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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月无边-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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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萦却在想道:刘疆的这个行动,她也是听也不曾听到。便在扬州时,他与她日日厮混,虽是偶尔有忙碌,却也不像在这么大动作的人啊?
见到卢萦的表情,阴澈马上明白了,她并不知道刘疆的这些动作。
当下他垂着眸,淡淡说道:“刘疆此人性子阴狠,阿萦还那么相信他?”
卢萦转头看向他。
看着阴澈,卢萦自是听出,他这话中隐含的,劝导卢萦离开刘疆的意思。
她唇动了动,她想告诉他,她早与刘疆秘密成了婚。可是在对上阴澈略显苍白的唇时,不知为什么,这话她却说不出口了。
当下,卢萦想道:现在不是时候,这是船上,是长江中,他身边还有这么多部属。等到了安全地方四周没人的时候,再告诉他不迟。
见到卢萦不说话,阴澈自嘲的一笑,他闭上了嘴。
两人都这样站在船头,一时都没有说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阴澈哑着声音低低地说道:“我已求过耿忠,便是刘疆不曾前来,也让他不要为难于你。”
直过了好一会,卢萦才低低说道:“多谢。”谢过之后,她忍不住轻声问道:“你唇怎么这么白?”
阴澈垂着长长的睫毛,静静的凝视着滚滚流逝的浪涛好一阵后,他才哑声回道:“上次从真定回来后,便大病了一场,刚刚痊愈。”
从真定回来?
卢萦一怔:从真定回来?不对啊,他与耿国从真定回来,出现在洛河时,她刚刚进入风月场,还特意驾着一叶舟去迎接了。那时他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病了?
她看着他,低声道:“什么病?”
阴澈一笑,淡淡说道:“也无甚重病,不过是吐了点血虚了身体。”
第三百一十六章 交谈
平静漠然的声音混合在河风中刮入卢萦的耳朵里,令得她转过头去,好一个都没有回头。
这时,阴澈坐了下来,他微笑地说道:“时辰还早得很,左右无事,阿萦,咱们说说话吧。”
卢萦这时也站累了,她在他的对面坐下。
阴澈向后一仰,右手闲闲地搭在榻沿上,目光微垂。
看到他眼底泛青,卢萦低低地说道:“你平素里,还是要照顾自己的好。”
阴澈没有回答。
他不说话,卢萦也闭上唇。直过了一会,她又低声说道:“我与阴田氏的事,可有为难到你?”
阴澈这才睁开眼来。
他静静地看着卢萦,良久之后,才缓缓说道:“他们不知道你与我乃是熟人。”顿了顿后,他笑道:“扬州西凤巷事故后,有些人怀疑到你卢文在刘疆一脉的地位和作用。而我们这些人中,你曾为耿秉贺过二十岁生辰,给了他很大的面子。所以,这几个月中,他的日子很不好过,很多人都去问他,他与你卢文到底有何关系,最初你们是怎么相识的,上一次卢文为何要给他贺寿,卢文这人,到底在刘疆身边,是个什么位置……”
他垂眸微笑,“那时我曾想,我马上也要满二十了,不知阿文会不会也来为我贺寿。可经此一事,耿国却不停地说,中了卢文的陷阱了,卢文这是不费一兵一卒,便令得咱们自己人把耿秉闲置一侧!”
他说到这里,又浅笑起来,“耿国对你印象不佳,一直觉得你擅于阴谋,城府太深。”
在卢萦的沉默中,他轻轻说道:“这船上都是我的心腹。阿萦有什么话可以随便说出,不会有事的。”
他闭上双眼,过了一会,又慢慢说道:“据他们地调查人,你卢文,确实在太子刘疆心中地位不一般。阿萦,以后行事,你真得谨慎了。”
以前他说这话时,是苦口婆心,这一次却带着淡淡的冷漠。
卢萦看向他。低声恩了一声。
阴澈继续说道:“刘疆从小便多疑,因此他的防范功夫,算是做得最到家的。直到如今。我们这边的暗部,还不曾在他身边成功地安插下什么人。因此,你的身份,直到现在还是只有我与耿秉知情。”顿了顿,他喃喃自语道:“只是阿萦太聪明了。都渐成众人的心腹之患,也不知这秘密,我们两个还能替你保管多久?”
