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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琳妃传-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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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棉心中得意,却只是温婉一笑:“夫人勤谨持家,不比妾身只在饭食茶饮上用些功夫。”
朱祈祯淡淡一笑,向孙传宗道:“将来你娶一位夫人,必然也要善于烹茶,也好与木棉一同斗茶呢!”
孙传宗嗤的一笑:“两个人斗么,我倒想娶上三四房,咱一块来斗个热闹!”
朱祈祯掌不住笑道:“三四房!你仔细别误了骁骑营的差事!”
木棉浅浅一笑:“塌泉云雾是上品的好茶,这烹茶的技艺呢,自然也更为复杂。得分了炙茶、碾罗、烘盏、候汤、击拂、烹试六个步骤,关键在于候汤和击拂,陆羽的茶经》说:‘花有粗茶、散茶、末茶、饼茶者,乃斫、乃熬、乃炀、乃舂,贮于瓶缶之中,以汤沃焉,谓之阉茶。’而在阉茶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则是点茶,先将饼茶烤炙,再敲碎碾成细末,用茶罗将茶末筛细,所谓“罗细则茶浮,罗粗则末浮”便是如此了。”
木棉说着,将筛过的茶末放入青竹缠枝的茶盏中,注入少量开水,搅拌均匀后再注入开水,用茶筅反复击打,汤花渐生,清香四溢。
孙传宗不觉赞道:“我虽然不甚知晓烹茶技艺,但也知道这汤花达到茶盏边壁不留水痕者为最佳,看来木棉不负虚名,是一等一的斗茶高手。”
孙传宗目视朱祈祯颇为自得的目光,笑吟吟道:“看来我要广发告示,募集天下豆蔻年华又善于烹茶的女子选为妻妾,方能在斗茶中有一丝胜算呢!”
木棉笑着啐道:“赶紧着先娶一房再说,整日里的说嘴,可见是个嘴上没把门的!”
正说笑着,又是“轰”的一声惊雷,木棉一个不稳,手中的茶筅竟然落在了地上,木棉懊恼道:“可惜,可惜,这茶筅还是太后娘娘赏下的,是拿了凤尾竹做的,不能沾染尘埃呢!”
朱祈祯咳了一声道:“一会儿拿帕子擦一擦就没事了,你又何必自责呢!”
木棉颇为心疼,只握着茶筅不住的叹气,回眸间,一道电光劈过,远处的紫奥城,宫阙重峦叠嶂,于夜色中分外肃然。
戌时已过,暴雨终是渐渐停了,颐宁宫,朱成璧伏在奕渮膝头,一匹青丝柔顺地披散开。
奕渮握着犀角梳子笑道:“我说今天怎么硬是不让我走,原来要我给你梳头么。”奕渮略略一沾那玫瑰花汁子水,慢慢地梳着,青丝上便星星点点染了莹润的光泽,似天幕璀璨的星子,有玫瑰花淡雅的香气逸散开去,由着地龙一烘,更似那满园娇艳的玫瑰开在身边。
朱成璧伸了手沾了一点玫瑰花汁子,水葱似的指甲上那鲜活饱满的豆蔻花越发灵活,仿佛掐了三四束捧着。朱成璧嗤笑道:“你好像还没正经给我梳过呢!不准躲懒!”
奕渮一刮朱成璧的鼻子:“好!”
朱成璧想一想又道:“你给徐徽音梳过吗?”
奕渮一怔,脸上浮现出似笑非笑的神色,耳语道:“你吃醋了?”
“没有!”朱成璧冷哼一声,将指甲上剩余的一点玫瑰花汁子弹入一侧的法华彩仙鹤香炉,“她是你的正妃,你给她梳算不得什么,我又吃什么醋!”
奕渮失笑,低低道:“没有!你可放心了吧?”
朱成璧掩饰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似是分外得意,又举起瑞兽葡萄镜细细查看:“这样娴熟的功夫,还说没有给徐徽音梳过?”朱成璧佯装恼怒,“原来你一直都在诓我!”
