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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月无边-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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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阵压抑的呼吸声中,贵人盯向卢萦的双眼眯了眯,好一会,他磁沉的,似笑非笑的声音响起,“卢氏阿”
瞧瞧,他才多久没有见她,她就又改名字了!
这可真是要不得……
卢萦面不改色,似乎压根就没有听到贵人声音中的嘲讽,严肃地应道:“小人在。”
贵人向后一仰,懒洋洋地说道:“这个……你上次说你叫什么来着?”
卢萦依然面不改色,她认真地回道:“主公说阿文叫什么。阿文便叫什么。”语气无比忠心,可惜面孔太过冷漠,一点也不够狗腿。
贵人扯了扯唇角,他懒洋洋地说道:“过来。”
他要她过去干嘛?她已经跪在他的马车前了。再过去。岂不是要上他的马车中去?
卢萦霍然抬头,她对上这人含笑的眸子,乌黑的眸子盯了他片刻后,卢萦低头,“禀主公,阿文不想!”竟是说得斩钉截铁。
四下隐隐有惊呼声传来。
贵人慢慢欠身,他低着头,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卢萦,一袭银白色长袍下。少女秀发乌黑,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她那修长白皙的颈项,还有那长长的。轻轻扑闪着的睫毛。
不用抬头,他也可以想象得到,她此刻必然是粉唇抿紧,俨然一副如临大敌状……
盯了她一会后,贵人懒洋洋地说道:“行了,启程吧。”
一句话落地,好几十个声音同时应道:“是。”然后马车启动,众少年于呆呆愣愣中,也爬上了自己的马车。
卢萦等贵人的声音一落,便动作标准而利落地站了起来。然后,十分自然十分坦荡地走向自己的驴车,然后坐上,然后垂下眸子,如往常一样。拿起一个书简翻看起来……这个时候。连耿将军也不由自主地看向卢萦了。
王尚呆了一会,不由与众少年交换了一个眼神。
说实在。他们这是第一次见到在这个人的面前,也能如此坦然,如此不畏不惧的人。
这人的喜怒无常,心狠手辣,那可是出了名的。有多少人是没有得到他的允许,便不敢起身,生生跪了几天的?
阿萦,应该是无知者无畏吧?
因有了这个贵人的加入,车队安静下来。连最喜欢说话的阿缇,这时都老实行缩着头。
只是,虽然有人畏惧,却也有更多的人用敬佩而渴慕的眼神看着那辆华贵无比的马车,看着马车中那个自顾自浅饮慢酌之人。
陈术沉默了会,凑近陈震,哑声说道:“二哥,你觉得,以这位的性格,会不会只要中意了阿嫣,便不再在意她做过什么事?”
这话一出,陈震大惊,他瞪了自家弟弟一眼,低声喝道:“阿术,你怎么能这样想?你想用陈氏一族的命运作赌么?我知道你疼阿嫣,可疼妹妹也没有这个疼法!”
陈术转头看向卢萦的驴车,反驳道:“我不是作赌……你看他对这个卢氏女,他当着几百号人胡言乱语,肆意编造也罢,她想当男人也罢,她不顾礼节,一再拂逆也罢,他都不介意。二哥,你我都知道,到了这位的地位,只要他愿意,世间的规矩礼节都是笑话。”
“你疯了!”陈震根本听不进,他不耐烦地瞪着弟弟,冷声说道:“阿术,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想把阿嫣叫回来,看看能不能入这人的眼。你真是疯了。”手一挥,召来几个护卫后,他低声命令道:“看好四郎,不许任何人接触他!”
“是。”
几个护卫走向陈术,看到他们近前,陈术深吸了一口气,没有挣扎,只是转过头看向卢萦的驴车。
盯着卢萦,他双眼眯成了一线。那细小成丝,偏执如狂的眼眸中,透着缕缕恨意。
他不喜欢卢萦,他总觉得,正是因为卢萦的出现,才导致妹妹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他无法接受,这个长相不及阿嫣,才华不及阿嫣,女儿家的温柔手段也不及阿嫣的破落户,能够凭借眼前这位的青眼,攀上那极致的荣华。而他那美丽无比,又可怜可怜的妹妹,却从此落寞一生。
更重要的是,他这么厌恶一个人,竟然因为忌惮而不能报复!更让他害怕的是,他怕她从此平步青云,让他永远都没有报复的机会!他想,一定要让那位对她失去兴趣,一定要有个什么姑子来取代她,这样才算公平。
这时,几个护卫已来到了陈术的牛车旁,他们拉下他的车帘,高大结实的身板,完完全全地挡住了他的视线。
第九十四章 态度
在陈氏兄弟低声说着话时,本来与众少年混在一起的银袍耿将军却是右手一挥,命令道:“减速,我们策后!”
