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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我命定你了-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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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年今日,岁岁今朝。”楚凌看着那字读了出来。
    萧阑的心不由自主地颤动着,不知是心慌,还是心动。
    天上地下,仿佛一世界的明与暗都集中在眼前的一双手一盏花灯之中。
    楚凌未去看萧阑的神色,只是转身去湖旁放那莲花灯。
    湖碎星光,萧阑见着那精美绝伦的莲花灯在上远去,那八字在那光晕里却是入眼清晰。但最后,那莲花灯却自燃起来,湖泊之上如同隐匿在黑暗中绚烂至极的火色一般。
    萧阑见那火光渐渐熄灭,却恍若在自己的心湖里燃烧起来。
    “坐吧。”楚凌转身走来。
    萧阑只见那桌上有一酒壶和两酒盅。
    “喝些酒可以暖体。”楚凌坐下,为萧阑斟酒。
    萧阑也随之坐下,他却是不懂楚凌究竟想要做什么。他伸手去拿酒盅,一口饮下,有种温热的浓厚的香气在口中蔓延开来,淡淡的酒味和米香味充溢在鼻息。果真是好酒,他觉得肺腑之下似乎暖了起来,让自己冰冷的身体都温热得有些熏熏然。
    “何时去赴你的生辰宴?”又饮了几杯之后,萧阑终于忍不住发问。
    “这里便是。”楚凌淡然回道。
    萧阑不由怔住,你那奢华铺张空无虚座的生辰宴呢?那江淮一绝的排舞和绝妙的琴曲双全呢?那足以踩破门槛的江湖高手和名门望族又在哪?
    这里不过才两人,一壶酒,和一轮缺月。
    “你今日怎么没有差人送长寿面来。”楚凌又为萧阑斟酒一杯,未在意萧阑的震惊与不解。
    萧阑一愣,他之前每年楚凌生辰,便就算是意思一下做碗面给楚凌。他今日得知要赴楚凌的生辰宴,哪有这个心思去做面。更何况他知楚凌恨他,而且明面上来说当初楚凌被下毒的事终究也有他的原因,所以他只是差人送去算是尽个心意,并未想过楚凌真的会吃。
    “你倒不怕有毒?”萧阑问道。
    “你怎的不怕这酒里有毒?”楚凌反问。
    萧阑望着那酒盅里透明的酒液不由不知该如何回话了。
    楚凌不言,萧阑也不语,看着楚凌斟酒,思绪混乱的萧阑也便一杯杯喝着。
    他与他四年未见,即便如今坐在一处,也始终好似隔着一扇看不清的纸窗一般。
    多杯下肚之后,萧阑已是醉了,常年惨白无色的脸上多了几分血色。萧阑的眼神有些迷醉,他已不再喝酒,反倒却只是抬眼痴痴地望着楚凌。
    这酒也谓世间奇酒,单名为醉。
    醉生梦死,让人迷醉恍惚间无力反抗地诉出真实,无法掩藏。
    “楚涯。”楚凌直至此时才终于开口。
    萧阑过了许久,才好似缓缓意识到眼前的人是在叫自己,然后轻轻点头。
    他微蹙眉去看楚凌的眉眼,似是才认出是他,“楚凌?”
