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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后,母皇被抢了-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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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叹息的字节消匿在淡淡的伤感之中,真切得好像真的是有那么一回事儿。

“夫君?”

镜月未央轻轻皱起眉头,对这个称呼显然有些难以接受,然而因着那个梦境还有这种奇异的熟悉感,镜月未央并不十分怀疑他,只是觉得怪怪的,不由得又轻咬着牙齿重复了一遍“夫君”两个字。

趁着镜月未央愣神的档口,宗政雪微温柔细致地帮她包扎好因为刻画小木雕而划满了伤痕的手指,因为是怀抱着镜月未央的姿势,动作看起来显得异常的亲密,而镜月未央也没有像之前那样激烈的抗拒。

苦着脸想了好一阵,镜月未央不无犹疑地拿目光在男人脸上左左右右上上下下刷了好几个来回,最后才不确定地问出口:“你真的是……我的……呃,夫君?”

宗政雪微正眸回望他,黑色的瞳孔中一派温和诚挚。

“你说是,那就是,你说不是,那便不是,只要你喜欢就好……”

却是相当的好脾性。

语气中宠溺纵容的意味更是让人心旌摇曳。

这下连镜月未央都有些不知所措了,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她是个有妇之夫的话,那么她的“墨啸哥哥”又该怎么办?对了,昨天晚上那个禽兽说她再也见不到墨啸哥哥了,还威胁她说要杀了墨啸哥哥!话说……这里不是那个衣冠禽兽的皇宫吗?她的正牌夫君要是就这么杀了进来,那个色魔暴君怎么能可以容忍?

推开宗政雪微,镜月未央从他身上跳了下去,再次看向他的目光多了几分警觉:“不对,你不是我的夫君,你到底是谁?”

没想到镜月未央的戒心这么重,看她方才的脸色似乎是猛然想起了什么,多半还很有可能跟宗政墨啸有关……想到这,宗政雪微的脸色微微暗了暗,亏他花了这么些心思哄她,她却还心心念念想着别人,呵……之前怎么没看出来她有这般专情?

“等你恢复了记忆,你就回想起来我是谁了……”男人还是温柔如水的看着她,只在嘴角浅浅勾起一丝苦笑,透露着无可奈何的失落。

见他如此,镜月未央不免有些心软。

毕竟他对自己一直都是温温和和的,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自己这么做肯定很伤他的心,就算他有意骗自己,但似乎也没有像之前那个色魔一样,逮着机会就要轻薄她。

“那……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进来的?那个色……皇帝没拦着你?”

“你是说皇兄?”男人俊美的脸上露出微微诧异的神色,好像镜月未央问了一个很白目的问题,“这段时间我调兵在外,是我托皇兄代为照顾你的,现在我回来了自然立刻就来找你,皇兄为什么要拦着我?”

听到这话,镜月未央颇为郁结地皱了皱眉头,这是什么跟什么啊?

为什么每个人的说辞都不一样?

好像一觉醒来,整个世界都变了,连侍女都不是原来的那个绀香,换成了一个冷冷冰冰的女人。难道之前都是那个色魔搞的鬼?照顾弟媳照顾到床上去了?啧啧……那墨啸哥哥又是怎么回事,他明明对自己也是有感情的,难道也像色魔那样没有分寸么?

镜月未央越想越觉得头疼,太阳穴上适时传来轻柔的拿捏,一下子舒缓了神经,舒服极了。

“唔,”顺势靠到男人的怀里,这一刻镜月未央忽然不想再计较那么多,她只知道,这个怀抱让她觉得前所未有的安稳,“真舒服……”

10、奇怪的男人

为她抚琴,教她写字,抱着她剪指甲,带她赏雪观梅……

半个月来,这个温雅如春风般的男人对她几乎宠溺到了极点,除了轻拥之外,却是没有做过半分越界的举动,好像她真的是他挚爱的妻,而他,则是体贴入微的夫君,不忍心让她受到哪怕是一分的伤害。唛鎷灞癹晓。请记住本站

镜月未央提出的任何要求,即便再怎么过分,宗政雪微也是有求不应,唯有一点,却是丝毫也不肯让步——

除非闻人樱离亲自陪伴在身侧,否则镜月未央不能离开秋园半步。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被人囚禁了起来,圈养在一个那人触手可及的地方,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牢牢地掌握在手心。