他这命令一出,三十骑立马停住,同时应道:“是。”
他说策后,却是想留在车队的后列了。这理由是充足,可何尝不是摆明了与这位贵人不和?
众少年屏着呼吸,心中暗暗估量着,耳朵却竖起来倾听这边的动静。
这里没有动静,直到耿将军等人的身影消失在滚滚的烟尘中,远远出现在车队后面,那贵人还是那般懒洋洋的。
只见他品了几口酒后,右手挥了挥。
很快的,那个青衣护卫便策马来到他身侧。
贵人闭着双眼,懒洋洋地说道:“恩,我不是新收了一个幕僚,叫卢氏阿文的吗?让他过来陪我说说话。”
青衣护卫抬头,他看了自家主公一眼后,抱拳应道:“是。”
不一会,他策马朝卢萦的驴车走来。
卢萦这个时候虽说是看书,可她就是装装样子罢了,哪里看得进?因此那青年护卫一靠近,她便警惕起来。
果然,在众人地盯视,以及四周自然而然的沉寂中,那护卫来到卢萦身边,抱拳说道:“卢文,主公叫你过去。”
“是。”
卢萦应了一声,示意驭夫靠近。
那驭夫只是汉阳乡下,被卢萦租来的普通车把手,他哪曾见过这种人这种世面?回头看了一眼那贵人,以及贵人身后沉压压的。一色漆黑的黑甲黑枪黑士,听到要过去,不由双腿直打战。
见驭夫挥了几下鞭子,驴车还有原处。隐约听到有嘲笑声传来的卢萦。当下低声说道:“好了,停下吧,我自己过去。”
“是是。”
驴车停了下来。
卢萦跳下驴车,大步朝那贵人走去。
看着阳光下缓步追上贵人马车的卢萦,刚刚还认为这贵人无比纵容卢萦的众人,一下子又推翻了自己的看法……以这位之能,他哪怕是手指弹一弹,也可以让这卢氏女享受无边富贵。可这卢氏女贫寒至此,连辆驴车都置不起。这,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难不成还真是幕僚不成?
不一会,卢萦便追到了贵人的马车旁。
幸好现在队伍走得不快。卢萦这般快步行走,还勉强跟得上。
当她来到贵人的马车旁时,长长一揖,朗声唤道:“卢文见过主公。”
看来今趟这个名字是不会换了。
贵人转过头,他瞟了一眼因走得甚急,而脸蛋红朴朴的卢萦,突然说道:“卢文。”
“在。”
“我想问一问,如果你看到一只山猫,那猫儿牙尖嘴利,指甲老长的。要不要修一修?”
太阳光中,这贵人略略狭长的眼眸光芒流转,仿佛带笑。
他问得很认真。
卢萦抬头看向他。
她也看得认真。
不过沉思片刻,卢萦便认真回道:“阿文以为,还是任其自然的好。”
“哦。怎么说?”这人的声音实在好听。每一句都仿佛搔在人的心口上,直痒得人心跳动。
卢萦垂眸。脚步快速地跟着他的马车,断然说道:“阿文以为,那山猫毕竟是一野物,有些野性难驯也是正常。真要强行剪了指甲拔了牙,还不与处处可见的家鸡成一个样儿了?这家鸡还不够多吗?再添一只又有什么意思?”
贵人有点想笑,他点了点头,手抚着下颌道:“我也是这样想的。”
果然,他这话一出,卢萦便吐出一口浊气。
就在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只听得贵人命令道:“停车。”
马车哗地停下。
然后,贵人磁沉温柔地声音在卢萦头顶传来,“说来凑巧,此行仓促,少带了一个仆人。幸有阿文在。上来吧,给你斟酒焚香这等小事,你是知道做的。”
什么?
让她近身侍侯他?
在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女儿身的时候,让她近身侍侯他?
