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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情商低也要谈恋爱-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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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呢?”欧阳庭试探了回去。
  “……也很不同。”凤梧身上一软,磕了个头道,“但徒儿同样敬重师尊,不忍分离!”
  所以这就是在那些BT世界里不停遇到你,而且每次都被你搞破坏的原因???还有周鹿溪和阿虎那两个搞破坏不嫌事大的家伙。
  不,不对,自己又不真是他师尊。欧阳庭扶额叹息,当替身甚麽的最麻烦了。要不要说出实情呢?
  “莫非师尊没有这些记忆?”凤梧稀奇地发现,自家师尊少有变化的脸上出现了表情!
  “……并无。”欧阳庭犹豫着,还是先否认看看情况再说。
  “那,也好。”凤梧悄悄松了口气,要真让师尊知道那些奇怪的世界里,自己有好几次都害了他只怕就真不能挽回了。如此一想他急急转移话题,“不过师尊,为何您给我的那个乾坤袋上有我父,呃妖皇的气息?”
  对!绝!对!不!能!说!现在打不过妖皇啊!
  欧阳庭幡然醒悟,放下手来咳嗽一声道:“自然是遇见他了。”
  凤梧一瞬间脸色灰败下去:“那,师尊已然知晓了。”
  是啊是啊,我知道你是妖界小皇子,还有个老爸很牛X,动动爪子就能要了我的命!
  欧阳庭觉得经过那麽多世界以来的所有不解、不甘与怨气在这一刻再无法忍耐,他猛地站起身来——
  “师尊!”凤梧见他面色铁青双手微颤,下意识扑上前去抱紧他的腰,“师尊……”
  ……对,他也只是想救回自己的师父。并不是,真的故意破坏我——道理我都懂,可我就是生气行不行?
  欧阳庭长叹口气,在袖中握紧了拳头:“你回去吧。”
  凤梧一愣,随后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师尊何意?!”
  “虽说人妖殊途,但你身份贵重,不该在人间徘徊。”欧阳庭冷着脸。
  凤梧抬头望着他:“可师尊,我——”
  “报恩也并非只有拜师一途。”欧阳庭微微眯眼,“若日后吾有所求,亦可还清。”
  “这……”凤梧一时语塞,心中只有“师尊不要我了”这几个字,翻来覆去震得脑中嗡嗡作响,完全想不出甚麽借口还能继续留在师尊身边。
  “你走吧。”欧阳庭耐着性子再说了一遍。心道你家妖皇父亲都找上门来了,我还敢厚着脸皮留你不成?再说离象宗这种死守规矩的老门派,哪天你真暴露了,保不齐又是上辈子那种命。
  凤梧看着师尊的脸猛地想到一事,此刻也顾不得那许多直接冒了出来:“师尊,你除了对徒儿有救命之恩,你和徒儿还有夫妻之实!”
  如果不是原主强大的法力与自己穿了这麽久的定力,大概欧阳庭此刻已经吐血了。
  啥玩意儿?夫妻之实??!小伙子,东西不能乱吃,话更不能乱说啊喂!
  凤梧脸上通红,还是紧紧抱着他师尊的腰不撒手:“在,在徒儿的一魄中,确实有看到与师尊行了周公之礼……当,当然师尊也许并不记得……”
  欧阳庭沉默了。
  不是甚麽两情相悦的好事儿成麽,那是你给一个Alpha下药上了另一个Alpha好伐!简直丧病!而且也不是不记得,而是,而是我能假装这事儿没发生过麽。对咱们都好,真的。
  凤梧见他不应,面色缓缓变白发灰,眼中渐渐绝望。松开手他苦笑一声:“师尊以为徒儿骗您麽?”
  欧阳庭皱起眉来,微微扭开头道:“若是为师做过,自然会认。”
  凤梧呵了一声不再言语,却也没有起身离去。
  欧阳庭一时很为难。这个样子放他回去,万一那个不讲道理的妖皇兴师问罪可怎麽办?看来,还得安抚好这个小东西才能脱身?啧啧,真是不管到哪个世界,叫凤(风)梧的都是大。麻烦,大反派!
