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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蜜[穿书]-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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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遥其实也喜欢过这样的生活,不过他是现代的年轻人,得给他一个手机,得有电,有网。
外头的雪丝毫没有停的架势,手机信号都没有,周海权觉得他们俩在这里住一晚不要紧,但是得跟外头的人说一声。郑大爷就说:“你去那边山岗上试试,可能是天气不好的缘故,所以信号弱。”
周海权就拿着手机出去了,肖遥烤着火炉子,看着他往远处山岗上走。郑大爷突然说:“小周人不错啊。”
“是啊,”肖遥笑着说。
“他每年都会来我们这里发一些过年的东西,粮油棉被,还有些生活用品,这么年轻有为的老总,还能记得跟我们老头子的约定年年来看我们,品性好。你跟他认识多久了?”
“我跟他认识没多久,我是跟着艺术团下乡演出的,正好跟周总他们一块。”
“我看你年纪不大。”
“快二十一了。”
“二十出头,真年轻。”郑大爷抽着烟,说,“年轻好啊,谈朋友了么?”
不等肖遥回答,郑大爷就先笑了:“我问的是不是有点多了。”
“没有,”肖遥笑着说,“我还年轻,不着急。”
“周总比你大不少吧?”
“也没大几岁,二十七八吧。”
“大一点好,”郑大爷说,“男人大一点,懂得疼人,也懂得珍惜。”
肖遥觉得这话有点怪,便看向了郑大爷,郑大爷笑着说:“别看我老头子眼神不好,可我这眼睛毒着呢,小伙子,你交了运了。”
里间传来了楚大爷的咳嗽声,郑大爷便站了起来,去里间看他。肖遥趴在自己膝盖上,想刚才郑大爷那话是什么意思,他怎么听着好像有点怪怪的。
周海权从山岗上回来了,肖遥问:“打通了么?”
“嗯,”周海权说,“跟他们说了,今天不回去了。”
肖遥其实不大想留宿在这里,不过也没办法,外头的雪好像越下越大了。
“冷吧,烤烤手。”他对周海权说。
周海权便伸出手来烤了一会,修长的手指头冻得通红,他摸了一下,冰凉冰凉的。
他摸了一下就撒开了,周海权的手指却微微动了一下,手指头微微蜷缩起来,好像是受宠若惊。
郑大爷抱着肖遥背过来的新被子出来,说:“你们俩睡一张床,没问题吧?”
周海权抬头看向肖遥:“行么?”
肖遥说:“我都行。”
反正又不是没睡过。
他倒是惊讶周海权的洁癖,他发现周海权这个毛病现在好像没有了。
这屋子中间算是客厅,左右各有一间房,郑大爷去东边房间给他们收拾床铺,肖遥过去帮忙,才发现那间房平时好像是不住人的,里头有个柜子,有张八仙桌,床上只有木板。郑大爷先把床扫了一遍,然后从柜子里拿出一套被褥来铺上,说:“知道你们爱干净,我们的褥子铺下面,你们盖新的。”
“本来是给你们送的过冬棉被,却被我们先盖了,真是不好意思。”肖遥说。
“我们乡下人,没那么讲究。”
肖遥帮着铺好床,屋子里有点暗了,郑大爷又出去拿了几根蜡烛过来,说:“天冷,我们这里也没什么消遣,你们要是觉得坐在外头冷,就坐到床上去。”
郑大爷去隔壁的房子里劈柴去了,周海权听见动静就过去帮忙,肖遥一个人有些无聊,便脱了鞋坐到床上去了。他在靠窗的一则坐着,透过窗户往外头看,正好可以看到另一处房子,房子外头搭了个草棚,周海权拎着斧头,有模有样地在那劈柴火,不过他劈了几次都没劈好,郑大爷就笑着在旁边教他。
可能是被窝里暖和,手机又没网,无聊了一会,他就犯困了,便盖上被子躺了下来。
周海权没干过农活,没想到劈柴那么简单的活,他竟然也做不来,柴没劈开几根,手掌心反倒磨破了一块皮。郑大爷就让他歇着去了。他回到这边来,没看到肖遥,便推开了东间的门,结果看见肖遥躺在床上,已经睡着了。
房间里点着蜡烛,烛光微暗昏黄,肖遥的脸在烛火里看有些红,被子没盖好,露着肩膀,他就伸出手来,帮肖遥掖了一下被子,自己坐在旁边,静静地看他。
与世隔绝也有好处,什么烦恼都没有了,想做什么做什么,一心一意爱自己想爱的人。烛光之下岁月静好,人越隔绝于世,越能回归原始和本真,遵从自己的动物本能。
第82章
肖遥这一睡; 就睡到了晚饭时间,因为很少这个时间睡觉; 所以睡的并不沉; 反而做了很多梦; 模模糊糊有人叫他; 他睁开眼睛,微暗的烛火里; 就看见周海权在喊他起床:“吃晚饭了,吃了再睡。”
白天睡觉; 头就有些痛,肖遥也没什么胃口了。不过他还是爬了起来; 到了外头,见楚大爷问说:“睡着了?”
