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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琳妃传-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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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薇眉心微蹙:“妍贵嫔素日里虽然仗着年轻美貌有些嚣张跋扈,但也不至于将与娘娘联手的事情轻易泄露出去,更何况做了母亲的人,为着孩子的将来着想,总不会太过愚笨。”凌薇顿了顿,继而缓缓道,“怕是琳妃自己察觉了。”
皇后微微一怔,到底是沉沉叹气,捧过百合香片闷闷啜饮一口:“难为她如此缜密的心思,且不说这一次,前番数回,贺婉仪、钱小仪与睦嫔费了多大的气力,都没能扳倒她,的确是劲敌,要怪也在只能怪本宫出手还不够狠罢了。”
凌薇接口道:“如今琳妃已是三妃之首,又同舒贵妃与和妃同气连枝,相当于手握三名太子人选,实在是难以撼动,娘娘可有什么主意?”
皇后无奈摇头,只是静静看着香片出神,片刻才道:“眼下本宫也是一点法子都没有,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但愿能早日解除禁足,不然可就生生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
语毕,皇后以手支颐,慢慢忖度着道:“幸好本宫虽是困在凤仪宫,太后却嘱咐了一应用度如故,不得克扣分毫,又准许你时常宫外行走,领取月俸和时令物资,你便好好盯着含章宫罢。本宫错了这一回,来日必定要让朱成璧十倍百倍的奉还!”
苏贵嫔册封礼毕后,长杨宫一时间是风头大盛,迎来送往也是颇为热闹,朱成璧也遣了竹息送了一整套的缠丝玛瑙玉盘的首饰,只不过苏贵嫔一概告了身子乏应付过去,诸妃也只道苏贵嫔在长杨宫养病养了两年之久,不喜与人多作来往,也只好作罢,于是,一应凑热闹的、攀附关系的、送往谄媚的,都是歇了下去。
连着几日,苏贵嫔只是歇在长杨宫,只派了掌事宫女涴汐向朱成璧告了假,晨昏定省少了这位风口浪尖的苏贵嫔,朱成璧倒也不在意,只嘱咐了苏氏好生休息着,又派了竹息与梁太医前去探视了两回,更送了不少补品过去,最后连着弈澹也去了几次,倒让众人对这位新晋的贵嫔愈发生出了不少探询的意味。
然而,就在苏贵嫔被推向风口浪尖之时,慎嫔叶氏因为侍奉太后勤谨,被晋了一级为从四品德仪,从四品乃是婉仪、芳仪、芬仪、德仪、顺仪五仪并列,其中以婉仪为首,历来能晋为婉仪者,后头的荣耀与恩宠也总是少不了的。然而,贺婉仪自裁后,婉仪之位便一直空缺着,弈澹倒也没有再立一位的意思。
其实,如果是因为侍奉太后而晋级,即便晋为正四品的容华也并不过分,何况两年前进宫的睦嫔姜氏早就在慎行司自裁了,媃嫔罗氏也被褫夺封号、废入了冷宫,叶氏一向性情温和,也算有些宠爱,此番晋级却仅仅给了德仪的位分,也让后宫诸人生出了不少揣测。
几日后,却正是逢着一个天远云淡、轻风依依的好天气,苏贵嫔早早地来德阳殿请安,殿中只有杜容华与恩嫔在,见苏贵嫔进来,忙起身微微屈膝道:“贵嫔娘娘万安!”
