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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露斯之锁--赫拉迪蒂-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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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伊斯殿下葬礼的事我们已经安排好了,等到木乃伊制好后,八月就可以下葬。”一名大臣走上前来,禀报道。

“葬礼……”赫拉迪蒂木然的重复着这个词。是啊,人死了必须下葬,和她一起相处长大的哥哥,和她一同分享无数趣事的哥哥,也将会被送到那个干燥荒凉的底比斯西岸,永久场长眠在与世隔绝的地底。

想到这里,她的眼角上不禁涌上一道泪光。

此刻,在繁忙的议政厅里,塔阿的脸色阴沉得如同死人。那个海拉姆节的晚上,当他匆忙赶回自己家时,竟发现门口被重兵把守。他惊愕的质问原因,那些士兵面无表情的答道:“我们是奉了法老的命令,驻扎在所有底比斯重臣住宅附近,以保护他们的安全。大人,您除了去王宫议事和卡纳克神庙献祭外,最好不要出门。”

保护安全?法老会有这么好心?他根本就是在防范大臣趁机做乱!他是担心十二年前的事情重演!想到这里,塔阿不禁怒气冲冲的一咬嘴唇,将目光投向了赫拉迪蒂。

这一次他即力使法老亲征,是想借这个宫中无王的机会增加自己的影响力和权力。他原以为自己与霍特普能掌握所有政事,但没想到法老竟将裁决大权放到了那个黄毛丫头手里!一个他看着长大的十六岁孩子,能懂什么政治!她竟然像主人一样对他们发号施令!

“塔阿,塔阿!”霍特普的声音将他一下唤醒,他这才发现霍特普已将一卷纸莎草纸递到自己面前,“塔阿,奥姆将军在这次捉拿叛乱者中表现不力,甚至还喝酒误事,我们决定降他的职,你认为如何?”

塔阿冷冷地瞟了一眼纸莎草纸:“我现在连自由都失去了,还有权力决定官员的任免问题吗?”

这一句话立即引起了一阵骚动。许多臣子早已对法老这种派兵监视自己的做法感到不满,不由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甚至不少人开始提议,取消对自己住宅前的驻兵。

霍特普正要出言阻止,赫拉迪蒂已经说话了,她的声音开始有点沙哑,可到后来却越来越清晰有力:“这个时候,只要是忠于埃及的臣子就必须接受这个决定。不愿意的人,将会被视为谋反者的同党!你们现在还拒绝驻兵吗?”

听到这话后,人们一下变得鸦雀无声,塔阿则憎恨地咬紧了牙。

接着,她转过头来,对霍特普下令:“既然塔阿不想干预奥姆的降职问题,那我们就算他已经答应了。”

会议散去后,议政厅里只剩下了赫拉迪蒂和卡雪姆两人,她这才颤动地抱住乳母,声音几乎要哭出来:“神啊,请帮帮我吧……”

“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卡雪姆含泪抚摸着她的头发,也只有她知道,这个孩子现在是多么的累。

事实上,自从海拉姆节后,几乎每一个夜晚,她都会做同样的梦,萨伊斯哥哥临终前的黯然眼神和苏偙望她的最后一眼总是交错在她梦中出现,那道道沉重如山的目光压得她透不过气来。当她惊叫着醒来后,总发现床单上全是汗水,卡雪姆匆忙跑了过来,将她搂在怀里。在卡雪姆那母亲般温暖的怀抱里,她疲惫不堪地慢慢闭上眼睛,如盟誓般地喃喃低语着:“不能想……不能想过去的事情,我必须忘记它们,我一定要忘记它们……”

过去十六年的欢乐记忆已被她锁进心底,她第一次如此深刻地认识到了王族的责任。她开始长大,开始成熟,而这长大与成熟的速度,甚至连她自己都始料不及。

有时候,她无意间从铜镜中看到自己的面影,不禁吃了一惊。她几乎都认不出自己来了,相貌虽然没有改变,但以前那种无忧无虑的神情却怎么也无法找到,出现在镜子上的是一个眉宇中流露着坚强不屈的年轻女子。而这种坚毅表情,是她在父亲脸上,在祖辈脸上,在历代埃及法老雕像上看见过的,那是一种帝王的表情!

同时,随着日子一天天向前推移,王宫里的人已开始逐渐意识到,那个骑着枣红马狩猎的任性少女,那个撒娇着要去法尤姆的淘气女孩正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颗正在冉冉升起的耀眼晨星,抑或是,一个已展开稚嫩翅膀的年轻王者!