肖遥“嗯”了一声; 去外头上厕所; 发现外头的雪已经很厚了; 踩起来咯吱作响,太冷了; 也可能是他刚从暖被窝里出来的结果; 冻得打哆嗦。上完厕所从茅房出来,见周海权在外头站着; 说:“这附近有野猫,你看见了么?”
肖遥摇头:“有野猫么?”
“有; 我刚才去茅房就看见了。”周海权说。
没想到肖遥不但不害怕; 还挺兴奋; 绕着院子走了一圈,也没看到野猫。他听说野猫个头都比家猫大,性子也烈,能伤人,也不知道真假,他只在电视里见过,眼睛还会冒绿光。四野里除了雪地其他全是黑的,只有他们这栋房子冒着幽幽的灯光,他真是体验到了何为隆冬寒夜一点暖,不由又打了个哆嗦。
郑大爷出来,笑着说:“吃饭了,再不吃就凉了。”
晚饭简单一些,上了一碟腌黄瓜,肖遥没什么胃口,主要就吃了那个,蘸着辣椒酱吃。中午喝剩下的半瓶酒,郑大爷又拿出来了,说:“喝两盅暖暖身体。”
肖遥觉得冷,就多喝了两盅,奇怪的很,竟然觉得比中午喝的时候好喝了。郑大爷说:“你酒量行啊。”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酒量有多少,”肖遥说,“平时也没喝多过。”
郑大爷就把家里的梅子酒拿了出来:“我们平时都喝这个,你们尝尝。”
里头泡着红通通的杨梅,看起来十分美味可口,肖遥没喝过杨梅酒,还以为是甜的,结果喝了一口发现辣的很。
“杨梅酒好,健胃消食,生津止渴。”楚大爷对肖遥说,“多喝几口就习惯了。”
肖遥就把那一大杯杨梅酒不知不觉全喝光了,等到喝完了以后就感觉有些上头了,晕乎乎的,感觉特别奇妙,站起来的时候还趔趄了一下,幸好周海权伸手扶住他了,笑着问:“没事吧?”
“没……没事。”肖遥笑着,大概酒精的缘故,人有些兴奋,“就是有点晕。”
他还专门走了两步,脚下软绵绵的,特别舒服,主要还是这体验对他来说比较新奇,楚大爷说:“喝点汤,多喝点水,酒劲很快就下去了。”
“你们喝着怎么样,要是觉得好喝,走的时候给你们带一壶,我酿了好多呢。”郑大爷说。
“我喝不惯这个,”周海权说,“肖遥,你坐下喝口汤。”
肖遥就笑着在他旁边坐下,可能真是有点晕了,显得有些孩子气,趴在桌子前喝了一口汤,脸色红扑扑的,特别艳丽。
“我以前也是能喝酒的,”楚大爷说,“喝得多的时候,一瓶白酒没问题。”
“你也好意思吹,”郑大爷说,“他就是年轻的时候酗酒,喝伤了身体,不得已才戒的酒,就这还不老实,隔三差五都还都要喝一杯。如今血压有点高,我不让他喝,他还不乐意。”
“人老了要不能抽烟不能喝酒,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楚大爷说,“我现在也就这点爱好了。”
“还是要以健康为主,”周海权说,“郑大爷也是为您的健康着想。”
“活到这个岁数,活够本啦,”楚大爷笑着说,“人上了年纪,又是个瘸子,就容易连累人,真到生活不能自理那一天,还不如早点痛痛快快地享受完早点去了。”
他的语气是很豁达的,听起来却让人有些伤感。大概是喝了酒,肖遥说话也不经思考,就说:“您可不能这么想,您要是不在了,郑大爷怎么办呢?”
