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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第一枝-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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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妈妈并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只是看她那鼓着小腮帮子的模样,不禁乐了。
阿九听到罗妈妈的笑声,噘着嘴巴说,“头发太长了,真不好打理,能不能绞短些?”
罗妈妈瞪了她一眼,“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么能随意绞短?以后不许再说胡话。你是金枝玉叶,这样的事情本就不需要你亲力亲为。”说着拿了梳子,“还是我来吧。”罗妈妈的巧手,三五下就梳了一个简洁又干脆的发髻,末了又从匣中挑了一支镶着宝石的梅花簪插到发髻中。然后又给她挑了鹅黄色的夏衫,映得阿九的小脸粉粉嫩嫩的。
阿九在不怎么清晰地铜镜中左看右看,只隐隐绰绰的看到一张带着婴儿肥的小脸,虽然还有些稚嫩,但是绝对有成为小美人的潜力。罗妈妈这样一打扮,更添了几分少女的娇艳和秀丽,阿九满意地点点头,高兴地冲罗妈妈的脸上,“吧叽”一下。最近罗妈妈没少受这样的吧叽攻势,从一开始的不自在,到现在都已经有些习以为常了。“在外人面前可不许这样。”嘴上这样说,看到阿九和自己这样亲近,罗妈妈的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阿九还是很满意自己现在的长相的,虽然略显肥嘟嘟了些,但是那一点都不重要,从前的阿九吃得确实有些多,自从自己来了后,已经节制了许多,大有改观,变瘦指日可待。
罗妈妈看到阿九终于开始注意起打扮来了,想到再过些日子阿九就要满十四了,既高兴又有些心酸,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想尽办法,尽量在阿九十五及笄之前离开将军府,找到地方安顿下来。
罗妈妈把那块玉符拿了出来,讲了这块玉符的来历,这些天,罗妈妈有空就告诉阿九她父母从前的旧事,所以阿九一听就明白了。她郑重地把玉符贴身藏好。
“我看,现在还没到用它的时候,妈妈,不如,我们再看看吧。”
罗妈妈同意了,阿九的想法和她的一样,现在虽然有些孤立无援,但是还不到山穷水尽的时候。何况,在这遥远的南疆,就算用了这个玉符,到底能不能引来强援也未可知,说不定,反而会引起将军府里的他人的注意。
蔷儿进来的时候,阿九正和往常一样噘着嘴巴要鸡腿吃,罗妈妈耐心地劝她,“一大清早的,吃鸡腿对身体不好。”阿九耍赖的本事很一流,罗妈妈眼看招架不住,一看到蔷儿端着吃食进来,就像看到了救星。
蔷儿笑着布菜,“郡主你看,今天的早点可丰富着呢,有您最喜 欢'炫。书。网'的杏仁粥。”通常阿九的注意力是很容易被分散的,于是阿九放弃了鸡腿,认真而大口地喝着杏仁粥。
蔷儿给阿九擦了嘴,然后带着餐盘退下了,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罗妈妈几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阿九便若有所思地朝蔷儿退下的方向看了一眼,事做得周到细致,话说得滴水不漏,进退有度到这等地步,绝不是一个普通的丫鬟能做到的,何况,蔷儿似乎没比自己大多少,不知道她的主子是什么人,只是,自己一个傻郡主身上,有什么值得盯着的。
收拾停当,罗妈妈带着阿九去了晚芳阁,那里有一个很大的花圃,时下绽放的各种花朵几乎都能在那找到。看守晚芳阁的杜妈妈很恭敬地给阿九请了安,小心翼翼地问阿九需要些什么花。
自从上次何月容落水事件后,将军府的丫鬟仆妇们看到阿九时就多了几分恭敬,对罗妈妈也客气地厉害。
何月容当天因为仪容不整被宋嬷嬷罚跪,第二天开始宋夏两位嬷嬷便对她加强了训导力度,而且,她又被赵律禁了足。
阿九笑嘻嘻地问,“阿九可不可以进去自己采?”
杜妈妈的脸色一下子僵住了,花圃里尽是娇贵的花朵,养植不易,郡主像个孩子一眼,不懂人事,若是折掉了,碰掉了,那可怎么办?就是上头并不责怪,她自己也是要心疼许久的。她为难地看了看阿九,希望阿九能收回这话,可是阿九只冲着她嘻嘻笑,她只好勉强地答应,“郡主要进去自己采,自然是可以的。”
罗妈妈爱责地看了阿九一眼,阿九背着杜妈妈吐了吐舌头。
“郡主千金之体,怎么能亲自动手?”罗妈妈装着劝导阿九的样子,然后对杜妈妈说,“郡主想要几支牡丹,杜妈妈还不快去取了来?”
