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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琳妃传-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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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妾似胥山长在眼,郎如石佛本无心。”木棉怅然一叹,“到了这样的地步,我又能奢望什么呢?只要这个孩子平安长大,我就无憾了。”
  第八十七章  鱼沈雁杳天涯路(2)
  第八十七章
  鱼沈雁杳天涯路(2)
  乾元三年二月十八日,雨水节气。
  太庙享殿,殿顶的黄琉璃瓦在日色中有清冷的金辉,檐下高悬“太庙”九龙贴金匾额,三层高的汉白玉须弥座一尘不染,月台御道正面依次刻有龙文石、狮纹石和海兽石,远远望去,不怒自威。侍卫、宫人列序而站,唯听风声萧萧。
  享殿内,金丝楠木所制的梁栋皆以平金开彩描绘,贴有赤金叶,地设金砖。朱成璧着一袭明黄朱紫色吉服,立于最前方,身侧为帝后,两侧为皇室宗亲,太皇宸谨贵太妃钱如婉为辈分最高者,立于宗亲之首。
  殿内庄重肃穆,寂寂无声,朱成璧平视前方的祖宗牌位。正中间乃为太祖皇帝,两侧分别为太宗皇帝与高宗皇帝,再设神椅、香案、铜炉、铜器等。
  未顷,竹息疾步进殿,行至朱成璧身侧,微微福了一福,耳语道:“太后娘娘,摄政王来了。”
  朱成璧徐徐转身,目视洞开的朱漆鎏金殿门,奕渮正踏着蓬勃倾泻的日晖健步进入,微一拱手:“太后娘娘万福金安!皇上圣安!”
  玄凌与朱柔则点一点头以示见礼:“皇叔父摄政王安好。”
  朱成璧神色端肃,沉声道:“今日是雨水节气,为万象更新之佳节。前几日,哀家常常梦见先帝,皇帝即位两年有余,虽政绩通明、百姓安居,但是,先帝有些担忧,皇帝毕竟年少,恐臣属会有异心。所以,今日祭祀,一是祈祷今年风调雨顺,二是皇室宗亲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起誓、对皇帝效忠。”
  奕渮眉心一跳,向朱成璧投去狐疑与惊诧的目光。
  在大周,一般是在新帝登基,或是亲政、大婚、上尊号、徽号、万寿、册立、凯旋、献俘、废后告庙、奉安梓宫等,才要上太庙祭祀,再有就是每年除夕前一天举行的规模最大的祭祀仪式,历代帝后神主都将恭请到大殿合祭,称为“袷祭”。此外,每年的春、夏、秋、冬四季首月的农历初一,牌位会被捧到享殿,而皇帝则会亲自来这里祭祖,称为“四孟时享”,也是常规性的祭祀仪式。
  然而,此番在雨水节气祭祀,虽是突然,但毕竟有先帝托梦,皇室宗亲自然不能有反对的意见。再者,如今摄政王独揽大权,宗亲中也有一些异音,如今借祭祀之名压制摄政王的炙热权力,他们也是乐见其成的。
  钱如婉拄着龙头拐杖徐步而出,声线庄肃:“太后说什么,哀家全部支持,当年太宗皇帝驾崩,也留下遗诏,让皇室宗亲在太祖皇帝与太宗皇帝的牌位前对先帝起誓效忠,想必摄政王不会反对吧?”
  奕渮虽然惊异、不快,但也不能反驳钱如婉,只能颔首称然。
  朱成璧淡淡一笑,对侍立于一侧的太常寺卿尹恒道:“按照规矩,先请皇帝与皇后祭拜。”
  待到玄凌与朱柔则祭拜完毕,竹息与竹语奉上三炷香到朱成璧与奕渮手中,尹恒导引二人上前,方恭谨退了下去。
  奕渮冷冷一笑,低低道:“之前只说是先帝托梦,要你率领皇室宗亲到太庙祭祀,以祈祷风调雨顺、天下安宁。没想到,你瞒住了所有的人,你真正的目的是要我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起誓。”
  朱成璧淡淡道:“除了一人,太皇贵太妃。”
  “你这样做,是担心我不肯来吧?”奕渮徐徐扫过面前太祖皇帝的牌位,静静道,“太后可真是用心良苦。”
  “为了江山社稷,多用些心也算不得什么。”
  “是么?”奕渮哑然失笑,“是为了江山社稷?还是为了你们母子?”
