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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后,母皇被抢了-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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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到目的地就快到了,处于疲惫状态的众人立刻就活了过来,精神抖擞地往前赶路,连停下休息的当儿都没有,当天完全暗下来的时候就已经翻过了一个山头,再过一个山头就能进到谷底。
这个夜晚却是没有月亮,天空灰蒙蒙地罩着乌云像是要下雨的模样,太阳落山之后就没办法赶路了,众人只好寻了个山洞休憩。
吃完山林里捉来的野味,一行人赶了一天路也乏了,很快就睡了过去,镜月未央睡得最沉,枕着银狼抱着火云貂还时不时嘀咕一两句梦话。
到了夜半的时候,外面雷声滚滚很快就下起了雨,噼里啪啦雨势很大,把人都吵醒了过来。
西门九幽睁开眼转了一周,山洞里漆黑一片却是什么都看不见。
篝火被人灭了。
醒来之后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去摸镜月未央所在的位置,点开火折子一看,竟是空空荡荡早就没了影子!
54、锋芒毕露
不仅仅是镜月未央,白朗之慕容晏楚鹤鸣彦音小奶娃还有那几个跟在镜月未央身边的护卫一概都没了人影,就连火云貂和银毛狼王都只留下一两撮杂毛。唛鎷灞癹晓。请记住本站山洞外的夜色还很深,还不到黎明时刻,短短的一两个时辰之内,一干人就在悄无声息的情况下走了个一干二净,而他,竟然没有丝毫的发觉?
凭他的武学修为,就算山洞里溜进来一只老鼠都能察觉到,更何况是人 ?'…fsktxt'
而且更奇怪的是,他醒来之后周围都是静悄悄的,没有镜月未央的人,连他带来的那些人也没有发出半点响动。点起火把朝四周转了一圈,西门九幽忽而冷冷扬起嘴角,丑陋的眉眼扭曲得像是即将暴怒的狮子。
好,很好。
都死光了是么?
那个女人竟然有这样的好手段,居然连他都不知道她是在什么时候下的毒,又是用什么方法熏的迷药,从小在尔虞我诈的西冥后宫长大,见识了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的明刀暗箭,他都能游刃有余地避开,却不想还是会在阴沟里翻船。
可是……
她为什么要杀他?
是为了独吞玉矿?还是说……她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
西门九幽忽然有些忌惮起这个看起来吊儿郎当不务正业的女人来,他知道她不是没有城府的人,但是没想到她的城府竟然深到了这样的地步。她是什么时候发现了他的身份,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布局对付他的?
低眸看到脚边凌乱错杂的脚印,还有一道几乎要割裂地面的长长划痕,笔直从他躺着的那个地方边上破开,一直划到墙边断下一块坚硬的角石来,西门九幽冷眸微缩,看出来之前在这里有过一番格斗与争执,有人决心要杀他,却最终被人挑开劈斜了方向……
是谁这样迫不及待地想要他的命?
又是谁,拦下了那一剑?
如果镜月未央真的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又为什么不下手取了他的性命?为什么……不杀了他。
一时间,无数的疑问涌上西门九幽的心头,答案呼之欲出,却又像隔着一层面纱,始终不能得见其庐山真面目。从来,都是他设局将别人牵引入局,从来,都是他设下迷阵惑人心弦,从来,都是他一念之间定夺他人的生死!
然而在遇到镜月未央之后,他似乎就没有顺遂过几次。
呵……果然是一段,孽缘。
山洞外雷声滚滚而过,惟余漫天的雨瀑接连不断,好似白娘子水漫金山,不死不休,长长的雨线如同冰冷的利刃垂直刺下,在地面上砸出一个个起伏不定的窟窿,哗啦啦的雨声裹挟着越滚越远的沉闷雷声,宛如厮杀疆场战鼓,别有一种悲怆的旷远之感。
一夜山风欲折,骤雨欲摧,山上的草木东倒西歪不成样子,像是被一阵狂风席卷而过,翠生生的叶子上满满都是积水,如泪似血,折射着晴天骄阳的赤光,有种灼眼的热度。
掩在一颗茂密的榕树之下,镜月未央透过枝叶的细缝朝外打探,这一看之后,便就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甚是后怕。
只见山谷内那片涨了水的深潭上面密密麻麻布满了载满盔甲护体的兵士的战船,战船桅杆上迎风飘扬的军旗红艳艳的如赤色丹心,看起来极为刺眼,上面那个龙飞凤舞的“千”字随风猎猎飞扬,毫无掩饰地簇拥着他们全力效忠的主上——镜月靖王殿下——镜月千修!