    “是我。”楚凌点头。
    楚凌是我两字出口之后,萧阑蹙眉脱口而出。
    “你四年不见我,昨日倒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出头来找我。”
    楚凌也不由得愣了愣,未曾想到萧阑竟是第一句话便是说这个。
    “那毒不是我下的,是那个女人下的。”萧阑很认真地盯着楚凌说着。
    “我知道。”楚凌点头。
    萧阑微眯眼去看楚凌神情,他本就迷醉此时见那楚凌面目都有些迷糊不清。
    “你前日唤我小崽子。”楚凌看着萧阑此时眯眼迷糊的神色,黑眸里却是柔和下来。
    “我。”萧阑瞬间双目圆瞪,有几分心虚,声音微低,“我也才第一次这般叫你哪想便让你知道。我比你年长,再者四年前你也才不过十五,比我还矮一头,我见你不是小崽子又是什么。”
    楚凌听了却是勾唇笑了起来。
    见楚凌笑了,萧阑不由得恍若是入了迷般,他会神地注视着楚凌的脸。而后却是突然拽住了楚凌的宽袖,楚凌的身体一僵,然后直直望进了萧阑被月色柔和了的双眼。
    “楚凌你不要恨我,我心里难受。”
    萧阑的话语很轻,缥缈得似乎刚出口便碎在凉风里,但却字字烙入楚凌心口。
    楚凌的黑瞳骤然颤抖着,他从未想过这个人竟然会在自己面前说出这般话来。或者说,也许无了这杯酒,这人便永远都只会将这般心思掩藏心底,闭口不言。
    “你四年前与我说,要助我得门主之位可是真心。”楚凌默了一会儿才出声。
    “自然真心。”
    “若我到时日对你刀剑相向呢。”楚涯低垂着眼去看萧阑抓住自己袖袍的手。
    “那便受着。”萧阑轻描淡写地说着,似是毫无迟疑。
    楚凌的手指微微颤了一下,然后缓缓抬起头去看萧阑。
    清冷的月色落在萧阑的脸上,让其苍白的肤色近透明,眉眼流转自有一番脱尘绝俗之色。
    楚凌觉得有一些阴郁的血液缓缓流过心脏。
    他突然记起了初见的时刻,这人说的话——
    '到时日你若得了这门主之位,我自有去处,你我不再相见。'
    直到此时,楚凌似是终于明白了,这个不再相见四个字也许别有深意。
    “为何,到底为何?”楚凌紧抿着唇,他不懂,他真的不懂。
    他怒极楚涯,厌极楚涯,恨极楚涯,他素来冷血无情,即便是将那楚涯千刀万剐,楚凌也只当是理所当然之事。但若是加上萧阑二字,楚凌便却又无从下手。
    “我喜欢你。”
    楚凌瞪大眼,不可置信地望着萧阑。
    那恨他入骨,亦是他恨之入骨的楚涯,竟说喜欢。
    这壶名为醉的酒已经彻底超出了楚凌的估量。纵使楚凌的内心有再多的黑暗和血腥,荆棘和尸体,在此刻似乎都被汹涌而又澄净的清水完全湮没。只余留下一片碧色荡漾,沉淀在心底,而后漾漾洒洒地映照着眼前的人的面容,恍若要完全沉沦进去。
    萧阑已经完全无了意识,恍若只是依靠本能一般,浅浅目光一直注视着楚凌。
    当他口中说出喜欢的这一刻,眼前这人在他的心中兴许便早已经远远超出了喜欢的程度了。
    不管是何墨也好,亚尔曼也好,甚至是楚凌也好,他们都从未对萧阑说过喜欢,但是萧阑知道的。他不是傻子,自然看出他们对自己的心意,但萧阑却一直装傻不知,也不知该如何回应。
    而萧阑更知道的是,在他的心中,已经完全可以说出我喜欢你这句话,但他绝不可说出这句话。不说出可以代表他不喜欢,甚至是自欺欺人地假装当做自己没发现。