  朱成璧心里一酸,极力平静着行叩拜大礼,将手中的香供好,转身对奕渮道:“吉时已到,还请摄政王率领宗亲起誓,太祖皇帝、太宗皇帝与高宗皇帝在上,举头三尺有神明,摄政王,请你起誓!”
  众目之下,奕渮已无能为力,只能率领宗亲下跪,一字一顿,其调铿锵,仿佛是从胸腔里逼出:“太祖皇帝之孙、太宗皇帝之十四子、高宗皇帝之幼弟周奕渮在列祖列宗牌位前起誓,对皇上效忠,对大周江山尽力尽心,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若有不轨之心,甘愿伏大周律法而诛!”
  “行礼叩拜,一叩首,二叩首,三叩首……奏乐……行礼叩拜……再行礼叩拜……”
  太常寺卿尹恒苍老而庄严的声音久久回荡,宗亲们衣冠整整,即便有年老体弱者不堪数次叩拜大礼,亦是稳稳行礼、一丝不苟。
  祭祀完毕,朱成璧由竹息与竹语搀扶起身,望着奕渮,唇角漫出一缕无声无息的笑意。
  摄政王府,奕渮将忍着多时的怒气发到江承宇身上:“混账!你也敢说你对满京城的事情了若指掌?怎么今日祭祀的这出名堂,你一无所知?你可知本王被太后骗去了太庙,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起誓对皇上效忠?”
  江承宇且惊且疑,连连怔住:“不是说先帝托梦,让皇室宗亲于雨水节气祭祀、祈祷风调雨么?”
  “你也没想到么?”奕渮冷冷看着窗外,几株修竹临风而动,发出飒飒的声响,如他此刻起伏不定的呼吸,“太后一早就吃准了本王,本王虽然在前朝呼风唤雨,但在宗亲里不过只是小辈,更何况太皇贵太妃今日也在,她是父皇信赖有加的妃子,更得宗亲尊重,有她压着本王一头,本王难道敢不从么?”
  江承宇皱眉道:“太后可真是精明厉害,拿着宗亲来压制摄政王。但是……”江承宇狡黠地一笑,“宗亲再厉害,也不过是名头上的而已,当年太皇贵太妃让容安、福安两位大长公主远离京城政治中心,就是为了避开夏氏一族把持朝政的风头,如今,福安大长公主的公公虽是刑部尚书,但驸马不过是个江浙的小官,不值一提,容安大长公主更是毫无政治势力。连太皇贵太妃都如此,更何况旁的宗亲?”
  奕渮瞥了一眼江承宇,转一转拇指上的玉扳指:“你的意思是?”
  “宗亲不过是名义上的尊贵,并无实权,只要摄政王大权在握,又何须惧怕?再说,天底下发誓赌咒的多了去了,真正能应验的又有几个?摄政王尽管放心便是。”
  奕渮冷冷一哼:“不错,如今,连皇帝与皇后见了本王,也得恭恭敬敬称一句‘皇叔父摄政王’,宗亲又算什么!”
  江承宇眼中精光一轮,忖度着道:“话虽如此,但摄政王的确是此番吃亏,贤妃与德妃身在后宫,也该耳报神灵通些才是……”
  奕渮轩一轩长眉,笃笃敲着桌案:“那你告诉苗从哲与甘循,她们的女儿,若是再这样无用,本王就挑选别人家的女儿入宫,到时候分去了皇上的宠爱,可不要来怨本王无情。”
  江承宇心里一喜,拱手道:“微臣明白,必然让苗丞相与甘尚书晓得其中的厉害!”
  麟趾宫,贤妃与德妃相对而坐,执着一盏玉螺春细品。
  德妃勉强饮了两口,蹙一蹙眉道:“福芝,拿下去!”
