心眼,先让人去东阳门。
  沐慈也不在意他这点小心思,只看着天空上响箭划出的烟痕发呆。
  沐惗再不小心翼翼了,直接问:“常山王叔是你叫来的?”
  “不是,他应该是见到我的求救信号,怕内宫有变才过来的,他是你的天子二十四营的统领,有护卫禁宫之责。”
  沐惗才想起来,好像是这么回事,若内宫有变,天子营按规矩是要集结兵力进宫护驾的。就算内宫没消息传出,刚才那么一支求救响箭,想不注意都难。
  沐惗又问:“你那响箭……”
  “眼光不错,是好东西,红色是求救,黄色是援兵呼应,绿色是安全!”沐慈扭头对牟渔说,“现在没事了,点一枚绿色的,别弄得大家人心惶惶。”
  牟渔依言点燃,绿色响箭升空,爆出一朵绚丽的烟花,极为美丽。大幸还没看过烟花呢,那璀璨的一闪而逝的华美,看的沐惗惊为天人。
  “夜里更好看!”沐慈大方道,“我做了几支烟花,等你寿辰放给你看啊,这东西夜里放更好看。另外今天事了,我再送你几发金色响箭,只给你专用,以后有事就用这个召唤我们,保管随叫随到。”
  今天折腾了一天,伤心欲绝的沐惗,满血复活,真正开怀笑了。
  惹得牟渔偷偷看他好几眼……这皇帝做的,自己御林军整治不清楚,还指望别人来救。指望别人就算了,还这么高兴,也是奇葩一朵了。
  他根本没戳到这个弟控的笑点,人家这会儿只想到——自家九弟弄出好东西都记得我,还记得送我生辰寿礼,好开心。
  开心没多久,沐惗一低头,就见了一地鲜血,满目苍夷。与刚才绚丽的烟花形成鲜明对比。沐惗心头涌上无尽的疲惫,沮丧说:“九弟,这事我一定会追查到底,给你一个交代的。”
  沐慈每次回答都出乎意料:“我从不对任何人交代,也不需要谁给我一个交代。”
  沐惗:“……那你的意思?”他看着神色漠然的沐慈,犹豫一下,还是决定直接问,“九弟,你是想杀太妃吗?”
  沐惗没发现他连母妃都不愿叫了。
  “怎么这样问?我一无审判、裁决之权,二无胡乱杀人的权力。她要不要死,等这件事审过,看她是否参与,才能判定是否有罪。”
  沐惗松了口气,又立即皱眉:“审过?九弟,这……不合适吧?”一是太妃毕竟是他的“至亲”,二来家丑不可外扬,皇帝更要脸。
  “三哥,不是我相不相信你,这件事影响极其恶劣,不能闷锅里自己煮完了事。御林军私自调动企图加害亲王,甚至不顾皇帝安危,这攸关江山社稷,是国事而非家事。我认为应该把大宗正、大理寺卿、刑部主官都请来,让他们彻查今天的事。受害者需要一个公正,谋逆者及背后主谋也需要一个公正的审判,谁无罪,谁有罪,该怎么量刑……谁都不能逃脱。”
  沐惗:“……”他不得不承认,九弟想得总是比他深远。但他还是犹豫,“这事若闹得人尽皆知……”皇室威严还要不要了?
  “不会,把宫门关起来审,定为最高国家机密,不对公众说明。”沐慈又道,“我记得有人说我指使秦山欲用膳食加害你,这罪名我不能背。我要求审判,并要告造谣者诽谤,现在我怀疑造谣者是慈明殿的谢太妃,还有仁安殿的谢贤妃,以及永嘉公主,她们有动机。为防止嫌疑人逃离或证人被灭口,我要求立即控制这三处地方。”
  “九弟……”沐惗脸色大变。
  沐慈张开手:“为显公平,我作为指使秦山用膳食谋害皇帝的嫌疑人,你也可以监控我。”
  沐惗苦笑摇头:“九弟,我相信你。”
  “你相信有个什么用?”沐慈指着跪了一地的御林军,“你看看……有几个人相信我不会谋害你?”
