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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琳妃传-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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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正则微微笑道:“也是多亏了姑母,侄儿才能争取到这样好的机会。”
  顺陈太妃拈过一枚蜜渍樱桃吃了,扬唇轻笑:“你又何必谦虚,太后娘娘赏识你与否,哀家心里最清楚不过,去年简云然整饬畅音阁,旁的人太后娘娘都不放心,放着现任的工部郎中郑中谦不用,特意让你进宫协助尚宫局与内务府修缮。”
  陈正则面露微红之色,闻言只道:“太后娘娘还算喜欢侄儿的修缮之事,更允准微臣,手持姑母宁寿宫的腰牌,可以出入紫奥城,这是极难得的荣耀。”
  顺陈太妃笑意和静:“当初哀家因为针线之功得到先帝的青睐,得封宫嫔,但是,哀家毕竟出身寒微,没有娘家的势力,若是你们只是因为哀家的缘故才封官进爵,难免会让旁人轻视。如今你功业有成,哀家也很欣慰,紫琅陈氏一族的担子在你肩上,不要让哀家失望。”
  “侄儿明白。”
  待出了宁寿宫,陈正则不禁回头望一眼这金碧辉煌的宫宇,烫金的“宁寿宫”三个大字,在日色中有夺目的光华,克尽天家气派与雍容华范,让人心生崇敬、仰慕。
  陈正则眸光微转,方才顺陈太妃的一席话,是有深意的。九王玄汾虽然眼下是由庄和太妃抚育,庄和太妃的父亲万贞毓又是礼部尚书,但因为顺陈太妃的出身,即便新帝登基后,太后给抬了太妃之位以示尊崇,下头的人依旧对九王有些怠慢,若说得难听些,九王不过只是半个王爷罢了,顺陈太妃自然希望巩固母家势力,将来九王也好像岐山王与襄城王一样,得封亲王之尊,方才是名正言顺。
  贵为太妃,尚且都有如今的忧思与满腹心愁,更何况自己这区区正五品兵的部武库司郎中呢?
  陈正则微微一叹,转眸却望见一抹月白色宫装撞入眼帘,如天际清雅的流云,忙道:“简尚宫安好。”
  简云然见是陈正则,微微屈膝:“陈大人安好,大人是进宫来看望顺陈太妃娘娘的吗?”
  陈正则笑道:“太妃娘娘精神很好,我也能放心。”
  简云然笑意轻漾,柔声关怀道:“秋起渐凉,大人也要多多注意。”
  “你的消息可靠吗?”永华宫,德妃望着福芝,蹙眉道,“简云然跟陈正则当真有私?”
  “不会有错,奴婢从去年开始,就暗中盯着简云然的一举一动,她与陈正则确是常有会面。很多时候,简云然更是屏退下人,与陈正则独自说话。”
  贤妃冷冷一笑,羊脂玉般的纤手抵在下颚,纤长的柳眉若锋锐的刀光:“很好,简云然这回,必定跑不掉了。”
  德妃凝神深思,忖度着道:“简云然深得皇上与皇后信任,单凭这个就能扳倒她?”
  “简云然秽乱宫闱,你觉得太后能容下她?”贤妃嗤的一笑,对着筛进殿内的日色比一比细白手指上那枚光华璀璨的金镶珍珠翡翠碧玺戒指,光艳迷离之下,她原本静默的容颜也增了不少丽色,“更何况,若这件事闹得离谱些,太后为保住顺陈太妃的颜面与陈正则的前途,必定会赐死简云然,即便简云然不死,在这紫奥城,也会失去立足之地。只要你我拿捏得当,皇后的摄六宫大权便会权柄另移,那你觉得,谁最高兴?”
  “娴贵妃?”
  贤妃浅浅一笑,却分明透出一股子寒意,如裹挟着细碎冰粒的冷冽寒风,让人避之不及:“是了,娴贵妃喜闻乐见的事情,我们就要送到她手里,她自然会对你我推心置腹了。娴贵妃越信任我们,越重用我们,我们的地位自然也就越稳。”
  “姐姐的推断自然有道理。”德妃端起一盏茉莉香片,缓缓一吹那袅袅浮起的热气,清香盈然,“这盏茶,闻着舒心舒意,就好比是姐姐的手段,让人快意。有姐姐在,又有何人会挡在你我面前?”
