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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里来桂花香-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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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青玄表情十分不善。
  
  吴有耸耸肩,强作镇定的追随三娘而去。
  
  沈三娘没有如她所愿言语上刺激战青玄,这让桂花颇觉遗憾。她远远望着三娘吴有一前一后相携而去的背影,真诚的感慨道:“战青玄,你欠我们家菜菜一个大人情……若不是它……你现在必然体无完肤面目全非无地自容……”
  
  ——————我是菜菜生病的分割线——————
  
  桂花回去的时候,菜菜还好好的。除了精神有点萎靡体力有些不济之外一切都很正常。
  
  桂花想,菜菜跟小孩子一样,精神不济定然是三娘就偷肉一事严肃批评教育了它的缘故。现在乖乖蹲在墙角反省错误,实乃孺子可教,甚是让人心喜。
  
  直到战青玄站在菜菜身边百般挑逗无果之后,桂花才意识到不太对劲。菜菜是不喜欢战青玄没错,是以他每次挑逗,菜菜总会龇牙咧嘴努力让自己表情狰狞以示不满希望以此让他知难而退。可如今这光景,倒像是非暴力不合作?
  
  桂花仔细想了想,不能啊,三娘从头到脚细到头发丝都□裸写着暴力二字,由她教育倒把菜菜教育得温柔和善啦?
  
  桂花好心的拿了根胡萝卜蹲下身喂菜菜。(某枝:……Poor  CaiCai……)
  
  谁想,菜菜一望见那节红彤彤热烈喜人的胡萝卜,立刻耳朵一耷,爪子一伸,脑袋一搁,静静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类似于半身不遂的光景。
  
  桂花伸手摸摸菜菜,软的跟摊烂泥。总算,她此时有了些觉悟。菜菜,它该不是病了吧。
  
  的确是病了。疑似蔬菜恐惧症。凡是红色绿色的物体,它一律拒绝望见。
  
  这大大苦了战青玄,为了表示对小狐狸菜菜的关心以此为由赖在东院,他忍痛割舍了最爱的绿色衫子,换上了紫色锦袍,甚至还细心的把腰间那些叮叮咚咚的翠色玉佩一律换成了白色。
  
  总算,洗心革面的战青玄在菜菜眼里算是能看了。
  
  酷爱白衫的阮听枫从来没有这样烦恼。他大大方方的提着药箱来给菜菜看病。桂花紧张的望着阮听枫,看他握着菜菜的小爪子把脉,心中甚是忧急。
  
  阮听枫放下菜菜的爪子坐到桌边,提起笔来打算写药方,想了想又把笔搁下了。桂花十分殷切且热情的望着他。
  
  阮听枫咳了声,方缓缓道:“给它,肉。”
  
  桂花犹豫了一下还是勇敢的问道:“不可以,给它开点草药吃吗?”她还打算让菜菜多吃几天胡萝卜呢。
  
  阮听枫闻言呆了一呆:“不行。”
  
  桂花犹不死心:“你以前不也养过小狐狸,它病了是怎么治的?”
  
  阮听枫:“它,没吃过,胡萝卜。”
  
  桂花愤愤地想,这治人的大夫哪怕再妙手回春医术高明,给小动物看病的时候一样成庸医。还真是,隔行如隔山啊……
  
  菜菜病着的时候,山上众人都很忧心。
  
  三娘十分懊悔那日为了块牛肉惊吓委屈到了菜菜,为了弥补她这小小一点过失。这些日子,鸡鸭鱼肉烹饪的稳稳当当源源不断送到东院来。
  
  吴有见三娘如此,急于表现出自己与菜菜关系之友好,以便于日后爱屋及乌鸡犬升天修成正果。于是,他整日里捻着小胡子捧着小册子握着菜菜的小爪子满嘴易经卦象运道的忽悠。次数多了,菜菜一见他便打瞌睡,比晒太阳还好使。
  
  阮听枫每日里早中晚饭的时候必然要亲自来东院看在菜菜身边,督促它吃掉一只鸡腿方才放心离去。
  
  唯一不顺心的便是桂花。她十分矛盾。若是菜菜不吃肉便会无止境的瘦下去一病不起,这显然不是她的初衷;可若是它只能吃肉不能吃菜,那以后肯定是不能再跟着自己了。其一,跟着桂花,没肉吃;其次,乡里乡亲那么多养家禽的,难保菜菜饿急了不去做点偷鸡摸狗的事情。那块酱牛肉就是前车之鉴。
  