阴谋和变乱(2)

一只黑色的枭鸟,在八月午后炽热的日光中,拖长了声音,唱起了挽歌,当悲伤的哭泣与绝望的哀嚎在底比斯西岸回荡之时,萨伊斯的葬礼开始了。

送葬者在底比斯西岸列好了队伍,以护送遗体回归那永恒的安息之所,装有萨伊斯身体的棺木被安置在滑车上,拉车的是上下埃及的官员。漫长队伍缓缓穿过干涸的大地,向陵墓所在地沉重行进。哀伤的人们头上缠着白色亚麻布,男人们蓄起了服丧的胡须,女人们一边撕扯着身上的长袍,一边向头上撒着沙子。

“为什么要把他埋葬?萨伊斯哥哥是不是真的死了?”塞索斯惊讶地望着这一切,不停发问。“塞索斯!别烦我了!”赫拉迪蒂一下甩开他的手,她正因繁忙与痛苦而头晕脑涨,不禁厉声斥责。

他顿时被姐姐的话吓着了,不禁害怕地睁大了眼睛。他现在越来越怕这个姐姐,她不但越来越爱发脾气,也再也不陪他玩了,甚至他吃东西时,她会惊恐的跑到自己面前,神经质打翻食物,尖声叫道:“不要吃!”

“对不起,塞索斯……我现在头很痛,所以我刚才的语气不好。”她望了受惊的弟弟一眼,摸了摸他的头,接着拉着他的手答道:“是的,他已经死了,所以像所有死去的人一样,被埋葬到亡灵之地。塞索斯,仔细看着他的棺木!你得记住,只有好好的保护自己,才能不被敌人的卑鄙手段所陷害,才能不使亲人为你的死亡而哭泣!”他似乎有点不太明白姐姐的话,只是茫然的点头。

送葬的队伍在墓地前停了下来,人们念动着亡灵书》里的咒语,为萨伊斯举行开口礼。

开口礼的过程繁琐而漫长,她站在烈日的强光下,含着泪水,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这长久而神秘的仪式。

最后,主持开口礼的祭司一边用扁斧触碰他的嘴唇,一边喃喃的念动着咒语:“你将再度获得青春,你将再度获得生命,直到永远!”

再度获得生命,是啊,他在另一个世界里会得到重生,而我们这些死者的亲人却要在现世忍受着分离之苦。想到这里,她的泪珠滚滚而下,不能自已。

由于萨伊斯生前的墓室尚未完工,只能不得已调用了其它贵族的坟墓。扶柩者抬起他的棺木,走下了通向那又黑又深坟墓的十三级台阶,人们也随着下去。在祭司的喃喃祷词中,他的身体被淋上了芳香四溢的油膏,棺盖被一层一层的盖拢,他也逐渐被送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听着那棺盖的“隆隆”声,赫拉迪蒂不禁泪流满面。萨伊斯哥哥啊,这是我最后一次看你了,你在棺木上的脸孔是多么年轻,却这么早就失去了生命。

祭司大声呼唤着他的名字,念着咒语:“活过来吧,愿你永生!”伴随这咒语,石棺的最后一层盖子被沉重盖上。人们缓慢又哀伤的拾阶而上,又走回那令人目眩的阳光里。工匠们迅速的在石棺上面套好了木槨,在寝陵前筑起了一道石膏墙,又将随葬品搬了进去。

这些物品,她是多么熟悉,在不久前,都被它们的主人使用过、珍爱过,如今却要和它们的主人一同走进黑暗中。当祭司进行完最后的祷告,工人们便搬来了大筐大筐的碎石,将它们倒进去,铺满了通向寝陵的通道

“赫拉迪蒂,你射死的这头瞪羚也有父母兄弟。它的死去,也会给它们带来悲哀与哭泣……”一年前,萨伊斯对她说这话的情景,仿佛还在昨天一样。当时,无忧无虑的她根本无法体会这话的深意,如今,她却能深深感受到丧亲之痛的彻骨悲哀,简直是哀伤得叫人窒息。

前墓室的大门也逐渐被数不清的碎石封闭,潮湿的石膏墙上加盖了王室墓地的印戳,当萨伊斯真正的与人世隔绝的时候,她喉咙里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萨伊斯哥哥,我无比挚爱的亲人,你已经永远的离开了我们!我再也无法看到你的脸孔,再也无法听到你的声音!

灼热无比的阳光照在她身上,却仿佛冰水一般的凉,忽然间,她一下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同样是在海拉姆节死去的人。与萨伊斯的隆重葬礼不同,那个人已按叛国罪处置,他的尸体被人带到底比斯城中进行鞭打,经过数日的骄阳曝晒后,被扔进了波涛汹涌的尼罗河里,无数只鳄鱼用它们的锋利牙齿,毫不留情地咬噬着他的身体!他永远也不可能获得来世与永生,永远只是一个徘徊在冥界的寂寞亡魂!

