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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月无边-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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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们哄然闹了起来。

在一声声又叫又骂中。一少年叫道:“卢文,可别忘了你现在不过一介白衣。本郎君还是个校尉呢。卢文,滚出来给本郎君行礼!”

“对,给咱们行礼,咱们可都是有官职在身的人!”

在少年们此起彼伏地叫声中,卢萦正要说什么,一个青年拦住同伴,低声道:“这个就别提了,别忘记了,他很得太子的心。”

说到这里,那青年提着嗓子朝着身周的伙伴们大笑道:“诸位诸位,卢文如今已是落水狗了。咱们都是世家子弟,何必理会这等落了水的狗?”

在众少年的哄笑中,他手一挥,叫道:“走吧走吧,咱们还是走吧。”

“就是,不是说耿二要生日吗?咱们不要因为卢文这等小人物浪费了精神。”

“走了走了——”

哟喝声中,这些少年郎不再看向卢萦,哄闹着回到了街道中,转眼便离开了她的视线。

目送着这些人离开,卢萦一下静静地倚榻而立。

而她的身边,众护卫则在担心地看着她。

过了一会,卢萦垂下眸来。她慢慢问道:“如果你们的主公在此,他会如何说来?”

一个护卫朝她一揖,严肃地回道:“主公定然不允许主母受人如此嘲讽!”顿了顿,他又说道:“前面应对田老三和阴田氏的举动,主母便做得甚合主公心意。”

刘疆身边的人,哪怕一个最普通的护卫,因跟随在二岁便是太子的刘疆多年,从骨子里,也便养成了强势自信的性格。对这些人来说,他们一直对卢萦言听计从,恭敬有加,是因为这个主母从来没有让他们失望过,没有让他们感到屈辱过。

他们已习惯了只服从强者!

卢萦这个主母虽然没有强有力的家族,可她有极强的个人魅力,她从不吃亏,应对对手的策略总是及时又简练有效,,这让跟随在她身边的人感到痛快且舒服放松,使得他们乐于跟随她。

卢萦轻叹一声,她不紧不慢地叩击着车辕,叹道:“是啊,他其实挺喜欢我强横的。也是,卢文虽是白衣,却也曾在你们主公面前骄傲地过自许,要做一个白衣公卿的。”

说到这里,她断然喝道:“回醉梦楼去!”

“是!”众护卫地应答声响亮干脆!

转眼三天过去了。

第四天,是个晴朗的日子,太阳高高地挂在天上,天空如同洗过一样,澄澈无云。

这一天,洛阳城的纨绔们都很忙碌,因为,今天是耿秉的二十岁生日,虽然他早早就戴了冠。

可时下的很多少年,还是把这一日当成了成人日。

做为世家子里面的翘楚,耿秉成一向沉默的阴澈不同,他慷慨大义,颇有长兄风范,一直以来。都极得众纨绔的拥戴和喜爱。

因此他的二十岁生日,众世家子们是心思绞尽也要让他高兴。中午耿府为此办了一场宴会后,傍晚上众纨绔专门叫来各大酒楼最出色的厨子,出大价钱,让他们把自己最拿手的绝活亮出来,让众人吃个痛快。

这种热热闹闹的宴会一直办到太阳西沉,众人酒足饭饱后,又有人提议到洛河中的画舫里去,

还别说,那个卢文进入风月场后。虽才这么二三个月,可他愣是出了一个主意,就是在洛河深入洛阳城。给弯成了一个小湖泊,风景最美,水最浅最清的所在,把醉梦楼的十几个画舫连在一起,给组成了一个水上青楼。

这水上清风徐来。夜间画舫上的灯笼晕红如梦,与之前在街道上的青楼相比,别有一番说不出的情趣。因此,那水上画舫,现在已成了洛阳子弟最喜欢去的青楼所在,也成了洛阳的一道风景。

耿秉今天喝得有点多。听到同伴们地建议后,他目光微亮,也没有拒绝地上了马车。

不一会。众少年便来到了水上画舫处。

众少年蜂拥而至,一边占据了七八只画舫,一边令得各画舫把自家最美的女人拿出来时,一个少年拍着案几叫道:“卢文呢?你们去把卢文叫过来!”

那画舫的主人是个秀雅的青年,闻言。他苦笑道:“这位郎君,卢文可不是我们这种人。他乃是清客……”

才说到这里。那少年猛然站起,他朝着几上重重放了一掌,暴喝道:“少废话!马上去把他给本郎君叫来!”

这一次,他的声音刚刚落下,陡然的,外面传来一阵欢呼声。欢呼声中,有人朝着耿秉叫道:“耿二快出来!大伙都出来,有热闹看了!”