尽管他给出的理由是为了保护好她,说是有难缠的敌人要对她不利,可镜月未央又岂是那种甘心躲藏的性子?就算没有了记忆,她也不想像一只金丝雀一样被人供养着,这种没有挑战的日子消磨得人无聊乏味。镜月未央总是有那么一种感觉,还有很多事都要自己去做,就如同登山队迷失在半山腰,寻寻觅觅找不到出路,却一直坚决地要往更高的地方攀越,坚信山峰顶端才是自己的最终目的地。

终于,在某一个月黑风高之夜,镜月未央终于忍不住内心的骚动,趁着男人公务缠身偷偷跑了出去,只是整个宫殿的布局复杂而又繁琐,镜月未央很快就迷路了,并且还能肯定,自己连园子都没有跑出去,因为刚刚从不远处的地方走过的那名提着宫灯的女婢正是男人特意安插在她身边贴身伺候的碧水。

瘪了瘪嘴角,镜月未央顿时有种深深的无力感,难道今晚就要这么无功而返,那也太绥了一些吧!

正郁闷着,隔着一堵墙穿来十分细微的沙沙声,一般人不一定听到到,但镜月未央体内融合了宗政雪微的功力,听觉比常人要厉害百倍,因此墙对面的簌簌响动听起来很是清晰。

一开始镜月未央也没太在意,只当是野猫或者其他什么小动物,直到靠在墙壁上的树枝轻轻晃了一晃,似乎有枝条弹了一下打到了什么东西,继而是一声轻微的低咒:“该死……嘶。”

是个人,听声音还是个男人!

这深宫内院的,又是大半夜,怎么会有别的男人 ?'…fsktxt'唯一的解释就是来了刺客,可这个男人的行为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刺客啊,说是胆大包天的采花贼都嫌他技术烂。

一边想着,那个男人已经轻巧地翻过墙头跃了下来,就落在离镜月未央五步不到的地方,镜月未央屏息静气,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之中,想看看这个男人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

男人落下来的时候倒是一点儿声音也没发出来,可见也是个轻功极好的练家子,却要偷偷摸摸地干这种勾当,倒是个有趣的人。

“嘶……”借着微弱的月光,只见男人抬手轻轻摸了摸下巴,吸了一口冷气,大概是因为下颚被树枝刮破了。

感觉到下颚的刺痛,男人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罐子,在镜月未央的目瞪口呆下拧开盖子用指腹沾了点药膏轻轻抹了上去,就这么不紧不慢地折腾了好一阵子,才放起药膏,随即又不知打哪儿变出一把折扇上,缓慢拧开扇了两扇,抬眼朝四周的格局打量了一圈。

见状,镜月未央不由得鄙弃地轻嗤了一声。

一般而言,在这种大冷天还打折扇的人,不是装逼,就是很装逼!

镜月未央切得很轻声,却不想还是被那人听到了。

看着黑影探头探脑地靠了过来,还伸出扇子盲人般左点右点,镜月未央不由得缓缓往后挪了身子,那人摸了好一阵也没碰到人,才跨前两步,静静地凝神听着什么。

幽暗的月色下,一番动作悉数落在了镜月未央眼里。

其实以这种鼻子都快贴到鼻子的距离,要说男人看不见她是不可能的,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这个男人也许是个眼盲,似乎他仰仗耳力要更多些。

感觉到男人鼻息间喷出来的热气,镜月未央紧紧贴着墙壁,差点把自己整个人陷了进去。

“呵……”

男人忽然轻笑一声,伸手就捞上镜月未央的腰,另一只手在镜月未央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捏着她的手腕就抵到了墙上,动作利落而凌厉,似乎是早有预算。

“你是什么人 ?'…fsktxt'”

清俊的声色捎着一股子戏谑的味道,看样子像是位风流的王孙子弟。

闯到别人的地盘上,居然还问她是什么人 ?'…fsktxt'!这娃子脑袋秀逗了吧?!

镜月未央暗自腹诽了几句,正要开口回答,却又听他“嘘”了一声,有人匆匆在身后的小道上走过。因着两人的身体贴得很近,又是孤男寡女的,气氛不由得就暧昧了起来,镜月未央觉得这种姿势不甚舒服,趁着对方不注意屈膝就往他小腹猛撞了一脚。

男人立刻被撞开了两步,捂着小腹微微弯下腰,镜月未央知道他武功不差,生怕自己再度吃亏,即便趁势抓起他的肩膀猛的来了一个背摔,径直把男人撂倒在地上,尔后单脚屈膝压在男人的背上,制住了他的动作。

“你又是哪儿跑出来的色鬼,连秋园都敢乱闯?”