陡然的,卢萦悔了。早知道他会这样做的话,她就干脆以女子身见过他,料来以他对她的那恶劣的玩闹性子,定然还是只想逗着她解解闷,而不想把她收入帐中,把她由山猫变成家鸡。
这次,她倒是弄巧成拙了。
悔是悔,事已至此,卢萦不从也得从了。她木着一张脸,慢条斯理地爬上了贵人的马车。在她钻入马车的那一瞬,她清楚地听到阿缇和文庆等人传来的惊呼声。
卢萦一上马车,便挪到马车的另一侧,把车帘扎扎实实地掀开。
待两侧车帘全部向上掀开,自己和贵人的一举一动完全坦露在众人眼前后,卢萦走到几旁,开始焚香煮酒。
车队在不疾不缓中行进。
不时有人朝这边看来。
卢萦面无表情地斟着酒,暗暗想道:我一定要表现得光明磊落。
安安静静地给那贵人斟了一盅酒,卢萦垂眸,然后,她从一侧拿过一只空酒盅放在自己面前,然后,她给自己也斟了一盅。
把酒水注满后,卢萦拿起自己的酒盅,慢慢抿了一口。
这一系列的动作,卢萦做得缓慢而优雅。那是真个自在。
这架式,分明是想告诉所有人,她真的只是他的一个臣下,一个幕僚……
贵人扯了扯唇,他懒洋洋地问道:“卢氏,你想要什么?”
她想要什么?
卢萦抬起头,疑惑地看了他一会,抿了一口酒,徐徐说道:“我要活得舒服,我要掌控我自己的生活。”
这话虽然低缓,却坚定无比,显然是她的心声。
贵人睁眼瞟着她,良久后,他唇角一扬,低声说道:“想把握自己的生活啊?”似是笑了一下,他慢慢说道:“行了,下去吧。”
卢萦低头,她朝他恭敬地一揖后,朝外清喝一声,令得驭夫停下,然后缓缓退出。
目送着卢萦离去的身影,贵人似笑非笑。不一会,那个青衣护卫凑上前来,低声问道:“主公,要不要赐卢氏一辆车?”
主公明明对她感了兴趣,却还是放任她被人指点着……
“不用。”贵人闭上双眼,他微笑道:“她想当山猫,便由着她。”
“是。”
“人也见了,走吧。”
“是。”
得到贵人的命令后,那青衣护卫朝后面哟喝一声,不一会功夫,数百骑同时加速,只是一个转眼,他们便卷起漫天烟尘,把众人远远抛在身后。
这人,如此大张旗鼓而来,却只是这么停留一下么?
甚至直到最后,众人还弄不清,他到底对这个卢氏是什么态度。
这般永远让人猜度不出他的心思,真不愧有喜怒不定的名头!
众少年暗暗嘀咕了一阵后,也松了一口气。刚才这位并不如传说中那般难以接近,甚至很多时候,他是带着笑的。可是,他们就是被他的威压所慑,根本连大气不敢喘一声,更别提说话了。
阿缇是第一个跑来的,她兴冲冲地凑到卢萦的驴车旁,伸头问道:“阿萦,他跟你说了什么?”卢萦回头时,目光瞟到众人都竖起了耳朵,凝神倾听着。
卢萦唇角勾了勾,低声说道:“他问我,想做山猫还是想做家鸡。”
什么?
众少年先是一呆,转眼全部尖起耳朵倾听起来。
阿缇连忙问道:“你是怎么回答的?”因对她的回答过于期待,她的声音都带着欢喜的尖锐。
卢萦淡淡说道:“我告诉他,我觉得山猫好些。”
阿缇兴奋地叫道:“他怎么回答的?”
卢萦摇头,老实地回道:“然后他便让人停下马车,让我斟酒,然后我喝了两口酒便下来了。”
“他什么也没有说么?”阿缇显然有点失望。
卢萦回头,她微笑地看着阿缇,说道:“我都回答了我要做山猫,他也应承了,还要说什么?”
阿缇愣了愣,她扁着嘴说道:“可是,可是这也太……”太什么,她也说不出,她只是觉得,那位真如传说中一样,长相无与伦比的俊,却更有慑人之威。然后,什么都没有的阿萦在他面前,表现得与平时太也不同,她实在想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些什么事。
在阿缇的郁闷中,莫远率先好奇地问道:“阿萦,你们每次相处,都是这样吗?”他双手比划了一下,措词说道:“都这样,让外人看不懂?”