而在深潭的另一边,漫山遍野布满了另一种颜色的旗帜,赤金的边框,墨色的暗底,一个刚劲有力的“墨”字显示了绝对的霸道,绝对的暴力!
“呵,一个是镜月的霹雳战将靖王,一个是西冥所向披靡的鬼王,两位从不曾正面交锋的人物如今却在这小小的山谷内相遇,这下可是有好戏看了!”
彦音翻了个身扑倒镜月未央边上,寻了个视野更广阔的位置,嘴上调侃着,目光却是半寸都不曾从那两方对峙的人马上移开。
直到这个时候,镜月未央才算彻底明白那个小和尚所说的“坐山观虎斗”是什么意思,领悟之后却更是震撼,连她那遍布镜月国境的情报网都不曾收集到的消息,那个小寺庙里的人却一清二楚,比起眼下对峙的这两方人马,那寺庙中暗藏的高手似乎更为深不可测。
这样的高人势必与朝廷紧密相关,可是他们既然帮了她,又为何一直隐藏身份不肯露面?
因为隔得远,底下的人说的什么话,饶是镜月未央耳力再好也是听得模糊不清,偶尔能听到一些响动,却是辨别不了其间声色,不知道那两位领头的将领隔着一片水纹喊了些什么,整装待发的两方兵士齐齐举剑拉弓,紧绷的战局几乎是一触即发。
镜月未央凝眸往那些人中间来来回回扫了两眼,却是见不到死妖孽的身影,也不见传说中的西冥鬼王露面。
“啧,快要开战了,主将却不在,难道这里不是他们对决的主战场?”
彦音摸了摸下巴,脸上也露出了些许狐疑的神色。
“不会,倘若冥皇在此地,他们绝然不会另行发起战事。”慕容晏此刻一脸严正地望着战局,肃然的表情满是对征战的重视,对于他这种尚未行军对敌的将领而言,能见识到两位沙场枭雄的一场巅峰对决无疑是极为激荡人心的机遇。
听到慕容晏这么一说,楚鹤鸣的脸色瞬间就冷了三分,他还是不能理解,如果那么西门九幽真的就是西冥帝君的话,镜月未央为什么要阻止他杀了那个祸国祸世的罪魁祸首?!
“冥皇一死,西冥必将内乱,如此一来就不可能再行侵犯我朝,昨夜那样好的机会,为何陛下要阻拦微臣?”
对于镜月未央,楚鹤鸣不是没有敬佩的,毕竟很多时候她都让自己刮目相看,可是这一次,他还是忍不住质疑她的决定,以及她那颗捉摸不透的……心。
自从昨夜拦了楚鹤鸣那一剑,这娃儿就一直寒着脸一语不发,显然是对她的决定极度的不满。
说实话,镜月未央一直以为想要对西门九幽下手的会是彦音或者是慕容晏,却没想到在身份一说破之后,头一个举剑相对的却是平日里以沉稳镇定著称的楚鹤鸣。
看得出来,他对西冥之人,尤其是西冥这个野心勃勃狂妄得不可一世的帝君深恶痛绝,置之死地而后快。
但是镜月未央却不能让西门九幽死。
这一回并非出于私情。
因为镜月千修是至少有三分之二是冲着西门九幽来的,尽管那三分之一的目标是放在了她的头上,但西门九幽一旦出事——
“若是冥皇死了,你觉得鬼王还会出兵吗?”
“西冥退兵,不是正合陛下心意?”
“合朕的心意?呵呵……”镜月未央微微眯着眼睛,阳光从枝叶的缝隙间落下来,细细的洒到镜月未央白皙的肌肤上,泛起一层浅浅的光芒,“与其说合朕的心意,不如说更合靖王的心意。”
楚鹤鸣闻言微蹙眉头,似乎不是很能理解。
“你以为,靖王这次倾巢而出,就只是为了对付冥皇一人 ?'…fsktxt'恐怕他这只老谋深算的狐狸啊,是想借此机会一石二鸟,把冥皇跟朕一网打尽呢……”镜月未央嘴角上挑,带着微微的笑意,细声细气地说着似乎并不生气,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一般,“倘若冥皇出了事,眼下对峙的就不是这两方人马了,靖王那些早早埋伏在山林里的猛虎豺狼唯一的美食就是朕,就算朕武功高强,一旦对上那成千上万的悍将精兵,每人一箭都能把朕射成刺猬。”
所以,她只能保留西冥的势力,借此来分散自己的威胁。
她已经……不再相信那个男人了。
听着镜月未央云淡风轻地把话说完,楚鹤鸣却忽然觉得遍体生凉,一来为这淡薄的人情,二来为镜月未央的决绝。
是不是生在高位,都会变得这样无情无心,冷血寡情?
