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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古代剪红线[穿越]-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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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吧,”聂源枫心里有些不高兴,没有表现在脸上:“都快要成亲了。”

穆谣不知为何有些心堵,竭力平静地说道:“难道成亲之后就只能围着儿女转么?你是想跟我成亲,还是只想找个人一起养孩子?”

他说完之后,也发觉自己的话似乎有点无理取闹的意思,只是聂源枫这段时间逼得他有点紧,老把成亲挂嘴边,让他多少有些透不过气。

两人一时没有说话,聂源枫怔了怔,偏过头,不想让穆谣看见眼底的失望,说道:“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三四年之后吧,”穆谣冷静下来,扳过聂源枫的脸,让他直视自己:“你急什么?把养孩子想得跟种菜一样呀?那可是十几二十年的事,很多东西得计划不是?”

被穆谣的话逗笑了,聂源枫握住他的手,郁闷消散不少,柔声道:“是我着急了。”

“你难道不想跟我单独相处得久一点么?”穆谣挑眉,假装挑衅道:“有了孩子,你就得在我心里退居次位,你想清楚。”

“这……”
聂源枫真没想到这一层,脑海里警钟大响,如果养的孩子越多,他位置不就排得越后?他摇了摇头:这不行。

见他总算被自己糊弄过去,穆谣暗暗松了一口气,招了招手让花花到怀里,起身道:“我累了,先回去,你也早点休息。”

关上房门,穆谣长长叹了一口气,不禁扪心自问:两人互相喜欢是真,然而,成亲,会不会还是太快了些?

作者有话要说:
穆谣:我得了婚前恐惧症!老攻快抱抱我!
聂源枫:MUA那赶快先婚了就不会恐惧了!
穆谣:GUNA!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幸福的家庭大多相似,而不幸的家庭却是各有各的不幸。”

一天送走了三对来商谈和离的夫妇,穆谣脑里总是浮现起这句话。

然而,无论自身遇到什么样的不幸,都不是将不幸或是怒气发泄到弱小身上的理由。

十对被骗婚的夫妇里,竟有八对都是女子不堪受辱,单方面请求和离。

因此这些夫妇多是在堂上吵得不可开交,也有直接甩袖而去,“以和为贵”最后多是空谈。

合上卷宗,穆谣揉了揉发胀的双眼,脸上是藏不住的疲惫,半是自言自语,也是一旁的聂源枫说道:“昨天和今天一共五对,还有六对,差两天就可以了,再坚持一下。”

见他一副精疲力竭的模样,聂源枫不禁有些心疼,刚想出言安慰,就有杂役来报:“大人,苏姑娘来了。”

两人听见后不约而同松了口气,望向彼此的眼神均是一亮:只要接下来顺利的话,这次的危机应该就算基本解决。

匆匆收拾好,聂源枫牵着穆谣走出媒官府大门,便见苏念柔穿着一身浅绿兰竹百合裙,正站在马车旁低头等候。

又望见程梓煜站在马车几尺开外的地方,样子意外老实,偏过头一言不发。

试图不注意两人之间尴尬的氛围,穆谣迎上前笑道:“苏姑娘久等,我们出发吧。”

苏念柔闻声抬起头,对上前的穆谣和聂源枫屈了屈身:“民女也是才刚到,谢谢大人昨天的厚礼,民女愧不敢当。”

她指的应该是昨天程梓煜送的赔罪礼物,聂源枫看了伫在一旁的程梓煜一眼,插话道:“其实那也是梓煜的一番心意,孤独院的事,还请苏姑娘多加照拂。”

闻言,苏念柔没有看程梓煜一眼,只微微对聂源枫点头示意,转身让车夫掀起车帘,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穆谣笑着摆了摆手,苏念柔便不再谦让,率先钻进马车。

等三人都坐进马车后,程梓煜一掀开帘子,便见只剩苏念柔身旁一个位置,他干笑一声,只得说道:“我帮忙赶车吧。”

穆谣轻轻踢了踢聂源枫的脚跟,示意他缓和一下气氛,聂源枫便开口道:“既然到城郊还有一段路,不如苏姑娘说一下现在孤独院的情况?”

对聂源枫点了点头,苏念柔一边掀起窗帘,一边如数家珍般讲道:“那处是一个废弃的农家开口三合院,颜大公子已经让人修葺好了,已经收留了两名街头孤儿,照看他们的只有一个瞎眼老奶奶,很需要帮忙的人手。”

穆谣边听边点头附和,又问:“恕在下直言,长期运行孤独院,开支着实不轻,若是今后有计划收留更多孤儿,颜大公子在资金方面的打算是?”

