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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为媒-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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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出征那日,天际隐隐藏着一丝阴霾,落霞凋敝南雁北飞。已是暮春时节,空气中却依然冷意逼人。太子孤身一人伫立于御书房外,盔甲未卸,破了几个大窟窿的战袍早失落了原先的夺目猩红,蒙着厚厚的一层灰。早先明亮如星的银甲也积了一层薄灰,护心镜也打碎了。此时的慕容勋的确看来很潦倒没落,腰际悬挂的佩剑也早解下交给了侍卫,破败的盔甲,破旧的战袍,破落的灰尘,好一个败军之将!理想中吃了败仗该有的狼狈模样他占全了,连那一向炯炯有神的双目似也蒙了灰尘,黯淡无光。
门口的小太监早已入内通报,可皇帝却没有召见他的意思。
“公公,麻烦你再通报一声!”慕容勋再一次转向那御前侍奉的小太监恳切道,只盼皇上能见自己一面。觐见皇上,他跟舅舅的意见不谋而合,所以不敢耽误,急急地返回宫内直奔御书房,这个时候皇帝一般都是在御书房的。他想,若是主动请罪,或许可以从轻发落,一路都在担忧,心内急如烈火摧肝沥胆般痛楚。能不能保住这储君的位置,或许,成败就在此一举!若是皇上连见都不愿意见他,明日早朝,定然有他的难堪!
小太监面露难色,支支吾吾道:“太子殿下,皇上吩咐了,晚膳过后要静心看书,任何人不得打扰……您看……”
慕容勋心知再说无益,他已经在御书房站了差不多两个时辰了,看着送膳食的太监进进出出了好多回,可皇帝就是不现身,也不召见。刚刚那小太监已经入内好几次,不知是没有向皇帝通报还是皇帝真的不愿见他,如今慕容勋也没有办法,硬闯御书房,他是不敢的,冲撞了皇上会有什么后果他很清楚。可为了今后的命运,为了他那对权势极度热衷的母后,他今天要放手一搏,即便惹怒皇上也不能轻易放弃。他相信,只要还没到第二日早朝,他还是有机会挽回败势的!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他也要紧紧揪住,绝不能,放弃!
砰地一声响,慕容勋八尺高的身躯轰然跪倒在地,双手缓缓举向头上,摘下银白的散了光的头盔,轻轻置放于地。
“父皇,请您见见儿臣吧!父皇……”嘶哑的声音回响于高高的宫墙之间,伤处传来的疼痛异样清晰,深入肺腑,侵入四肢百骸。
天色益发地暗沉下来了,原先那一片小小的阴霾云色渐渐扩散开来,直至整个天空都染成了铅灰色,乌云沉沉地压着天空,简直不堪重荷。
大雨将至。
慕容勋直直跪着,呼喊了许多声,终于声嘶力竭,止住了声响。呆呆跪着,两眼暗淡无神失去了焦距,涣散的目光撒落在眼下方寸之地。
倾盆大雨顷刻间扑落,天地间一片苍茫。沉重的雨滴打落在他脸上,渗进他布满创伤的发肤身体,鲜血也在雨水中稀释成了淡红。慕容勋一动不动,稳重如山,双膝已经没有知觉,伤处也已麻木,涣散的眼神里,模模糊糊可以辨认出身下积雨已被染成了一片血红。凉薄的嘴唇早已泛白,指尖乌青。
