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烂尾作者自救之旅-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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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气成仙并且杀死魔物。
  几十年前,妖魔开始横行,天下混乱,仙人随之现世。
  他因为想赎罪的执念而成仙,心心念念想的都是拯救世人。
  如今,林家是率先回归平静的。
  这是不是说明,他的罪业,已被洗刷了呢?
  从今往后,他是清清白白的了。
  他比江名世等从未造过杀业的人的人还要更受神的偏爱。
  女神原谅了他。
  每天晚上,林一儒会为他自己斟上几杯。他一边喝,一边轻轻阖上酒醉微醺的眼。
  在这期间,叶时熙又跟着林安行见了林一儒一次。
  他能从林一儒的脸上看见勃发的喜悦,那种神采令林一儒黝黑的脸都仿佛发着光,让叶时熙无端想起被称为“黑色金子”的石油,并从心底认为那是值得人珍惜的东西。
  “也许……要结束了。”林一儒为自己倒了一杯好酒,“也许要结束了。”
  叶时熙问:“嗯?”
  “你应该也知道,魔……终究会消失!”
  “嗯。”
  “世间不是总有妖魔,只有当浊气多到无法净化时,才有妖魔诞生,而它们终究会带着浊气一同回归于尘土的。”
  “呃……”叶时熙也不知说啥。
  “林家妖魔明显少了……是因为林家修士突然不易被浊气侵染了吗?我认为并不是这样,而一定是因为世间浊气正在慢慢地便稀薄。”在此前的几十年中,不论如何教导修士修身养性,依然总是有人入魔——浊气无孔不入,总能挖出人心深处最脆弱的部分。因此,林一儒他认为,林家突然间的平静,并非是由于弟子变强了,而只是由于浊气变弱了,而当它弱于一个临界点之后,就没有那么容易蛊惑人心了。
  叶时熙:“……”
  “看来,浊气的消散是从林家开始的。这方土地清气更浓,驱赶开了浊气。”
  “……”叶时熙觉得,上次见林一儒,对方还是愁眉不展寝室难堪,而此时再见,林一儒的笑容,简直比丰收年的麦穗还耀眼。
  那边林一儒又说道:“长久以来……我始终不安于‘家主’这个身份。我双手曾沾满血污,我夜晚总扪心自问,我真的有资格率领众修士吗?”
  “……”
  “到了今天,我终于可以放下一颗心。这个林家,与巅峰相比丝毫不逊色。”
  在典籍中,魔一共出现过五次。在猎魔的传说当中,林家通常只是配角,众位家主的形象也模糊不清。
  讲到这里,林一儒将视线投入到了半空。窗外,辽阔天空中夕阳的光辉将他的眼睛点上一点光,林一儒半仰着头,双眼仿佛正带着期盼用力窥视未来。他的眸子熠熠生辉,而叶时熙却是感觉腹中浊酒如火焰一般燃烧了起来,那股辛辣钻入血管,仿佛能将他躯壳当中所有的水分全部抽干、一滴不剩。
  他忍不住开始思考:真的……能瞒住一辈子?
  当除他与林安行外的十位仙人通通为他们所杀,林一儒还能如今晚一般对仙魔之说深信不疑吗?
  叶时熙轻轻地叹了口气。
  对于究竟如何行动,他们还是没计划好。
  十位仙人分散四方,到底如何一网打尽?