  贤妃挑一挑长入鬓角的柳眉,衔着风轻云淡的笑意道:“麟趾宫的东西,虽然远远不及凤仪宫与章德宫,但也不算差的,怎么德妃妹妹很看不起玉螺春么?”
  德妃忙道:“姐姐误会了,妹妹只是心里烦闷罢了。”
  “你的父亲与我的父亲此番入宫,不过是因为我们做女儿的没有达到他们的心意。你我入宫一年半了,虽然有些恩宠,但到底也不及皇后与娴贵妃,有的时候更连如贵嫔与容贵嫔都比不上,自然会让摄政王不满。”贤妃闲闲拨一拨耳垂上的嵌明玉纹金葫芦坠子,淡淡道,“但是,我们又有什么法子?皇上肯来我的麟趾宫与你的永华宫,不过是为了雨露均沾、不想让摄政王不高兴罢了,若我们帮着摄政王说话,龙颜一怒之下,轻者禁足,重者降位,我们担得起么?”
  德妃急道:“那可怎么办?”
  贤妃的眼珠如黑水晶珠子般滴溜一转,唇角含了一丝尖刻的笑意:“方才父亲对我说了一句话,摄政王并未斥责他,只是让江承宇带话,妹妹难道不觉得有几分奇怪?”
  德妃眉眼一扬,试探着问道:“姐姐的意思是,江承宇蓄意挑拨?”
  “若是摄政王对你我二人的父亲不满,必然会亲自召见、予以申斥,如果仅仅是江承宇带了话过来,那你觉得以江承宇的小人之心,难不成会在摄政王面前为你我好言好语地相劝?”
  德妃闻言一怒,面上鲜妍的芙蓉玉露妆也透出几分凌冽:“好个江承宇!什么事都往我们头上推,他又算什么东西,到底也是从名不见经传的位子上一路爬上来的看门狗罢了!”
  贤妃无声地一笑,对着筛进殿内的温煦日光比一比手指上的鎏金镶紫晶护甲,淡淡道:“妹妹知道便可。我的意思很简单,你我二人位列正一品四妃之位,摄政王只会依赖我们,根本不会轻易舍弃。你我虽是摄政王的棋子,但是,棋子也必须有自己的棋谱,若是我们一心一意为摄政王做事,只怕太后与皇上根本容不得。”
  “那姐姐的意思是?”
  “两头都不能得罪,两头都得骗。”
  第八十八章  鱼沈雁杳天涯路(3)
  第八十八章
  鱼沈雁杳天涯路(3)
  迎春圃,几丛绿蜡一般的迎春枝条正探出星星点点的花苞,鹅黄色的花瓣绵软细嫩,质地若棉绒,汪在浩瀚万里的粲然日晖中,让人心中生出几许爱怜之意。
  朱柔则伸手挽了一枝迎春扣在简云然的手腕上,轻巧地编成一只手钏,温然笑道:“年初以来的几场宫宴,母后甚为满意。其实,若无你的协助,也不能办得这样顺利。”
  简云然微微屈膝,眉眼间无比温顺:“皇后娘娘抬爱。其实,也是娘娘时时耳提面命的缘故,奴婢才能做好娘娘交代的事宜。奴婢万万不敢居功的。”
  朱柔则微微一笑,耳垂上的明珠琉璃耳环在春光融融下泛出点点璀璨光泽,映着她的面色如春晓流霞一般精致:“你何必这样客气,当初本宫初入宫闱,很多事情都不甚知晓,亏得你时时来凤仪宫,否则,即便母后留着本宫在身边教导,本宫也不能很快熟悉后宫事宜。”
  简云然宁和道:“太后娘娘与皇上赏识奴婢,才让奴婢在凤仪宫陪伴娘娘。其实,奴婢一直很感念娘娘,娘娘未入宫之前,惊鸿舞已名动天下,奴婢一直想学,无奈尚仪局编排不出惊鸿舞,是而格外遗憾。娘娘肯教奴婢,实在是奴婢三生修来的福分了。”
  自从畅音阁一案后,简云然更深谙后宫之道,人前人后格外细致,即便与朱柔则独处的时分,也倍加小心翼翼,生怕隔墙有耳,让人再度下手。
  其实,畅音阁一案草草了结,并非只是由于贿考一案波及朝野的缘故,朱柔则也曾前往颐宁宫为简云然说情,再加上木棉的辩词,最终才让朱成璧决定以卓武盗窃结案,以免再掀起波澜。
