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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为君妇-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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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熙笑着等她尽兴,走过去采一朵蓝色花为她插在发间,擦去额头上的细汗,吻吻她的脸颊低低得问:“柔儿,这辈子我们都不要分开可好?”
水柔点点头往他怀中依偎着脆生生说了声好。
。。。。。。
袁熙去国都授官,水柔在思念中等待,以为要十多日后才回,没想到第三日夜里就骑马回来了,跟父母亲请过安回到屋里,水柔扑到他怀中:“怎么会这么③üww。сōm快的,知道人家想你了吗?”
袁熙嗯了一声吻住她的唇,缠绵良久才放开眼眸亮晶晶看着水柔:“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如今是尝到滋味了。”
水柔红着脸埋头在他怀中,袁熙声音轻软说道:“想柔儿是一则,还有就是吏部拟了三个官职让选,所以回来和柔儿商量。”
水柔拉他坐在床上好笑道:“有这种事?从未听说过。”
袁熙也笑:“我也很意外,新皇行事出人意料,不知是试探还是别的,一甲每人都是三个官职,我的分别是翰林院编修,江南淮扬府通判,江州豫章知县。”
水柔刚要说话,袁熙笑看着她说:“这样吧,我们背对着把心里选的官职写下来,然后再说各自的理由。”
水柔笑着跳下床拿出纸笔,边磨墨边凝神想着,磨好墨两人背对着写了,回过头来交给对方看,上面写得竟一样,都是豫章知县,两人意外得盯着对方相视而笑,袁熙说:“以为柔儿会选淮扬通判,江南是柔儿的故乡,柔儿不想回去看看吗?”
水柔摇头:“以为子昭会选翰林院编修,不是有话说,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翰林院居于天子脚下,如若蒙朝中权贵青睐,即可扶摇直上。”
袁熙瞅着她笑:“柔儿看我有那等野心吗?小富即安。知县官职虽小,远离朝堂是非,不过江州目前有个麻烦就是慕容山庄,听说新皇对慕容山庄不若历代先皇取安抚之策,而是明着打压,唯恐慕容山庄坐大。好在江州地形东西长而南北窄,慕容山庄在最东端,州府衙门在最西头,豫章处在中间,距离那个都不近,自是能耳根清净。”
水柔托腮笑道:“早问过父亲了,一甲探花为正七品,淮扬古来富庶,通判是正六品,凭空给你定是此官难为,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江南历来为凤阳王属地,皇上连与世无争的慕容山庄都要打压,自不会放过凤阳王,可凤阳王根基已深,朝廷命官夹在皇上与凤阳王中间左右为难,不要子昭做那样窝囊的官,虽想回故乡看看,可看看就足矣,不必到那儿去安身立命。皇上虽说要打压慕容山庄,估计也是年少气盛,假以时日定恢复旧时举措。”
袁熙有些惊讶:“柔儿听说过慕容山庄?”
水柔敷衍他说:“道听途说呗,慕容山庄世代神医,子孙永世不许入仕涉足朝堂,这些不是天下妇孺皆知的吗?”
袁熙摇头:“慕容山庄挺神秘的,我也就听说过慕容垂的大名,柔儿这些都从哪儿听来的?”