“有热闹看了”五字一出,众少年也顾不得喝酒挣持了,当下蜂涌而出。

他们一出画舫,便给眼前的景色给惊呆了,只见他们面前的湖水里,给盛开了一地的水莲灯。那莲花做得精致秀美,每一个都做成了二三层的楼阁状。水莲灯的四个面上,有的画着画,有的写着字,有的描着人物。可不管什么样的画面,它们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在下面题着一句,“为耿秉百岁金安作。”

这时刻,天边已经黑暗下来。无边的黑暗中,无边的湖水里,这么荡漾着一只又一只的莲灯,它们是那么多,又是那么的美,直如星辰掉落河水中,显出无比的华灿。

耿国弯腰拾起一个吹来的莲灯,左右看了看后,他朝着耿秉叫道:“这是什么人给弄的?挺好玩儿的嘛?”

他这个大老粗还只是说着好玩,而不远处,跟着耿秉的姐弟们另组成队,坐在画舫里只清喝酒听曲的贵族小姑们,已嘻嘻着吩咐婢女们给她们捞起一个又一个,有的自己身周都摆满了,还在吩咐人去捞。

于这嘻闹声中,陡然的,黑暗的河道深处,传来一阵鼓声。这鼓声只响了一下,鼓声一落,有人高唱道:“放灯!”

随着那声音一落,只见对面的湖山深处,飞出了无数的竹灯。那竹灯一个接一个,一排接一排,竟是燃烧着摇晃着,冉冉地飞向了天空中。

望着灿烂了整个夜空,越飞越高,眼看就要与群星并列的竹灯,一少年惊叫道:“这灯我在成都时听人提过。说是有一个老汉,擅扎一种可以飞上天的竹灯。当时我还以为是信口开河之事,断没有想到,这世上还真有如此奇人。”

这一次,在那少年的声音落下,在众人齐刷刷仰头看去时,只听得湖山中央,传来一个清亮之极,似是六七个壮汉同时提着嗓子喊出来的声音,“闻耿家郎君耿秉做二十寿辰,故友卢文特意相贺!”

这些人的声音是如此响亮,一时令得群山呼应,回响阵阵。在众人好奇兴奋的低语声中,那“相贺,相贺——”的回音,一声又一声反复响起。

第二百九十四章 风骚卢文

“是卢文!居然是卢文”

欣喜的,惊奇地叫声中,众小姑们则惊叹连连,有一个小姑凑了过来,朝着旁边压低声音说道:“邓芦,我以前听人说,你中意的是卢文,还一直不信呢。没有想到,他真是一个这么有趣,这么能想花样的人物。”

黑暗中,她的同伴只是看着那湖山深处,没有回答她。

热闹中,湖水天空群灯相映中,那几个大汉地喊话声消失后不久,陡然的,一阵琴声悠然而来 。

琴声是从湖山深处传来的。

此刻画舫中,琴声箫声女子的娇嗔嘻笑声并没有停息,所以,能令得众人这么齐刷刷看向那湖山深处,看向那迎面而来的数点光亮。实是因为那琴声悠然动听,飘渺而来时,还整齐有序,仿佛来的并不是一个人,弹的也不是一面琴。

耿六走到耿秉身边,他看了一眼静静地看着那琴声出现的地方,微红的俊脸上,双眼明亮惊人的二哥,闷闷地嘀咕道:“卢文从来没有这样对过我,真是偏心!”

琴声还在悠然而来。而随着这整齐的琴声一飘而来,还坐着画舫着,搂着美人玩乐的剩下的几个少年也坐不住了,他们簇拥着美人也跑了出来。而随着他们这一出来,所有的画舫里,再无乐音飘出,也再无一人还守在这里面。

看到身后接二连三钻出来的身影,一少年凑近耿秉说道:“我发现卢文那小子从来都这样。凡他出手。就不喜欢被人无视,只要他一出声,他就不允许旁边再有别的声音!我敢跟你说,现在他把所有人都吸引出来后,肯定不会再耍数人同弹一曲这一招!”

果然,随着他的话音一落,所有的琴声戛然而止。接着响起的,是一阵悠然的箫声。

箫声清亮婉转,随风而来,随风而荡。说不出的悦耳动听。缠绵悠扬。这里的人,都是从小便在乐音熏陶下长大的,当下好些人同时笑道:“卢文那厮这下真正出场了。”

这箫声虽然不曾有顶顶高的技巧,可它缠缠悠然中。隐含着一种天高云淡的洒脱和激越。有所谓乐如其人。这可不是寻常乐师能出来的。这只能是卢文本人的演奏。

就在那箫声飘转而来时,从对面的山坳处,渐渐驶来了一叶扁舟。

在这般黑暗的夜色里。隔上这么远的距离,众人之所以能注意到那叶扁舟,是因为它是天边唯一一个明亮点。

随着那扁舟越飘越近,一少年奇道:“原来不是火把吧?”