  她愁啊愁,整日里望着菜菜吃肉的表情甚是纠结。每回菜菜都警惕的望着她,生怕她抢自己的大鸡腿再塞给它一截胡萝卜。
  
  总算战青玄说了句公道话:“你别再看了,再多看几回,它会消化不良……”
  此话一出,菜菜天涯知己之感顿生。所有对战青玄的偏见与敌意一扫而空界皆成过往……
  
  _______________________
  PS:
  桃花酿(普济方》)
  【配方】桃花(三月三采)。
  【制法】上以酒渍。
  【主治】除百病,好容色。
  【用法】饮之,又桃仁服之长生。
  

           

第十八回 挟持;前奏曲

    两坛子桃花酿封过口埋在了院前老树下。
  
  桂花拍拍手,如释重负。做完了这件事,宝瓶山之行算得上功德圆满,下山嫁人也可瞑目。
  
  唯一遗憾的是,亲手种下去的果,却无缘亲口品尝。
  
  若干月后,山上众人开启这两坛花酿时,采花调酒制酿之人早就“花酿依旧引蝶蜂,人面不知何处去”了。或下山,或归家,或嫁人,或流落街头,总之,所有的结局都不是好结局。凡是跟钱秦二府沾上了边,这日子便像那掺了黄连的好酒,又辣又苦,唯独少了清香宜人后劲绵长。
  
  桂花想,这两日阮听枫讲的佛经,多半是骗人。佛语曰:什么样的因,种出什么样的果;怎样的果,必有怎样的因。可她思索了这么些日,也没想明白自己前小半辈子造了什么孽,佛祖这样不待见她,派了钱家那些人来掺和她本可以安然无恙的人生。
  
  果不是好果,因却是好因。
  
  大抵,是前世造的冤孽。
  
  她擦干额上的薄汗。起身进屋去。
  
  大病初愈且取得阶段性胜利不必再行斋戒的菜菜欢快的扭动着娇小的身躯跃进她怀抱,象征性蹭了蹭脑袋表示亲昵,随后转过去吱吱叫着示意她注意悠然坐在美人靠上的战青玄。
  唔,前面那一系列动作只是铺垫,转折之后才是重点。
  
  战青玄不声不响进了她院子,这没什么稀奇。惊啊惊的早惊得习惯且淡然了。稀奇的是,战青玄今日穿了件青菜绿外衫,却仍旧得到了菜菜的热烈欢迎。这很值得深究。
  看来,菜菜有奶是娘的境界又上了一个新的阶梯。
  
  桂花抬眼望望外头阴沉沉暴雨欲来的天,以一种迟疑的口吻企图和战青玄摆事实讲道理:“天儿不好,饭后百步走,说不准会被雷公电母惦记上……”
  
  俗语说得好,一失足成千古恨。
  
  桂花万分懊悔,那日,月黑风高,某人爬墙,她被逼无奈与战青玄定立城下之盟。哦,那句“……我可以试着喜欢你……”的所谓承诺简直是她并不完美的人生中最大的败笔(之一)。
  
  明明讨厌他不经意间显露的些微高傲,明明讨厌他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明明讨厌他整日赖在东厢或看书或品茗或对她的生活指指点点。明明想要拒绝,可偏偏每每总被这句“试着喜欢”给义正言辞的堵回去。美其名曰:日久生情。所以,多加接触培养感情是十分必要且不容拒绝的。
  
  刚开始的日子痛苦与别扭并存。不过,时日久了,便也渐渐习惯。在自己生活的地盘里贡献出那么一点点的角落给旁人立足,原来也不是不可以。
  
  若干年后,桂花还常常回想起这段难得安静的平淡时光以及自己那超乎寻常的适应能力。她想,若是自己的适应能力不是那样的无可比拟,也许,故事的结尾便会是另一番光景。
  
  不过,现在的桂花还没有意识到这件事对日后非凡的影响力。她只是很不满每日饭后被战青玄拉出去散步。山上风景的确如梦似幻,花红柳绿山清水秀,可也架不住他日复一日不厌其烦的游览。
  
  再美丽的物事,没有内涵,看久了也会腻。
  
  战青玄没有搭腔,踱到窗边小几边。铺开宣纸,蘸了浓墨,冲桂花一扬下巴:“抱着菜菜。站着别动。”
  
  桂花很惊奇他竟然企图画画这一事实。他给人的感觉总像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脱了那身华丽的皮囊,里面就是一大包稻草,还是多年压仓生虫长蛆型的。
  这样想,她便也这样说:“你拿着笔,作甚?”
  