相比起这样的“女帝”来,似乎之前那个遍地沾花惹草处处手下留情的少女,反而更讨人欢心一些。
至少,那是一个有血,有肉,有心的……人。
“干嘛用那种眼神看朕?怪渗人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镜月未央已然转过了头,笑吟吟地弯着眉眼看他,脸上还是一如既往鲜活多彩的表情,仿佛刚才说的那些话,只是一个恶作剧的小玩笑而已。
“微臣失礼了。”楚鹤鸣微微敛眉,嘴巴张开了一半,又缓缓合上。
到底是没有问出来,她对靖王,究竟是怎样的感情?真的连哪怕是一丝的情分都不曾有么……
“射!”
就在镜月未央回头的那一瞬间,底下的战局轰然开启,无数的利箭流失漫天飞射,宛如席卷过稻田的蝗虫,杀伐声撼天动地,碧透的潭水逐渐染上鲜红的血色,一缕一缕漫开在水面,如同血色玫瑰般妖冶刺目……战争从来都不是什么壮观的场景,什么精彩的戏码,无论战局是大是小,无论对策有多精妙。
一旦有牺牲,那就是无尽的悲哀。
“叮!”
神器的碰撞声在半空响彻山谷,只见两道锋芒尽显的身影从各自的阵营里破空而出,在刀光剑影中——相视而望。
55、不救!
白凛凛的剑光在烈日的照耀下闪得人晃花了眼,两人均是高手中的强手,速度快得出奇,劈剑斩锋之下只听得叮叮的利器撞击声,浮在水面上劈裂出千层白浪,远远的竟是看不清人影。唛鎷灞癹晓。请记住本站
双龙斗勇的情境自是精彩非常动人心弦,在场之人个个双眸紧凝,片刻也不敢闪神,就怕那一眨眼的刹那就会错过了什么重要的场面——这场战役无论谁输谁赢,都将在历史的文书上划下浓重的一笔!
“唰!”
凛冽的剑锋划破长空,在水面破开一道长长的水纹浪花,裹挟着罡风戾气的水珠打在一旁的草木上,立刻如刀剑割过折下无数纷乱的枝叶,而最为猛烈的那一击正中人面,袭在人的肩头。
“咳……咳咳!”
一瞬间,两人便又飞速弹开,落回到各自的阵营之中。
镜月未央的目光紧紧追着那袭紫色的影子落到船板上,身形不稳连连退了两步才拄剑站定,紧跟着肩膀剧烈一颤,侧头就往船板上咳了一口血,艳丽瑰红的液体顺着那白皙的肌肤落在坚硬的铠甲上,面色一派严峻的神色看起来很是陌生。
一身戎装盔甲的死妖孽英俊得不像话,完全没有往日那种纨绔子弟般的风流与魅惑,刚硬身躯,笔挺的鼻梁,甚至连长发都是一丝不苟地扎起来纳到狼牙盔后,一眼之下霸气尽显,就连那双风情万种的细长桃花眼也凌厉非常,叫人不敢直视。
镜月未央捋起一缕头发绕在指头转了转,半眯的眸子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也许,这才是死妖孽本来的模样,那些温存的话语,那些清魅的笑颜……都不过是床榻边蛊惑人心的假象而已。
既然如此,那么……
君既无心,我便休。
别怪她狠心,是他自己,不珍惜。
清冷的目光离开镜月千修的身上,转而望向另一边山林上那位赫赫有名威慑八方的西冥鬼王——要说西冥最变态就是就那个帝君,最厉害的就是神枭十二骑,而最让人咬牙切齿处之而后快的就是这个深藏不漏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鬼王。
据说,鬼王现世,必见血。
据说,见过鬼王的人,都死无全尸。
据说,鬼王嗜杀成性,一怒屠城。
据说……
关于鬼王的传言数之无尽,皆是令人骇然色变之举,而全天下唯一能够驯服这头猛虎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他的兄长西冥帝君!
鬼王露面,就注定了这一场战争不死不休,没有任何的侥幸与妄想,谁想要活命,就得踏着鬼王的尸体过去!镜月未央着实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西冥鬼王,这一出戏绝对不是什么开场预热,而是一拉帘幕就是压轴大戏!宗政雪微派了他来,即是向镜月全面宣战——他要在这里开启他的宏图霸业!他要拿靖王和镜月女帝为这个动荡的乱世祭奠鲜血!
