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后宫琳妃传-第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于是换上一身月牙白金丝昙花雨丝锦裙,发髻上的双飞掐金丝蝴蝶簪惟妙惟肖,像是两只蝴蝶翩翩欲飞,又戴上一副缠枝唐草纹金的碧玉耳坠,朱成璧对镜自顾,轻轻道:“金器虽是夺目华贵,但若以玉器点缀其间更显得华而不俗、典雅悠然。”更何况,奕渮最喜自己戴着玉器,朱成璧微微一叹,到底没有说下去,只是盈然起身道,“备轿,去南苑校场。”
风轻云淡、荷香益远,经过太液池的瞬间,朱成璧微微有些怔忪,不过十数日之间,之前菊湖云影殿的环佩叮当、香风习习却感觉越发生疏了,是了,前一瞬的欢语笑靥、丝竹悦耳,后一瞬却能成为明刀暗枪、硝烟四起,叫人防不胜防。
连翘见琳妃愣愣出神,便道:“如今韩婕妤的身孕也快五个月了,据太医说,胎像甚为稳固呢,皇上对长信宫也颇为上心,几乎每天都要去看一看。”
“是了,密贵嫔之事便是前车之鉴,上点心也是应该的。”朱成璧缓缓道,“韩婕妤素来聪颖,恐怕舒贵妃如今也要一尝寂寞滋味了。”
连翘颔首道:“密贵嫔的个性,是一定要显扬于众人的,知道自己怀了皇子便迫不及待地说了出来,太后与皇上倒是上心了,皇后却也格外留神了。”连翘顿了一顿,又道,“太医院一向是长着一条舌头,一般妃嫔有孕,即便诊出了是皇子也是轻易不对外说的,既是担心诊断不尽准确,也是防范后宫妃嫔的争宠,密贵嫔倒是胆大,仗着自己的身世,是本朝头一个挑明了的。韩婕妤倒乖觉,眼下也应该可以知晓了,她却不说。”
“有密贵嫔这个例子,只怕往后的妃嫔都不会轻易说了。”朱成璧想了想又道,“也只有密贵嫔这样的空心美人才会这么张扬罢了。”
正说着,南苑校场已近在眼前,朱成璧扶着连翘的手臂下车,却见玄淩正在师傅的指导下练习骑射,玄淩在骑射上的确远不如玄济了,玄济幼时便有博陵侯便时常教导、后来博陵侯长子林兆远也曾多次指导,更兼之玄济天赋神力,还在少年时便勇猛异常,更是着意练习马上功夫,虽是荒了诗书,但骑射的的确确是一等一的好。只可惜弈澹觉得玄济太过刚傲冷硬,不甚喜欢。玄济成年之后封作襄城王,又娶慎阳侯的女儿贺以茹为正妃,说来也是奇怪,玄济对众人皆是十分的倨傲冷淡,对贺氏却是百般宠溺,和妃曾经笑言,这世上皇帝跟玉厄夫人的话玄济都未必能十分地听下去,贺妃的话却是管用多了。
至于大殿下玄洵,则封作岐山王,玄洵个性庸懦,兼之颇为好色,虽然年方弱冠,不但已经迎娶了一位正妃、两位侧妃、三位庶妃,又纳了数位妾侍,因此素来不得皇帝的心意,自然也是无缘太子之位的。
眼下,六殿下玄清最得弈澹喜欢,虽然才是三四岁的年纪,在诗书方面的表现已格外让人刮目。朱成璧淡淡地想着,如果不是舒贵妃摆夷女子的出身,恐怕玄清早已被立为太子了。
“母妃!母妃!”玄淩远远看见琳妃,一时有些雀跃,高兴地策马过来,因着玄淩年幼,校场挑了匹极温顺的小母马给他,朱成璧见玄淩的动作虽不是十分熟稔、倒也算有模有样,心下欢喜。
此时,那位校场师傅也策马慢慢过来,却是梁王周奕渮。
“母妃,十四皇叔教的真好!比那些师傅好多了。”玄淩从马背上跳下来,欢悦道,“他们只知道敷衍儿臣,哪像十四皇叔是认真教导儿臣的!”玄淩一股子精神气儿,得意地挥着手中的马鞭。
