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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鸾凤和鸣-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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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连连点头,盯着流光手里的银子谄笑,说道:“姑娘也知晓了大皇子府上近日有喜之事?听说近来他们府上可热闹了,送礼的人络绎不绝,就前几日,老朽铺子上出的货,就有好些是送去大皇子府的。”

流光又问:“那位良媛叫什么名字你可知道?”

掌柜的想了一下,迟疑着说道:“听说是姓严,至于闺名,老朽哪儿能知道得那么清楚。”

“嗯。谢过掌柜的。”流光将银子一扔,掌柜的赶紧就接住了,一掂重量,心里就是一阵乐呵。流光将手中的胭脂盒一捏,笑问掌柜:“这价钱,够买这盒胭脂了吧?”

“够了。”掌柜的暗自叫苦,还以为得了大便宜,没想这位姑娘给的银子也就比胭脂的价钱多了一点儿打赏,看着她倒是大方,算盘打得还真是精到!

第二卷 怨恨别离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严良媛

这盒胭脂的粉质和上色效果确实不错。流光买得很是满意。没想她和祁珩尚未走出铺子,大皇子府的侍卫统领徐孟山就将如意堂给围了个水泄不通。侍卫们摆出的阵仗很大,甚少见过世面的女客们吓得尖声惊叫,徐孟山嫌恶地抽了兵器亮出来,将那些惊叫连连的女人给唬住了,把她们都往二楼内室里赶进去回避。

流光打了个手势给祁珩,示意他稍安勿躁,便装作手足无措的样子直往祁珩身后躲,合计着怎么才能赖在大堂里面不走。徐孟山见他们两个突兀地立在大堂里,便走到他们面前来,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本官姓徐,是大皇子府侍卫统领,劳请两位进内室稍候片刻,待我们办完公差,再请诸位出来。”

祁珩偏头瞟了一眼背后的流光,流光从他身后腼腆地露了个脸出来,吞吞吐吐地对徐孟山说道:“官爷,我哥哥进去……怕是不好吧?”

徐孟山这下子也为难了起来,里面都是些女客,祁珩一个大男人进去与她们共处一室。就算只待上一小会儿,传出去,都要坏了别人女儿家的闺誉了。这要放了这两个人走吧,府里尚未查问清楚铺子里的人,倘若一不小心放跑了嫌疑人,他可担不下偌大的干系。

流光看着徐孟山为难的样子,拉扯着祁珩站到大堂与二楼楼梯衔接的玄关之处,问道:“官爷,您瞧我们兄妹俩就在此处等候诸位办差如何?”流光选的这个地方挺不错,与楼上完全隔绝开来,又能轻易地看到大堂里的情形。她打的就是瞧热闹的主意,让她避到上面去,她可不甘。

徐孟山勉强点头同意,呼喊着胭脂铺子里的掌柜和伙计们都站出来在大堂一字排开,一个一个地问起话来,连洒扫上的奴仆都没有放过。

原来,严良媛有了身孕,大皇子近来热闹得很,上门道贺的人络绎不绝。前几日严良媛收到的贺礼之中有一盒胭脂,用过以后特别喜欢,谁知一小心给打翻了,胭脂散了一地。她便打听到这胭脂的出产之处,遣了侍女来铺子上又买了两盒回去,一盒自己留着用,一盒送给了往日交好的一个宫女。

哪儿曾知晓,今日一早,那宫女就将胭脂盒给退了回来。来人还特意嘱咐了一句话,让她千万别用这胭脂,里面添有致使滑胎的药物。严良媛吓得花容失色,赶紧找了太医来验查,果然在胭脂粉末里发现了一味名为红花的药物。这两盒胭脂都是严良媛自个儿差了人出府购办的,并没有经过他人的手,买胭脂的侍女又是她的心腹之人,所以她便疑心到了胭脂铺子的配方上,找了楮亭誉哭诉,一心要讨回公道。这胭脂她已用过了一回,若是没有得了昔日好友的知会,她腹中的孩子,可就真保不住了!