杜妈妈解了围,冲罗妈妈感激地一笑,松了口气,赶紧朝花圃走去,不多一会,便捧了一大束牡丹花,红艳艳的,十分雍容美丽。
阿九得了花,兴高采烈地这比比那看看,“妈妈妈妈,这花好看吗?”
看到罗妈妈点头,又满含期望地问杜妈妈,“杜妈妈,阿九好看吗?”杜妈妈膝下有两个儿子,因为缺个女儿,所以对年轻的小丫头都特别照顾,这会看到郡主这粉妆玉琢的模样,又是这般天真可爱的神色,不自禁地笑开了点头,“郡主当然好看,郡主比这花还好看!”
自此,阿九便天天都去找杜妈妈要花,有时是兰花,有时是芍药,有时是茉莉。一来二去,罗妈妈便和杜妈妈熟了起来。
正文 第八章 兄弟
赵明回报这件事情的时候,赵律正在为赵恪的事情伤脑筋,所以他并没有多想,就吩咐了赵明,以后郡主想要什么,只有将军府有,都要满足,虽然不能把郡主当妻子看待,但是把她当个身份贵重的小妹妹养着,他还是能够做到的。
赵明出去时,赵虎和赵豹正要进书房。赵明一喜,他,南疆这边的亮光松槐柏和京城的龙虎豹泰嵩华,都是从小就被护国公收留的孤儿,大家一起长大,感情很好,犹如亲兄弟。然而看到虎豹二人的脸色,便又一惊,三人在书房门口顿步,互视一眼,然后赵明点了点头,作了个稍后再聊的手势,便退了开去。
赵虎和赵豹垂着手,耷拉着头,竟不敢抬头直视立在窗边的赵律。
过了许久,虎豹感觉到自己的汗水快要滴下来的时候,赵律终于开口说话了,“把你们该说的,说一遍。”
赵虎一边搓着手,一边老老实实地回答,“我和赵豹奉了老爷的命令,送三爷来南疆,一路上三爷都十分配合,并不曾让我等费力,我们三人刚到平江镇,三爷就说连日赶路,身子有些不适,歇息一日再走,于是我们找了一家客栈投宿。为了防止三爷耍花样,我和赵豹当夜就在三爷房门立了一夜,并未听到任何响动,可是。。。可是第二天一早,三爷就不见了。屋内行李,三爷的东西,一件未少。”
赵豹接下来道,“我和赵虎在平江镇寻找了两日,又往回程寻找了五日,一点三爷的消息都没有打探到,只好先到南疆,找赵松赵槐帮忙,又寻了三日,一无所得,实在是没办法了,所以才。。。”
“所以才想着要向我回禀,对吗?”赵律的怒气越盛,声音就越冷清,这回已经冷得都快冻住了,虎豹二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么说,这小子已经失踪了十日了。”
虎豹点头如捣蒜。
“在平江镇的时候,三爷可有什么异样的举止?”赵律问道。
虎豹想了半天,“没有。”
赵律冷哼一声,“你们发现三爷不见了就立刻寻找了?”
赵豹点头,“小的不知道三爷出了什么事,是不是遇上了危险,所以,查找地很彻底,几乎把平江镇都翻了一遍。”
赵虎小声嘀咕,“那是当然了。要是丢了三爷,回去太夫人还不撕了我们的皮。”
赵律气极,“知道丢了人太夫人要撕你的皮,还敢把三爷给弄丢?”说完看到他二人战战兢兢地样子,不由软了口气,“放心吧,他丢不了。你们三爷武艺不错,又诡计多端,这么多年,在京城这样龙盘虎踞的地方,也不曾吃过亏,连你们两个都被他耍得团团转,他还能出什么事?”
虎豹把头低得不能再低,一句话都不敢接。
赵律皱着眉头把刚才所言回想了一遍,然后叹了口气,传了赵松赵槐,吩咐他们留意南疆境内的各种动静,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第一时间回报。
赵虎悄悄抬头,小声地问,“难道三爷自个儿先到了南疆?”
