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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来到噩梦游戏Ⅱ-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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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能再依靠别人,他要成为值得所有人信赖的人。
无论前方有多少困难,他们可以一起克服,所以他无所畏惧。
夜幕悄然降临,在这个没有阳光的地下世界中,一对情侣即将走入婚姻的殿堂。
火湖的岩浆被一条沟渠引入了这个地下洞窟中,火红的色彩照亮了这个黑暗的洞穴,从洞穴深处飞来的夜光飞蛾被这光亮吸引,接二连三地扑向岩浆,被烧成灰烬。
“拿着。”齐乐人把白玫瑰交给了宁舟,自己则拿着宁舟给他的那束红玫瑰。
宁舟默默捧起花,对这胡来的婚礼仪式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这个寒酸到一无所有的婚礼仪式中,一切都被简化到了极致,甚至随心所欲。语鹰担当了司仪,齐乐人自己哼着婚礼进行曲,牵着宁舟的手从岩浆中间的道路上走过去。
一路上两人不断地看向对方,唇角眉梢都是笑意。
语鹰不耐烦地在石台上踱步,直到两人来到它面前。
它清了清嗓子,“啊啊”地叫了几声,然后一歪头:“忘词了。”
齐乐人当场笑出了声,推搡了宁舟一把:“你不是能控制它说话吗?赶紧的呀。”
宁舟默默盯着这只废鸟,眼神有一点嫌弃。
“算了,我来!”万万没想到竟然还要新人客串司仪的齐乐人自告奋勇,一手挽着玫瑰花,一手拉着宁舟的手,笑盈盈地问道,“宁舟先生,你是否愿意和眼前这个男人结婚,不论前方有多少困难,你们同心协力、不离不弃、生死与共。”
宁舟凝望着他的眼睛,那无数次惊艳过他的眼睛里闪过一片涟漪,那是一层浸润了蓝眼睛的泪光:
“……我愿意。”
齐乐人笑着:“咳咳,齐乐人先生,嗯,对,就是我。你是否愿意和眼前这个男人结婚,无论天堂还是地狱,无论生存还是毁灭,你将永远和他在一起,直到死亡将你们分离。”
紧接着,他又说:“我当然愿意!我们会永远在一起!所有人都见证着,他们都祝我们幸福。”
这空旷的洞窟中,那些离去的人好似都来到了这里,共同见证了这一场炼狱之中的,两个人的婚礼。
无所谓对与错,罪与罚,应该与不应该,这就只是两个经历过无数磨难的灵魂走到了一起,这就是爱情本来的模样。
“现在你们可以接吻了!”充当司仪的大黑鸟终于想起了一句台词,站在石台上叫道。
齐乐人笑着,搂住宁舟吻了上去,嘴唇却碰到了冰冷的眼泪。
齐乐人惊讶地睁开了眼,看着突然泪流满面的宁舟,一边擦拭着他脸上的泪痕一边心疼地安慰道:“没关系的,全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等过一阵子我跟司凛请假,我们一起去极地看你养的企鹅好不好?等过两年我的实力提升了,能够凝结化身了,我们就可以去世界各地游历,你想去哪里我都可以陪你……”
宁舟把脸埋在了他的颈窝里,无声的眼泪打湿了他的衬衣。
这沉默的悲伤终于让齐乐人意识到了不寻常,他紧张而困惑地问道:“怎么了,宁舟?”
“对不起。”宁舟再也克制不住这一刻的痛苦,他紧紧握着齐乐人的手,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对不起。
齐乐人想要挣脱他的手,安慰地拍一拍他的背,可是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红玫瑰因为他的僵硬而从他的手中跌落,摔在冰冷的大地上,狼狈不堪。
这一刻,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那些他不敢去细想的问题再一次被摆在了他的面前,逼得他不得不去面对。
他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宁舟为什么匆忙来到地下蚁城完成杀死杀戮魔王的任务?完成任务后他们为什么不回到黄昏之乡去?
“宁舟,你想做什么?”心慌意乱的齐乐人颤抖着问道。
宁舟松开了他的手,一道薄薄的结界将他们分离。
站在结界另一边的宁舟避开了他的视线,避重就轻地说道:“幻术师会来接你回黄昏之乡,我……我要去做一件事,对不起,可我必须去。”
“什么事?”齐乐人不依不饶地问道,“无论你去做什么,让我陪你去啊!!”