连翘掌不住笑道:“殿下可别太得意了,鞭子挥到了娘娘身上可怎么好。”
玄淩呵呵一乐:“姑姑最会玩笑。”
“好了,你且去那边自己练习射箭吧。”朱成璧温柔地抽出帕子,仔细擦一擦玄淩额头上沁出的晶莹汗珠,“自己小心些,母妃有几句话跟你十四皇叔说。”
玄淩点点头,规规矩矩行了个礼退下。朱成璧方才笑吟吟对奕渮道:“有王爷这个师傅,本宫也算是十分放心了。”
奕渮温然笑道:“今日甫一进宫,便去向皇兄毛遂自荐做了淩儿的师傅,皇兄政事繁忙,之前的师傅又多有敷衍,所以皇兄是一口答应,还给了不少的赏赐。”
朱成璧扑哧笑道:“王爷得了个好差事,也好赚些贴补家用啊。”
奕渮微微转眸:“我不是在意多少赏赐,你自是知道的。”言毕又看着琳妃道,“数日不见,你的气度容色已然好多了。”
“身在后宫,烦心的事情自然不少。”朱成璧莞尔一笑,“如果本宫受了委屈却只会终日以泪洗面,王爷觉得本宫胜出的概率有多大?”
奕渮微微沉吟,笑道:“柳暗花明又一村,看来娘娘已经决然明白想要什么,如此,便是易于反守为攻了。”
朱成璧挥了手摈退了身边服侍的宫人,盈盈望住奕渮:“那么,今日本宫便与王爷来一场豪赌。”狡黠的笑容一点一点绽开在嘴角,莹白如玉的牙齿更添一抹绝艳之色,生生叫奕渮痴住,岁月光华,紫奥城的时光如一匹上好的丝绸、光滑细腻,将每个人都染作斑斓炫目的色彩、再也分辨不出原先的模样,琳妃早已不是当初青涩的朱府二小姐,然而,却更多了几许成熟的气质与魅惑的气息。
“娘娘愿意赌什么,奕渮自当奉陪。”
朱成璧深深注视着奕渮,缓缓吐出两个字:“皇位!”
注:“歌台暖响,春光融融”,出自阿房宫赋》,意指高台上传来歌声,使人感到暖意,如同春天一般温暖,此处形容含章宫的恩宠。
第十一章 支离破碎笑此生(1)
支离破碎笑此生(1)
闻得此言,奕渮心头微微一惊,面上却不肯露出分毫,忖度片刻,倒慢慢绵生出一点淡淡的笑意:“娘娘真当是豪赌。”
朱成璧紧紧盯住奕渮的双眸,只见那黑漆漆的瞳仁里闪现出一点莹润的光泽,不由心中一动,浅浅笑道:“王爷可是害怕了。”
“自然不怕。只不过……”奕渮玩味地看了琳妃几眼,似是戏谑,“娘娘总得许给本王一点好处才行。”
“王爷已是皇室亲眷,本宫唯有锦上添花。”朱成璧放眼望去,满目河山空旷远,古往今来,多少帝王为之奋斗、为之疯狂,只是因为那至高无上的权利象征着率六土之宾的荣耀以及许给自己无穷无尽的予求予取,朱成璧静静道,“倘若能赢下这一局,本宫许给王爷百座城池以作汤沐邑。”
奕渮闻言失笑:“本王要什么,娘娘竟浑然不知吗?”语毕,不顾朱成璧的微微失色,以一种暧昧的姿势靠近,低低道,“若是大局已定,本王什么都不要,却只要你。”
朱成璧霎时大窘,退开几步,慌乱看向四周,见一众宫人早已被玄淩吸引,正在为他那若有其事的射箭而摇旗呐喊,心中暗暗松口气,转首嗔怪地看着奕渮道:“这样的话,王爷可不许乱说。”
奕渮哈哈一乐:“自然,等到你我功成那一日,我堂而皇之去你的颐宁宫说去。”语毕又微见得色,正一正自己的玉冠,“你要知道,皇兄欠我的实在是太多了,总有一日,我一定要拿回来才算。”
朱成璧心里砰砰直跳,面上却已是不自觉的潮红起来。
奕渮微一沉吟,收起方才的笑容,正色道:“岐山王自然不必忧心,宜妃向来也无争夺帝位之心,眼下,娘娘需要提防的唯有舒贵妃一人而已。”
朱成璧见他正而经之,道:“那么襄城王呢?”
