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烂尾作者自救之旅-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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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九叙说:“你有病啊。”
  “……”叶时熙也不贫了,“你双倍的有病。”
  “……”
  叶时熙能感觉得到,刚刚气氛只是尴尬,而现在……简直太他妈尴尬了。
  过了几秒,叶时熙问林九叙道:“那你看出什么规律了么?”
  “也不知道。”
  “……”叶时熙叹了一口气。他在脑中飞快寻思:为什么和书中的情节不一样了?
  他穿越时,曾在半晕当中依稀听到一个声音说话,大意就是,故事应该是自然流动的,让他进来是让他从书中主角的角度去推动剧情,而不是以无所不能的作者身份胡乱指挥。
  所以……剧情已经有所变化了吗?这是不是就意味着,偶然因素会被大大降低?内容究竟会有多大偏差?
  等故事在“自然发展”之后有了完整结局,他就可以回到他的世界了吗?他的行为在多大范围内可以被认定是“自然的”呢?如果超出那个范围又会发生什么事情?另外,究竟什么才是“完整结局”?难道是除尽妖魔吗?除了“除尽妖魔”一途,叶时熙想不出其他结局,然而……除尽妖魔……真的有可能吗?如果不是除尽妖魔,又会是什么呢?莫非这个世界还有什么隐藏的真相吗?
  旁边,林九叙仔细回想着他们俩的调查结果,片刻后终于开口说:“似乎只有一个规律。”
  “哦?”叶时熙打起了精神,“什么规律?”
  林九叙说:“邢家的小女儿,姬家的长子,郑家老太爷,年龄分别是二十四岁、三十七岁、五十岁,依次相差十三岁,因此可以推断,下个目标是六十三岁。”
  叶时熙惊呆了:“你这也太牵强了吧?按你这个找规律法,两河镇的任意一人,都有可能是猎物了。”
  林九叙皱了皱他好看的眉头:“不然你说,该怎么办?”
  “……也只有试试了。”就算不成,再换其他方法就是,应该不会对主线剧情有影响。
  “那我们去打听一下都有谁六十三岁了。”
  “好。”
  林九叙迈开长腿便走在前边,白衣飘飘,十分好看,但叶时熙总是觉得有违和感。他总觉得林九叙和他设定的不太一样。如果这个也叫暖男,那世界上都是暖男——在街上用石头砸十个人,其中九个会问你累不累。
  两人一路沉默。叶时熙最喜欢说话,不能能够忍受两人各走各的,何况他还必须要“勾搭”林九叙,为今后一路噼里啪啦打脸做准备。
  于是,叶时熙没话找话似的说:“好像应该有个代号。”他们在这个副本中相识,的确是非常重要的行动,虽然在原著中,这个副本很小,剧情也很简单,只有几章而已。
  林九叙没说话,叶时熙又问他:“叫,‘两河镇案件调查小组’?”
  “不。”
  “……”
  林九叙说:“不够威风。”
  “那,‘两河镇案件搜查本部’?”
  “还是不够威风。”
  “两河镇妖魔食人案件搜查本部?”叶时熙说,“天上天下唯我独尊两河镇特大连环妖魔食人案件搜查本部?日出东方未经一败天上天下唯我独尊两河镇特大连环妖魔食人案件搜查本部?”
  林九叙说:“就最后这个吧,挺好。”
  “……”林九叙中了什么邪……?为什么会喜欢这种鬼名字啊……
  暗中摇了摇头,叶时熙又问林九叙道:“你过去斩杀过魔物么?”
  “当然。”林九叙说,“我猜你没有过?”