北地春季向来少雨,今日却突降大雨,而且是春季里极为罕见的狂风暴雨,倒是缓解了连日的春旱,为农夫们有个好收成立下不少功劳。
雨势急骤,豆大的雨滴打在屋檐上发出砰砰的响声,肆虐的风席卷着浓浓的寒冷带走了一切温暖。
不知过了多久,雨势仍是不见趋缓,沥沥打落在慕容勋已然麻木的身躯,绵绵无尽的疲倦终于击垮了他,乘着雨势,这岿然长跪不起的小山一样稳重的身躯,终于沉沉地向着大地母亲敞开的怀抱扑去。
昏过去前一刻,他的心,彻底绝望了。这绝望经由这漫天的雨水一浸泡,无限膨胀,直到他再也无法承受。
他,终究是没等到皇上——他的父皇的召见。
眼见太子已经昏厥过去,守在宫门外的小太监再看不过眼,急急跑入内殿禀告皇上。
武献帝正双眉紧蹙望着手中的奏折,太子还未归朝之时,兵败消息已经传入邺城,这些日子每日都可收到多封提议废黜太子的折子,太子昔日所犯过错被无限放大,加之此次燮军损兵折将吃了大败仗,更给杜氏一派留下了无可挑剔的指摘把柄。似乎废黜太子才是众望所归,皇帝为这事头痛不已。废立太子,关乎国之根本,江山社稷之安危系于斯,不是说废便能废的,作为一国之君,他有他的考量。
听完太监的通禀,武献帝终于放下奏折,伸手揉着太阳穴,向那太监摆了摆另一手:“送太子回东宫。”
“是。”
太监领命,正欲出去,又被皇帝叫住,“等等,叫太医同去。”
慕容勋伤口溃烂严重,军中药材物品也一并毁于营地那场大火,虽然一路上军医也尽力医治,无奈药物匮乏,医治效果不是很好,加之此番淋雨浸湿了伤处,右臂上中的毒箭伤势尤为严重,整条手臂几乎溃烂。
第二日的朝会他自是没法参加,浑浑噩噩躺在床上,高烧不止,烧得脑子也糊涂了,满嘴都是胡话,混混沌沌,不甚清楚,迷迷糊糊中一直唤着“年轻年轻”,不知是何意。
最初那几日常常说胡话,后来在杜瑞乾的调治下情况渐渐好转,神智清楚时便是一声不吭,每次换药时,再怎么痛也是不哼一声,极为隐忍。
他养伤期间慕容瑾慕容弋两人是众皇子中来探视最勤快的,其次便是皇太后,皇太后见他伤得如此之重,几度落泪,哪里还顾得他打了败仗折了大燮的国威。皇后也移驾探视过一次,却正巧是在慕容勋昏迷之时,是以他并不知道皇后来过。
好在慕容勋年轻,血气旺盛,多年习武身板也很结实,不到一周已然可以下床。
这日慕容勋正坐在庭院中晒太阳,院内桃花开得正艳,满眼都是翠粉。在这草长莺飞的季节,万物都已复苏,绽放出勃勃生机。他静静望着满园桃花,微风拂过,无数花瓣翩纷坠落,建起一片粉色的幕帘,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年前漫天飞雪中亭亭立于梅下温婉的少女,生动明艳的眉眼,还有,小巧柔软的唇。
正自嗔痴,耳中传来温柔熟悉的嗓音:“太子殿下,该喝药了。”
慕容勋微微一愣,抬头看她,正是刚刚攫住他思想的琦颜。
她对他展颜一笑,恭恭敬敬将端药的玉盘送至他身前。
“怎么是你?”慕容勋扬眉问,语中惊讶之色不难辨出。
“是太子妃叫奴婢给太子殿下送药来的。”琦颜声音低柔,却是答非所问。
“你什么时候成了她宫里的人?”
“太子殿下出征后的第二天太子妃便命奴婢不必在厨房做事,转为贴身侍女。”琦颜平静道,“太子殿下请先将药喝了吧,凉了就不好喝了。”
慕容勋狐疑地看了看她,伸手拿起那碗浓黑的药汁,一仰脖子喝了个干净,啪地放回托盘之中:“那我回宫的这些日子为何一直没见着你?”