奕渮微微一笑:“我只告诉娘娘两件事,一则近来博陵侯越发倨傲了,二则襄城王的幕僚门客正在紧锣密鼓地为其秘密联系结交诸位大臣。”
朱成璧一怔,奇道:“博陵侯向来居功自傲且不必说,襄城王却也是孤高清傲、向来不轻易与人交往,怎会结交大臣?”
“玉厄夫人虽然不算十分的聪明,但也知道登临太子之位需要哪些助力,更何况有贺妃这位贤内助和她背后慎阳侯的势力,襄城王多少也算明白。”奕渮伸手牵过一片杨树叶子,淡淡道,“只可惜,皇兄自是明白当初自己是如何走过来的,襄城王四字私交大臣,已经触犯了皇兄的忍耐极限,更兼之博陵侯势大、尾大不掉,所以你不必担心,玉厄夫人一族,如今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朱成璧心生感叹:“我虽处于深宫,却也多少听闻前朝对册立太子一事已颇多争论。”
“眼下皇兄自然是倾向于六殿下的,但是一众朝臣却坚持不肯松口,皇兄日日夜夜头疼不已,却也不敢不顾朝臣的意思任性而为,毕竟西南战事未平,赫赫也不能尽然放心,大周开朝三代,如今依然根基不稳,皇兄自然不愿意得罪一众朝臣。”
奕渮如数家珍,缓缓道:“但怕只怕夜长梦多,若皇兄一直执意立六殿下,事情可就麻烦了。虽然历史上,刘邦欲废刘盈而改立刘如意,但毕竟吕后在朝中已经颇具实力、又有四大山人相助,因而改立太子一事终究不成。但放眼如今,皇后亦是牵扯其中,三派角逐,确实更为混乱。”
见琳妃眉头轻蹙,奕渮柔声安慰道:“不过你放心,从此以后,我在朝中必会着力为淩儿安排妥当,你在后宫中自己也要多多留意才是。”
朱成璧这才展颜:“我知道了,你自己也要万事当心。”
奕渮收起了严肃的神色,复又笑吟吟道:“听到这里,心里才舒坦一些,我还以为你心里的位置都被淩儿占了呢,竟一点都不留点我吗?”
朱成璧瞪了他一眼,也不再多言。
远远一骑马绝尘而来,马背上之人英姿飒爽、身手敏捷,时不时挥动马鞭、卷起地上预先放好的小彩旗,鞭鞭都未落空,随后竟双手放开缰绳,仅凭借胯下之力驾驭骏马,伸手取过背后的弓箭,认扣搭弦,只听嗖嗖几声,竟是箭无虚发,箭箭都是正中靶心,校场众人都为之大声喝彩,朱成璧也忍不住赞道:“当真是好骑术。”
他一圈跑完,勒着马缓缓而行、不无得意,朱成璧定睛一看,却正是襄城王玄济。
朱成璧踱步上前,只见玄济气息平稳、志得意满,正坦然接受身边侍卫的奉承,不由夸道:“三殿下的骑射越发精湛了。”
玄济见是琳妃与梁王,却不恭敬行礼,只是草草拱手道:“琳母妃安好,十四皇叔安好。”
朱成璧微微一笑,丝毫不以为忤,见玄济额头上渗出晶亮的汗珠,便握着帕子上前为其揩拭,玄济不想琳妃如此,一时间颇为尴尬,朱成璧又道:“你母妃的宓秀宫在夏日最为凉爽,你若一头大汗进去,难免会对身子不好。”