  欧阳庭深吸口气又思虑一番,突然发觉不对:“凤梧,你那凤族涅槃之术,能对非你族人用?”
  “自然不能。”凤梧没想到师尊还肯与他说话,这就忙得应了,“是以多半才有这些奇事。”
  欧阳庭又道:“那你竟没察觉自己七魄离体?”
  凤梧张了张嘴,欧阳庭瞬间想给自己一耳光,居然问了个这麽傻的问题。
  三魂七魄,缺一不可。轻则神志不清状若疯癫,重则一命呜呼呜呼哀哉。
  欧阳庭眼中一亮:“且慢,若你是七·魄离体——”
  “那,那徒儿还少一魄!”凤梧猛地醒悟,自己说出口时也忍不住大大吃惊。
  可不正是如此?
  病娇黑化小世子,亡命天涯雄雌不明小阿梧,敌对同学Alpha,万年不红(其实后来红了)小艺人,一门心思想亲政小皇帝,末日嚣张小队长,这才六个。
  还有一魄呢?
  这是凤梧想的。
  除了这一魄,这小东西身上会不会还少点儿啥?
  这是欧阳庭想的。
  想来想去一时也想不出,欧阳庭终于叹了口气:“先回山。”
  凤梧一怔:“师,师尊?”
  欧阳庭抿了抿唇,离象宗里典册不少,能人宝物更多。先彻底检查一番,确定没事儿之后再把这个小混球丢回妖界算数。至于妖皇大人是不是知道自家儿子出了问题——
  呵呵,欧阳庭现在根本不想再看见那个妖孽,更别提去问他!


第108章 燕婉之欢
  离幻花,梦魂树。茹藘舜华,依依蔓草零露。浮翠流丹,纡朱曳紫,迢迢丹墀皁盖,牵缠五音。丽藻春葩之姿,类百味口爽之态,肝胆俱醉。玉盘珍馐,推杯换盏又几番。醴泽愈浑,香馥饴甘。渐不闻歌吹洞箫,却又广袖迷途遮云,旋染迷目五色,惑人心魄。
  时值妖界百年一次的精谷节诞,自然众妖欢庆,兴致甚高。觥筹交错,言笑盈盈。务要酣畅淋漓,纵歌揽月求醉。
  一身赤红衣裳的妖皇大人坐于高位,端着酒盏已近微醺。他揉了揉额角,扫眼左侧空着的那个位置,无声地叹了口气。满目喜乐闹甚,他心里却是有些腻味。随意将那酒盏一推,悄然离殿。
  阶前廊下满植梧桐白茸,此刻无风无声亦无人。
  “叶绿丹艳八角玲,鸾鸟赤羽飒飒吟。”
  妖皇脚下一顿,扫过院角深处那棵青桐,嘴角挂上了一丝讥讽之色。他慢条斯理拉了拉袖口,迈着步子施施然行了过去。
  “字字似泣谁人诉,依稀当年美人影。”
  声似低唱浅酌、音如击玉敲金,自枝繁叶茂仿佛嵌满朱玉翡翠宝座般的树下传来。那里立着个有些格格不入,却又器宇非凡的人。一系菱角巾,肩披紫金裘,通身再无旁的饰物。单手里把玩着一柄玉如意,神情悠然。望来颇具隐逸高士之态,面有玄妙莫测之意。
  妖皇翻个白眼,重重咳嗽一声。
  那树下之人却未抬眼来看,只扬手微微一招。妖皇扬起下巴,一脸傲慢地站定原地不动:“很闲的麽,一路竟散步到我妖界来念酸诗。”
  “不过触景伤情,倒叫妖皇见笑了。”
  “这天下还有敢笑话你的?”妖皇观那人依旧面如沉水,这就挑眉道,“只就这麽跑了来,不见随礼不见贺词,若是叫旁的甚麽看了去,可不晓得要编排出些甚麽来呢。”
  这话末尾音上扬,听着倒有那麽几分刻意为之的含羞带怨,是以那人抿唇笑道:“由得他们说去。我不过来看看你。”
  妖皇呵了一声,这才缓步走近。将手轻轻搭在他肩上戏谑道:“可不得了,这话要叫你手底下那些道统义士听见,还不得把我们这些妖魔鬼怪抽筋拔骨?”