  贤妃带着纹金镂金发晶护甲的右手小手指轻轻一挑盏中洁白如堆雪的轻沫,唇角勾成奸黠的弧度:“我的手段,你自然是清楚的。眼下鱼腥草的事情闹出来,娴贵妃的日子只怕要不好过,有雪中送炭的美事,谁还会细细分辨呢?正月十五是个好日子,咱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若论好戏,又有谁比畅音阁里的演得更好呢?”德妃凤眸轻扬,笑痕轻陷,“就放在畅音阁好了,畅音阁里畅音来,这演戏的,终究比不得排戏的来得更为高明,姐姐放宽心吧,这出戏,必定可以一切顺遂。”
  第七十二章  一声横笛锁空楼(2)
  第七十二章
  一声横笛锁空楼(2)
  正月十五,月似玉盘,星光熹微,畅音阁在肃穆的夜色中,分外凝重,仿佛蹲守的巨兽,磨好尖牙利爪,只待时机便可纵身扑上,扼其喉、裂其身。
  夜风卷起彻骨的凉意扑面袭来,让人浑身战栗。然而,究竟是冷,还是期待,抑或是翻涌不断的杀意与未将泯灭的人心?孙传宗守在畅音阁内,紧紧盯着外头的情况,欲看清外头的一切,而内心里,早已分辨不清,或许四年前的自己,就已经把不准前途的方向。一路坎坷着走来,如今虽已坐到骁骑营的统领,很多事,已非自己一力可改,只能由着越发复杂的人与事,推着自己往前行进。
  然而,在紫奥城,后退,不能生,前进,却未必会死。
  一时间,陈年往事,如被风吹开的书,一页一页翻动着在面前呈现,孙传宗一个恍惚,紧紧握住手中的骁骑营令牌,仿佛要抓住哪怕一线可以平平安安活下去的机会。
  副统领肖海天低低耳语:“孙大人,有人来了。”
  孙传宗眸光一凝,如追月之箭一般射去:“拿下!”
  “你说什么?”万明昱大惊失色,险些摔落手中的青花茶盏,不可置信道,“你在畅音阁抓住的是卓武跟简云然?礼嫔呢?”
  孙传宗道:“微臣并未发现礼嫔,只怕有人走漏风声,礼嫔才没有赴约。至于简尚宫……虽然不知为何她也在那里,但微臣别无选择,只能一同捉拿,只是,卓武被擒之后,趁人不备,引剑自尽了。”
  “自尽!”万明昱惊诧不已,旋即又怒斥道,“孙传宗,你很会办事!如今人没了,你想让本宫唱独角戏吗?”
  “昨晚的戏,还没有唱完,是否还会有人粉墨登场,微臣愚钝,只怕猜之不透。眼下,这把火既已点燃,娘娘还是好好想一想,怎么把火引到礼嫔身上去,简尚宫身为紫奥城正一品尚宫,统领六尚,慎行司的刑罚不能轻易加诸,如今她被囚禁,若是她也死了……”孙传宗微微一笑,半是提醒半是感叹,“此案,只能草草了结,不会再节外生枝。”
  “孙大人,这件事很显然,并非是本宫一人导演,只怕有人同时设局,要引简云然入瓮。”万明昱冷眼看向窗外,寅时方过,如水的夜色那样宁静,全然不见紫奥城里涌动的杀机,“很好!很有趣!紫奥城里头,许久都没有如此热闹过了。”
  “微臣于深夜造访和煦堂,确有不妥,但事出紧急,微臣权衡再三,也只有亲往奏禀,娘娘放心,并无旁人察觉。”孙传宗一揖到底,“娘娘好自为之,微臣告退。”
  卯时,东方渐有鱼肚白之色。和煦堂,铜漏里的水一滴一滴落下,在静谧的殿中有清浅的回音。万明昱对镜自顾,比选着几支华丽的步摇,却听到殿外似有人大声吵闹,不由蹙眉道:“采容,外头怎么闹得这样厉害?”
