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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剑烟雨清平梦-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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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萨伦的昏倒只是因为在身体虚弱的情况下情绪过于激动,一时间气息不继,躺下不久便慢慢醒了过来,但他自醒来以后就像失了魂似的两眼望天、不说不动,任凭玄冰和卡蒂妮在旁如何劝慰,也激不起他的半点反应。
“玄冰,你们汉人有句话,叫做心病还需心药医,我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一切看你的了。”
拍拍玄冰的肩膀,卡蒂妮站起来转身走了出去,临出门前又回眸深深看了萨伦一眼,留下一声满心怅惘却无从言说的叹息。
玄冰托着腮发怔。心病还需心药医,这个道理她当然懂,可问题是,怎么医?萨伦的痛苦她很理解,也很同情,但……她并不是那个可以治愈他感情创伤的人。
想了又想,她努力扯开一抹笑容,顶着一脑门尴尬开了口:“那个……萨伦,我知道,这些年,你一直过得很不好,但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等离开这里之后,你就可以有一个新的开始,那时候,会有很多找到幸福的机会等着你,眼下,你先不要想太多……”
萨伦的头微微动了动,空洞了许久的眸子逐渐凝出焦点,琥珀色的瞳仁迷离地映出了眼前女子清丽的脸庞。
“夫人,你不必说了……”微白的唇扯开一抹凄清的笑,他轻声道:“如果卡蒂妮姐姐不提,我是一辈子也不会对夫人说这些的,如今,既然夫人都已经知道了,我也不想再虚伪地否认些什么,只求夫人信我一句话:我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夫人若是愿意留我,我必会安安分分做个好奴才,绝不敢给夫人添麻烦,若是夫人觉得不便,那我接受大首领的安排去采石场便是。这本就是我的命,跳出去了是福分,跳不出去也是本分,咬紧了牙关挺一挺,在哪里不能活?一切随夫人决定,无须有什么过意不去的。”
看着萨伦平静中透着一丝凄绝的样子,玄冰更是不好意思起来。稳了稳神,她正色道:“萨伦,我从来没有觉得你是麻烦,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不会。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留在这里被人欺负的,我一定会带你出去,以后的事情,咱们慢慢再说,好不好?”
萨伦专注地望着她,雾气迷蒙的眼眸中隐隐浮起了一丝重燃生机的亮色。
“好,谢谢夫人。”
他轻轻淡淡地说着,唇角微扬,眼眸中那两点闪亮的星芒让玄冰下意识地又是一阵不安,但她不愿在萨伦身体还没有恢复的时候再说什么让他伤心的话,于是,她微笑了一下,起身道:“那就这样说定了,你现在什么都别想,好好休息,先把身体养好了才是正经的。”
“是。”萨伦点头,乖乖地闭上了眼睛,然而,等玄冰背转身去之后,他却又悄悄睁开眼来依恋地瞧着她,眼底再次浮起了浓浓的心事。
☆、蓬山几万重1
一场毫无欢愉甚至等同于发泄仇恨的云雨过后,杜正清行尸走肉般爬起来,默默地穿好衣裳坐到了床边。回头望去,云桑雅朵仍半蜷着身子面朝里酣然熟睡着,唇边挂着抹惬意——或者说是得意的微笑。
她真的睡着了吗?还是……在故作姿态,向他炫耀自己的胜利,嘲笑他曾经愚蠢坚持的原则是那样的脆弱,那样的不堪一击?
此时的他,自然知道这女人办这种事比他娴熟老练得多了。哈,说曾有多少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还真是所言不虚,所以她是不会在乎这一晚躺在自己身边的男人是谁的,她在乎的,只是自己又赢了一次而已,对吧?
可是他在乎。曾经不知情为何物的他,在经历了从只为仇恨而生的孤独寂寞,到对玄冰一厢情愿的痛苦单恋之后,才在承秀身上找到了两情相悦的幸福,原以为熬过五年的分离,便可一偿夙愿,与心爱之人厮守终身。没想到,云桑雅朵这个不速之客的出现却搅乱了一切,破坏了一切,如今,他还有什么面目去见承秀?她是那样纤尘不染、简单纯净的女子,又怎能被拖进这样阴暗肮脏的旋涡之中?