镜月未央尽量说得声色俱厉,将自己表现得像是守护秋园的暗卫。

男人起先挣扎了两下,察觉到到这个姿势实在是吃亏,便就乖乖趴着不动,却也不见生气,更没有任何的惧怕,反而以一种笑盈盈的语气说得十分的轻薄:“听闻冥皇在后宫藏了个大美人儿,宠得连朝都不上了,我来自然是想看看,到底是个怎样倾国倾城的美人儿,才能祸害得到百毒不侵的冥皇陛下。”

他说着明白,镜月未央就是用脚趾头也能猜到说的是谁。

可……

冥皇?

怎么会呢?!

男人自始至终都没有提到除了冥皇意外的其他男人,那么那个所谓的“夫君”,冥皇所谓的皇弟,又是什么玩意儿?难不成这一切都是冥皇在骗她?!可他们确实长着两张不同的脸啊!而且那张风华绝代的俊美容颜绝对不是她第一次见到,在失忆之前,她应该跟那个人有着不浅的纠葛……

越想越乱,镜月未央不由冷下了声音,拔出绑在小腿上的匕首,毫不犹豫地抵上了男人的脖子:“说,你还知道些什么?”

“你想知道什么,”男人回头反问她,声音平淡而轻佻,似乎架在脖子上的是一条丝巾,而不是一把见血封喉的锋利匕首,“美人儿?”

镜月未央目光一震,这个男人竟然认出了她的身份。就凭这缜密的心思,就可以肯定他绝然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又能在皇宫里自由走动,恐怕地位也不会太低,要是不小心伤了他,麻烦定然不小。

把匕首挪开了几分,镜月未央往膝盖上加了三分力道,压得男人忍不住嗷嗷叫了两声,才冷笑着继续追问:“你说,一直以来,进秋园的都是冥皇?……只是冥皇?”

“这是西冥的后宫,除了冥皇,还有谁能明目张胆地随意出入?”

“连王爷也不行?”

“王爷?”男人忽然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轻声笑了两声,才道,“王爷就更是要避嫌了,若是鬼王倒也罢了,其他的人就算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恐怕也不敢踏入半步。”

听男人这么说,镜月未央就已经肯定了,那个口口声声说是他夫君的男人,不过是冥皇戴着面具玩的一个小把戏——那个男人,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心思诡谲得叫人后怕。

只是听男人用这样戏谑轻佻的口吻说出来,似乎还带着几分嘲笑的味道,镜月未央就万分不爽,膝盖上不免又加重了力道:“有个色鬼没吃雄心豹子胆,不也是闯了进来么?”

“嗯,真舒服啊,美人儿你太温柔了,应该再用点儿力……”男人趴在地上,十分惬意地轻哼了两声,看起来相当地受用。

“你……!”

镜月未央皱了皱眉头,没见过这么无赖的男人,一下子竟然也忘了该怎么应付。

“信不信我真的杀了你?”

“能死在大美人的手里,也算是不枉此生了……”男人继续油嘴滑舌,仿佛天生就没个正经的。

镜月未央终于被他气出了内伤,一向都是她调戏别人的,何曾落过这样的下风?一念之下不由憋闷得慌,起身一把抓起男人的衣服,甩手就往墙外扔了出去。

本是不经大脑的举动,却不想男人真的被抛上了半空,只是没有让镜月未央称心如意地摔下去,反而在半空翻了个身跳到墙头,动作敏捷而干脆,反应极快。待站稳之后,便又习惯性打开折扇摇了摇,嘴里欠揍的话也没落下:“啧啧,没想到冥皇喜欢的原来是这种脾气火爆的小辣椒,似乎很难伺候的样子啊……”

镜月未央已经懒得再跟他多废唇舌,冷哼一声转身就走了开。

听到脚步声渐行渐远,男人才抬手轻轻摩挲指腹,女人脸上的细滑质感还留在指尖,就算看不见,也能想象得到这个女人相貌如何。

只不过,冥皇迷恋的,恐怕不是那张鲜丽的面容。

真是个奇怪的女人。

11、恢复记忆

柳浮玥一进门,就看见男人架着二郎腿靠在椅子上,嘴角叼着一片不知从哪里摘来的竹叶,对着一幅画看得仔细,好半晌才啧了啧嘴,不知所谓地叹了一声。唛鎷灞癹晓。请记住本站

“你在看什么?”

“啊,七哥。”听到柳浮玥的声音,男人放下腿稍微摆正了身子,继而对他招了招手,“你来了正好!这里有幅画刚刚送到,说是要给你的。”

柳逸轩说着便翻过画面对着他摆开,一面在边上挤眉弄眼,神色端的是暧昧:“这上面的人的背影……看起来跟你很像啊!”