  虽然宗主们周围总有人,但若林安行、林九叙、叶时熙、江景泽、江景泰、莫甲三六人围剿,杀死几个倒也不是难事。
  然而……倘若一个个杀,剩下的人必然会有戒心,终日提防外人,那时想要再杀就难办了。
  目前就连林安行也不大清楚,另外十名仙人,到底对药了解到了什么程度。也不大敢保证,若江名世死了,其他人却没死,那些人是否能继续“永生”计划。
  因此,几个人都不敢冒险,数月以来一筹莫展。
  那边,林一儒又说道:“我并未被神明抛弃。我之所以永生不死,不是为了日日夜夜饱受折磨,而是真的……有除尽妖魔的那天。林家是清气最盛处,没有被我的罪所污染。”说话之间,林一儒的眉宇之间有一种凛然的气概,好似一个年轻人般,目光锐利,英姿飒爽。
  他是真的觉得,林家是清气最盛处,说明,他之前的罪孽,已经被神明宽恕了。
  这是在告诉他,他是比别人更清白的了。


第59章 终天之恨(六)
  因为林家很久不曾有人入魔,林一儒将这一好消息分享给了江名世; 并且向江名世讲出了自己的猜测; 他说:“世间浊气孕育妖魔,魔气侵蚀意志不坚之人; 将其化为妖魔为祸人间。而仙门则不断除魔; 保护这个世界不被妖魔毁灭,拼死维护着人类的尊严。此刻; 浊气终于要被消耗殆尽,天空终于要再一次放晴了。多亏仙门,在妖魔横行时保护天下百姓; 并将浊气随着妖魔一同净化; 减少浊气……磨了好几十年; 才等来了曙光。”林一儒的面色黧黑; 在微笑时; 一口白牙十分明显; 亮得刺眼。
  然而,出于林一儒的意料,江名世似乎不如他兴奋。
  江名世的眉头紧锁; 眼神阴恻恻的,活像一条毒蛇,想要紧紧缠住猎物,令其窒息、痛苦,并扭动着死去。
  林一儒心中凭白生出了不安:“江兄?”
  江名世转头看向林一儒。他的笑容假得如同人偶一般,年轻白净的脸上只有嘴角被扯了扯; 但笑意却根本无法到达阴冷的瞳孔。
  看着这幅不协调的表情,林一儒突然便想起了“蜮”。传说中蜮常常在暗地里含沙喷射人影,即使只有影子被射中,人也要生病。
  因为憋闷,林一儒并未再与江名世细谈。他总觉得,再谈下去,就会有什么不详的东西出来。
  他急匆匆地离开了。
  ……
  此后,林一儒还是等待本次跨越几十年的“仙魔之战”的终焉。
  然而,自从欣喜地与江名世讲述了期待之后,林一儒的心中便总是有一些不安、焦躁。
  他也不大清楚这是因为什么,只能归结为是本能般的预感。
  林一儒一向是一个预感十分灵验的人。此时天热,他的不安当中便带上了些焦躁的意味。
  他自言自语道:“可能……最后一战……会比较困难吧……魔王总会出现……”
  为了缓解这种不安、焦躁,林一儒只好时常将“名单”拿出来翻阅。
  那份“名单”,是他自从七十年前误杀了人、并决心要赎罪开始,便一直在持续记录着的东西。
  他母亲是个可怜的女人,被他狡猾多诈的父亲毁了一辈子。于是,母亲将人生全部的意义,都寄托在了“教育出一个正直的儿子”这件事上。林一儒从小,从他母亲那里听到过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正如规矩、直如尺衡。”而他,也一直真的是“正如规矩,直如尺衡。”有次,林家的后厨不见了几块狮蛮栗糕,厨娘怀疑是林一儒等几个孩子偷吃的,当时林一儒面部涨成了通红,在众人的面前他“锵”地一声拔出了自己不太长的佩剑,说:“那么我便剖开肚子,让诸位找找有没有狮蛮栗糕,若是没有,还我清白!”当时厨娘被他吓得面如土色,急急忙忙道歉认错,拦住了他。
  然而,一切都在那一天的那座破庙被改变了。
  他做了他父母都没做过的事——杀了个正值青春的无辜的人。
  从那天起,他的存在,便只是为了赎罪了。
  他装订了一本书册,从第一行开始,详细地记录自己每一次救人的经过,包括时间、地点、当时情况如何、他做了什么事、救下了什么人……他想,当记到第一万行时,他便能解脱一些了。
  那本书册越来越厚。他经常拆开了,加上一些纸张,再重新装订成册子。后来实在加不动了,他才又写了第二本、第三本、第四本……
  自二十五年前妖魔现世开始,他的“救人经过”便很大程度上变成“除魔经过”,因为“除魔”可以救下更多的人——每个妖魔,一生当中至少杀害十人,因此,林一儒便将每次的“除魔”算作是救下了十个人。他总共杀了六百魔,便是救了六千个人,再加上这七十年见陆陆续续通过其他方法救命的两千一百六十人,距离一万人的目标其实差得不太远了。只要再给他点时间,他肯定能完成愿望。
  这本册子,也是林一儒平时最爱翻阅的东西。
  ……
  这日,林一儒又是半夜突然醒过来。
  天实在太热了。
  他走到桌前点上了蜡烛,又翻阅了一会儿“名单册”,觉得心烦并未如以往一般被缓解,于是披上衣服,罕见地出了屋,想让夜风稍微安抚一下他的情绪。
  说是“罕见”,其实是第一次。以往即使是从梦中惊醒,他也不会大半夜地在外面走,只会自己坐在桌边翻阅名单。
  他觉得,他是被什么东西蛊惑了,是神明……在指引着他走进院子去。
  穿过回廊,林一儒突然看见林西铭的屋子亮着灯。
  “……林西铭?”
