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心计-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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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入世（十九）
更新时间2011…11…23　15：02：25　　字数：2015

　“你……我就不信你对子虞那丫头也没有感觉，不然也不会明知是圈套还到我这里来要解药，那么轻易就答应我的条件。你对那丫头怎么说的？该是只字未提这事吧？你对她用情，她却不会回应，你还真是可悲。不如我成全你……我要你上她的床。”她从他身上下来，拿着扇子往身上扇着冷风解气。
　　景漠勾唇浅笑，他知道她要的不是这个，也知道她绝不会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浪费掉。
　　他正转身要走，果然佩楚上来拦住他的去路，一边扇风一边嗔怒道，“你真不是个男人。”
　　景漠绕过她要走，她又一个反身拦在他面前，抬眼看着他道，“我要五皇子，让我做五皇子的美人。我知道你的身份，这事对你来说易如反掌。”
　　“你既知道他的身份，还敢威胁他，你的胆子也不小。”
　　两人循着这声望去，却见莫白负手站在楼口，眼角带着几分冷笑。
　　佩楚见了莫白，脸上的媚态尽失，却有了少女见到心上人时的娇羞和欢喜，她立刻上前去，扯住莫白的衣袖，笑颜卿卿道，“莫大夫怎么有空来的，我……我叫她们做些莫大夫爱吃的糕点送来。对了，我这里还有先生赏的碧螺春，虽是去年的，倒藏在冷库中，想来也还新鲜。”
　　莫白答谢过，她便欢天喜地的去准备了。
　　景漠看她下了楼，又看看莫白。
　　他先开口道，“佩楚年幼，不懂事，这事不必挂心。”
　　“说一不二。”景漠淡淡答了，经过他身旁时，轻言道，“少用方术。”
　　莫白与他对视一眼，窄长的细眸略略上扬，景漠言罢，径直绕过他下了楼去。
　　刚走出院门，便看见远处似乎是子虞和樱桃过来了。他站在门前看了她一会儿，喉中不由得略略叹出一口气，飞身上了围墙，从另一个方向跃走而去。
　　子虞一路上都在想璟瑜的事，景漠给她留的字条，上面写的分明是璟瑜的名字。也就是说，五皇子要的美人，是璟瑜。
　　苑子里有那么多女人，他偏偏挑了吃斋念佛的璟瑜，若她猜得不错……
　　刚迈进院门，便真遇见佩楚领了一队丫鬟，都端着酒菜，正往这边过来。
　　“哟，今儿我这楚香院还真是热闹。不过九妹妹还是请回，今日我不方便留妹妹闲话家常。”一见子虞，佩楚便冷笑着下了逐客令。
　　子虞抬头，见那边小楼上正站着莫大夫，他正定定的看着她们这边。她没与他招呼，但也知道佩楚不想让她打扰了他们。
　　“八姐姐，我是来问一件事的，问完了就走。”
　　“九妹妹向来就是执着的人，你问问看，我若是知道，自然答你。”佩楚拂袖，身后的丫鬟便端着酒菜先上了楼去。她则停在原地，似笑非笑的看着子虞，打量着她这一身洗旧了的素布长裙。
　　“六姐姐的事，八姐姐知道多少？”佩楚虽然进翠微苑晚，但翠微苑里要数她知道的最多，若她肯说，自然比问别的人来的好。
　　佩楚看了她一会儿，眼中的笑容逐渐变得清冷，“九妹妹最好不要去招惹璟瑜，在你来之前，她可是先生最疼爱的人儿了。就算现在先生宠的是你，旧情却也是难忘的，若真要取舍，也指不定舍了谁呢，你说是不是？”
　　“这话又怎么说？”
　　佩楚冷冷一笑，“私下告诉你也无妨，这些事在翠微苑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璟瑜在青楼时有过一个相好的，也老老实实的赚了些银子要替她赎身，可惜先生抢先了一步将她接进了苑子。自进苑那日起，璟瑜就不言不笑，不吃不睡，后来也不知如何信了佛，便每日打坐诵经了。若说先生有什么得不到的，大概就是这个女人了吧。”她说完，又补了一句，“九妹妹，先生是你我都得不到的人，他心里的人是璟瑜。”