念及至此,镜月未央不禁有些后怕,她竟是一点都不知道,宗政雪微一早就设下了这样大的局,且是筹谋周密万事俱备,只等着引蛇入洞收网捕鱼!这个男人的心机之深,着实令人发指。
若非那个寺庙里的小和尚提醒她,她确然不能保证自己可以侥幸逃过这一劫。
就算镜月千修再怎么算无遗策,只怕这次也是要闷头吃亏,对此镜月未央说不生气那是不可能的,那么大的阴谋他居然可以瞒得滴水不漏,半分也没有透露给她!
他这是……一心一意想要置她于死地啊。
目光渐渐冷了下来,冰寒如霜,一寸一寸地爬上那袭墨色青衣之上,雕翎戎装,长剑锋芒,模糊的面容依稀可见,却不是什么新鲜的面容,竟是一个曾经多次谋面的故人!
还是那张脸,还是那个脾性,什么都没有变,变的只是身份。
随着镜月未央的瞳孔微微缩起,边上的彦音亦是忍不住诧异地轻声喊了出来:“那个人……那个人是……?!”
“果然,他是西冥如假包换的鬼王……”白朗之抬手轻轻摸了一下鼻子,懒散的神色到现在才变得严肃起来,“之前虽然一直有那样的传言,我还不能尽心。潜伏在皇宫十多年,他对镜月未央的整个朝政大局可谓是了如指掌,冥皇这一子棋,下得未免也太深了些。”
“依我看,还打什么战啊,反正死活都斗不过人家,还不如直接把玉玺拱手相让,这样一来他得到了他想要的,我也落得个清闲,两全其美多好啊!”镜月未央伸了个懒腰,侧过身倚在树枝上,一脸无望地摇了摇头,看着下面越来越险峻的局势,实在是提不起什么士气。
“唔,听起来好像不错……”彦音咬着指头笑了笑,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到时候我们找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归隐山林,过着不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也未尝不是人生一大快事!”
“喂,你们两个……”慕容晏简直要被这两个活宝气死,指着手噎着嗓子骂不出话来。
“陛下……”见镜月未央做沉思状,楚鹤鸣也忍不住拧眉,他可吃不准镜月未央的态度,万一她真的一撒手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那他岂不是真的哭也哭不出来了?
“好啦好啦,跟你们开玩笑的。”见他们一个个眉头紧锁,镜月未央便随口打了个岔子,没想到这几人还真的当真了,“小爷只会抢别人的东西,还轮不到别人来抢小爷的玩具,就算我肯,我底下的那千万子民也不会肯,谁不知道冥皇的野心志在天下,这儿战火一起镜月境地一失,那还不天下大乱了?”
“那……”楚鹤鸣眸光闪烁,时不时投降山谷下交战的双方,犹豫着开口,“我们要不要下去帮忙?”
“帮忙?你想去送死吗?”镜月未央忽然面色一冷,挥了挥手,“眼下这个形势你又不是看不懂,你以为凭我们几个人就能扭转大局,会不会太天真了?”
“可是,总不能……”慕容晏抿了抿嘴角,双唇的唇瓣细细咬在一起,目光紧紧盯在船板上激战的那几人上,方才鬼王宗主墨啸的那一剑刺得镜月千修受了不轻的伤,一击之后紧跟着就围杀过来三位枭骑战将,镜月千修带的人手本就不如西冥,眼下被迫得步步后退只剩招架之力,想来也撑不了多久,然而镜月未央脸上却不见一丝担忧,“眼睁睁看着靖王在此丧命吧?”
“你的意思是……”镜月未央抬手转过慕容晏的脸,笑吟吟地望着他,眉眼中满是危险的神色,“要朕救一个大逆不道的反贼?你可别忘了,他是怎么对我们的,不仅是朕,他可是连你们都准备一起杀了陪葬呢。”
“不管怎么样,靖王毕竟是镜月的主力战将,倘若靖王出事,恐怕会动摇军心,到时候一旦自乱阵脚,西冥岂不是更加有机可乘?”眼看着靖王招架不住又受了一剑,楚鹤鸣忍不住握紧了腰间的佩剑做好前去救援的准备,就听镜月未央一声令下。
“打仗嘛,总是会死人的,死了一个将军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是还有你们在么?靖王死了,正好给你们一个大显身手的机会,朕相信,你们不会让朕失望的。”
镜月未央仍是半点儿也不显焦急,伸手拍了拍楚鹤鸣的肩膀算是安慰他,暗暗里加重了力道,却是在制止他。
闻言,慕容晏眸色一紧,几乎是有些怨愤地瞪了镜月未央一眼,一把抽出佩剑作势就要出手:“你怎么能这么冷血……毕竟他也……毕竟他也……”连着说了两个半句,抬眸对上镜月未央漫不经心的一个挑眉:“毕竟他也怎么样?”慕容晏再也忍不住,冷哼一声扭过头:“你不去我去!”