古代胭脂的色泽都是萃取了鲜花汁液染色,严良媛的怀疑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不过,这家胭脂铺子却是锦义府的百年老店了,声誉很是不错,明知红花这味原料与孕妇不宜用,又怎会自砸了招牌?楮亭誉耐着性子将其中不合情理之处与严良媛一一祥说,奈何她就是一味的哭闹,硬是指责胭脂铺里的人被收买了。要加害于她,不得已,楮亭誉只好派了徐孟山去将铺子里的人一一查问。这才有了徐孟山带人把胭脂铺子围住这一幕。

一个多时辰以后,徐孟山问完话,没有任何收获,于是他只好将店掌柜和几位制粉师傅一同请回皇子府去交差。之后才上楼与内室的女客们赔礼道歉,将她们请出。店掌柜都给他们带走了,她们多少受了一点儿惊吓,等侍卫们一走,都从铺子里面蜂拥而出。

流光跟着人潮出了铺子,将手中一直捏着的胭脂盒掷给祁珩,说道:“呆会儿你让人把这个送到大皇子府上去,亲手交给楮亭誉。”

这个严良媛有一点儿意思,弄出这么大的阵仗来巩固声势。买通制粉之人动手脚不是没有可能,可谁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去买胭脂,谁又能料到她原先收到的那一盒会打碎?说胭脂铺子有嫌疑,不过是找借口让楮亭襄为她闹上这么一出,好出出风头罢了。就今儿铺子上这架势,不到天黑,这事儿就得闹得满城风雨,整个锦义府都能知晓她怀有皇孙。如果王筱菲身在锦义,得知楮亭誉为了她大闹胭脂铺,恐怕就得寒透了心。

流光所料八九不离十,严良媛闹出的这场风波最终不了了之。楮亭誉将两名能够进入她房间调换胭脂的两名贴身侍女杖毙,明令府内一众侍婢好生侍候良媛,务必护她周全,便下令不许再提此事。

楮亭誉对徐孟山所为颇感不愉,没有真凭实据岂可随意羁押百姓?徐孟山被叱责一通后,胭脂铺店掌柜很快就被送了回去。

此事过后不过两日光景。楮亭誉便下了帖子,邀请流光去他府上。她那盒胭脂送得恰到好处,楮亭誉正好拿它堵了严良媛的口,而且因为流光和王筱菲还算交好,他就合计着也许流光能帮上得忙,早日把王筱菲寻回来。

楮亭誉与她相约在晚上膳时,流光乐呵呵地接下帖子,将目瞪口呆的徐孟山打发走,便唤来曼箐她们几个回悉嬅阁好生打扮打扮,以赴晚上楮亭誉的邀约,顺道去结识结识这位大皇子府上的新良媛。

礼仪规矩,对流光来说,是烦不胜烦的,真要讲究起来,她也不比别人差。怎么说都是一位郡主,摆排场拼气势,流光丝毫不逊色于人。端庄坐在陛下赏赐的八马仪驾,曼箐、柳箐、梨香、琳云四名侍女随驾仪旁,浩浩荡荡地到了大皇子府。

出府相迎的楮亭誉常在宫中走动,倒也习惯了这些,从容不迫地将流光迎进了府里,好茶以待,客客气气地与流光说起话来。

“前几日那盒胭脂。多谢郡主了。”楮亭誉含笑道谢。他和楮亭襄不同,从一开始就打着将流光娶进门的主意,所以,他从来是称呼流光为郡主,待之彬彬有礼。

“不过是举手之劳,大殿下多礼了。”流光亦笑颜以对。

离着膳时还有些时候,两个人喝了一会子茶,流光便切入了正题。她瞟了一眼曼箐,曼箐赶忙把之前备好的礼盒奉了上来,流光接过,亲手送到楮亭誉的面前。盈盈笑道:“听闻殿下府上有喜,卿云此番前来,倒是备上了一份薄礼来贺殿下,都是些女儿家常用之物,劳请殿下转交予良媛,望良媛不要嫌弃才是。”

