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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后,母皇被抢了-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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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
冰寒刺骨的剑气瞬间逼面而来,几乎能刺穿人的整个魂魄,迎面冲来的寒煞之气掀气她的发丝衣摆,猎猎飞扬发出破碎凌乱的声响。
她要死了——
这是慕容青青此时此刻唯一的反应。
“叮!”
电石火光的交击,冷若寒霜的剑锋上骤然擦出一连窜闪烁刺眼的火花,瞬间把整个阴幽的地宫照得透亮。不同于闻人樱离如沐春风般的气度,他的剑法狠戾到了极致,一出手便是杀招,学的果然是杀人的剑法!
本着绝不浪费的原则,镜月未央一击即退,旋身接过从慕容青青手里抛飞的宝盒,宽大的青衣如同蝙蝠的薄翅在半空挥洒飘扬,似妖非仙,如魔非道。
简单束着的长发因着刚才的一击被罡风冲了开,九千魔丝飘飘洒洒垂落在肩头,行云流水般竟没有沾染半分水气,就这么不绾不束地披着,飞洒而下,妖魅潋滟,犹如烟笼光环。
退回到泉边的石榻上,镜月未央又是一副软弱无骨的样子,慵懒迷离地斜躺半倚着,偌大的一件袍子盖在身上完全掩盖了她玲珑的身躯,却反而显得更为邪肆狂佞。
“没想到闻人公子还有偷窥别人洗澡的癖好,可真是叫人吃惊。”
不温不火的一句话,又是彻底忽略了率先闯进来的慕容青青,然而这回慕容青青却没有再多舌,方才若不是闻人樱离救得及时,只怕她早就下地府去见阎王了。
这个男人,好难相处!他就有那么憎恶女人吗?!
“内子莽撞,若有失礼之处,还望公子海涵。”
闻人樱离一手执剑,一手搂着吓得双腿发软的慕容青青,脸色仍旧是一如既往的和煦春风,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眼角甚而还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事不过三。”
淡淡留下几个字,镜月未央一挥水袖,即便踏空飞了出去,速度快极,掠过两人身侧之时甚至卷起了一阵不小的凉风,散发着阴幽的香味,一直凉到人的心肺里。
好俊的轻功,好狂的男人,好一手杀伐的剑气!
“青青,你给他送了什么?”
“一对紫玉观音。”
“为什么要讨好他?”
“我讨厌他不喜欢我!我要他的眼里有我的存在。”
“呵呵,”闻人樱离轻轻笑了两声,不无宠溺地帮慕容青青理了理散乱的发丝,“很快,他就会正眼看你了。”
躺在摇曳飘荡的小船上,听着不远处的河岸边传来一阵阵渔舟唱晚的歌声,镜月未央确定甩掉了闻人樱离的追踪,才把从慕容青青手里取来的宝盒打开。
一看到静静裹挟在紫色绢布中的银白色几近于透明的灵芝,镜月未央陡然坐直了身体,诧异得连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
竟然是雪崖冰灵芝!
朗儿里格朗——她不是在做梦吧?!
那个小丫头究竟是什么来头,竟然会有这种宝贝!
这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啊有没有!那丫头还真他妈有些意思,出手未免也太豪阔了,居然会拿这样的大礼孝敬她,搞不好会折寿啊。不行,她要先叫人来验一验,万一是假冒伪劣的还好说,可别是中了别人的奸计……可是,她知道的人里面,能给这株雪崖冰灵芝验明正身的人就只有白朗之了,不然,她总不能去拜托西冥枭骑里某人的那位师妹吧?
可是现在她还没有完全消气,不想这么快就把他们放出来,就是放了出来,也没有找到合适的法子可以收拾他们,还是继续搁那儿晾着吧,挫一挫那群自以为是的笨蛋的锐气。
瞅了两眼晶莹剔透的雪崖冰灵芝,镜月未央摇摇头叹了口气,世间最大的痛苦莫过于能看不能吃,真的很让人捉急啊有没有!