“站住!”镜月未央陡然喝了一声,口吻之中再无玩笑之意,“只要你再往前走一步,朕就将你一同并入叛党之列,通缉全国,处以凌、迟、极、刑!”
慕容晏回眸,目光微凉,笑若春花秋月:“只要你下得了手。”
说着便头也不回地跳了下去,持剑笔直朝镜月千修所在的船只飞去,腾空的一刹那,他竟是有些后悔,担心镜月未央真的说到做到,就此决裂。他对靖王的感情还没有深厚到以命相搏,只是那个时候听到镜月未央那样说话,忍不住就一时冲动想要打碎她的镇定冷血。
她不该是这样无欲无情的女人,她不该是这种绝然冷血的帝王,如果连靖王都可以放弃,那么她还能把谁看在眼里,她跟冥帝有什么差别?
“卧槽!去你妈的大爷!一个个都够拽,就知道忤逆老子的意思跟老子抬杠!那还叫老子当这个皇帝干嘛?!”
看到慕容晏不管不顾地跳了下去,镜月未央忍不住气急败坏地大骂了两句,继而对着树荫下的众人冷冷呸了一句:“还愣着干什么?想上都给老子上,死了也给老子提着头来赔个罪再去投胎转世!”
闻言众人均是脸色一喜,赶紧抱拳叩首:“是!”
不等话音落下,偌大的一棵榕树上便已空无一人。
56、兵败
“斩获镜月靖王首级者,封侯晋爵,赏金十万!”
平地炸起一声惊雷,瞬间点燃了整个山谷,像是一桶炸药掉进了火堆里,火焰猛然变得旺盛,愈演愈烈无可抵挡。唛鎷灞癹晓。请记住本站
墨黑色的身影稳如泰山般立在山头指挥作战,岿然不动镇定自若,山风掀起战袍衣角猎猎飞扬,鬼王目光如炬冷面如霜,煞气威压而下,气势逼人。
山谷内杀声如歌剑音如泣,漫天的刀光剑影,漫天的箭雨流矢,漫地的瑰色血光……碧色的水面逐渐染成一潭暗红,血腥味浓厚得吸引了远处的野兽在山头窥头而望,却又忌惮于谷底的杀气重重而踟蹰不前。
鬼王号令一下,成百上千的西冥士兵披甲戴盔地蜂拥而来,一个个神色猖獗目露凶光,像狼群般从四面八方涌了进来,带着贪婪的表情扑向那条摇摇欲坠晃晃悠悠的船只,嘴里喊杀声不断,几近歇斯底里般的疯狂。
这是镜月未央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到战争的残酷,不同于那次在皇宫运筹帷幄的宫变,这次的厮杀更为残酷而激烈,仓皇急促措手不及,不同的国界,不同的血脉,不同的信仰……杀红了眼睛的士兵浴血奋战,扔掉折断了的兵刃开始血肉相搏,就算必死无疑也要坚持到最后一刻,就算只剩一口气也要紧紧捆住敌兵的身体带倒在水潭里。
镜月未央一出来就被三名高手围堵在半途厮杀,对方武功高强皆是强中之手,以一对三镜月未央也是自顾无暇,只能眼睁睁看着载着镜月千修的那艘战船缓缓淹没在越聚越多的西冥兵士中,看着留在船上的镜月战将毫不犹豫地破开船舷沉船下水,在腥风血雨之中仰天长啸,誓与西冥狗贼同归于尽!
兵败如山倒,看到山谷中涌进来越来越多的西冥军队,镜月未央忽然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没有人能料到,宗政雪微会在这里开启战局,没有人会想到,在镜月千修噼里啪啦打着小算盘的时候,冥皇早就盯上了这个机会设下埋伏想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谁是棋手?谁是棋子?谁机关算尽?谁棋差一招?谁的阴谋乱了谁的诡计……
在这样一边倒的局势下,孰胜孰败一眼即明,镜月未央只觉得胸口窒得发慌,她已经没有精力去计较谁更阴险谁更狡诈,她只知道,在这种诡秘莫测的局势下,“没想到”就是死,“没料到”就是亡!不能伏杀别人,就只能被别人狠狠地踩在脚下成为欲望的踏脚石。
而她,身为一国之君,身为万众之主,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士兵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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