冰凉的视线移到那幅画上,几乎是在一刹那冻结成了冰渣子。

冷薄的凤目往上挑起,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意,让人一下子捉摸不透:“这是谁送来的?”

“不知道,送画的那个人没说。”柳逸轩摇了摇头,看着柳浮玥的面容若有所思,“七哥,你知道是谁画的?”

他当然知道!

就算没有去过那个女人的寝殿,整个公主府上下谁人不知,公主殿下的床头正对面挂着一幅谪仙似的的背影肖像,叫公主日思夜想,而那个画中人不是她求而不得的圣焰国七皇子又能是谁?

这幅画她在公主府挂了整整三年有余,如今登上了皇位,便就随手一扔弃如敝屣了吗?

呵……

谁说她多情滥爱?

分明就是个薄情寡爱的人。

费尽花样哄了他那么多年,甚至不惜放手让他回宫,还暗中相助帮他夺得了王位,到了后来,却终是厌倦了么?

“哦,对了,”看柳浮玥脸色不善,柳逸轩摸了摸嘴角,试图转移话题,“那个冥皇在秋园金屋藏娇的女人……我记得你带着御医去见过一次,知道是什么人吗?”

闻言,柳浮玥眼角的寒气更甚,良久才从薄唇中缓缓吐出几个字,一手攥起掌下的画卷,玉白的指节硬得像是冰冻的岩石,几乎把画轴捏碎。

“她是——镜月女君。”

“啊?!”柳逸轩脚一抖,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他只知道镜月女君在边境兴风作浪后就迷一样消失了,有传闻说她落到了冥皇手里,但还没得到证实,而且……就算她真的落到了冥皇的手里,不也是该关押起来要挟为人质吗?怎么反倒成了冥皇牵肠挂肚溺宠成欢养在金屋子里的小凤凰了?

想起来昨天晚上在墙角遇到的那个女人,柳逸轩不由自主上挑了眼角。

原来那个女人就是镜月女君,果然有点儿意思……话说回来,她昨天是打算偷偷逃跑?不对,她若是真想走,大可打晕了他踩着他的脑袋出去,又何必问那些不痛不痒的问题?

“按理说冥皇之前应该没跟女君打过交道吧……啧啧,他们两个是怎么搞上的?这动作也太快了一点吧……”

“哼,”柳浮玥冷冷哼了一声,眸色如冰,“谁知道。”

后知后觉的某人终于察觉到身边这位冰美人的不对劲儿,即便转眸提着眉梢打量他:“七哥啊……听说当年女君为了得到你,可是费了不少心机,宠你惯你有求必应的,难道你真的就一点儿也不动心么?”不等柳浮玥回话,柳逸轩又砸了砸嘴,自顾自笑了起来,“难怪自从那天从揽云阁回来,你就整个人都变得跟刺猬似的,长了一身的刺,莫不是……吃醋了吧?”

“你胡说什么!”

柳浮玥神色冷淡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又回了房间,甩手重重关上了门。

柳逸轩“啪”的打开扇子,抬脚架起二郎腿,琢磨着什么时候再闯一趟秋园,若不是他有夜盲,凭身手也不至于吃那样的亏。居然被一个女人打趴在地上,这种事真是想起来都觉得丢脸,管她是镜月女君还是谁,这笔账一定要好好讨回来才是。

“来,”宗政雪微舀了一勺热汤凑到嘴边吹了吹,才递到镜月未央面前,“有点烫。”

镜月未央抬眸,目光往他的耳根扫了两眼,却是找不到半分易容的痕迹,再回眸对上那双满含柔情的眼睛,总觉得不是太舒坦,好像隔着一层纱帐,看得不甚透彻。

见镜月未央侧开脸,宗政雪微耐着性子柔声问:“怎么了?”

“我又不是孩子,不用别人喂。”

宗政雪微浅浅一笑,端的是风华绝色,别说是女人,恐怕就是连男人也招架不住。

“可我喜欢喂你吃。”

奈何镜月未央心中有人,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开口:“我要见墨啸哥哥!”

闻言,宗政雪微的神色微不可察地暗了一暗,收回手依然笑得温柔:“墨啸要成亲了,这几日忙着大婚,恐怕是抽不出时间的……怎么,你不记得我了,倒还记得墨啸么?”

宗政雪微后面说了什么,镜月未央已经听不清楚了,脑中轰的一声就被前面半句话炸了开——

墨啸要成亲了?!