  沐惗:“……”若御林军笃信楚王不会伤害皇帝,今天的乱子也不会这么大。
  “审判吧!‘法规在上,王在法下’,不是一句空话。同时,‘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我蒙受冤屈,有权要求一个公正的审判!”沐慈毫不退让道,“为了维护审判程序的公正,我还要求众王、宰执和一品大将军旁听这一次的审判,让他们做裁决人!”
  沐慈趁此正式引入陪审制度,保证法律程序的公正。
  沐惗知道九弟搞事从来不怕搞大,当然,这回若真是谢太妃,贤妃等人,也实在过分,九弟没直接杀死这几个女人,而是叫人来做见证,进行审判,给她们申辩的权力,已是仁慈。
  沐惗心里不是不怨恨的,想着让自己处置也是为难,轻了重了都不好。如果能保证机密,交由公审,弄清楚是非曲直也合适。他再看沐慈如此坚持,只能点头。
  ……
  沐若松被带到了远离宴会区的定王住的英华院,一路他拼死挣扎,挣扎到几个人都抓不住他,定王命令卸了他的胳膊,将他关在英华院的书房。
  定王跟进来,问:“冷静点没有?”吩咐人把守院门,刚伸手想亲自给他接上关节,却被沐若松躲开了。
  沐若松没再哀求,只是盯着定王,那仇视的眼神太肆恕
  定王示意风二给沐若松接上手臂,然后在嫡孙仇视的目光下,选了个稍远的位置坐下,道:“他在宫里,宫里是什么地方?八千御林军不是摆设。若他身边的牟渔也反叛了,你只身匹马过去,能改变什么?”他看看天色,“就算你能,有你赶过去的时间,尸……”定王意识到不能再刺激嫡长孙,生硬转折,“事情都发生了。”
  沐若松的瞳孔缩成针芒状,无边的恐怖从脚底泛上,几乎将他全身麻痹……
  沐慈在宫里,锦衣卫和嵠丘军都不能带在身边,还有个难辨忠奸的牟渔随侍在侧……而宫里,几乎所有人是他的敌人……包括皇帝。
  德光帝如果有机会,让沐慈死,他会不会动心?
  沐若松脑子里走马灯似的回顾他曾经做过的无数噩梦,眼睁睁看着沐慈倒在血泊中,而自己无能为力……他觉得自己会发疯,可脑子却感觉十分清醒,这种感觉真的让人痛到想死。
  定王一脸讥笑看着神色变幻的沐若松:“你跟他多久了?八个月!你和他睡几次了?少说十几次。自己的枕边人都没了解清楚,就知道发神经!”
  沐若松用血海深仇的眼光盯着定王。如果不是他,至少今天他可以陪着沐慈入宫,可以保护他,或者……陪着他一起死。
  死?这一瞬间,沐若松目中的仇恨,被弥漫的死气掩盖。
  定王气得啊,恨不能撬开嫡长孙的脑袋看看里头装了什么豆腐渣,最后他只能无奈道:“我虽然讨厌楚王,但我不得不承认我佩服他,今天不论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知道他会怎么运作,但今天至少有九成,最后的赢家必定是他。”
  沐若松着急追问:“你什么意思?”
  定王冷笑:“什么意思?自己去想……”定王忽然有些不服气,“就算是我横加干涉,可真正导致你们分开的原因并不是我。沐子韧,你跟他这么久,竟然到现在,你还以为……他是个需要人保护的弱者。”
  沐若松想起两人已经分手,心中猝然剧痛,无法呼吸……
  定王不想再和他废话,站起来走到门口,最后回头说:“沐子韧,说真的,虽然你是我的嫡长孙,但我还真看不起你,你的确配不上楚王!你若还是这个鬼样子,哼,连谢四娘都配不上。”
  “你不配!”