苏偙,我亲手杀了你,又下令鞭打你的身体,你是不是会认为我很残忍……当我死了后,阿奴比斯在冥神奥西里斯面前称量我的心脏,它一定比那片洁白的羽毛要重得多吧……不,我不能怜悯你,你是叛徒,你是罪人,我只能这么对待你,我别无选择……还有,我现在不能想这些,它们会影响我的思考与决断,我必须忘记那些痛苦的事情,不能一味沉浸在过去的悲痛里……因为我必须时刻鼓励着底比斯的人们,打消他们心中的怯懦与不安,我要成为支撑他们的勇气和力量!

想到这里,她一下倔强的擦干泪水,紧紧咬住嘴唇,高傲的扬起头来,向等待一旁的送葬队伍缓步走去。

不经意间,她看到了自己脚下的影子,它被傍晚的太阳拉得那么细长,又显得那么孤独寂寥,墓地里的枭鸟不时发出哀号般的鸣叫,这凄厉的叫声使她更加黯然神伤。

阴谋和变乱(3)

闷热夏风终于带来了猛烈的暴风雨,大块大块的乌云在天空急速飞奔,遮住了昏暗星光,天边不时掠过一道耀眼闪电,白茫茫的大地立即呈现在眼前,接着闪电陡然熄灭,一切又重新回到黑暗之中。

在埃及主力部队出征后的第二个月,也就是尼罗河河水持续泛滥的八月末,伴随着这场叫人始料不及的暴风雨的来临,不幸的消息再度传来——西奈半岛的守备军遭遇到了亚述和巴比伦军队的袭击!

“亚述王阿萨尔哈东和巴比伦王叁苏迪埃那勾结,带领了两万士兵,占领了西奈半岛,现在正准备越过大绿海进攻下埃及!”这份由西奈军队送来的正式文件确认了事件的真实,并再次在底比斯引起了极大恐慌。

“巴比伦?”听到这话后,人群里顿时爆发出霹雳般的惊呼,“他们不是准备和埃及结盟吗?怎么会突然和亚述勾结?”“巴比伦王还提出要将女儿嫁给萨伊斯王子,竟然会一下子这么做?”“该死!也许他们早就预谋好了!”

“巴比伦和亚述勾结……”赫拉迪蒂颤抖的嘴唇喃喃重复着这句话,她顿时只觉得一股冰冷凉气直透心口,无数个点滴的记忆此刻汇成一条完整的线,在心里猛然闪过,她的脸色一下变得煞白,放在椅子上的手也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巴比伦国王为什么一再推延其女的婚期?亚述和巴比伦之间的关系为什么突然密切起来?还有,他们为什么在父亲将大部分军队带去库施后对埃及发动攻击?如果是有人将这消息透露给他们,那他们从准备进攻到占领西奈也绝对没有这么③üww。сōm快!可按现在的时间推算起来,他们应该是在海拉姆节前后不久就开始进攻了!他们,他们是事先就知道了的!先是刺杀萨伊斯哥哥,接着是麦德查人叛乱,等这事扰乱了埃及后,便是库施总督尤普特的叛变,趁埃及军队的主力南下库施之际,亚述和巴比伦便联合起来攻打下埃及!他们知道了现在下埃及军力空虚!他们知道父亲目前不在底比斯!

圈套!是圈套!原来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他们落进了蓄谋已久的圈套中!他们是想将埃及陷入到南北夹攻的困境里去!他们的野心酝酿了多久,他们的计划盘算到了何时!

“霍特普。”她竭力使自己镇定下来,尽量平静地问,“现在下埃及的正规军有多少人?”

“大概不到一万,法老将大部分军队带去了库施。”这位素以冷静著称的维西尔也蹙起了眉头。“一万对两万……”周围的人神色不由焦虑了起来。

“我们能从后备军中抽人吗?”“不行,现在后备军要是被抽调的话,别的州会更不安全的。”

“那奴隶呢?”“他们没有受过正规的训练,去了只会增加死亡的人数。”

“请求援兵吧,东方的犹比不是我们的臣邦吗?”“但是顶多也只能抽调三千人,如果连犹比也失守的话就更麻烦了。”

“北方的利比亚部落不是和我们结过盟吗?”“他们只会见风使舵,完全是个不可靠的盟友!”

“蓬特呢?”“他们位于库施的东方,现在已经将兵力投入了讨伐叛军中,而且蓬特与下埃及相隔太远,时间上根本来不及!”