  战青玄以一种便秘七日的痛苦表情望着她:“……天儿不好,出去会被雷劈电打。所以,本少爷决定作画。”
  
  这么晦气的天,十分适宜窝在房中品茗作画聊天,透过雨幕望着别人在外奔波劳累。那种幸灾乐祸的快乐可以把单独品茗作画聊天的乐趣放大一百倍。
  
  他拿着画笔倒是像模像样,但桂花仍是很不放心:“你确定可以把我画出人形来?”
  战青玄惆怅道:“你那样的,原来也叫做人形……”
  
  桂花:“……”
  
  为了不出去散步,她忍辱负重。
  
  一炷香时间过去了。桂花腰酸腿疼手抽筋。她僵硬的掀开嘴皮子:“好,了,吗?”那声音干涩的,十天没喝水似的。
  
  战青玄仔细端详着宣纸上的形状:“再等等。”
  
  又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
  
  桂花开始后悔当初没有选择出门散步的选项。她脖子僵硬,勉强发出声音:“画了这么久。我不得不怀疑你的绘画水平。”她幽幽道,“若是画的不像,那你就是成心整我。交易作废!”
  战青玄这回倒是语气温和笑得风华绝代:“像,绝对像。”他掀起画纸吹了吹墨迹,“别站着了,来瞧瞧。”
  
  桂花迫不及待的跑过去。
  
  大幅宣纸上,一只毛色雪白耳朵尖尖的小狐狸睁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天真无辜的将她望着。笔触细腻到耳朵上的茸毛,面上的神态,无不活灵活现,栩栩如生。
  
  桂花翻个白眼,差点背过气去:“你,浪费纸张!”那么大一张纸,只正中孤零零一只小狐。边上连片衣角都没有。更别提人了。
  
  战青玄摇着扇子,笑得促狭:“有人抱着,果然看得更清楚些。”他一脸类似狐狸的狡黠,“我早就想给菜菜好好画幅肖像了。今日得偿所愿,可得好好谢谢你。”
  
  菜菜正探出头来颇有兴致的研究另一个自己。丝毫没有理会桂花勃勃的怒气。桂花愤愤不平的望着一大一小两张狐狸脸,觉得自己颇凄惨。
  
  ——————————
  
  那日,桂花为了表示自己的愤怒,气急败坏和战青玄谈判,要求取消那场不靠谱的交易。却不料他轻飘飘一句:“孙茗孙大少爷的事情,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呢。若是你不介意,我倒也没意见。”四两拨千斤,轻轻巧巧戳中桂花心结。
  
  届时,他十指修长捻着盘中的紫色葡萄,那葡萄晶莹饱满,入口极甜。桂花望着葡萄紫衬着青草绿,很是没出息的再次忍辱负重了一回。都忍辱负重了那么久,多一次不多,少一次不少。再说,此消彼长各有输赢,丢一回人不算丢!
  
  桂花决定卧薪尝胆,伺机报复。她望着手中水墨菜菜栩栩如生的微笑,决定要把这么好看的画像找个人裱了挂在床头。以便日也看夜也看,牢记这次奇耻大辱。
  不过,她在山上是自由的,下山却很不自由。
  
  战青玄听说她要下山找人把他的丹青裱了供奉起来之后,自是十分的雀跃。雀跃的表示要和桂花一同前往逛逛市集。
  
  桂花没有意见。有人主动跟着拿东西是好事嘛。
  
  她原本没什么东西要买,听闻战青玄也要同往之后,便去厨房找三娘统计了下需要置办的茶米油盐酱醋茶。缺了的,当然要买;不缺的,制造机会也要买。
  
  桂花揣着怀里的统计小纸条和菜菜肖像画,拉着战青玄风风火火下了山。
  
  市集上很热闹。
  
  青石板的干净小街,沿边屋檐下排着一溜儿货摊。
  
  正是暖阳初升的时辰,街边卖包子的蒸笼腾腾冒着热气,肉香菜香暖暖飘来勾的人食指大动;前边修鞋的老汉弯腰拭了拭小板凳上的灰尘,脸上斑驳的沟壑栽着几十年的悠悠岁月;卖花的小女孩提着一篮子开得正盛的凤仙花,清脆的童声,稚嫩的吆喝;右边酒肆当泸沽酒的年轻少女,衣襟上别着一朵半开的茉莉,淡淡的清香飘散开来,直往人鼻孔里钻……
  
  久别的小镇,久别的清晨。
  
  桂花深深吸了口气。找了家小铺子,坐下来点一碗肉馄饨。铺中的大娘和蔼热情,招呼嫌恶的皱着眉头动也不动的战青玄:“小伙子不也吃一碗?热乎乎的,舒服!”手中的瓷碗豁了一个小口,却是洗的干干静静。
  