  朱柔则望着简云然拘谨的神色,轻轻叹息:“本宫觉得,你仿佛不似从前那般,好像有了不少心事。”
  简云然一惊,待要说话,却是一把温婉的女声在背后响起:“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朱柔则转身看去,原来是如贵嫔与容贵嫔相携而来,不由在唇角绽开一丝和静的笑意:“两位妹妹不必多礼。”
  万明昱徐徐起身,衔着柔和的笑意道:“嫔妾听闻,今年迎春圃的迎春花开得格外早,是而与容贵嫔踏春而来。可是,方才皇后娘娘在春光迷离之中自成姝色,可让这迎春花都黯然失色了。”
  朱柔则闻言失笑,向简云然道:“你看看,如贵嫔的嘴可是越发甜了,跟打翻了蜜罐子似的。”
  简云然微微含笑,半是提醒半是逢迎:“如贵嫔娘娘素来颇得太后娘娘与皇上的心意,宫中人皆称娘娘慧质灵心。”
  万明昱挑一挑长眉,意味深长地看着简云然:“简尚宫言重了,慧质灵心这四个字形容本宫太过有抬举之嫌。本宫身为妃嫔,一心一意侍奉皇上、为皇后娘娘分忧才是本分,不过是本宫行事谨慎、为人诚恳,才会蒙得太后娘娘与皇上照顾。其实,放眼偌大的紫奥城,皇后娘娘仁善贤德,实为后宫嫔妃的表率。”
  简云然忙道:“如贵嫔娘娘说得极是。”
  容贵嫔淡淡道:“听闻简尚宫乃是八面玲珑之人,方能坐稳尚宫之位,今日一席话,可是果不其然了。”
  简云然晓得如贵嫔与容贵嫔交好,然而到底打的交道不多,此时也明白自己方才说错了话,不仅让如贵嫔明里暗里指谪自己,更引得容贵嫔的排揎,后背已涔涔出了冷汗,忙道:“奴婢惶恐……”
  “简尚宫得皇后娘娘调教,自然能八面玲珑,又何须惶恐?”德妃扶着福芝的手杳杳而来,发鬓的玛瑙金累丝嵌蝉玉步摇垂下的璎珞累累作响,恰似她玲珑如珠玉的声音,她微微一福,轻启朱唇,“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如贵嫔与容贵嫔亦屈膝行礼:“德妃娘娘万福永安!”
  德妃握着蹙金绣迎春花帕子点一点樱色的唇心,懒懒道:“迎春圃素来春光最佳,没想到皇后娘娘跟如贵嫔、容贵嫔都在,真是热闹至极呢。春景蓬勃似春心萌动,只是皇后娘娘应该不需要揽春景在怀才是,年初以来,皇上常常在凤仪宫流连,自然凤仪宫的春景当属紫奥城第一了。”
  朱柔则微微一笑:“德妃妹妹见笑了,皇上前几日还提起过妹妹,说妹妹最近懂事不少,言语安分,只可惜,仿佛并不是啊?”
  朱柔则素来温言温语,这一席话却是绵里藏针,颇有水准,德妃眉心微蹙,旋即舒展而开,淡淡瞥了简云然一眼:“自然是皇后娘娘格外提点,嫔妾才能被皇上称赞。嫔妾当真感念皇后娘娘的恩德。”
  万明昱掩唇一笑:“皇后娘娘的恩德广施六宫,德妃娘娘位高得宠,自然受得也多些。”
  德妃扬唇浅笑,灿若春花:“如贵嫔得太后娘娘喜爱,想必所谓的恩德,不会比本宫少。”
  万明昱未置可否,只蓄着浅浅的微笑,转眸却见李长匆匆过来,执着拂尘笑道:“可算是找到皇后娘娘您了!皇上让奴才来传个口信儿,明儿个上午,太后娘娘、皇上、摄政王与其他王爷要去明苑围猎,皇后娘娘请好生准备着同去。”
  德妃弹一弹衣袖上飘落的几片柳絮,冷冷一笑:“看来本宫与如贵嫔都错了,皇后娘娘广施恩德,自然是因为凤仪宫的恩宠太过隆盛了,若不匀点给嫔妃们,可不就是招人嫉妒了么?”