“哪里会?”楮亭誉含笑接过,“多谢郡主,亭誉便厚颜代玉欣收下了。”

玉欣是严良媛的闺名,流光听得刺耳得很。以王筱菲对楮亭誉的痴情,怎会突然离开皇子府?以前她回娘家也是常事,还曾在回去的路上救过流光一回,可那都是和楮亭誉闹闹小别扭,这一次筱菲躲着楮亭誉不愿回去,怕是受了不少的委屈,和严玉欣的怀孕有关罢。

想到此,流光端起茶来拨了拨,问道:“说起来,卿云也有小半年没有见过府上的王良媛了,今儿正巧过来看看她,敢问殿下,可否容卿云一见?”

楮亭誉为难起来,王筱菲离府出走之事尚未传开,只是与宫里递了个消息罢了,可是现在卿云郡主要见筱菲,他到哪儿去找王筱菲过来?不得已,楮亭誉只好将实情与流光一一道来。

如流光所料想的那样,王筱菲愤然离府,确实是因为严玉欣。

两个多月以前,楮亭誉赴一场宫宴之后,因天色太晚,遣了个人回府知会王筱菲后,便在景阳宫歇下了。景阳宫是楮亭誉未开府之前在宫里的居所,他从小在景阳宫长大,本不该有何不放心之处,不想楮亭誉当晚应酬了不少酒,第二天一早起来,却发现床上躺着个一丝不挂的宫女。再一看自个儿,同样也是不着寸缕。

床单上的落红宣告着他与这个宫女之间的苟且之事,那宫女发觉楮亭誉醒来,赶紧就跪了下来,哭哭啼啼地恳求楮亭誉将她留下。

宠幸一个宫女,在皇宫不过是寻常之事,楮亭誉当时并没有在意,不过寻思着王筱菲知晓后,恐怕会和他使性子闹别扭,当即否决了将此宫女带回府的念头,只是让她以后都呆在景阳宫里,如非必要不可出宫,将此事瞒了下来。

楮亭誉没有想到的是,他这一瞒,瞒出了事。

依着王筱菲的性子,楮亭誉倘若与她明说酒后乱了性,宠幸了一个宫女,她还真不会放在心上,府里他的女人难道还少了?多上一个又有什么关系。偏生楮亭誉将此事刻意瞒下,而那名不安分的宫女却乘王筱菲入宫之时找上了门儿,跪在王筱菲面前哭诉大皇子当夜如何如何,求王良媛看在她腹中骨肉的份上为她说项,让她进府。

王筱菲当时就气得吐了一口血,楮亭誉在外花天酒地不说,外面的女人还找到了她头上,那女人明里暗里的意思都在说自个儿没有子嗣她却有了,指桑骂槐地说一个良媛又不是正妃,不该挡了她的道儿。王筱菲硬是生生将一口血咽下,把那名声称怀有皇孙的宫女送至楮亭誉跟前。

若是平时倒也罢了,这本是楮亭誉做下的好事,让一步好好诓诓她也就算了。可王筱菲把严玉欣送到楮亭誉那儿的时候,他正在同左相商议政事。男人没有一个不爱面子的,当着左相的面把此事捅了出来,楮亭誉觉得忒没有脸面了些,况且他也确实需要为严玉欣肚子里的种负责。于是在左相暧昧的笑容之下,楮亭誉当即宣称晋严玉欣为良媛,送回皇子府将养安胎。

没多一会儿,这个消息就传遍了整个皇宫。作为大皇子的第一个孩子,楮云澜的第一个皇孙,这确实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可惜的是,他毕竟临幸的是一个宫女,已开府的皇子在皇宫之内与宫女胡搞瞎搞,往大了说,那就是yin乱宫廷。这个罪名可不轻,楮亭誉被一阵痛斥之后,罚了一年的奉银,灰不溜秋地带着严玉欣回了府。

