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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情商低也要谈恋爱-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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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修行功法的晶石递给他。
  凤梧接过来一愣:“这是,妖修的功法?”
  欧阳庭微微颔首:“虽则与道修法则有异,但运行之道同一。”
  凤梧笑嘻嘻行个礼:“谢师尊!”
  欧阳庭本想说这是正微掌门找来的,但一想先前这小混蛋对掌门似多有不忿,这便迂回道:“为师不明,你与掌门不过一面之缘,为何……语多不善?”
  “师尊忘了?”凤梧一撇嘴,“大殿上他不管不问就想把我给正全那个糊涂虫当徒弟!”
  欧阳庭哑然:“就这?”
  凤梧耸耸肩,心道他后来“大义灭亲”可威风了呢!但逼死师尊这仇,再来多少次也是忘不了的。自己能忍着没干掉他,还真亏了师尊来得快!
  欧阳庭细细观他面色,晓得问不出更多了便道:“你既入化形期,已类金丹元婴之界,弟子中也算翘楚。”
  “不敢不敢,那是师尊教导之功。”凤梧笑嘻嘻欠身。
  欧阳庭懒得理会这种不实之言:“山下事虽有些许异处,但幸而不急。若你三个月内能巩固修为……”
  “巩固修为而已?!”凤梧惊喜地张大眼睛,“好好好!师尊,我现在就练!”
  欧阳庭无语地微微颔首,懒得看他,合目再饮了一口茶。
  凤梧放缓呼吸,将那晶石贴在额间。瞬间功法便投入他识海,凤梧暗中啧啧数声,这法门虽说与父皇教导的有所不同,但似乎另有玄妙。
  欧阳庭听声知这小混球此刻倒是老实了,也就挥手略改了下阵法,助他一臂之力。
  离剑峰乃是正阳长老所居之地,这位长老原是金灵根,此地也正应名,灵气丰沛。如今换了欧阳庭自然也能感应一二。他晓得眼前这个小混蛋是火灵根,就他那化形期刚过、又有压制妖形的法宝在身,想来汲取灵力修行会更慢。是以变动聚灵阵,好让他能轻松些。
  凤梧正运气聚力,忽觉灵力充盈饱满,这就睁眼四下打量,果然峰顶阵法有变。而师尊仍神色安然,闭目品茗。凤梧只得忍住出言道谢之声,单定定望去。见那一双眉似墨漆,疏密有致,润朗昂然之姿远观若游龙乘风。睫毛浅浅在鼻梁上投下阴影,淡色的薄唇上染了些许水渍,映着日光微微发亮。原本冷峻神清的师尊,竟也添了几分柔和清扬之态。
  凤梧只觉心里一荡,目不转睛仰慕之极,望着根本舍不得移开视线分毫,而面上渐渐烫了起来。
  眼看着师尊眼睫微微一颤似要睁开,凤梧这才忙得深吸口气合上双目,强令心静修习。
  欧阳庭将盏中最后一口茶饮下,心道自己原先似乎并不太喜喝茶,不过这正阳长老的品位倒还合他口味。回味地咂咂嘴,还是认命地去看如今这个混账徒弟。
  现下还带着孩童的几分可爱,却已隐隐可见将来长成时的俊美。眉扬入鬓,双眼顾盼神飞,也算此刻闭着眼睛添了几分老实样儿,否则就真是有些张狂迫人了。就如他那一头黑漆漆的长发,卷曲直垂腰间。送他的那根头带胡乱绑个歪歪扭扭的发髻,真是叫人看一眼不想再看第二眼。
  欧阳庭翻个白眼,忍住了一巴掌呼过去的冲动。否则这小混球定然咋呼一番,就他那偏温润阴柔的声音,非得把少年人特别的娇气放大个一百二十倍不止。
  欧阳庭心里唏嘘,这个之前世界里总是逼得他左右为难的小家伙,如今倒成了他的徒弟。这惩罚世界果然是没道理可讲。无论他或是阿虎,看起来一点儿那些世界的记忆都没有。为今之计只能尽量把他俩都放在身边,不出乱子最好,一旦有异动……
  就怎麽样呢?