确实,令得那扁舟灯火通明的,并不是舟上插满了火把光。而是不知弄了什么手段,在那舟排的四周水面上,有数十个竹灯簇拥在它四周,与它一道飘游而来。

随着轻舟越来越近,那点缀在舟旁的竹灯也越来越近,那站在轻舟上的白衣人影,也越来越近。

舟上人白衣当风,随着河风吹拂而衣带飞扬,配上这无边的湖水,弥漫整个湖水和天空的竹灯,那白色的身影,真是宛若神仙中人。

一侧的耿国津津有味地看着这一幕,咧嘴笑道:“卢文这厮还真喜欢来这一手。上次我与阴澈一道回返洛阳,他也是这样迎接。现在你生辰,他也这样……”

站在他身边的耿秉,却只是定定地看着那越来越近的人影,一直没有开口。

轻舟越来越近了。

这时,卢文的面目五官,众人已可以清楚看见。

此刻,湖上轻舟飘行,轻舟之畔莲灯相随,湖上天空众灯相映,那个吹着箫的白衣的卢文,俊美华贵,直不是凡间人数。

不知不觉中,众小姑看痴了去。

至于少年们,当然还在嘻笑。只是嘻闹的同时,他们在内心深处不免羡慕起来:卢文这样出场,可真够风骚的,有机会一定要学一学……

慢慢的,卢文越来越近。

在那轻舟飘到湖水中央,在离画舫只有二三百步处时,轻舟停下了。

轻舟一停下,卢文便上前走出几步,他朝着耿秉深深一揖后,朗声说道:“听闻今日是耿将军二十岁生辰,卢某不才,愿以琴声相贺。”

说到这里,他就在舟排上盘膝而坐,拿过一张琴摆在膝头上,卢文抬起他那俊美冷峭的脸,微笑地扫过众人,声音清越地说道:“郎君富贵,生辰之日,原是应奏以富贵辞》,然后卢文却想,耿家二郎乃是风流人,我卢文也已是白衣客,这世间俗人动则以“富贵”相贺。”

他说到这里,四下嗡嗡声稍起,卢文与阴田氏地冲突,众人是都知情的。如今卢文这话中的‘世间俗人动则以富贵相贺’,分明就是在嘲讽阴田氏就是那个世间俗人。

嗡嗡声中,卢萦清越的声音还伴合着悠然随意的琴声飘来,“我卢文却是不屑为之。今番来此,愿向郎君奏以家师新谱之〈逍遥曲〉”

说到这里,卢萦手一挥,高声命令道:“乐起!”

她的膝上就是琴,怎么还要起乐?就在画舫众人一怔时,陡然的,卢萦的身后,那湖水的深处,一阵古朴的编钟声荡然而来。

就在编钟声奏了十几下,慢慢落下时,陡然的,十几个笛声箫声伴随着瑟音飘出。

卢萦垂下双眸,双手虚按在琴弦上。就在四周众乐音稍稍止息,只有一个瑟音似是从湖山远处飘来时,卢萦的琴声响起了。

这琴声,清正中带着一种旷达,在瑟音的伴奏下,它如春花烂漫,如秋月如霜,慢慢弥散而来,转眼一铺开,便是一个华灿美丽得让人失神的无暇世间。

这琴曲,确实是此间人从来没有听到过的。

就在众人听得一愣一愣间。卢萦清越地吟道:“世间风雨无定,此生漂泊天下,伸手一兜清风满袖,来云飘然无拘无束。有人叹世间英才,以张良为最,立则登朝堂入世家成权贵,退则白衣飘然醉饮江湖酒……”

听到这里,耿国的大脑袋朝着耿秉一凑,嘀咕起来,“我怎么听来听去。觉得卢文这厮是在夸奖他自个儿?那啥“立则登朝堂入世家成权贵。退则白衣飘然醉饮江湖酒”听起来怎么样样都与他卢文合上了?敢情他弄这么大排场说是给你贺寿,实际上就是给他自个吹捧来着?”