赵律板着面孔答道,“如果所料不差,这小子十日前就到了南疆,至于躲在哪,哼,迟早能找出来。”说完一罢手,让赵虎赵豹退下。
正在此刻,镇南将军府的某个不知名的角落,某个阁楼内。让一班人等头痛不已又挂念非 常(炫…网)的赵恪,正在烦躁地走来走去。地上铺了厚厚一层锦缎,苏润正躺在上面。
他又睡着了,而且已经睡了很久。
就在赵恪躁郁地想要捶墙的时候,苏润终于醒了。
只见他懒懒地伸展了下手臂,动作优雅地整了整衣襟,看到赵恪那副焦急的模样,含笑说,“怎么恼了?”
赵恪闷哼一声,“我出去的时候你就睡了,我都转了一圈回来了,你还没醒,我能不恼吗?你身上这毒,越发厉害了,我还真怕你一睡就起不来了。”
苏润拍了拍赵恪的肩膀,“别忧心,暂时还死不了。”顿了顿,又问道,“今日有进展吗?”
赵恪郁闷地摇了摇头,然后,又迟疑地说,“也算有些进展。”
苏润嘴角习惯性翘起,“哦?”
“我今日又去了蓝禾姑娘的部落,蓝禾姑娘好不容易打听到的,他们部落有一种毒和你身上的有些相像,叫做千日醉。寻常人中了此毒,脸色红润,好似醉酒了一般,慢慢就会开始嗜睡,刚开始难以察觉,后来睡的时间越来越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直到有一天,睡着后。。。就再也醒不来了。整个过程并不长,一个月就能要了人的命。”赵恪难过地看了苏润一眼,“可是蓝禾姑娘说,这种毒由十几种毒虫毒花所制,由于不能确定究竟是哪些,所以解药。。。只有下毒的人才能知道。”
苏润拍了拍赵恪的肩膀,“不要难过,我这是自胎里带来的毒,一向被压制得很好,只是最近压不住了才发得厉害了些。我师父给我占了一卦,南疆有生途,既然他老人家都这样说了,这里就肯定有办法解我的毒,我也肯定死不了,只不过是机缘未到罢了。我的话你不信,我师父的话你总该信的。”
赵恪的情绪显然高涨了一些,“对呀,你师父那般神通广大,既然他说来这你能活,你就一定能活。明日我再去一趟,看看还有没有别的线索。”
“嗯。”苏润道,“只是你要小心一些。”
“你放心,别人轻易近不得我的身,何况,还有蓝禾姑娘在呢。”赵恪俊毅的脸上闪过一丝可疑的红晕。
苏润的嘴角又忍不住翘了起来,“我哪里说的这个,蓝禾姑娘护着你,在她家部落,你自然是安全的紧,我指的,是这里。”
赵恪不以为然道,“我二哥到现在都没发现我们,你放心好了,还能捱个十天半个月的,没啥问题。”
苏润轻轻摇头,“我刚刚算了一卦,你二哥很快就要发现我们了。”
正文 第九章 小贼
赵柏引着冰着一张脸的赵律进了九戒堂。
这里相当于将军府的刑房和牢房,犯了错的家仆和侍卫在此暂时关押,或者接受惩罚,这里算是整个将军府最潮湿阴暗的地方。
看守的侍卫打开一重又一重的门阀,一行人来到了最里面的一个禁室,除了有些冷,还算干净。
里面有张石几,几上躺着一个少年。
少年一袭白衣,在走廊吹来的风里,翩翩摆动。他的眉目如画,脸色红润,像是个喝醉了酒的瓷娃娃。
“你说在翠锦阁抓了个小贼,就是他?”赵律皱着眉问。
“正是。属下接报翠锦阁有异响,赶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这小子在吃点心,点心碟上印着我们府的标记。”
赵律细细地盯了少年一眼,这样的品貌,说是个小贼,难以让人相信。“他还偷了酒?”
赵柏摇头,“现场没有酒器,他身上也并无酒味。属下刚要派人制住他时,他就倒下了。他呼吸均匀,并非醉酒,看着倒像是睡着了一般。。。”
“等他醒了,问完话,立刻来回报。”赵律说完,转身便要离开。
忽然,他的眼角扫到一样东西。
他回头走近了那少年,从他的腰带上扯下了一块玉佩,他眯着眼盯着玉佩半晌,然后又重新系了回去。“让人把翠锦阁收拾一下,把他给挪过去。再派人去请严叔给他瞧瞧。”
赵律刚出九戒堂,就停住了,他叹了口气,“出来吧!”