  “没有。”他也没有什么好逞强的——猎魔时林九叙如果对他产生不切实际的期待反而更麻烦,还不如就告诉对方实话,让林九叙现在就明白自己绝对不是什么能指望得上的人。
  林九叙也没显示出惊讶。
  想了一想,叶时熙又说道:“我还是挺想见见魔物的……也不知道入魔的人长什么样。”
  在电视剧里边,对于入魔的人,旁人好像总是可以轻易分辨。基本上,一个原本正常的人,开始穿厚重的黑色的衣服了,眼神变邪魅狂狷了,笑声变尖锐凌厉了,背景音乐变了,周围特效变了,演员开始涂眼线和抹口红了,就是入了魔了,不过,叶时熙总觉得缺乏关键性的证据。连“滥杀无辜”似乎都不能说明问题,因为人类也有可能滥杀无辜。
  应该成立一个入魔法庭,怀疑谁入魔了,就送进去审理,法官根据条文、经验宣判结果,入魔了就扣押,没有入就释放,公平公正,依法治魔。
  哎……怎么跑到自己的老本行去了……律师当得久了,思维真是奇怪。
  那边,林九叙说:“入魔的人心境会变,狂躁不安煞气沸腾,残忍嗜杀,关键时刻看得出来,和普通人大为不同。”
  “哦……”
  在镇子上转了一圈,最后,叶时熙和林九叙终于锁定了行动“目标”——是一个独居的老人,从未成婚,无儿无女,家中也没什么积蓄,完全符合“诱饵”的要求。
  叶时熙在老人住处旁的米铺买了点米,顺便提了提他听到的“下个目标”的传闻。虽然是在非常时期,但死了五个人还不至于让人一步不出,镇上的人有时也会出门购买必需物品,大多数商铺白日里也还在开门做生意。
  然后,就像他所想的那样,这种消息,很快就裹挟在人们的口水中弥散在了米铺附近的街头巷尾。


第4章 欲壑难填(二)
  当天夜晚,叶时熙与林九叙两个人挤着趴在老人的房顶上。
  “好破的屋,”叶时熙说,“比高家差远了。”
  之前在两河镇中乱转时,他二人经过了高家。高家青瓦灰墙,门口两尊石兽,十分庄严,甚是气派。叶时熙也看见了高家请到的那些江湖好手。不知道是不是太怀念现代食物的缘故,他觉得那些江湖好手长得个个都像一盘菜——那个脸黑黑的方方的长长的,就是黑椒牛柳;那个脸白白的圆圆的嫩嫩的,就是日本豆腐;那个脑袋大大的脖子细细的,就是清炒香菇;那个皮肤黄黄的嘴唇红红的,就是木须柿子……
  穿越之前,他从来没想过,上班、写作,偶尔叫个外卖,其余时间上网,全国人民紧密团结在以马化腾为中心的Q中央周围的日子会是那么惬意。
  身边,林九叙说:“只是让你趴,又没让你住。”
  叶时熙说:“看得出来他很害怕——即使已经六十三了,他也依然是害怕的,那种死法太恐怖了。他又没有家人,独居了几十年。他唯二的两个朋友也不敢收留他,生怕会连累到自己,嘿,世情总是在关键时刻露出凉薄的面目。”
  “看看他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吧。”
  老人向高家求助过,可高家大宅却没接纳他,还说没有证据表明他是食人魔的目标,因为如果十四岁、三十七岁、五十岁、六十三岁这样的规律都能作数的话,高家就要免费供养整个两河镇的人了——林九叙胡乱找到的规律,正好让老人无法进入高家。
  空气里飘散着一点槐树的清香,此时正是五月——民间传说中毒气满盈的毒月,诸事不吉。
  两人趴了半天,叶时熙说:“哎,好浪费生命啊。”
  “……嗯。”
  “不想等了,真没意思。”叶时熙说,“林九叙,你去吓唬他下,让他直接跑路。”
  “……我?”