仿佛早料到对方会这么问,苏念柔浅笑着颔首道:“穆大人的忧虑不无道理,孤独院初期的开支颜大公子已经拨出,支撑一、两年也是绰绰有余。除此以外,赵师爷已有提议,三合院周围可以种上果树,后院则是可以开辟用作耕种,在三、四年内实现自食其力应该不是问题。”

她顿了顿,胸有成竹地说道:“等一切上了轨道,也可以向城内的贵族富豪募捐,他们最看重名声,若是有赵师爷与颜大公子出面,应该也能筹集到相当的财物。”

“不错。”
聂源枫与穆谣对看一眼,两人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赞同,聂源枫又试探问道:“如果可以的话,其实我们十分想尽几分绵力,特别是梓煜,他很喜欢孩子,不知道苏姑娘是否介意我们有空就一起去帮忙?”

在车前和车夫闲聊的程梓煜:“???”

听见程梓煜的名字,苏念柔脸色明显一沉,但对方毕竟是出于好心,而且孤独院太缺人手,她强笑着对聂源枫点了点头:“难得几位如此有心,感激不尽。”

马车驰骋了大约有半个时辰,终于停在一座半旧的三合院前。

许是听见马蹄声,两个穿得破破烂烂的小孩从院内跑了出来,被坐在车前的程梓煜瞪了一眼,瞬间抖了抖,一转头又跑到院前的榕树后边,悄悄探头张望。

程梓煜跳下马车,掀开车帘,一下便对上苏念柔的双眼,两人俱是装作若无其事般偏开眼。

跟在苏念柔身后下了马车,聂源枫和穆谣抬眼打量这处三合院,大概是很久没人住,有几处窗户看出来是刚糊上,不过胜在地方宽敞整洁,等多些人气,估计就会好起来。

“阿玲、阿文,过来姐姐这里。”
苏念柔笑眯眯朝躲在树后的两个孩子招手,两小孩怯生生地看了她身旁的三人一眼,硬是又往树后钻了钻。

看了有些丧气的苏念柔一眼,穆谣问道:“这就是收留的那两小孩?”

苏念柔半是无奈地点点头,一边示意三人往里面走,一边说:“他们俩都是父母双亡的孤儿,之前一直流离失所,在街上发现他们的时候,身上还有些烫伤和棍伤,怕是吃了不少苦。”

四人鱼贯踏入三合院内,苏念柔抬手指着眼前的院落,如数家珍般介绍道:“正中的堂屋改成学堂,左右分别是仓库和厨房,为了省地方,餐厅和厨房并在一块;东西厢房全是卧室,最多可以安置十个小童,五个大人。”

聂源枫问道:“目前还缺些什么物资?”语罢悄悄给程梓煜递了个眼色,让他暗暗记下。

“我想想,被褥粮食都有了,还得采购些种子和农具。”苏念柔抬眼望向门外,那两个小孩远远跟在四人身后,还是不敢上前,她叹了口气,又说:“其实最缺绣工好的姑娘,你看他们身上的衣服,都没人有空给他们补一补。”

“明白了,”穆谣四处打量,这地看起来是不错,但隐患还是不少,他想了想,斟酌说道:“这里没修栅栏,里面又全是手无寸铁的妇孺,若是碰上歹心的人,后果不堪设想。”
 
“这个……”苏念柔显然没考虑到这点,经穆谣提醒,才察觉安全是个大问题,脸上掩饰不住焦急,问道:“那我今晚回颜府的时候问问颜大公子和赵师爷,让他们赶紧让人来加一圈栅栏?”

“如果不方便的话,让梓煜帮忙也可以。”聂源枫怎会放过这个机会,用胳膊撞了撞程梓煜,补充道:“顺便带几条狗过来看门,这样就万无一失。”

明明全程乖乖跟着聂源枫和穆谣身后,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却被安排了一个接一个的任务,程梓煜僵得跟木头一样,心里翻了一个又一个的白眼,只气鼓鼓不吭声。

听见聂源枫的话,苏念柔破天荒看了满脸不爽的程梓煜一眼,撇了撇嘴,不情不愿拱手道:“那便辛苦程公子。”

院里的一切看得差不多,时间也不早,穆谣才想跟聂源枫说差不多该回去,身旁的聂源枫这时偏过头神秘地对他一笑,拍了拍他的手,俯在他耳边说:“等等。”

