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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后,母皇被抢了-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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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身为一国之君,身为万众之主,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士兵为国拼杀丧生刀下,一点忙都帮不上,一点办法都没有……
那些都是她的子民啊!
那些都是为了维护镜月之尊严,为了保全镜月之国土的她的子民啊!
“去死吧!”
剑光随着一声冷啸破开长空,强烈的罡风劲气生生震开了三名贴身围杀的神枭十二骑,束着长发的古玉簪子在半空中碎成几段,长及腰际的发丝飘飘洒洒如魔似狂,被风鼓胀的宽大袖子铺天盖地般袭向立在山头的男人,宛如苍鹰滑翔而下捕杀猎物,凛冽的剑锋割破空气,几乎能听到嘶嘶的声响,剑光只在一刹。
“叮!”
剑气逼面而来,冲起宗政墨啸鬓角的发线,对上镜月未央那双森寒的眸子,宗政墨啸目光一紧,当即举剑横档,飞身退开数米之外,化开她的凛然杀气,两剑相交之际快如闪电,火花四散水光乱舞,紧紧缠斗在一起无止无休,镜月未央乘风紧逼而上,剑光幻雪了无痕迹,几招之下两人身侧的树叶枝干纷飞乱舞,笔直倒了一地斩出一道长径。
身后战局紧张,镜月千修生死未卜,彦音一行更是寡不敌众,镜月未央心烦意乱迫切取胜,只得兵行险招剑出奇锋,却是杀敌一千自损七百的法子。
宗政墨啸眸光一动,长剑瞬息分开,刺穿镜月未央的肩胛血染兵刃,而与此同时,镜月未央手里的长剑刺穿了宗政墨啸的胸口,同样是血洒长空。
上次是左胸,这次是右胸,镜月未央就不信,他还能有第二个心脏为他续命!
双目交错而过,却见宗政墨啸的墨眸中闪过一丝阴黠,镜月未央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当即弃了长剑一掌对上宗政墨啸的那一击,两人瞬间在半空中反向飞开,带着伸长插着的长剑落到山头两端。
白朗之见状即刻上前接住镜月未央,转而对众人厉声长喝:“先撤!”
镜月未央被那一掌震得不轻,跌跌撞撞地摔在白朗之身上七荤八素,瘫在他的怀里一晃神就失去了知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逃出那个炼狱般的死亡之地,不知道最后那些战士是如何壮烈牺牲,不知道那一战究竟死了多了镜月的士兵……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山谷里,竹窗外的树梢落英缤纷,让人顿然生出一种世外桃源的意境,若不是抬手牵动伤口,镜月未央还以为自己又穿越到了别的世界。
清醒之后脑海里就不断地开始回播起昏迷前的激战场景,震荡山谷的喊杀,交鸣不绝于耳的刀剑,血染山河的景象……
苍白的拳头紧紧捏起,指尖抠在手心掐出了深深的血痕。
她终究还是太天真了吗……
并非她无心战争,别人就会仁慈地收手撤兵,并非擒了王就能退散贼寇,宗政雪微固然是万恶之首,可是看西冥士兵那野心勃勃的贪婪之色,只怕就算扳倒了宗政雪微,灭掉了宗政墨啸,还是会有其他的枭雄居位而上,更何况,她还对付不了西冥的铁血鬼王还有那老谋深算的帝君!
要保全镜月未央的百姓,要守好父皇托付的江山,唯一的办法,就是手持武器以绝对的实力震慑天下,把那些豺狼虎豹一个个从哪儿来就打回哪里去!
可是……
现在的她,能做得到吗?
切身经历了一场征战才知道,战争绝对没有她想象的那般简单,那些厮杀拼搏的士兵不是棋局上没有生命白子黑棋,他们是活生生的血肉之躯,一旦死去,就无法再开局重来。
她该怎么办呢……
在她还没有准备好的时候,在她还不能完全担负起一国之君的重责的时候,西冥的铁骑就已整装待发,挥兵东下!