这是怎么回事?这……怎么可以?!她的墨啸哥哥怎么可以跟别人成亲?!怎么可以不要她?!

“不可能!我不信!一定是你骗我的!我不管,我一定要见他!”

镜月未央猛然跳了起来,一边喊着一边就要往外走,小脸儿激动得双颊通红,然而还没走出几步,就被宗政雪微一把拽了回去,随之而来逼压的目光也凌厉了三分:“墨啸的亲事是一早就定下的,昭阳郡主同墨啸青梅竹马,又是太后赐的婚,你若是不信,我明日带他来见你,你可以当面问清楚。”

“……”嫣红的唇瓣微微动了动,却是没有再开口,镜月未央懈下气力,虽然她很不甘心,可这样的解释……多多少少总有些是真的,比如青梅竹马,比如赐婚。

宗政雪微将镜月未央轻轻拥进怀里,下巴陷在她的颈窝上,眸色渐渐变得阴沉起来。

“央儿,你是我的妻子。”我的。

过了大寒,天气就该暖和起来,没想到一夜之间竟下了场大雪,屋外又是厚厚的一层积雪,踏在上面能陷下整一个脚印,满园的梅花盖在雪被底下,无时不刻不在散发幽幽清香,宫里的清晨一如既往的宁静。

搬了张凳子坐在走廊上,镜月未央趴在栏杆上一边敲核桃一边对着门口望眼欲穿。

一想到宗政墨啸要成亲了,心里头就憋闷得慌,有一股火气一阵阵往上冲,心想他要是敢真的成亲,她就去把新娘掳走闹了他的大婚!这么想着,手下的力道就忍不住重了,狠狠敲了一锤子,结果打在了指头上,疼得镜月未央眼泪都要下来了。

是以宗政墨啸一进门,就迎上了一个泪眼汪汪冻得鼻尖发红的小情痴,咬着唇瓣凄凄惨惨戚戚地问他:“墨啸哥哥,你真的……要跟别人成亲吗?”

一个“是”字就那么哽在喉间,怎么也发不出声。

他不回话,镜月未央也不再问,就那么静静地望着他,只是眼睛里的水汽越来越重,目光却越来越冷。

好半晌,镜月未央忽然笑了起来,狠狠吸了吸鼻子,侧过脸呸了一声:“你走吧。”

“央儿……”

宗政墨啸心下陡然一沉,走上前想拉她,却被镜月未央后退了一步避开:“前段时间多谢你的照顾,到时候我会带上贺礼跟樱离一起去喝喜酒的。”

口吻冷冷淡淡,寡薄得近乎冷漠,一如既往的决绝。

丝绸质地的袖子边角从宗政墨啸的指尖滑落,虽然以前同镜月未央不见得有多亲近,却也知道,此前这般情境再说什么都是多余。

抬眸深深看了镜月未央一眼,宗政墨啸即便转身走离。

“对不起。”

三个轻细的字节飘落在雪地上,几不可闻,镜月未央却是听清楚了,转眸看着那个墨色的身影消失在白茫茫的视野里,嫣红的嘴角缓缓提起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丽眸之中满是讥诮。

她的眼光从来都不好。

不管是前生,还是今世。

不管是失忆之前,还是失忆之后。

好在,都是些不值得珍惜的人罢了……

“看够了吗?”

背对着屋子,镜月未央抬眸眺望远处,细碎的晨光下雪海有些耀眼,刺得她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哈!原来你早就发现了!”

男人从房梁上翻身跳了下来,闪身进到了屋子里,习惯性斜着身子倚坐在贵妃榻上,勾着脚翘啊翘的,似乎从来就没一幅正经的样子。

镜月未央转身走进屋子,关了阳台上的门,继而才抬眸看了那人一眼,一来就对上了那双奇特而瑰丽的眸子,不由微微一怔。

“你是圣……什么人 ?'…fsktxt'”

在脱口而出的一刹那,镜月未央赶紧换了台词。差点儿忘了,她现在可是一个“失忆”的人!

左眸赤金,右眸瑰红,天生阴阳之眼,被打上不吉的烙印而被圈养在后宫远离储君之争,却在短短两年间以腥风血雨地铁血手腕笼络了将近半数的朝臣,在太子已立的局势下成为圣焰国炙手可热的储君人选——这个圣焰国的九皇子,远远比他表现出来的那幅纨绔德性要恐怖得多得多。

没想到那个晚上在花园碰到的爬墙流氓,居然是这么一个人物,还真是让人啼笑皆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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