苏贵嫔淡淡一笑:“两位妹妹不必多礼。”语调微微一顿,眸光在恩嫔身上轻轻一转,已然含了几许暖意,“上一回见妹妹时,妹妹还是从七品的选侍,如今已是正五品的恩嫔了。”
恩嫔又福了一福,笑道:“娘娘好记性。”悄悄打量苏贵嫔一眼,只见她身量纤纤、眉眼淡淡,衣着服饰并不出挑,远远一瞧倒并不像是一位主位娘娘,远远不如昔日的密贵嫔与妍贵嫔那般华贵艳丽了,只不过鬓边的玲珑点翠草头虫鎏银纹金步摇衬出了她正三品贵嫔的身份。
苏贵嫔的语调清远灵越,如淙淙的清泉:“宫中的孩子往往难以将养,妹妹做得很对,将来也会是享福气之人。”
恩嫔微微有些不自在,只是陪着笑道:“嫔妾并非深谋远虑之人,只是父母之为子、必为之计深远罢了。”
苏贵嫔眸光微转,轻轻从殿中的梨花镶贝珠贵妃椅上一荡:“慈母之心是好的,但蒙蔽了双眼就不妙了。”
杜容华臻首笑道:“苏姐姐说的不错,且看那昔日的妍贵嫔吧,那样的得意招摇,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生了个孩子似的,到最后还不是落了母子俱亡的下场。”
“杜姐姐可别再提妍贵嫔了。”叶德仪翩翩走了进来,以手抚胸,似乎颇有些惊恐,“我听人说起,妍贵嫔挟持了四殿下,可是被梁王一箭贯穿咽喉呢,想想都害怕。”
杜容华冷冷看她一眼:“怎么德仪很害怕么?妍贵嫔怎么死的都跟咱们无关,就算她想寻仇也寻不到咱们头上来,再说德仪有太后照拂更是不用担心才是。”语毕,也不去看叶德仪微微尴尬得面色,只是亲热地拉了苏贵嫔道,“姐姐身子刚好,怎的站在这里说话,咱们还是坐下再说好了。”
禧贵人从叶德仪背后转出,皱了眉头打量杜容华几眼,轻轻对叶德仪道:“杜容华仿佛有些不高兴的样子呢。”
叶德仪垂下双眸,抚一抚鬓边的犀玉簪子,瞥了一眼禧贵人,却只是淡淡道:“杜容华毕竟是宫里头的老人了。”禧贵人还在发愣,叶德仪已经盈盈坐下品茶,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恩嫔觑了叶德仪一眼,不动声色地在她身边坐下,转首对禧贵人笑道:“你也坐下吧,今日的白菊茶看着很不错呢。”
待到宜妃、和妃先后到来,朱成璧也梳妆完毕到了正殿,一众妃嫔忙起身屈膝,整齐请安道:“琳妃娘娘万福永安。”
今日,朱成璧着一袭茜素红蹙金琵琶百褶凤尾长裙,发鬓的紫雀纹鎏金穿玉步摇垂下的硕硕明珠累累而动,衬得她雍容华贵、典雅端庄,她扶了竹息的手落座,轻轻挥了手叫众妃起来,也不说话,只是悠悠一品白菊茶,方才含了笑意,望着和妃道:“这几日汾儿可好么?”
和妃忙笑道:“好是好,就是比起往日吵得越发厉害了。”
宜妃用帕子掩一掩鼻翼上的粉,笑盈盈道:“许是夏天来了,九殿下才活泼了好些吧,我记得冬日里他可是乖乖缩在襁褓里,只把那双大眼睛滴溜滴溜转个不停呢!”
禧贵人闻言不由凑趣道:“九殿下很活泼呢,长大了必定也是这样的,话说回来,嫔妾最喜欢九殿下这样的活泼性子了,四殿下素日里诗书骑射太过用功了,反倒有些沉默呢!”