    他并非这世界之人,而眼前之人却存在于每个世界。萧阑不知道他的灵魂会带往何处,他最多也只不过十年时间,横亘在他与楚凌面前的是那沉重无果的人生与短暂至极的时间。
    所以,他不能喜欢。
    这句话一旦说出口,就代表萧阑真的万劫不复了。
    但此时的萧阑却什么都想不到,他的眼神很纯粹。那样的目光看着楚凌,仿佛将楚凌完整而又柔和地装入了自己坐落在心尖之上的一方净土里。
    皎洁的月光在萧阑的眼里氤氲曲折,平静而又柔和,仿佛连时间也就此停滞。
    楚凌觉得自己的喉咙干涩,在此时却是心下茫然。
    萧阑站了起来,他走到了楚凌身侧,伸出了手。宽大的袖子滑下露出了骨节分明的手,他的手指触上楚凌的发梢,而后抚上楚凌的脸,浅浅眸光柔软地注视着楚凌,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冰凉的皮肤,凌厉的眉骨,如山的鼻梁,萧阑的指尖细细地抚着楚凌脸上精致的起伏,仿佛他触碰的不是男子的样貌,而是他在这么多年里暗自沉淀,却又渐渐发酵绵延已久的情感。
    萧阑抚摸着楚凌的唇线,然后缓缓俯下身。
    看着萧阑的脸缓缓靠近,楚凌觉得自己身体中的血流静止一般,但是他却并未拒绝。他此时坐在这里,看着萧阑,那个牵引着他种种情感的人恍若终于从高处坠落下来,落在他的怀中。
    当萧阑微凉的唇覆上的那一刻,楚凌觉得自己体内的血骤然炙热地翻腾涌起。
    这个吻很轻,就如同萧阑一般,总是凉薄得好似什么都并不在意,却又深刻在楚凌心里。
    萧阑的唇缓缓离开,楚凌突然猛地拽住了萧阑的手腕,“你到底是谁。”
    “我不是早告诉过你了吗?”萧阑怔了怔,迷醉的眼里有些熏然,又有几分孩子气。
    “我是萧阑。”
    
    第38章 沐浴梳发
    
    澄金的阳光透过纸窗洋洋洒洒地落入阁内,暖暖的柔色光晕恍若水波一般在房里层层漾开。秋意正浓,阁内却溢着融融暖意,空气里还弥漫着未曾消退的淡淡酒气。
    黑夜之后,清晨临至。这虽然是理所应当的景色,但当萧阑睁开眼便看到睡在身侧的人是楚凌之后,这日的清晨便并非理所应当,而是震惊之至了。
    同榻而眠,十指相扣。
    萧阑的身体僵硬着不敢动弹,心中不明到底他如今到底是何处境,又好似沉溺在一场虚幻的梦境之中。他的头有些疼,思绪还有些恍惚,但是昨晚的记忆依旧还是缓缓浮现在脑海。
    楚凌的生辰晚宴,木莲花灯,月下饮酒,而后他好似是醉了。看来不仅醉了,还醉得不轻,萧阑此时竟对醉酒之后所发生之事毫无印象。
    楚凌还睡着。
    就在身旁,侧着身子面向他。那四年未见之人就这般安静地躺在自己身旁,深刻凌厉的轮廓,寂静如墨的眉眼,精致英俊的五官。萧阑定定注视着,一时竟是觉得自己兴许还醉着,否则怎会这时不想着早些离开,却还留在此处傻傻望着楚凌。
    那双墨色深沉的眼缓缓睁开,直直地对上了萧阑的视线。
    萧阑被吓了一跳,而后即刻撇开眼去,也将那十指相扣的手赶忙抽出来。
    “醒了?”楚凌支起身来,他的嗓音有些低哑有些慵懒,视线淡淡落在萧阑脸上。
    “恩。”萧阑点头,神情似是有些冷淡,也不去看楚凌。他此时才瞥眼去看四周的布景,想来他现在是在楚凌的阁内,“我怎会在此。”
    “师兄你昨夜醉酒,我便将你带到我阁内歇息。”
    萧阑一怔,他的瞳仁微颤着震惊地看向楚凌,“你刚刚,唤我什么?”