  一语未落,却是礼嫔闯了进来,她步履急迫,发鬓也颇为毛躁,身后的几名小宫女苦苦拦着:“礼嫔小主,您不能进去!”
  “滚开!”礼嫔“啪”的一掌挥在为首的一名宫女脸上,怒道,“本小主有话,要来问你们的好主子!”
  “礼嫔?”万明昱施施然起身,挥一挥手让那几名小宫女下去,慢条斯理道,“是什么风把最得娴贵妃娘娘信任的礼嫔吹到本宫这和煦堂来了?”
  “如贵嫔,你装什么糊涂!”礼嫔原本清亮的眼窝中尽是血丝,异常骇人,她伸手指向万明昱沉静若水的面容,带着纯银嵌明珠护甲的手剧烈地颤抖,那明珠划过清冷的弧度,若匕首的锋芒,她咬牙切齿,厉声道,“卓武死了!他死了!”
  “卓武?”万明昱茫然一笑,不为所动,“卓武是谁?他是死是活,关乎本宫何事?礼嫔今日的话,倒叫本宫越发不明白了,可别是礼嫔让乌鸦吓着了,大白天的竟也胡言乱语起来。”
  “你心知肚明,你一早就心知肚明!你在雅琪面前演戏,就是为了让雅琪暗中传话与我,让我相信你如贵嫔在畅音阁与人私会,好去捉拿你们,你引我入局,就是为了置我于死地!你好毒的心思!”
  “既然你如今已经想透,那本宫也不想跟你打哑谜,只是本宫十分好奇,昨天晚上,你为何没去畅音阁?”
  “我若去了,就如你所愿了是不是?我脚程慢了一拍,等到了那里,正是灯火通明,我看见……我看见卓武他引剑自尽!”礼嫔满腔满肺皆燃着熊熊烈火,若有利箭在手,她一定会射穿万明昱的头颅,“我何曾得罪过你,你为何一定要我死!”
  “得罪?”万明昱冷笑不止,连发鬓的纹金青鸾尾玛瑙流苏都覆上一层寒霜,不复往日的娇丽明艳,“玉兰香片,你敢说不是你动的手脚?安插雅琪在我身边,你敢说你没想着要扳倒我?我小产失子,你敢对天地神明赌咒,你一无所知?”
  “玉兰香片是我所为,雅琪也是我安插到你身边,但你小产之事跟我无关!”礼嫔竭力抑住眼角即将夺眶的泪水,狠狠瞪向万明昱,“宫里头的事情只是我们女人间的事情,你何必把局外人也牵扯进来!”
  “一日宫中人,终身宫中鬼,试问礼嫔你,鬼有良心吗?鬼会怜悯人吗?鬼会心慈手软吗?”如贵嫔步步紧逼,目光如冰锥一般将礼嫔牢牢钉住,让她动弹不得,“我的孩子没了,难不成我这个做母亲的,就能抛却过往、每日言笑靥靥?我一定要报仇,而你,注定要栽在我的手里,一生一世不得翻身!”
  “你知道我的过往,我难道就愿意入这紫奥城?我难道就愿意婉转承欢?我有我的苦处,你有你的痛楚,你尚且知道失子之苦,怎会不明白同为母亲的我的心?你怎么如此无情?”
  “本宫无情?方才礼嫔你也说过,你脚程慢了一拍,故而能逃脱孙传宗的捉拿。可见你也想着去捉拿本宫,不是吗?是谁无情?是谁无义?你也配在本宫面前拿仁义二字说理道情?”
  礼嫔扬一扬脸,眼角尽是明烈的恨色,她紧紧咬住下唇,不经意间,已是鲜血淋漓:“很好!如贵嫔!我安柔荑发誓,从今天开始,我只有唯一一个敌人,那就是你!只要我活一天,你万明昱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
  “本宫不仅对你的事了若指掌,你以为你能逃出此劫?简云然跟卓武有无关系,很快就能水落石出,你不要白日做梦!”