水柔心下一慌,原来慕容山庄不是妇孺皆知的,歪头笑道:“不记得了,也许是从父亲在世时说的。”
袁熙点点头:“这倒是有可能。。。。。。”
水柔看他信了心里偷笑,月郡主是慕容山庄的少庄主夫人,她们家的事我能不知道吗?唉,认识她不知道是否幸事,本不想瞒着子昭任何事的,可是这些还是不告诉他的好,一个岐哥哥就够他琢磨的了,再知道月郡主崔大相国的事,他又不知会胡乱想些什么。
想着岔开话题说道:“这从军的人陆续有回来的,乐笙怎么不见人影?璎珞一家急得什么似的,见人从军营回来就问,都说没见着乐笙,他不会是。。。。。。”
袁熙摆手:“不会,我在国都找兵部的同乡打听过了,战死的都已给了抚恤,谁知道这混小子怎么搞的,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忙过授职之事,去找一趟杨县令,求他帮忙打听吧。”
水柔说道:“不如找岐哥哥。。。。。。”
袁熙就忍不住得笑:“别提你那岐哥哥了,还真如乐笙所说,矜鹏铁骑一到他驻守的城池,就解散部众不见了踪影,矜鹏国铁骑不费吹灰之力就攻破阵地,向国都进发,好在一切都在崔相国掌握中。”
水柔看着他:“你怎么笑得有些幸灾乐祸?岐哥哥安然无恙就行了,为什么要以命相搏?”
袁熙说道:“大丈夫。。。。。。”
水柔鼻子一哼说:“别提你那些大道理,前些时日起了战事,你怎么不去战场杀敌呢?”
袁熙耍赖道:“我不是,我不是有了功名,朝廷不让我上战场吗?”
水柔笑道:“那岐哥哥还是小王爷呢,就该上战场了?就该战死才叫勇敢?那是乐笙的混道理。”
袁熙不说话了,水柔捧住他脸笑看着:“袁县令不高兴了?”
袁熙怏怏说道:“没有,我哪敢呀?”
只是到睡下也没再说话,夜里水柔朦胧快睡着时,袁熙唤了几声柔儿,看她没有反应,蜷缩如小猫一般,心想必是睡着了,轻轻戳着她脑门嘟囔说:“你倒是睡得香,我就怎么也睡不着,气死我了,其实我心里也佩服他能揣测道崔相国的意图,他的部众一个没有丧命,如今他还是高高在上的小王爷,皇上也没有把他怎么样。我就是说说都不行吗?你也太护着他了,为了护着他就将我的军,我要上战场死了看你怎么办。。。。。。”
水柔忽然转过身来看着他,他就红着脸僵在那儿,水柔环住他的腰,吻住他刚刚还喋喋不休的嘴唇,直到袁熙的身子有了反应才放开,手指轻抚他的脸说:“以后不许再说那个字,我的心里只有子昭,子昭不用老把岐哥哥扎在心里,他贵为小王爷,我们还是尽可能离他远远的,过我们的安生日子就好。”
袁熙就高兴了笑出声来,好一阵子厮磨后,脸贴在水柔怀里孩子气得说:“可一想到他和柔儿一起长大,又定过亲,我就是嫉妒,嫉妒得要发疯。。。。。。”
水柔好笑不已:“子昭,你说慕容山庄的神医是不是包治百病?”
袁熙懒懒回应说:“既是神医,应该是吧。”
水柔又笑:“那子昭上任后就去拜访一下慕容庄主,看看能不能治你的病。”
袁熙愣了愣:“我没什么病啊?”
水柔一本正经手贴在他胸口:“就是这小心眼儿的病,你说慕容庄主能治吗?”
袁熙这才明白她在捉弄自己,一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咬牙笑道:“我确实有病,不过不是柔儿说的病,我得的是相思病,不用神医治,柔儿就能治。。。。。。”
。。。。。。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不好意思,24日凌晨更不了了,老公出差回来了,早点睡了,大家都体谅的哈:)稳妥的话,24日晚上10点左右来吧,鞠躬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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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心意相通 。。。
过两日袁熙领了官凭,顺道接璎珞回来小住,刘金凤虽怕她肚子里的孙子有任何闪失,不过人家兄长赴任离家这种大事,她也不好拦着。
新皇雷厉风行,吏部给袁熙限期半月即去上任,袁熙打听了行程,快马加鞭晓行夜宿也得十多日,送璎珞进了家门,和水柔简单说几句话拿了银子出门去了,一切安顿好回来时晚饭已摆上桌,袁熙在饭桌上说:“儿子后日带着水柔动身,已叮嘱好他们六个,我不在家时帮忙照应父母亲和璎珞,父母亲就放心吧,在那边安顿好,就把父母亲接过去共享天伦。”
袁守用点点头,苗春花手上的筷子一抖:“要带着水柔一起去吗?”