第四十一章 桐黎照夜夜如水(2)
桐黎照夜夜如水(2)
恩嫔心头一跳,忙一拍禧贵人的手,转首笑着对朱成璧道:“四殿下长大了,又是皇上最为器重的皇子,自然是担了重担子在身上,素日里才会在诗书骑射上多多用心,这既是四殿下自己用功上进,也是为六殿下做榜样。汾儿还小,什么都不懂,将来必定要以四殿下为榜样、好好学着才是。”
和妃也接口道:“到时候本宫一定让汾儿好好跟着四殿下学习,恩妹妹你大可放心罢,我若是把汾儿带的不好,可不得给你负荆请罪了。”
于是诸妃便一同笑着又滴滴沥沥说了好几句,恩嫔趁无人注意便回头对禧贵人轻轻道:“什么是太过用功?什么是倒有些沉默?你话虽直爽,也得分了内容轻重。”
禧贵人见恩嫔端了面容是十足的严肃,不由一缩脖子,瑟缩着道:“琳妃娘娘不会怪罪我吧。”
恩嫔哭笑不得:“杜容华虽然也是性子直爽,但好歹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下次再胡乱言语,我可救不了你去。”
杜容华懒懒捧着青花缠枝的茶盏,咳了一声道:“嫔妾虽然素日里不喜欢宴席歌舞什么的莺莺燕燕跳得热闹,但也不是长日里只把自己关在和煦堂闷得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不过嫔妾有一个疑问,以往皇后没被禁足,大家去昭阳殿请安时舒贵妃可都是在的,怎的如今琳妃娘娘摄六宫之事,舒贵妃却不来德阳殿呢?”
和妃觑了她一眼,笑着说道:“舒贵妃娘娘可是正一品的四妃之首,她若来了德阳殿,怎能坐于琳妃娘娘下首,不过琳妃娘娘毕竟是三妃之首、摄六宫之事,位份尊贵,也不应该坐于舒贵妃下首,那么杜容华觉得这位次该如何安排呢?”
朱成璧轻轻一笑,只捧过白菊茶不言,眼波轻轻一扬,已将殿中诸人的神色收入眼底。
杜容华忙道:“嫔妾自然是不懂这个的,只不过嫔妾以为,即便舒贵妃为四妃之首,但毕竟没有摄六宫之权,即便来了德阳殿,也没有道理让琳妃娘娘坐在她的下首跟大家交代宫中的事宜,想必到时候舒贵妃坐在最尊之位上也是别扭得紧。”
语毕,杜容华嫣然一笑,拨弄着水葱般的指甲,缓缓道:“舒贵妃娘娘最会体察圣心,想必也是思虑周全、心思缜密,所以才不会来德阳殿的吧。”
杜容华一席话绵里藏针,明讥暗讽,早有那沉不住面色的妃嫔暗自冷笑起来,只小心翼翼地觑着琳妃的神色。
宜妃唇角一勾,冷冷一笑,附和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舒贵妃一向不计较位分,倒也有这般为难的时候,原来心思玲珑,也不是光是用来形容江南女子……”
说到地域差异,便是暗讽舒贵妃出自摆夷,杜容华闻言掩袖一笑,分外得意。
朱成璧浅浅一笑,漏金镶玉的护甲轻轻一扬,似乎是要把裙裾上的尘埃拂下去:“容华妹妹此言差矣,舒贵妃不来德阳殿只不过是得了皇上的嘱咐而已,贵妃日日侍奉皇上本就十分辛苦,是而不必起了早过来。”朱成璧微微一顿,见有些沉不住气的妃嫔已然露出几分嫉恨的神色,便转了话题道,“好了,不必再说舒贵妃了,先要恭贺苏贵嫔行过册封之礼才是。”
苏贵嫔自打落了座便一直有些静默,此刻忙起身屈膝道:“多谢琳妃娘娘。”
朱成璧柔声关怀道:“前几日身子不适,如今可是大好了。”
苏贵嫔笑不露齿,神色端庄如常:“已经好了,谢娘娘关怀。”
朱成璧微微颔首:“苏贵嫔前两年身子一直不太好,皇上也嘱咐了她好生在长杨宫里将养,如今虽然好了许多,但你们也不能经常去叨扰她,苏贵嫔向来是喜欢清静的。”
朱成璧这一席话,便是把苏贵嫔失宠、卧病两年又遽然复起引发的流言蜚语给平息了下去,诸妃诺诺着答应了,苏贵嫔心生感念,微微向琳妃展颜一笑。
待到诸妃散了,竹息又换了一盏热热的杏仁酪上来,微微泛起的热雾映得眼前这富丽的德阳殿有些虚渺起来,竹息轻轻道:“杜容华与叶德仪仿佛有些不睦呢。”
朱成璧缓缓一吹杏仁酪,笑道:“木棉的手艺确实又精进了许多。”语毕似是漫不经心,“这也难怪,杜氏进宫已有八年,如今只不过是正四品的容华而已,而叶氏进宫才两年就是从四品的德仪了。”
竹息掩口一笑:“不过是德仪罢了,娘娘太过抬举叶氏了。这几日,宫里头的议论可不少,既然是太后提出的要晋封,即便是封作容华或是婕妤也算不得什么,现下从四品五仪之首的婉仪还缺着,叶氏只封了德仪,倒还不如不封呢!”