  杀了他?
  欧阳庭叹口气,本心仍觉得无论如何,杀人犯法。
  情有可原也罢,逼上梁山也好,活生生剥夺一条生命总是让他心有负罪。这瞬间,之前那几个世界里迫于无奈杀死的对象却一一出现在眼前。他们哀哭嚎叫,鲜血淋漓,却不得不将他们斩于剑下。忽而那些人皆化为妖魔鬼怪,魑魅魍魉张牙舞爪,肆意嬉笑。他仗剑杀去,却越杀越多,举步维艰。甚至眼睁睁看到自家师尊就在三步远处险象环生,自己却硬生生无法援驰。
  原主先前所修习之念跃然心头,是谓:精合其神,神合其气,气合其真,不得其真,皆是强名①。而以剑证道,非弑杀,乃不得不杀。
  其真为何,杀之理何在?
  脑中浮现上个世界末世的最后,是他返回凤队基地。石头面对他与队长凤梧两人的质疑苦笑三声,甚至不等他们拿出任何证据就认下。被揭穿之后毫无转圜余地,石头求着他杀了自己,而欧阳庭却始终无法下手。
  最后……还是凤梧动的手。火焰包围住石头的那一刻,他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错,否则怎麽会看到石头在笑。慷慨赴死,还是自己也撑不下了?
  每一个世界里,所有人都在挣扎求生,而他却扮演着不得不将某些人逼上绝路、或者是被逼上绝路的角色,这样的经历究竟意义何在。
  惩恶扬善,明辨是非,还是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给个足以服众的理由也好,为求心安也罢,似乎不管人做了甚麽伤天害理的事,都会想法设法替自己找个合理的借口。
  对,就是借口。无非合理或不合理,无非余者接受或不接受。
  伪善麽?
  一个谎言出口,就得用一个又一个的谎言去弥补。
  直至自圆其说,或是拆穿揭破。
  所以,若自己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假的,是不是就能理所当然地原谅自己,甚至悦纳自己呢?
  “……尊,师尊!!!”
  欧阳庭猛地睁开眼睛,却见凤梧瞪着眼睛满头大汗,紧紧抓着他的手:“……何事?”
  凤梧一怔,随即吞吞吐吐道:“师尊方才,是,是有何事不顺心麽?”
  欧阳庭皱眉,扫过周围一眼,才发觉面前的茶盏竟裂成数片,而身前的石桌上亦有数道裂痕。他不动声色只一挥袖,将这些复原后起身:“无妨。”
  凤梧张了张嘴,心道师尊先前可不像没事儿。说来有些不敬,但看着真像走火入魔一般。全身灵力运转不畅,甚至有暴起之态。但师尊此言摆明不想他多管,难道,师尊其实还是不太信任自己,这才甚麽都不说?又或是自己在他眼中仍旧弱小,不明事理,这才无法信赖?
  欧阳庭哪里知道这一瞬他脑中转过这麽多念头,只是见这小混蛋突然沮丧不语,怀疑自己是不是话说重了,只得柔声道:“不过略有些担忧山下琐事罢了。”
  凤梧松了半口气,这就躬身道:“弟子一定勤加修炼,不叫师尊失望!”
  欧阳庭抿唇嗯了一声,再扫一眼已恢复如初的石桌茶盏,若有所思转身回屋了。
  作者有话要说:  ①《高上玉皇心印妙经》,亦称《无上玉皇心印妙经》,简称《玉皇心印经》或《心印经》。


第98章 云游龙骧
  浮云朝露,乌飞兔走,离象山间云卷雾散,草木掩映楼台华堂。径以青石,庭树松梓,飞檐骑凤,殿角垂铃。铃铛一声,鸣而远之。
  忽而一块儿砖,没错,就是一块巨大的砖呼啸而来。没等停稳,一人匆匆自内跳出,黑着半边脸直往里冲,口中嚷嚷:“当真,掌门师兄当真?!”