死死盯着床上的云桑雅朵,杜正清嘴角抽动,眸中迸射出冰冷的恨意,微微颤抖的手下意识地伸向她雪白的颈项,但下一瞬,他的手蓦然顿在半途,慢慢收紧又艰难地退了回来。
不行,他不能这样做,至少现在还不行。这个女人还主宰着承秀的命运,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冲动,让所有的努力功亏一篑。等承秀身上的蛊毒解除之后,如果她从此敛手也就罢了,如果她还要纠缠不清的话,那么,就算是同归于尽,他也绝不会再给她第二次伤害承秀,威胁自己的机会。
“啧啧,好个无情无义的冤家!”
就在他努力逼迫自己恢复冷静的时候,刚才似乎还睡得正香的云桑雅朵忽然睁开眼,向他投来了幽怨的——至少看起来很是幽怨的一瞥:“瞧瞧你这脸色,活像要吃了我呢!对一个刚刚与你共沐爱河的女人,你难道就没有一点点的怜香惜玉之心吗?”
一听这话,杜正清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仇恨之火立刻又被点燃,铁青着脸剜了她一眼,他咬牙道:“你这套戏码还是留着跟别人去演吧。我只想提醒你一句,你要的,我已经给你了,现在,你也该兑现你的诺言了吧?”
“怎么?我没有兑现诺言吗?”云桑雅朵眨眨眼,半撑起身子笑睨他,“到目前为止,我可是没再做过伤害你那心肝宝贝的事情呢。哦,对了,昨晚……虽然你对我很粗鲁,但这类事她是不会与我‘有难同当’的,所以你大可放心……”
此时的云桑雅朵尚未着衣,这一起身,胸前那一抹玲珑旖旎的春光顿时随着下滑的锦被隐隐浮现,再加上她暧昧的语气和水润含情的眼波,真是十足的妖媚惑人,但这一切看在杜正清眼里,却只让他觉得无比的可憎,无比的讽刺。
“够了,给我闭嘴!”他涩声低吼,“别再跟我兜圈子,我要你马上替承秀解蛊,马上!”
“解蛊?”云桑雅朵讶异地一缩身,掩口惊呼道,“哎呀呀,我怎么忘了告诉你了,同命蛊是无解的啊!”
“你说什么?”杜正清火山爆发,忍无可忍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再说一遍试试……”
“轻点,轻点,弄疼了我不要紧,连累你的心肝宝贝受苦可就不好了!”云桑雅朵也不挣扎,只是笃定地笑着,然后得意地看着他慌忙松开了手。
“你……你敢耍我?”杜正清剧烈喘息着,气得浑身发抖,明明一千一万个想把眼前这该死的女人撕成碎片,可偏偏什么都不能做。
“别这个样子嘛,来,消消气,好不好?”云桑雅朵伸手抚向他纠结的眉头,杜正清面色一寒,冷冷扭头避开,她也不恼,笑着缩手道,“此蛊无解,那已是无可挽回的事情了,不过,只要你以后乖乖听话,让我活得开开心心、健健康康的,那她也就能无灾无病地活到老,这样,还不算是兑现我的诺言吗?”
这卑鄙恶毒的女人!这样一来,他岂不是就要终身受制于她,非但不能动她,而且还要竭尽全力保护她,照顾她,不让她受伤,不让她生病,甚至每天焚香祷告祈求老天爷保佑她长命百岁了?
这念头,如一把锋利又寒冷的冰剑狠狠刺进杜正清的心窝,铺天盖地的绝望汹涌肆虐着钻入他的五脏六腑、四肢百骸,痛得他瞬间失去了知觉。眼一闭,他痉挛着吐出溢上喉头的那团灼热,凄艳的猩红霍然溅污了云桑雅朵无瑕的雪肤。
“你……”低头看了看染上身的点点血花,云桑雅朵原本笑着的脸顿时僵住,“跟我在一起,就是这么痛苦的事情吗?竟……竟值得你这样?”
回以森冷一笑,杜正清抬手抹去唇边的血污,一手捂住仍在撕扯作痛的胸口,一手撑着床栏慢慢站起,转过身迈步欲行。
“你去哪里?你……不要紧吧?”背后传来了云桑雅朵的声音,语气间隐隐流露出一丝不再是做戏的忧急,也不知她自己有没有察觉到。
“天就快亮了,卑职自然是要回自己的住处,以免坏了公主的名节!”杜正清的脚步微微顿了顿,背对着她道,“放心,卑职还要留着性命好好伺候公主,没那么容易死的。”
这话平静得不带半分情绪,却听得云桑雅朵的心莫名瑟了一下。回过神来时,杜正清早已推门而去,轻咬下唇看着他的背影迅速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外,她忽然心乱如麻地抓起身边的枕头,带着满腔无处发泄的郁闷用力掷了出去……
☆ ☆ ☆ ☆ ☆
“你说什么,他昨晚没有回来过?”