宁舟摇了摇头,低声道:“地狱里有我一个人就足够了。”
洞穴深处传来了脚步声,一大群恶魔出现在了这个洞窟中,他们恭敬地站在一旁,却沉默得一言不发,他们尊奉他的爱人为王。
齐乐人浑身都在发抖,他已经明白了宁舟想做什么,他要回到魔界去,重新走上那一条老魔王走过的道路。
甚至比那条道路更可怕。他有了自己的毁灭领域,加上老魔王遗留下来的魔界领域,这两个领域一旦彻底融合,他只会比他的父亲更强大,也更可怕。
绝对的力量带来的是绝对的毁灭。
要么他彻底被毁灭的本源吞噬,成为新的魔界之王,将人间界拉入永无止尽的战火之中;要么,他用仅存的理智,将整个魔界和他自己一同毁灭。
宁舟已经转过身,朝着恶魔们的方向走去。
世界在这一刻天翻地覆,刹那前的甜蜜和幸福转眼被撕成碎片,齐乐人不顾半领域里传来的剧痛,强行挣脱了束缚,发疯一样扑到结界前,用力敲打着,声嘶力竭地喊道:“宁舟你这个混蛋!我们刚刚发过誓,不管天堂还是地狱,我都会在你身边!为什么你要一个人走?!”
宁舟离去的脚步停下了,却没有回过头,那个快要消失在微光中的背影,落寞得像是一个快要消失的梦。
他要走了,他要失去他了,就要失去他了!
齐乐人的理智瞬间被这个认知摧毁,情绪崩溃的他一边失控地痛哭,一边拼命敲打结界,可是一个境界的差距让他根本无法挣脱。他拼劲全力地去挽留,因为他知道,这一次离别会有多可怕。
“混蛋!骗子!胆小鬼!有种你放我出来啊!!你为什么要一个人走!!!”
宁舟远赴魔界,他回到黄昏之乡,他们之间相隔了何止千山万水。
宁舟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走开,也没有回头,恍若未闻。
齐乐人跪倒在结界前,透过这一面薄薄的结界和他眼眶的泪水,看着他,看着他,看着他。
一个舍不得迈开脚步,一个舍不得移开视线,他们彼此都舍不得。
空气中回荡着齐乐人哽咽的抽泣声,那哭泣的声音扯动人心灵深处的痛楚,哭到让每一个爱人都心碎。
“宁舟……你给我等着,你不是一个人,你永远不会是孤单的一个人!我会去找你的!我会把你从地狱里带回来,我不会……我绝对不会让你一个人留在地狱里!”齐乐人用尽力气,对着那个背影大声喊道。
宁舟的身影颤了颤,他终于迈开了脚步,要从这片温柔得快要吞噬他的地方逃离,他怕自己快要失去离开的勇气。
齐乐人的手贴在结界上,抬头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哽咽着倾诉他的爱意: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他说了三次,每个字都在剖开自己的胸膛,将那颗满腔爱意的心脏展示给他的爱人看,爱到绝望,也痛到绝望。
宁舟突然回过了头。
看到了希望的齐乐人用哀求的眼神看着他,嘴唇翕动着,每一下都是无声的爱语。
他知道宁舟也一样不舍,他一样为这一场分别默默泪流,这一刻的苦痛他只会比他更深。当责任和爱情放在同一个天平上的时候,他不得不做出一个残酷的选择,无论哪一个都会让他一生痛苦。
他大步朝他走去,身后的恶魔一瞬间惶恐不安,生怕他这一刻会因为情爱而动摇。
宁舟回到结界前,单膝跪下,用手贴上了结界,他和齐乐人的手贴在了一起——隔着一层薄薄的结界。
齐乐人无论如何也止不住自己的眼泪,他苦苦哀求道:“让我陪你走吧。”
宁舟缓慢却坚定地摇了摇头。
他们都知道,齐乐人不可能跟他走了,他有他的责任,黄昏之乡还在等待他的归来。他们终究不可能抛开一切去追求两个人的幸福,更何况那样的幸福,注定让他们背负一生的愧疚。
他们就这样静静地凝望着彼此,如同曾经无数次对视时那样。
那双钢蓝色的眼睛里,那双深褐色的眼睛里,有太多离别的伤痛。