卢萦点了点头,垂下眸来。
见她神色冷淡,显然不想再说,众少年也不好意思接着追问了。
不过,他们虽然不追问她的,可看向卢萦的眼神中,还是满满的猜测和嘀咕。
卢萦知道,这里的所有人,都在琢磨着那贵人对她的态度。可以说,那贵人的态度,决定了他们以及他们身后的家族对她的态度。
不过这些,卢萦不感兴趣。她只知道,这一趟前往成都,她成功地让这些来自成都的少年少女们欠了她一个人情。
对她来说,有了这份人情,便能做很多事了。至于要不要与这些人背后的家族亲近,对卢萦来说,实是兴趣不大。或者说,她虽然可以轻易地感觉到众人的情绪,如果愿意的话,完全能够处理好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可她就是对与这些人没完没了的周旋,算计和防止被人算计的诸般事情不感兴趣。
第九十五章 路遇
转眼间,又到了傍晚了。
与昨晚一样,耿将军他们在离车队二千步处扎了营。而这一个晚上,自然是平安无事。
到得这时,离成都已经近了,第二天大早,三十骑士踩着晨露而来,在与众人拱了拱手后,耿将军朝着卢萦点了点头,然后低喝一声,众骑加速。
望着他们卷起的烟尘,王尚也叫道:“我们也走快点,争取三日内到达成都。”
“是。”
车队加速。
随着车队越来越靠近成都,来往的通往成都各地的岔道处,已出现越来越多的学子游人。有的少年儒生高倨在驴背上放声高歌,也有的只有四五辆的驴车上装着满满的货物,然后其中的一辆货物上,还高卧着一个儒生打扮的中年人。
走了一阵后,从马车中走出,特意骑上马散散闷气的文庆来到卢萦的身边,神色复杂地看着俊丽淡漠的卢萦,他突然开口道:“到了成都后,阿萦可有地方居住?”
卢萦回头。
对上她乌黑如子夜的眸子,文庆尽量温文有礼地说道:“如果没有,我可以帮阿萦找找。”
这样说话时,他看向卢萦的眼眸,却透着种专注,甚至这种专注中,隐隐有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涩和失落,期待和渴望相交杂。
卢萦一个姑子,怎么可能莫名其妙地接受一个男子的好意?
当下她摇了摇头,微笑道:“多谢文郎好意,如果阿萦有需要的地方。自会求郎君相助。”
她的回答,早在文庆的意料当中,当下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无声地点了点头。好一会才说道:“阿萦有事。尽管开口。”
正在这时,后方传来一阵骚动,然后,车队停了下来。
文庆回头看去,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不一会,一个护卫策马而来,笑道:“现在没什么事了,刚才左侧岔道处冲来一辆失控的驴车,那车撞上赵家郎君的马。不过我们看了下。驴车中的姑子虽然受了点伤,可伤势不重,只是惊吓得厉害。”
护卫的声音刚落。卢萦便听到阿缇的笑声,“阿萦,从浔阳过来的这一家与你很相似哦。也是姐弟两人,那弟弟也是到成都就学的。”
“哦。”听到这里,卢萦笑了笑,她点头道:“这很正常,听说陛下年前下了圣旨,说是今年征辟的人才,需比去年多一半。如今成都的各大书院,都忙着招人呢。”
说笑中。卢萦还是感了兴趣,她和阿缇来到那骚动处。此时,混乱已平,那撞到了沟壑里的驴车也被众人扶起。
卢萦一伸头,便看到站在沟壑旁边。正苍白着脸。勉强笑着向众人道谢的少女,以及站在少女身侧的十四岁的少年。
与她那高高壮壮的弟弟不同的是。那少女显得格外娇柔,十六七岁的姑子,面容清秀美丽中透着几分病态的苍白,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嘴唇小小,真个如梨花般动人。虽是如此,这少女显然也是个当家的,娇小中透着几分倔强和坚强。
驴车虽然扶起,可那车厢本来陈旧,这么一番冲撞,不但沾满了泥泞,而且榻了一半。根本不能坐人了。
少女咬着唇,脸上带着坚强的笑容,她在自个的包袱中摸索良久,才摸出一小包铁钱给那驭夫。
站在她身后的高壮少年不乐意了,他叫道:“姐,明明是他自己驾车不小心。”红着脸,少年不忿地说道:“我们才这么点钱,你都赔给他,我们到了成都怎么办?”
他的话刚一说完,少女便回头瞪了自家弟弟一眼,斥喝道:“闭嘴。”白着脸,她倔强地说道:“不管如何,阿叔毕竟是因为我们雇他的车才出的事。”不过,她包中的那些铁钱,应该不够赔偿这辆驴车的损失吧?
正当卢萦如此想来时,那驭夫已咧着黄牙叫道:“钱家小娘子,大郎君,这事儿可不是这样算的,我这车撞成这样,你这点铁钱中什么用?”