袁熙笑笑:“母亲,先说乐笙的事,今日去找过杨县令,杨大人答应明日把从军归来的定远男子都召到县衙询问,看看能不能探寻到乐笙的下落。。。。。。”
璎珞手中的碗摔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响,见众人看向她慌忙弯腰去捡,袁熙拦住蹲□捡起摔成几块的碗片说:“莫慌,一个碗而已,破就破了,小心扎了手。”
苗春花拿过个小竹篓让他扔在里面说:“回头找箍碗匠来箍了还能用。”
袁熙笑着坐下又要说什么,感觉那儿有些不对,怎么水柔半天没有说话,看过去时,只是石像一般呆呆坐着,忙问道:“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吗?”
水柔也不说话,忙过去手抚在额头上,另一只手在桌下悄悄抚着她交叠在膝盖上的双手:“怎么了?”
水柔才惊醒过来勉强笑了笑说:“我没事,快吃饭吧。”
苗春花看向儿子:“水柔也跟你去豫章赴任吗?你父亲身子不好,璎珞有了身孕,乐笙不在家,刘金凤又不好惹,我一个人可应付不来。。。。。。”
袁守用说:“你这老太婆不知事,一大家子的事都让水柔抗吗?她怎么吃得消,我这身子早好了,没事的,战事也没了,乐笙很快就能回来,子昭也嘱咐了那六个孩子,都想得很周到,你还不放心吗?再说我们两个身体强健,还没到离不开儿子儿媳的地步。”
苗春花气气呼呼说:“别人家外放做官都留媳妇在家服侍父母亲的,要么就全家一起去,没有只带着媳妇前行的。”
袁熙笑嘻嘻说:“本想带父母一起去,可吏部给的限期过紧,实在赶不及。母亲,你不心疼儿子吗?一个人孤零零去豫章,一千多里呢,身边也得有个人不是?你说的别人,要不是三妻四妾仆从众多,要不就是到任就纳妾,我们家穷苦,就一切从简,儿子以后的年俸五十两纹银每年给他们六个五成,儿子和水柔留十两,其余给父母亲,还有米粟十石,麦子十石,春秋衣绢十六匹,棉二十两,这些粮食是够养三五十个人的,儿子和水柔领取一半,剩下的六少他们会定时去国都户部领取儿子的券历给父母亲,需要时拿券历请他们帮忙取回实物就是,家里不用种田了,把田地租给佃农耕种,少量收些租子,家里的事繁杂劳累的话,母亲就找个仆人过来伺候。儿子在豫章安稳了,乐笙回来了,就把父母亲接过去。”
苗春花听得心花怒放眉开眼笑:“熙儿说的有理,都依熙儿就是,竟有这么多钱粮,竟能到户部去领,仆人就算了,我们穷苦惯了,不习惯有人伺候。”
袁熙笑说:“那不是早晚的事吗?母亲总要慢慢习惯的。”
一家人这才高高兴兴吃饭,水柔和璎珞却一直沉默,水柔一直在发呆,璎珞则有些慌乱,袁熙以为璎珞烦恼乐笙的事,安慰她说:“璎珞不用太忧心了,哥哥会想尽办法找到乐笙的,跟母亲好些天没见面了,好好说说话。”
携水柔回屋去轻捏着她脸笑说:“怎么总发呆呢,有什么心思吗?”
水柔眼睛一眨不眨瞅着他不说话,袁熙有些急躁:“你别吓我,有什么话就说,身子不舒服我就请郎中去。”
水柔看他着急才说:“子昭一直想着赴任时带上我?”
袁熙点头:“那是自然,科考都带着你,何况要上任呢?”