可他们都那样坚决,坚决到不会妥协。
齐乐人明白宁舟的坚持,这个男人从未改变过,哪怕觉醒了毁灭本源,他仍然用生命在保护着这个世界,为此他敢于以半领域之身挑战领域级高手中最顶尖的权力魔王,也因为此,他愿意在这个极度危险的时局中前往风云变幻的魔界。
——我希望你永远站在阳光下。
宁舟曾经这样对他说过,直到今天,他仍是这样做的。
他要把他的爱人留在光明之中,独自前往危机四伏的魔界,在魔界经营多年的权力魔王绝不会善罢甘休,她不会坐视他成长,他就像是站在悬崖边的人,只要稍有不慎,就会跌入万丈深渊。
这一切齐乐人都明白。
可他无法接受。
他永远也无法接受,他只想和他爱的人并肩作战。
终究是他太弱小了,他永远都在追着宁舟的步伐,被他小心的保护在羽翼下。他努力过,可这份努力并不足以改变一切,他无法帮助宁舟,甚至连保护自己都那样困难。
宁舟的睫毛颤抖了一下,他抬起头,准备起身离去。
齐乐人抬头说道,眼里还有泪光:“婚礼上,新人应该接吻,你还欠我一个吻。”
于是他们有了一个吻。
没有嘴唇的柔软与温度,只有一层冰冷的结界。
可这也许是最温柔的吻,满载着一对爱人的不舍与思念,那是来自人性中最不可思议的情感,萌发于一场不可复制的意外中,在无数血与火的考验中逐渐剥离了世俗的成见,露出了那最纯洁的光芒,它坚韧得无法割裂,却柔软得让人想要流泪。
他们从来不是因为这份爱会带来快乐而选择在一起,甚至于,这份感情带来的痛苦是如此强烈,几乎足以击退任何人。可是对他们来说,哪怕这份爱伴随着这么多折磨,他们还是拼劲全力地要在一起。
因为那是爱情。
宁舟轻轻地叩击结界,温柔地说了三次:“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他一共说了三次,就像齐乐人做过的那样。
齐乐人把头抵在结界上,默默地泪流。
“乐人,再见了。”宁舟低声说道
“可我不想和你说再见。”齐乐人哽咽着摇头,内心巨大的空洞像是要把他整个人吞噬。
可总是要再见,总是有离别,他们有各自的责任,各自的战场,残酷到并肩作战都是一种奢望。
宁舟起身,朝着黑暗走去,耳边是齐乐人最后的话语:
“宁舟,你等着我!我会把你带回我身边,一定一定!”
一定一定。
然后再也不分离。
第一百四十八章 漫长的思念(上)(番外)
阿娅默默地站在火湖边,等待着。
她知道在不远处的山洞里有一场两个人的婚礼,她也知道在那个山洞里,会有一场两个人的离别。这是早已注定好的事情,在宁舟带着齐乐人从永无乡来到地下蚁城,并答应召集老魔王的旧部的时候,她就明白了——她的陛下决定前往魔界。
她本可以去参加这场婚礼,见证一对爱人的婚礼,甚至去担当司仪,可是早已知晓结局的她最终选择了放弃——她不忍心看到他们分别。
所以她等在了这里,甚至没有像她的同僚们那样进入这个山洞迎接毁灭魔王,她只是等在了这里,看着火湖里熊熊燃烧的烈焰,为这一刻的痛心沉默不语。
同样没有进去的还有虚无魔女,她从不睁开自己的眼睛,却好似“凝望”着前方的火焰。
“那里在燃烧。”虚无魔女低语道。
阿娅看了她一眼。
“在那个山洞里,炙热的爱情和痛苦一起灼烧着,很耀眼,也很绝望。”虚无魔女喃喃着,“可这有什么意义呢?被这些情感左右着的人生,究竟有什么意义呢?陛下明明可以超脱于这些七情六欲,无限地朝着本源靠拢,可他始终抗拒着,为了成全对圣修女的爱,他亲手毁掉了走向至高的道路。这太可笑了,也太可悲了。”
“如果成为神的代价是连自己的幸福都舍弃,那为什么要成为神?”阿娅反问。
“为了力量,无与伦比的力量。”虚无魔女肃然道。
“可如果保护不了自己最爱的人,力量又有什么意义?”阿娅是真的不明白,她不想在追求力量的路上忘记了最初的那个跌跌撞撞的自己。