玄济微见动容,这才规矩行礼:“多谢琳母妃告知,儿臣只是怀念从前校场时光,日后会注意的。”言毕,自带着侍卫便离去了。
奕渮脸上挂着淡淡笑意:“娘娘对襄城王倒是挺好。”
“毕竟都是孩子,自是一样的。”朱成璧看一眼奕渮,轻轻道,“不过王爷放心,本宫自有分寸。”
见朱成璧对玄济露出几分赞许钦佩之色,奕渮徐徐道:“为帝王者,不必精于骑射,亦不必精于诗书,只需精于御人之术便可。”
朱成璧正待说话,连翘却曼步上前:“娘娘,冷宫里的贺婉仪刚刚自裁了。”
回含章宫的路上,连翘方徐徐说道:“本来因着贺婉仪乃是慎阳侯远房侄女的身份,皇上也算格外宽厚她,没有废了位分,只是发落到冷宫里,冷宫的嬷嬷也还算照应,如此便过了三年有余,谁知今天早上,嬷嬷送了早饭进去,却见她已悬梁自尽了。”
朱成璧淡淡道:“竟然这么熬不下去了。也是,她四年前选秀入宫,甫一入宫便赐了贵人的位分,也算有些宠爱的,若能安守本分,如今怕也能做到容华甚至婕妤了,偏她不长眼色,跟了皇后身边,到底也没有好下场。”
连翘眼角眉梢皆是恨色:“当初五殿下早夭,本来么,风寒转成肺痨也是无法子的事,贺婉仪与钱小仪偏偏咬住了是娘娘指使了梁太医下的手,幸好没落了她们的算计,否则连和妃娘娘恐怕都要给蒙住了。”
朱成璧似有思索:“我看和妃这几年对皇后远不如以前那般恭敬了。”
心中的沉思一层深过一层,似海水幽深的浪涛翻滚,朱成璧不由道,“你觉得和妃会不会怀疑五殿下早夭是皇后做的?”
连翘一惊:“娘娘的的意思是和妃对皇后已有怀疑么?”
朱成璧以手支颐,目光在绚烂靡丽的夏花从中懒懒掠过:“五殿下的事情,当初实在是一笔糊涂账,因着西南战事,到底也没能查个水落石出,和妃又因为伤心过度,数月的卧床不起,后来也再未有过身孕,真真是可怜见儿的。”
见连翘只是默默不语,朱成璧吩咐道:“去昭阳殿吧,贺婉仪死了,怎么着本宫也该去安慰安慰皇后才是。”
连翘一怔,转首却见琳妃眼中抿过一丝笑意,心中会意,也不作他言,只嘱咐了抬着轿子的内监们加快脚步。
凤仪宫的凌蕊同凌薇一样,同是皇后的陪嫁,在宫人之中也颇具威望,见琳妃到来,慌忙派人进去通传,又小心地引了琳妃进去。
朱成璧稍稍正一正发鬓的金蝶戏并蒂海棠步摇,也不看凌蕊,只是扶着连翘的手臂,端着步伐款款进了昭阳殿。
浑圆的珍珠串成一重一重的帘幕,在日光下微微泛起细腻的珠晖光泽,凌蕊打了帘子,却见那珠晖流转,甚为夺目,帘幕之后是二十四扇落地的紫檀绘金镶贝的屏风,转过屏风又是一道百子百福的茜素红纱帐。虽然皇后多年不受宠爱,昭阳殿却是极尽华贵奢靡,昭显一国之母的高华风范。
朱成璧心中暗暗冷笑,只怕,锐意于这样奢华的装扮,是真真正正担心会有失去这一切的一天吧。
彼时,凌薇正恭恭敬敬奉了一盏杏仁酪进与皇后,皇后则半倚半靠在玫瑰红织锦掐金的贵妃长榻上,见琳妃前来,微微笑道:“妹妹今日倒空闲,怎的来了昭阳殿呢?”