郑大爷抽了一口烟,笑着说:“你看你还不如一个孩子看的透,整天死不死的。”
楚大爷就笑了,抿了一口茶,手抓着膝盖上放着的薄毯子,说:“既然说到这里,我心里一直有个请求,今天也想借着这个机会,跟小周说说。”
“越说你越来劲了。”郑大爷说。
周海权笑了笑,说:“您说,我听着。”
“我这身体啊,是越来越不行了,别人不知道,我自己却有感觉。我跟这老家伙也在一块互帮互持的这么多年了,他啊,孤儿,可怜的很,家里没亲没故的,我要是死在前头,他恐怕连个收尸的都找不到,我前几年……”
“你看你,”郑大爷打断他,“喝点酒你就又开始唠叨。”
“你别打断我,”楚大爷眼眶泛红,继续对周海权说,“前几年,我托人找我侄子,跟他说了这件事,说要是老郑后面死了,托他来过来收个尸,将他埋了,他不肯管。可这事找个外人,我也不放心。小周啊,你看看这……”
他语气路有些局促,大概还有些发颤,老年人的声音,颤起来像是喘不过气,脸上虽然带着笑,但眼圈是红的:“我想着,我们俩做个伴就还好,要是我死了,还请你把你郑大爷接出去,哪怕随便把他扔在哪个养老院里呢,我们俩也感谢你。”
周海权郑重地点点头,说:“你们就是现在就搬出去,我也能安排。”
“哪敢这样麻烦你,我们俩在这也生活惯了,不想搬到外头去啦。”楚大爷说着就倒了一杯酒,说,“来,小周,我敬你一杯,劳烦你了。”
周海权赶紧端起酒杯和楚大爷碰了一个,郑大爷在旁边抽烟,也不说话,脸色有些难看。楚大爷喝了酒,扭头看他,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郑大爷才开口说:“你托付这个托付那个,不如争取自己多活点日子,天天净想这些没用的。我让你多保养,忌口点,你又不愿意,这不就是那个猫哭耗子假慈悲。”
“对啊,郑大爷为您好,肯定是没错的。”肖遥说。
这话题告一段落,大家不知怎的又开始说起外头的雪来,楚大爷说:“这雪能下,到现在都没停。”
“好像这几天全国大部分地区都降温降雪的。”周海权说,“明天我们得去探探路,不然雪越下越厚,只怕封了山,我们就出不去了。”
“出不去有什么要紧,”楚大爷说,“在我们这里尽管住,有吃有喝的,饿不着你们。”
“你这话说的,人家就图个吃喝,外头就没有正经事了?小周可是管着那么大公司的人。”郑大爷摁灭了手里的烟,说,“明天我跟你们一块去。”
肖遥就只顾着围在火炉旁傻笑,他现在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迷迷糊糊的。
吃完了饭,他就要站起来帮着收拾,周海权见他面色绯红,眼神发懵,就知道他还有些晕,便说:“你坐着吧,我来。”
肖遥就摇摇晃晃出了门,上了个厕所,结果快要出来的时候,忽然看到一个黑影猛地从旁边蹿了出去,吓得他一个趔趄,差点倒在雪地上。
难道还真有野猫么?
他稍微清醒了一点,回来的时候直接进了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自己忙的,结果就看见郑大爷正坐在灶台旁烧火,火光映着他古铜色的脸,颇有些苍老憔悴,看见他进来,就笑着说:“烟大,小心呛着你。”
“这个时候怎么还烧火?”
“温点热水,给你们泡泡脚。”郑大爷说,“你出去吧,这屋脏。”
肖遥却没走,而是弯腰进来,在灶火堆里蹲下,伸手拿了一根树枝,填进了灶台底下:“我还是头一回见灶台,”他说着还拉了一下风箱,火焰立马旺了很多,他就笑了,说,“我听说现在农村这种风箱也都少了,现在都是那种有烟筒的,直接可以把火抽上去,好像运用的是热冷流动的原理,都不用拉风箱,风就自己往里钻,又干净,又省事。”
“我知道你说的那种,”郑大爷说,“那种费柴火,灶台还得重新改,我跟你楚大爷年纪大了,凑合用吧。”
肖遥笑了笑,犹豫了一小会就说:“郑大爷,我想问你一句,你们真的不想搬出去么?”他想着如何让自己的问题问的不尴尬,只是脑子有些懵,又被火烤着脸,人就有些晕乎乎的,“你们不要不好意思,周大哥他真的很有钱,安排你们,不是难事。你们这里太偏僻了,周围连个邻居都没有,要真出了事,可怎么办呀?”
