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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妻难为-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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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到寒素时的欢喜,看不见他时的失落。明明人就眼前却不知该说什么,只要能听见他的声音就好,只要他在,谢书彧便觉得欢喜。
  只是这份欢喜,一直以来都被他自己小心的收藏在心里。
  一直到,谢府落难,全府发配。
  被发配时,谢书彧与大家走在街上,他忍不住转眼四处张望,既希望能在人群里再看看寒素,却又害怕叫寒素看见自己这狼狈的模样,可是胡思乱想了片刻之后,谢书彧又忍不住自嘲。
  自己与寒素不过便只是大夫与病人的关系罢了,谢府遇难,他一个外人又怎么会来相送?
  想到这,谢书彧不免觉得心闷,而后便低垂了头,再无心四处张望。
  他不知道,就在他低垂了脑袋的时候,他的一举一动,全都被人收入了眼底。
  酒肆二楼的雅间上,寒素便是站在这里,一直都在看着他。
  万俟修端着酒杯,走到他的身边,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了看,挑眉:“你喜欢这种的?”。
  寒素当没听见。
  万俟修又问:“不是说他身子骨弱吗?你就这么放心让他跟谢君南他们一块流放陶城?”。
  寒素这才开口:“陶城那种山明水秀的地方,去一趟,有何不可?”。
  万俟修口无遮拦:“不怕去了之后他病入膏肓?”。
  寒素脸色微微一僵,撇他一眼:“我那位小嫂的身体似乎还未痊愈”。
  万俟修一怔。
  寒素又道:“最近好像缺了几味药,不行我得出去找找”。
  万俟修脸色微微一黑,在寒素将要转身的时候他哼笑:“别装模作样了,到了陶城那边我会安排人照顾那病秧子一二的,你放心吧”。
  寒素但笑不语,仿佛是没听见一般。
  谢书彧与家人都被流放陶城了,寒素也没继续呆在京城。
  他倒不是暗中追着谢书彧去了,而是他真的缺了几位草药,需要去找,而这草药,便是为了根治寒素多年的顽疾。
  这几味草药,短短几个月,他便找了不少地方,等于找齐的时候,他又收到了消息。
  是谢君南让他赶往陶城的花溪村,因为灼华有孕了,需要有人时时照顾,而这个人,除了寒素,谢君南谁都不放心。
  想到那边几个月都没见过的人,寒素抿唇一笑,带着行李,背上草药就赶了过去。
  再次见到谢书彧的时候,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正午。
  院子里,谢书彧就站在那里,虽然一身粗衣,却举手都透着温润,他拿着书本,低着头正与身边弟弟说话,他脸上带着笑,无意间露出了嘴角边上两个浅浅的酒窝,虽然身子顾还是单薄,但是看他的神色,显然比之前精神不少。
  寒素抿唇一笑,跨步上前:“数月不见,小彧起色看起来比之前在京城还好很多啊”。
  这声音,当即就让谢书彧仿佛被定在了原地,他睁大眼,惊诧不已的盯着寒素,完全没有想到寒素此刻会出现在这里。
  面对他的呆愣,寒素只是轻哂一声,朝他作揖:“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可是不想见我?”。
  “不是!”谢书彧脱口而出,发现自己过于急切,简直就是欲盖弥彰,一时间只急得整张脸青红交错,也不知是紧张的,还是会尴尬的。
  寒素不由得失笑,走上前,在谢书彧的头上轻轻拍了一下。
  在那之后,寒素又一次留在了“谢家”。一是为了照顾怀有身孕的灼华,一则,也是为了谢书彧。
  只不过,那一层窗户纸没被寒素捅破,谢书彧便一直忐忑不安,只是有时候想着这个人便在身边,也是不由得一阵痴痴傻笑。