凌薇起身向琳妃行礼,复又侍立立于皇后身边。
朱成璧温然笑道:“这一病便是半个多月了,一直未曾来向皇后请安,心中惶愧。”语毕,朱成璧敛裙便行大礼,“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的眼风似钢刀一般在琳妃面上厉厉一刮,转瞬又恢复了如常神色,淡淡吩咐道:“起来吧,凌薇赐座。”
待琳妃坐定,凌蕊便进了紫笋茶上来,朱成璧轻轻一嗅:“紫笋茶当真是朝阳殿最佳。”
皇后不置可否,只是微微笑道:“数日不见妹妹,妹妹的容色真是却越发好了。”
“嫔妾陋颜粗质,是万万不敢与娘娘相比的。”朱成璧放下茶盏,笑吟吟道,“左不过皇上看嫔妾身子虚些,素日里多看了嫔妾几回,又赏了好些赏赐到德阳殿,是而精神才好些。”语毕,朱成璧又道,“自然,也是皇后娘娘照顾有佳,所以,嫔妾今日也是向皇后娘娘深表言谢,三来么……”朱成璧的笑意愈发浓烈,如绽放的昙花一般鲜妍艳丽,“冷宫的贺婉仪今日自裁了,嫔妾担忧娘娘伤心,故而来安慰娘娘。”
第十二章 支离破碎笑此生(2)
支离破碎笑此生(2)
皇后眉心一跳:“贺婉仪三年前污蔑妹妹,废入冷宫是为正后宫风纪、也是还妹妹一个公道,本宫又何谈伤心?”
朱成璧盈然一笑,从容道:“两届秀女入选,娘娘费劲心机挑了颇有谋算的几位妃嫔为左膀右臂,可惜三年之间,娘娘连损数人,又怎会不伤心呢?”
皇后冷言道:“妹妹的话本宫是越发地不明白了,可别是妹妹于卧床期间长日无聊,所以胡思乱想起来,梁太医也是无用,不若让徐太医再为妹妹看一看,好歹也是太医院院使,妹妹以为如何?”
朱成璧嫣然一笑,媚色顿生:“娘娘的心意嫔妾心领了,只是不必劳烦徐太医大驾。诚然,娘娘可以认为嫔妾借机挑衅,或者是出言讽刺,只不过呢,嫔妾成日里用心礼佛,是决计不会像娘娘想的那样不敬娘娘的。”
“是吗?本宫听闻礼佛之人心思玲珑剔透,凡是总是看得更深些。”皇后慢慢抚弄着发鬓华贵的牡丹,刻意加重了语气,“但愿妹妹不是那剔透过了头也便罢了。”
“娘娘谬赞了。”朱成璧不以为意,徐徐道,“只是娘娘数度算计嫔妾不成,嫔妾也是善意提醒娘娘,宫中诸位妃嫔,真正对娘娘能够成威胁的只有两位,娘娘不必舍本逐末,在嫔妾身上动这些心思。”
朱成璧的笑意越发浓烈:“诚然,舒贵妃荣宠隆盛,娘娘轻易动弹不得,玉厄夫人又与娘娘同气连枝,如此看来,娘娘对嫔妾动些心思也是无可厚非。”
皇后闻言,怒极反笑:“妹妹可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朱成璧不由莞尔,拈着帕子点一点唇心:“娘娘还不明白吗?自然,娘娘的算盘可是错的狠了,娘娘自以为与玉厄夫人约法三章,助三殿下登临帝位便能保住夏氏荣华吗?历来母后皇太后与圣母皇太后两宫并立,不是东风压了西风,便是西风压了东风,到时候玉厄夫人凭借博陵侯的军权压制夏氏一族,嫔妾担心娘娘的母后皇太后便是形同虚设了呢!何况玉厄夫人向来跋扈,却在娘娘面前礼敬有加,只是娘娘竟不知笑面虎一说吗?还是对夫人放了一百二十个心、从不疑惑呢?”
皇后闻言盛怒,一掌重重拍在贵妃长榻之上:“琳妃胡言乱语,你道本宫不敢责罚你么!”