  “不然这得盯到什么时候?万一期间又有人被杀呢?”叶时熙道:“什么事都还没发生,他没勇气离开镇子。需要‘妖魔’找上门去,逼他拼死一搏。”虽然,这有点对不起被选中的“诱饵”——都六十三岁了,还要被这么吓。然而,如果不用“逃兵”吸引魔物,不知道还会出现多少牺牲者。
  “……好吧。”林九叙从房檐上滑下去,走到房门前面,伸手随意一挥,房中蜡烛便在一瞬间熄灭了。他又伸手去推房门,房门发出了“哐哐”的声音,而他却根本就没有停手,还是用力地推着那扇门。门闩已经有点扭曲,眼看就要断裂开来。
  大约一分钟后,叶时熙看见一个人影慌慌张张爬出了窗户,然而并没走远,双膝抖着就“扑通”一下跪在了离自家窗户不远的地方。他太慌了,根本没有想到,真是魔物的话,一瞬间就可以破开他的大门。
  叶时熙走到了他的身前,露出了一个好看的笑容:“大爷啊。”
  “……!!!”对方吓得胆裂魂飞。
  “我是江家的江萌昊,来两河镇斩杀魔物。”叶时熙微笑着压低了声音说,“我追寻它的踪迹来到了此处,现在想要与您打个商量。”
  “……”
  “我们交换外袍,我装成您的样子对付魔物,您就趁着这个机会赶紧出城去罢,它追不上您的。”
  “你……”
  “等到镇子恢复安宁,您再回到这里居住。”
  “……”
  老人瞪圆了一双眼紧盯着叶时熙,片刻之后,他用力推开叶时熙,跌跌撞撞地向城外的方向跑过去。
  叶时熙叹了一口气,远远跟在对方后边。使用了江萌昊的身体三个月,基本的功夫他都已经学会了。
  很快,林九叙也赶了上来。夜深路上无人,老人在官道上,而叶时熙和林九叙就在道路旁过腰的杂草丛中跟随,杂草并没有绊到脚,前方的道路仿佛是被自动开辟了。
  眼看要与不是人的“妖魔”正面对上了么……?叶时熙突然就有一丝紧张了。光怪陆离的幻想世界走进了现实,赋予了他迄今为止未曾见到过的力量,而不知有何意义的旅程的开端让他忍不住想要退却。
  他在漆黑的夜晚奔跑着,有一种不知道会去向何处的预感。这不是他该沐浴的月光和风,寂静的黑夜显得很可怕,月亮和群星好像都比现实世界要暗,而白日里那些轮廓分明的商铺、民宅、道路、砖石,也同样并不属于他。
  这会是一段什么样的经历呢……?
  夜鸟啼鸣,从草丛中腾空飞起,月光森白,照得到处都像白骨。
  很莫名地,身边的林九叙让他稍微安心了点——如果没有这个搭档,他恐怕会更加惶恐不安。
  “想什么呢?”林九叙问。
  “魔物会出现么?”叶时熙问。
  “会。”
  “也许它会发现我们?”
  “发现了又如何?”林九叙说,“它会怕我们么?”
  “不会……”
  “就算它发现了,只会想把我们一并杀了。”
  “也对。”叶时熙说,“到时杀他个天昏地暗,林九叙你可千万不要怯胆了。”
  林九叙“哼”了声。
  ——两人不知追了多久,就在叶时熙感到困惑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并且靠近得极快,清脆的马蹄声踏乱了原本井然的宁静,在黑夜当中就仿佛是被敲击着的战鼓。
  “来了!”叶时熙连忙拉着林九叙跟上了老人。心中的弦瞬间绷紧,叶时熙忍不住紧紧靠在林九叙身上,祈祷身边的人真的强大。
  电光石火之间,叶时熙只看见一道黑色人影从马鞍飞向目标,与此同时寒芒忽地一闪,接着他便听见“叮”地一声,林九叙也瞬间暴起将来人的剑锋格挡到了一旁!在原著中,林九叙的剑是一把名剑,剑身厚重,刃却飞薄,绝对不会轻易断裂。
  接着,林九叙就一个正踹狠狠踢在对方胸口,让黑衣的家伙一脚踹翻在了地上。
  ……魔这么怂?不相信的叶时熙忙迎了上去,发现“魔物”以布覆面,看着实在不像魔物,只是,他也无法确定。
  他想了想,伸手一把将布扯了下去,紧接着他立刻就惊讶地睁大了桃花眼,声音也随之变了调:“黑椒牛柳?!”
  “……?”林九叙说:“你又犯了什么病了?”
  “他……”叶时熙指着“黑椒牛柳”说,“他是‘黑椒牛柳’!”脸黑黑的方方的长长的,就是“黑椒牛柳”,绝对不会有错。
  “……?”
  “高家请的江湖好手之一!长得像个黑椒牛柳,所以我就记住他了!他之前在高家大宅之外!”
  “……”林九叙也看向“黑椒牛柳”,沉着声问,“怎么是你?”
  “我是偶然……路过此地……”
  “放…屁。”林九叙说,“方才你明明打算下杀手。”
  “……”
  “高家不是乐善好施?为何追杀出城百姓?”
  “……”
  “快点,”见“魔物”只是人,叶时熙精神了,“你讲实话还能有命回到江湖,如果嘴硬的话,现在就让你跪在你的刀刃上,废了你两条腿。”
  “黑椒牛柳”脖子一缩,然而依然没有回答。
  只听“啪”的一声,叶时熙伸手在黑衣人的脑袋上扇了一巴掌:“乖了,快说,腿多重要。”
  “……”
  叶时熙将双手揣在了袖子里,指挥林九叙道:“砍他!”虽然是个律师,可叶时熙偶尔觉得,能动手就不要吵吵。
  “别砍别砍!”半晌之后,“黑椒牛柳”张口说道,“食人魔……本来就不存在。”
  “……什么?”