“回禀太子殿下,奴婢在太子妃跟前做事,没有太子妃的命令自然不敢随处溜达。何况奴婢只是个粗使的奴才,太子妃前往探视太子殿下时也没有资格跟从,太子殿下自然不会见到奴婢。”
“原来是这样。”慕容勋不禁也是一笑,指了指身旁的石椅,“你坐下,陪我说说话儿吧。”
“奴婢还有事。”琦颜低声道,垂下了眉眼。
自从转到了太子妃跟前做事,她便被缚住了手脚,做什么事都几乎没逃过太子妃锦华的眼睛,连跟慕容瑾偷偷见面都不敢。每日杂事都很多,常常忙得她焦头烂额,她有时候不得不怀疑这太子妃是不是知晓了什么,不然为何总是为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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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废太子风波(2)
只是,她的苦衷,慕容勋又如何知晓?
“原来我这么讨人厌,连你一个小小宫女也唾弃我。”慕容勋自嘲,嘴角勾出一丝苦笑,满眼都是苦涩。
连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每次他失意的时候,便会碰到她。简直难以解释,会不会,她是他命里的煞星?
琦颜默不作声,却没有走开,静静在他对面的石椅上坐下。
她温柔地看着他,带着一丝怜悯。如今的太子,败势已露,背水一战输得一败涂地,连最后的一丝挣扎也渐渐趋于无望,所以虽然他已经可以自由行走,却仍是不愿意上朝,不愿意亲自去面对那个残酷的现实。或许,这二十多年的勾心斗角明争暗斗他真的厌倦了,他累了,想要休息了。命运的车轮在他身上种下了无法磨灭的印迹,有时候人千算万算,却独独漏掉了命运的捉弄。合该有那句话: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她的温柔怜悯的目光直直望进了他内心里那处未曾被光明覆盖,一直被深深埋藏的所在,那是他内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不敢让任何人靠近的地方。一经碰触便会引得他刺猬一样竖起尖利的硬刺,在保护自己的同时,便刺伤了别人。所以那日梅林中琦颜温暖的眼神刺痛了他,他怀着一腔怒火粗暴地惩罚了她。只是她那样与众不同,只要靠近她,他内心里的邪恶便瞬时遁形。他的心扉终于向她打开了,仅仅有过几面之交的女子,有着一双温暖澄澈的眸子的女子。慕容勋浓密的眼睫沾染了湿汽,一阵泪意涌上眼眶,第一次,有一个人这样近地走进他的心,他的一颗尘封了二十一年从未示人的心。
他突然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紧紧攥住她的手不放,汹涌而来的苦痛委屈彻底压垮了他的心智,他再不能独自一人承担!
原来他也是个感情脆弱的男子。
原来他对权势毫无留恋,他甚至根本就不稀罕那九龙宝座。
原来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博得母后一句称赞,讨她欢心,只为满足她的权力欲。
可,不管他做什么,母后总觉得他做得不够好。小时候第一次在母后面背骈文,一千多字的文章,四岁的他咿咿呀呀背得一字不差,只因最后“呜呼哀哉”四个字记错了顺序,便挨了母后一记戒尺的惩罚,其实四岁的孩子哪里会知道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他至今还记得,虽然那痛早已消散,可每每想到,心中却仍是不免痛楚。还在那么小的时候母后便对他严加管教,渐渐长大后更是严厉,每件事都要求严厉到近于苛刻。母后难得给他一个笑脸,还是个孩子的他便总是想方设法想逗母后开心,可,不管他做什么都是徒劳,母后依然是万年冰山仿佛融不化。后来,他的弟弟——一直被妍贵妃疼爱着呵护着的弟弟慕容瑾被送去了萧国做人质,母后的死对头妍贵妃也被关进幽兰庭冷宫,母后跟他说:勋儿,以后这大燮的江山就是你的了。你一定要做一个最最出色的太子,将来继承大统,也不枉母后对你的栽培。母后这辈子的幸福都在你身上了。这是母后对他说过的最最贴心,最最温暖的话语。十一岁的他懵懵懂懂地点头:母后,儿臣一定不负母后厚望!