  
  第331章 谁是黄雀?(8)
  
  沐若松没有挣扎,安静地被关在了房间里。门掩上的那一刻,定王又回头看了沐若松一眼,却发现那双仇恨的眼睛已经凝止不动,和他们的主人一样变得安静,沉寂,表面蒙上了一层灰色的薄膜,隔绝了尘世。
  里面满含一种让人心生不祥的决绝。
  看来还是没想通!
  “叫两个人进去看着他,别让他……犯傻。”定王吩咐风二。
  贤世子和朝阳都一脸担忧,朝阳问:“阿松那么激动,陷在宫里的真是阿慈?”
  定王点头:“那红色响箭是紧急求救信号,巨鹿基地新做的。前几天阿松购置了一批武器,赠送了几个信号箭。”
  朝阳万分着急:“那阿慈现在怎么样了?”
  定王摇头,看向贤世子:“现在什么情况?”
  贤世子把打听到的事说了:“宫门紧闭,传不出消息,不得已动用了飞燕传书,有消息说宣仪卫叛乱,蛊惑御林军冲击重华宫,欲擒杀楚王!”
  朝阳惊呼,手指掐着贤世子。
  贤世子赶紧甩手:“乖乖,别怕,楚王有准备,他据守重华宫,没事。”
  定王看一眼门窗紧闭的书房,知道在外头谈话里面能听见,道:“楚王明知宫中有人对他有敌意,就留了一手。先帝将重华宫赐给他,他说服今上,用三百锦衣卫守护重华宫。锦衣卫都是御林军出身,旁人也看不出他们的实际身份。易青虽是大统领,可八千御林军至少一半他管不住,这三百人也不显眼。宫里有人蛊惑叛乱,楚王在重华宫是没事的,再不济撑到救援还是可以的。”
  定王不知道,沐慈在换防时,悄悄把锦衣卫都给换成了战力更高的嵠丘军。
  贤世子道:“救援很快,楚王府锦衣卫正往宫里赶。常山王见着求救信号,也带天子营欲从东阳门入宫,却受了阻拦。现在宫里情况如何,还没消息,但楚王应该不会有事。”
  贤世子对楚王可谓信心十足。
  定王叹口气,道:“点两千兵马,随我入宫走一趟。”不管是救驾还是去给某人收拾残局,他都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贤世子立即去点兵。
  定王对朝阳道:“我知道你担心楚王,但他……你知道他那个人手段有多厉害,陷进宫里这种错误,他不会犯,所以不用太担心。”
  朝阳想想,的确如此,多少放了点心。
  定王自嘲苦笑一声:“倒是咱们家阿松,这段时间在东郊大营练兵,我还以为他走出来了,谁知……他其实根本没想通。”
  朝阳是女子,更感性一点,对父亲颇有怨言。可现在已经如此,叹气道:“感情的事,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你进去劝劝他。”定王也叹气。
  朝阳点头。
  沐若松坐在书房内,如石胎木雕,感觉时间过去很久,又像根本没有时间流逝,他听见祖父的话,心中生出希望,可又觉得像梦境。他有点分不清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幻。
  因门窗紧闭,书房内光线昏暗,朝阳进来时,开门的那一点光亮让沐若松的双眼瞳孔像见到强光一般猛然收缩。
  沐若松猛然站起,哑着嗓子问:“姑姑,他会没事吗?”
  “没事,他在重华宫,守卫都是他的人。锦衣卫赶过去了,常山王和父王都带兵过去了,会没事的。你对他要多一点信心。”朝阳越说越觉得,那么个妖孽,只有他将人玩弄于鼓掌的,谁能让他受委屈啊?也就他家大侄子才会以为人家是娇弱的小白花,需要呵护。
  所以说,第一印象害死人。
  沐若松才像活过来,眼中有光芒跃动,他露出一个似笑似哭的表情:“是啊,他那么厉害……”
  朝阳看着沐若松,轻叹:“你刚才在宴席上……吓到阿娡了,我看她脸色很差。”
  沐若松却没有丝毫触动,他还没有接受生命中多出来的这个女子,感觉像另一个梦境。
  朝阳看他这样,知道提谢娡无用,便道:“你没带一兵一卒,单凭你自己没办法去救他。父王也是为你好,以后遇事不要这么冲动,知道吗?”