  “先把你那……法宝收了,正霄师弟。”殿上右边第一把交椅里坐着的正清长老满头银丝,斜了他一眼。
  正霄师弟翻个白眼一挥袖子,殿外的大砖头忽然不见了:“知道啦,三师兄!”
  正清长老举盏饮茶:“五师弟稍安勿躁,来一杯?”
  正霄长老瞪他一眼:“师兄好没道理,竟不忧心二师兄麽?”
  “不担忧就不在此处了。”弹指飞来杯茶的正全长老摇头道,“况且正全以为,此番没道理的乃是正阳师兄。”
  “你少埋汰人,别以为我不晓得你那挑拨离间的徒弟。”正霄长老冲他翻个白眼,也不接那茶只道,“三师兄,正阳师兄当真下山去了?”
  这话问的是正清长老,他只一笑并不答话,单以眼神示意上座的正微掌门。正霄长老便咳嗽一声,又转头盯着掌门去了。
  正微掌门一脸高深,手中稳稳端着茶盏,目视殿中一角,也未答话。
  正霄长老哼了一声扭头看去,见那边的正玄长老正放下星盘。他皱眉半晌方疑惑道:“惑星东渐,命星西移。怪哉,怪哉……”
  “哪里怪?”正霄长老急不可耐跳过去,将那星盘捡起来拨弄,又被正玄长老气呼呼抢了回去,“这是有甚麽不好的意思麽,还是大凶之类?”
  正清长老弹弹手指,正霄长老立刻如被看不见的绳索捆住一般动弹不得:“五师弟,乖。”
  正霄长老冲他翻个白眼,正微掌门终于放下茶盏轻声道:“他们正往西去。”
  正玄长老颔首:“说是先至角光城。”
  正霄长老一怔:“那不是云清观的弟子最先发现下界有异之地麽?”
  正清长老似笑非笑斜他一眼:“你下山不也最先该往那处去。”
  正霄长老面上一僵,强自分辨道:“本宗弟子被困自当先救人为要!”
  “师弟言之有理。”正清长老弯弯嘴角,不再理他。
  正霄长老气得瞪他一眼,又望着正微掌门道:“掌门师兄!”
  正玄长老却摇头晃脑笑道:“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
  正微掌门叹了口气,左手轻轻一点,正霄长老只觉身上一松,方要言语就听掌门道:“难得正阳师弟愿意出去走走,且随他吧。”
  正霄长老张张嘴还想说甚麽,正清长老一弹衣袍起身,伸手拉着他便往外行:“你先前那块砖是甚麽材质,耐火?”
  “呸呸,那是我最新炼出的飞行器!”
  “哦,耐火?”
  “都说了是飞的!”
  “嗯,不耐火。”
  “啊啊啊啊——正清你这家伙快放开我,我要跟你论剑!!!”
  “呵。”
  “呵。”欧阳庭双手交握立于树下,面无表情扫过一脸无辜的凤梧,以及他边上同样满脸纯善的阿虎。
  山风呼啸而过,卷起他的袍子上下翻飞,衣带下的环佩轻轻相击,泠泠作响。
  凤梧转转眼珠子,上前一步气势汹汹瞪着阿虎道:“阿虎,这就是你的不是了!”
  阿虎心里叫苦,只能一扭头硬着颈项道:“不关我事!”
  “那他是自己跟来的?”凤梧瞟眼自家师尊冷冰冰的脸,上前作势要踢。
  阿虎身后一个手脚纤长的少年人一拉阿虎尾巴躲开来,自个儿笑眯眯上前打个躬:“这位仙长容禀,小生见这虎憨态可掬,温婉和善。能口吐人言,足下生风。当是仙家座下神物,是故敬畏非凡,特来拜望。”
  “山幽生精,林密多怪。”欧阳庭扫他一眼慢条斯理道,“吾亦闻某兽自能乐性,行则有涎,不复急走。①”
  那少年人眨眨眼强笑道:“果有此宝物?”