　　见她沉默，佩楚又冷笑一声，拂袖转身上了楼去。
　　子虞愣在原地片刻，想来梦里面那个有罂粟印记的女子，不是璟瑜也是璟瑜的前世了吧？他们的爱太深刻，所以这一世的先生，一遇见水榭上歌舞的璟瑜，就替她赎了身。
　　记得梦里面那女子说，下一世许给别人了，所以她即便是遇上了他，也是终日以佛为伴，不与他相守。
　　“小姐，你怎么突然对六小姐的事这么感兴趣啊？”再回去离园的路上，樱桃不解的问。
　　子虞握住她的手，看着远处的碧湖，叹道，“她不能做五皇子的美人，樱桃。”
　　“啊？”樱桃没懂她的意思，挠挠头，一脸疑惑。
　　子虞不再说话，樱桃见主子神色似乎有些恍惚，也不敢同她多说什么。两人一路默行到碧湖附近，樱桃眼见那边先生的马车往罂园的方向去了，奇（提供下载…fsktxt）怪道，“一早才出去的，怎么才下午竟然就回来了……”
　　子虞听她这么一说，抬头见先生的马车进了罂园。她忽然停下脚步，对樱桃道，“我去一趟罂园，你先回去吧。”
　　樱桃总觉得有哪里不对，究竟是哪里不对，她又说不上来。犹豫之间，小姐已经走上了碧湖中的小桥，要阻止也晚了，只得眼看着小姐疾步过了小桥，向罂园的大门去了。
　　子虞走到门口，站在门檐下抬头看了看那块门匾。先生的题字，这“罂园”两个字，每一勾每一提都含了多少的感情，才能写出这样的美。先生对璟瑜，原来是这样的感情。
　　迈进院门，满院红白两色的罂粟开得正好，鲜妍娇艳，像是先生对她的感情，那么鲜活分明。子虞低头轻轻的笑，喉间有些许的苦涩，告诉自己说，先生是先生，慕之是慕之，他们不是同一个人，但他们真的太像，很多时候她分不清，或许，是不愿分清。
　　那时候慕之扔下她杳无音信时，她就在心底暗暗的告诉自己，只要他活着，就算是忘了她，喜（fsktxt…提供下载）欢上了别人，那也没有关系，只要他平安就好。
　　

第125章　入世（二十）
更新时间2011…11…24　11：49：12　　字数：1977

　那时的慕容玖久也好，如今的子虞也好，唯一放不下的，都是这一个人而已。
　　子虞站在院中，看着一丛一丛怒放的罂粟发呆了一会儿，什么也没想。下人们在一旁看着，都知道先生宠九小姐，也不敢上前去打扰，便去请了先生身边的内侍来。
　　那内侍便是子虞进翠微苑时，在雪中罚站她的那位，那时起他便看重这孩子的傲骨，对她格外有一分的喜（fsktxt…提供下载）欢。见她站在花间低头沉思，他虽也不忍打扰，但过些时候贵客便要到了，却不得不上前去请她离开。
　　“九小姐，先生有客，今日不方便见你。”内侍走到子虞身后，轻言道。
　　子虞恍然回过神来，抬头看了看先生的卧房，答道，“我有话想对先生说，不会太久。”
　　“先生不在罂园，已经从侧门去了会堂。”
　　“来客是谁？”会堂算是翠微苑里最高级别的宅邸，若是在会堂里见的客人，身份一定不低。
　　内侍迟疑了片刻，为难道，“先生的事下人们不敢多嘴，这是规矩，九小姐还是请回吧。”
　　“我想在这院子里看会儿花，可以么？”
　　内侍也不好多说什么，应道，“这自然是行的，九小姐请自便。”
　　内侍退下去后，子虞在花间四下走了走，下人们也都各自散开做事去了，她行到侧门附近，往门内看了看，确定这是通向会堂的路，路两旁栽了大叶的梧桐，路上并没有人。越是接近会堂越是尴尬的地带，按理说没有先生的允许，即便是小姐们也是不能随意靠近会堂的，因此这条路鲜少有人走动。
　　四下看了看，没有人，她转身进了侧门，提起裙摆沿着小径一路小跑。
　　身后似乎是有什么声响，她也不顾的停下，回头去看了看，好像是一只小猫从哪里窜出来，又绕过一棵梧桐跑不见了。子虞还没来得及转过头，也没有看见前面正巧有人过来，一头便撞进了来人的怀里。
　　抬头看了看，不是别人，正是七皇子。
　　跟在身后的洛嵘认出这女子是谁，正要与她算总账，七皇子却抬手示意他退下，对她笑道，“有急事？”
　　子虞自觉失礼，放下提到膝盖间的裙摆，欠身行礼道，“子虞见过七皇子殿下。”
　　“腿是短，跑得倒是极快。”沈墨含扶她起来，眼眸带笑。