水柔就问:“没想过让我在家照顾父母亲,等那边安顿好了,再一起接我们过去?”
袁熙摇头:“当然没有,想过要带父母一起前往,可吏部给的期限紧,璎珞又是这样,乐笙这浑小子不见人影,只能先带着柔儿前去,父母亲尚没有年迈到离不开人,也嘱咐好他们几个代为照顾,也给了李大娘几两银子,日常家里有力气活,他们几个又正好没来,李大娘家两个儿子就可以帮忙,都嘱咐妥当了,最让我放心的就是,找了一个最妥当的人去对付亲家太太,柔儿猜猜是谁?”
水柔想想就笑:“玉莲呗,嘴又快得理不饶人无理搅三分,她和亲家太太那是棋逢对手,不对,亲家太太兴许还不是她的对手,我们这些人太过斯文,自然是拿她没办法,怎么早没想到玉莲呢?不过也让她别太过了,我们终究是为了璎珞过好日子,不是为了找亲家太太的麻烦。”
袁熙见她笑了才松了口气:“柔儿又高兴了?能制玉莲的人也有,就是她家夫君俊诚,我嘱咐过俊诚了,玉莲每次去他都跟着,看着过火了就把玉莲拉走。”
水柔就吃吃得不住笑,袁熙摸摸她头发:“刚刚怎么了?还没告诉我呢。”
水柔指指衣橱噘着嘴说:“你去看看里面收拾好的包裹就知道了。”
袁熙笑着过去看,几个大大的包袱,棉的夹的单的外衣中衣鞋袜帽子都分类叠得整整齐齐的,就奇怪道:“怎么都是我的?柔儿的怎么都在衣橱里放着?”
水柔走过来双手搂在他腰间脸贴在他怀里娇声说:“子昭从来没说过上任就带着我去,我是准备好在家里替你侍奉双亲照顾璎珞的。。。。。。”
袁熙抱住她:“傻丫头,这个你心里所愿意的吗?”
水柔摇摇头,他就说:“那你不会跟我提要求吗?你呀,就不能和我闹上一闹,任性一回吗?怎么总是万事忍着?”
水柔呢喃说:“我习惯了,我也不想的,母亲早逝,父亲卧病在床,家里事事都得我操心,父亲不让我下地种田,只在院子周围种点蔬菜,眼看着家里的书画首饰值钱的东西一样样卖掉,直到家徒四壁,父亲又得寻医问药,只能绣了东西去卖一些,有时候碰到不轨之人,只能躲避无力反抗,最发愁的是提水,水井虽在院中,挑又挑不动,只能汲上水来,半桶半桶拎到厨房倒在水缸里,最一开始身量矮,够不着,只好踩在凳子上,有一次差点一头栽进水缸里。。。。。。”
她絮絮说着,袁熙温柔得将她圈在怀中,头一次听她说这些往事,一直知道她过往不易,可她从不肯说,今日肯说了,只是口气淡淡的仿佛说的是不相干的人的故事,每说一句,袁熙的心就疼上一分,手臂就收紧一些,水柔靠在他温暖的怀中说着说着又笑了:“如果淹死了,就不能和子昭相逢了,爹爹总说,身累好过心苦,所以一直希望我嫁入农家,过平淡的布衣生活,可爹爹大概不会想到,不管是平民布衣还是帝王将相,都有各自的烦恼,都逃不开去。”
袁熙吻吻她的脸颊低低得问:“柔儿可是后悔了吗?”
水柔抬头笑看着他:“怎么会后悔呢?快乐多于烦恼,布衣之家有化不开的人情味儿,这正是我想要的,最重要的是,有子昭在我身边。”
袁熙笑着:“柔儿直到今日才完全对我放开心扉,才肯说以前的事,跪在国都街头卖身葬父的事还是不肯说吗?”
水柔的双眸中盈满笑意:“还没来得及说呢,张妈妈竟告诉你了?”