郑大爷沉默了一会,说:“还是算了,一辈子都这么过来了,不要给别人添麻烦了。我想着,我们俩能同一日死了就最好了,彼此都满意,也不用劳烦外人,你不要听你楚大爷瞎说,我早就看的特别开了,人死如灯灭,收尸不收尸的,有什么要紧,不过是个壳子。”
肖遥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难过,说:“其实人麻烦别人,或者被别人麻烦,都很正常,有谁能一辈子全靠自己呢?”
郑大爷叹了一口气:“世上都说,少年夫妻老来伴,我跟你楚大爷虽然不是什么夫妻,但也算互帮互持的一辈子好兄弟了……比兄弟还亲,兄弟哪能像我们这样的。你说一点不害怕,那真是假的,不说这么多年的情分,就是习惯了,突然有个人死了,心里也难受,生活上也不习惯,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这荒山野林里,想一想觉得也确实可怕。但你反过来想,他死了,我就是去了大城市,吃的好住得好,多活几年又怎么样呢?人都是要死的,死之前如果还要劳烦不认识的人,吃喝拉撒全靠别人,自己也没了尊严,其实也没什么意思。算啦,算啦,都一把年纪的人了,以前都是两个人这么过来的,剩下这几年,还这么过吧。”
郑大爷话音刚落,外头周海权就端着洗脸盆进来了:“你怎么在这呢,我说怎么没找着你,还以为你被野猫叼走了。”他对肖遥说。
肖遥就站了起来,说:“我刚才上厕所,还真看见野猫了。”
郑大爷笑着说:“看见你就吓它,野猫也怕人。”
周海权掀开锅,舀了一盆水,对肖遥说:“你先洗。”
肖遥就在外头洗了把脸,洗脸水也没浪费,端到屋里又洗了脚,今天看来是真冷,他的脚泡进热水里,竟然有些痒,好像是冻着了,白嫩的脚,小脚拇指那边却红了一片。
“赶紧躺床上去,别又凉了。”周海权说。
肖遥便赶紧坐到床上去了,又过了十几分钟,周海权也洗完脚进来了,关上门说:“天真冷,外头风变大了。”
窗户缝就能感受到了,呜呜地响,山林的风声特别大,树枝摇晃起来,声音寂寥凄冷,还有些吓人。肖遥朝里挪了挪,几乎靠着墙,外头传来了敲门声,周海权把门打开,是郑大爷,笑着说:“老楚让我把火炉子给你们。”
“我们用不着,”周海权说,“你们留着用吧。”
“家里还有个炉子呢。行了,你们早点休息吧。”郑大爷说着就把门给关上了。周海权将那炉子往门口放了放,然后把门开了一条缝透气,自己走到床边,见肖遥已经挪到最里头去了。
乡下的木板床,自然比不上旅馆的大床,有些窄,一个人睡略宽裕,俩人睡就有些挤了。这都还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他们这趟来都没想过会留宿,睡衣都没带,但穿衣服睡觉不舒服,他解开腰带,扭头问肖遥:“行么?”
肖遥愣了一下,“嗯”了一声。
周海权就把裤子脱掉了。
第83章 冬夜漫漫
肖遥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反倒是他,心里有鬼,所以有些紧张。
他已经不能像两个普通男人那样和肖遥独处了。
肖遥见他一脱裤子就直接露出了里头的裤衩,吃惊地问说:“你没穿秋裤么?”
“秋裤?”这话冲淡了周海权心里那点不自在,他笑着抬腿将裤子脱下来,说:“没有。”
没穿秋裤,就直接露出了他修长健壮的腿; 这么近看不光特别长,大腿还特别粗,腿的线条特别好看,很直; 毛发也恰当好处; 不像他现在,都没什么腿毛。
周海权掀开被子坐进去,然后拿了枕头靠在背后; 问肖遥:“在看什么?”