奕渮掌不住笑道:“可见是胡搅蛮缠了,我给长宁梳过也不行么?都是做太后的人了,哪有这般跟晚辈计较的?”
朱成璧一怔:“长宁,也有十一岁了吧?”
奕渮点一点头:“是啊,玄也都有八岁了。”
朱成璧以手支颐,思索着道:“孩子们都大了,话说真宁已经十七岁了,是该出阁了。”
有轻薄的笑意从奕渮的眼中逸出,仿佛三月里太液池的春水融融,他作势便要去解朱成璧的牡丹抹胸:“总是为儿女操心,什么时候也为自己想一想呢?”
朱成璧嗤的一笑,脸上却早已是流霞染醉的神情,低低道:“真是没个正经。”
“正经不正经的,有什么要紧?再说了,本王最不正经的样子,你又不是没见过……”
突然“哐啷”一声,朱成璧与奕渮具是一惊。
“什么声音?寝殿内怎会有人?”朱成璧唬得头皮发麻,也顾不得衣衫不整,匆匆向内殿奔去,却见朱漆雕凤纹长窗赫然开着,窗外似有人影一闪而过。
追至身后的奕渮气得须发皆张:“竟敢闯进颐宁宫,活得不耐烦了!”他刷的抽出一旁的银霜宝剑,一下子便跃出了窗外。
朱成璧慌忙披上一件百鸟朝凤的大氅,急急唤道:“竹息!竹语!伺候哀家更衣!快!快!”
颐宁宫外,玄凌一袭褐色长衣,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好容易到了牡丹亭附近,正在迟疑,忽然被一把拽入了繁茂的月季丛中,正是夏。
夏轻轻嘘了一声,方低低道:“皇上,你留在这里,万万不要出去!”
一语未必,夏腾地窜了出去,身手矫捷,向远方狂奔而去。
“站住!”
“站住!”
奕渮率领一队侍卫,匆匆追了上去,那是奕渮的亲兵“金羽卫”,共计十二人,是从骁骑营、神机营、五军营挑选的高手,皆在肩部刺了一枚金色的凤羽,每每奕渮进宫,总是在一侧护卫着,忠心耿耿,连玄凌都指挥不动。
玄凌匍匐在月季丛里,竭力屏住呼吸,心中的恼恨与震惊却是百般交错,方才,在颐宁宫,奕渮竟抱着自己的母亲,把手伸进母亲的衣衫中。
玄凌死死咬住下唇,一缕缕浅浅的咸味染入唇舌,逼入咽喉,心头仿佛有钝刀一次又一次地划过,那样撕裂般的疼痛,连着筋脉都面目全非,不知何时才能停息。
“嗖”的一声,一枝金羽箭裹挟着风声呼啸而来,夏一个鹞子翻身躲过,而另外三枝转瞬间已到了身后,一支直奔脚踝,另外两只则直奔膝盖。夏以手撑地,呼地腾空跃起,手掌翻飞间带起的地上的积水,被那三枝箭贯穿而入。孰料,电光火石间,第五枝金羽箭竟似破空的迅疾电光射来,夏再也无法躲避,被那箭贯入左膝。
那金羽箭的箭头是八爪倒抓的,紧紧扣在肉里,夏疼得一僵,动作慢了半拍,猛地被一股力道扯了回去,原来,那箭竟被一股黑线牵着,夜幕之中难以发觉,夏来不及懊悔,已生生摔落在地上,疼的钻心,随即数把锋利的剑已对准自己的咽喉。
“把他拖起来!拿灯来!”奕渮冷冷一笑,“本王要看看,是谁有这样大的胆子!”
烛火一照,是夏寒若冰霜的面容。
“夏!”奕渮有一瞬间的惊疑,瞬间已明白过来,“方才是你!”
“是我又如何?”
“是皇上吩咐你的么?”
“不是!”夏镇静着道,“微臣只是经过颐宁宫而已。”
“那你为何要跑?”