哪一个孩子不渴望着母亲的疼爱?哪一个孩子不渴望着在母亲膝下承欢?可,即便是送出去了一个孩子,母后独留了他一个,他也得不到他梦寐以求想要得的疼宠。其实他要的不多,只要母后一个肯定的眼神,一句鼓舞的话语,可,这也是奢求!
也许,从小他的心灵便扭曲了,因为极度渴望得到母性的爱却又得不到,成长时性格中乖张暴戾的一面便得了得天独厚的土壤繁茂生长,秘密地张开了枝杈不断伸展。自小,他心里便埋下了阴晦的种子,长大后他玩弄女性的情感,从心底里蔑视女人的柔情,享受着践踏女子一颗颗真心时的快乐。可是另一方面,他又需要这柔情填补内心的空缺,可却一直没寻到那个他能够寄托情思的人。他便一直在孤单与放浪之间徘徊,内心的空隙却随着岁月递增着,只是,没有人知道,因为这么多年他一直将他的心封闭了,原以为自己已经百毒不侵,谁知,眼前这少女一个眼神便击垮了他,内心里积压的苦楚今日索性全数倾吐。
这么多年,为着做一个出色的太子,他默默付出了多少努力,努力做好每一件事,努力讨好父皇,可,母后还是不满意他!对他愈加冷淡了,甚至,出了元宵夜那般事故她没有安慰过他一句!也没有为他辩驳过一句!在他被他的父皇打得鲜血长流的时候,母后不曾站出来捍卫他,舍命来救他的只有那个他一直讨厌的妻子。而他娶她,也不过是因为母后希望他娶她而已,他对她没有一丝感情。
他有时候甚至怀疑,他到底是不是母后亲生的,为何她待他这般冷血!甚至,他这次死里逃生,她都不来看他一眼!他彻底看清了,母后爱的只是权力,却不是他,从来都不是他。他只是她玩弄权术的一颗棋子,其实他早该看明白,却一直自欺欺人不愿意承认,到头来……却还是要面对这残酷的现实,没人跟他分担,没人知道他心中的苦楚。人人都说他嗜杀无度凶残暴虐,可,谁知道他的苦?
这次他是到了绝境了,可没人会帮他,卧病在床时,皇上未曾来看他一眼,这态度传递了什么信息,他又怎会不懂!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眼看就要毁于一旦,他连放手一搏的勇气也没有了,失去了支撑的念想,早已被瓦解的信仰,还能有什么力量。
有时他甚至会恨,为何当初被送给妍贵妃的不是自己,而是慕容瑾。即便慕容瑾不是妍贵妃亲生,她却待他甚是亲厚,如亲娘一样爱护疼宠他。而他,虽是皇后亲生,却得不到母亲哪怕一丝一毫的爱!不管他做什么,兴冲冲跑去跟母后献宝时,母后总是冷冷淡淡:皇儿还可以做得更好。为了母后这一句,他暗地里付出了多少,谁又看见呢?他始终不能博得母后的青睐,哪怕一句肯定,一句夸赞,那都是奢求。只因为母后希望他做一个好太子,他便会倾尽全力,曾经,父皇对他的雷厉风行从不拖泥带水的处事作风赞不绝口,可如今,不但母后放弃他,连父皇也不再爱他了。除了这即将被削去的太子虚名,他还有什么呢?还有什么是值得他去奋力一搏的?