“那么,下埃及的军队能支撑多久?”终于有人提到了这个敏锐问题。回答的声音和答案同样沉重:“如果加上犹比的三千人,不算粮草问题的话,不能超过三个月!”

三个月!赫拉迪蒂不禁深吸一口气,她只觉得喉咙发干,无数红色和黑色的星星顿时在眼前狂乱飞舞。

三个月!局势竟然变得这么严峻了吗?父亲和军队主力还在南下的途中,那边的战争进行得再顺利的话,最少也要半个月才能完结,这还不能算花在分战场的时间,再加上来回的路程,起码也要四个月。下埃及的军队只能支撑三个月,那还要用什么办法拖延一个月?要上埃及的军队先折回来一部分吗?不,不行!这样会影响到对库施叛军的整个战局,使埃及更陷入上下夹攻的困境中。而她在历史书上看过,有多少位埃及法老与邻邦国王,就是因为陷入这种困境而丢掉了王位和国家!

如果得不到援军的话,底比斯真的会失陷吗?她心烦意乱地咬着嘴唇,焦躁的神色布满了眼里。

这时,一个大臣的怯懦声音使她一下暴怒起来:“实在没办法的话,暂时迁都吧,我们先退到上埃及去,等库施那边稳定下来后,再收复下埃及。以前也不是有法老用了这个办法吗?”

“迁都!”听到这个词后,她的面颊立即泛出气恼的红晕,乌黑的眼里射出愤怒之光:“那是可耻的逃跑!现在敌军还没到底比斯,你就在想着逃跑!埃及不需要你这样软弱无能的臣子!也没有你这样胆小如鼠的臣子!”

接着,她猛的站起来,气得浑身发抖,大声怒斥:“这种人不配留在底比斯!卫兵,将这懦弱的家伙带下去,砍掉他的头颅!在座的你们,如果还有谁提到迁都的话;那他的下场就是最好的榜样!”

卫士将那个脸色发青的大臣拉下去后,剩下的人又爆发出一阵不安低语:“那该怎么办?难道让我们在底比斯等死吗?”“偏偏法老不在这里,难道这巨大的不幸真的要降临在我们身上?”他们惊慌失措地相互询问。

众臣纷乱焦躁的话语重重压在赫拉迪蒂身上,她垂下眼睛,不安地咬着嘴唇,焦虑的眼光无意间落在了腰际那柄铁剑上,不禁脱口而出:“赫梯!向赫梯求援吧!”

“什么?”人们先是吃了一惊,接着便七嘴八舌地发出了反对的声音:“我们虽和赫梯有过和约,但难保他们这次不会背信弃义!”“我们是签过约,但小摩擦却是一直没有断过!”“如果现在向他们求援的话,他们一定会以这个作为借口,向我们提出非份的要求!”“要是我们的状况被他们知道,他们趁人之危进攻也说不定!”

“殿下真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一直沉默不语的大祭司塔阿插话了,阴沉的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笑意,“真是可笑,法老竟会将政权托付到您手里。我想,您也许根本不能担当起这个重大责任。”

塔阿讥笑的话语使她的胸脯一下激烈起伏,滚烫的泪水在眼圈打着转。她猛的仰起头来,拼命咬着嘴唇,直到出现道道血痕。不,不能在这里哭,绝对不能让他看到自己的脆弱!

“不行,太冒险了!”就连霍特普也摇了摇头,“许多年来,我们两国以前虽为叙利亚南北的归属问题而签过和约,但难保他们这次不会包藏祸心,所以向赫梯求援的事情必须慢慢考虑。我建议,先尽快向法老禀报现状后再做打算。现在,我们只能先将所有能召集到的士兵派遣到下埃及去。”

霍特普说完这话后,蕴含着一场风暴的沉默便笼罩着整个大厅,每个人听着彼此的呼吸声,并为自己高亢的心跳而战悚。

沉默许久后,议政厅里的大臣们发出了愁容满面的叹息:“也只有先这样了,我们先竭尽全力应付吧。”

“真的决定先这么做吗?”她不禁忧心忡忡地皱起了眉头,虽然觉得不妥,但一时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人们沉默地低下了头,算是对她的回答。

“那好,先尽快送信给父亲,再由他做出最后的决定吧。”她疲惫地站起身来,补充道,“还有,如果军队里粮草供应不足的话,先把国家所有的粮仓打开吧。”

赫拉迪蒂离开议政厅时已是深夜,当她回到自己房间里,在闷热得叫人无法呼吸的夏风中阅读大臣送上来的卷宗时,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悉悉簌簌的响声。

“谁?”她猛然回头。厉声问道。

“姐姐。”略带哭腔的稚嫩声音一下传来,一双小手紧紧抱住了她的腿。“是你?塞索斯。”她吃惊地抱住弟弟,“这么晚了,为什么还不睡。”

“我害怕。”塞索斯将她抱得更紧,将小小的身体埋在姐姐怀里,“宫里的人都说,都说底比斯会失陷,我们都会死……是真的吗?”