一直看着卢萦的耿秉,这时嘴角向下一弯,轻笑道:“是啊……我还在想。她这次怎么会给我这么大面子来着。却原来。她此来不是给我贺寿,而是为她自个扬名来的。”

说到这里,耿秉轻叹。“她这人,也太无法让人感动了。”亏他刚才还感动来着,还有那么一刻,心跳如鼓,直有酒不醉人人自醉之意了……

此间的人,又有哪个是糊涂的?一时之间,众人忍不住都嗡嗡低语,轻笑起来。

可轻语也罢,低笑也罢,所有人还是兴致勃勃地站在船头,兴致勃勃地听着卢萦的演奏。

因为不论她这一曲的内容如何,也不管她的琴声好不好,光是在她的琴声转折之际,在她的吟诵飘来之时,那不时点缀的瑟音,不时伴随着低吟而起的琴声,还有湖山深处偶尔传来到一两声编钟声,笛声,枇把声,就把所有人完全吸引了去。

那些点缀的乐音,虽然都是从很远处飘来,而且是这么偶尔点缀一番。可他们的点缀,实在是妙到了极点,本来卢萦的琴技算不得一流,却楞是被他们这一哄托,卢萦那有点随意有点散漫的琴音,便哄然而成了与众不同的雅致。她所奏的这普通一曲,便成了无上的华音。

听着听着,一青年回头低声问道:“这卢文在清老门下呆了多久?”

“三个月不到!”

那青年似是讶异了一会,好久才低叹道:“好手段,好本事!”

在众人回过头看去时,他叹道:“你们可能不曾听出,光是卢文这一曲,为她伴奏的,无论是弹瑟还是吹笛,或是敲击编钟,吹笙弹枇把的,都是那一行中的顶尖人物!便为了卢文这么儿戏的一曲,整个风月场中的名宿耋老,顶尖人物都赶来给她伴奏,这面子,确实大得过份了!这叫我如何不惊叹她的手段本事?”

这话却有人不服了。当下,昨日还围住卢萦的马车,把她狠狠嘲讽的一个青年不屑地说道:“这有什么好稀奇的,这肯定是清老的颜面。”

“错了错了。”那青年蹙着眉,微有点不耐地说道:“你不好乐,也就不懂这其中的门道……凭清老,还没有这么大的面子!”他断然说道:“这些顶尖之人出来给卢文伴奏,只说明一点。那就是,这区区二三个月间,他们也如清老一样,视卢文为子为侄,卢文肯定是得到了他们的肯定和推崇。所以,他们愿意陪着他胡闹,愿意哄托他,让他出这个风头!”

说到这里,那青年显然没有了解释的兴致了。他倾听着这逍遥曲》一边听一边摇头晃脑起来。心下则暗暗忖道:这支逍遥曲,肯定会引起洛阳人地追捧。卢文这厮,看来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宣告她在江湖间的地位,以及张扬出她的高洁声名了。

说来也是,他虽然退下了朝堂,可凭这风采这手段这有意思的性情,却也够格引得下九流人的追捧推崇。更何况,下九流之所以是下九流,是因为他们从来就是上不得台面的。现在他们当中出了卢文这么一个人物,便是为了抬高自个的地位,这卢文也值得捧一捧。

第二百九十五章 东宫

渐渐的,卢文一曲终了。

乐音止息后,卢文双手按在琴弦上,他慢情站起。

含着笑看向众人,只见卢文朝着众人团团一揖,朗声道:“诸君,山水长流人常在,卢文就先告退了!”

说罢,她手一挥。

而随着她这手一动,一个不知何时来到了他轻舟上的汉子把竹竿一撑,当下,那叶轻舟便荡了开来,在湖水中转了一个圈后,向着湖山深处划去。

渐渐的,卢文颀长皎白的身影慢慢地消失在众人眼前。

直到卢文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黑暗中,那些偶尔传来的乐音才一一消去。渐渐的,山涧悄然,湖风宁静,四下灯火失色。

众少年还搂着美人,却随着卢文这一走,有种天地都安静了,还是过份的安静地感觉,一时之间,他们直觉得意兴索然。

于是,在有半数的少年留下来寻欢作乐时,寿星耿秉已不知什么时候离去了。

接下来,卢萦依然很忙。

可随着她昨晚那一曲,如今的洛阳大街小巷,不时有逍遥曲》传来,而那些贵族小姑的马车旁,则不时可以看到挂着一二个昨晚那种莲花灯的。

走出清老的府第,卢萦看着这一幕,想道:也不知以后那些嘲笑我的人,会不会被人安上一个“俗物”的称号?