一声弱弱的“二哥”,赵恪从树丛里闪了出来。
翠锦堂,苏润此刻已经舒服地躺在了大床上,严叔正在为他诊脉,赵恪焦急地望着他们,看到严叔立起来,便急不可耐地问,“他的毒怎么样了?”
严叔的脸色有些沉重,他问道,“三爷知道这位公子中了毒?”
赵恪点头,“他中了这毒已经好多年了,只是最近才开始发得频繁。这些天,他睡得越来越久,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我怕他快撑不住了。”
严叔眉头皱地更紧了些,“他中的是苗人的千日醉,因着制成它的毒虫毒草的种类不同,所以解药千变万化,着实不易得。说来也是作孽,此毒十分歹毒,寻常的苗人也不懂得如何制造,就算会制的也不轻易给人下这毒,这位公子不是在胎中之时,就是在幼年被害,是何深仇大恨要对个婴孩下这等狠手?所幸这孩子福泽深厚,得遇高人,定是常年在用灵丹妙药,所以能一直压制着这毒,只是时间长了,再好的药也无法控制地住。”
赵恪急地快要哭了,“那怎么办?我们不远千里来到南疆,就是为了给他解毒,可是解药还没有找到。”
严叔安慰道,“三爷别急。本来以他的情况若再找不到解药,大概也就剩下几日光景。幸亏遇到了我。我在南疆几十年,与苗人也多有来往,这千日醉的解药虽不容易得,却有一味药丸可以给这位公子清毒。”
赵恪喜极,“那他有救了?”
“我这药丸也只能压制毒性,若要全解,还是得知道他所中的毒到底是哪些毒虫毒草制成的。”严叔说完顿了一顿,“这怕要牵扯到这位公子的身世,三爷还是等他醒来,再好好参详。”说完,严叔就向赵律告退去拿药。
赵恪忙道,“我跟你去。”
赵律冷哼一声,“赵明去拿。”然后冷冷地看了赵恪一眼,“你跟我来。”
赵恪虽然在护国公府里无法无天,祖母溺爱,父母疼宠,大哥赵修也一直罩着他,但是他并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眼前这位脸上结霜的二哥便是他的克星。大概是赵律十四就上场杀敌,这些年来一直镇守南疆,过着铁血的戎马生涯,所以他身上散发着天然的冷意,胆大的见了他都会心虚,何况胆小的,赵恪是因为自小就独怕这个二哥,这回又自知做了错事,所以把头垂地不能再低。
“把我想知道的都说来。”
赵恪心虚,刚才听了严叔的话,心内又有一丝期待,隐约觉得说不定这事二哥还能帮上忙,就算二哥因此罚他,只要苏润能安全,那也便值了。所以他反倒没有隐瞒,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
“他叫苏润,比我大两岁,是当年的建宁侯苏敬中的孙子。”
赵律点头,苏敬中是先帝的宠臣,当年先帝在众多兄弟中独揽龙座,苏敬中的功劳不小,只是他苏氏子嗣不丰,又有着一夫一妻的家训,所以到苏敬中这一代,就只得了一个儿子名叫苏瑞,苏瑞娶妻不过一月,就得了急病,撒手西寰,幸亏他夫人有了遗腹之子,才没让苏门绝了嗣,可那苏门刘氏刚产下孩子便也没了,苏敬中因此变故,辞了官爵,带着小孙子云游去了,从此再也没了消息。
“苏润从小父母双亡,只有祖父一个亲人。因为身上有毒,所以祖父就辞了官爵带他四处去寻医。有一回,祖父打听到了医仙姚方士的消息,因为路途遥远不便带着他前去,所以把他寄养在城西的大觉寺,你那时第一次上战场杀敌,祖母带着我去大觉寺给你祈福,所以便认得了他,我与他很是投缘,他生得又好,人又聪明,他家与我们家又素有渊源,所以祖母也很喜爱他,在大觉寺那三个月,我们俩同吃同住,彼此都认定对方是最好的朋友。我回府后老想着他,祖母便使人打听,大觉寺的人说他祖父把他接走了,后来我们就没再见过。”
“半年前,我和他在城郊偶遇,我们一眼就认出了对方。原来苏大人去年没了,他遵了祖父的遗命把他的骨灰带回祖坟安葬。我看他活蹦乱跳,以为他幼年的毒已经解了,却不料他的毒还在。那年我们分别后,他祖父带他拜入了云诀子门下,他竟然是云诀子大师座下唯一的弟子呢。他还带我见了云诀子大师,一个挺寻常的老头,但是他竟然能算出我在何时何地会被鸟屎淋头。我和苏润在京城一起玩了几个月,本来他还好好的,前月忽然开始昏睡,云诀子大师给他卜了一卦,他的生路在南疆。云诀子大师不便和他一起出门,可他一个人上路我又不放心,所以。。。所以我就想和他一块去,只是家里不好对付,所以。。。”说着,赵恪小心翼翼地看着赵律。
“所以你便胡闹了几场,搅合地家里不得安生,好让父亲主动送你来我这?”知道了来龙去脉,赵律的脸色好看了许多。
赵恪见状,忙不迭地上去拉着兄长的手,“苏润是我唯一的好友,我定然不能不顾他的生死,二哥,你要帮我!”