  那人勾起唇角无声一笑,将玉如意塞进他手里,状似无意轻轻擦过他手背道:“他们不会听见。”
  妖皇翻个白眼缩了手,指尖轻拨将那玉如意转了几个圈儿:“可不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虽也不少,但能知道的也懂甚麽该装不知道。”
  “啧啧,这话听起来可跟你这通身的气派不合。”妖皇掐着玉如意勾了勾他的领口边儿,含义不明地笑了。
  “入夜谷寒,你又喝了酒。”那人随手解下皮裘披在他身上,“怎麽,这回出去散心反倒弄得心里不安泰了?”
  “好一个散心。”妖皇一眯眼,“若我说是,岂不终是遂了你的愿,好插手我这三十六山八十一洞了?”
  “下一句是不是就该说‘我还没死呢,你最好死了这份儿心’?”
  “认识这麽久,数这句话你说得最这麽快就想到了。”妖皇作势拍了拍掌。
  那人伸手点了点他的鼻尖:“不插手也行,你求我。”
  妖皇嫌恶地一把抽在他手背上,往后退了一步鄙视道:“你还能坐得稳那上位,也是天不开眼。”
  那人也不甚在意:“若非你闹得太没道理,我自也可视若无睹。”
  妖皇冷笑着环起手臂上下打量他:“我闹?那是我儿子!”
  那人顿了顿,有些无奈地看着他道:“我自然晓得那是你儿子。”说时却又苦笑着伸手,将他额前几缕散发细心地拢到耳后,“而且还是你最小的一个儿子。”
  妖皇再退了一步斜眼看他:“怎麽,羡慕啊?那你自个儿也去生啊。”
  那人抿了抿唇,将手搭在他肩上低语:“凤嫡。”
  妖皇身上微微一抖,猛地甩开他手道:“快别叫得这麽亲热,咱俩很熟麽?”
  那人略一皱眉,妖皇凤嫡又道:“既已恩断义绝、形同陌路,如今又何必惺惺作态?”
  那人听不过耳,直接扯着紫金裘的领子将他拉过来,连人带袍一把扣在怀中:“你说咱俩不够熟?”
  “谁跟你‘咱俩’?!”妖皇啐了一口,扬手一挥登时卷起股烈焰涛涛呼啸而来。
  那人低笑一声,反手只一摆,先前那气势汹汹的火焰便化归乌有:“谢妖皇不杀之恩。”
  妖皇翻个白眼却也没再挣扎:“厉害不死你!敢在妖界放肆,真当我麾下百万妖众是假的?!”
  “自小你便爱用火烧我,如今儿子都那麽大了,还没改。”那人贴着他耳根轻笑,“你与妖界自然都是真的。但若定罪,我总该问个分明吧。”
  “惺惺作态!”妖皇眯起眼盯住他,“别以为我不晓得你背后搞的那些小动作,有意思麽?”
  “那你要我如何?”那人叹了口气,将他抱得更紧些,“我总在那个位置上,就如你……我原以为,你会懂这是不得已。”
  “我敢要你如何,我又懂甚麽?我不过是个下界小妖罢了。”妖皇呵了一声,“堂堂的上界至尊这幅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欺负你呢!”
  那人无声一笑,在他耳根处轻轻吹口气:“自来都是你欺负我。”
  妖皇只觉得耳后脸颊,连着颈项一片都温热麻痒,这就气急败坏踹他一脚:“你敢!”