想到这里,她得意起来。

就在卢萦侧耳倾听,一脸春风得意时,旁边的不远处,一个衣着虽然华贵,可式样却已过了时的少女,正痴痴地朝她看来。

少女看向卢萦的目光是如此痴迷,如此沉醉,如此难以自拔!

就在她怔怔地看着卢萦的马车走近,又看着她的马车一点一点离开时。一个清稚的孩子声音响起,“姐,你在这儿?”只见一个七八岁,双眼转溜个不停,显得十分狡赖油滑的男孩跑了过来。他来到自家姐姐旁边,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后。扁嘴道:“姐,你又来偷看卢文了?”

那少女恩了一声,低声吩咐,“小声点。”

那男孩声果真把声音放小了点,“姐。这卢文我昨天看到了,他真长得好,听说他家还有很多钱呢。姐,三舅母不是说过吗?咱家这样子,只要对方有钱,你就嫁得。不过你嫁过去后,咱们得找太爷爷先把话定下,以后三舅母四舅母五舅母七舅母八舅母九舅母她们,可不许像对凉姐姐那样不停地上门提要求打秋风,凉姐姐的婚姻就是被她们拆散的。姐,咱们还要那些钱过好日子呢,才不能被人把你和卢文也拆散了。”

男孩的话说得十分笃定。仿佛自家姐姐嫁给卢文,只是一句话的事。

听到亲弟的话,那少女低下头来。她恩了一声点头说道:“是不能被她们误了事……自父亲母亲过逝后,咱们这一支就只有个虚名,一大堆只会花钱不会来事的人成天东戮西戮的,都把名声弄坏了。”

那男孩却眼珠子一转,嘻嘻笑道:“咱们名声坏了没关系,只要太爷爷还在,咱们就要什么有什么。像这个卢文,他不就会赚钱来事儿吗?你嫁给他后,就交由他赚钱不就得了?姐,你是守在闺阁中不知道,这卢文啊,可不止是以前那打赌赢来的一万金了,他现在拜师的清老,听说要把财产全部留给卢文。大伙都说清老的家产那可是多得不得了啊。姐,你嫁给他,到时我也能要啥有啥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人笑我们这支没落得都成破落户了!”

男孩说到这里,唏溜一下猛吸着口水。

那少女也是双眼放光,她双眼晶亮地看着卢萦消失的方向,过了一会,才不舍地回转身,“走,咱们去布置吧。”

“好嘞好嘞。”

正在这时,一阵马蹄声传来,那马蹄声在卢萦的马车外停了下来,然后,她听到那护卫说道:“卢文,殿下说,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要向他交待的吗?”

卢萦那得意洋洋的笑容一僵。

她慢慢转头看向那护卫;半晌后;她吞了下口水;不满地说道:“他怎么又生气了?”

这护卫是跟随卢萦与她一道去救过刘疆的,有几分情谊在。饶是如此,听到卢萦这对刘疆大不敬的话,他还是脸色变了变。直过了一会,他才他低头拱手,一脸严肃地轻声回道:“本来殿下是没有恼的。自从听人说道,说是昨晚耿秉回府后彻夜饮酒,话中隐带失落之后,殿下就怒了。”

卢萦听到这里,不由讷讷地嘀咕起来:“这下惨了,阿疆也真是……”

那护卫打断她的腹诽,道:“主公让你去见他。”

“罢了,改道吧。”

“是。”

当下,马车转道。

走着走着,一阵高歌声飘转而来,“伸手一兜清风满袖,来云飘然无拘无束……”

卢萦侧耳倾听了一会,叹道:“我可真是有才啊,这么好听的曲,居然都奏得出来。”

这时,外面传来一个笑声,“可我怎么听说,这曲是清老所编,昨晚要不是那些乐道高手力捧,凭卢文所奏,仅能入耳?”

几乎是一听到这个声音,卢萦便挑眉冷笑,“不是说你郭大跑腿这阵子忙得很吗?怎么这会给放出来了?”却是外面说话的人,正是郭允。

郭允嘿嘿笑道:“本来是忙着,不过听到主公又被你激怒了,便不那么忙了。”他凑近马车,伸手把车帘拉开一点,朝着卢萦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给盯了一遍后,压低声音哧笑道:“我就不明白了,你卢文有什么魅力,居然能吸引到耿秉那样的儿郎?”

卢萦听到这话,淡淡一笑,她向后一倚,高深莫测地说道:“仙鹤之美,鸭子又怎么可能明白?”

郭允一听,差点给翻了一个白眼。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嘲讽个不休间,马车渐渐驶近了东宫。

因前不久太子亲自出面替卢文处理杀人案,让洛阳人意识到,卢文便是退下了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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