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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里来桂花香-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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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桂花反射性的激动道:“你把我娘亲怎么样了?”
  
  钱惜松很满意桂花的反应,面容缓了缓,不再那么狰狞。
  “只要二妹妹安安稳稳出嫁,她自然不会怎样。”
  
  桂花低头:“我会出嫁。”
  
  钱惜松一笑,很满意她的妥协,接下来说出的话却让桂花很不满意:“口说无凭,况且脚长在二妹妹身上。为了让我放心,就请妹妹委屈一下,在佛堂里住几天吧。”
  
  提到佛堂,桂花不自觉便打了个哆嗦。看在钱惜松眼中,更是惬意。
  
  “翠浓,虽说你是我的人。可这几日来,却没有尽到职责,好好照顾二小姐,罚你一起,跪佛堂吧。”
  “是。”翠浓至始至终害怕的跪在地上,没有插一句话。直到此时,才散发出弱弱的存在感,应了声。
  
  桂花知道,翠浓还在继续潜伏中。为了不让她暴露,路过她身边的时候,不善道:“还跪着作甚?走啦!”
  
  以此表明她们不是一伙。
  
  ————————
  
  桂花眼放绿光紧盯着供桌上的糕点,泥塑贴金的佛像悲悯的望着她。回来的时候忙着赶路,到了孙府也没停顿,急匆匆的往回赶,除了马车上喝的茶水,到现在为止她还没有吃过任何东西。
  饥饿的眼神十分热切,端坐的佛像险些被她灼烧的跳下凡间。
  
  想到战青玄马车上无时无刻备着的精致茶点,桂花隐忍的咽了口唾沫。
  唾沫刚刚下肚,身后就传来“啪嗒”一声戒尺打在檀木桌上的脆响。随即是宋嬷嬷威胁意味十足的干咳。桂花不紧不慢继续咽口水,隔都没打一个,丝毫不把宋嬷嬷的警告放在眼里。
  本来嘛,十天后她都要出嫁了,钱惜松一定不允许她伤痕累累,留下钱府虐待她的铁证。
  
  悄悄挪了挪跪得发麻的膝盖,实在无聊的桂花,再一遍环顾佛堂。蒲团两个,她和翠浓平分了。佛像一尊,垂眉闭目,显然不忍卒读桂花的惨象。东西向摆着的供桌,水果糕点数盘。
  狭小的空间,潮湿的空气,夕阳两三绺透过厚实的窗棂勉强提供一点光亮。门口站着的宋嬷嬷,手持戒尺,幸灾乐祸,面似恶鬼,恍如门神。当然,她背对着宋嬷嬷没法亲眼目睹,但这样的景象显而易见,无论是宋嬷嬷还是桂花,都曾在梦里演练数遍。
  前者是为了届时好报仇雪恨,后者是警惕自己要居安思危。
  
  终于,夕阳的余晖恋恋不舍的收回最后一抹霞光。万恶的宋嬷嬷趾高气昂挑衅似的把戒尺搁在小几上。锁上佛堂的小门,打道回府,关门睡觉去了。
  
  她脚步声一远,桂花立刻站起来,几乎是以扑的姿势趴在了供桌上,抓起一个苹果就啃。边啃边絮絮叨叨请求佛祖的原谅。
  
  翠浓显然没有她那么粗枝大叶,起身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走到门边,确认宋嬷嬷是否去而复返。专业的间谍人员和普通劳动者的素质差别之大是毋庸置疑的。
  
  昏暗。没有蜡烛,鲜有月光的昏暗。
  钱府的佛堂就跟朝廷的暗狱属于同一类别。凡是不得宠的不得势的犯了错的都得被关在佛堂受教育,外加动用私刑。换到别家也许很难为人理解佛堂的这种功用,可只要明白钱府这上上下下一大家子的人都懂得,从上到下都不是善渣,又怎么能要求佛祖的光芒普照心灵?建了纯粹用来摆架子,别府有的,他们也有,顺便善加利用开发新功能。
  
  “这么晚,宋嬷嬷准走了。”环顾黑漆漆的屋子,桂花瞄准翠浓饿得同样泛绿光的眸子,扔过去一只香蕉。
  
  “扑!”
  
  “啊!!!”
  
  “咕咚!”
  
  “啪嗒!”
  
  一连串的声响发生在瞬间。
  
  桂花仰脸冲着翠浓的方向茫然追问:“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翠浓带着哭腔的嗓音闷闷的在桂花脚边响起:“小姐,有老鼠……”惊魂未定。
  
  桂花眨眨眼,对她躺在地上的行为更感兴趣:“哦……佛堂嘛,当然有老鼠。不过,有老鼠,你就一定要趴在地上吗?”虚心求教加探讨。
  
  翠浓恶狠狠:“谁让你把香蕉扔在我脚边!”
  