朱成璧微微一笑,赞许地看着竹息道:“你的目光倒是越发精准了。”
竹息忙道:“奴婢跟着娘娘多少年了,若是不学着点没得丢了娘娘的脸面。”语毕,竹息想一想又道,“叶氏晋封,其实倒还有另一说。皇后虽是禁足,一应用度吃穿都分毫未损,太后又格外开恩,准了凌薇于宫外行走,前几日凌薇去领月俸,正好遇到了杜容华,杜容华的位份不高,也是昔日皇后刻意打压的缘故。如今皇后失势,以杜容华的性子,自然是要奚落一番才罢的,当时呢,叶德仪也在场……”竹息轻轻一笑,“结果到了晚上,太后就派人去训斥了杜容华一通呢!”
朱成璧咦了一声道:“叶德仪每日在太后身边侍奉勤谨也便罢了,怎的这种小事都拿去打扰太后?”
竹息蹙眉思索,片刻才道:“太后沉疴未愈,如今越发地不好了,自然是不愿意打听六宫琐事的,只有一样,杜容华是对皇后不敬,那便是另当别论了。”
朱成璧舀了一勺子杏仁酪细细品味,忖度着道:“杜容华虽是不敬,但她也不是不知分寸之人,如果太后连这些芝麻琐事都不放过的话,想必是容不下皇后被禁足太长的时间了。”
竹息接口道:“从叶氏晋封一事可以猜想,皇上怕也是对太后起了颇大的疑心了,但是眼下皇上还不会跟太后撕破脸面,但也不会轻易解除皇后的禁足,但是毕竟夜长梦多。”
朱成璧微微颔首:“我明白,有些事情,是要开始做得的了。”
关雎宫,鸳鸾殿,舒贵妃捧了一盏碧色盈盈的碧螺春,静静坐在窗前沉思,夜色微沉,清风拂面,窗外的桐树投落下婆娑参差的树影,只是,关雎宫的桐树再好,又怎能比得上太平行宫的桐树呢?曾经,自己与他执手信步于层层枝叶浓密的桐树下,看那一树的桐花微白泛出星星点点的淡红色或是浅紫色,织就一片绚烂的晚霞欲飞,连着那盛花期花朵的甜香弥漫,只觉得世间唯有两人并肩相伴。
落霞染就鸳鸯蕊、晚风熏人直欲醉。
正在出神,积云悄悄进来,微微沉默片刻,终究是开口道:“皇上去了长杨宫。”
舒贵妃纤长的睫毛一颤,似被劲风扑过的柔柳,柔弱无依:“是了,苏贵嫔身子初初好,是该多多陪着的。”
积云似有不忍:“娘娘,您前番怎的几次劝说皇上去看望苏贵嫔呢?”
舒贵妃星眸微沉,低低道:“劝也是要劝,放眼这紫奥城,多少人的眼睛都盯着关雎宫,何况前番密贵嫔说的话,我到现在都无法忘记。”
“密贵嫔当初是风魔了,娘娘不必放在心上。”积云轻轻端过那一盏发凉的碧螺春,唤过殿外侍立的宫女道,“换一盏热的过来。”
舒贵妃轻轻一哂:“我也真是傻,虽然日日盼着他来,他来了却总担心旁人说三道四的,又想着劝他走。”
积云微微叹气:“幸好如今有琳妃娘娘帮衬着娘娘,皇后被禁足,妍贵嫔没了,媃嫔也被废了,如今后宫的嫔妃中到底也并无对娘娘不尊之者。”
舒贵妃却只是摇头:“进宫这么多年,你也应该明白,紫奥城不是摆夷,那些表面恭敬者心里也未必尽然是恭敬罢了。至于琳妃么……”舒贵妃微微迟疑,顿了顿却只道,“有些风言风语,你不必放在心上。”
积云忙答了声是,又笑道:“话说回来,这几日四殿下常常带着六殿下一起玩呢。”
舒贵妃闻言,脸上露出几许温馨的笑意,捧了那一盏新换的碧螺春啜饮一口:“清儿与淩儿最是玩得开了,不似济儿,清儿见了他倒是常常躲着呢。”
积云忙道:“娘娘,三殿下还被幽禁着呢,皇上也说过,宫中不得提起三殿下呢!”