“微臣听得动静,只是想过去一看究竟,毕竟微臣是一等侍卫,行走紫奥城,自然应该事事上心,岂知微臣甫一露面,摄政王就带着金羽卫追杀微臣。”
奕渮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你以为本王是如何坐上摄政王的位子的?凭你一言两语,就想蒙了本王的眼睛?不管用!”奕渮握着银霜宝剑,缓缓扣上夏的脖颈,目视他惊慌的双眸,“本王不喜欢玩花样的人,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实话!”
夏紧紧握住双拳,怒视奕渮道:“微臣是一等侍卫,是皇上的亲兵!摄政王即便再不喜欢,又有何权力私自处置微臣!”
“皇上未亲政,本王摄政,本王无权,何人有权?”
“朕有权!”
奕渮一愣,却是玄凌踱着步子、扶着李长的手臂步步逼来:“深夜难眠,朕出来走走,怎的摄政王也是睡不着么?不过话说回来,这么晚了,摄政王不是应该在王府才对吗?为何在紫奥城?”
奕渮倨傲地一笑,也不行礼:“本王的行程安排,不用跟皇上禀报才是。”
“朕也不想知道你的行程,只是夏是朕的人,摄政王引刃加身便是犯上!”玄凌迫视着奕渮不以为意的目光,刻意加重了语气,“朕是天子!摄政王目无皇权,是何居心!”
奕渮平静相对,毫不相让:“夏深夜惊扰了太后!本王秉公办事,皇上无需过问!更何况……”奕渮意味深长地看着玄凌道,“你的皇位是谁给你的?本王不求你感恩戴德,只希望你公私分明,别让太后失望!”
“你!”
奕渮不再理会玄凌,只注视着夏,眸光中寒意凝聚,如深冬太液池边的彻骨寒风:“皇上,本王并未犯上,犯上不恭的是夏!犯上者,该当何罪,本王自有处置,也请皇上好好学一学……”一语未必,银霜宝剑带着风声刺入,刀光一闪,鲜血四溅,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那剑直贯入他的胸腔,剑柄抵在地上,鲜血顺着剑柄流下,汇成触目惊心的血泊,映着月光,有摄人心魄的冰寒。
奕渮不顾玄凌震怒的目光,只一把抬起夏的下巴,注视着他逐渐消弭了惊惧神色的眼眸:“学会分辨清楚,谁才是真正的主子!”
注:茶筅,音xian,是古时烹茶时的一种调茶工具,茶筅是由一精细切割而成的竹块制作而成。茶筅现代成为日本茶道中必备,用以调搅粉末茶。泡茶师先用一日本细长茶则,将粉末茶盛入茶碗,再以柄杓加入热水。之后,以茶筅搅击粉末茶和水使生成泡沫。
第二十一章 风月潇潇已成殇(1)
第二十一章
风月潇潇已成殇(1)
寿安宫,温禧太嫔猛地从梦中惊醒,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凝脂?凝脂!”
半晌,却是没有反应,殿中诡谲地沉静着,死寂如深海悬冰。
温禧太嫔皱一皱眉,掀开宝相花纹饰的帐幔,款款而出,转眸间,却见似有一个朦胧的人影在门外立着,不觉迟疑着走去,已是卯时了,殿外还是乌黑一片,这又是谁?
朱漆大门“吱呀”一声推开,却是一张惨白惨白的脸,双目圆睁,满满的不可置信,刹那间,那人已是僵直地倒了下来,毫无生机的脸带着冰寒的气息扑向惊惧的温禧太嫔。
温禧太嫔吓得魂飞魄散,只觉得喉咙似乎被紧紧地扼住,双目一翻,已经晕了过去。
“母后,凝脂的事情,还望母后明白示下!”朱宜修为难地看了朱成璧一眼,绞着手中的蹙金散花帕子,“慎行司的人方才已经来禀过了,凝脂中的是鹤顶红,温禧太嫔吓得不轻,到现在还在床上躺着。”
一旁的庄和太妃亦有几分惊惶,死死按住胸口似有几分不适:“太后娘娘,这凝脂是温禧太嫔三年多前入宫时带在身边的,也算是尊贵,如今却莫名其妙地中了鹤顶红,嫔妾担忧,怕是后宫里头有人意图不轨……”
顺陈太妃迟疑着道:“凝脂素来颇得温禧太嫔信任,既没得罪过什么人,也没犯过什么错儿,怎会被人害了呢!何况,这凝脂死了,又有什么好处?”