  不知是不是黑暗中其他感官特别敏锐的缘故,桂花甚至听见了她磨牙的霍霍声响。不由觉得十分冤枉:“你没有接的住哦。我瞄的很准啊……”推卸责任的态度激怒了翠浓。
  她伸出一只手,牢牢攥住了桂花的裙角,一头黑发披散下来,幽幽的扬起毫无血色的脸孔,龇牙一笑,微弱的月光落在她雪白的牙齿上,一缕白光闪过……
  
  “啊!!!”桂花大叫一声,扑通一屁股跌坐在翠浓身边。
  
  翠浓笑得十分开心:“小姐,你没有挺的住哦。我拽的很轻啊……”
  
  模仿桂花的语调惟妙惟肖,简直叫人叹为观止。
  
  桂花认命的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和翠浓背靠背。
  
  以下是她们毫无营养的对话内容。
  
  “好饿哦。”
  
  “吃苹果。”
  
  咔嚓咔嚓咔嚓,啃水果的声音。
  
  “……小姐,刚刚,刚刚好像有什么热乎乎的东西从我脚面上挪过去。”
  
  “哦,我不小心把脚搁你脚上了吧。”
  
  “不对不对,那东西还毛茸茸的。”
  
  “哦,那就是老鼠咯。”
  
  “啊!!”翠浓哗啦啦把手上的温水泼了下去。
  
  “……翠浓,你把水倒在我脚上了……”桂花幽怨的缩回脚。
  
  “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是老鼠。”言罢,摸索着拿娟子给桂花擦水。
  
  一会儿之后。
  
  “小姐,你的脚,为什么摸上去毛茸茸的?好像……老鼠。”
  
  “哦,可能就是老鼠吧。我早就把脚拿回来了。”桂花很是不以为意。
  
  “啊!!!~~~~”
  
  翠浓的尖叫再次响彻偏院。
  
  就在翠浓的尖叫声中,佛堂那扇厚重的,雕着繁杂花纹的,十几年没有打开过的窗户发出“咔嚓”“咔嚓”“轰隆隆”的声音。
  
  尖叫声太响,桂花竖起耳朵仔细听。
  
  “翠浓,窗子窗子窗子……”
  
  惊魂未定的翠浓从善如流的望向被连根卸下的木窗,再一次陷入恐慌。
  
  木窗落地带起烟尘中,阮听枫一袭白衣,伴着月光稳稳的落在嘴巴张成“0”字的翠浓身边。
  “桂花。”他笑眯眯,浑然不觉自己刚刚毁坏掉一扇高龄二十的窗户。
  
  仰头望着他眉目如画的脸,桂花再一次衷心的赞叹:漂亮,真漂亮!简直是人间绝色。虽然这个绝色刚刚卸下了钱府中最牢固最古老的一扇窗,并且激起满地烟尘,把她和翠浓弄得灰头土脸;但美人还是美人,绝色还是绝色。
  
  “好久不见。”冒着吃灰的危险,桂花张口打招呼。
  
  “给你的。”递过来一只锦袋。
  
  桂花接过,打开。然后感激涕零:“听枫你真是大好人。雪中送炭啊,你简直是我恩人!”她跪了一天,想了一天的玫瑰熏糕,水晶蛋饺,此时活生生的出现在她面前;居然还有一大块酱牛肉,她感动得都快哭了。“太细心太体贴了,这袋子居然还分了层,一点都没有串味儿啊……”
  
  她站起身,一股烟尘气扑面而来,咳嗽两声,桂花转口道:“要是下次你进来的时候不要卸窗,那就更完美了。”
  
  阮听枫很实诚:“青玄,叫我带的。”
  
  桂花一愣,看了眼包裹得十分精致且用心的食袋,心里温温软软融成一片。
  
  “还是要谢谢你的。这么晚了还跑过来。”
  
  阮听枫很和气,温和道:“没关系。睡不着。”
  
  忽然想起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我在佛堂?”
  
  “青玄说的。”阮听枫还记得,大下午的战青玄匆匆忙忙跑过来,吩咐他晚上去趟钱府佛堂,送只袋子。“不过,我忘记了。”阮听枫有些不好意思。青玄和他说话的时候,正好于小鱼要来找他,他烦躁的有些心不在焉。
  
  桂花:“忘记了……那你怎么找到这儿的呢?”
  