  “卓武的死,我必定要你血债血偿!即便我死了,也要拉上你同赴黄泉路!”
  见礼嫔怒气冲冲离去,采容不觉有几分害怕:“娘娘,只怕礼嫔现在是要玉石俱焚啊。”
  万明昱饮了一盏茶,方平复了方才急促的呼吸,淡淡道:“她想出手,那本宫就出手更快,你放心,能笑到最后的,只会有本宫一人。”
  颐宁宫,朱成璧斜斜倚在织锦掐金的玫瑰色贵妃长榻上,捧着双龙赶珠的茶盏,如鸦翅的浓密睫毛微微垂着,在光洁的面上投落一片淡淡的阴影,竹息与竹语侍立两侧,执着绞纱面的竹骨扇轻轻扇着。
  “娴贵妃,今天一大早,哀家就听闻,昨天亥时,孙传宗在畅音阁捉拿了私通之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成璧语调平和,但隐含着一丝机锋,朱宜修不敢迟疑,忙道:“母后恕罪,起因是孙传宗收到一封密函,称有宫中女眷与人偷欢,更约定在正月十五于畅音阁会面,孙传宗不知是真是假,未敢禀报皇后娘娘与儿臣,只是自己带了人手在畅音阁设下埋伏。结果果然发现一男一女,那卓武是通明殿的侍卫,被擒之后引剑自杀,简云然被关在暴室,毕竟是正一品的尚宫,故而未曾动刑。”
  “引剑自杀?看来卓武是有问题,只是简云然一向循规蹈矩,不像那私通之人。”朱成璧以手支颐,沉吟道,“昨晚之后,六宫妃嫔,可有人形迹可疑?”
  朱宜修忙道:“儿臣也有此猜测,所以命人暗中查看六宫嫔妃举动,并未有异常。”
  “娴贵妃娘娘这话有包庇之嫌。”
  朱成璧惊愕回首,见万明昱翩然入殿,她屈膝行礼:“太后娘娘万福金安,娴贵妃娘娘万福永安!”
  朱宜修蹙眉道:“如贵嫔,你说本宫包庇,所谓何意?”
  “六宫嫔妃,有一人嫌疑最大,那就是娴贵妃娘娘身边的礼嫔。众人皆知,礼嫔与娴贵妃亲厚,敢问娴贵妃,你既然命人暗中查看六宫嫔妃举动,又怎会察觉不到礼嫔异样?若不是你力有不及,那就是蓄意包庇隐瞒、欺骗太后娘娘!”
  朱宜修一惊,骤然迸发出怒意:“如贵嫔!宫规森严,不可信口雌黄!你既说礼嫔与卓武私通,可有真凭实据?”
  “嫔妾愿以性命担保,礼嫔与卓武必有私情!若太后娘娘与娴贵妃娘娘不信,大可搜查卓武的住处,必能发现蛛丝马迹!”
  朱成璧见万明昱言之凿凿,也有几分相信,忖度着道:“既然你这样确定,那么,竹息,传哀家懿旨,将礼嫔禁足于枕霞阁,无诏不得出。”
  一语未落,礼嫔已端步入殿,不顾身后宫人的阻拦,沉声道:“太后娘娘且慢!”
  朱成璧奇道:“礼嫔,你来做什么?”
  “嫔妾是来揭发如贵嫔宫中的雅琪,她与卓武私通,秽乱宫闱!”
  万明昱大怔,厉声道:“礼嫔!你竟敢胡言乱语么!”
  礼嫔稳稳跪下:“嫔妾自然没有胡言乱语,敢问雅琪的死,如贵嫔娘娘能否扪心自问,不是你加害的?”
  宛如惊雷在耳畔炸响,万明昱大惊之余,脚步也有些踉跄:“你说什么?谁死了!”