朱宜修觑着朱成璧的神色,眉心微蹙:“两位太妃娘娘,是否是凝脂自己有什么想不开的?”
庄和太妃摇一摇头,道:“怎会?都是太嫔身边的人了,位份尊贵,哪有什么事情是想不开的?”
朱成璧紧紧握着手,悄然以宽大的蝶袖遮住微微发颤的膝盖,沉默不语,片刻只道:“我大周刚刚改元,出了这样的事情既不吉利,传出去也只会叫臣民们笑话,就当作是吃错了东西处理了,再好好安慰她的家人便是。”
朱宜修点一点头,望一眼身旁同样泛着思索却一声不吭的端妃,沉声道:“儿臣明白。但是,儿臣听闻,这凝脂与夏是相好的,夏昨夜里犯了事被摄政王就地正法,宫里头有些揣测,认为凝脂是得罪了摄政王,故而被毒杀。”
朱成璧眼皮一跳,不觉紧紧握住手中的斗彩茶盏:“宫人们以讹传讹、乱嚼舌头根子便也罢了,若是传得离谱了,对摄政王声誉亦是有损,堵住悠悠之口并不容易,宜修你好好斟酌着办。”
朱宜修忙道:“儿臣明白,母后放心便是。”
朱成璧这才缓和了脸色:“若非身子转好,今日哀家也不会叫你来说话,你处理事情妥帖,哀家自是信得过你,但万事,总是腹中的龙嗣要紧,若有什么事情料理不好,可以让端妃帮忙,再不济,庄和太妃在先帝一朝处理后宫事宜是惯熟了的,你也可以让她帮衬着。”
朱宜修恭顺地点一点头,笑着向庄和太妃道:“若有要紧的事,宜修再向太妃娘娘请教,还望太妃娘娘不吝赐教。”
庄和太妃笑道:“若娴妃娘娘有所需要,我这老婆子自会帮忙,自家人,谈何赐教不赐教的呢!”
朱成璧淡淡一笑:“好了,哀家也乏了,都先下去吧。”
朱雀楼,顾九雷与一名青年男子相对而坐,桌上满满摆着的菜肴却是一筷未动。
顾九雷端过青竹纹白瓷酒壶,为那男子满上酒杯,方低低道:“按照老师的吩咐,凝脂已经死了,话也带到了冷宫,老师放心,流言传播的速度最是快,要不了几日,整个紫奥城都是沸沸扬扬的了。”
男子点一点头,眼角似有凌冽的皱纹化开:“虽然不曾料到先死的会是夏,但你反应及时、做得亦是干净利落,只是梁太医真的这么轻松就落了套子?”
顾九雷微微一笑,举起杯中甘冽的梨花白道:“梁太医忠心于太后不假,但此时已非彼时,更何况他对娇妻幼子视若珍宝、甚于自己的性命。”顾九雷压低了声音仿若闲话家常一般,“前头,既然他能投靠了摄政王,眼下自然也会毒杀凝脂。”
男子望一眼顾九雷胸有成竹的模样,缓缓道:“事到如今,其实你大可不必为我办事。他已是太医院之首,你跟着他,自然是不会错的。”
顾九雷沉声道:“他虽然赏识学生、提拔学生,对学生有恩,但不过只是寻常的师生恩情。学生不会忘记,当年,学生孤苦无依、漂泊无定,是谁给了学生一口饭吃,学生被人污蔑偷窃老师的医书,又是谁相信学生、还肯教给学生医术。学生成才,是老师的指点与提携,学生再怎么富贵,也断断不会是忘恩之人。”
男子颇为动容,深深望住他:“好好做事,你必能成大器!”