卢萦没有说话。
春风刮过河面,令得这碧水泛起了一道道波纹。阴澈伸手从一侧的仆人手中接过笛子,便这般坐在榻上,闲闲地吹奏起来。
他的笛子吹得十分的动作。只是里面盛载了太多的寂寞,太多的孤单,令得听的人直感觉到沧海桑田的悲凉。
便这样。快船疾冲而出,激起的浪花冲天而起中,阴澈的笛声,一缕又一缕,如梦如幻。如花如月的在空中飘荡,飞扬……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曲终了。
见他垂下玉笛,卢萦突然伸手接过。她从怀中掏出手帕,细致的,缓慢地把笛子拭净。然后,对着春风吹奏起来。
卢萦的笛声,是在重复着阴澈同样的曲调,可从她的口中吹出,却生生带上了几分散漫和放旷。
随着这一支曲吹完,卢萦伸手敲打着船舷,提着声音高歌起来,“说生死,看成败,却不知昔日始皇今何在?望江流,顺着游,一卷春风带走万古愁……”
她的声音十分的清冷动听,混在这风声水声中,给远远地传荡开来。
高歌过后,卢萦把笛子放在唇边,再次吹奏起来。
在卢萦的笛声中,渐渐的,夜色降临了。
在江面上浮起的云雾中,夜色完全降临时,一轮圆月浮现在天空上。
阴澈仰望着那轮圆月,低声说道:“又是月圆了。”
卢萦早就吹累了,她已放下了玉笛。听到他的感慨,她也转头看向那轮圆月。
怔怔地看着那月亮,她直是发了一会痴,才突然出声了,只听得卢萦说道:“我的外祖母一家汉阳平府,在汉阳呆不下去后,曾赶到洛阳来寻我。”
阴澈没有想到她会突然说起这事,不由转头定定地看向她。
卢萦却没有看他,她慢慢站起,这般怔怔地看着那月亮,口里则继续说道:“我交给他们一些活计后,便把他们赶回了成都,这一次在武汉我也见到了,他们虽然比以前过得忙碌些,却过得很认真,还算不错。”
顿了顿,她继续说道:“平因被休了,现在在娘家住。听说过得很不好,都被平氏的几个长辈逼迫着在道观里住上半年了。”
她专注地看着前方,还在说道:“前不久我也看到了我曾经的未婚夫曾长志,他娶了一个世家女,女方势大,他过得很憋屈。还有上次我以卢文的名义回到成都,遇到了王尚莫远他们,他们都在掂记你,老向我问,你过得好不好?”
说到这里,卢萦缓缓转头,她温柔认真地看着阴澈,低低地说道:“阿澈,你呢,你过得好不好?”哑着声音,她的语速缓慢而沉,“所有的人,不管是幸运还是不幸的,是快乐还是痛苦的,他们都不在原地了。阿澈,你也在别在原地呆了好不好?汉阳的少年相逢,墙角的月下吹箫,留在心底就够了,它不值得占据你的生活的。”
她在劝他忘记他吧?
只是这一次,比起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委婉温柔。
阴澈定定地看着她。
看着看着,他闭上了双眼。直过了一会,他唇角浮起一抹笑,低语道:“傻姑子……要是能忘,我早就忘记了。这心它自己忘不了放不下,我有什么法子?”
卢萦听到这里,却是眼眶一红,她转过头去,睁大眼睛让春风吹了一阵后,卢萦沙哑的声音缓缓地传来,“明明只是年少相识,只是那么相遇相晤过几回,怎么就成了你的障了?阿澈,我不想这样,我想你忘记我,忘得一干二净的,我想你幸福,与我一样的幸福。”
她最后一句话吐出,却是直承她与刘疆相处,她很幸福了。阴澈直觉得胸口一阵绞痛。
他垂下双眸,直过了许久才慢慢说道:“清风虽好,明月不许……清风虽好,明月不许。阿萦,你是不是早就料到了这一切?早就明白,世间有很多事,不是人努力了就能行的。”
“是。”卢萦轻应了一声。
她看着江河中模糊破裂的圆月倒影,过了好一会,她才说道:“这世间沧海桑田变幻,阿澈,你没有发现吗?我早已不是以前的我,你也不再是以前的你了。以往的你我,早定格在记忆里,我们其实已经变得判若两人了。”
阴澈知道,卢萦依然是在劝他,要他忘记她。她告诉他,他曾经爱过的那个卢萦,其实早就变了,她变了,他也变了,他们的心态都变了。现在之所以还念念不忘,只是因为自己固执地把记忆留在当初,固执地不相信彼此早就已得面目全非而已。
当下,他哑然失笑。笑了一会,他唇角微微一翘,轻浅地说道:“阿萦,你知道我这次为何吐血么?”