正好奇他要做什么,便见那人提气跑了两步,一跃上屋顶,转眼掠身到藏在树后的两个小孩头顶,一反手扔了几个绿色的小玩意下去。

他身姿潇洒,衣炔飘飘,立于瓦上,墨色长发放肆飞舞,有如翠柏迎风。

只听见那两个小孩双双发出一声惊呼,又见他纵身跳到树上,两个小孩目不转睛地追逐他的身影,脸上从惊讶变成了崇拜。

等他跳到两个小孩的跟前,对他们摊开手掌,便见两个孩子兴奋得手舞足蹈,似是得了什么宝物一样。

苏念柔看呆了,不由得感叹:“没想到袁师爷这么会讨孩子欢心。”

“我也没想到。”穆谣莞尔,之前真看不出聂源枫这么喜欢孩子,难怪没成亲就想着收养的事。

看向那人的眼神越发温柔,穆谣不自觉笑着往他走去,苏念柔本也想跟着,却听见程梓煜轻咳一声,别扭说道:“人家夫夫要调情,你就别添乱了吧,我送你上马车?”

经提醒,才发现上前确实有点不识相,苏念柔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不用你送,我自己会走,告辞。”

程梓煜:“……”

等穆谣走近,方看清那两个孩子一个手上捧着绿色的蝴蝶,另一个则是捧着绿色的蚱蜢,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时候编的,两只活灵活现,逗得两个孩子眉开眼笑。

听见穆谣的脚步声,两个孩子不自觉地扯紧聂源枫的衣袖,脸上浮起戒备的神色。

此时穆谣见聂源枫低下头,神色温和,抬手揉了揉两个孩子凌乱的头发,轻声道:“别怕,那是穆大人,他人可好,改天请你们吃东西,去玩吧。”

唤作阿玲和阿文的两个孩子这才放下心来,满心欢喜捧着草编跑到一边去,还哪有刚才满脸防备的样子。

“之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会讨孩子欢心?”
穆谣弯起眉眼,只觉眼前这人身上的光环又多了一圈,调侃道:“盼着当爹多久了?”

却见聂源枫变戏法般从袖口里摸出一只草编的小狐狸,放到穆谣手心,道:“不久,遇到你之后就开始盼。”

佯装嗔怒捏了他一把,穆谣脸上微微发热,只反复把玩手上的小狐狸,低头不语。

聂源枫搂了搂他的肩,眼中的爱意快要溢出来,柔声道:“时间不早了,回去吧。”

两人走出三合院,但不见程梓煜的身影,正疑惑,韦尘赶着一辆马车来到两人面前,跳下车躬身道:“启禀王爷,程伯爷说他先回去,不等了。”

坐上马车,穆谣发觉聂源枫意外地沉默,忍不住戳了戳他的脸:“你怎么了?”

“想起一些事。”聂源枫轻靠在榻上,握住穆谣的手,眼中静默得像深海,半晌才道:“因爹娘离开,我在四岁的时候被送进皇宫,过继给皇后娘娘。”

第一次听他谈及自己的身世,穆谣屏住气息,听他继续说道:“那时我孤身一人,宫里谁都不认识,也是像他们那样,不敢跟人接近。”

从没见他露出过这样的神色,穆谣心中一阵刺痛,温柔地搂住他,让那人顺势把头靠在自己的腿上,一下一下轻抚过他的长发,听着那人平稳的呼吸,让他一阵心安。

聂源枫闭起双眼,沉声道:“第一个接近我的是太子,也就是当今的圣上,再后来认识了梓煜,才不至于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才四岁爹娘便不在身边,又被放到皇宫那种危机四伏的地方,穆谣难以想象聂源枫这些年是怎么一个人熬过来的。

他凝视着聂源枫硬朗的五官,黑白分明的双眼,指尖摩挲过那人下巴优美的弧线,低下头用只有两人听见的声音说:“你现在还有我。”

聂源枫抓着他的手,两眼亮晶晶,仰视着他的眸子不说话。

“我想再了解你多一些。”穆谣由衷地说,望向聂源枫的眼神柔情似水:“多细小的事,我都想听。”

*

两人翌日在媒官府忙活了半天,都以为孤独院的事算是板上钉钉,只等程梓煜晚上回来报信,不料,午后突然有一名杂役神色慌乱地跑进大厅,气喘呼呼向两人报告:
“穆大人,不好了,有人到孤独院闹事!”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些人表面上大杀四方,实际上暗地里像只大型犬等顺毛~
聂源枫:老婆,求安慰求抱抱
穆谣:乖╭(╯3╰)╮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那名来报信的杂役,衣服上沾了好些烂菜渣,从进门后就踩下一连串土黄脚印,身上隐隐散发出一阵酸臭味。

穆谣赶忙吩咐人去备马车,一边收拾好手边的事务,一边问那名杂役:“是什么人来闹事?你这是路上摔了吗?有没有大碍?”