琦颜呆呆看着一反常态的慕容勋,心中酸甜苦辣咸一时不知是何种滋味。慕容瑾妒恨慕容勋,她是知道的,今天才知道原来这两兄弟是互相妒恨彼此,命运真是捉弄人。
慕容勋嘴角噙着一丝惨淡的笑,大病初愈的苍白脸色交映着掉落的瓣瓣桃花,妖异之气尽释,深如幽泉的双眸此刻一望到底,多少辛酸无奈尽在不言中。今日对她说的这一番话,是他不曾对任何人说过的。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在他的幽闭的心中牢牢地占据了一个位置,也许是在那夜,她用匕首抵着他的脖子逼他放他们一条生路,她明明不敢杀人,却还是果决地用匕首指着他,她本可以杀了他,可她却始终下不去手。为了救人,她可以不要命地往火海里冲,不顾一切,他从来没想到世上会有人这般痴,他见惯了宫廷朝堂的尔虞我诈权倾压轧恩将仇报,却不曾见到人间真情。也许是梅林中她绝世出尘的倾国之姿震撼了他,她温暖澄澈的眼神刺痛了他……
于他而言,她太过独特了。
他们没有太多的交集,可对于命中注定要爱上的人来说,有时候只一眼便能情定终身。他对她不是一见钟情,第一眼见到她时,他只有惊诧,惊诧于她那酷似妍贵妃的容貌,惊诧于她为何会舞出那一曲凤锦鸣》,那时他对她并没有喜(富士康小说网…提供下载)欢爱慕,只是对她产生了浓浓的兴趣,他想知道她的身份,他想她身上一定有很多谜团,他要一一揭开来。他本是要捉拿了她带回东宫的,结果那夜明明可以擒她,却放走了她,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对这女子心软了,也许,是她握着匕首的颤抖的终是不忍动杀机的手唤起了他的心底里那丝温柔善良,其实他当时是完全能够从她手里脱身甚至反擒她,可他终究没那么做,而是乖乖让她将匕首压在他脖子上。也许,从那时起,他便是不想伤害她,他不想将她带入这暗潮汹涌的宫廷,只是,连他自己也不屑于承认这私心。
可谁知,她还是来了,所以他们又重逢了,他做梦都没有想到。
只是,他的心意,埋得比海还深,她到底有没有看出来呢?
情深意切处,问君知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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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废太子风波(3)
琦颜回去时已近正午了,没想到跟慕容勋待了近一个时辰,若是这期间太子妃唤她做事可就要坏了。
正当琦颜匆匆回到厨房放下盘子要出去时,迎面遇上了同为太子妃贴身宫女的香裔,香裔一把拉住琦颜,一脸焦急道:“这么久你上哪儿去了?我找你老半天了,太子妃找你有事,你快点去。”
琦颜心里暗暗叫苦,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本想问问香裔到底是什么事,但是香裔传完话就走了,她也不敢耽搁,急急向太子妃寝宫行去。
太子妃锦华此时正在午睡,琦颜只得静静在寝宫外候着,心中很是忐忑。近来太子妃似乎总是在挑她的错,现在让太子妃逮着了这事由,她琦颜岂不是要倒霉了么?
连午饭也没吃,肚里这时正饥饿难耐,可是也不敢偷溜回厨房,只能像根木桩子似的牢牢站在寝殿外。不时绞着自己衣袖,秀眉紧蹙,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香裔急急忙忙地返回寝殿,估摸着是太子妃要起身了。这一向来都是香裔伺候太子妃寝食的,她才是太子妃的首席侍女,琦颜只是给她打下手的,虽然是打下手,可也着实没让琦颜轻松。
“璃湮!”殿内传来香裔娇媚的呼唤声,琦颜连忙打起十二分精神,抻了抻衣袖,应道:“奴婢在!”