“感情毫无意义,而力量本身就是意义!”虚无魔女说道。
阿娅突然不想再争辩下去了,她只想用自己的力量,让她的子民活得幸福,她也想用自己的力量,去帮助她的陛下,还有齐乐人。
如果力量不能保护自己重要的人,那么力量就毫无意义。对她而言,力量只是手段,它从来不是意义。
她相信对宁舟而言,也是如此。
他从来不是为了力量而活着,他为爱而活。对人的爱,对世界的爱,对信仰的爱,那温柔到极致的光芒啊,越是在黑暗中,就越是明亮耀眼。
山洞里传来了脚步声,宁舟带着老魔王的旧部走了出来,一言不发地前往地下蚁城。
阿娅震惊地看着宁舟脸上未干的泪痕,她想象不出是什么样的痛苦才会让这个男人这样流泪。她亦不敢去想,眼睁睁地看着宁舟离去的齐乐人,此时此刻又是什么样的心情。
这场如同葬礼一般沉默的旅程,并没有将他们带往魔界。
心事重重的毁灭魔王来到了龙蚁女王的王宫中,短暂地停留了下来。他拒绝所有人的探视,只是借走了虚无魔女的魔镜,通过它看着齐乐人,一直等到幻术师抵达地下蚁城,带走了齐乐人。
他终于从塔中走了出来,却没有宣布前往魔界,而是只身离开了龙蚁女王的宫殿。
阿娅默默跟随着他,没有问他要去哪里,这也许是她没有被赶走的原因。
他们穿过地下蚁城的大街小巷,像是最普通的居民一样,在这片地下城池中行走。这只不过是地下蚁城中最平凡的一天,没有节日,没有庆典,也没有集会,一切世俗喧嚣的声音在这里流淌,它和从前一样,也和从前不一样。
阿娅默默看着宁舟的背影,她知道陛下在被教廷放逐之后来到了地下蚁城,就是那一趟孤独的旅程,让他们在茫茫的荒原中相遇,她接过了他的教典,也接过了自己所要承担的责任。她被送到了女王的行宫,幸运地被选为了圣火贞女,一生都要在黑暗中侍奉她的女王。
可是命运就是如此奇妙,在这个不可测的疯狂年代里,一个荒漠部落里不识字的孤女,竟然成为了这座地下之城至高无上的女王。
这比最疯狂的梦境还要疯狂的现实让她一度迷失方向,她面对可怕的力量,偌大的王宫,乌压压的人群,颤抖到张不开嘴,她知道自己不足以承担这份责任,也没有把握带着她的子民走向一个美好的未来,可是如果她不去努力,这座地下城池注定会被拖入黑暗之中。
权力魔王和欺诈魔王早已盯上了这块肥肉,持有各种本源力量的恶魔们在阴暗的下城区中横行,这些力量不断蚕食着她的秩序本源,如果她不强硬地回击,她的领域迟早会被拖垮。
一旦走到了那个位置,她的人生就不仅仅属于自己。
她维系秩序,清理阻碍,扫荡黑暗,一个轻描淡写的命令会造成数不尽的流血和死亡,这对一个十八年来从未离开过部落的少女来说太残忍也太可怕了,一个小小的错误都会夺走无辜者的性命,这样的恐惧和愧疚让她彻夜难安。她拼命学习,努力减少自己的失误,可她毕竟太年轻,强大的力量并没有让她变得足够成熟老练。
一座城池就让她心力交瘁,更何况即将面对整个魔界的宁舟。他要与两位根基深厚的魔王相互试探,要与老魔王的旧部斗智斗勇,还有和自己的本源力量抗争……他所面对的境遇,只会比她难上千倍万倍。
更何况……他离开了他的爱人。
他们一个要在魔界中征战,一个要在黄昏之乡中坚守,各自肩负的责任注定了他们要天各一方。宁舟不会让齐乐人来魔界,魔界不欢迎他这样的人类,而另外两位魔王也肯定早早盯上了他,一旦齐乐人离开黄昏之乡,他面对的危险就成倍增加,稍有不慎就是陨落。
只有等,等宁舟吞并了魔界,或者齐乐人凝结化身。
一个自由的化身可以代替他离开黄昏之乡,去做他想做的事。
穿过地下蚁城的大街小巷,宁舟和阿娅来到了地下蚁城的某个补给点,这里是蚁城为数不多和外界有接触的地方,所有往来的物品和信件都会在这里中转。
阿娅看到宁舟走了进去,把自己的号码牌交给柜台前的工作人员,工作人员确认后从他的信箱里找到了一封信,交给他。
这是谁的信?