这一刻,镜月未央忽然憎恨起自己的无能来,如果她不是那么优柔寡断,如果她不是那么浮夸纨绔,如果她能一开始就认清自己的职责与使命,如果她能……阻止这样惨绝人寰的战争。
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果然是……没有如果呢。
“吱呀——”
木门被轻轻推了开,镜月未央侧眸,映入眼帘的却是她想见而又不想见的那张脸。
想见,是因为担心他。
不想见,是因为……对他失望透了。
“央儿,你醒了?!”风流绮丽的镜月千修一反常态披了一件暗褐色的袍子,暗沉的颜色却是更衬得那张妖冶的容颜白皙细嫩,只是那抹白略显憔悴,不是自然的颜色,昔日嫣红的唇瓣眼下也是黯淡无光,苍白得让人忍不住怜惜。唯有那双眼睛,还是一如既往的风华动人,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掩饰的神采。
见到镜月未央作势要起身,镜月千修赶紧上前去扶起她,却被镜月未央一把打开:“不要碰我!”
镜月千修微微一愣,鼻尖微动露出了几许委屈的神色:“央儿,我……”
“出去!”镜月未央冷冷侧眸,连看都不屑于看他一眼,“我不要再看见你了!”
“央儿,你听我解释……”镜月千修眸光微暗,小心翼翼而又急切地开口。
“如果你硬要逼我亲自动手杀了你,就把那把剑给我拿来!”
镜月未央抬手一划,笔直指向桌上放着的一柄宽身长剑,镜月未央认得那把剑,那是宗政墨啸的趁手兵器,也是那把伤了她的利刃。
镜月千修默了一默,继而微微叹了一口气:“那你好好休息……”说着便转身款步走了出去,身形跌跌撞撞一步三晃,险些摔倒在门边。
不等他走远,外头就传来一声惊呼:“哎呀,小心!”
紧接着就是一个少女骂骂咧咧的声音:“伤得那么重都快死掉了还乱跑,真是胡来,不要命了啊!都说了陛下不会有事的,就算你再怎么想见她也要等身体好些了啊……这下伤口又裂了……天呐!你要把血都流光才罢休啊?!”
“央儿,你可总算醒了——”
一把推开门,彦音立刻心急火燎地跑进来,见镜月未央相安无事才松了一口气,转身从白朗之手里几乎是用夺的姿势端过瓷碗,舀了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好一会儿才递到镜月未央唇边:“乖,先喝药……”
“啪!”
镜月未央忽而一抬手,拂开药碗垂着头,冷冷地吐出几个字:“都走开,让朕静一静。”
“央儿……”彦音抬头与白朗之对望了一眼,忍不住担忧。
“怎么,”镜月未央抬起头,眸光霜寒无温,“你敢抗旨?”
57、穷途末路
“这……”对上那道冷若冰霜的目光,彦音忽而有些慌神,这样的镜月未央看起来太过陌生,陌生得让人无从靠近。唛鎷灞癹晓。请记住本站
“先出去吧。”楚鹤鸣站在身后拉了彦音一把,动作虽轻,却是很坚持。
彦音柳眉微蹙,回头看了一眼楚鹤鸣,又望向镜月未央瞄了一阵,才一拳头捶向边上的柱子,恨恨低咒了一句转身大步走开,他愤懑的不是镜月未央突然冷淡的态度,而是他自己的无能,枉他自命不凡,却是连最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
很快,众人走出去关上了门,屋子里一下子又安静了下来。
镜月未央往后轻轻靠在枕头上,眸子的目光涣散开来,对着窗外明媚的秋光发呆。胸口总是憋着一口气发不出来,郁结得难受,莫名其妙冲他们发了脾气,反而觉得越发地空虚乏力。她知道错不在他们,可是这样的她,又能拿什么脸面面对这些忠心跟随在她身后信任着她并且毫无顾忌地为她保驾护航的人呢?
“咳咳……”
喉间一甜,镜月未央忍不住往床头咳了一口,低头一看,竟吐出了斑斑点点的血痕。
黯淡的脸色蓦地白了一片。
自从醒过来之后镜月未央的感觉就很糟糕,不仅浑身酸软乏力得紧,就连指头上都提不起多大的气力,好像一架琴被人拔掉了琴弦,一个人被夺去了气魄。
镜月未央蹙起眉头,就算肩膀上受了伤,也不至于会虚弱到这种程度,虽然宗政墨啸那一掌劈得也不轻,但当时她并未完全硬接下来,反手转移了近六成的力道……
忽而,镜月未央脸色蓦地一变,想到了一个可能。
几乎是仓皇地抬手运功,却是半分气劲都使不上来,一掌拍在床上就像陷进了棉花里,除了觉得手疼根本无法撼动床板半分,好像所有的力气一下子全部被什么东西吸了去,现在的她比一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还不如。
怎么会这样?!