那是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其真实身份是聂源枫安插在媒官府的暗卫,今天受命去护送程梓煜和柳白,不料人送到没多久,就出事。

他黝黑的脸涨得通红,暗暗望了穆谣身后的聂源枫一眼,得了主人的首肯,方开口道:
“是柳白那个恶家婆,她大概是从庵里得了消息,带着几个恶婆娘到孤独院闹事,要把柳白带回去。现在程公子和苏姑娘正和他们对峙。”

“民间扯皮没套路,乱拳打死老师傅”,这名大汉的身手在暗卫中也算数一数二,甚至能徒手扭断敌人的脖子,眼睛都不带眨的;
但面对一帮手无寸铁的蛮横妇孺,他自然是不能动真功夫,只得硬生生地受下,被扔了一身酸菜叶臭鸡蛋,憋屈极了。

穆谣与聂源枫听明缘由,顿感棘手,这些刁妇个个欺善怕恶,要是让她们给胡搅瞎缠上,怕是连孤独院都开不下去。

让那杂役下去洗漱一番,再抽调了不少空余的人手往孤独院赶去,踏上马车后,穆谣愁眉不展,眉间的忧虑化都化不开。

“过来。”
转头被聂源枫整个人拥进怀中,穆谣耳边传来那人有力的心跳声,又听他在耳边轻声说道:
“别担心,实在不行,我来出面。”

聂源枫的胸膛宽阔厚实,枕上去软和舒服,穆谣把头埋进他的脖颈之间,不由闭上眼,双手环上那人硬朗的腰板。

他今天佩的是沉香香囊,味甘悠远,丝丝渗入穆谣的鼻息之中,纷乱的心绪似乎也被逐渐抚平。

“衡王血腥镇压无辜妇孺,害百姓妻离子散。”
穆谣几乎能想象假如聂源枫出手,这群泼妇会如何抹黑他,即使他位高权重不在乎,让他受这种诋毁,穆谣忍不了。

额头抵着他纤长的脖子,穆谣闷声说道:
“要是不杜绝,以后就没完,你总不能派兵到孤独院驻守吧,还是让我再想想。”

聂源枫轻叹了一口气,把人又搂得紧了些,穆谣身材比起他略显瘦小,抱进怀里倒是刚好,柔软得让人舍不得松开;大手抚上那人丝绸般的乌发,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猫。

“你就不能给我点面子吗?”
聂源枫语气中有淡淡的不满,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他可是王爷,不要说区区几个刁民,朝中上下谁敢不卖三分颜面?
只要他开口,就算穆谣明天想到礼部任职,他都能想办法斡旋,但穆谣好像总是不怎么领情。

猜到那人的心思,穆谣缠上他的肩,软声说道:“下官什么时候不给王爷面子,嗯?几个刁民用得着我们堂堂衡王出手?”

故意往聂源枫耳垂吹了口气,果然感到那人的身体一松,本来冷峻的神色渐渐缓和不少,想也知道肯定是在按捺着不悦。

“这些人道理讲不通,硬来又不适合,我其实有个主意,就是不知道行不行。”穆谣想了想,不得不让步说:“不过,这次万一惊动颜大人,实在收不了场的话,到时还真得你帮我。”

“恭敬不如从命。”聂源枫禁不住扬起嘴角,想着这回是个在穆谣面前大显身手的机会,一时得意低下头,在他额边连吻了好几下。

穆谣一边眯着眼佯装要躲,一边心里默默下了决心,必须尽力摆平,不能让聂源枫替他背锅。

车外由远至近传来一阵喧哗,便听马车夫说道:“大人,到了。”

整了整衣装,穆谣便感到聂源枫十指紧扣牵起他的手,抬眼对上那人一对含笑的明眸,顿觉底气油然而生,向他嘴角一弯:“袁师爷,走吧。”

两人一踏下马车,只见几个杂役和程梓各自把竹棍横在胸前,把苏念柔和吓坏的柳白护在身后,几人身上都沾了不少污秽。

在他们距几步远的地方,有四、五个穿着粗衣麻布的妇女,当中有的环臂有的叉腰,不约而同都挽着个竹篮,显然是有备而来。

这几个气势汹汹的妇女,穆谣都对她们有印象,都是这次受害夫妇的家婆,有些前几天还在堂上对穆谣“拆散”她家破口大骂,想不记得都难。

为首一人云鬓蓬松,眉粗眼大,鼻子塌陷,嘴唇干瘪,黑黑的脸上满是讥讽与嘲笑,这人便是柳白的家婆——王氏。

不难想象,为什么其他几个恶妇会和王氏同仇敌忾,她们倒不是真的要为王氏“伸张公道”,而是假如今天她们帮着王氏把柳白押回去,改天她们就可以光明正大、把要求和离的自家媳妇绑回去。