  这会儿还不睡?
  林一儒轻轻地靠近那间屋子,却冷不丁听见了隐约的人声。
  他凑近了一听,却忍不住大惊:“……!!!”
  江名世?!!
  江名世为什么会突然跑过来?!
  他怎么不知道?!
  林一儒仔细地听着——其实,林西铭和江名世讲话的声音小到极点,几不可闻,整个林家,大概只有林一儒一个人有可以听清的功力,连林安行都未必可以听得清。
  林西铭问:“你怎么过来了?”
  江名世道:“因为你找不出原因,一直躲我。”
  林西铭:“……”
  江名世又说道:“林家连续数月无人入魔,到底是为什么。”
  林西铭嗫嚅道:“也许是丹药的‘致魔性'没有了?”
  “不可能。”江名世断然否定对方道,“同样的药我也给了别人,入魔了。”
  “那……也许是……林家这种修炼方式,能抵御住?”
  “……”江名世说,“你观察下他们是否也能长生不老,但我估计是不会的。”
  “嗯?”
  “江萌昊、林九叙,绝对有点问题。”
  林西铭:“……”
  “我从未给过江萌昊可以入魔的丹药,可他几个月前竟然莫名其妙地入魔……!他是林九叙救走的,林九叙又是林家第一个领了丹药却没什么事的。这太巧了,我现在有一些怀疑,江萌昊已经知道了入魔与觐见时领的丹药有关,并且告诉了林九叙不要服药!至于林家其他弟子,可能也根本没服药……!”
  “这……这……”林西铭擦了一下汗,“不会……不会……”他很怕江名世,不敢承认过错。
  江名世反问道:“怎么不会?”
  “那……终止吗?”
  “为何终止?江萌昊、林九叙二人也掀不起什么大浪。”江名世道,“继续试药无妨。一定要制出真正的‘永生之果'。你明天去我那多领一些丹药,亲眼看着弟子颗颗吞服下去……时间已经不多……必须早日制出……能使我们继续长生,却不会性情大变的,真正的‘永生之果'。”
  窗外,林一儒静静地站立在窗棂边。
  月光从林一儒的身上移开了。
  他变得和夜色一样漆黑。
  全身上下,都被墨色所吞噬了。


第60章 终天之恨(七)
  半晌之后,林一儒全身上下开始发抖了; 呼吸变得粗重; 大脑一阵一阵地发着麻,有眩晕的感觉。林一儒已经几十年没有这种感觉了; 如今; 随着他的功力趋近登峰造极,不论见到什么样的妖魔; 他都不会再被恐惧支配——恐惧,是他年少初出茅庐时的事情了。他看那些“妖魔”,就如同看死物; 可以冷静地将它们斩杀; 绝对不会有任何的手足无措。面对着残忍的“妖魔”; 他会愤怒; 但不恐惧; 他坚信着邪不压正。
  而此时; 他感到恐惧,不是对于魔的,而是对于人的。
  “入魔”弟子; 不是因为内心脆弱而被魔气趁虚而入,而是因为……在替他们十二位“仙人”试长生不老药吗……?
  林一儒的身边,几乎已经落光树叶的枝桠上有乌鸦在栖息,黑色的羽翼反射着一点月光。
  他想要冲进去,用他的宝剑杀了那二人,然而; 他制止着自己,因为一旦动手他活不了——他不是江名世、林西铭的对手,若他死了,真相便会被埋没了。
  怎么办……怎么办……林安行知道么?
  好想杀了他们……好想杀了他们……
  林一儒的胸中仿佛住着只疯狂的猛兽,总是想要挣脱牢笼一跃而出,林一儒努力地阻止那只猛兽,但却渐渐感到自己实在有些力不从心。他深深地呼吸几下,情绪爆发般地将那只猛兽猛地向笼里推了一把。
  也许是因为太过于注重自身的困境,林一儒没能继续成功地隐藏住身形。
  江名世猛地转过头,大喝一声:“什么人?!”