  桂花笑着答话:“那就来两碗。”拉着战青玄的袍角,把他按在椅子上。截住他“这样的小铺子,东西也吃得”的话头,异常严肃:“浪费粮食,是可耻的!”那双眼睛里饱含着谴责和鄙视,仿佛他不吃,便是十恶不赦。
  
  望着眼前碗中氤氲腾起的雾气,桂花不自觉地想起以前的日子。这么一碗肉馄饨,与那样的拮据相比,竟也是种奢侈。
  大概是雾气太盛,桂花眼中仿佛也沾染了水汽。她埋头提筷,再不出声。
  
  坐在她对面浑身不自在的战青玄叹了口气,颇无奈的拿起筷子:“入乡随俗。反正和你这样的村姑在一起,也没人把我当大少爷……”那张抑郁的脸纠结成一个华丽丽的囧字。
  桂花微微笑了:“你可以偶尔不大少爷一回。平民百姓的生活也没有那么坏。”
  
  

           

第十九回 挟持,又见挟持

    阳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碎金子似的泛着微光。河中,半老的渔娘撑着长长地竹篙吟唱着古老的渔歌,那叶小舟如同身姿轻盈的少女轻快的飘过桥洞。石拱桥上,形态各异的小石狮子憨态可掬,蹲在桥墩子上笑眯眯的望着来往人群。
  
  沿河摆着不少小摊子,卖丝线团扇的小贩笑容可掬的招呼两位结伴出游的姑娘;松软酥香的发糕刚刚出炉,腾腾热气的清香引来了谁家八岁孩童,手中拿着枝鲜艳欲滴的糖葫芦,稚嫩的童声软软的唤他娘亲……
  
  桂花不急着买东西,只慢慢的从河东踱到河西,瞧着这一副欣欣向荣的繁华景象。战青玄随手拿起一把竹骨折扇,旁边的小贩陪着笑脸:“公子好眼光,这扇子卖得好,就只剩这一把了。”
  
  桂花见他懒洋洋的展开扇子左看右看迟迟不语,便也好奇的凑上去瞧。
  
  青山如烟,绿竹青葱,瓦蓝瓦蓝的天空飘着朵朵白云,蓝天与绿竹之间大幅空白上四个飘逸的大字很有行草的风骨,桂花迷了眼仔细辨了辨才勉强认出“心如止水”这四个本来很不复杂的字。
  
  战青玄伸出食指弹了弹扇面儿:“心如止水,那人生可不就一潭死水,了无生趣了嘛~~”
  
  桂花清晰的看见小贩眼角的笑纹僵了一僵,张嘴欲为蒙冤的扇子辩解几句,大抵是瞧着战青玄那副“我是恶霸,我怕谁的”气质有些惧怕,那几句辩解便噎在了喉头,又咕咚咕咚原路滚回肚子里去了。
  
  桂花望着那把沉冤难雪的扇子,说了句公道话:“了无生趣,不至于,清心寡欲倒是有那几分意思。”桂花望着那几抹郁郁葱葱的翠竹,诚心诚意道,“反正,甭管它是清心寡欲还是了无生趣,都不适合你。”
  
  桂花瞄了眼他手中合成一股的玉骨折扇,“还是金玉满堂长命富贵和你比较般配。”
  
  旁边长得十分富态的小贩陪着的甜笑变成了苦笑。
  
  战青玄面不改色,挑眉问道:“怎么着,凭什么公子我就不能心如止水?”
  
  桂花抬头望天:“心如止水这四个字,比较适合阮公子那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样子~~”桂花仿佛可以看见天边阮听枫拂着折扇白衣飘飘踏云而来,耳中佛音袅袅,福乐声声。
  
  “你嘛。”桂花郑重其事的望着战青玄,“红尘气比较重。”
  
  战青玄浑然忘记他拿这把扇子的初衷以及他刚刚发表的那一番一潭死水了无生趣的评论,十分隐忍的瞪着桂花,手腕一翻把那玉骨折扇塞进了袖子,展开那“心如止水”扇了几扇,十分潇洒且干脆的冲哭丧着脸的小贩掷去一小块碎银:“从今儿起,本公子就是要心如止水。红尘气?那是神马东西。”说完昂首阔步向前而去。
  