文舒别苑门口,一大早就在小惠的陪伴下来找杜正清的承秀在听到守卫的回答后惊异地拧起了眉,因为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不慎触动掌中伤处的她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昨天夜里,她那怪病再次发作,手心裂开了一条口子,生生把睡梦中的她疼醒了过来。她怕父亲和哥哥嫂嫂担心,所以没有去传御医,只是叫醒睡在旁边榻上陪夜的小惠,让她给自己上了点药了事。
一来手上的伤口不时作痛,二来心中惶恐不安,再加上外面风雨交加、电闪雷鸣,着实惹人心烦,后半夜,她便一直没有再睡着过。
天亮之后,她终于再也躺不住了,经历了这接二连三毫无征兆的发病之后,她开始越来越害怕,怕自己哪天会无声无息地突然死去,强烈的感伤和一时的脆弱让她在这一刻非(炫书…提供下载…fsktxt)常想见到杜正清,于是,她一大清早便带着小惠冒雨微服出宫,想赶在杜正清去国宾传舍当差前和他见上一面。
然而,她万万没有料到自己得到的竟会是这样的回答,看着自家公主吃惊得一愣神又弄疼了伤口,小惠心疼不已,忙捧起她的手掌抚慰地吹了吹,又瞥向那不知所措的守卫道:“这位大哥,你可知道杜公子去了哪里?他有没有说过,要出去办什么事之类的?”
“这……”守卫只得苦笑,“他并没有交代,小的们也没有这个权力过问啊!”
“他会不会出事了?昨晚他来看我时,言行举止就有些古怪,我问他怎么了,他却说没事!会不会……会不会因为我的病,他心里一难受,就去做什么傻事了?”
承秀开始着急起来。平时杜正清除了去国宾传舍当差,就是回文舒别苑休息,还能去什么地方?
见她急得脸色发白,紧攥在自己臂上的双手冷汗直冒,小惠忙劝慰道:“公主,你想到哪里去了?你现在……又没怎么样,杜公子怎么可能不继续想办法替你治病,反倒跑去做傻事,这也太荒唐了吧?依奴婢看,如果他心里难受,去找谁喝两杯倒是有可能的。”
她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承秀,杜正清在京城这边相识的朋友,除了她和她的家人,也就只有俊风了。
俊风现在被封为虎威将军,率飞虎军驻守京城,杜正清刚回来那日,自己去接他,载熙就是让俊风帮忙“清道”,给他们俩制造了一个独处的机会。事后,自己和杜正清一起去登门道谢,与俊风夫妻俩把酒言欢,畅谈了一夜。俊风曾和杜正清在营救太上皇一役中并肩作战过,如今久别重逢,均觉比从前更是投缘了。
“你说得对,他也许是去找姐夫喝酒了。走,我们去虎威将军府看看!”
☆、蓬山几万重2
想到这里,承秀心中安定了不少,但还是急着要去亲眼求证一下,因此转身便走。虽然这些天连伤带吓的折腾让她显得有些憔悴,但她毕竟是有功夫底子的人,心里一有目标和动力,脚下立刻走得飞快,小惠举着油纸伞急急忙忙追上去,气喘吁吁地喊道:“公主,公主,您慢些走,雨下得那么大,当心淋出病来啊!”
承秀自己并没觉得什么,但听小惠喊得上气不接下气,想想这丫头不会武功,哪赶得上自己的脚程,可她又忠心得很,无论如何绝不肯丢下自己一个人的,这豁出命的一追,还不得累死了她?她就算再担心杜正清,也不能不管这一个心眼对自己好的小丫头的死活。微微一叹,她只得放慢了脚步等待小惠赶上来,然后任由她搀扶着自己走,只比平时略微走快些,没有再把轻功家底也拿出来。
去虎威将军府最快的走法是从国宾传舍后面绕过去,承秀主仆俩急着赶到目的地,自然是选择了这条捷径。走过那片高耸的围墙的时候,她们本是心无旁骛只往前赶,冷不防的却见一条黑影越过墙头掠了出来,承秀是习武之人,远比小惠要警醒敏捷得多,见状赶紧拽着她后退了一步。两人站定后朝前看去,只见那飘然落地之人竟是一身黑衣的杜正清!