　　这话，听起来有几分熟悉，像是在哪里听过，但此刻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既然已经失礼了，不如借他的手来了结这件事。
　　“七皇子能否帮子虞一个忙？”她抬头看着他，眼眸微亮。
　　沈墨含神色一顿，脸上的笑微微一僵，放开扶着她的手道，“说来听听。”
　　“七皇子也到了该配美人的年纪，殿下看中苑中的哪个女子？”
　　“你想替我选美人？”他的脸色越发僵持，眼底逐渐转冷。
　　“子虞知道七皇子不是个多情的人，皇族子弟谁人没有宠妾成群，唯独殿下孑然一身。那位素玄姑娘许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能得七皇子青睐，想必殿下眼中也再容不下别的女子了。”
　　他淡笑，不置可否。
　　子虞接着话题说下去，“翠微苑中的女子，谁人没有心机算计，也都容不得别的女子得宠。殿下若是有心护着那位素琴姑娘，就不该挑选一个虎视眈眈的美人在身侧为患。”
　　“继续说。”
　　“翠微苑中，只有璟瑜姐姐性情淡泊，不爱名利，信佛吃斋，不愿与人来往。”
　　沈墨含冷冷扬眉，“你想要我挑这个璟瑜，这样名义上她是我的美人，实质上我与她相敬如宾，于我来说正是两全其美之事，是么？”
　　子虞知道他是个一点就通的人，一笑为答。
　　他双指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头，挑眉道，“我倒不知道美在哪里。”说完放开手，冷冷拂袖，转头对身后的洛嵘道，“我们走。”
　　洛嵘也冷冷看过她一眼，跟在主子身后去了。
　　子虞能想到的两全其美的办法只有这一个，若是七皇子出面与五皇子争，或许这件事还有转圜的余地。她一定不能让璟瑜成为任何一个人的美人，那样先生……该如何自处。
　　想到这里，她也顾不得其他，小跑上前去挡在七皇子面前，拦住他的去路，决然道，“这于殿下来说并未有什么损失，但是对旁人来说却意义重大。子虞求殿下，答应我的请求。”
　　“求我？你原来也是会求人的人，我倒从来不知道。”沈墨含冷冷轻笑，眸中尽是寒意，“你以为我为什么要答应？”
　　“殿下对素玄姑娘的情不是真的么？”
　　他扯起嘴角，冷言，“是又如何？”
　　“那殿下一定知道看着心爱的人被别人夺去那种切肤之痛，您又于心何忍。”
　　沈墨含眸中闪过一丝异动，沉默片刻后问道，“你当真如此在意苏慕之？”
　　子虞对他的洞察力，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的惊异了，这一次他同样让她惊叹。
　　“只有为他，你才会这样的来求我。”
　　“殿下是个好人。”她说的很真挚，清澈的眸子在他眼底化开成一片温软。
　　“我倒是想做一做你眼中的坏人。”他伸手拉过她的衣角，顺势一带便将她拨到一旁，径自向前去进了会堂。子虞要跟上去，洛嵘却挡在她面前，守在了会堂门口。
　　七皇子是个喜怒不定的人，这一点之前她就领教过，除了尉迟婴，他也鲜少同旁人交往，肯听她说这么多，已经算很给她面子了。如果这条路子性不通，就只有用最后一个方法，先成为五皇子的人，再去求陛下开恩，让她成为五皇子的美人。依她看，陛下看中她，也正是出于为未来的皇子选美人的考虑，没有理由反对。
　　只有一件事要确定，璟瑜究竟是不是那个印着罂粟花印记的女子。
　　这事问先生最好，他给的答案，比谁都要有说服力。
　　

第126章　入世（二一）
更新时间2011…11…25　12：01：29　　字数：2015

　想到这里，子虞沿着小径回了罂园，在侧门的墙角边抱膝坐下，看着罂粟花，一边发呆，一边等先生回来。这种心情好像是回到了小时候，慕之总是每天很早就出门，她则留在家里等他。每到中午，她就抱膝坐在门边，等着钥匙转动的声响，看他进来就高兴的跳起来要他亲亲。那时候她还不会说话，他教她的第一个词，就是他的名字，苏慕之。
　　叫她怎么忘得掉，他的一切就好像是烙印一般深深记刻在她的灵魂中，就算是忘了自己，也不会忘了他。
　　等着等着，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朦胧中听见有脚步声过来，就好像每次听见门外有脚步声响起，她都会很紧张，很期待一样，那种心情许久不曾有过，这一刻却很强烈。