  “高家先杀了三个人,而后放出了有食人魔的消息……并称雇了江湖好手,叫镇子人的人都去高家避难……避难的人要缴银子,由高家商铺提供他们需要的一切……此前高家经营不善,这一两月却是赚得盆满钵满。这也是‘食人魔’不允许人离开两河镇的原因,因为倘若百姓都离开两河镇高家便不可能赚到很多钱了。”
  “……”叶时熙完全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思考了片刻后,终于理清楚了思路,又对黑衣人说:“不对,死者的伤口,是被魔噬咬的,人怎么可能把现场搞成那样?”骨头断面粗糙不平,就算个头最大的狗,也没办法将成年人的大腿从根咬断吧?而两河镇一连好几个人都是这种死法。
  “那是高家为了不引起人怀疑,耍的一个残忍的小花招罢了……”
  “什么花招?”
  “高家将人手脚砍断之后,便用马匹驮到城外某地,然后,马上的人会将他的伤口牢牢按在城外碎石路上,马匹奔跑一阵子后伤口自然会被磨得高低不平,这就是为什么死去的人表情极端可怖——他们的确是被吓的,但不是被魔物吓的。高家清理一下伤口扔回原地就可以了,没人会细看并察觉到不对的……那碎石路本就偏僻,这个时期更不会有人特意到城外去了。”
  叶时熙倒吸了一口凉气:“也太变态了吧……”
  “带着他去城外。”林九叙说,“去找一找血迹。”


第5章 欲壑难填(三)
  即使叶时熙在现实世界当中是个刑事律师,他也没见过这么重口的折磨人和杀人的方式。那些死者因恐惧而扭曲的脸总在他眼前晃,但却不是因为看见妖魔,而是因为看见了比妖魔更可怕的人心。
  一行人来到了城外的碎石路,借着月光,林九叙蹲下身仔细查看地面,寻找痕迹。梅雨季节将至,气候闷热,空气流通得很缓慢,令人窒息。
  叶时熙眯缝着眼睛问:“石头上有什么?”
  “我还在看。”
  “哦……”
  “看见了,”林九叙说,“有肉沫。”
  “……”
  “还有血。”
  叶时熙问:“有多少?”
  林九叙说:“不算少。”
  叶时熙不再说话了。
  就是为了钱么——
  叶时熙想起了他在现实当中经手过的案子。在电视剧当中,犯人总有苦衷,人性的复杂在一起起案件中被体现得淋漓尽致。不过在叶时熙的律师生涯中,他遇过的有苦衷的犯人还真的不太多,大多数人只是为了私欲罢了,为了钱、为了性,便可以将别人推入地狱。在上学时,他根本没想过,同为人类的另一人,可以恶到如此程度,直到他成为了刑事律师。在最开始的那几年,他常常感到很困惑,他不明白为何人能堕落至此,连最基本的人性就早已失去了。现在,叶时熙似乎变得有些麻木了,对于那些穷凶极恶的杀人者,也只剩下了有气无力的感怀,有时他会不安于自己的“习惯”。
  叶时熙看了看林九叙,问:“你不觉得很难受么?”
  “什么?”林九叙很快便反应过来,“你说地上这些血肉?”