  礼嫔轻蔑地看了万明昱一眼,一字一顿道:“如贵嫔娘娘管束宫人不力,和煦堂的宫女雅琪与卓武私通,卓武被捉拿后,雅琪跳入太液池自尽,到底是如贵嫔所逼还是她畏罪自裁?嫔妾不能得知,只能求娴贵妃娘娘做主,孰知贵妃娘娘在颐宁宫,嫔妾便匆忙过来。然而,方才嫔妾竟在殿外听见如贵嫔娘娘歪曲事实,企图借卓武之事陷害嫔妾,狼子野心,何其歹毒!”
  朱成璧且惊且疑:“和煦堂的事情,为何礼嫔你知晓得这样清楚?若是你偶然撞见卓武与雅琪私通,知而不报,你也有罪!”
  礼嫔伏地三拜,举起右手起誓,郑重道:“太后娘娘明鉴,嫔妾确有知而不报之罪,但如贵嫔有欺上瞒下、抹黑陷害之罪!太后娘娘若怀疑嫔妾,嫔妾便以项上人头担保,如贵嫔所言皆是妄言!太后娘娘要调查前因后果,嫔妾无话可说,愿被禁足枕霞阁直至真相大白!”
  礼嫔如此笃定,一丝一毫也寻不出紧张迟疑之色,万明昱心中疑窦顿生,猜测礼嫔已有万全之策,一时间倒也不敢开口应对。
  朱成璧冷冷看一眼万明昱与礼嫔,望着朱宜修道:“娴贵妃,你觉得应该如何处理?”
  朱宜修略一思忖,徐徐道:“宫中女眷私通,事涉皇家体面,这件事,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儿臣会压制流言蜚语传播,另外再细细审问简云然,至于雅琪,人已经死了,追查下去也没有意义,只要调查一下卓武的住处与往来的侍卫,相信就能明白。”
  朱成璧点一点头:“你说得不错。如贵嫔,礼嫔,你们二人,有多大的恩怨,哀家都不会管,今日在颐宁宫的这些话,哀家权当没有听过,你们回去吧。若出了这颐宁宫,再生出事端搅得阖宫不宁,哀家决不轻饶!”
  第七十三章  一声横笛锁空楼(3)
  第七十三章
  一声横笛锁空楼(3)
  颐宁宫外,有一丛一丛的枫树,虽还未到那“霜叶红于二月花”的时令,但那青叶渐有赤色隐现,如随意挥洒去了丹红水粉,靠得外些的,染成了张扬的赤色,靠得里些的,依旧沉默在那片清浅的青色中。在那或赤色或青色之间,仿佛充盈着一种奇异的矛盾的气息,然而,即便再如何退着让着,秋意深起来的时候,只会是一片染醉之态,红得耀眼了。
  万明昱与礼嫔并肩而行,彼此沉默,不复殿中方才的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徐行数步,万明昱深深呼吸一口清冷的空气,冷冷一哼:“礼嫔,本宫真没想到,你胆子这样大,竟敢闯进颐宁宫来。”
  “我就是要跟你赌这一把,赌你吃不准我有无把握跟你力抗到底。”礼嫔面不改色,平视前方,“我的家人安置得很好,否则他也不敢进宫与我相会,就算你如贵嫔把京城翻得天翻地覆,也徒劳无功。”
  “礼嫔你这出空城计真是精彩,但你捡回一条命又如何?从始至终,输得最惨的只有你。”
  礼嫔徐徐驻足,迫住万明昱沉静的眸光,清和的语调里逼出一抹严寒:“是么?那你赢了么?如贵嫔你一向行事谨慎,如今太后娘娘只怕要对你生出怀疑,你有几分打算能证实自己所言不虚?太后娘娘又会信么?”
  万明昱轻嗤一声,不欲多言,只转身离去。
  迷蒙间,后脑的痛感依旧分明,一阵深、一阵浅地揪着内心,陈正则勉强睁开双目,只觉得日光有几许刺眼,待到稍稍适应、看清眼前的一切,不由大惊失色,一骨碌爬了起来。
  “你醒了?”
  陈正则惊惶转身,却是木棉正坐在一侧饮茶,不由奇道:“这是哪里?夫人为何也在这里?”