回府当日,楮亭誉和王筱菲就起了争执。倒不是说他们吵闹得有多凶,王筱菲不是那种敢骂街的泼妇,礼义廉耻在她脑子里根深蒂固,她闷着一声不吭,任由楮亭誉和她讲道理也好,与她道歉也好,甚至斥责她心胸不广,容不得人,她都将泪水忍下,一言不发地与楮亭誉打起了冷战。

楮亭誉胸中憋闷,这多大点子事?还闹到了父皇和太后面前。倘若王筱菲能够稍微体谅一下他,为他的将来考虑,便应该把此事瞒着宫里面那两位,悄悄地把严玉欣带回府就是了。结果王筱菲在左相面前给了个他难堪,丢了他的颜面不说,还把这事闹得人尽皆知,一气之下,楮亭誉甩了一句“你好好想想!”,拂袖愤然离去。

他走了不要紧,要紧的是等他回来之时,王筱菲就不见了踪影。楮亭誉以为她发脾气回了娘家,便想晾她几天再说,让她回去好生想个明白。不想等楮亭誉觉得差不多时去了岳丈府上接回他的良媛,王老爷子一捋胡须,笑眯眯地跟他说:“筱菲惹怒殿下,实是筱菲不该。我已将她送往家庙思过,要不了几日等她想通了,自会回去与殿下请罪。”

楮亭誉惊觉王老爷子态度有异,当下就去了王家家庙寻王筱菲,可他哪里还寻得到人!他失落落地回返王府,王老爷子却一脸平常的跟他说筱菲可能是去附近散心去了,半分没有担忧之意。

楮亭誉这才明白,王筱菲根本是躲起来不想见他,她的父亲更是与她统一战线,要他不必担心,将他大礼送出府去,让他赔罪的话再也说不出口来。自此之后,他带着侍卫遍寻锦义府以及王家镇,都没能找到王筱菲,而王老爷子偏生就是不透露她的下落,随他寻人。

第二卷 怨恨别离 第一百六十三章 严良媛(2)

了解了王筱菲离府的始末。流光暗骂楮亭誉太不是东西!这个男人完完全全就是男性社会的典型代表。在外胡搞不说,理直气壮地要将小蜜接回府来将养着,还要求自个儿老婆要有气度、容得人,不能显露出一丁点儿不快,这要搁在现代,一准被女人狂甩两耳刮子一脚蹬了!

流光在心里对筱菲竖起了大拇指,她真是女人的典范!有脾气,有魄力!对于从小被灌输男尊女卑观念的传统女性来讲,筱菲确实很不容易。

楮亭誉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同流光详说了一番,拱手一礼恳求道:“如郡主得了筱菲的消息,还请郡主支个人告知亭誉一声,亭誉感激不尽!”

流光赶忙起身推却:“殿下多礼了。有卿云帮得上忙的地方,卿云一定效劳!”

“如此,便多谢郡主了。”

两人接着又是一阵寒暄。

这时,楮亭誉瞧见前来通报的奴仆,对流光说道:“膳房已准备妥当了,这时辰也差不多了,郡主请随亭誉这边走。”说完,便请了流光一同去用晚膳。

他走在流光前面小半步,为她引着路,流光便跟在他身侧沿途观察楮亭誉的府邸。

楮亭誉不愧为大易国大皇子。皇子府邸建造得很是宽敞,气势恢宏,不过,却没有一般皇家的豪奢之气,相反,楮亭誉府里的装潢很是简朴,除了规制之物未见任何奢华摆设。将大皇子府与自个儿的府邸悄然比较了一番,还是对自个儿的府邸更加满意。她的郡主府与楮亭誉的皇子府不同,楮亭誉重名声,他是打着赢得百姓赞许的目的,而她更重享乐,怎么住着舒坦怎么侍弄。