  那人挑挑眉,见凤嫡当真满脸恼恨这才松了手:“不敢。”
  妖皇哼了一声道:“一道分影就闯我妖界,我倒觉得你很敢。”
  “幼时常至,自然没忘了怎麽不触动妖界壁垒。”那人眼带笑意,口里轻声道,“只你这是在担心我?”
  “……”妖皇一时语塞,移开眼睛不看他。
  “我很欢喜。”那人眼中越发温暖,一股柔和甘美之意轻漾而出,“不碍事的,左不过一点点修为罢了。”见妖皇双眉一拧就抢道,“至于那事,他们确实姻缘无份,又何苦强求。”
  妖皇皱起眉来:“你说有就有?月老——”
  “月老坛前无尊卑。”这人似是想起甚麽,声音略低了几分。
  妖皇顿了顿,却是重重一哼:“已然最后一世,我倒要看你还能玩儿甚麽把戏!”
  这人很是头疼地看他一眼:“你可知亢宿不得归位,会——”
  “我不知!”妖皇瞪住他,“我为何要知你们天界的事?!”
  “……”这人深深看他一眼,最终还是露出个笑来,“罢了,你也不必挂怀。横竖,天自有意,天自有常,天自有定,天自有情。”
  妖皇一怔欲问,那道分影却散作万点金光。妖皇不由自主踏前一步,金光已瞬间化去了。妖皇呼吸一顿,随后懊恼地哼了一声。垂目扫了眼裹在身上的紫金裘,一把扯下来就扔在地上。犹自不解气地再踩了几脚,抬手一道火焰就给烧了。
  妖皇忿忿转身往殿外行,走了几步却又停下。低头一看,原来手里还捏着那柄玉如意。
  ——长相思,羲和意。帝俊陨,金乌匿。河图现,洛书玉。
  妖皇打量着那玉美泽温,哼了一声喃喃道:“以为这样就算赔罪?!一句老实话都没有……”
  还是自家儿子有眼光,至少看上的不是这种表里不一的伪君子。说来还得找个机会提点提点那个欧阳庭,免得他总以为这家伙是甚麽好东西。
  当然,在妖皇凤嫡的心里,敢把自家儿子拐跑的也不是甚麽好东西。
  也不是甚麽好东西的欧阳庭一路回了离象宗,径直落在大殿前。满腹心事的他抬腿正要进去,就看见一个身着黛绿色衣袍的内门弟子急急出来。
  “诶?弟子清潭拜见正阳长老。”章潭忙见了礼,眨眨眼很是惊讶,“长老这就回了?”
  欧阳庭略一颔首:“掌门可在?”
  “师尊在,只是……”章潭苦着脸,偷偷看了眼跟在他身后的凤梧。
  凤梧冲他回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欧阳庭放出神识轻轻探过殿内,心下明了:“万法宗的人来了。”
  “呃长老,您不用搭理他们的!他们就会胡说八道!”章潭哼了一声。
  欧阳庭抿一抿唇走了一步却又回头:“你且在外候着。”
  凤梧一愣,似要分辨甚麽。但见自家师尊面色不渝,也只得垂首应了。
  待欧阳庭进去了,章潭才心痒痒地小声道:“小师弟,你跟大师兄我可得说老实话,到底怎麽回事儿?”
  凤梧嘴角抽了抽,看他一脸严肃的样子很是那麽回事儿,可惜嘴里的话听着太过幸灾乐祸:“就,就是那麽一回事儿呗。”
  章潭嘿嘿一笑,上前拍着他肩膀低语:“我可从没见过正清长老生气,小子,本事!有本事!”
  凤梧哭笑不得矮身躲开了:“大师兄……”
  “说说呗,我不告诉别人。”章潭嬉笑着,另一只手又来勾他脖子。
  凤梧不好、更不敢跟他在大殿前动手,只好左躲右闪。
  “好啦,我猜这事儿其实跟你没太大关系。”章潭闹了他一阵便罢手,摇晃着脑袋作沉思状,“否则依正清长老与正阳长老的脾气,根本不会把你带回来。”
  “那是自然。你这样的大师兄都没逐出门去,小师弟的事儿又算得了甚麽?”