  木棉悠然起身,弹一弹衣袖上飘落的几片尘埃:“这里是紫奥城的一处偏僻房舍,我昨日入宫看望太后娘娘,得太后娘娘恩准,留宿一日,谁知晚上难以入眠,便在紫奥城里闲逛,这一逛可不要紧,却在畅音阁外发现了形迹可疑之人。”
  陈正则一惊,忽然想起了什么,下意识抬手去摸后脑勺,“嘶”的一声,禁不住呲牙咧嘴,惊异道:“昨晚偷袭我的人是你?”
  “若你没有被我打晕过去,只怕你现在就在暴室里押着了。”木棉蹙眉道,“你得罪了什么人?抑或是简云然得罪了什么人?要这样设局害你们?你可知宫中女眷与外臣私通是什么罪过?”
  陈正则急急截断道:“那简云然怎么样了?”
  木棉横他一眼:“你如今处境危险,倒有功夫先关心别人?昨夜在畅音阁擒拿住两人,一人为通明殿的侍卫,业已引剑自杀,另一位为简云然,不过她身份特殊,不可用刑审问,且此案颇多疑点,只能将她暂且扣押在暴室。”见陈正则越发着急,木棉淡淡道,“我会向太后娘娘进言,简云然之所以出现在畅音阁,是帮我寻找白日里遗失的簪子。”
  陈正则惊喜过望,再三叩首:“多谢夫人!只是……”陈正则微露疑惑之色,踟蹰着问道,“夫人为何要帮我?”
  木棉幽幽一叹,眉宇间的怅惘如秋水一般,泛起的涟漪弥漫而开,几乎望不到终点:“以后若无事,不必时时入宫,以防有人再次针对你们二人。我救得了你一次,但也做不到回回都能护你周全。”
  陈正则心中了然,再度叩首行礼:“夫人的恩德,正则无以为报,她日夫人若有所求,正则必定赴汤蹈火!”
  木棉的叹息似绵长不绝的音律杳杳,几乎辨不清是在对陈正则还是对自己:“我做不到的事,希望你可以做到,我的不幸已无可挽回,你却还有机会。”
  “夫人?”陈正则惊愕抬首,木棉浅缥色的裙裾已消失在门边。日色如金洒落,门外的几丛粉白色的雏菊那样淡然雅致,于这个金碧辉煌的紫奥城似乎格格不入。陈正则怔怔地看着那雏菊蓬勃的姿态,忽然觉得,自己明明离权力的中心那样接近,但一颗渴求自由与安稳的心,却越来越远了。
  “哦?简云然深夜出现在畅音阁,原来是为着木棉你?”朱成璧搁下手中青花缠枝的茶盏,打量木棉几眼,“只是,这样的话,你为何不早一点禀告哀家?更何况,简云然被擒拿,也并未分辨,哀家实在是奇怪得很。”
  “太后娘娘恕罪,臣妇昨日拜托简尚宫找寻的是端谨太妃娘娘与纯恪贵太嫔娘娘所赐的那支青玉滚彩银木棉簪子。”木棉跪在地上,眸光微垂,平静道,“这支簪子极为贵重,更是两位娘娘的一番心意,臣妇害怕太后娘娘责怪,故而私下里拜托了简尚宫不能声张。臣妇早上得知,简尚宫在畅音阁被擒,赶紧去了暴室探望,故而回禀太后娘娘晚了些。”
  朱漆雕凤纹长窗外,微风拂过苍梧修竹,有沙沙的声响,宛若无数雨点落下,朱成璧被竹息扶着起身,踱步至木棉身前,凝视她沉静的容色,淡淡道:“木棉,你从来都不让哀家失望。”
  木棉叩首而答:“木棉不敢欺瞒太后娘娘,但简尚宫确属无辜。”
  朱成璧嗤的一笑,缓缓道:“先帝一朝的事情,你也知道不少,卓武若真与简云然毫无关系,那你觉得他为何要自尽?”
  “只怕,卓武是想保住一个人。”
  “是谁?”
  “是谁都不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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