  时日便如此一日一日的过了,谢书彧原本以为他与寒素便是一直如此了,却没有想到,当村子里变得不在安宁,他们都随着红叶去了土匪的翻云寨后,寒素的举动会变得愈发亲昵。这让谢书彧既是欢喜又是惶恐,在如此慌慌的不安中,谢书彧又惹了寒,原本就身体虚弱常年用药的他,这一次不得不又继续整日与药为伴,不过好在,慢吞吞的服用了将近两个月的药后,谢书彧的伤寒终于好了,只是他没想到,这一日却会突然听寒素说了一句捅破窗户纸的话。
  “伤寒好了,以后便没有正大光明的理由时时来这你这里了”。
  谢书彧整个人猛然一惊,像是呆住了一样。
  寒素只是一笑,又说:“不过还好,我之前在外头找到了几位草药,等我配置好了,就又有理由过来的”。
  这一次,谢书彧直接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寒素急忙伸手拉他:“你小心一些,身体本就已经不好,要是不小心再摔傻了可怎么得了,只怕到时候谢大叔他们得让我对你负责了,嗯,不过看你最近都还听话乖巧的份上,那我就负责任好了”。
  “你……”。
  “谢书彧,你愿意不愿跟着你眼前的男人,不管是是吃鲍参翅肚,还是番薯腌菜,一辈子都不离不弃?”。
  这个话……
  谢书彧惊得睁大了眼,难以置信的盯着寒素。
  寒素只是那一脸笑意的模样,他抬手摸向谢书彧的心口:“不过你不愿意也没机会了,看你这个傻样,八成我还是得对你负责的,嗯,那就负一辈子的责好了”。
  一辈子的责。
  人都说,大将军万俟修是个混的,当年欺负七殿下的时候什么手段做不出来?后来为了求得原来,又是什么话会说不出来?寒素即为万俟修的弟弟,即便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可是这么多年都在一起学艺,怎么可能会没有一丁点的与万俟修相似?
  只是此刻的谢书彧,整个人已经晕乎掉了,忘记做反应出来了。
  寒素抿唇一笑,他朝谢书彧眼前凑近,指尖轻微地捏了谢书彧的下颚,他贴了过去,两人鼻息交错着:“你不说,我便当你是答应了”。
  两唇相碰,却只是蜻蜓点水,点到即止。
  自此,谢书彧才终于回神,整个人却不知是怎的,不止脸红得彻底,好像连话都会说了。
  他眼睛闪闪发亮了,没忍住一把抱住寒素,压抑着欢喜道:“我其实……见你第一次的时候,就……就……”。
  就什么?
  这话说得有些语无伦次,不过寒素却笑了。
  他掌心摸过谢书彧的后脑,指尖顺着谢书彧的长发梳过:“其实,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已经心动了”。
  这是谢书彧语无伦次没说清楚,却被寒素说出来的话。
  有的感情,不用经过沉淀,只要一眼,其实就已经存在了。


第235章 前尘一
  缘分这样的事; 当真是其妙得很。
  有的人,一眼便可定万年,可有的人,即便是擦肩了万年; 却也换不来一眼。
  而谢君南; 他不知道他到底是属于这前者,还是属于后者。
  陶城那边地属富裕; 尤其是周边的几个村子水源项链; 这里栽种出来的粮食; 大多都是用于军粮,可是就在前些时候,这军里的粮食出了问题,好些个士兵都上吐下泻; 严重的还出现了虚脱的情况。
  那时、谢君南在军中担任主铺一职; 主要管理的就是军中开销军粮用量这一块,虽让这个职位,有些让人大材小用; 但是没办法; 谁让谢君南在那个时候,偏偏得罪了个人; 而这个人刚好又是军中刚提拔上来的万俟将军; 万俟修呐。
  万俟修这人; 有些睚眦必报,与谢君南其实也说不上有什多大的恩怨; 无非就是万俟修觉得谢君南这人长得不错,家世尚可,才情一也不错,就想挖来给自己的外甥做夫婿,结果谢君南不同意了。
  这婚姻大事,不同意其实也就罢了,可偏偏,两人私底下说的事,不知怎的会传得满军营的人全都知道。
  那时候的万俟修只是个小将军,官职不大,在他的上头,除了大元帅还有几个将军也在,而谢君南在军中的身份,却是大家都知道的,且不说他出身高门世家,单是他的样貌,就是一等一的好,在军中也找不出几个这样的人来,可偏偏就是他被万俟修给惦记了。虽说万俟修模样不差,那他外甥必定也是好的,但……到底是不是歪瓜裂枣谁知道啊,但要不是个歪瓜裂枣,能值得让他当小舅的这么咸吃萝卜淡操心的么?