  凤梧再细细看他一番也就笑着拉他师尊袖子道:“师尊,你说的那兽可是一身皆益人,或煮或蒸或脯,同酒食之良?②”
  那少年人嘴角隐晦地抽了抽,复又笑而躬身:“说来此山少有人行,径稀迹疏,小生愿为仙长引路。”
  “礼下于人,必有所图。”欧阳庭再呵了一声,从容不迫伸出右手,似乎无意间拂过剑柄道,“说来贫道辟谷多年,但徒儿,你可知天养万物予人荤素,自有其理?”
  凤梧连连点头:“如今知了。”
  阿虎噗的一声笑出来,忙将爪子捂住嘴,说不出的乖巧模样。
  那少年人叹了口气,将悄悄卷住自己脚踝的老虎尾巴踢开道:“小生自知瞒不住仙长。”这就晃晃头,顿时他脑袋上冒出一对实心分叉的犄角。
  凤梧笑得一声,忙将脸埋在师尊袖子里,止不住地浑身发抖,借以掩饰眼中不停转动深思的眸子。
  阿虎探头看看正阳长老面如寒铁,不由伸爪拍拍那少年人后腰小声音道:“鹿呦呦,你还是快跑吧……”
  “不敢欺瞒仙长,小生乃山中鹿妖,餐风饮露虽不至,但确不曾伤人害命。”那少年人手往后拍开阿虎的爪子道,“只近来隐觉命有劫难,若得贵人襄助,方可幸免。”
  凤梧看着他将头上的鹿角又隐去了,忍不住在心里感叹,这前言不搭后语还选个如此烂的借口,是把师尊想得有多傻才会信。想时瞟了眼阿虎,猜测莫不是他的父皇闹出来的。
  欧阳庭却皱眉打量那少年人道:“你叫,鹿呦呦?”
  那少年恭恭敬敬行了一礼道:“化形为人时曾得贵人赐名周鹿溪。”
  欧阳庭面无表情呵了一声:“那想必也是那赐名的贵人教你有难来寻贫道。”
  周鹿溪面上一片纯良赞道:“仙长果非凡人也!”
  欧阳庭便不再言,指尖单轻轻点着剑柄若有所思。
  凤梧想了想轻声道:“师尊,我看这妖怪没坏心,说不得只是想作弄我们。不如撵他去了就是。”
  “诶呀,这位小仙童,话可不能这麽说。”那周鹿溪一摊手,“你家师尊大人一看就法力深厚,小生纵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作弄你们呐!”
  欧阳庭一挑眉笑了:“你有何劫难。”
  “血光之灾,性命之忧。”周鹿溪一脸沉痛,上前又冲欧阳庭躬身再拜道,“还求仙长怜悯。”
  欧阳庭手指轻轻划过剑柄却又收回:“上天有好生之德,你既真找了来,便也是生机一线。”
  周鹿溪听他话里有松动之意,不由大大松口气:“谢过仙长!”
  欧阳庭看他如释重负的模样不像作假,便摇手道:“也别仙长,吾不过区区一个修士罢了。”这就举步往前,“你要跟着并无不可,但贫道——”
  “不需仙长替我做甚麽,只要跟着仙长小生就心满意足了!”周鹿溪喜上眉梢,忙得拔腿跟了上去。
  凤梧刻意迟了半步走在后面,低眉盯着阿虎。阿虎下意识抖了抖,苦着脸无声比个二字口型。凤梧立时无语皱眉,捂着额头揉了揉才无声示意:“当真?”
  阿虎沉痛点头,风梧握拳望天只想呻。吟,这真的不是在坑儿子嘛父皇?!
  前面周鹿溪开开心心跟着欧阳庭:“不知当如何称呼仙长?”
  “不敢妄称仙资。”欧阳庭不咸不淡应着。
  周鹿溪似有顾忌,愁眉苦脸道:“那……敢问道长台甫?”