袁熙收紧双臂:“幸亏她告诉我,否则以柔儿的性子,百事淡然万般忍耐,不知道的以为柔儿会有多坚强,难免就会疏于呵护,还好我了解柔儿心中的脆弱,一直把你放在心上,不想让你再受委屈。。。。。。”
两人静静依偎在一起再不说话,此时心意相通,任何言辞都属多余。。。。。。
第二日袁熙从定远县衙回来,冲着一家人期待的目光黯然摇头:“有和乐笙在同一军营的人,战事了结后见过他,说明人还活着,不过无人见到他回到家中,就这么不见了踪影。。。。。。”
袁守用和苗春花连叹了几口气,水柔扶住璎珞的肩头,感觉到她拼命忍着颤抖忙安慰她说:“璎珞别急,你哥哥还会设法寻找的。”
璎珞带着哭腔拉着水柔的手:“嫂子,我有话和你说。。。。。。”
水柔忙跟在她身后进屋,璎珞看没人跟进来哇得一声就哭开了,水柔忙哄她说:“璎珞都是快做母亲的人了,有话说就是,这么哭可有些羞呢。”
璎珞不好意思止了哭声抽泣着说:“我本不想说的,可连累哥哥奔忙父母忧心,又不得不说,我不敢和哥哥说,只能和嫂子说了。。。。。。乐笙,乐笙他几日前夜里偷偷回来过,呆了两个时辰又走了,连公婆都不知道。”
水柔惊道:“那他如今人呢?”
璎珞迟疑着说:“我答应他不告诉任何人的,可是。。。。。。他说在战场寸功未建无颜回乡,前几日他带领几个弟兄,偷偷跟在回撤的矜鹏国铁骑身后观察,领兵的只是一个十一二岁的文弱男孩儿,矜鹏大王并未随军队返回,他认为有机会,偷偷袭击了一个掉队的骑兵,杀了他夺了他的马回家来看我一眼就走,他说要找时机对几个头领下手,然后一举击溃胡人军队。。。。。。”
水柔咬牙问:“他可知道你有了身孕?”
璎珞点点头红着脸说:“说了,还凑在肚子上听了好一阵子。。。。。。”
水柔这个文雅的人忍不住骂了一句:“这个林乐笙,真的是该死。。。。。。”
说完看璎珞不安无措,忙安慰她几句回屋告诉袁熙,袁熙气得掉头就走,水柔忙喊他:“子昭回来,你。。。。。。”
袁熙忙回头说:“柔儿放心,我都知道的,如今也顾不得生气,只能再去求杨县令托鸿胪寺寻找,他定是被掳到矜鹏国去了,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受点磨难也好。明日一早我们准时动身,柔儿再收拾一下行装,有嘱咐母亲和璎珞的话就尽早说,夜里要早点歇息。。。。。。”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预备这章就到豫章上任的,他们两个甜蜜起来没完没了,下一章吧,下一章离家千里喽:)
券历,领取官俸的凭证,由持有者到指定地点领取。
鸿胪寺,古代负责外交的部门。
矜鹏国,其实就是匈奴,因为是架空,所以取了个矜鹏的国名。
38
38、盂兰盆节(上) 。。。
袁熙和水柔七月初二离家,逢驿站住宿换马然后上路,开头几日袁熙有些紧张,生怕误了吏部的限期,看水柔怡然自乐也受了感染,明白眼下只能尽快赶路,干着急也于事无补,索性放轻松陪她一起笑看沿途风景。
随着马车一路南行,风越来越轻柔,空气越来越湿润,树木由深绿到嫩绿,就连花的颜色也较北方清浅些,袁熙笑对水柔说:“以前没往南走过,原来一切都是水嫩柔和的,就象柔儿一般,不若家乡别的女子那般热辣粗放,而是细致淡然韵味悠长。。。。。。”
水柔靠在他怀中笑着:“子昭怎么越往南嘴巴也越甜,抹了蜜似的。”