  得,这个话一出来,万俟修彻底怒了,于是最后他假公济私,将谢君南的职位给贬了,让谢君南去当了一个军中主铺,说白了就是一个老妈子。
  谢君南也不生气,他摇摇头,就该做什么做什么去了,不过说来,也亏得是谢君南做了这个主铺,大军后备补给这一块,还从来就没出过什么纰漏,于是最后连大元帅也默认了谢君南的职位,谢君南对此也没什么话说,他前往军营,一来是为了历练,二来也是想要躲开家里人的催婚,所以做什么职位他都不在意。
  大军与边关战事最为惨烈的一次,大元帅也牺牲了,军中大将,几乎都伤亡了大半,血气弥漫的战场上,是万俟修带着他手下的人,扛起了军旗,以少胜多挽回了局面,自那以后,军中事宜皆宜万俟修为主。等到朝廷派了新的元帅与监军过去的时候,整个大军的人已经被万俟修彻底折服了。
  谢君南当时未免发生争夺军权的事来,特意写了奏折,命人八百里加急送回京城,而折子上的内容,则是请封万俟修为大将军,统帅整个大军。
  大军经过之前在惨拜,士气大散,是万俟修带着他的人,用性命一次一次将士气重新凝结了起来,没有万俟修,这边关的战役胜败难说,更何况,大军易主,士气必受到干扰,在这种紧要的关头,易主是大忌会。
  皇帝收到奏折的时候,明显是意外的,他根本就没有想到,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一个小小的将军就能做到这一步,皇帝深知士气的重要,几乎是看了奏折的当日,就命人发了圣旨下去,册封万俟修为大将军,统帅边关大军,而之前那被皇帝派过去的接管大元帅的人选,则被皇帝下令,全力辅佐万俟修。
  这个消息来得突然而又憋屈,换个有雄心抱负的都觉得膈应,不过那人倒是个堂堂正正的,不管手底下的人怎么抱怨,他却仍旧一脸欢欢喜喜的带着人去了大军,然后等到了大军的第一件事就是……先跟万俟修干一架!
  男人之间的那点事,多半都是以拳头来解决的。
  就这样万俟修得了一个帮手,还得了统帅大军的权利,可他却一点也没感谢过谢君南,甚至是在发现军粮有问题后,就……一脚把谢君南给踹了出来!
  嗯,踹得毫不留情。
  谢君南无奈,摇头笑笑,也只能从了。
  这一路追查,最后谢君南带着小厮,来到了陶城。
  陶城虽然算的富裕,可到底只是个小城,而谢君南又模样出众,生得龙姿凤章,走到哪都能收获一拨飞来的秋波,最后无奈之下,为了避免麻烦,他就干脆在市集上买了一个丑面具带着。
  有这丑面具,谢君南一路行事果然方便了很多,可是……他千算万算却从没都没有想到过,他居然是成也面具,败也面具。
  陶城、说是水城也不为过,尤其是周边的那几个村子,水源相连,水源充足,而谢君南,就是在这里遇到了灼华。
  因为要查清楚军粮有异的源头,最后查到了水源有异,谢君南就一直在寻找这源头何处。
  那一日,是他独自走在林中,要返回村子里去,身边的不远处,便是河流涓涓。谢君南才走了不过片刻,便听得涓涓水流中,有人呼救的声音随之传来,等谢君南扭头看去的时候,只瞧见个少年,在水中起起伏伏,那露出水面却脸色惨白的样子,显然是没多少气了,几乎是在同时,谢君南就跳了下去,将那少年给捞了起来。
  那是他跟灼华的第一次相遇,只是因为他脸上带了一个丑面具,灼华并不知他真实的身份,其实只是一个相遇,原也不是什么大事,而是后来,谢君南戴着这个丑面具,又与灼华见过几次。
  这几次里,有三次,都是灼华带着他在勘测水源,检查受到了问题的水源有些那些影响到底有多大,接触时间多了,不免的就起了一些微妙的心思。
  一个是京城高门府邸的少爷,成日里面对的都是官腔官话阴谋算计,就算是在军营里头,有时候说话也会猜两分。
  一个是乡野小民,心无城府,有话直说,笑起来时的模样清澈甘甜,仿佛是带着几分感染力一般,不知不觉就让人也跟着松懈下来,一来二去,竟是还喜欢上了这种感觉,很简单,也很纯粹,只是那时候的谢君南还不知道这种感觉是怎么回事。
  一直到……