    “师兄。”听萧阑这么说,楚凌也便又唤了一遍。
    萧阑此时的心中岂会不震惊,即使楚凌未曾说过,萧阑也知道这师兄二字对于楚凌来说意义重大。当楚凌得知了他身为楚涯的身份之后,萧阑以为楚凌便再也不会唤自己师兄。
    “你既然已知我是你兄长楚涯,就不该再这般叫我。”萧阑觉得昨夜过后楚凌似是有什么变了,明明他们四年后见面的时日才不过两天,萧阑竟是能从这短短数个时辰里发觉变化,也是觉得自己有些想多。萧阑如今故意说这话,只不过是想看看楚凌的反应。
    “你便是我的师兄。”楚凌并未恼怒,那双黑眸里也并无平日里对人那般的冰冷,他望着萧阑说着。那语气淡淡,却又好似无可争论,他在心底认了这师兄那便就是师兄。
    萧阑一时茫然,他不懂楚凌这句话到底又有几分深意。
    “我要回去。”萧阑心中有些烦乱,他不知自己昨晚是否是说了什么或者干了什么荒唐事,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有什么不对劲了。他与楚凌两人之间那遮掩不清的纸窗,好似过了昨晚被戳破了般,如今萧阑觉得自己的心思都好似暴露在楚凌的眼下。
    “好,等会我差人送你。”楚凌并未想要强留萧阑留下,他走下了床,从一旁捧过了新制的一身素锦雪袍和白狐裘,“我帮师兄穿上。”
    萧阑一时愣住,才意识到自己此时才身着一身里衣。
    “我自己来穿就好。”萧阑走下床时才发现这屋内竟已放了暖炉,屋里极是暖和,想来也是楚凌刻意为他准备的。而这新制的华美长袍,萧阑低垂眼,这可不像一天两天赶制出来的衣品。
    等萧阑落脚时,楚凌已经展开了雪袍,他走近萧阑身侧伸手去为萧阑侍衣。萧阑的身体微僵,他本还想再说什么,但望着楚凌此时专注的神色,细致的举止,萧阑一时又将话咽了回去。
    这套衣物,很是合身。
    那便意味着,是专门为他而制的。
    萧阑垂眼望着那如丝如缕的雪袍便知这是冰蚕丝所制,自是价值昂贵,精贵万分。不细看只当是一袭白袍,定睛便能见到那绸上好似印着青黛色的云霞,细腻脱俗。而宽袖袖口则绣着几枝嫣红的红梅点缀,针针精细,栩栩如生,为这一身素衣添了几分亮色。
    这般华贵的袍子,凭着萧阑的眼力便知必定需数月而制。
    萧阑蓦得心神微动。
    “很好看。”
    萧阑闻声抬眼,只见楚凌的目光柔和,嘴角竟是抿起勾出一抹笑意。
    萧阑并非未见楚凌笑过,但现下四年已过,萧阑只以为物是人非,此时见到楚凌的笑意,却突然晃得好似那昨日仍是楚凌十五的生辰。然而那时的楚凌只知我是萧阑,此时他却已知晓我的身份。
    我是楚涯。
    我是楚凌一开始便恨不得杀之而后快,之后更是因欺骗而痛苦仇恨万分的楚涯。
    但如今为何怎的,却像是楚凌全然忘记了这般事情一样。
    “你可要我送你回去。”楚凌为萧阑披上了白狐裘,只见眼前这人依旧是蹙眉还在暗自神游的面容,楚凌不禁觉得有几分好笑,便出声询问。
    “不,不用。”萧阑立刻反应过来,自然是赶忙摇头,“你差人就好。”
    紧接着,萧阑便坐着车辇从楚凌的阁外离开。不仅坐着如此这般显眼奢华的车辇,还是从青城门里楚凌门主的住处外离开,他这般被迫如此大摇大摆的模样,简直让萧阑心中崩溃万分。
    青城门之内的人自是也看到了,一开始他们只当是楚凌出行,但等到定睛一看清那车辇上坐着的人,顿时震惊得双目圆瞪,吓得双膝跪地像是活见鬼了般。
    这车辇上坐的竟是楚涯。
    四年拒不见人,众人都以为被关押软禁,甚至于已死的楚涯门主。
    而如今楚涯这般大张旗鼓地出行,难不成是向众人暗示着他终于要回来夺权了?