  “紫苔院,老婆婆。”
  
  真是个乖乖牌好宝宝,知道迷路了要问过往行人。可是,怎么说他也是非法入户私闯民宅吧,怎么一点自觉性都没有呢。
  桂花沉默一会儿,成功把嘴边的问题咽下去。
  
  “……你是说,宋嬷嬷?”
  宋嬷嬷是钱夫人特意派来指导桂花出嫁礼仪的,最近搬去的紫苔院。
  
  “她会老实告诉你我在哪儿?”
  
  随即自发的恍然大悟:“你又点她穴道了。”
  
  “没有。”阮听枫笑得十分安详,桂花甚至能从他面容上瞧见和佛祖一样的悲天悯人,“敲晕了。”
  
  桂花:“……为什么?她老人家年纪一大把的……”也不怕打死了。
  
  阮听枫奇怪的看她一眼:“年纪大,皮肤松弛。”
  
  “所以?”
  
  “找不准穴。”
  
  桂花含着糕点嘿嘿嘿傻笑三声,差点把满口的糕点屑喷出来。
  
  “翠浓?”
  
  站在一边的翠浓,病恹恹,以一种消极厌世的态度转头看他:“干嘛?”
  
  阮听枫在袖子里,掏啊掏,掏啊掏。
  
  桂花张着口忘记咀嚼,眼珠子随着他白皙修长的手指转啊转,转啊转,十分好奇他要拿出什么来。
  “找到啦!”看他的满脸惊喜,实在让人不能和他手上捻着的,这么一张小小的,泛黄的,还有些油斑的纸片联系起来。
  
  “给你。”有些嫌弃的用指尖夹住,伸到翠浓鼻子底下。
  
  翠浓同样以那种病恹恹消极厌世的情绪接过了纸片。
  
  阮听枫望着她,有些疑惑:“她怎么了?”
  
  桂花笑得贼兮兮:“被老鼠,吓破胆。”
  
  阮听枫不甚在意:“哦……”
  
  就在他们窃窃私语的时候,私语的当事人淡然的,以一种十分平静的心情,划亮火折子,把那片脏兮兮,油迹斑斑的小纸片付之一炬。
  
  桂花:“咦咦,你有火折子为什么刚才不点?”
  
  翠浓看她一眼,迅速低下头去:“我不想点。会暴露的。”
  
  “哦,所以你就心甘情愿的摸老鼠啊。”好伟大的精神,好高尚的情操。
  
  翠浓充满怨气的脸孔愤愤抬起:“小姐你再说!你再说,我就告诉宋嬷嬷窗子是你弄坏的!”
  
  好恐怖!
  桂花倒退一步,犹犹豫豫递出食袋:“……分你吃?”

           

第四十八回 探病

    身为罪魁祸首,绝色美人越窗而出,潇洒离去,留下一地断壁残垣。
  桂花擦擦嘴,悲壮的捂住肚子倒地不起。
  
  于是,天蒙蒙亮,鸟微微啼的时候,翠浓的哀嚎再次响彻整个偏院。
  
  初晕刚醒的宋嬷嬷最先闻声而来,悉悉索索边摸索着一大串黄铜钥匙,边嘀嘀咕咕自言自语:“怪事儿,昨晚梦到仙人了,那小模样长的,俊是俊了……”后脑勺不知怎么了,一碰就疼,“作孽哟!一大早的嚎什么呢?!”
  伴着门扇重重撞击墙壁的声响,翠浓抽噎着抬起一张梨花带雨的脸。
  
  “宋嬷嬷!”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扑过去抱住了宋嬷嬷的腿,“小姐!小姐不行了!”
  桂花披头散发,面朝墙壁,手捂肚子,不断呻吟。翠浓说到“不行了”的时候,那呻吟声显然大了不少。
  
  “昨晚上还好好的?”宋嬷嬷狐疑,“怎么就不行了。”
  不行了。
  桂花真心实意痛苦的呻吟一声,她只打算肚子疼,骗过钱惜松让她回房就好,怎么这话一到翠浓嘴巴里就变了味儿。
  
  “这,这窗子又是怎么啦?”宋嬷嬷更加狐疑的指着倒地的窗。
  翠浓抽抽噎噎,振振有词:“昨晚上我和小姐跪得好好的,忽然有歹人闯了进来……大概是走错了路,没找着库房的所在,那人见走错了地儿,也没为难我们。倒是小姐受了惊吓,一直嚷嚷肚子疼。”
  