  “贫道道号正阳。”
  “可有俗名?”周鹿溪摇头晃脑念叨着“正阳”二字咂嘴。
  欧阳庭似笑非笑瞥他一眼:“点化你那贵人想必已告知。”
  周鹿溪一拍掌,也不含糊道:“道长英明!”
  欧阳庭收回目光,却又皱眉顿足回身。
  正在后面摇头晃脑百思不得其解的风梧一下撞在个甚麽上,一脸不耐烦退得一步,抬眼却见是自家师尊。一双眼睛正高(g)深(man)莫(wan)测(wei)看来。
  莫非方才是撞在师尊身上?
  莫非师尊听见,阿不,“看见”自己与阿虎的小动作?
  凤梧立刻哎呦一声,抬手抱住脑袋嘶嘶抽气道:“师尊,我头,头好晕——”
  哗啦一声,凤梧结结实实被喷了一脸水,滴滴答答还沾湿了几缕发丝与半身袍服。
  欧阳庭收回念诀施法的左手淡淡道:“还晕麽?”
  有个不按套路出牌的师尊太讨厌啦!你这样会失去本宝宝的你造不?!
  不对,师尊不讨厌。也不对,刚才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是打哪儿学来的?
  凤梧苦着脸连连摇头:“不晕了不晕了,就是有点儿冷……”
  “冷啊。”欧阳庭勾起嘴角再度抬手,“那用火烤一烤好不好啊,徒儿?”
  凤梧身上一抖:“不不不,不用了师尊,我又突然不冷了!”这就自己念个法诀烘干了衣裳。从袖内乾坤袋中掏出条巾子胡乱擦着头发。边揉边心里嘀咕,莫非师尊看出甚麽不妥来了,这才——不,不可能,师尊可不是这麽小肚鸡肠的人!
  欧阳庭见他耷拉着脑袋一副可怜沮丧的样子,也就抿抿唇道:“过来。”
  凤梧唔了一声,小心翼翼上前站定垂首。见师尊袖袍一动以为是要打他,这就吓得闭紧了双目。却不想头上一松,师尊竟是解了他歪歪扭扭的发髻,下一刻接了那巾子替他擦起额前头顶那几处湿发。
  凤梧愣了一下,忍不住悄悄抬头望去——
  师尊那润朗昂然的眉此刻深深皱着,狭长的眼眸黑沉。似乎有点烦躁,也仿佛,有些心不在焉?难道,师尊是在懊悔淋湿了徒儿?师尊心里果然是有徒儿的,哈哈哈哈——
  ——虽说山中修整调息了三个月,但太过细致的法术还是有些掌握不佳。本来只想叫这小东西脑子清醒一点儿的,没想到水还是弄大了些。
  一本正经思考法术问题的欧阳庭很快擦干净了小凤凰的这几撮毛,又随手替他绾起发髻用发带绑好。凤梧美滋滋地盯着自家师尊的脸看,心里酥酥麻麻地恨不能挠上一挠。只觉得浑身舒泰,快活得只想吼上那麽一嗓子。
  前面树下看着他俩的周鹿溪啧啧几声,踢了脚阿虎小声道:“我说,那位真的有必要担心麽?”
  阿虎打个呵欠,含含糊糊道:“山上人少。”
  周鹿溪摸着下巴道:“说得也是,这山下啊……可不单单是事多这麽简单了。”
  阿虎稀奇地歪头看他:“难道——”
  “嘘。”周鹿溪拍了拍阿虎的脑袋,“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阿虎愣了愣,才挥起爪子道:“你这鹿妖好厉害麽?这是在看不起谁呢?!”
  周鹿溪灵活地闪身让开:“不敢不敢,只单单比某些还没化形的虎怪强那麽一丁点儿罢了。”
  阿虎翻个白眼道:“我要不是——呸!”