卢萦沉默了一会,才问道:“为什么?”
“那日你来江上迎我,白袍飘拂,举止洒脱,自在得意宛如神仙中人。当时我看了,心跳得太快,可胸口又有什么堵着闷着,令得它跳起来频频受阻。在马车驶入府中时,也不知怎么的,就吐血了。”
在卢萦听得咽中一阵干涩,心口堵闷之极时,阴澈温柔地低语道:“傻姑子,你难道以为我对你的欢喜,只是年少时的一时冲动?我啊,我是太过愚鲁,总是一不小心,便又对你倾慕上了,这般一次又一次的,便成了执念,入了障,断了魂,化成梦了。”
卢萦紧紧地抿着唇。
她紧紧地抿着,倔强地抿着。直过了一会,她才以一种任性的,沙哑得倔强地语气说道:“中可我想你忘记我!我不想你还记得你!你不应该还记着我!”
她的声音干脆中带着倔强,像是一个人,在缠着自己的至亲娇蛮。不过她这话语中,娇蛮的内容是让他把她遗忘罢了。
不惯拒绝她的阴澈,当下轻轻软软,温柔地应道:“我试试。”
得到他这三个字,卢萦似是松了一口气。她垂下眸,再次把玉笛放在唇边。
一缕飘渺幽沉的笛声流溢而出,慢慢的,它渗入春风中,沉入了河水里。
看着她,阴澈垂下眸子,静静忖道:傻阿萦,这人心要是能自主,世上也没有那么多悲苦了……我也想忘记你的,只是一直无法做到而已。不过,我相信这世间事迟早有个因果了断。如果四殿下继了位,刘疆身为故太子,多半性命难存。以你的性情,他若是死了总不至于殡葬吧?
所以,也许到了那时,到了一切都有个了断之时,我也就知道该怎么决断了。
一侧的卢萦,哪里知道他在寻思这个?她还是静静的吹着笛。随着夜间的江雾如轻纱一样,绵绵地罩在她的一袭白袍上,随着天上明亮的圆月流溢出来的银光,静静的铺染在她的眉梢乌发上,她的笛声,始终悠然如月,飘渺如梦,不曾断绝。
第三百一十七章 来者何人?
这种战船最重速度,行驶起来急如闪电,半夜时份,卢萦便听到隐约有人说道:“天亮时应该可以抵达了。”
她坐在船上,和众人一样毫无睡意。看了一会随着风浪起伏的众船,卢萦把把玩了这么久的笛子递给阴澈。仰头看着头顶上的灿烂星空,叹息一声说道:“时间可真快。”
阴澈正在船头指挥着众人,听到她的感叹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便又回过头忙活起来。
渐渐的,月渐西斜,随着天空那点启明星高高悬挂,众船上,隐约有人低语道:“天快亮了。”
天快亮了?
卢萦站了起来。
此刻,阴澈正戴着面具,一袭银袍的站在船头,负着双手一言不发地看着前方。她走到他身边站定,与他一样地目视着前方,在黎明时隐约的光芒中,她轻轻说道:“把我交给耿忠后,你就会离去?”
站在晨风中的阴澈缓缓转过头来。
他看着她,慢慢点头,道:“是。”
晨风带露,那水意都染上了他的眉梢脸上。他静静地看了卢萦一会,最后还是果断地转过头去。直过了良久,卢萦隐约听到风中飘来一声,“你永远不必害怕……”只是这话她定神听去时,什么也没有听到,而站在那里的阴澈,一直静静伫立,不见其语,不见其动。想来,她刚才听到的话,应该只是幻觉。
码头越来越近了。
在那里,会有耿忠等着他们,到了那里,他就会亲手把卢萦交到耿忠手中,然后离她而去。
在无声的沉默过后,阴澈又低声唤道:“阿萦!”
卢萦抬头看向他。
阴澈定定地看着她。直过了良久良久,他才低哑地说道:“没什么。”
过不了一会,一人叫道:“来到!”