赵律瞪了他一眼,他赶紧把手往回缩,声音弱了一些,“二哥你会帮我吗?”
赵律沉思,这苏润是苏敬中的孙子,云诀子大师的弟子,这身份非同小可,何况他又是幼弟的好友,祖母也对他颇为喜爱,于情于理,都不能置之不理,于是他点了点头,“我会让严叔尽量想办法的。”
正文 第十章 初见
慈湖的尽头就是荷花坞,离晚芳阁并不太远,再穿过厚厚一层密林,就是府墙了。
将军府的这初荷花坞,在这夏荷盛开的日子,绝对是最美的景致了。浩浩荡荡地一大片荷花丛中,扎了无数根牢固地老树桩子,然后在上面铺就了两层厚厚的木板,连接了慈湖的这头和那头,这些木板铺成的木桥,形成一个“卍”字形,错落有致。
罗妈妈又去找杜妈妈说话去了,杜妈妈是京城人士,后来嫁了人才跟着当家的到了南疆,时常想念京里的生活,所以自从她们两交好后,便从京城的吃食,到京城女子的打扮,常常聊个不停,总有说不完的话题。她并不想听她们中年人的唠叨,所以就很想自己一个人出去走走,杜妈妈有些迟疑,刚想叫个小丫头陪着郡主一起,罗妈妈却一摆手。
她拉着阿九的手,声音柔和地能滴出水来,“阿九就去旁边的荷花坞看看吧,现在荷花盛开,端的好景致。不过不许乱走,就在那呆着,妈妈等会就去找你。”阿九兴奋地答应着,然后蹦一样地跑了。
杜妈妈惊讶地看着罗妈妈。
罗妈妈说,“阿九心性还是个孩童,但却很懂事。鸟儿要放才能学会飞。先天不足,也不能关笼子里连试都不让它试对吗?”
杜妈妈点头称是,她是当母亲的人,所以很能理解罗妈妈的心意,她和郡主相识以来,郡主一直都是懂事的,从来都没有给她添过麻烦,而且她觉得,郡主虽然孩子气些,却一点也不像传说中那样傻气。再说荷花坞附近有着许多守卫,郡主的安全还是可以保证的。于是放下心来,继续和罗妈妈家长里短。
阿九倚着某跟粗壮的木桩,席地坐在木板上,浅粉色的裙摆懒懒地耷拉下去,差点就能掉到水里,她也不管,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撕着手里的花瓣,想着心事。
阿九最近被罗妈妈逼着猛补常识,才知道自己不但穿越了,而且还架空了。这是个历史上没有记载的时代,怪不得自己听到罗妈妈说大乾大乾的时候觉得陌生。这里倒是也有周天子,春秋战国,只是原本的世界里是秦始皇统一了六国,这里却从来没有出现过统一,几百年来一直处于几国相持的局面,小战争时有爆发,但是大的格局却从未改变过。
乾国,晋国,楚国稳稳地三国鼎立着,北方大漠游牧,西方沙匪豪强,南方蛮族凶悍,虽然蠢蠢欲动,时常有些小打闹,却并未成大气候。乾国虽然地处东方,但是有一部分国土也处在南方。
乾国的皇帝姓姬,是周天子的直系后代,秉承祖先的传统,所以称天子,不过天子和皇帝只是叫法不同而已,和其他两国的地位平等地很,并没有高出人家一头。
知道是架空,就意味着阿九的历史知识在这儿全然没用,不过阿九并不气恼,虽然有机会看到历史名人是件挺牛的事,知道未来大致的走向多少可以让她趋吉避凶,多几分机会,可是她又不想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业,何况有时候,知道未来并不是一件好事,有时候知道了,并不代表能改变,比如她的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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