  欧阳庭放下手来打量一番方道:“走吧。”
  凤梧应了一声,恭恭敬敬走在后面请师尊先行。跟了两步又忍不住悄悄上前,拉着师尊的袖子偷偷笑。
  走在最末的周鹿溪翻个白眼踢脚阿虎:“我说,他俩一直这样?”
  阿虎回了他一爪子:“我自在山中别处修炼,才不去辣眼神。”
  前面的欧阳庭淡淡道:“鹿,据说你是来引路的?”
  周鹿溪呵呵笑了两声,急忙上前道:“正是正是——”
  阿虎得意地在后面甩尾巴:“主人,我断后!”
  欧阳庭嗯了一声,面上却露出几分讥诮。惩罚世界麽,有点儿意思。
  凤梧拉着师尊的袍子,脑中却不断转出各样念头。原本他还想在宗门内大展拳脚,借助有的记忆好生作弄那方柏融一番。却不想上辈子并未参与调查的师尊却借此下山入世,也不知是福是祸。
  欧阳庭只觉自己的袖子被越拉越紧,这就放缓脚程望着这个徒弟:“怎麽。”
  凤梧定定神,胡乱寻个借口道:“师尊为何不以法器代步?”
  欧阳庭一顿,随后淡淡道:“入世则依俗法。况且,自有要务,何必多此一举,打草惊蛇。”
  “原来如此。”凤梧崇拜地看着自家师尊,“师尊果然想得周到!”
  欧阳庭面上平静心里呵呵,我会告诉你我忘记了麽?
  “那道长何不御剑而行?不想惊扰俗世的话,亦可在郊野之地降下,步行入城。”周鹿溪回过头来,一脸迷惑。
  欧阳庭只淡淡一笑,并不答话,看着还真有一派高人的风范。周鹿溪抓抓鼻子,讪讪一笑也就不再多言,专心带路了。
  我会告诉你,建国后刀具管制,才没有这种修仙常识麽?
  “师尊笑甚麽?”凤梧歪着头又去拉袖子。
  欧阳庭格外慈祥地摸摸他脑袋:“此番下山,不可怠惰。”
  凤梧哦了一声似乎明白,用力点头道:“徒儿明白!一定勤加修炼。才不会像那两个一样蠢的!”
  作者有话要说:  ①语出《坤雅》,其云:“鹿乃仙兽,自能乐性,行则有涎,不复急走。”古人一般认为吃鹿脯有延年益寿的作用,故将长寿鹿称为“仙鹿”。
  ②李时珍于《本草纲目》中载:“鹿之一身皆益人,或煮或蒸或脯,同酒食之良。大抵鹿乃仙兽,纯阳多寿之物,能通督脉,又食良草,故其肉、角有益无损。”


第99章 见鞍思马
  行得半日,果然平平安安走出山林。又沿官道走了两日,角光城便在前方。
  凤梧见晨光初现,那不远处的城高路阔,沿途行人二三。正欲一鼓作气入城,却见身侧之人敛目驻足,这就停下小声道:“师尊?”
  欧阳庭盯着那城南角默然片刻方道:“入城。”
  周鹿溪呼了口气,扫眼懒洋洋迈步走在街上的阿虎,揉着肚子苦着脸道:“吃了快三天果子了道长——”见前面那两人头也不回就又大声了些,“话说皇帝还不差饿兵呢,道长诶——”
  欧阳庭的步子顿了顿,叹口气转身向路边一处茶楼行。周鹿溪欢呼一声揪着阿虎的尾巴就往里冲,凤梧心里笑了一声,捂着嘴也跟了过来。
  “诶呀这几位客官可真早,今日茶香,不来一壶?”堂中的小伙计早笑嘻嘻迎上来招呼。
  “先来一壶。”凤梧扫眼大堂已坐了几个人便道,“找个僻静处。”
  “好嘞——您请楼上!”
  欧阳庭扫过店内,见先前那些客人不过闻得动静看了一眼又各自低头用餐,柜台里掌柜只扬首笑着招呼一声,又垂目拨起算盘来。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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