  “我说你谁——”章潭转头一看,后半句再吼不出来,换上副笑脸谄媚道,“好师妹,你今儿怎麽不在离云峰上跟正霄长老炼器?是要甚麽物件麽,我给你拿!”
  凤梧纵是心再焦躁,也忍不住笑了一下:“见过清羽师姐。”
  来人正是林语络,她狠狠瞪了一眼章潭才转头对凤梧柔声道:“小师弟一路辛苦。”
  “不敢不敢。”凤梧欠欠身,“都是师尊降服鬼魔魍魉。”
  “可不是?咱们正阳长老那是——诶呦!”插嘴的章潭捂着耳朵嘶嘶做声。
  林语络狠狠拧着他耳朵:“万法宗的同道来访,掌门要你安排他们住下,你这是打算安排他们跟你一样蹲在大殿前面?”
  章潭想抓她手又不敢,只好哭丧着脸道:“我这不是太久没见小师弟,想亲近亲近麽。”
  林语络扫了眼紧闭的殿门:“要亲近也不必非挑这时候。”
  章潭转转眼珠子道:“你是不是知道了些甚麽,好师妹,跟我说说呗?”
  林语络笑得柔情似水:“好吧,我一定好·好·跟你说!”
  凤梧见林语络揪住章潭的耳朵就走,顿时瞠目结舌。瞟眼静悄悄的离象宗大殿,愁苦地又转回头来叹气。却见还没走远的林语络与章潭都在看他,口中竟比划了不同的两个字。
  ——小心
  ——别怕
  凤梧定定站着直到他俩走开几步御剑去了,心头翻涌百味。叹了口气捧着脸蹲下来,忐忑不安地等着里面人出来。


第109章 与虎谋皮
  修仙世界里从来不缺散修,更有不少热衷遁世离群闭关修道,他们往往会被视作远避世俗的隐士高人。当然,这类人在欧阳庭眼中一般看为孤高自傲、孤芳自赏,偶尔还会觉得这类人约莫是有社交恐惧症。但现在,欧阳庭头一次觉得原主是这样性格的人真是太好了!
  多说多错,不做不错。
  “一言不发?这可不能算是个交代!”一个神情倨傲的老道重重将茶盏推翻在桌上,“莫非心虚,无言以对了麽?”
  声音大很厉害麽?年纪大也很厉害麽?会摔茶杯很厉害麽?欧阳庭有些无语地看向自家掌门,这谁?
  “俞长老何必动气?”正微掌门莞尔一笑,示意小童替他换了一副茶具来,“既然我师弟已回山,不妨听他一言。”
  那俞长老狠狠瞪着欧阳庭道:“正阳!我万法宗并非无名之辈,今日老道拜山只为问一句,滥杀无辜你岂非有违天理,就不怕天界雷重麽?!”
  你直说杀孽重好了,反正都是原主的锅。欧阳庭表示毫无压力,越发显得镇定自若了。
  “原来你们离象宗就是这样——”
  正微掌门略一皱眉正要开口,欧阳庭见一边的正清长老冲自己使眼色,也就上前继续被打断的行礼:“掌门容禀,正阳此番携徒下山,已定角光城、氐昊山。房熙镇、心昺村、萁煌寨与尾晟楼四处,亦无祸患矣。”
  大概吧,毕竟妖皇把东西送来了。
  正微掌门也未料到他是说这个,捻须的手一顿:“……师弟受累。只途中可还有事要言?”
  欧阳庭面不改色道:“并无。不过正阳此行巧遇同道相助,不敢忝居窃功。”
  正微掌门心里叹口气,只得直言道:“万法宗俞长老称你残害他徒儿,不知师弟对此事,可有解释?”