  宋嬷嬷半信半疑去看桂花,不看还好,一看之下,信了大半。
  
  桂花憋笑憋得脸色红润,忍笑忍得额上微汗,眼睛死死闭着,两手紧紧捂住肚子,再加上凌乱的发型,揉成咸菜状的衣摆,十足十发烧的模样。
  
  病的不轻半死不活的小姐,和盛怒之下不阴不阳的少爷。宋嬷嬷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前者。
  如果半死不活的小姐西去在她的管制之下,那么少爷就会由不阴不阳立马变身为大开杀戒。宋嬷嬷深知,钱惜松对待一切阻碍他完成兼并大业的绊脚石,从来心狠手辣。
  
  提着药箱的白胡子大夫来的很快。
  桂花偷眼看把着脉沉吟不语的大夫,心里忐忑,呻吟声不由更大了些,以此提醒大夫,她病了,并且病的很严重。
  大夫故作高深的想了一会儿,最终说出了这么一番话:“小姐忧思过甚,心情郁结,加上饮食不调肠胃阻滞,引起微热,需要好好调理。”
  
  匆匆赶来的钱惜松正巧听到这番很装13的诊断结论,立刻紧张起来。以为是佛堂阴冷,缺水少食导致桂花一场大病。当下十分着急,吩咐丫鬟立刻把桂花挪回紫苔院,好生将息。
  
  桂花深知,肠胃阻滞乃半夜暴饮暴食所致,与佛堂实在无甚关联。但瞧着钱惜松如此紧张,也不由感慨,钱惜松对她这枚棋子实在是看重。不允许她有一丁半点的差池。
  
  不允许她有差池=不允许婚礼差池=不允许联姻差池=务必要干掉孙府取而代之。
  如此执念,轻易千万不要去刺激他。免得触动逆鳞,死无葬身之地。这么一想,桂花便更加盼着战青玄能快些找到证据,解救她出火海。
  
  若是孙钱两府必得倒掉一个,她真心的希望倒掉的那个,是她大哥。
  
  不是她没心没肺,而是经历了太多的背叛和抛弃,她早就不奢望完整纯粹的亲情。当年的霜言冷语,化作利刃割在心上的伤口,早就结了珈,却至今没有痊愈。轻轻的触碰,都能让她回忆起当初的苦痛和耻辱。而如今,就在不久之前,钱府的所有人,甚至包括她的亲生母亲,却再次拿起刀来,在她尚未痊愈的旧伤上狠狠的砍。砍掉了她对亲情的最后一点希冀,让她连一厢情愿的自欺欺人都不敢再有。
  
  现在,她只想诅咒他们万劫不复。当然,她很善良的仅仅是诅咒而已。
  
  躺在床上养病期间,翠浓一直低着头,默默做事。别人看来,她和往常一般无二,可桂花却敏锐的觉察她的心不在焉心事重重。
  
  “你没事吧?”桂花靠在床上,疑惑的望向拿着抹布四处转悠的翠浓。自从佛堂出来,她便一直处于这种焦虑的状态,难道真是被老鼠吓破了胆子?
  翠浓立在原地,转过脸来:“小姐,奴婢没事。挺好的。”言罢,继续低头擦拭早已纤尘不染的古董花瓶。
  
  这样还叫做没事?没事才怪。
  
  小丫头掀了帘子进来:“二小姐,金姨娘来了。”轻声细气,生怕吓着病了的桂花。
  桂花连忙缩进被子,把脸埋进去,仅留出一头黑发铺在枕头上。
  
  金姨娘进屋的时候,看见的便是重重帘幕之后,厚重的绣被和一头海藻似的乱发。
  直到金姨娘轻手轻脚坐到床边,桂花才艰难的露出半张脸。
  “娘亲。”憋气的缘故,脸颊有些红。
  
  金姨娘以为她午睡初醒,话音也柔了几分。“丫头们说你病了,我还不信。你打小儿身体就好。”探手摸她的额头,“还真病了?没几天就成亲了,怎么在这个节骨眼儿上。”
  桂花闭了闭眼睛。
  
  金姨娘道:“大夫开的药好好吃。孙府那儿,大少爷总会担待些的。”
  
  翠浓送来茶水,略带惊讶的望了一眼金姨娘。难得她没有口出恶言,惹桂花不快。
  “娘亲,你最近可好?”桂花睁眼道。
  
  金姨娘掠了掠耳边的碎发:“倒是没什么不好。只是住在府里,没在宅子里自由。出门不方便……我已经跟大少爷说好了。你一嫁人,我就搬出去。”
  隔着袅袅升起的雾气,桂花眼尖的瞥见金姨娘额角的细纹,到了嘴边劝她不要再赌的话突然出不了口。这一刻寻常母女之间的闲话,已经多久未有过了?很久很久,久到转眼她到了嫁人的年纪,久到娘亲韶华逝去皱纹突生。
  