沿袭了这个身体原来的高强武艺,又苦练了一年多的武功,竟然在一夕之间全部丧失,论文无才,论武无功,那么她跟一个废物还有什么差别?
眼见着豺狼虎豹在自己的领地上扫荡肆虐,她却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就连一向以来引以为豪的月莲神功也没有了,这对镜月未央无疑是雪上加霜的打击。
紧紧抓着床单,镜月未央告诉自己千万不能慌,竭力地想要镇定下来,然而双手却是忍不住一阵阵发抖,不知道是痛的,还是乱了阵脚。
她几乎能听到百里之外的冲天号角,那浴血奋战的激烈厮杀……
“啊——”
听到屋子里传出来凄切的喊叫,只破晴空冲上九霄,叫人忍不住一阵揪心的烦忧。
彦音脚步一顿,转身就要往回冲。
白朗之一把抓住他,脸色同样也是难看到了极点,素来冷漠寡薄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别过去,让她静一静。”
彦音二话不说一掌劈了上去:“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怎么忍心让她一个人去承受那样的重创?!”
“这是她必须渡过的关口,如果连她自己都无法克服,你以为就凭你我能劝得了她吗?”白朗之却是半步也没往后散,更没有出手抵挡反击,反而是硬生生承受了彦音那一掌,即刻胸口一滞,嘴角咳出了一抹血丝。
见状彦音不由一顿,凝眸望白朗之脸上狠狠一刮,才愤然收手走到了一边,对着一汪湖水不再言语。
“白大人!白大人!”
一波还未平一波又兴起,山谷口慌慌张张跑进来一名小兵,满身的血污染红了手背脸颊,面色慌乱紧张得连声音都在发颤:“快去救救……救救慕容大人!”
不等他把话说完,白朗之已是身影一闪,快步往外赶了出去。
出了山谷还没走多远,迎面就见几个士兵抬着一副担架匆匆跑了进来,而在那担架上躺着一个几乎被箭矢射成了刺猬的男人,身上腿部插了不下五支长箭,满身的血污几近掩盖了那身衣服原来的颜色,唯有那把紧紧握在手心的宝剑能够表明主人的身份,却是一大早就消失不见的慕容晏。
听到外头仓皇忙乱的一阵响动,似乎发生了什么不轻的变故,镜月未央怏怏地趴在床头,烦躁地翻了个身,一种莫名的颓废感强烈地涌上心头,几乎消磨了她所有的斗志。
“天呐!慕容大人怎么伤得这么重……”
“白大人!请你一定要救活我家公子,不然……不然老爷……”平日里英勇果敢的男人哽咽着唏嘘不已,话才说了一半就已经泣不成声。
“什么……小公主弄丢了?!这……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都别吵!你们都不要命了吗?!该干嘛干嘛去,都给姑奶奶散开!要是这件事有一个字传到陛下耳里,姑奶奶就撕烂她的嘴巴!”软语媚音的柔香玉第一次发狠说话,立刻吓得一干仆婢不敢再吭声。
镜月未央目光茫然地扬了扬嘴角,在脸上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只觉得这些声音都离得好遥远,好像跟她没有任何的关联,她只不过是一抹世外游魂,完全没有必要融入这个本就不属于自己的世界里……
她好累啊。
算计了别人,又被别人算计,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永无止境的尔虞我诈。
莫名其妙闯入到一个完全不适应的环境里,本来已经千疮百孔的心被折磨地更加的残缺不堪,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又在一刹那间被毫不留情地砸得粉碎。
她能不能,只做一个简单的凡人 ?'…fsktxt'
只要触摸最简单的爱恨,怀抱着曾经无望的爱情,老死在那不能圆满的梦境里面……
一连在床上躺了两天的尸,无论是什么消息都不能让镜月未央有任何的动容,无论谁来了都不能引起她片刻的注视,好像床上的这个女人已经丧失了魂魄,只剩一个空荡的躯壳在世间逗留。
看着镜月未央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最先忍不住的不是彦音,也不是白朗之,却是楚鹤鸣。
山谷外战火纷飞,众人拼死拥戴的帝君却在这里消极沉殆,纵然她有千百般的理由,也不能弃江山与子民于不顾!纵然上苍待她如厮残忍,纵然他心疼至致,却是更无法忍受镜月未央这般死气沉沉的模样。
在他眼里,镜月未央是那种无论如何都不会被击垮的人,她应该是那种就算举世与她为敌,都依然能够狂肆傲笑在山巅的王者!
“起来!”