因此,这次穆谣必须震住她们,杀一儆百,给王氏个教训,也是警告其他人不能再来挑事,否则孤独院今后永无宁日。

两人曾听到王家打探的杂役提起,王氏孤儿寡母,应是母慈子孝;但与他们相熟的邻里暗地里都说,这家人是可怜又可恨。

“世风日下,几个大男人跟两个姑娘在一起,其中一个还已经嫁做人妇,要不要脸?”
王氏抬起手,树枝一样的手指指向柳白,后者正被苏念柔搀扶着,满脸煞白:
“你看你,居然在这种地方厮混,你以为以后还有男人敢要你,呸!”

她往地上狠狠吐了一口唾沫,枯瘦的脸上尽显刻薄之色,她的声音尖锐得像砂子磨铁,让人听着头痛:
“我看你们这根本不是孤独院,而是打算把这些残花败柳收作暗娼吧,恶心!”

不仅是柳白与苏念柔,程梓煜和几个杂役都被她这话气得青筋爆现,程梓煜忍不住吼道:
“嘴巴放干净一点,别跟只疯狗似的乱咬人!”

程梓煜跟聂源枫一样,自小在沙场摸爬打滚,只是平时收敛,这是穆谣第一次见他真正发怒。

他眼睛发红,满身肃杀之气,犹如凶猛的猎豹,不只是几个妇人,连一旁的杂役也一时被他震慑住。

被吓得愣了半晌,王氏额冒冷汗,她泼辣惯了,邻里都怕跟她沾上边,碰上了多是自认倒霉,何时吃过这种亏,忿忿不平回道:
“咋啦?你们心虚?还是都跟着两个小贱人有一腿?”

“是谁心虚自己知道。”
聂源枫意外地偏过头,这声音来自他身旁的穆谣,但他从没听过穆谣用这种语气说话,严肃冷漠到了极点,让人心下一凛。

王氏扭头一看是穆谣,仿佛见着杀父仇人一般,浑浊的眼球中怒火腾腾升起,又碍于他一身官袍,不敢真的动手,只阴阳怪气道:
“姐妹们,快来看呐,这里有个教人分妻的媒官,说出去都没人信。”

被她激得手微微发抖,穆谣怒极反笑,冷声道:“是啊,本官一向劝分不劝和。”

再看王氏身后的四个妇人,这些人平常都是些欺软怕硬的泼妇,看穆谣年纪轻轻,长得儒雅,以为捡着软柿子,没想到却踢到铁板;

先是被程梓煜的震怒惊到,更让她们心生惧怕的,是站在穆谣身旁的聂源枫。
她们虽只在媒官府见过聂源枫一次,只知道这人是穆谣的师爷,却是从未见过有人如此不怒自威,光是那对幽冷的眸子,盯着就让人遍体生寒。

聂源枫只是站在穆谣背后,一言不发,在场的人无不感到他身上气势逼人,纵然这些平民不知道何谓王者之气,那人骨子里渗出的压迫感和威慑却是实实在在。

穆谣忍着怒火,目光一一扫过那几个妇人,冷冷开口道:
“你,陈氏,家中乃屠户,儿子流连赌坊,新妇嫁进去不足两月,差点被你儿子卖到烟花院抵债;

你,张氏,农户,儿子好吃懒做,又爱偷鸡摸狗,好几次被押送官府,脸上被刺了两次字,没有清白姑娘会愿意委身一个犯人;

你,何氏,农户,儿子是个痴呆,新妇上月被他打破头,现在疤痕都还没消,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再嫁;

你,刘氏,摆面摊的,新婚一月,儿子与有妇之夫私通,花了不少钱疏通才没被抓去浸猪笼。

为什么没有姑娘愿意嫁你们的儿子,就是被骗来的姑娘,也不得不要死要活求和离,自己心里没点数么?”

被戳到痛处,这些妇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还没来得及反驳,又听穆谣厉声喝道:
“本官念在传宗接代之心,乃是人之天性,才没把你们的丑事往外抖,如果你们横着心要跟本官作对的话,以后你们的儿子都别指望娶妻,本官有的是理由让你们登记不上户籍,看到时还有哪个姑娘愿意无名无份跟着你们儿子?”

听他说出这话,不仅那几个妇人,连其他在场的人也吓得不轻:这不是让人家断子绝孙?

聂源枫侧过头看着暴怒的穆谣,他紧紧护在穆谣身边,因此能感受到每说一句话时,那人身上气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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