找了个地方藏好雪崖冰灵芝,虽说镜月未央对此尚存疑虑,但私底下早就飞快地打起了小算盘,倘若这宝贝是真的,她要怎么用才能把它的价值发挥到极限呢?真的要自己一个人独食么,会不会太自私了哦……
秋季的天暗得很快,夕阳一下山,整片天就跟着黑了下来,宽广无垠看不到对岸的江面一扫白日里的沉寂,变得热闹喧哗起来。
璀璨夺目的花船俯拾即是,站在高处的塔楼上朝下望去,闪闪烁烁如同成片漂浮的花灯,与夜幕下满天的繁星交相辉映,别有一派盎然意趣。
而最为惹眼的那艘花船却不在江边,仿佛是从海中远洋而来的贵宾,隔着如此遥远的距离,那艘江心的大船看起来还是要叫江边的花船辉煌许多,像是孑孑独立的贵人,独自矗立于江中睥睨着世间的万物。
一看这架势,明眼人不用猜也知道,这又是无香楼的那位公子哗众取宠的把戏,每次都要把声势搞得人尽皆知,唯恐别人不知道他的存在。不过他的做法虽然恶俗,却依旧是最有效的,谁让那些纨绔公子豪绅富贾就好这一口呢?出来显摆,面子为大,什么都给爷靠边儿站。
“公子来了!公子来了!”
甲板上忽然响起一阵喧哗,闻人樱离静坐在台桌前,瞥了眼边上即将燃尽的计时的香柱,果真是一分也不差。之前外人一直有传言说他的架子很大,可眼下看来,有人似乎比他更会摆谱,连着推了他两次不说,竟然还叫他等了两回,再这么下去,他就要忍不住怀疑这个装神弄鬼的夜澜衣是在欲擒故纵了。
“哐!”
一脚踢开桌边的凳子,镜月未央直接跃身坐到了台面上,甩手摇了摇手里的骰子,继而啪的拍在桌面上——
赌博,不需要玩得太花哨,最简单最通俗的一种,反而更需要技巧和难度。
随着她这一下猛拍,簇拥在两边的看客瞬时安静了下来,望着场中那一方狭长的桌子心头惴惴跳个不停,比赌局中的眉眼带笑的两人还要紧张。
一方是来历神秘崛起迅速的无香楼主,一方是人尽皆知身家无可计量的全九州最大的珠宝商,这两人在这里开赌,到底会赌些什么?又是谁才能真正的笑到最后?!
2、来砸场的
“赌什么?!”
“你的全部身家。唛鎷灞癹晓”
“哈哈!”镜月未央忽然仰天大笑了几声,微挑的凤眉毫无掩饰地流露着狷狂的气息,深邃如寒潭的双眸中裹挟着几缕若有若无的狡黠,宛如雪原之上捕猎的野兽,浑身都散发出一种危险的胁迫感,“本公子的身家可远远及不上阁下的万贯家财,拿一座金山去赌几车金子,闻人公子这算盘可别是拨反了?”
闻人樱离微微一笑,抬眸看着桌对面居高临下屈膝坐着的男人,绣着金丝的宽大的衣袍搁在桌面上,映着烛火闪烁着灼灼光华:“倘若公子能赢在下第一次,就能赢在下第二次,如此就算在下的金山再大,迟早也要给公子挖个空,不如现在就双手奉上,也好做个人情。”
“好一个‘人情’,”镜月未央剔起柳眉,抓起摇色子的竹筒在半空晃了两下,眸光骤然就变得邪佞起来,“我喜欢得很。”
赌彩一定,座上两位面不改色,却是煞坏了周围一圈的旁观者。
按这闻人樱离的口吻,即是势在必得。
然而夜澜衣又岂是泛泛之辈?
倘若不小心出了什么差池,这慕容山庄富可敌国的家底可就真的要被掏空了!签了契条按了手印,这是实打实的破天豪赌,不是小娃儿过家家闹着玩的!
赌局还未拉开,场上有人便已忍不住抬手拭了拭额上的冷汗,这样的赌局只怕以后再也不会有了。
“一局定胜负,还是三局两胜?”
闻人樱离凤目轻抬,端的是呵气如兰:“一局定胜负。”
“赌大小?!”
“赌大小。”
八嘎!你大爷的她问的是——“赌大还是赌小?”
“赌小。”
比小啊,这个有点难度了,容易掺水分,适合耍诈。镜月未央暗暗抬眸打量了端坐对面的闻人樱离一眼,那人依旧是云淡风轻地浅笑着,明明是只狡诈到了极点的狐狸大王,却披着一张比小白兔还小白兔的皮囊,当真是人心难测海水难量。
“谁先来?”
“公子先吧。”
“那本公子就不客气了!”
隐隐嗅到一丝诡谲的味道,镜月未央有种不太好的预感,然而一时半会却又捉摸不透,搞不清闻人樱离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便也不再多想,转了两下手头的摇筒就往边上的人群里丢:“你们先检查一下,别到时候说本公子出老千。”
在场众人一一传看了一遍,几十双精明老辣的眼睛也没能发现什么特别的机关,便把摇筒送回到镜月未央手里,镜月未央轻轻晃了两晃,作势要递给闻人樱离:“闻人公子要不要也查看查看?”