  一个多月后,武临清突然来了村子里,他是为找谢君南而来,说是来帮谢君南的忙,可实际上他却没做到什么。谢君南甚至都不知道,武临清是何时与灼华认识了,只是中间见到灼华的时候,会听灼华偶尔提起个人,虽然有些咬牙切齿的模样,却也不是十分厌恶。谢君南不知灼华是怎么回事,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事,只是在那时候,会莫名觉得心里有些烦闷,也是因此,他第一次对灼华说了重话,他呵斥灼华,让灼华别在提那个人了。
  灼华当时都懵了,可仔细着看谢君南那不悦的模样,灼华默默闭了嘴,真的不在说了,而后……他来见谢君南的时候,一次比一次少了。
  谢君南开始有些心慌,那微微混乱,让他隐约猜到自己这些日子的反常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就在他犹豫着该如何跟灼华坦白的时候,那一道晴天霹雳就突然这么砸了下来。
  是武临清亲口对谢君南说的,灼华已经与他确定了心意。
  谢君南当时就懵了,还没能回神,武临清就拍着谢君南的肩膀说:“将来待我与灼华成亲之日,你可一定要过来喝杯喜酒才是的!”。
  那时候,谢君南喉咙像是被卡主了一样,他没说话,只是扯了扯嘴角。
  再见灼华,就看见灼华像是炸毛的小狗一样,跟武临清在田边上大脑,两人也不知是在做些什么,最后还是武临清笑着上前,扯过灼华,两人才一前一后的走了。
  后来呢?
  后来谢君南戴着那个丑面具,又与灼华“碰巧”遇见了。
  当时天上下着雨,灼华从村外回来,身上淋了半湿,他躲到山壁下,看谢君南也在那里,灼华还笑着朝他打了招呼。
  那时候谢君南其实浑身都绷了起来,身侧他把手握了起来,因为心里压着事,他都没敢跟灼华说话,生怕一开口,就会说了什么不可挽回的话来。
  灼华那时不知他的心意,只看谢君南冷着脸不理自己的样子,灼华心里也不虞了,他甚至都不等雨小一些,就赌气似的打算冒着雨跑。
  谢君南当时心里一紧,才脱口喊他。
  灼华黑着脸看他,口气也颇为生硬:“干什么?有什么事?”。
  “你……”谢君南心里发憷,不知道是因为当时想说的话,还是因为灼华那阴沉的脸色,他只是一个迟疑,才问了出来:“你与武临清是……真心的吗?”。
  灼华微微一怔,而后才说:“是真心还是假意,与你有什么干系么?”这个话……有些像刀,戳得谢君南呼吸一紧,灼华也意识到自己气性略大,才又再说:“我虽然有时候挺气他得,但他对我很好”。
  这个话,等于是回答了谢君南,他是否真心。
  谢君南呼吸又是一紧,而后再问:“那你爹娘……会同意你们吗?”。
  这个话,当即就让灼华微窘,他轻咳一声,也不看谢君南了,只说:“我爹娘还在犹豫,不过……他说过,他会对我很好的……”。
  会很好……
  都问到这里了,谢君南还能再问什么?
  盯着灼华,谢君南这一次是再问不出话来了。
  灼华大概也觉得尴尬,迟疑着,就转身跑了。
  谢君南没再喊他,他只是盯着灼华的身影,看着灼华渐行渐远地消失在雨幕中。
  两日后,谢君南整理好了,带着他查获的东西,离开了村子,并且将村子里的水源问题,另外交给旁人来接手,做完一切,返回军中,再回京城的时候,谢君南才知道……灼华与武临清……成亲了。


第236章 前尘二
  谢君南与武临清算得上是好友; 但却不是至交。
  至少在知道武临清的真面目之前,谢君南待他还是极好的,然而谢君南却也从没有想到过,他们两人的这层友谊; 会因为一个李灼华而变得愈发陌路; 甚至在最后,都走到了对立的地步。
  武临清与灼华成亲之后; 谢君南其实还见过灼华几次; 而那时的谢君南却只能压抑住自己心里那对灼华的悸动。
  他与灼华终究是无分了; 他知道,可是当两人难得凑近的时候,他却又忍不住想听听灼华的声音,想知道他在武家过得如何了; 过的可还习惯了; 只是这些话,终究还是没能问出来,灼华便被武临清带走了。
  而后; 谢君南再次听到灼华的名字; 却是从武临清的口中听得。
  那时,武临清曾笑着问他:“四郎; 你我相识一场; 我都已经成亲多时了; 你呢?你还打算再游荡多久?”。
  谢君南眸色一闪,轻轻一哂:“看缘分吧; 总要是我心仪的人才是”。
  武临清微微挑眉,又玩笑似的问他:“你心仪的?那不知你心仪的,是何种模样?”。
  谢君南心仪的人是何模样?