卢萦抬头,只见前方的码头处,站满了黑压压的人影,那些人影队列森严,一看就是士卒。看来是耿忠带兵卒来接收她了。
快船的速度极快,就在她打量着前方时,众船疾驰着冲到了码头旁。然后紧急停下。
看着那百数人中大步走出的中年将领,卢萦也不用人多说,便提步跟在阴澈身后,走上了码头。
阴澈大步走到耿忠之前,两人低语了几句后。耿忠回头朝卢萦看了一眼,伸手拍了拍阴澈的肩膀,点了点头。
在耿忠带人向卢萦大步走来时,阴澈转身就走。卢萦呆了一会,慢慢转过头去。
恰好这时,阴澈也踏上了快船,看着他头也不回地离去。卢萦微微一笑。
这时,耿忠等人围上了她。上下打量了卢萦一眼,耿忠严肃地说道:“卢文,时辰不早了。跟我们走吧。”
卢萦的目光还在盯着阴澈,直到众快船消失在她的视野中。
耿忠倒也不催促,直到卢萦自个回过头来,他才再次严肃地问道:“可以走了?”
“走吧。”卢萦提步。她一边走一边问向耿国。“不把我绑起来?”
耿忠严肃地回道:“以卢文的身份,只要不轻举妄动。我等不会对你无礼。”
在耿忠说这话时,一辆马车驶了过来,他示意卢萦上了马车后,带着众人翻身上马,在卷起的漫天烟尘中,率着众骑朝着前方的官道疾冲而去。
因冲速太快,卢萦坐下的这辆马车也算不得顶好,便颠覆得厉害。
她一直静静地坐在那里,在耿忠几次打量中,都是一动不动地闭着眼养神,那俊美端正的身姿,在这时刻,楞是显出了一种文人的傲然。
耿忠不熟悉卢文这个人,见状心中想道:没想到这卢文倒是个有儒生风骨的。
又走了一阵,他转过头瞟去时,不由一怔。只见那卢文已侧过头靠着车窗睡着了!
这个时候还睡得着?这卢文是天生胆粗,还是真相信自己没有危险?
耿忠摇了摇头后,不再理会他。
众人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建康,百数骑直是快马加鞭,全速奔驰。因此,卢萦睡不了一会,便给颠醒了,这般醒了一会又睡,睡了一会又被颠醒,到得傍晚,耿忠喝令休息时,她直觉得睡意朦胧,好似欠了很多瞌睡似的。
下马车后,她坐在一棵大树下,耿忠令人端些肉汤给她后,百数个大汉便聚在一起说笑起来。
隐隐中,卢萦听到耿忠说道:“明晨便可抵达,大伙再坚持十几个时辰,就可以到建康城里大块吃肉大碗喝酒了。”
他的声音一落,顿时,众士卒同时欢叫起来。
因时间紧促,耿忠不敢过于耽搁,众人休过餐后休息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便再次起程。
转眼,夜间到了。
到了深夜,四下一片寂静,只有众卒的马蹄声“哒哒”地传出,唱响了寂静的夜空。
坐在马车中的卢萦,这时也是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
就在这时!
突然的,耿忠勒停奔马,警惕地朝着四下扫视一片后,暴然喝道:“什么人 ?'…fsktxt'”
他声音洪亮,这暴喝声如如奔雷,把卢萦给震醒了。就在她睁开迷糊的双眼,朝着耿忠看去时,耿忠转头盯向右侧的树林中,沉喝道:“何方朋友在此?我等乃是朝庭公干,朋友在出手之前,还是想想后果的好!”
什么,有人截道了?
卢萦精神一振,坐了个端直。
深深的夜幕下,四周还是一片寂静,只有风刮过树林时发出的呜呜声,以及不知明鸟兽的啼叫声不时传来。
侧耳倾听了一会,耿忠朝着右侧树林中抱了抱拳,高声说道:“多谢朋友高义!”
说到这里,他朝众卒使了个眼神。当下,众骑开始朝着前方试探性地走动。
……极为突然的,树林中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大笑声。“我就说了,让你们直接在前方设陷阱,活捉这一些大鱼。可你们愣是不听,说什么盗亦有道。行,既然咱们要做侠盗,那就出去玩儿吧!”
几乎是他那个‘吧’字一落处,陡然的,官道两侧的树林中,同时灯火大作!
看着这些陡然出现。足有数百上千的火把光,耿忠彻底变了脸色!
他脸一冷,朝着右侧喝道:“这位朋友,在下姓耿,洛阳人氏。奉皇命来此!你们确定真要截这个道?”
声音沉寒,已是威胁!
林中先是一静。
就在耿忠等人脸上一松时,陡然的,右侧林中传来一阵暴笑声!
那笑声如此得意,如此嚣张,如此不在乎!