仪元殿,御书房,玄凌正埋首书案,午后温煦的日光错漏着探入,在他身上有浅浅的光晕流转。
朱宜修心里轻叹,所谓一国之君,亦是十分辛苦。
“你来了?”玄凌的声音有几分沉重,仿佛拨开了久久不曾寻觅到的书籍,却猛然发觉沾染了一手的尘埃。
“听闻皇上传的午膳没有吃,李长急得跟什么似的,又不敢在皇上跟前多嘴,只好告诉了臣妾。”朱宜修微微一笑,从三色镂花食盒里取出一碟蜜汁菠萝冻、一碟翡翠佛手酥、一碟芙蓉蝴蝶卷、一碟玲珑玉豆糕,轻轻道,“这几碟子点心,都是章德宫的小厨房做的,清淡可口,比御膳房好一些,皇上可要尝尝?”
玄凌接过朱宜修递过的象牙银箸,想一想,又是叹气,箸上的细银链子微微颤动:“小宜,朕是不是很窝囊?”
朱宜修忙道:“怎么会……”
“夏的事情,你也听说了吧,摄政王如此目中无人,竟然当着朕的面杀了他!”玄凌怒不可遏,狠狠一掌拍在案上。
朱宜修低低叹息:“摄政王的党羽遍布整个朝野,皇上还需忍耐。”
玄凌眸光微沉:“今日你去看过母后了吗?母后身子如何?”
朱宜修怡然笑道:“母后身子好多了,只是尚需静养几日为宜,皇上没去颐宁宫么?”
玄凌恍若未闻,蹙眉良久,眸中有幽暗的火苗暗生:“朕有心建立一支亲兵队,朕之前虽有夏等人,但并未建制,摄政王有金羽卫,朕就建立玉笛司,以玉笛音为暗号,名为朕的伴读陪学,也能不让摄政王起疑心。”
朱宜修微一沉吟,已然明白过来:“是了,皇上应该有自己的人,只是玉笛司实属皇上心腹,且不可让旁人知晓。”
玄凌点一点头:“夏的弟弟夏刈亦是忠主之人,朕属意于他统领玉笛司。”
朱宜修徐徐起身,身侧的红绿彩花鸟兽耳筒瓶里有数捧红梅,映着雪白透亮的琉璃长窗,似是冰雪世界里那一抹欲燃的殷红,有明媚的风姿。
朱宜修微微一笑:“皇上很喜欢红梅呢!”
“寒心未肯随春态,酒晕无端上玉肌。”玄凌缓缓道,“朕偏爱梅花、玉兰、菊花,是欣赏它们的独立寒风之姿。”
朱宜修心中一动,晓得触痛玄凌的心肠,他是先帝隆庆帝的第四子,本是天横贵胄、巍峨玉山倾的男子,然而,先帝最最钟爱的却是六子玄清,玄凌再如何努力终究也不及玄清的恩宠与地位。听闻,他去年的生日,玄清病着,先帝在关雎宫里陪了整整一日;听闻,先帝曾数次欲立玄清为太子;更听闻,先帝因为玄凌怠误学业,让太后于暴雨天气跪在含章宫门前直至晕厥,太后的膝盖旧疾,便是这样引起,每到阴雨天,总是疼得钻心。
朱宜修低低一叹,扬声道:“寒心未肯随春态,酒晕无端上玉肌。诗老不知梅格在,更看绿叶与青枝。东坡居士的词中,常能寻见儒、道、释三家之思想,这首红梅》虽可视作是描述了居士清高而不孤介、傲岸而不怪异的品性,但臣妾却有不同的看法。”
玄凌奇道:“小宜素来不喜在诗书词赋上用心,怎的生出了旁的见解?”