杜正清刚从云桑雅朵房里出来,想要悄悄返回自己的住处去。他这会儿正是心事重重,情绪极其低落,而这个时辰,大街上通常又是没什么人走动的,他的防备之心难免松懈了些,以致于没察觉到墙外有人走过。等到跃出之时,他才发现有人,这时要是再退回去只会更加惹人怀疑,所以只好硬着头皮先出来再说了。当他看清这两人竟是承秀主仆时,耳边顿时一声惊雷炸响,灵魂出窍地定在了原地。
承秀正急着找杜正清,却没料到会突然在里见到他,愣了一愣之后,她惊喜万状地唤了声“杜大哥”,随即上前一把抱住了他。
这对他们来说本是很正常的事,小惠是承秀的心腹,不算外人,也不需要避忌,因此承秀并不觉得这样的亲密举动有任何不妥,谁知怀中的杜正清身子狠狠一震,僵着脸慌乱地推开了她。
“杜大哥,你怎么了?”他这样的反应让承秀有些尴尬,有些诧异,她或许是当局者迷,旁观的小惠却觉出了一丝不对劲。
“杜公子,你怎么会从这里出来?难道……你昨天晚上没有回文舒别苑,就是因为留在了这里?”疑惑地审视着杜正清似乎有些心虚的异常神色,她朝他走近几步追问道,“有事需要留下,那也很正常,可你干吗有门不走,却要翻墙出来?你……”
她忽然瞪圆眼睛住了口。因为距离的缩短,她闻到杜正清的身上有股香气,像是……女人所用脂粉的味道,接着,她又在他的嘴唇和脖颈处发现了一些暧昧可疑的痕迹,这顿时让她惊骇而又羞赧地倒退了两步。
其实,承秀比她更早靠近杜正清,理应更早发现才是,可她刚才只顾庆幸杜正清安然无恙地出现在自己面前,根本无心去关注其他。此时,小惠的问话和随后的表情提醒了她,星眸一瞠,她的脸色顿时变白了。
“杜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因为有事要忙才留下的对不对?你……你这样出来也是有特殊原因的对不对?你说话啊,告诉我啊……”
杜正清只觉胸闷气促,手足冰凉,喉头再次隐隐泛起了血腥气,天知道他有多想给出一个让承秀宽心的答案,多想亲吻她布满惊惶之色的脸庞,把她楚楚可怜的娇躯搂进怀里细细安抚……
可是他不能。如果让云桑雅朵看到他还和承秀在一起,说不定又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承秀手上包着的那块白布证实那疯女人的自残行为再次对她造成了伤害,他不想看到还有下一次。
他也不敢让承秀知道真相,如果她知道了,一定会跑去找云桑雅朵算帐的,但是她太单纯,根本不是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的对手,就算她稍微理智一些告诉了载熙他们又怎么样?解不了这该死的蛊毒,任何人都对那小妖女无能为力,万一逼急了她,后果就不堪设想了。既然,他本已经没有资格没有权力再和承秀在一起,又何必再把危险带给她呢?
咬了咬牙,他清冷地撇开眼,淡淡道:“你早已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女孩了,不会连这些都不懂吧?问得太明白,只会让大家都难堪而已。”
“不……”承秀脆弱地喘息着,似要拼命挥去些什么似的使劲摇头,“不可能的,你不是这样的人,我不相信!昨晚来看我时,你还对我那么关心,那么依恋,怎么可能随后就……”
“就因为这些天我太压抑,太郁闷了,所以才需要发泄!你了解男人吗?你知道男人苦闷的时候最需要什么吗?其实,我以前做杀手的那些年里,这样的事情已不知有过多少回,只是不想在你这样单纯的小姑娘面前提起而已!今天,既然你都看到了,那我也就无谓再隐瞒什么,你也要想开些才是,毕竟,我真正喜(炫书…提供下载)欢的还是你,一个小小的文沙国婢女是不能和你相提并论的,她对我来说,只是需要而已!”