驭夫这话一出,那少年气得都要跳出来了,而那少女则是脸孔越发苍白,她又在自己的包袱中摸索一阵,只是摸着摸着,已是泫然欲泣。
这时,站在一侧,身材高大,成了亲,已满十八足岁的赵家郎君走了过去,他挡在两姐弟身前,斜眼问道:“还差多少铁钱?”
那驭夫估了估,讷讷说道:“五百枚。”
五百枚?这价钱与卢萦想的差不多。
这么点钱,赵家郎君显然不放在眼里,他信手从仆人手中拿过一个钱袋扔给那驭夫,“给,你可以滚了。”
说罢,他转过头看向那对姐弟,温和地说道:“我们也去成都,你们要不要一起?”
姐弟俩露出一抹喜色,那少女朝赵家郎君福了福,感激地说道:“多谢郎君。”
“不必。”赵家郎君转身走回。
看到这里,文庆在前面叫道:“别耽搁了,准备动身吧。”
众人胡乱应了一声,车队整理了一番后重新出发。
走着走着,一辆牛车驶到了卢萦的身侧,只见那少女伸出头,朝着卢萦甜甜笑道:“卢姐姐,听说你也是为了弟弟的学业到成都去?”
卢萦慢慢放下竹简,回过头去。
阳光下,少女的笑容十分甜美,与对别人不同,她对着卢萦时,透着一种亲近,显然,在她心中,卢萦与她是同样身份的人。
卢萦瞟了她一眼后,点了点头,“恩”了一声。
少女被她的冷漠怔得愣了愣,不过她马上又笑道:“卢姐姐,你弟弟上的是哪个学堂?”不等卢萦回答,她又笑道:“姐姐身上的衣裳真好看。比我的衣裳好看多了。姐姐真好,父母大人留下的钱财多,还在路上结识了这么多朋友。哪里像我,只有一个舅舅远在成都。弟弟又忙于学业……”
说到这里。她楚楚可怜地垂下眸子,似梨花般幽幽一笑。这一笑,当真比哭还让人垂怜。
卢萦又抬头瞟了她一眼,再次“恩”了一声,便低下了头。
卢萦这人,不说话时总透着种冷,便是说话,也因过于简练而显得漠然。那少女笑笑呵呵来问,却落了个冷面。不由一呆。
慢慢的,她低下头,咬住了咬唇。神色中,露出了一抹被人冷落后的难堪。
接下来,那少女终于不再跟卢萦说话了。
只是,她便是不跟卢萦说话,少女娇柔中透着脆弱小心的笑声,还是不断响起。隐约中,卢萦听到她在说道:“赵家大哥,我,我真不知如何感谢你的好。”
赵家郎君说了一句什么话后,少女的声音中带上了几分哽咽。“我父母几个月前过逝了,我那夫家便趁机退了婚,要不是弟弟还要举业,我也不会投靠舅舅家。”停了会,少女脆弱的声音又传来。“我们女子便是这样。命如柳絮儿,没遇个良人。便如没根儿一样,飘到哪里算哪里。”声音真是无比堪怜。
听了一会后,阿缇来到卢萦的身侧,哼了哼说道:“我不喜欢她。”
卢萦抬头,她看着这个直肠直性,全凭感觉行事的任性姑子,不由笑道:“为什么?”
阿缇嘴一扁后,向卢萦凑近来,不满地说道:“那些人还说,这赵家郎君重情重义,与他妻子是一起长大的,平素对他妻室也是温柔备至。哼哼,依我看啊,这一趟回去,他马上就要给他那成亲不到一年的妻室,添一个妹妹了。”
有这回事?
卢萦也好奇起来,她回头瞟去。
那姓钱的少女的牛车,因是赵家郎君提供的,便一直紧跟着他。而此刻,少女一边倾诉着自己可怜的身世,一边默默垂泪,而那赵家郎君则温柔地看着她,时不时地安慰几句。
隐约中,卢萦听到那少女又道:“能遇到赵大哥,真是我们姐弟的福气。赵大哥这样的富贵人家出来的郎君,还对人这么好,甚至比明明与我一样身世的人还要和善,我,我真是高兴。”说到最后两个字时,少女抬起头来,悄悄瞅了一眼赵家郎君后,便又迅速地低下头。
只是一眼,却感激不尽,温柔流露。
卢萦侧了侧头,暗暗忖道:那个明明与她一样身世,却不和善的人,好像是我哦。
在卢萦寻思之际,文庆王尚等人回头瞟了一眼赵家郎君,戏谑地挤了挤眼后,便都侧过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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