  “知道了!”沐若松应。
  恰此时,又是一声鸣镝声,沐若松飞快冲到窗口强行打碎窗户,看见大概是皇宫西门凤仪门,有一支黄色支援信号箭升空。他大声道:“是锦衣卫到了,可他们能不能入宫?”
  不知道。
  朝阳和沐若松只能紧张等待,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个定风卫回来报信,对站在外头的贤世子道:“锦衣卫已经由凤仪门入宫。”
  沐若松激动至极,恨不能自己长了翅膀飞过去助阵,双手握拳不停在书房里走来走去……心中暗暗祈祷:一定要及时赶到!
  朝阳也觉得欣慰,回了开悟园一趟的王梓光冲进来:“娘,大表哥,我把千里镜带来了!”
  几人大喜,贤世子也不关沐若松了,几人赶紧飞奔去王府北部最高的一处观景台,轮流用千里镜查看皇宫情况。虽然距离太远,因为树木和建筑物的遮挡不可能看的真切,可对几人来说都是一个安慰。
  天京城,特别是皇城的人已经习惯了三天两头发生大事,不敢在这个时候胡乱串联和打听,熟门熟路把大门一关,各自在家最安全。所以虽然还是下午,街道上已经没有了行人。
  好几支马队,擎着明黄旗帜在皇城飞奔向各处,就比较显眼了……贤世子从千里镜中看清这是宫中宣旨天使的标志,有一队是往定王府方向的。
  贤世子想起父王正带兵往皇宫赶去,又从北部观景台下来,一路飞奔,要赶到南面的定王府大门接旨。
  贤世子汗流浃背,气喘吁吁,感觉一个月的运动量加起来还没今天多,这算什么生辰啊?晚上得让夫人给好好补一补。
  结果,好么,他跑了一路,却根本没见着宣旨天使。
  找门口定风卫一问。
  哎呀我亲爹呀,沐若松那小子从另一条路跑在他前面,以定王不在世子没空,他是世孙的名义,接了旨,被天使带进宫去了!
  宫里现在情况不明,沐若松的情绪那么不稳定,年轻热血易冲动,万一是个陷阱,万一在宫里发生点什么事……或者万一楚王有点什么不好……
  这是要疯啊!
  大哥,我对不起你啊,没看好你唯一的儿子。
  贤世子简直欲哭无泪,只能巴望自己父王能管得住他。
  ……
  沐若松跟随宣旨天使一起入宫,路上一直试图打听消息,可惜宣旨天使和随同御林军什么都不肯说——这是国家最高机密好么?
  沐若松打听不到,从各种蛛丝马迹推测,宫中局势安稳,叛乱应该已经平息,不然禁宫不会如此安静,宣旨天使也没有太多慌乱神色。
  然后他遇到了同样一头雾水,被宣入宫的丞相王又伦。
  这是楚王姨父,被如此有礼貌请进宫,代表楚王并未倒台。沐若松一颗心稍稍安定。
  他们都被引到紫宸殿时,已经有人到达,定王甲胄在身,卸了武器站在王座前,正和常山王攀谈。他见沐若松入殿,微微拧眉,在外不便发作,对沐若松招招手,让他站在了自己的王座背后。
  沐若松环顾大殿,没见德光帝和楚王,他忍不住弯腰想询问……定王似背后长眼,沉声轻喝:“不得放肆!”沐若松便抑制了自己的百爪挠心,直起腰,耐着性子等待。
  常山王却好脾气,对沐若松点点头,摆摆手做个“平安无事”的手势。沐若松才真正放松下来,只觉得全身疼痛,手脚虚软,伸手扶着王椅椅背,才不至于瘫坐下来。
  等了好一会儿,进入紫微殿的人越来越多。沐若松越放心……若楚王有失,阴谋者掩盖行迹还来不及,不会叫这么多人入宫的。
  而且,他发现护持紫微殿安全的不再是御林军,换成了银甲白衣的锦衣……嵠丘军。他看见肃容站着的石秩了,那沐慈就绝对无事。另一侧是常山王亲卫与天子营兵丁。