其实楮亭誉这皇子当得可真不容易,明面上就两个皇子,表面上两兄弟的感情还不错,往来频繁,偏生大易皇帝楮云澜迟迟不肯立太子,让楮亭誉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婢妾参见殿下、郡主。”流光同楮亭誉刚到,一位衣着华丽的宫装女子款款行来,迎上来盈盈一拜,与他们行礼。

“你起来吧,小心身子。”楮亭誉皱着眉把严玉欣搀扶起来。他没有传她过来,王筱菲和卿云相熟,他并不想让卿云见到严玉欣。严玉欣本是宫女出身,察颜观色老到得很,她赧赧一笑,对楮亭誉解释道:“真是巧呀!婢妾刚把来给婢妾看诊的李太医送出去。回头便遇上了殿下和郡主。”

哪里会有这么巧?分明是她故意跑出来露脸的!流光腹诽了一句,笑问楮亭誉:“殿下,这一位是……?”既然她等不及要跑出来,流光也不介意,严玉欣倒是替她省了事,免得还要找借口让楮亭誉请她出来。

“这是严良媛,闺名叫玉欣。”楮亭誉忍下心中的不耐,同流光介绍道。

“呀!可是殿下府上有喜的那位?”流光惊讶地将严玉欣打量了一番,赞道:“可真是个伶俐的美人儿呢!难怪能入得了殿下的眼。恭喜良媛了!”

严玉欣长得倒还不赖,娇小玲珑的身段配上一张明丽的脸蛋儿,看着确是一个美貌的女子,神情中透着几分精明。

“多谢郡主夸奖。”严玉欣福了下身子,涩然一笑,退到了楮亭誉身后。她的眼神有些闪烁,流光这一句话她听得明白,是在说她凭着一张脸勾引大皇子呢!论身份,她还不敢在楮亭誉面前与流光交锋,便只好退避开来。

流光哪能让她避开?她今儿就是为了严玉欣来的!眼珠子骨碌一转,一阵银铃般的轻笑从娇唇中传出,然后转向楮亭誉,说道:“大殿下好福气。得了这般可人儿,瞧瞧,良媛都羞得躲到殿下那里去了!”

楮亭誉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偏头瞟了严玉欣一眼,严玉欣只得又站了出来,羞涩地笑了一下,央求流光:“郡主别再打趣婢妾了,婢妾能跟着殿下,是婢妾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才是。”

流光走到严玉欣面前,将她的手一牵,转身面对楮亭誉,说道:“殿下,能在此处碰巧见到良媛,也是卿云与良媛的缘分,不如,我们便一起去用膳罢。良媛有着身孕,错过了膳时对她的身子可没有好处!”

“好罢。”楮亭誉只得点了头,说道:“我们进去罢,郡主请。”

语毕,楮亭誉自是走在前面为流光引着路。流光亲切地把严玉欣一扶,就要搀着她进去,严玉欣赶忙退避开来,“郡主不可!郡主真是折杀婢妾了。”

流光看了她一眼,反问道:“怎么不可?如今良媛可金贵着呢!殿下您说是吧?”

站在前面的楮亭誉将她一睨,她立即缩瑟了一下。让流光搀扶她,她确实还不够格。楮亭誉倒了几步回来,接过她的手扶起,严玉欣这才乖巧地随着楮亭誉一道进去。

进去之后,流光又喊了侍婢给她的座上添个软垫。这才入了座。

楮亭誉心烦得很,他完全想把严玉欣给无视了,偏偏流光就是一个劲儿的同他说严玉欣这,严玉欣那的,让他烦不甚烦。席间少不得要喝上一点儿酒,严玉欣当然是不能喝的,流光就不停在席上一面喝着酒吃着菜,一面同楮亭誉夸赞着严玉欣,又殷勤地照顾她布菜添饭,看得楮亭誉直皱眉。

严玉欣本是为出风头而来,这位卿云郡主她在宫里早就听闻过,甚得陛下的宠爱,她便想要在她面前露个脸熟。不想打一照面,她就听出流光话中有刺,又见流光殷勤得不同寻常,对她和和善善的,关怀备至,她这一顿饭吃得可真是不自在,如坐针毡。

等膳毕之后移到偏厅小坐用茶,流光狐疑地拉着将严玉欣再次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疑惑地问楮亭誉:“殿下,想来是我与良媛当真有缘,我总觉得良媛面善得很。一见就有股子亲切感,怕不是我们曾见过面?”