阿娅疑惑地上前一步,却看到宁舟眼神没有焦点地看着前方,仿佛陷入了永无止尽的思绪中。
那时候的宁舟尚不知道齐乐人复活的消息,来到地下蚁城后他写了一封信给陈百七,之后就前往了炼狱。万万没想到,那时候的齐乐人已经回到了黄昏之乡,读到了他给陈百七的信,然后写了一封回信,它静静地尘封在中转站里,没有被取走,直到今天。
阿娅瞥见了信封上写的寄件人的名字,惊讶地问道:“您不看看吗?”
宁舟低下头,小心翼翼地拆开了信封,一边走一边看。
阴冷的地下风在这座城池里穿过,一大群来自地缝圣火中的火焰蝴蝶在风中翩跹,行走在人群中的宁舟静静地阅读着这一封久远的来信,那一字一句里为了未来重逢而欢喜雀跃的情绪不断地跳出纸面,让眼前的字迹变得越来越模糊。
——我很喜欢那枚草编的戒指,我也想回赠给你。
风越走越远,带着漫天的火焰蝴蝶飞向杳不可知的地方。
阿娅看着快要消失在人群中的宁舟,这来来往往的人类和恶魔并不知道,这一天,他们与一个悲伤的毁灭魔王擦肩而过。
整座城市都是如此忙碌,这世俗的画面里沉淀着久违的平静安宁,那些快乐的人,不快乐的人,被爱的人,不被爱的人,他们都竭力生存着,光是这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就已经让他们精疲力竭。
这条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有太多太多的行人,太多太多的声音,太多太多的故事,无人关心一个看着信流泪的陌生人。
只有阿娅知道,这是一个未完待续的故事,关于等待,关于信念,也关于爱情。
第一百四十九章 漫长的思念(下)(番外)
早上六点整,齐乐人准时睁开了眼睛,三个小时的睡眠对一个领域级的人来说已经足够了,但齐乐人毕竟不是真正的领域级,所以他难免觉得困倦。昨晚是建立日前夜的庆典,生怕有狂信徒和恶魔混进来捣乱,他整夜都带人四处巡逻,忙得无心看烟火,直到半夜才在办公室的休息隔间里睡下。幸好累极了,没吃安眠药他也顺利睡着了。
如果是平时,他会多睡一两个小时,但今天不一样。
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
齐乐人利索地从床上起来,放在枕边的手抄版《教典》让他的视线停留了几秒,那是陈百七送给他的礼物。齐乐人抚摸了一下坚硬的外封,然后下了床,像平日一样快速高效地刷牙洗脸刮胡子,穿上审判所的制服。他犹豫了一下,掏出了一枚蓝宝石戒指,戴在了自己的无名指上。
平日里他很少戴戒指,但这一天,他总是会戴上它,带上烟和酒,也带上小蛋糕,去一个特别的地方,见一群特别的人。
齐乐人打开了休息室的门,大步流星地朝着审判所外走去。
“齐先生早。”
“先生早。”
“齐先生今天出去啊?”
一路上,审判所的执行官都和他打招呼,齐乐人微笑着点头。相比起幻术师和司凛,他在审判所的人气可高多了,他不会像司凛那样因为泡的茶不合口味就阴沉着脸,也不会像幻术师那样工作惫懒还特别爱戏弄人。执掌异端审判庭的他平日里温和又耐心,碰到下属无心犯下的错误,他也不会大发雷霆,而是摆事实讲道理地将事情的严重性说清楚,极力让人避免犯同样的错误。
这种工作方式和性格,总是给他的下属带来一些错觉,以至于见识到他心狠手辣痛下杀手的一面时,总有人吓得瑟瑟发抖。
据说,他吓哭过七八个新来的年轻执行官了,但奇怪的是,他们被吓哭后反而……成为了他的粉丝。
离开审判所,齐乐人坐上了飞行器,开飞行器的执行官向他问好,没有问目的地就起飞了。
他知道齐乐人要去哪里,每年的这一天,他总会去那个地方,见一些人。
齐乐人坐在窗边,摩挲着无名指上的蓝宝石戒指,看着黄昏之乡越来越远。
朝阳已经快升起来了,曾经夕阳不落的黄昏之乡已经不再是当年的那个黄昏之乡,如今的它碧海蓝天,日升月落,一切欣欣向荣。
三年的时间不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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