“没网; 就看看我原来下载的几出昆曲。”
他见周海权要看,便把手机给他看了一下,看的是《占花魁》,讲的是名妓莘瑶琴和卖油郎秦重之间发生的爱情故事。周海权也朝他这边倾斜了一些; 俩人的头几乎快要挨着,他就又闻到了肖遥身上淡淡的香味。
好像他这种不爱香的人; 对于气味就格外敏感; 肖遥身上的气息他记得特别深刻; 一闻见,心里就有些发热。他都能感受到肖遥脸颊上的热气,便自动坐正了身体。
他还是有理智的,虽然有时候本能地想去靠近肖遥,但理智却一直告诉他,还是要保持距离。就像他当初看到周海荣在聊天群里说要追肖遥,他的第一个反应,也并不是要和自己的弟弟抢男人,而是阻止这两个人在一起。
就这对他来说也已经足够艰难,因为要诚实面对人性的自私,他循规蹈矩长大,秉承的是最正统的道德约束,如果单纯地因为不喜欢这桩姻缘也就罢了,可他如今却是为了一己私欲,他怕肖遥万一和周海荣和好,将来再住在一个屋檐下,他会忍不住自己罪恶的手,往不该伸的地方伸。
虽然反对的信息他及时撤回了,周海荣并没有看见,但既然心生了私念,并且有意无意地诉诸了行动,身为长兄,不让弟弟和前弟媳复合,自己却要往上凑,这种不要脸的事,他还是做不出来。
克制,要克制。
他总体来说还是羞愧的,因为他并不后悔和肖遥一起来桃花村,他的羞愧太少,掩盖不住他心底的欢喜。温柔乡短英雄志,他竟有些希望一直这样下去,住在这和尘世隔绝的环境里,什么烦恼都不用想,不用想外人的评判,也不用想周海荣。
不一会郑大爷又过来了,这一回拎了一个塑料桶,笑呵呵地说:“尿桶,也给你们一个吧,外头冷,如果起夜的话就不用出去了。”
肖遥以前没在乡下住过,不知道还有尿桶这回事,还好奇地问:“直接在屋里尿么,不会有味么?”
郑大爷笑着说:“还行,能多骚的味。”
一句话倒说的肖遥有些难为情。周海权说:“留着吧,他今天喝了不少水。”
肖遥今天是喝了不少水,因为他喝了酒,听说多喝点水可以冲淡酒劲,不过他依然还是有点口渴。
郑大爷放下就出去了,肖遥又看了那尿桶一眼,他想他肯定不会用的。
虽然天已经黑了,但其实才七点多,肖遥下午又睡了一会,这时候上床,压根一点睡意都没有,就歪在床头看手机,不过手机很快也要没有电了,他怕会没电关机,就把手机放到了一旁。周海权寻摸了好一会,才问说:“这几场演出都怎么样?我还没现场看过。”
“还行吧,”肖遥笑了笑,说:“我一直都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目标就是尽量不给沈老师丢人。”
“你太自谦了,我有看过一段你的视频,扮相很好,唱的也很好。”
肖遥愣了一下,扭头看了周海权一眼,说:“你看到了?”
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嗯,思语拍了一段,发给我看了。”周海权说,“挺好的。”
“也就你这样夸我了。”肖遥笑着说。
“真的。”
这两个字一出来,气氛却不知道为什么变得尴尬了。肖遥笑了笑,垂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头,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周海权本就不善言谈,肖遥不接话,他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又寻摸了一会,才说:“你还晕么?”
“嗯?……好多了。”
“不能喝的话,以后少喝点。”
“嗯。”
没有网,没有电,又睡不着,床又小,几乎肩膀挨着肩膀,气氛开始越来越怪异。肖遥也不得不挖空脑袋想话题,他就突然想到了一个他下午就特别想说的八卦。
“你发现没有,郑大爷和楚大爷,他们俩好像睡在一个屋。”
周海权听了这句话就扭头看向他,肖遥说:“不过楚大爷身体不好,一个屋方便照料。”
“不好说。”周海权说。
“什么不好说?”
“都不好说。”
肖遥就笑了,又开始尴尬起来。周海权也笑了,说:“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不好说。”
他们也不过是猜测而已,到底是不是,其实也没有那么重要,少年相知老来伴,这份情已经超越了爱情或友情,甚至比亲情还要可贵。
“我在厨房的时候又问了郑大爷,他还是不愿意搬出去,”肖遥说,“其实我有些不理解他们,是怕给别人添麻烦么?”
“可能一辈子都在帮助别人,所以不想老了以后反过来要接受别人的帮助吧?”周海权说,“楚大爷是越战老兵,又是残疾人,政府每个月的补贴还是很多的,不过老人家都捐出去了,你很难想象,像他和郑大爷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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