    青城门的众人即今日起立刻人心惶惶,只觉得今后的青城门要变天了。
    等到回了住处,萧阑只觉得自己是飞似的逃进了内阁。此时他在跪拜的众人面前那张高高在上,冰冷至极的面容已经彻底僵硬了,身体竟有些微微的颤抖。对于清心沉寂了四年的萧阑而言,今日受到的惊吓实在太大,他觉得他需要几粒速效救心丸拯救一下。
    “影柒。”萧阑坐在木椅之上,微蹙眉唤出了一个人名。
    那名为影柒之人即刻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阁内,他面部被铁盔遮掩只能看到一双瞳仁,此时恭敬地低垂着头单膝跪在在萧阑的床前,此人便是萧阑一直如影随形的暗卫。
    “我昨日醉酒后,到底与楚凌说了什么?”萧阑自己记不清,便只好来问影柒。
    “门主可要属下复述。”影柒回道。
    “你暂且说来听听。”萧阑又是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他瞬间便想到了幕伍那惊人的模仿能力,这复述俩字着实给了萧阑一定的心理阴影。
    “楚凌。”影柒的声音竟然真如萧阑一般,并无二异,隐约还带着一丝醉酒的熏染。
    萧阑不由一惊:果然与幕伍同门出来的!这模仿的能力都是一等一的绝色啊!
    “你四年不见我,昨日倒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出头来找我。”影柒继续说着,一字一句萧阑恍若真的是在当面听昨夜的自己说话一般,就连那轻微的醉意和愠怒都能听出来。
    “够了!”萧阑立刻出声,简直不敢再听。
    这话怎么听起来都像是怨气小媳妇在质问自己的丈夫似的,这般听醉酒的自己的醉言醉语心里实在是觉得有几分羞恼。喝酒误事这话果真不假,等等,我的酒量不应该如此差才对啊。
    “这些便算了,我可有说什么不该说之话?”萧阑只觉得自己的头是更疼了。
    “并无。”影柒立刻回道,都是该说之话。
    “那我可有做什么出格的事。”萧阑不由得松一口气,没说什么不对的就好。
    “有。”影柒顿了顿,却是给了肯定回答。
    “有?”萧阑蹙眉,他不知这个有到底是指何种举动,“我昨日醉酒发怒了?”
    “并无。”
    “那我骂楚凌了?”总不会是当面说他是小崽子了吧。
    “并无。”
    “我该不会打他了吧?”萧阑突然不禁小心一颤,总觉得这个可能性也并非不是没有。
    “也无。”
    “那我究竟做了何事?”萧阑已想不出还有何事算是出格了。
    “门主您昨日醉酒后吻了副门主。”影柒不卑不亢,声音低沉沙哑。
    萧阑骤然只感觉到大脑里面瞬间的天雷炸地火。
    入了夜,泡在药浴里的萧阑仍旧有些精神恍惚,他好似无意间陷入了一个未知的困境之中。这就好比萧阑以为自己终于踏上了一条正道,却只因昨日一晚,这条路就义无反顾地折向了深渊。
    此时一枚细箭忽得破窗入了墙。
    泡在桶里的萧阑顿时怔住,然后深吸一口气内心愈加崩溃。
    楚凌你几时不能来,偏偏挑此刻过来!
    推门而入的楚凌耳边听到了碎乱的响声,他好似并未在意只是坐在了木椅上静等着。没过片刻,就见萧阑匆忙地小跑出来,这人慌忙地从药浴里出来,一头青丝披散两肩,还沾染着几分湿润的水气。他的身上松松垮垮穿上一件雪白锦袍,更衬得一张玉颜如琢如磨。
    不知是那药浴温烫还是此人太过匆忙,那脸上浮着绯红添了几分血色,耀人眼目。还有丝丝缕缕的药香在空气中随之逸散开来,沁人心脾。
    楚凌的手指微颤了颤,瞳仁里似是闪过一抹暗色。
    “你怎的出来这么急。”楚凌瞥眼看到挂在一旁的裘袍立刻披到萧阑身上。
    萧阑:这还怪我咯?