“你进去吧,太子妃着你问话。”香裔莲步慢移,袅袅婷婷从殿内走出对琦颜道,对着琦颜快步入内的身影挑眉而望,脸上闪过一丝淡淡的失落寂寥。
琦颜进去时太子妃正端坐在梳妆台前细细地描眉,随着她一声清脆的请安,太子妃锦华的手微微一颤,左侧娥眉顿毁,浅浅的一笔勾在眉骨之上,于白皙细腻的肌肤上划下一笔淡墨,与精致的妆容格格不入。
“奴婢该死!”琦颜被吓得立时跪倒在地,额头冷不丁磕着了柔软冰冷的地毯,一阵酥麻的异样感觉袭上心头,她只觉浑身如同陷入冰窖。她的感觉肯定错不了,第一次见面时,就觉出这太子妃不简单,此番将她从厨房调走,不知道是出于何故。只是这缘由,琦颜一时间还没想明白。
“起来吧。”太子妃浅笑,转身看住琦颜,上下左右地打量了一番,看琦颜低眉凝息的模样,抬手温颜道,“近来力乏,连这青黛都拿不稳了,不如这样吧,璃湮,你起来帮我画吧。”笑靥如阳光下盛开的茉*莉花,泛着淡淡的清幽,太子妃一汪潭水眸深不见底,漫漫笑意看不出悄悄淹没在何处。
“是。”琦颜慌忙站起来,迟疑了一下才移步到近前。
“还愣着干什么?给你。”太子妃微笑着将黛笔递给琦颜。
虽然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却突然化解了琦颜心中的提防,琦颜一颗提着的心慢慢平静下来,暗想太子妃这态度姿态,似乎不是要找她的碴,看来是自己多想了。想罢,琦颜也释然一笑,接过青黛笔,手执细娟轻轻拭去败笔的一撇,澄明的目光定在手中纤细的黛笔上,琦颜垂首告罪道:“太子妃,奴婢是个粗人,从未画过眉,若是画得不好,还望太子妃恕罪。”
“没事,你只管画吧,若是画的不好,我教你。”
“是。”琦颜应了一声,这才敢凑近描眉。这描眉乃是一门讲求手法的技艺,萧国宫廷讲求的是两头浅中间深,眉头和眉尾颜色要淡,眉中要约略浓深些,如此更能凸显出女子端庄秀丽之美,可衬出双眸的清亮明净,整个面貌轮廓也会更明朗些。念及此,琦颜的手又有些犹豫,迟迟不肯落下,突然记起来小翠以往为她画眉便都是依着萧国宫廷的式样画的,这燮国宫廷对于画眉是何种讲究,她一概不知。
“怎么了?”见琦颜迟迟未动,锦华挑眉问道,言语中的温和巧妙地掩饰了不耐。
“请问太子妃是想画哪种眉形呢?”
“哦,看来你深谙此道啊。呵呵,你觉得哪种眉形适合我便画哪种吧。”太子妃看向镜子微笑道。
“太子妃您说笑了。”琦颜赔笑道,不敢再迟疑,依着从前小翠画眉的模样依葫芦画瓢,画好眉头眉尾又细细在眉中轻轻添了几笔,依样描另一条浅淡的眉,太子妃的眉不浓,细细的像一条被绞干净的线,若是不描眉,隔得稍远点便看不到了。眉梢虽然不长,但是刚好盖过了眼尾,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恰到好处。若是短上那么一丁点,那便不是旺夫相了,而是克夫,据说眉毛短的女人都克夫。
“好了。”琦颜垂下手,恭敬侧身在一旁立定。
“嗯,不错,好手艺。”太子妃笑赞,旋即垂首将首饰盒拿出来,“这样吧,璃湮,你从今日开始就和香裔一起服侍我,那些粗活累活就不用做了。”一边低头挑选着头饰,一边漫不经心,左手拿起一支金步摇,右手执一支镶嵌蓝宝石的银簪,将两支饰物并排放在眼前比对,一时拿不定主意戴哪支好,便抬眸问琦颜:“璃湮,你说戴哪支好呢?”
“敢问太子妃等会是要去哪里呢?”
“等会要去向母后请安,而后要和母后一起去给太后请安。”
“依奴婢拙见,那金步摇要适合些。”琦颜依旧垂首,目不斜视,直直注视着脚下。
“为何?”锦华扬眉问,似乎有些好奇。
“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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