一把抓起镜月未央的手臂,楚鹤鸣几乎是连拉带扛将她拖下了床榻,不顾众人的阻拦一路拉到屋子外面,拾起一把长剑就塞进镜月未央手中:“武功废了又能如何,重头开学就是了!来,我陪你练剑!”
一边说着,楚鹤鸣便毫不犹豫地一把抽出佩刀砍在镜月未央半握着的剑身上,只听铿的一声,镜月未央手里的长剑被打得老远。
楚鹤鸣剑眉笔挺,面容一丝不苟,走过去捡起打落的长剑塞回镜月未央的手里,再次出手,再次击飞……
如此循环往复,完全没有收手的势头。
众人站在边上静静看着,也不阻止,就如白朗之所说,如果镜月未央没有那样的觉悟,无论他们在边上如何说破嘴皮子,也不会有一言半语飘进她的耳里。
如果可以,他们其实更想把镜月未央带到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与世隔绝,远离这样无休止的纷乱斗争。
可是与此同时他们也很清楚,如何那样做的话,镜月未央就真的再也爬不起来了。
“师父,这……该如何是好?”
走廊下,一身布衣小和尚站在捻着佛珠面容祥淡的老和尚身边,看着庭子里的情形忍不住皱紧了眉头。不过几日不见,就已天地变色物是人非,眼下这个软弱无力的女人,当真是他几日前见到的那个狂放不羁的女君吗?
这可真是……太叫人失望了啊。
“若未央能够欲火而腾,即可成就皇图霸业,那老衲便可安心把江山交予她手,如若经此一役她便成丧家之犬,那老衲也管不得她的死活。”
老和尚的声音不响,却是字字清晰。
众人闻言皆是心头微微一惊,知道老者这番话的意思已是最后的通牒。
诚然,山外城池沦陷,已经到了迫在眉睫的时候,国不可一日无君,镜月未央必须即刻启程重振军心,方能力挽狂澜于万险之中。
忧虑的目光不一而同地投向绿地上跪坐着的少女,每个人的目光都不尽相同,唯有疼惜是一样的。
还有那抹呼之欲出的期许——
没来由的,几乎是一种不可理喻的称不上是信念的信念,好像只要这个女人站起身来,就能一步一步走向巅峰,带领他们征霸天下统御九州!
在她之前,没有人能有这样的凝聚力。
在她之后,也没有人能这样激发出他们迫切的战斗欲望,想要跟随她一起并肩作战的欲望,想要亲手帮她夺得一切!
“呵呵……”
跪坐在地上的少女忽而扬起眉梢轻浅一笑,素手轻轻持起身侧的长剑,显得有些费力,神色却是前所未有的狷狂,仿佛所有的一切在她眼里都渺若尘埃。
58、要开始反击了!
“嗖!”
寒光划过,冰冷的长剑笔直朝横廊上的老和尚刺去,重重钉在了离他前额三寸不到的柱子上,随着剑身席卷而来的寒风捋起老者眉梢的长长白眉,煞气逼人。唛鎷灞癹晓。请记住本站
“你究竟是什么人 ?'…fsktxt'!”
镜月未央凝眸斜视,一扫先前的颓败脆弱,全然是一副睥睨的姿态,冷眼傲视天下。
“微臣百里商风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老和尚上前两步,一拂衣摆单膝跪下,庄重而虔诚地对着镜月未央缓缓俯首行了一个大礼。
“百里……商风?”
纤长的凤目浅眯两分,镜月未央上下打量了这个深藏不露的老和尚几番,不晓得这家伙是从哪个山旮旯里冒出来的,居然是百里氏族的人 ?'…fsktxt'他跟当今的太后可有什么关系?
“百里将军?!”
短暂的沉默之后,彦音忽然面露惊诧,还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的欣喜,连忙往前跨了好几步走到老和尚面前,忍不住拔高声音向他确认:“你真的是……百里将军?”
在小和尚的搀扶下,老和尚缓缓站起来,抬起寡素的袖子微微一拢,沉稳坚毅的气质不彰而显:“如假包换。”
“可是,您不是已经……?”
彦音还是不敢相信,站在他面前的这位道骨仙风般的老僧人,竟然是名动天下的百里老将军!有关这个书写了传奇的男人的事迹被编纂成各种各样的故事传诵于说书人的口下,为人们所津津乐道并且敬仰膜拜。百里老将军是唯一一个让西冥的虎狼之军也心生畏惧的将领,自从那次大战之后,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已经战死沙场了,却没想到,他竟然还活着!