“不用了。”
“呵……”镜月未央轻笑着收回手,双手抓起摇筒左左右右各摇了十三遍,继而又迅速左右翻摆了七次,挥手带风动作干脆,看起来那叫一个专业,俨然就是赌场里的行家,赌桌上的老流氓。一连番的动作看得人眼花缭乱,心下惊叹不止,难怪那些赌场老将都会告败在澜衣公子的手里,别的不说,单看这手法,就是不一样啊!
当然,他们所不知道的是,从小到大根正苗红的镜月未央压根儿就没怎么参加过赌博,这一套手法还是以前看反赌视频的时候学来的,电视里那些有着几十年赌场经验的“千王之王”的出千之术那才叫一个精绝,玩牌跟变魔术似的,要什么有什么,这段时间她顶多就练了那些个唬人的架势,连皮毛都没学上几分。
不过,拿来哄一哄人已经足够了,毕竟她的本事不在这上面。只是练了一身的神功,眼下却拿来玩赌博耍把戏,不知道先前写了武谱的那位先尊知道的话会不会气得从墓地里爬出来。
“啪。”
行云流水的一套动作彻底降服了在场围观的各位看客,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惊奇不已的表情,资深的老赌徒更是油然而生一股仰慕膜拜的敬意,只有对桌的闻人樱离还是那副不痛不痒的表情,半分也不见惊慌。
镜月未央纳闷了,据传言也没听说这厮多会混赌场啊,更没有关于他的任何诸如“赌神”啊“赌王”啊之类的称号,凭啥他就能那么蛋定?
将摇筒直拍在桌面,镜月未央微侧脸颊半俯下身,水瀑般的青丝跟着落了下来,挡住了一半人的视线,一直到镜月未央握着摇筒缓缓抬起,才露出了里面摆放着的色子。
十二颗墨玉色子交叠而立,笔直矗成一杆,对着闻人樱离的一面由下而上的点子数当正是由大到小再由小到大,而最上头显示的那一面赫然是红心一点!
“好!澜衣公子果然名不虚传!”
“漂亮!好精绝的手法!”
“太厉害了!”
惊奇过后,桌边四周即刻响起了接连不断的叫好惊叹声,一干看客纷纷朝场中那名妖冶狂妄的男子投去钦佩的目光。要做到这样的地步,若是没有相当的天分与手感,就是再怎么勤加苦练也是没有用的。虽然明面上说赌场看得是运气,然而私底下又有谁不明白,一旦赌局开大,比的往往就是谁的“千术”更厉害!
眼下夜澜衣这身手一亮,恐怕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敢跟他开赌了,不过倘若是这局能赢,赚到的金山银山也足够他挥霍好几辈子,不枉他拿出看家本领来赌上全部的家当。
感叹过后,众人又立刻把焦点转移到了一直沉定端坐在另一边的闻人樱离身上,看到那张风华绝代的面容,有人甚至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直觉得嗓子发紧发干。
在行内,闻人樱离是出了名的倾世美人,他的美并非是雌雄莫辩,全天下不知有多少千金小姐把他捧在手心当成了深闺梦里人,那种温文尔雅的气度有时候连男人都禁不住倾心,只可惜这也是个只能看不能吃的主,谁也别妄想打他的主意。越美的女人就是越毒的毒药,这句箴言在闻人樱离身上一样适用。
澜衣公子一开局就抢占了先机,这一点的功夫可不是谁都能掷出来的,更何况就算闻人樱离同样掷出了一点的色子数,也只能是打成平手,无论如何也赢不了了。
可是看那白衣斐然的男人噙着温和的笑意一脸淡定的样子,几乎找不到一丝慌乱的神色,他是打算怎么应付?
镜月未央也很期待,虽然有一种不是那么明显的不好的预感,然而她对自己这一手设下的局抱有相当大的信心,就算闻人樱离有天大的本事,也别妄想可以轻而易举击败她!
接过镜月未央笑盈盈递过来的摇筒,闻人樱离轻轻抬起春水一般的眸子,目光潋滟而温和,颊边的笑意温文尔雅,开口向镜月未央再次确认了一遍:“是不是只要比一点更小,就算是在下赢了?”
呃……
比一点更小?!
那是神马?半点?!那不是耍赖吗,当然不行!