  桂花不意外的在小贩的面团脸上看见了难以置信以及类似于天上掉馅儿饼的惊喜。
  
  的确,这样也能卖掉扇子,的确有点反人类。
  
  战青玄,抛开那身讨厌的浮华气和那些七弯八绕的小伎俩,内里时不时还是个小孩子。你说不好,他说好;你说不适合他,他偏偏就要买。喜欢和你对着干。
  
  桂花抑制不住眼角眉梢的笑意,他其实也没那么坏,孩子样的淘气罢了。
  
  厌恶一个人。如此的厌恶,他说的话做的事,都是可恶;某一个瞬间,也许只是一个微笑,一句温言,也许是某一个微不足道的场景,一切都变了。他不再那么讨厌,不再那么惹人烦。他其实也有苦衷,他也很可爱,他也是个好人。以往对他的误会曲解便都化作了心里淡淡的愧疚,不多但足以想让你对他好。
  
  其实,我们可以如此轻易的原谅别人。
  
  大概是空气特别清新,亦或是阳光格外明媚,再者是街边卖菜的老人家笑得尤其慈祥。反正桂花难得像今日这样身心愉悦。
  
  在这样一种异乎寻常的愉快心情支配下,战青玄那身葱绿的骚包长衫艳丽是艳丽了些,可穿在他身上却是衬得他玉树临风俊逸潇洒,那把迎风招展的折扇,俗是俗了些,可偏偏和他那身玩世不恭的气质搭配得很。
  
  桂花想,完了,本想卧薪尝胆破釜沉舟,出来了一趟,便不战而降,和敌人握手言和了。
  
  裱画的老师傅一本正经的板着脸孔,忽视桂花甜甜的微笑,硬邦邦的抛出一句:“一个时辰后来取。”做手艺做了一辈子的老人,对他从事的工作有异乎常人的执着。
  
  桂花依依不舍的最后望了眼画上的菜菜,这才和战青玄去了对面茶楼,坐等那漫长的一个时辰悄然飘过。
  
  茶滋于水,水借乎器,汤成于火,四者相须,缺一则废。
  
  好茶,必得要好水,好火,好器来配,方得圆满。
  
  战青玄平日里看起来马马虎虎,对茶的要求却变态的近乎苛刻。桂花听着他一长串的要求,目瞪口呆。
  
  “……九华毛峰,水要西山寺的石泉水……”
  
  小二不情愿的打断他:“公子,小店没有石泉水,只有往年收的梅瓣上的雪水。”
  
  战青玄摇着扇子轻巧巧瞥他一眼:“……凑合吧。”嫌恶的望了一眼桌上的茶具,“换成青瓷的。”
  小二额角微微生汗答应一声连忙退下。
  
  战青玄合了扇子搁在桌上:“桂花妹子凑合着用,以后有机会带你去喝正宗的好茶。”
  
  桂花不动声色:“对我来说,能解渴的,便是好茶。”
  
  战青玄深深望她一眼,嘴角蓦地扬起:“喝过顶级龙井的人,是再喝不惯市井粗茶的。”
  
  桂花扭头望向窗外,白茫茫一片,阳光正好。
  
  “所幸,我从未喝过龙井。”
  
  茶上来了。清香甘甜余韵悠长,在桂花看来,已经是难得的好东西。可显然,战青玄微蹙了眉,并不满意。
  他抿了一口,便即放下茶盏。
  
  桂花见此道:“你问我为什么不相信你喜欢我。我想,我知道答案了。”窗外的行人,吆喝的小贩,仿若都成了布景,眼中只容得下那方明晃晃的艳阳。
  
  “就像你刚才说的。喝惯了顶级龙井的人,是再喝不惯粗茶的。”青瓷杯,嫩舒叶,碧莹莹好生娇憨,“你看,你自己都这么说。不是我不信你,是你不值得我相信。”
  
  大家闺秀,小家碧玉。见惯了人间百种春*色,又怎会为不知名的小花驻足。想明白了,心里头却不是释然。
  
  战青玄沉静片刻,端起茶盏又细细抿了一口,才道:“我这个人,就在茶道上有些怪癖。其他的嘛,倒是不太上心。觉着好的,便是好的,旁的人说再多的不好也没用。”
  
  他难得的没有拿出扇子摇曳,倒显得真诚了不少:“话是没错。龙井和粗茶没法相提并论。可你怎知,你是粗茶,不是龙井?”他一双眼睛乌漆漆专注的望着她,望得她的心脏跳快了一拍。
  
  脸上有些热,不敢再望他的眼神,桂花扭头继续望着窗外。
  
  青砖屋顶层层叠叠整整齐齐,干净的小街沿着河道蜿蜒曲折,对面谁家少妇撑起窗棂,一不小心竹竿掉下去,砸到行走街边的年轻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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