　　“地气凉体，别坐在地上等。”
　　子虞抬头，只见一双水雾般的暖眸，真低垂下，看着她。
　　苏慕之站在侧门口，白衣如雪，墨色的长发在身后安静的垂下，不乱丝毫。
　　她扶着墙站起来，双手冷得发抖，顺势藏在了身后，“有话想问先生。”
　　“随我上来罢。”
　　“不了。我问完就走。”她略略退后一步，他侧过脸去，走进花间，转身对她伸出手，“陪我走走。”
　　她仍然不动，双手在背后握紧，好怕身体会不听理智的控制，不自觉的将手给他。别过脸去，不看他，冷冷道，“先生对璟瑜姐姐，是那种心意么？”
　　苏慕之收回手，转身回去，看着满眼的罂粟，微微叹气，“哪一种？”
　　“先生爱罂粟，又是为了谁呢？”
　　“你认为……是为璟瑜？”他饶有兴致的转身，淡淡的看着她，唇角一抹异笑。
　　子虞不知他是笑她愚钝，还是笑她明知故问，她在他面前迟钝，也已经是心照不宣的事实了。
　　“那为什么当初要让璟瑜姐姐进翠微苑，先生可以娶她为妻，就不会……”
　　“不会什么？”他接过她的话，反问道。
　　子虞抬起眼眸，看向他，心底的疼痛又隐隐作祟，“看着心爱的人成为别人的女人，也不会心疼么？”
　　苏慕之唇角的笑慢慢收回，上前一步，抬手在她的鼻尖一点，“所以你求七皇子要璟瑜？”
　　“殿下他，向先生说了这事？”七皇子他，原来……并不是表面上那么无情的人。
　　苏慕之的眸中多出一抹柔色，“若他不如此，你便要向五皇子示好，再请陛下恩准你成为他的美人，是么阿九？”
　　她不否认，她的心思从来也逃不过他的眼，在他面前，她就好像是一张白纸。
　　白袖在眼前一闪，一个冰冷的吻落在她的眉心，头顶上是他幽幽的气息，似云若雾，“你喜（fsktxt…提供下载）欢七皇子么？”
　　“不。”
　　“景漠？”
　　“只是相惜。”
　　“沈一？”
　　“我与他，不是先生想的那样。”
　　“你喜（fsktxt…提供下载）欢我么阿九？”
　　“……我不知道。”
　　他这样问下去，她就要守不住方寸的心，把一切都告诉他。可是那又有什么用，他拒绝与她一起离开那一刻，就注定了他们不会有结果。
　　“傻孩子，连自己的心都看不清。”他退开一步，拂开她脸上的碎发，眸中的水雾柔和。
　　子虞低着头，任他拨弄那几缕乱发，轻声道，“子虞不是先生，没有办法把世间的人和事都理清。”
　　“七皇子与我谈的条件，他将璟瑜给我，我将你给他。你看，如何？”他说的轻描淡写，好像他们讨论的根本就是几年前的旧事，与她的未来没有任何关系。
　　“这样很好。先生以后，好好待璟瑜姐姐，天下有情人能相守，本就是不可多得的幸福。”
　　“阿九的幸福，原来如此。”他看着她笑，那笑容有些无奈，“你是得快些长大了，这样下去，要我拿你怎么办呢？”
　　“子虞听不懂先生的话。”
　　“百十年不过须臾，世间能懂彼此的人又有几何？看不破的依旧，放不下的依旧，只是人却变得陌生了。”
　　他的语气，听起来有一些伤感，不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堪破，冷得人心一颤。
　　子虞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有温暖的人能给别人温暖，她也只是个心冷的人，能给得了什么安慰。或许，他也并不需要任何人的安慰，才那么超然于世，无欲无求。
　　“这些事你都不必虑心，有我在。”他握住她的手，他的掌心此刻却是温暖的，暖透了她的手背，他的语气也很柔和，像夏日里的花香馥郁，“这里风大，回去吧。”
　　“出阁时，可以向先生要一件分别礼么？”她仰视他，眸中清澈如水。
　　他唇角夫妻一丝轻笑，像是纵容，又像是溺爱般，顺了顺她颈后的长发，“阿九要什么，我都会给的。”
　　“多谢先生，子虞告辞。”她几乎是从他的温柔中落逃，自尊在他面前都毫无防备，让她显得狼狈不堪。她讨厌这种无措的感觉，但又无能为力。
　　很快，或许就能离开翠微苑，离开他，至少那时，她能暂时从他这里逃开。