连翘见状,忙扶住朱成璧的双肩,低低劝道:“娘娘。”
朱成璧扬一扬手,示意连翘放宽心,复又将双手叠放在膝盖上,仪态娴静:“娘娘如要责罚便尽管责罚吧,嫔妾还以为娘娘不明白呢,如今看来,娘娘也算个明白人,不过是硬逼着自己相信玉厄夫人罢了。”
皇后强制着怒容逐渐散去,只是沉声不言,唯有长长的睫毛轻轻颤着。
朱成璧悠悠起身,再度行礼如仪:“嫔妾先行告退了,听闻皇上近日对书房之事甚为留心,又亲自教六殿下射箭,恐怕昭阳殿更要君恩稀疏,反正德阳殿也好不去哪里,娘娘若是觉着长日无聊,嫔妾自当前来相伴。”说罢,朱成璧也不看皇后一眼,自扶着连翘偏偏出了昭阳殿。
待到琳妃离去,皇后再也按捺不住,猛地抓过了杏仁酪掼在地上,“啪”的一声汤汤水水便撒了一地,凌薇顾不得地上的碎片,慌忙下跪恳求道:“娘娘息怒!”
皇后抚着胸口,气喘不已,厉声道:“凌薇,你说!玉厄夫人当真是笑里藏刀、阳奉阴违之人吗?”
凌薇闻言大惊,忙道:“奴婢与夫人打了几十年交道,夫人对娘娘的确是礼敬有加、从不僭越啊!”
“但是,来日三殿下登临帝位,她又何须屈居本宫之下?林若瑄毕竟飞扬跋扈,他日若贵为圣母皇太后的话……”
凌薇忙道:“娘娘,琳妃今日恐怕是存心挑拨您与玉厄夫人的关系啊。”
皇后眉心微蹙,扬声道:“你道本宫不明白吗?不过她的话确有几分道理,况且,她若是锐意挑拨,又何必告知本宫六殿下之事?她与舒贵妃向来情同姐妹,必不会害她。但是今日她言及舒贵妃与玉厄夫人皆为本宫最大的敌手,并非只是离间之计。”
凌薇闻言似有几分认同,不由喃喃道:“也是,琳妃是不会出卖舒贵妃的。”凌薇迟疑片刻,忖度着道,“难道,她是想与娘娘联手吗?朱氏一族不似博陵侯那般势力庞大,也许更能驾驭,况且三殿下素来不得皇上的心意呢。”
皇后此刻方才恢复了平静,沉吟片刻,细细思索道:“琳妃今日举动,是有些古怪。本宫也不知究竟,只能假以时日、再作判断罢了。”
皇后想一想又是沉沉叹气:“当日本宫嫁与皇上为魏王府正妃,姑母还是太宗皇帝的淑妃,姑母虽然膝下无子,却依然能荣宠不衰,又抚养了皇上与梁王,更与荣贵妃共同协理六宫。彼时,后宫虽然嫔妃众多,但相较而言,唯有诞下皇四子、皇六子的荣贵妃才是最有力的竞争者。”
皇后颇为唏嘘,历历数道:“两任皇后先后薨逝,中宫空悬,身为嫡子的皇长子与皇次子又先后失宠,前朝九子夺嫡,后宫诸妃争宠,姑母是怎样一步步熬过来,击败荣贵妃、又压制诸妃,本宫都是有所目睹。”
凌薇低低一叹:“娘娘……”
皇后凄然笑道:“所以,当初本宫出嫁,姑母便要我谨记,需得牢牢握住王府大权,才能安稳坐好正妃的宝座。只可惜,无子便也罢了,本宫不像姑母那般恩宠加身,所谓色衰则爱弛、爱弛则恩绝,琳妃说的不错,昭阳殿确是君恩稀疏啊。”
凌薇心中不忍,轻轻唤道:“娘娘,终究您还是皇后,是天下的国母啊。”
“是啊,我还是皇后。”皇后的眼角竟生生漫出一点泪光,映衬得眼角凌冽的细纹都有些柔软了,“这么多年,先是汤馥娴,再是林若瑄、江盈袖,然后又是朱成璧、万瑾瑜,后来又有阮嫣然、宋素琬!各个都觊觎着本宫的紫金后冠,各个都不省心!”
“娘娘,自从汤馥娴夺去您的恩宠,您就告诉奴婢,您已经没有心了。”凌薇哀声劝说道,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