  “……”林一儒的身子一顿,竟不知道是战是逃。战,战不过,不过也许可以撑到其他弟子穿衣赶来……逃,逃不出,然而,也许同样可以将时间拖延到林家修士出现。今天可能可以保命,但被发现后怎么办?公然与“十一仙”为敌吗?
  江名世又喝道:“什么人?!”
  “……”林一儒的脑子一片空白。
  他想笑着与江名世打个招呼,故作惊讶地问室内的两个人:“这么晚了,还不睡觉?江兄为何突然出现在了这里?西铭怎么都没有知会我一声?”这样,也许可以骗过对手并使明暗形势反转,成为更主动的一方,之后不论是战是逃,都能够取得些许之前自己并不具备的优势。不过,林一儒清楚地知道,他是装不出若无其事的——一想到那被杀的“一千魔”,他强笑的嘴角便会剧烈抽搐。
  还是那个问题,究竟要怎么办……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林一儒听见他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江兄,是我。”而后,他便看见林安行从他身后缓缓地经过,并且推开了林西铭房间沉重的木门,道:“莫慌。”接着,房间便被掩上,光线重新变得暗淡。
  “……”林一儒想:得救了吗……
  可是……为什么,林安行要救他……?
  突然,林一儒感到胳膊被猛地拽了一下!一只手捂上他的嘴,并且将他快速向后拖去!他刚想奋力地挣扎,便听见一个声音出现在耳边:“林宗主,走,这里危险,‘妖魔’的事还需从长计议。”
  声音有点熟悉……林一儒想了想,终于记起来了——林安行的客人,叫什么“叶麟”的。他知道对方讲的是对的,于是放弃抗争,掰开对方的手,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两人一路上都是沉默的。即使回到林一儒房间后,看着对方浑浑噩噩的样,叶时熙也不懂应该安慰什么。
  幸好,半晌之后,林一儒主动用沙哑的嗓音问:“林安行还有你……到底都知道些什么样的事情?”
  “……”叶时熙叹了一口气,“能否问下你方才听见的内容?”
  “……”林一儒闭了一下眼,“所谓‘妖魔’……因药而生……是为制造‘永生之果’……”
  叶时熙叹了一口气:“差不多吧,是这样了。”而后,他将他了解的讲了一点。在讲的过程中,他尽量不刺激对方,然而真相就是那么狰狞,就算化妆,又能好看到哪去呢。
  “……”林一儒坐在椅子上,满是失魂落魄的样。
  他的目光胡乱飘散,最终落在“名单册”上。
  他随手翻开了册子。
  白纸黑字,一行一行,记录着他这几十年中“除魔”的经过。
  这是他人生当中最重要的事,因此,在看着文字时,往事鲜明如昨,他甚至能回忆起他的剑尖刺进“魔”的身体时,那种利刃划开对方柔软的血肉的手感。
  他捏了捏手指,手再一次地颤抖了。
  林一儒不想要再翻,然而他却压抑不住。他从第一次的“除魔”记录开始,一页一页细细地看,一字一字细细地读,一直翻到最后一页——他三天前才斩杀的“魔物”。那是一个只有十八岁的少年,父母横死,因而“入魔”,最后在某个小镇上被他“净化”。那个男孩一定没有想到,他父母横死的噩梦般的夜晚,只是他悲剧的一个开端,而前方正等待他的,是可怕的污名还有杀戮。
  林一儒想,原来,所有“魔物”,都是他们“十二仙”成仙的牺牲品吗?
  而他自己,是整件事情当中最大的帮凶。
  二十五年以来,江名世也会分发给他们一些新的丹药,称能“保持仙格”……其实,那些丹药,是试验得来的?
  “……”虽然天气十分炎热,但是林一儒却感到十分寒冷,他的身体一直在抖,心脏仿佛已经被寒气冻结了。他看了看椅子上坐着的另一个人,再次用分外沙哑的嗓音开口说道:“那个……叶麟……你能帮我……将火盆升起么?”