  朱柔则不以为意,只和悦一笑:“李长,你去禀报皇上一声,让德妃、如贵嫔与容贵嫔同去吧。”
  李长微一迟疑:“这……”
  “皇上心里肯定也想热闹些的,只不过没有说出来罢了,本宫是皇后,自然要为皇上分忧。”朱柔则噙着和煦的笑意执过德妃的手,轻轻一笑,“妹妹身为四妃,也应该处处为皇上着想才对。”
  德妃虽有不平,但到底碍着朱柔则拿皇帝来扣着自己,也只能附和道:“皇后娘娘说的极是。”
  待回到和煦堂,采容见万明昱兴致怏怏且颇有些沉默,含了笑意道:“皇上即位以来,甚少去过明苑,如今放着娴贵妃娘娘、贤妃娘娘与端妃娘娘,却让娘娘有机会陪王伴驾,娘娘应该高兴才是。”
  “本宫担心的不是这个,早就听闻皇后自从贤妃与德妃初入宫闱闹事被禁足以来,饱读史书,尤其研读长孙皇后,只可惜,似乎长进不大,更不被太后娘娘所喜欢。”万明昱徐徐落座,慢慢褪下玲珑华丽的镂金护甲,一点一点按着眉心,低低道,“但是,采容你却知道,若非当日太后娘娘执意要从本宫口中得知,小产之事究竟是何人所为,本宫也不敢轻率冒险。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何皇后进宫近两年,依旧不能得太后娘娘心意。”
  采容忙劝道:“娴贵妃娘娘的耳目遍布六宫,当日娘娘查寻小产一案,不过两日的功夫就让娴贵妃娘娘得知,若娘娘继续追查下去,只能自身难保。所以,娘娘不得不从皇后娘娘与娴贵妃娘娘之中择出一人,也是无可奈何。”
  “娴贵妃威逼利诱本宫与她合作、诬陷皇后,其实那时起,我就怀疑,真正的主谋应该是娴贵妃,但是,毕竟苦无证据,再者,如果我供出娴贵妃,只会有三种下场。”
  “娘娘的意思是?”
  “一,太后娘娘难以容忍被一手扶植的至亲侄女下手,会秘密处死娴贵妃,此后,贤妃与德妃独大,六宫不宁;二,太后娘娘会处死本宫,杀人灭口,让此事偃旗息鼓;三,太后娘娘为大局着想,选择沉默,但对娴贵妃明显冷落,娴贵妃聪颖狡诈,必能打猜到实情,继而对本宫痛下杀心。”万明昱缓缓从案上的一只荷叶式的粉彩莲纹瓷盘中抓起一把金瓜子,冰凉的触觉让手指尖微微一颤,“三中取二,本宫不会有好下场。”
  “所以,娘娘供出皇后娘娘,是为自保?”
  万明昱端起案上汝窑粉青釉茶盏,凝眸于那袅袅升起的薄雾,缓缓道:“采容,当初之所以供出皇后,是因为皇后单纯,永远不会知道是本宫诬陷于她,如今皇后大有长进,也不再因为德妃的冷言冷语而无言以应,焉知他朝,皇后可否会查得真相?即便皇后能容下我,皇上又岂能容我留在紫奥城?”