这一下,耿忠等人齐刷刷的脸色变了。
就在他们拉下脸抽出兵器时。树林中传来一个低沉戏谑的男子声音,“原来是洛阳姓耿的,幸会幸会。”
听到这话时,卢萦轻呼一声。也跟着耿忠等人一样,变了脸色。
树林中传来一阵脚步声。
不一会,数十个黑衣人走了出来。这些黑衣人中,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俊雅男子。
这男子一袭黑衣,与属下们不同的是。他没有蒙着脸。
带着众人大大咧咧地挡在官道前方,他歪着头打量着耿忠等人,细细欣赏了一会后,他戏谑地说道:“一百四五十人 ?'…fsktxt'这人数不少了,阿九,把儿郎们都叫出来。”
“是。”
站在他身后的一个黑衣人朗应了一声后,挥动了手中的火把。
随着那火把在黑暗中晃了几下,一阵西西索索声传来,只见黑暗的丛林中,钻出了一个又一个的黑衣人。
眼见黑衣人越来越多,耿忠彻底的变了脸色。
见到他脸色不好,那俊雅青年笑道:“洛阳姓耿的,我这边的人呢,不多不少正好一千……你看一看,如果不行的话,就服个输,也许郎君我高兴了,会放你一马。”
耿忠在见到树林中出现的火把时,心中还在想着,也许对方只是虚张声势,想他此行何等谨慎,怎么就被人发现了,还恰好在他回经的路上给截住了他?
可这一会,这些黑衣人一站出来,他的心就彻底地沉了下来。
他是久经行伍之人,自是一眼便可以看出,这些黑衣人,还真是一千左右。而且从他们的身形看来,这些黑衣人,恐怕个个都是久经厮杀的老兵!
压下心中的不安,他朝着那俊雅青年拱手说道:“这位兄台,你看我们这些人,除了坐骑便身无长物。如果兄台愿意放在下一马的话,耿某愿意奉送五十匹坐骑给诸位。”
那俊雅青年听到这里,却是冷冷一笑,他嘲弄地说道:“你们的马可都是军马,都烙有印鉴,被发现要坐牢的。本郎君要你这些马做甚么?”
耿忠按下不安,尽量温和地问道:“那郎君要什么?”
“我要什么?”那俊雅青年一笑,他的目光慢慢从众人身上转过。不一会,他的目光落在了卢萦身上。
盯着卢萦,他朝她伸手一指,笑盈盈地说道:“这小白脸儿身娇肉嫩的,合我的胃口,你把他留下吧。本山大王也好早点把他肩回去做我的山寨夫郎。”
耿忠:“……”
过了一会,耿忠陪笑道:“郎君若是要小白脸儿,明儿我给你奉上十个同样姿色的如何?”
这一次,他的声音刚刚落下,那俊雅青年已是不耐烦地高喝道:“我就要这个小白脸儿,你给就给,不给的话,就拿命来护吧!”
第三百一十八章 原来是他
几乎是他刚刚高喝到这里,耿忠的身后,一个声音大叫道:“快看那边,那边是哪个队伍来了?”
这话一出,耿忠等人齐刷刷转过头去。就在他们转头的那一瞬间,站在他们后方只有二十来步的几十个黑衣人,同时拿着大竹筒朝着他们吹了起来。
“不好!”耿忠暗叫一声,他还来不及反应,从竹筒中飘来一阵烟雾,恰好被他吸了进去。只是吸了一下,他脑中便是一阵晕眩,然后扑通一声摔下了马背。而在他摔下的同时,他带来的百数士卒也纷纷中招,扑通扑通不断地摔下了马背。
看到刚才还气势悍勇的耿忠等人齐刷刷栽了,卢萦猛然转过头来看向那俊雅青年。
恰好这时,那俊雅青年也在看向她。迎上她的目光,他露出雪白的牙齿一笑,慢腾腾地唤道:“卢文,咱们又见面了。”
面对着这个人,一向镇定自若,从来脸色不变的卢萦也变了脸,她徐徐唤道:“黑龙水匪王楫?你不是在水道上横行吗,怎么改截起道来了?”
这身着黑衣的俊雅青年,正是与卢萦有过两面之缘,却给她留下无比深刻印象的黑龙水匪的首领,昔日乱了西汉江山的王莽的幼子王楫!
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有一天真会落到王楫手中的卢萦,这时脸色大变,掌心冷汗涔涔。她清楚,落到了阴氏一派手中,凭着阴澈地安排和耿秉的颜面,自己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可这王楫就完全不同了。他与刘疆本是死敌,他又对自己露出过觊觎之意。落到了他的手中,那就意味着自己遇上了自己这一生中,最大的险关了。
似是觉察到了卢萦的恐惧。王楫朝着她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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