  欧阳庭微微抬眼:“没有。”
  俞长老气得一巴掌将才送来的茶杯再挥到地上:“小子敢尔!”
  正微掌门单一皱眉,沉声道:“俞长老。”
  “你敢杀我徒儿却不敢认麽?!”俞长老挥手瞬间,已祭出法器呼啸而来。
  当头一柄寒光重剑击在半空旋转不休,立时烈风呼啸。那重剑越转越快,催动恶火飞腾。大殿里顿时风疾雾窜,黑烟蒙蒙障目。又有火起千团,如狂蟒蛇行,巨口獠牙。风逞火势,一时间大殿里红焦赤燥,桌椅殿柱就要被烧化了去。
  总是遇上你们这种爱玩儿火的家伙也是醉了!不过你身为万法宗的长老,这麽急躁冲动真的大丈夫?
  欧阳庭扫了眼同为扛把子却稳坐如隐形人的正清长老,也就不废话一扬右手,腰间正阳剑呼啸而出,携雷鸣之势化作一道金光狠狠劈下。那火雾被剑气所破,立时溃不成型。
  俞长老见状大怒,也飞身而上。一把抓住重剑横身全力砍来,灼阳之气化作虎型咆哮而至。正阳剑嗡嗡作响,仿佛亟不可待催促主人上前迎战。欧阳庭心下略一踌躇,那宝剑竟自行脱手迎敌,看着倒像是他特意施法为之。半空中正阳剑急速化作千万剑刃,生生将那虎型刺了个万“剑”穿心。再闻轰然一声巨响,此术竟生生被削成碎片。
  散碎光点洒遍殿中,片刻后重剑复又还原其形,无力悲鸣着自空中垂下。而俞长老闷哼一声捂住胸口,勉力上前接住,面色煞白、目露凶光。
  正阳剑并不停歇,如逐鹿驱豕般将剩余的黑雾火光吞吃驱散,得意洋洋地盘旋在大殿上空。欧阳庭有些无奈,扬手打算召回,这等(自己还不能完全驾驭的)凶器最好还是老实点儿待在剑鞘里为妙。
  俞长老垂目看着重剑身上数道白痕,这便愈加恼怒。转剑搭在指尖口念秘诀,那重剑之上浮出一片银朱之色,暗涌转圜如千丝牵缠,铺天盖地就将无数剑影尽数缠住。
  正阳剑剑身抖动颠簸,一时竟不能挣脱。
  傻剑。
  欧阳庭心里觉得好笑,这便踏前一步反手虚招。那万千剑身登时缩小消散,重归为一握在欧阳庭手中。
  “欧!阳!庭!”俞长老气急怒吼一声,持剑又要上前。却觉脚下如被捆缚,竟是动弹不得。这就转头喝道,“何人从旁作祟?!你们是打算仗着人多胡来不成?!”
  “俞长老。”一直充当背景板的正清长老这才上前行了个礼,“此事尚有诸多疑点,长老不问因由上来就要动手麽?”
  正微掌门亦是低笑了一声,左指一转反掌虚握。殿中原先残存的法力便如泥牛入海,顷刻间消散无波,“俞长老道法精妙,改日定当讨教一二。”
  正清长老这就默默挥袖,大殿内法阵闪烁一阵银光,先前被打坏砸烂的诸物已完好如初。
  俞长老气得浑身发抖:“你们这是打定主意要与我万法宗为敌?!那便先杀了我!”
  正微掌门叹了口气:“贵派口口声声言我派长老正阳杀了贵徒,可有实据?”
  俞长老怒声道:“我单骰徒儿魂灯已灭,还能有假?!”
  欧阳庭实在不想跟这种人多说话,可惜自家掌门双眼直直看来,他也只好道:“吾确于氐昊山见过一个名唤单骰的——”
  “好啊!终于承认了!”俞长老重重哼了一声。
  “且慢。”正清长老低咳一声,“正阳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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