杜正清冷硬着心肠继续扯谎,顺便不着痕迹地引导承秀不把云桑雅朵列为怀疑对象——尽管几乎没有人会想到堂堂一个文沙国公主竟会做出如此卑鄙无耻的事情,但他还是不能冒任何的险。只是,他在说谎的时候始终不敢去看承秀的眼睛,因为他根本不用看,便完全能想象出那双清澈眼眸中蕴着的会是如何心碎的目光,他怕自己一旦接触到她的目光,就再也无法把这连自己都觉得恶心的谎言继续下去了。
“混蛋!”一声悲愤的怒斥惊回了他昏聩游离的神思,然后,一记火辣辣的耳光重重印在他脸上,下一刻,那只颤抖的手便无力地垂落下去,同时响起的是小惠惊慌的呼喊声:“公主,公主你怎么了?”
杜正清心一颤,刻意逃避的视线立刻移了回来,只见承秀已紧闭着双眼昏倒在小惠怀里,艳红的衣裙在她身周铺洒开来,映着她苍白的脸颊与缠着白布的手,犹如淹没了皑皑白雪的无边血泊般触目惊心。因为急着抱住她,小惠手里的油纸伞也掉到了地上,主仆二人瞬间被大雨淋得湿透,活像是雨打的残花,其情状之凄惨狼狈,实在令人不忍卒看。
“秀儿!”那一刹撕心裂肺的痛让杜正清忘记了自己应该扮演的角色,本能地跨前一步想去抱起承秀。
“滚开,不许你碰她!”
小惠仇恨地睨着他,如愤怒的母狮般嘶吼着朝他扑来,气急间,她抓着从承秀头上落下的一支凤钗狠狠刺向了他。杜正清只觉胸前剧痛,低头看时,只见那钗头绕过他微敞的衣襟正中心口,一串殷红的血珠冒了出来。
去见云桑雅朵的时候,他已经有了以性命作交换的准备,于是便把载淳送他的那件金丝软甲留在了文舒别苑的房间里,此时敞开的衣襟下别无防护,再加上刚刚气急吐血,身体虚弱,又骤见承秀晕倒,心神凌乱,这才一时大意伤在不会武功的小惠手上。
幸亏那不是匕首,小惠的力气又不大,并没有造成致命的伤害,但小惠没料到自己真的会刺中他,不禁骇得手一抖,钗头又往下划去,把伤口拉长好几寸才拔了出来,霎时间皮开肉绽,血如泉涌。
杜正清捂着胸口踉跄了一下,苦笑着望向吓呆了的小惠道:“还愣着做什么?难道想让你家公主一直躺在雨水里吗?赶快去叫人,我在这里守着她!”
见小惠仍是迟疑不动,他轻叹一声道:“我再怎么不要脸,也绝不会加害秀儿的,这点你应该相信吧?你也不用害怕,你带来的人出现之前,我会避开的,日后也绝不会把你刺伤我的事说出去。不过,你要是真想保护你家公主的名誉,也保你自己平安无事的话,就把自己的嘴也管紧。”
☆、蓬山几万重3
抹了抹满脸的雨水,小惠抿唇对上那双泛着红丝的眼眸,只觉那目光中有痛苦,有温柔,有焦急,也有愧疚,却不见一丝恨意,又瞥了眼他已被鲜血浸透的衣襟,她的心微微一拧,终于选择了相信他。
“那么,好好照顾公主,我马上回来!”
看着小惠转身匆匆跑远,杜正清咬牙抱起承秀,把她带到了一家还未开门营业的商铺门口。走进那聊以暂避风雨的屋檐下以后,他抱着昏迷不醒的承秀虚脱地跌坐下去,一滴绝望的泪水自他眼角倏然滑落,无情地冰冷了他渐渐被黑暗吞噬的心……
☆ ☆ ☆ ☆ ☆
“对不起,又让大家操心了!”
从昏迷中醒来以后,看到神情焦急地围聚在自己身边的杨灏、载熙、绮月、小梅、小惠等人,承秀不禁愧疚地笑了笑。
她那苍白虚弱的笑容看得众人更是心酸不已,却又对她的状况莫可奈何。陪了她一段时间,载熙嘱咐小惠在旁好生伺候,随即便和父亲等人一起离开了——他知道自己留在这里也没有用,只会影响妹妹休息,现在他需要做的是继续想办法,尽快找到能人来治好妹妹的怪病。
等众人尽数离开之后,承秀把小惠唤到身边,轻声问道:“那事,你没告诉我父皇和二哥,他们都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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