袁熙在她耳边说:“天地之大,只有我们两个,觉得前所未有的轻快畅意。”
十三日晚到了豫章,袁熙松一口气,吏部给的限期是七月十六,城外接官亭早等了一干人,县衙里县丞主簿典史巡检驿丞闸官税课司大使仓大使河泊所大使医学训科阴阳学训术僧会司僧会道会司道会捕快衙役豫章众士绅悉数到场,水柔在马车中看见黑压压的人群身子往后一缩,袁熙知道她厌烦人多的场合,让她在车里候着,下车受了众人的礼,寒暄几句上车与水柔回了后衙。
后衙收拾得纤尘不染,有一位女子笑着迎候,说是县丞夫人,叫做尤青,三十多岁的年纪,皮肤细白身子略丰腴些,观之温柔可亲。尤青笑着说:“不知道县令夫人喜欢什么样的人伺候,暂时没有安排人手,这几日由我带着家中几个下人代劳,过些日子夫人安顿好了,再去选可心的人来。”
水柔忙见了礼说:“青姐姐叫我水柔吧,这一口一个夫人的,听着别扭。”
尤青过来拉了她手笑道:“我倒是不爱这些虚礼,可我们家老爷那个人古板,要听见我称你声妹妹,又得骂我不懂上下尊卑。”
夜里尤青带着几个下人刚走,两人略作洗漱就睡下了,总算摆脱舟车劳顿之苦,一夜香甜无梦,第二日县丞就过来请了袁熙前衙叙话,尤青屋里屋外忙着,水柔仔细收拾好卧房和书房,看一切妥帖了拉尤青坐下问当地世情风俗,尤青和县丞都是豫章人,水柔一问她倒是一愣:“打小就在这儿,除了州府也没去过再远的地方,只觉一切都是自然的,也不知这儿和别地有什么不同。”
水柔一笑,只觉尤青是个妙人:“怎么没想过这个,没有比较何来不同呢?”
尤青也笑,兴趣满满得看着水柔衣服的做工和绣花,抬眼看见屋顶上挂着的花灯,指指惊讶得问:“这个虽精致看着有些旧了,从家里带来的?”
水柔有些不好意思得点点头,尤青看着那灯突然拍手笑道:“这几日忙糊涂了,明日就是七月十五中元节,也是佛家的盂兰盆节,江州府最大的寺院西林寺就在附近彭泽县府境内,每年都会有盛大的僧侣诵经祈福活动,江州府的善男信女都会到场备办百味饮食,广设盂兰盆供供养众僧,父母健在的增福延寿,父母过世的脱离恶道早升极乐。水柔正好和我一起去,看看江州的人情风俗。”
水柔惊喜问道:“七月十五有这种讲究吗?在我们家乡那边这天俗称鬼节,要上坟祭奠去世的父母亲,本来我想着明日朝着家乡方向遥祭,真的能上寺院寄托追思吗?还可以为公婆祈福增寿?”
尤青点头说:“是啊,因西林寺历代住持方丈坚持,这盂兰盆节在江州是越来越盛大,现任住持惠能禅师说过,在别地盂兰盆节早衰落演变,江州却一直是遵循旧制,对了,夜里还可以放到江边放荷灯呢,逝去的亲人可以收到对他们的怀念和祝福。”
水柔的双眸亮起来:“青姐姐,都要做些什么?我来一起做,明日和你一起去西林寺拜佛。”
尤青往外走着:“本想今日让你好好歇息,看来有得忙了,我每年都会做九九八十一道斋菜送去,惠能方丈很喜欢呢,今年到这会儿才想起来,她们几个自是做不过来,我们两个都去帮忙吧。”
水柔和大家一起忙碌着,心中欢喜,竟然从不知道佛家有个盂兰盆节,还可以放荷灯带去对父母的思念,父亲在世时狂放不羁,最不信鬼神,水柔也从来不去寺庙,对佛家可以说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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