楮亭誉一搁茶杯,答道:“她以前在景阳宫做宫女,大约是你进宫时见过吧。”

说完,楮亭誉反应过来,他已经把王筱菲离府的始末告诉过流光,她又怎会不知道严玉欣原先是个宫女?流光故意起了这一问,为的是要给严玉欣难堪。他就说她怎会对严玉欣这般和蔼可亲!

思及此,楮亭誉担忧起来,若是流光为严玉欣的事恼怒于他,她又怎么肯帮他寻筱菲?于是他端起茶一敬流光。对她说道:“这事都是我不周全,亭誉以茶代酒,替玉欣给郡主赔个不是,还请郡主看在我的薄面上,不要与玉欣一般见识。”

听至此,一直坐立难安的严玉欣也端起茶来敬流光。她只是觉得这位卿云郡主对她好得不寻常,她虽然急切地想要在府里站稳脚跟,不计一切地想要楮亭誉承认她,可她并不想开罪了这位郡主。她隐约觉察出流光和王筱菲有些渊源,又听楮亭誉这么一说,便跪了下来,赔礼道:“这都是婢妾的不是,还请郡主不要见怪。”

“呀,良媛快起来!莫伤了身子。”流光赶紧将严玉欣一扶,转身对楮亭誉说道:“看殿下说的!卿云不是不知理之人,良媛有喜,殿下本就该早早地接进府养着身子才是,此事怎么怪得了殿下?是筱菲气量狭小了些,若我与筱菲得见,必定为殿下好生劝她一劝,殿下宽心就是。”

流光一面说着,一面轻牵起严玉欣的手来,感叹道:“良媛真是好福气,咱们筱菲这些年一直没能为殿下添上一子半女呢!”

“婢妾……”严玉欣慌忙站了起来,有些手足无措。楮亭誉也是心头一紧,王筱菲一直没能怀上孩子,他也很是愁闷,为了孩子的事,他和筱菲没少吵嘴,这一次亦是因为严玉欣肚里的孩子,想至此,越发地看严玉欣不顺眼了。

流光要的就是楮亭誉不待见严玉欣,看火候差不多了,她便准备走人,于是接着说道:“今儿我倒是给你备了礼来的,方才我还托大殿下转交予你呢,不想却同你见了面。呆会儿让人取过来让你瞧瞧可还满意。这天也不早了。我这就要回去了,良媛好生养好身子,为殿下多添子嗣才是正经!”

说完,流光就对楮亭誉倾身一礼,“殿下,卿云该回去了。”

“郡主……”楮亭誉还要挽留,流光笑吟吟地一摇头,说道:“殿下托我的事儿,我记下了,殿下请放心,筱菲定然会安然无恙的。”她只说记下了,可没说一定要帮楮亭誉,要是让她找到筱菲,她一定把她藏个严实,保管让楮亭誉再找不到人!

楮亭誉听她这么说,稍稍放了心,“我送郡主。”

流光颔首,与楮亭誉一道走了出去。一上辇,流光摊在祁珩怀里笑得前合后仰。想到严玉欣在楮亭誉面前打开礼物的神情,她就止不住地开怀,那里面装的是两盒如意堂的胭脂,就是严玉欣吵着闹着说有人用那胭脂害她腹中孩子的那一种!

祁珩一直在辇子上等着她,让她单独出来,他不放心。见她一上来便笑成这般,一时看得有些痴了。流光笑了好一阵,才发觉祁珩一直没有反应,伸手在他面前一晃,问道:“你怎么傻了?”

“没什么。”祁珩支吾了一句,问流光:“笑得这样开心,遇到了什么开怀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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