  虽都没有武器,但稳稳站着,那气势十分冰冷肃杀,不愧是两尊杀神带来的人。
  最后,掌管大宗正寺的清河王走出来,他没走大殿门口,而是直接从内殿御道走出,脸色严肃,没和任何人寒暄,微微点头,站在了王椅前,环顾大殿。
  领着天子营和边军的常山王;还有……姑且当做打酱油的忠王与淮南王。
  左右丞相赵咎和王又伦,三参政:雷岳、张怀勇和新提拔的柴仁桂。御史大夫苏砚,六部尚书:兵部杨业,户部卢定国,礼部公输庆,工部裴衍,吏部李敏之,刑部方善悟,还有大理寺卿吕秉辰。
  武官中有枢密使朱熙、副使卫终,兴国公孙幸峩,燕云大将军杨南岭,保平伯李启东,骠骑大将军白霖,来自御前六军的大将军尉迟阳。一品武将不止这些,其他人都在边境防区。
  清河王道:“人到齐了,关门!”
  大殿门被内侍推动,“砰”一声沉闷关闭,惹得众人心惊肉跳。清河王又做个稍安勿躁的手势,道:“陛下与楚王殿下,马上就过来。”
  大殿内才再次安静。
  这情景在其他人眼里,就是心惊了,立即有人联想:难道是楚王、连同常山王、清河王逼宫?然后假传圣旨,要逼着自己这群人表态?
  大将军见惯生死,最能接受成王败寇,倒没什么。文臣快给吓死了。不过王又伦是不信他王爷外甥会逼宫的,心里猜一定是有人找他外甥麻烦了,他外甥被迫反击呢。
  反击得好。
  王又伦准备挽袖子,给自家外甥讨个公道。
  大殿门关闭,巨大的牛油蜡烛被点燃,无声燃烧,照得临近黄昏的紫宸殿如同白昼。
  有内侍尖声宣:“陛下驾到……楚王殿下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众人压下各种心思,肃色恭迎。
  身穿龙袍,安然无恙的德光帝牵着楚王的手走了出来。楚王要下台阶坐王椅,德光帝不肯,命人把王椅搬到龙椅左边。这弟控一直牵着弟弟的手不放,死乞白赖要楚王在身旁陪坐。
  众人对这种情景,说实话一点也不吃惊,连同最重视礼仪规矩,最爱叨不叨不的御史大夫苏砚,也只当做没看见。
  一直是深宫透明人的梅皇后,穿着比较郑重的凤服,竟也坐到了皇帝右边的凤椅里。
  皇帝和楚王背后站着护国公牟渔。而本应该站在皇帝身后保护的御林军大统领易青,却脱下甲胄只穿中衣,走下了御阶,跪在了大殿当中。
  好吧,说实话,有楚王在,发生什么都不觉得奇怪了。
  沐若松痴痴望着,细细打量沐慈好几遍,才确认他没事,心脏正式落回胸膛,开始彭彭跳动。然后他咬牙,双手抓紧王椅固定身体,才没有当场奔向沐慈,将他拥在怀中。
  他一双眼忍不住一直盯着沐慈看,不过好在今天大家都不关注他,才没让人看出端倪。
  清河王是一点不吃惊的,头痛的事还在后头。
  楚王在龙椅旁的王椅上安然坐下,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从龙案上拖一盘摆着好看的点心,放鼻子底下闻了闻,然后捻了一块,咬了一小口,丢回盘子里放下,明显嫌弃,又去祸害另一盘。
  德光帝脾气极好,侧头道:“这个不好吃吧?”
  沐慈道:“又冷又硬,”然后放下盘子,对沐惗说,“我饿了,想吃鸡蛋饼,你这边御膳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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