  “嗯。”
  “还好,”林九叙说,“都习惯了。”
  “……?”叶时熙不记得林九叙经常要看见这些东西。在原著中,林九叙是一个很仙很仙的人,联系不到任何重口的事情上。叶时熙常觉得,林九叙不愧叫作林九叙,每次他出场时,另外一个作者都要描写九遍他是多么潇洒。
  “走吧,”片刻之后,林九叙起了身,“去趟高家。”
  “嗯,”叶时熙对老人说了一句“您先回家,没啥事了。”说完,又将“黑椒牛柳”捆在树上,还用力勒了勒绳子,“至于你嘛,先再待会。”
  ……
  一路疾走,叶时熙与林九叙行到高家的朱门前边,让人通报了声,不消半刻,便有人迎出来,将叶时熙与林九叙迎进了会客的厅堂。
  墙壁上有装饰用的书画,画上边是梅兰竹菊,梅花傲骨凌霜,兰花孤芳自赏,竹子坚韧不屈,菊花不趋炎势。用画代表君子品质,主人似乎别有深意。厅外,天井里石板搭起的花架子上各种花朵香气浓郁,时不时就飘散进厅堂内。
  叶时熙只等了片刻,高家的掌权人,高进,便微笑着转了出来。
  高进大约五十来岁,头发已经半白,胡子也是半白,面部有些细纹,肤色依然红润,人看起来十分慈祥。他显然是一个喜爱干净的人,身上衣裳好像很新,头和脸和洗得仔细,仿佛每一根头发、每一条皱纹都洗过一般。
  叶时熙却知道外形不能说明问题——内心龃龉不断的人,表面上经常是普通甚至是优雅的。
  林九叙介绍了两人,说明了来此除魔的来意,并且很诚恳地表示,希望能够多得到些情报。
  “那太好了。”高进长叹一声,“最近我是夜不能寐,只恨高家无法接纳更多百姓,倘若能够直接除掉那食人魔,两河镇便能清净了。”
  林九叙颔首道:“正是。”
  三人聊了约一刻钟,叶时熙便突然说道:“不好意思,我尿急了,很急很急。”
  “……”高进看着这个长相超凡脱俗,讲话却十分粗俗的江家子弟,还是温和地唤来了一个家仆,并且嘱咐对方为叶时熙带路。
  家仆立刻恭敬地道:“公子,这边请。”
  “哦,快走,快走。”
  ……
  又是一刻钟后,家仆突然惊慌失措地跑回到了厅堂,到了门口脚底一个拌蒜,“扑通”一声直接跌进了厅堂里:“老爷!老爷!”看不见脸,先闻其声。
  “你慌什么?慢慢说话。有客人在,成何体统?”高进斥责他道。
  家仆从地上爬起来,连膝盖都顾不得揉:“那位江……江公子……不见了!消失了!”
  “怎么可能?”
  “真的!”家仆仿佛要哭出来,“我在门外等了许久,也没听见什么动静,半晌之后敲了敲门,江公子也没有答话。我怕江公子有意外,就绕道了后边窗户……发现窗户正敞开着,江公子已不知去向!”
  高进脸色一变:“怎么搞的?立刻喊人去寻!”
  “哎哟,不用了不用了。”就在这时,叶时熙伸手推门进了屋,“别担心我,我自个儿摸回来了。”
  高进强压着怒气问:“江公子方才去哪了?”
  “哦,”叶时熙说,“我迷路了。这真大啊。”
  “……迷路?”
  “对呢。”
  “胡说!”家仆看不过了,高声斥责叶时熙道,“在茅厕里还能迷路?!”
  叶时熙笑嘻嘻地说道:“是啊,就是在茅厕迷路了,我的方向感比较差。”
  “我就在茅厕的门口等你!你迷路了跳窗跑出茅厕?!”
  叶时熙还是笑嘻嘻地说:“是啊,迷路迷得只找到了窗户。”
  “你放……”
  此时高进打断了他:“不得无礼。”
  “屁……”家仆一个没有刹住,还是说出来了。
  林九叙低声问:“找到马厩了么?”
  “找到了。”叶时熙目光稍微黯了黯,“我仔细看过马掌了,的确……是有一些血迹。”
  “……”
  “而且,有几匹马马掌上的划痕里边还能找到城外那种红色的土。土和血迹混在一起,红土一定是血迹未干时粘上去的。”作为刑事律师,这点侦查技巧根本难不住他。
  林九叙叹了一口气:“大概是不会有错了。”
  旁边,高进的声音突然变得尖厉了起来:“你们二人在议论些什么?!”
  接着只听“锵”的一声,林九叙一剑伸出去,剑锋擦着高进脖子划过,森冷的寒芒贴住了他的喉结!
  感受到了剑尖凉意,高进身形一晃,两腿开始打战,声音也不自觉地抖:“这是要干什么?”高进素来养尊处优,并没有什么很了不得的身手。
  “我倒是要问你,”叶时熙说,“马蹄上的血迹,是从哪里来的?别说你不知道。听说想要用马必须要请示你,没有人能将马随意牵出高家。”
  “是……嗯……”饶是高进狡猾多诈,一时也想不出说辞来,“嗯……是……”
  叶时熙律师当了好几年,一看见高进的样子,就知道他打算撒谎,然而思维却有点跟不上。高进动作僵硬,表情也不自然,眼睛向一边看,支支吾吾,似乎正在思考什么,而且,对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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