“只要不出现类似于半点这样的奇怪的点数,自然算是你赢。”她就不信,闻人樱离还能耍出什么别的花样,他是狐狸,她也不是小白兔,哪能就这样给他占了便宜。
“好。”
闻人樱离点点头,唇角跟着上翘了两分,加深了那一抹诡秘莫测的笑意。
镜月未央嗓子眼微干,目光顺着闻人樱离优雅扬起的袖子,落到那指节分明坚实有力的玉指上,心头那种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了起来。
众人更是紧张激动得连眼睛也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了什么精彩绝伦的画面。
在满场紧盯着的目光下,闻人樱离却是毫无压力,反而像是很享受这个过程似的,就连手里的动作也慢下了半拍。乳白色的大理石桌上,握着摇筒的修长手指缓缓攥紧,继而贴着桌面左右快速一摆,确然是一眨眼的功夫,叫人来不及看清其间的深层奥义。下一刻,便只见得闻人樱离提指拿开了摇筒,剩下桌面上一堆细碎得连原样也看不出来的色子“骨灰”,比打磨出来的珍珠粉末还要细腻几倍。
“这……”
众人目瞪口呆,镜月未央更是张着一张几乎可以吞下整个鸡蛋的嘴巴傻了眼。
闻人樱离至始至终都是那副宠辱不惊的模样,甚至还有几分看着相当碍眼的理所当然:“比一点更小的,当然就是没有了。”
镜月未央一拍桌子忍不住跳了起来:“你耍赖!”
闻人樱离微笑着看向出离了惊愤的夜澜衣,恍惚间有种错觉,似乎这神情似曾相识。
“你输了。”
春日暖阳般和煦的口吻满是笃定,不知道是打哪儿那种天帝般的自信。这个狡猾奸诈的老狐狸,他到底知不知道“厚颜无耻”这四个字怎么写啊?!大哥!你这明明是在耍赖好不好?!能无赖到这份上,就连她这个耍赖专业户都看不下去望尘莫及了有没有?!
看着场中目光如电沉然对峙的两个人,原本站在闻人樱离一边的那些人此时此刻也忍不住汗颜,咋舌之余还不忘为夜澜衣打抱不平,猛虎难斗地头蛇,倘若闻人樱离铁了心要来砸场,恐怕这位神秘莫测的澜衣公子也是招架不住的。
3、她死了''
虽然镜月未央对闻人樱离略微出阁的举动很是哭笑不得,不过仔细想想,闻人樱离很明显就不是真的笃定要赢她,他纯粹是来砸场的!
商人就是这样,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做得更大更会捞油水。唛鎷灞癹晓
以往右相经营这家地下钱庄外加赌场的时候,至少还是偷偷摸摸地来,来往的客商也不如眼下这般豪绰,每日在钱庄中流通的金银不算少,但也绝对没有像现在这样“吓人”。自从镜月未央接手之后,整个钱庄加赌场完全就是放开了手脚在玩命,风险越大,进账自然就会越多。
镜月未央本来就没打算靠这种行当源远流长,她只是现在缺钱,倘若能借此大捞一笔,到时候登上了帝位,整个镜月的国库都是她的,哪里还会在乎这区区一家黑赌坊?
不过闻人樱离要是真的敢断了她的财路,她就连他也一起拉下水,看谁先憋不住淹死!
“公子……”
两人正僵持着,谁也不肯先行退一步,场上众人自然清楚这个赌局是闻人樱离落了下风,然而为了避免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却是谁都没有站出来说话。当然另一方面他们也存了些小心思,希望两虎相斗,自己能捡些渔翁之利。
一名容貌昳丽的小倌掀开帘子快步走了进来,莲步款款,衣摆生风,浓艳的妆容下看不大清楚是怎样的神色,只见他走近夜澜衣身边,翘首凑到其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夜澜衣听后狭长的凤目微不可察地细细挑起,似乎轻微沉吟了一番,才又收敛神情回到赌桌上,颊边的笑又冷魅又妖娆。
“闻人公子可是不打算放过在下了?”
望着正对面那张俊美无双的面容,讽笑毫不掩饰地写在脸上,却让人看不出他的真实情绪,闻人樱离自问阅人无数,却是极少遇到连他也看不透的人——这样的人,如若不能纳为盟友,就会成为十分危险的敌人。
“澜衣公子惊才绝艳,樱离一见如故,有心结交,倘若澜衣公子能屈尊与樱离携手,樱离自是不会亏待了澜衣公子。”
“呵呵……”本是极为寻常的轻笑,从夜澜衣的红唇中吐出来,自然而然就染上了几分别样的旖旎,“倒也不是不可以,澜衣本就是为财而生,哪里钱多就往哪儿钻,只是不知道闻人公子为了钓得澜衣——准备了多大的诱饵?”