　　绕过碧湖，放慢脚步，吹着风散漫的走在湖光水色间，想着迷茫的未来，什么都不可知，心底多少有些兴奋，但又有些茫然。七皇子要了璟瑜做美人，自然不能再有第二个美人，她只能以贱妾的身份成为他的女人吧。那离园会变成什么样？
　　这世上，原来也有智谋做不到事，一旦有感情参与，就一定会脱离轨道，所以不能动情。
　　“果然你在这里，樱桃还是很了解你的。”
　　子虞抬头，迎面正过来的人，一袭锦衣玉服，琳琅吊坠挂了一身，摇曳作响。那笑更是胜过满湖的春色，漾得吹过来的风里都是悦人的气息，长发微扬间，好像四月的飞花般夺目。
　　“子虞给太子殿下请安。”
　　她正要跪下，尉迟婴急忙扶她起来，握住她的手臂叹道，“怎么这么凉。”说罢便褪下身上的玄锦青丝绣龙披风给她披上，站到她身侧，用身子替她挡风。
　　

第127章　入世（二二）
更新时间2011…11…26　12：05：47　　字数：2040

　她正要跪下，尉迟婴急忙扶她起来，握住她的手臂叹道，“怎么这么凉。”说罢便褪下身上的玄锦青丝绣龙披风给她披上，站到她身侧，用身子替她挡风。
　　她走，他就陪她走，走得很慢。
　　“小含不在，甚觉无聊，就想到来找你了。”他打着呵欠，伸了伸双臂，转眼看向碧湖道，“皇宫真是个囚笼，出来走走果然清爽了许多。”他将碧湖上的山光水色看尽，放眼看向更远处的风光，别过脸来对她道，“苏右相当真是个闲情雅致的人，这翠微苑倒是比我的太子府都要别致。”
　　“殿下过奖，小小的别苑，哪里敢与卫国的太子府相比。”
　　“我喜（fsktxt…提供下载）欢听别人叫我殿下，唯独不喜（fsktxt…提供下载）欢听你这样称呼。”他对她展眉一笑，“我们是朋友，小虞，不必拿身份来说话。”
　　子虞也笑起来，“像你和沈一那样的朋友？”
　　他握拳在鼻翼下轻咳两声，清清嗓子道，“确切来说，他是只猎豹，不与任何人亲近。我呢则像猫，与他算是近亲，所以走得近。”
　　“我倒觉得你们很像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
　　尉迟婴被一口口水噎住，咳得脸红脖子粗，子虞在一旁咯咯的笑得眉眼弯弯，“你既然不喜（fsktxt…提供下载）欢宫闱，不如与他私奔如何？我倒是知道一处旁人绝对找不到的世外桃源。”
　　尉迟婴咳得越发厉害，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连连摆手。
　　子虞呵呵的笑，笑罢替他拍拍后背，给他顺顺气。
　　“你……谋杀卫国太子……该当何罪？”尉迟婴喘着粗气，佯装要去捏她的脸蛋问罪，子虞躲着，他便去追。两个人在碧湖边一前一后的追闹，他虽有意让着她，有时又故意追得紧一些，好让她紧张。临到要捉到她的时候，又慢下来些，好让她堪堪逃过一劫。一来一去，两人孩子般的笑声漾在碧湖上，四散而开。
　　看她闹得有些乏了，尉迟婴故意弓下腰撑着双腿，作喘不上气状，对她摆摆手道，“不行了，这把老骨头不能跟你们小女孩子比，本殿下就绕过你这小妮子一次。”
　　子虞也停下来，顺势往地上一坐，呵呵的笑道，“你才大我几岁？”
　　他也到她身边，随性的坐下，拂着胸口调整呼吸，“你十四我二十四，你说我大你几岁？”
　　“怪了，有些人偏偏只长年纪，聪明才情气质风度一样都不长呢。”子虞边说边笑，反问一句，“殿下您说是不是？”
　　“我也觉得怪了，有些人明明年岁很小，却是聪明才情俱佳，又伶牙俐齿的叫人欢喜。”他看着她红如烟霞的面容，殷红的唇色如樱桃般馨香，一双淡眉不画，却生得宛若月稍，尤其那双含笑的眸子，清澈如水，不染一丝杂质，那么干净。
　　一阵风过，带起碧湖上的清爽，吹开她面颊上的发丝，心底似乎有一根琴弦随之轻轻的拨动，余音久久不止。他别过头，看向碧湖，笑道，“你一点也不像个十四岁的孩子，让人……心疼。”
　　“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是借尸还魂的那一类，是活了一千八百年的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