  “火盆?”叶时熙愣了下,不过很快颔首,“可以。”
  说完他走出去,同一个杂工要了个火盆和炭。杂工十分诧异,不过她也知道眼前人是林安行的客人,没有多说什么,领着他取了个火盆。
  叶时熙拎着火盆回了家主的房间,将火盆放在林一儒脚边,把木炭堆在火盆里铺平,然后手持一根麻杆靠近烛火,点燃之后扔进盆里助燃。
  烟瞬间冒出来,可又快速熄灭。
  “……”叶时熙歪着脑袋瞧了一瞧,再次点燃麻杆扔进盆里。这回,他一放手,便用书用力地扇风。滚滚的浓烟熏得叶时熙流出了泪,他咳嗽个不停,可依然还是要奋力地对着火盆扇风。天气本来就热,他还蹲在火盆前边,一秒钟不停地抖动他的手臂,心里觉得这简直是非人的折磨。汗从额上滚落,颈子那里也黏黏的,汗珠都汇聚了,顺着他的背脊滑下。叶时熙想,如果林九叙在,自己绝对不用干这个活——林九叙肯定不舍得让他蹲在地上点火扇风。
  终于,烟渐渐地变少,火势开始蔓延。炭火终于抵抗不住火焰,在红黄色当中燃烧起来。偶尔,会有一点火星猛地迸发出来,落在周围地上,不过过不很久,红黄色的火星便会变成黑灰。
  叶时熙坐在桌边上,觉得热得不行,于是转移阵地,站在了林一儒房间的窗边上。
  ……
  似乎没过多久,林安行便来了。
  林安行一推门便感觉到室内热浪,皱了皱眉,不过他很快便猜测出了一二,没说什么。
  林一儒沙哑着嗓子问候:“安行。”
  “宗主,那个……”林安行犹豫着问道,“你……没事吧?”
  林一儒颓然地摇了摇头。
  林安行:“……”
  半晌之后,林一儒才如人偶般木然地道:“我这一生,不过是始终被命运玩弄罢了。”
  林安行道:“宗主!”
  林一儒继续说:“不论如何想要正直、勤勉一生,都不断被玩弄。”整片大陆,没有人比他更希望自己正直而且勤勉。
  林安行又是道:“宗主!”他也深感苍天不仁,居然始终冷眼旁观。
  “也许,这就是对我的惩罚。”
  “宗主……”
  林一儒抬起漆黑的眸子,问道:“安行,你为何从来不曾告知我?”
  “……”林安行也艰难地道,“你入魔是在我之前……”这意思很明显,就是当时林一儒已经杀了人,他不敢讲实情。
  林一儒问:“那便看着我……越走越远么?”
  林安行答:“我当时也有私心吧……然而现在,我希望能结束一切。”这话,倒是与他对林九叙、江萌昊说的很一致。
  “结束了好,结束了好……”林一儒又抬眸问道,“那为什么还不动手?”
  林安行实话实说道:“我们不知如何能将十二仙聚集到一起,一网打尽。倘若引起怀疑,以后会很难办。”
  林一儒点点头:“也对。”
  “宗主,你……”林安行犹豫了一下,道,“休息下吧?”
  林一儒摇摇头:“安行……叶麟……我想说说……我的这一辈子。”
  “宗主……”林安行柔声道,“明天我们再来好么?”
  林一儒摇摇头,自顾自地说道:“我的母亲,是远近闻名的美人。”
  讲着讲着,他自己也沉浸在了回忆当中。
  他的母亲,是远近闻名的美人,家里做些打金打银的生意。他的父亲在集市上对他母亲一见钟情,而当时母亲已经与她的心上人订婚了。于是,他的父亲在母亲家的旁边买了个屋子,在得知对方家中欠债无力偿还之后慷慨解囊,使对方一大家子都将他视作是大恩人。再后来,他的父亲派人散布谣言说他母亲行为放荡,还请流氓当街对其动手动脚,对方的未婚夫果然要求退婚,不过她的父亲并没点头。在那种情况下,男人又是心生一个毒计——他将很多银两藏在对方家里,请人报官说她父亲是个帮盗贼销赃的窝主,官员查出证据确凿,便将老人给斩首了。林一儒的母亲生计变得十分艰难,未婚夫又退婚消失,最后百般无奈之下,只得嫁给了姓林的她的“恩人”,并且,还生下来了林一儒。
  林一儒三岁左右时,他的母亲知晓一切,几欲发狂,从此人生的意义便成了“教育出一个正直的儿子”——林一儒小时候,她讲述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正如规矩、直如尺衡”。
  林一儒也一直以为,他会是个那样的人,“正如规矩、直如尺衡”。
  直到他刺死了一个无辜姑娘。
  那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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