朱宜修盈盈屈膝,笑若春花:“红梅开得盛,臣妾特特寻了一些诗词来读,故而有些想法,皇上不笑话臣妾便是了。”
玄凌点一点头:“无妨。”
“红梅状若桃花,但却不见桃树上应有的绿叶;红梅形似杏花,而它的枝子又是青的。故而,东坡居士才提出‘不知梅格’,但臣妾恰恰认为梅花贵在‘不知梅格’。”朱宜修眸光轻扬,徐徐而道,“春花灿烂,夏花旖旎,秋花高洁自赏,而唯有梅花疏朗,敢于在严冬时日绽放枝头,不惧寒风,不畏冰雪,其实,若非是春、夏、秋三季的蓄势待发,又怎能在冬日独领风骚?”
玄凌似被触动,凝眸于朱宜修姣好的面庞:“小宜的意思是?”
“三年不飞,一飞冲天,三年不鸣,一鸣惊人!”朱宜修敛衣下跪,“臣妾愿意陪同皇上,用三年来让世人‘不知梅格’,三年之后,世人皆会明白,普天之下,唯有天子,才是最最尊贵的!”
玄凌伸手扶起朱宜修,似生出万分感慨、千般动容:“有你在,朕最安心。”
第二十二章 风月潇潇已成殇(2)
第二十二章
风月潇潇已成殇(2)
烨烨朝堂,文武百官恭敬肃立,寂静无声,唯能听到衣袍之间簌簌的摩擦之声。玄凌端坐于御座之上,望一眼身后的珠帘,轻轻向侍立一旁的李长道:“母后今日依然是不来么?”
李长静静道:“是的,这也是梁太医的意思。”
玄凌点一点头,见兵部尚书甘循执着象笏出列:“臣有本要奏!”
“启奏!”
“今晨臣收到吉州奏报,赫赫大军围剿兀良,兀良行将灭国!”
一语既出,如同在平静的朝堂投下一块巨石,波澜不生的湖面顿时起了涟漪,众人皆是震惊不已。
甘循平静道:“兀良在去年与我大周一战中元气大失,已无力对抗赫赫,鬲昆则坐观虎斗,不顾唇亡齿寒之祸,不肯出兵相助,臣认为,凭兀良的实力,不出半月,必定亡国!”
玄凌道:“你的意思是,朕应当出兵援助兀良么?”
甘循忙道:“万万不可,赫赫大军勇猛,且制定了严密的作战计划,意在灭亡兀良,若大周贸然出兵,惹恼了赫赫,无异于引狼入室。”
齐正声闻言出列道:“尚书大人所言极是,只是昔年太祖皇帝与太宗皇帝着力对付南方诸国,兀良与鬲昆浑水摸鱼,侵占我大周数座城池,彼时我大周无力顾及,如果眼下坐视赫赫灭亡兀良与鬲昆,恐怕……”
江承宇冷笑一声,出言截断道:“齐大人此言自相矛盾矣!齐大人言下之意是不应当坐视赫赫灭亡兀良么?但齐大人亦指出出兵援助兀良会让赫赫对我大周动兵。本官实在不能明白,难不成齐大人有意扰了圣上的清听?”
玄凌皱眉道:“江爱卿言重了。”
齐正声感激地望了玄凌一眼,方注视着江承宇道:“江大人会错意了,赫赫出兵兀良,大周自然不宜出兵,不过,对于鬲昆,却可有作为。”
奕渮原本静静立于最前,只默默听着一众朝臣争辩,闻得此言方施施然转身道:“齐大人的意思是,趁赫赫大军与兀良作战之机,挥兵漠北,斩除鬲昆?”
齐正声忙拱手道:“摄政王英明!赫赫大军灭亡兀良后,必定趁势追击,肃清鬲昆,与其坐等鬲昆亡国,不如引兵北上,挥师鬲昆!”
奕渮淡淡嗯了一声:“齐大人所言正合本王心意,只不过西南战场未平,若让襄城王与慕容迥北上,却是不妥。”
齐正声抱拳道:“臣愿前往漠北!臣去年在吉州与兀良对战,对漠北地理山川有所了解,必定不负皇上,不负摄政王所托!”
江承宇道:“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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