“我没有死。”
老和尚淡淡吐出几个字,口吻并不重,但是听在人的耳朵里却有种无法撼动的力量。
面对这样德高望重的老者,就算撇来他的身份地位不谈,单是这样的气度与修为就足够让人对其肃然起敬。
听彦音这么一惊一诧地询问,镜月未央才恍惚间想起来,“百里商风”这个名字听着有点儿熟悉,好像是……她外公的名字。可是她的那个有着一代战神称号的外公不是早就已经入土为安跟阎王打斗地主去了吗?怎么还会活生生地站在眼前,说着那样刻薄冷漠的话来刺激她?
“这是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都先进屋吧。”
镜月未央抬眸与彦音对视了一眼,尚且还有些将信将疑。
“百里将军说的都是真的,那日若非百里将军出手相救,我们不可能那么轻易就摆脱神枭十二骑的追踪。”见镜月未央没有动,白朗之即便开口解释了一句。
“可他若真的是昔日的百里将军,为何要隐匿在这深山老林里,现在才出来?”
“陛下,微臣知道陛下对微臣心有嫌隙,不知陛下愿否听微臣一席长谈,以解陛下之疑?”
眼下的局势确然很混乱,镜月未央一时间也不知该从何入手,倘若这个老和尚所言非虚,倒是能帮上一个不小的忙。如今沦落到这般境地,镜月未央也是别无选择,纵然她有心奋发,也不可能一口吃成大胖子。
“那就说来听听。”
凤目微敛,镜月未央浅抬眉梢,脸上却不见半分笑意,抬腿大步朝屋内走去,擦身走过镜月千修身边的时候,连半分的目光也吝于投向他。
有些事,可以解释,却无法原谅。
当下以局势为重,镜月未央不会窝里反称了冥皇的心,但她不计较他的过错,并不代表他的所作所为可以一笔勾销烟消云散。
从此以后,君为君,臣为臣,各自不相干。
看着镜月未央决绝远去的背影,镜月千修嘴角提起一丝苦笑,微微抬起的手罩在袖子底下,又缓缓放下。
天作孽,尤可违。
自作孽……仅仅是一念之差,是不是无论做什么,都没办法再换回他的央儿了?那个时时刻刻防备着自己,却会在最危急的时候依靠自己投奔自己的口是心非的傻央儿?
“呵呵……”
在听老和尚说完一长串解说之后,众人的脸色五花八门各不相同,有欣喜,有不快,有担忧,有解脱,有的人恍然大悟,有的人却陷入了更深的迷惑。镜月未央半身倚在椅背上,冷冷笑了一声,继而从口中不屑地吐出四个字:“自作聪明。”
闻言,众人皆是齐齐一惊,百里商风显然也没有料到镜月未央会是这样的反应,在他的设想里,镜月未央知道真相之后,要么就是破口大骂,要么就是沉默不语,她这样凉淡的回应,反而叫他有些束手无策。从未怀疑过自己决定的百里商风此刻在镜月未央的冷讽下,竟不免生出一丝犹疑。
然而他毕竟是身经百战的大将,被自己的外孙女当着众人的面这么说了一道,也只是一笑而过淡然处之:“微臣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还望陛下能够谅解。”
“谅解?”镜月未央抬眉,“为什么?就凭你是战功赫赫的老将军,还是说你是朕的至亲朕才要网开一面?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吧!”
镜月未央毫不留情地冷斥了一句,说得百里商风的一张老脸瞬间就暗了下去,却是碍于镜月未央的身份发作不得,只得拗着脾气追问:“陛下何出此言?”
“作为一国之将,弃旗下兵士而去当是死罪,然而念在你为了躲开冥皇的暗杀而隐匿山林保存战力,朕就不计较了。可是你在此地网罗消息,明明知道冥帝设下埋伏却知情不报,反而自以为是地想要借此为契机从朕与靖王两人当众选出所谓的‘明君’再行效忠?哈哈!朕只听说过皇帝招纳贤臣的,还没听说过那个臣子的权力大到可以选择谁来当帝君!简直就是荒谬!”
听百里商风解释的时候镜月未央差点没被气死,真他妈想仰天长啸一句,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啊尼玛的!
这个忠心耿耿的老将军非但没有二心,简直就是愚忠过了头,只不过他效忠的不是皇帝,而是这个王朝。
远居于边境的他对镜月未央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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