  自然不会那种规规矩矩,凡是都依照着规矩来的人了,他喜欢的人应该是坦荡磊落,有话直说,一瞥一笑都是发自内心的……
  不过,这些谢君南并没说,只道:“且看吧,总要遇到了人才知道”。
  “咦?”武临清似一脸意外而后笑说:“这个话灼华以前也说过,还一字不差呐”。
  谢君南眸色一闪,他想问是吗,可是这话到了嘴边却问不出来。
  武临清却摇了摇头,只笑得一脸宠溺:“我刚与灼华认识的时候,他可凶了,几乎是一见面便吵架,后来关系缓和了,闲来无事我也曾问过他这个,他的回答,与你说的,竟是一模一样,一字不差”。
  谢君南点头淡淡一笑:“原来如此”。
  这话说得随意,可是谢君南都没注意到,自己在说这话的时候,那眼底的欢愉,几乎都快溢出来了。
  武临清盯着他看了片刻,摇摇头,恍若闲聊一般,又与他说起了灼华的事来。
  武临清说的全都是灼华在武家生活的一些琐事,很简单,却带着揶揄,说的都是灼华在武家闹出的笑话……
  谢君南静静听着,他并不打岔,明明知道这些话听了只会难受,可是有些东西,明知是毒,却依旧控制不住,深怕自己再呆下去会泥足深陷,几日后谢君南决定离开京城,返回军中。
  他不知道,他才走了没有多久,在武家,灼华的日子竟会变得一日难过一日……
  谢君南再回来时,几乎已经是一年后了,京城里也没有什么变化,那一日天气并不太好,谢君南从外头风尘而来,并没有返回尚书府,他当时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想的,竟然让马车绕了一圈,打算去镇军将军府,然而马车绕到武家门外的时候,谢君南忽而推开窗户。
  外头,武家的大门越来越近,谢君南眸光锁着大门,脑子里不由得想起了一年前,武临清说的那些话。
  他待灼华那样的好,灼华在武家应该过得很是欢愉才是,然而才这么一想,谢君南便看见,武家的大门打开了,而里面,也有人走出来了,是……
  “停车!”几乎是一瞬间,谢君南猛地呵斥。
  马车停下,谢君南急忙钻了下去,他快步上前,只瞧见那从大门里出来的人,脸色极其难看,苍白得几乎不见血色,不止如此,此刻的他,消瘦得与谢君南记忆中的人完全不像是同一个人了。
  看着他,谢君南脑子里甚至是空白了,不知为何,当初村子里,那个阳光活力的少年总是来来回回的在眼前闪过……
  一年……才一年而已,为何却变化这么大?大得让谢君南都不敢认了,只忍不住在心里一遍遍的问,那个人……真的是李灼华吗?
  然而回答谢君南的,却是那人站在门外,出神的模样,他没有看见谢君南,没有看见这街上的任何一个人,他就这么毫无征兆地整个人朝后倒了下去……
  “灼华!”谢君南脸色一白,大喊着狂奔上前,可是李灼华根本就没有等到他,整个人就这么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那一瞬,谢君南的心都绷了起来,他上前,将人抱起,一个劲的摇晃着他:“灼华!灼华!灼华你醒醒!灼华!”。
  醒过来?怎么醒过来?
  被谢君南抱在怀里的人,瘦得几乎只剩下了骨头,任凭谢君南怎么喊,他都没有半点的回应。
  谢君南的心也猛然沉入了谷底,他都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只屏住呼吸,将手,探到了灼华的鼻尖……
  那一刻,谢君南彻底呆住了,脸色也白了。
  被他抱在怀里的人,已经没有了呼吸,就这么安安静静的躺着,像是睡着了一样。
  “灼……灼……”谢君南想喊他的名字,可是那最后一个字就这么卡在喉咙里面,怎么样也喊不出来。
  大门里,武家的人也意识到了不对,可一个个却都只愣在那里,像是呆住了一样。
  谢君南怔愣愣的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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