舒贵妃忙掩口,想了想又是叹气:“他也是可怜,因为玉厄夫人的缘故,被幽禁至今,听闻贺妃的身子不好,如今也是没得法子好好医治。”
积云柔声劝慰道:“娘娘无需考虑他人,所谓各人自有各人命,这也不是娘娘可以帮忙的。”
第四十二章 九华帐里魂梦惊(1)
九华帐里魂梦惊(1)
含章宫,德阳殿,朱成璧懒懒卧在贵妃榻上,手中把玩着牌九,竹息袖着手道:“娘娘让奴婢查木棉,奴婢已经查清楚了。”
朱成璧轻轻颔首:“没走漏什么风声吧?”
竹息道:“娘娘放心便是。”
语毕,竹息端容道:“娘娘猜得不错,木棉的确是倾慕朱祈祯朱大人的,这几日是日日蒸一笼紫薯糕给朱大人送去,奴婢想着,他们私下里应该也算有些交情,但是光凭紫薯糕,或许也不能证明什么,即便木棉这几日的刺绣图样倒是鸳鸯、合欢多了起来。”
见朱成璧微微蹙眉,竹息又道:“直到昨日,奴婢看见朱大人在太液池边为木棉吹埙,只是奴婢不甚知晓乐理,听不出是什么曲目。”
朱成璧一记又一记摩梭着牌九,淡淡道:“足够了。”
竹息微微沉眸,有些迟疑:“只是,若是朱大人无意的话……”
“若是无意,做什么在太液池边给木棉吹埙呢?”朱成璧轻轻一嗤,支起身子道“有意也好,无意也罢,一夫一妻固然是好,只是他如今平步青云,如果不纳一房妾室,终究也是要说不过去。更何况,他行事刚毅果敢,隐隐有奕渮的风范,倘若用得好便也罢了,用得不好终究是麻烦。”
竹息臻首细细思索,又道:“但他毕竟是娘娘的侄儿,想必是不会对娘娘不忠的吧?”
“宫廷如朝廷,朝廷亦如宫廷,姐妹至亲既然算不得什么,更遑论远房的亲属关系,别的不谈,当初贺婉仪被废入冷宫,慎阳侯可是一声也不吭的。”朱成璧注视着竹息微微避开的目光,轻轻道,“我知道你心里不忍,但眼下也是没法子的事情,你也知道,为什么找寻郑姑姑的事情只能由朱祈祯来做而不能交给奕渮来办,太后是奕渮的养母,他跟皇帝不一样,当初的璟贵嫔是自愿将奕渮交由淑妃抚育的,而昭慧是被算计,所以,郑姑姑之事,万万不可让奕渮知晓,而朱祈祯与奕渮来往甚密,要堵住他的嘴,只能在他身边安一枚最好的细作。”
竹息轻声道:“若是木棉对朱祈祯一往情深,不配合娘娘怎么办?”