  “恩。还是搬出去好。既然大哥答应了,那便搬出去住吧。”虽然知道钱惜松多半不会践诺,可此时她很愿意顺着金姨娘的话头,维系这短暂的平静,哪怕一刻也好。
  “对了。昨儿我去看了你的嫁妆,好几口红木箱子呢,气派差不了。我都细细帮你检点过了。”金姨娘笑容满面,眼角的细小纹路更深了些,“这回大少爷算是下了血本,有了这些嫁妆,以后你在婆家日子也好过些,总不会被人小瞧了。”
  又叹了口气,“我是没什么给你的。”
  
  她一提嫁妆,桂花便想到她要聘礼的事,心上极不舒服。
  
  正巧翠浓在门口接了小丫鬟的药碗,热气腾腾的中药,浓稠的很。翠浓自然知道桂花没病,不用吃药,接过了便顺手搁在桌上,打算金姨娘走后再倒进花瓶。
  
  那边厢,金姨娘正为桂花的沉默有些尴尬,不知再要说些什么好,看见翠浓没有趁热把药端来,抓住由头,便开口道:“药熬好了怎么不拿过来给小姐服下?没几天就是大喜的日子,小姐如今还病着,你们做丫鬟的怎么也不上心!”
  
  翠浓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低头。
  桂花暗暗叫苦,按照翠浓一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乖巧丫鬟形象,娘亲这么一说,她肯定把药端来逼着自己喝,才不管她病不病,药苦不苦。
  哑巴吃黄连,也不过如此。
  
  却不料,翠浓头一垂,脆声答道:“药太烫,奴婢想等凉了再端过去。”
  
  金姨娘本就尴尬,被翠浓一堵,不由有些恼羞成怒:“药就是要趁热喝才好,凉了怎么能喝?!还不快拿过来。”
  桂花觉着反常,疑惑的盯着翠浓。
  
  翠浓抬头飞快的看了桂花一眼,再次低头,百折不挠:“姨娘您不知道,我们小姐都是习惯凉些再喝药的。”
  声音有些大,院子里乘凉的小丫鬟们开始站在门口探头探脑。
  本来金姨娘只是随口一言,万万没想到翠浓铁了心不听她的话,又被人这么看着,她若是就这么算了,流言可畏,她就又成了笑柄。
  
  当下站起身,指着翠浓喝道:“叫你端来就端来,哪儿来那么多废话!”
  
  桂花没弄明白翠浓给她使眼色的含义,不敢贸然开口为她解围。
  
  一时之间,屋内的气氛僵硬至极。
  
  翠浓站在原地,倔强的很。
  
  金姨娘气得脸色发白,手指颤得有些不稳:“你个欺主的死丫头!我还差不动你了不成!”
  翠浓冲她福了福身:“回姨娘话,奴婢原本是大少爷房里的,自从二小姐回府,大少爷便差奴婢来伺候二小姐。在奴婢眼中,只有大少爷一位主子。”
  
  话说到这儿,桂花忽而福至心灵,明白了翠浓的意思。
  
  抓住金姨娘顺手搁在床头的茶盏狠狠的砸在地上。霹雳拍啦,碎瓷茶渍溅了一地。门口围观的小丫鬟们齐齐吓了一跳。
  桂花也没顾上:“只有少爷一位主子?翠浓,我平日待你不薄,到头来,连我娘差你端碗药你都不乐意!好哇,只有少爷一位主子是吧?我这就差人去找大哥。告诉他我这里庙小,容不下翠姑娘这座大佛!让他趁早收回去。”
  说完用力扯了帐子,冲着门口傻愣愣望着她的小丫鬟,“看什么看?!一个个的都聋了?让你们去请人没听见?!以为个个都和翠浓似的有大少爷做靠山,可以不听我的话?”
  
  小丫鬟从没见桂花发这么大的火,吓得缩了脖子。两个伶俐的,立刻跑出院子,一溜烟通知钱惜松去了。
  
  早在桂花发火的时候,翠浓就自觉地不言不语跪在地上了。
  
  金姨娘没想到事情闹大,愣了一会儿,悻悻地向桂花道:“她也没怎么样,你说她两句也就算了,请什么大少爷呢……”
  话说的太急,桂花坐在床沿上喘气,长睫乌眼,衬着苍白的脸色显得极其虚弱。“是这丫鬟太不懂事。平日不服我的管也就算了,娘亲年纪大了,还要受她的气,做女儿的若是饶她,岂不是不孝。”
  
  金姨娘叹口气,讷讷的不知说什么好。见桂花光着脚踩在地上,忙蹲下去给她套上鞋:“本来就病着,可别再着凉。”
  桂花低头,正好望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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