“慕容山庄的二庄主,如何?”
看闻人樱离眼皮也不眨一下的把话说完,在场之众却是忍不住凉凉地倒吸了一口冷气,此前接二连三的惊诧远远不及这一回来得汹涌狂暴。
慕容山庄!
没想到闻人樱离跟慕容山庄有交情,无怪乎他这般年轻就有那样的资本经营珠宝古玩,且从来都不见短手。
镜月未央听他这么一提,才想起来跟在闻人樱离身边的那个丫头的姓氏就是“慕容”,因为两人的这种关系实在叫人惊讶,所以她之前才一直都没往这条道上想过——
她一直以为闻人樱离是个手腕果决的商业大亨,能在珠宝行当玩得风生水起全凭他自身的能耐,因而完全不曾去想他竟然是个——吃软饭的!
慕容山庄,普天之下恐怕再也找不出比它更有钱的家族了。
在传言之中,这个低调而神秘的家族跟“印钞机”几乎可以说是相同的概念。没有人知道慕容山庄具体的位置在哪里,也无从知晓主要的家族成员分布在何处,这个神话一样存在的氏族,被人们神乎其神地渲染得遍地是金银、满山是玉石,就算是在地上打个滚儿,都能沾上一身的金粉。
但凡能跟慕容山庄扯上关系,别说是一辈子衣食无忧,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能沾上金气荣华富贵……
镜月未央自然知道这样的传闻中不乏夸张的成分,然而这慕容山庄具体而言大抵就跟十九世纪的金融巨腕罗斯切尔德家族一样,所谓大道无形,与世面上人尽皆知的诸如世界第一首富比尔盖茨之类的相比,罗斯切尔德家族所拥有的财富几乎是无可衡量的。他们有着足以撼动全球金融的财富,其知名度却相当之低,这样的“隐身能力”着实叫人叹为观止。
而慕容山庄便是如此,严密的家族控制,精确的协调管控,再加上彻头彻尾的冷酷理智以及永无止境的金权欲望,使得慕容山庄在大隐隐于市的同时,又能在整个九州的经济、政治和战争的残酷漩涡中所向披靡,无往而不利。
如果说慕容青青就是慕容山庄的大小姐的话,那么闻人樱离的身家几乎可以在原基础上瞬间翻上好几番!
所以,当他说出“慕容山庄二庄主”几个字的时候,估计在场有一半的人会在恍惚间以为他是开玩笑,可惜闻人樱离从来都不是会开玩笑的那一类人。
他说的,都是真的!
过分的震撼之下,镜月未央反而觉得很平静,甚至还有些不合时宜的犹豫。
她从来不相信天上掉馅饼这种事会落到她头上,闻人樱离一来就给她送了这么一份大礼,反而让她觉得忐忑,不得不怀疑其中又有什么阴谋算计——
没办法,在皇宫里呆久了,很容易就会染上这种不良的职业病。
“这个……能不能让我再考虑考虑?”
考虑?!
听到这句话,一边的看客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你大爷的这么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还要考虑?脑袋被驴踢了吧!摆架子也要看准时候啊!万一错过了这回,下一次再要见到慕容山庄的人,估计孙子都可以打酱油了!
见夜澜衣犹豫,闻人樱离却是更加欣赏他了,爱钱而不贪,这样的人比无欲无求的人要来得更难掌控。
“三天后,我在望海楼等你。”
摒开客套的尊称,用那种温文尔雅的口吻说出来,却是更显敬意。
镜月未央点了点头,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嘴角似笑非笑地勾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送走闻人樱离之后,镜月未央在房内根据现有的情报梳理了一遍慕容山庄的各种关系,越琢磨越觉得奇怪。这闻人樱离怎么说也不是本家,就算他是慕容大小姐的夫婿,甚至再进一步讲,就算慕容青青是当家家主的,他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权力,可以随意摆布庄内事务,把“二当家”的位置拱手让人!
神秘的家族果然尽是诡异的玩意儿,她这一脚万一真的陷进去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拔出来。
可要就这么白白错过,还真有些不甘心。
放了只小船,趁着夜间的雾气慢慢起了变浓,镜月未央才离开大船下了水,快速而无声地向岸边划去,为的就是掩人耳目,制造一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效果——
要装逼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但是只有装逼装得有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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