    他这还不是怕楚凌入屋便会寻他,然后又一个被迫的坦诚相待的刺激。
    “你来做什么?”萧阑不知这楚凌怎的又来找他了,如今他得知自己昨晚竟然吻了楚凌,心下自然极是别扭。他虽然想解释说昨天那定是个误会,但却一时想不出个理由来。
    “我想师兄了。”楚凌的声音淡淡,却恍如昏黄的烛光般在屋里流淌开来。
    萧阑顿时一愣。
    楚凌现下如此坦然,反倒让萧阑无所适从了。
    “昨晚是我醉了,不管说了什么还是做了什么你都莫要放在心上。”萧阑蹙眉说着,此时他也不去思虑什么完整的借口了,只想早早撇清那醉酒后发生的荒唐事。
    “好。”楚凌并未反驳萧阑,也只是说一好字。
    萧阑抬眼看向楚凌,实在捉摸不透这人到底是何想法。
    “师兄的头发乱了。”楚凌这么说着,却是半推着萧阑坐到了铜镜前的木椅上。
    萧阑静默地坐着,望着那铜镜内正为他梳发的楚凌,却是不知此时到底该作何言语。
    只要这人温柔起来,萧阑便好似永远无法拒绝般。
    楚凌望着手中的发丝,眉眼难得这般的柔和,好似那墨色黑夜里流泻的隐隐月光。
    “师兄,你四年前与我说,要助我得门主之位可是真心。”楚凌好似忽得想到了什么。
    “这门主之位我岂会白白给了人。”萧阑顿了顿,然后心下有了主意,手微微颤抖着然后掩在宽袖下似是紧张地握拳,“我那时走火入魔废了大半武功内力,我身为门主自然心有忧虑。江湖上腥风血雨,你并非不知。青城门由我执掌,长须行走江湖,以我那般功力我自恐会哪日遭遇不测。若到时日青城门必定大乱,父亲又不知所踪,这门主之位与其让了旁人我还不如给了你。但若是我并无不测,那这青城门门主自然也轮不到你上位。”
    “若我到时日对你刀剑相向呢。”楚凌低垂着眼继续问道。
    “我对你自有防备,到时日最多不过是青城门一场腥风血雨罢了。”萧阑淡漠回道,“再说你不过孤身一人,能在这偌大的青城门里掀起什么风浪来。”
    “若你这般看我,为何要生辰夜里要送我花灯?”楚凌继续问。
    “我既瞒了身份要做你师兄,你说生辰我自不好推拒。”萧阑也随之面色如常地回道。
    “那为何又要为我亲手做那中秋月饼。”楚凌轻轻梳理着萧阑的长发。
    “我不过想服人心,亲手做些月饼给门下之人而已,那四枚月饼也不过随手拿了四个。”萧阑眉眼淡淡地望着那铜镜里模糊不清的人像,心中却好似一直有根弦绷紧般。
    “那你又为何要舍身救我。”楚凌面无表情,只是继续淡淡地发问。
    “苏阙毒害你,毕竟是我手下我自当也有罪责,再者父之命不可不从。”萧阑亦是冷颜回他。
    楚凌此时终于叹了口气,轻轻的叹息却恍若砸在了萧阑心头。
    萧阑感觉到楚凌放下了他的长发,然而男子的黑袍宽袖却落入余光,那人竟从身后将他抱住,下巴搁在他的颈窝处。那温热似乎即刻便贴上了萧阑的身体,楚凌的脸颊贴在了萧阑的耳侧,说话时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脸上,冰冷的嗓音却是透着几分细柔和无奈。
    “师兄,我如今才知你竟然这般嘴硬。”
    
    第39章 心结心魔
    
    “师兄,我如今才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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