  采容倒吸一口冷气,忍不住举袖去擦额上的冷汗:“娘娘,更何况,娴贵妃娘娘曾下手害娘娘小产,势必也是处处堤防着娘娘的。如果再被皇后娘娘得知娘娘您诬陷于她,让她饱受太后娘娘的冷眼,只怕在这紫奥城,娘娘可就真的是腹背受敌了。”
  “眼下,娴贵妃的仇,只能暂时放下,且不说娴贵妃轻易动不得,若真能侥幸扳倒她,凭贤妃与德妃,能不能真正牵制到皇后,只怕尚未可知,万万不得冒此风险。”万明昱以手支颐,忽而一怔,“除非,能有办法同时扳倒皇后与娴贵妃。”
  采容大惊,低低道:“娘娘啊,您这……”
  “痴人说梦,对不对?”万明昱的眸光一凝,如匕首的锋芒厉厉扫过章德宫的方向,“但是,本宫从来只相信事在人为,本宫可以等,哪怕五年也好,十年也好,只要有机会,本宫绝不会手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日子,本宫受得够了,也不想再受。”
  采容静默片刻,为万明昱续满茶水,静静道:“说到皇后娘娘,娘娘不觉得简尚宫很是碍眼么?”
  “六宫嫔妃不甚喜欢皇后,自然也不会喜欢皇后身边的简云然,奈何皇上与皇后都宠着她,也不好明着给她苦头吃。”万明昱微微啜饮一口玉兰香片,旋即笑道,“所以呢,上回有人设局陷害简云然,她也应该明白今时今日自己的尴尬地位才是,你放心,即便她再与皇后亲近,终究也会疏远的。”
  采容颔首称然,又道:“其实,昔年上一任尚宫因病离职,简云然与闵琼萝都是竞争尚宫之位的最佳人选,彼时简云然为尚仪局尚仪,闵琼萝为御膳房尚食,可谓是平起平坐。但是,闵琼萝为太后娘娘心腹,那娘娘可知,为何闵琼萝反倒是败在了简云然手中?”
  万明昱本靠着绣金桃银杏靠枕懒懒坐着,闻言被勾起几分兴趣,坐起身好奇问道:“那是为何?”
  “奴婢偶然得知,闵琼萝为太后娘娘心腹不错,但是出身不够好,其父乃是罪臣,在太宗皇帝末年卷入九子夺嫡,是而落得革职抄家的悲惨下场,最后家财散尽、凄然离世。而简云然虽然出身普通人家,但也还算家道殷实,没有惹人非议的背景。”采容压低了声音徐徐道,“其实,倒也有另外一种说法,闵琼萝昔年为太后娘娘办事,得罪过不少人,所以自然有人不想她登上尚宫之位,作威作福了。”
  “难怪如今闵琼萝与娴贵妃亲近,说到底,简云然是皇后的人,而能与皇后分庭抗礼的,也就只有娴贵妃了。”万明昱望向窗外,浅金的春光自稀疏的、有绿意渐起弥漫的枝桠间轻泻如流水,在光滑的鹅卵石上投下一片斑斑驳驳的支离破碎,正好比这六宫之中,无论是嫔妃之间,还是六尚之间,总会有说不尽的争斗。
  良久,万明昱只轻轻一叹,似有无尽怅惘融在和煦堂一汪碧水般的宁谧里:“各有各的无奈,各有各的可怜罢了。”
  第八十九章  鱼沈雁杳天涯路(4)
  第八十九章
  鱼沈雁杳天涯路(4)
  明苑又称“御苑”,在紫奥城外二十里,与城外凌云数峰遥遥相对。明苑中养飞鸟走兽,皇帝宗亲时时射猎苑中,以尽马背欢愉。
  明苑与南苑校场不同,南苑校场素来是骑射训练的场所,景致单调乏味,若遇大风天气,更有黄沙漫天;而明苑中有池沼宫苑、亭榭楼台,亦有古松怪柏、嶙峋山石,中隐石榴园、樱桃园、萱草园,还引进了西域的葡萄种植,谓之曰“葡萄宫”,并养有南方奇花异木如山姜、橄榄、槟榔、荔枝之类,胜景不可悉数。每年繁花时令,遍开奇花异草,远远望去,一片争奇斗艳、景致绚丽、宜人宜心。
  天清气朗,日色明艳如绰约新妆,凤盖高张的观武台,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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