“不!那是胡说!”赫拉迪蒂紧紧抱住他,将脸贴到他哭湿的小脸上,几乎是一字一句地说:“我会保护你!我会保护底比斯!没有人会死!”“真的?”听到这话后,塞索斯抬起脸孔,止住了哭泣。

“真的!我可以向阿蒙神发誓!我们都会平安无事。等到父亲回来的时候,我们又可以高兴地去法尤姆、去孟菲斯……”她将弟弟抱在怀里,温和地给他擦干眼泪,“现在,回去睡觉好吗?”“我睡不着……”塞索斯搂住姐姐的脖子,不肯放开。“好,那我们说说话吧。”她笑着将他抱在怀里。

“姐姐,还记得,半年前我们一起去莫里斯湖的事吗?”塞索斯靠在她怀里,轻轻地问。“记得,那是我向父亲要的生日礼物。”一抹怀念的笑容不由出现在赫拉迪蒂嘴角上。那时的记忆,如同流动的鲜明画面般又一次出现在她眼前。

“船上的人唱起了尼罗河颂歌,我们挽留萨伊斯哥哥不要去卡纳克,你取笑那些求婚的人,还威胁要将我投进尼罗河里。”淘气的笑容顿时出现在塞索斯脸上。“你也抢走了我的弓箭。”她也笑了。

突然,一种恍(书)然(网)隔世的感觉袭上她胸口,使她的心不禁重重颤抖了一下。那些洋溢着欢笑的岁月,已如同随风逝去的叶片般,再也回不来了……

慢慢的,塞索斯的呼吸逐渐均匀,圆圆小脸上现出睡熟的红晕。

“好好睡吧,我会保护你。”她轻轻在弟弟耳边说,脸上虽然露出温和神情,那纤细的手却攥得紧紧的。同时,一种强烈的情绪在她胸中翻滚不停,仿佛要使胸口炸开一般,她仰起脸来,漆黑的眼睛在窗外闪电的照耀下闪闪发亮。

她不禁以一种切齿的仇恨,反复在心中念着:“那些该死的叛贼!那些下贱的敌人!都是他们!都是他们害得埃及成这个样子!都是他们害得我的亲人死去!诸神作证!我发誓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绝对不会!”

阴谋与变乱(4)

持续多日的暴风雨过后,整片埃及上空都刮着干燥热风,大气里始终弥漫着一层灰蒙蒙的烟雾,好像要夺去苍穹的一切浓烈色调,夺去大地的一切葱茏生气,夺去白昼的一切生命气息。

王城底比斯里,每位高层官员都交换着慎重甚至激烈的通信,但种种不详感觉:徒劳、疑惑与焦虑,却好像薪柴般的堆起,只是在等待起火燃烧。混乱的事态和杂乱的情报,呈螺旋状般相互纠缠在一起,并将不祥的涟漪扩大到整个埃及。

“大事不好!巴比伦兵已经到了国境,亚述军队紧跟其后!有一部分军队快进入孟菲斯了!”这个暗淡无光的下午,霍特普不顾礼仪,急冲冲跑到赫拉迪蒂的宫室,脸色阴沉地报告。塔阿的身影则紧跟其后。

她猛然一惊,手里的纸莎草纸也随之掉下。到了孟菲斯!竟然到了孟菲斯!她万万没想到竟然来得这么③üww。сōm快!

“下埃及的军队呢!他们在做什么?”她不禁怒吼起来。“他们竭尽全力在防守,但是对方毕竟有两万人。现在从犹比抽调的三千人还没赶到,而法老和主力军正在前往讨伐库施叛军的路上,就算立即调回一部分也要花四个月才能投入战争。我担心的是下埃及的士气一旦低落下去,那他们坚持不了三个月……”霍特普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坚持不了三个月……不,一定要坚持!孟菲斯必须守住!一旦孟菲斯被占领,那底比斯就很难保住了!”她焦躁不安地咬着嘴唇,苍白的额头上顿时冒出了大颗汗珠。

此刻,事实是多么严峻地摆在面前,使她简直感到手足无措。

霍特普望了她一眼,无奈地答道:“我们已经在尽力了,毕竟军力过于悬殊,如果对方只有一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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