朱成璧冷冷一笑:“不会,她的家人都在本宫的手里,她万万不敢拿自己的家人玩笑。本宫不能失去奕渮的相助,但要彻底扳倒皇后,必须让太后失去置喙的权力,要做到让皇上不再顾及太后的养育之恩,就必须揭穿昔年昭慧之事,环环相扣、丝丝相连,哪一环都不能错动、断裂。”
竹息沉默片刻,慢慢思索着道:“如今之事,的确是无他法可为,娘娘与梁王,昔年……”竹息略略一顿,终究是沉沉叹气,“又怎知夹了这么多事情进来呢。”
朱成璧有一瞬间的怔忪,却见木棉捧了一盏莲花纹亮银盅进来:“娘娘最近胃口不好,不妨进些红枣燕窝以作温补吧。”
朱成璧见那红枣燕窝热气腾腾,又见那莲花纹亮银盅上的如意佳偶的图样,不觉幽幽叹气,“如意佳偶……有的时候却真是难以如意。本宫从小就期盼着能有一良人,一心一意,白首不分离,但事到如今,也算是明白,所谓恩情绵久,很多时候只是尽人事,听天命。”
木棉手势一滞,忙道:“娘娘雍容风范……”
朱成璧淡淡一笑:“就比方我从前在朱府,父亲不重视,大娘暗地里也有多排挤打压,庶出的苦痛,心里自是明白,也想着将来能为人正妻,好吐气扬眉。”
木棉晓得触痛朱成璧的痛处,只能越发顺从:“但如今娘娘贵为三妃之首,摄六宫之事,也算是有得有失。”
“你说的也是。”朱成璧徐徐而道,“好比舒贵妃,是妾侍又如何,皇上钟爱如斯,即便皇后是嫡妻正室,如今又是什么下场?”
朱成璧转眸看向面前恭定温顺的木棉,笑道:“话说回来,木棉你也二十二了,那么,你是愿意嫁与一不相爱之人为妻呢,还是嫁与一相爱之人为妾?”
木棉没有防备,闻言便是一愣,脸色有些烧红,低低道:“娘娘好端端的怎的问起这个?”
朱成璧只道:“你且回答便是。”
木棉忙跪下道:“奴婢认为,妻妾之分并不重要,难得的是能跟尽心倾慕的人在一起。”木棉微微一顿,光洁的面庞上有一丝丝明亮的光辉隐隐浮现,“奴婢身份卑微,只能嫁与平民百姓,不敢希冀遇到好的姻缘,只希望能过得安稳踏实便足够了。”
朱成璧揣摩着木棉的神色,微微颔首:“好的姻缘是你自己争取的,本宫只告诉你绳锯木断、水滴石穿的道理,你若刻意隐瞒内心所求,只愿平安踏实的过日子便也罢了,只是他日想起当初的种种,不要后悔便是了。爱恨嗔痴这四个字向来不会形单影只,世上也不会存在饱满无暇的爱情,即便皇上那样钟爱舒贵妃还是要隔了许多女人进来。”
朱成璧似是唏嘘:“自古以来,帝王的爱情从来不会专属于某一个人,舒贵妃也会面临色衰爱弛的风险,如果当初她选择离开,或许也不会有种种的忧思烦恼,只是,若是离开自己心爱之人,恐怕也是心若缟素了。”
木棉有些发愣,只是出神地望着不远处的绿釉狻貌香炉,炉里焚了上品的暹罗沉水香,只见几缕雪色轻雾悠悠逸出,清凉沉静的芬芳悄无痕迹地在这寂静的殿中萦纡袅袅、飞香纷郁。
朱成璧轻轻道:“本宫入府八年,入宫十一年,从潜邸到这紫奥城,已经见过太多的事情,你自己好好想想罢。”
见木棉慢慢退出殿外,竹息端过莲花纹亮银盅,轻轻道:“红枣燕窝已经不那么烫了。”
朱成璧以手支颐:“先放着罢。”
竹息好生劝慰道:“娘娘,木棉的事情,只怕暂时也急不得,她虽是一向的俏皮性子,但遇到这种事情,总是得好好思量着,况且朱大人成婚不过半年,也不合适过早纳妾的。”
朱成璧有些心烦意乱,只是看着那几缕薄薄的月光从窗幔中轻盈透进,到底是染上几许疲惫的神色:“且先不谈罢了。”
水光潋滟晴光好,小荷初绽惹露来。和妃与恩嫔在太液池边闲闲散步,时不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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