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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爱记-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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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洁一心里是暖的,正要下车叫住池城,却有另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快她一步唤道:“池城!”

她一时愣在车上,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站着个高挑女孩,正向池城挥手示意。

女孩穿的一身黑,衬得肤若凝脂,眉目亦是明艳的,就如初冬的暖阳。

从冉洁一的角度看,池城一脸的冷色分明已有些融化,下一秒却重新板起面孔,刻意朝反方向离开。

女孩追上前,奔跑时,长发如同飘扬的旗帜。

转瞬间她已经跳到了池城背上,池城一个承接不住,险些摔倒,却在好不容易稳住自己之后,赶紧捞住她的后膝。

看得出来他很小心翼翼,才免得她摔下去。

女孩的长发垂顺地滑落在池城肩头,双手则立即环住他的颈项不放,“让我看看!有没有伤着?”

说着便将脑袋探向前,精巧的鼻尖蹭着他的侧脸和耳翼。

池城当时的表情,是冉洁一从没见过的——那样和煦,与这严冬格格不入。

连他说话的语气,都是冉洁一不熟悉的:“下次你再敢去夜店惹那些人,信不信我扒了你的皮?”

这不再是她认识的池城。

她记忆里的男孩,对人从来冷淡疏离,连说话都带着距离感,绝不会像现在这样……那女孩丝毫不在意他的恫吓,笑嘻嘻的,眼睛都快要眯成一条缝,弯弯的眉梢眼角带着狡猾:“爷,奴家知错了,给您赔不是。爷想怎么惩罚奴家……”

“严肃!”

池城背着那女孩渐行渐远,声音也越来越小,直到再听不见他们对话的内容。冉洁一坐在出租车上,久久不能回神。

冉洁一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一整个白天都呆在出租车里,司机载着她漫无目的地行驶,直到夜幕降临。

她在上海的第一夜,在酒吧里度过。她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个陌生男人,第二天宿醉醒来,所有财物被盗。

从未有过的怅然若失攫住心神,冉洁一裹着床单坐在床脚,泣不成声。

这座城市,举目无亲,她的手机也被拿走了,唯一存在脑中的号码,是池城的。

揩干眼泪拨号码,接通后响起的是个女声:“喂?”

这声音,冉洁一只听过一次,已是终生难忘——正是昨日派出所门口的那个女孩。

她“啪”一声挂断电话。

任何人都可以变得狠毒,只要你尝试过嫉妒。

之后再见到池城,瞥见他指上的尾戒,冉洁一发现自己拿杯子的手都是僵硬的。

冉洁一抬下巴点点他的尾戒,嘴角有很勉强的笑意:“你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怎么没告诉我?”

语气更算不上无虞。

他那么聪明,若不是怀着心事、无暇顾及其他,不会发现不了她的异样。

他确实心不在焉,约在这间咖啡店,面前的咖啡,一口都没喝,最后也只草草对冉洁一应付着说了一句:“她最近有点忙,等有空了,我带她来见见你。”

冉洁一从不曾有过那么强烈的想要了解一个人,她查到那女孩的家世、背景——有些费事,但并不是办不到,她甚至结识了女孩同父异母的姐姐揭沁。

冉洁一知道那个叫时颜的女孩在忙什么:她正面临母亲住院、四处借钱的窘境。

冉洁一也是在那时查出,母亲曾出的那场车祸事故,导致时颜弟弟受伤。

驾车的正是池邵仁。

池城的母亲那段时间已经病重,池邵仁并不怕官司缠身,他可以轻易摆平一切,除了——他千辛万苦挽回的妻子。

池城也不愿母亲带着恨意离开,最终顶下了罪行。

他们的家庭,充满肮脏,欺骗——对这些,冉洁一早已习以为常,她唯一庆幸的,是池城并不知道她其实对自己母亲的那点过去一清二楚。

他怜惜她,向她隐瞒,对她友好,冉洁一扪心自问过无数次,这样的男孩子,她怎么舍得放弃?

这可是她生命中仅存的阳光……冉洁一是把这一切通过揭沁之口转述,她不信,这个倔强的女孩知道一切后,还会无条件地继续和池城交往下去。

果然,不久,池城的这段恋情宣告结束。

那女孩跟随自己的生父走了,却告知池城,是要和别的男人一道移民,就这么在离开前,还重重伤他一回。

直到时过境迁,冉洁一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并没有左右任何事,因为早在接近池城的最初,时颜就已动机不纯。

如果真爱过,她怎么舍得?

好在这女的终于走了,在池城的目视下,在冉洁一的目送下,直入云霄的飞机带走了她。

可似乎,池城的心也随之被带走了。

如果不是为了池城,冉洁一不会想再见到池邵仁。

她不能把冉冉还给池邵仁,甚至不能让人知道冉冉的存在。她不能毁掉池城对她的怜惜——那是她唯一的筹码。

她得在池邵仁面前表现乖巧,否则,她也没有机会接近池城。

池邵仁管不了儿子,反倒是冉洁一,一次又一次将酒醉的池城送回家。

送回他曾与那女孩共有的家。

时颜走得很干净,没留下任何属于她的东西。真的残忍,连合照都全部带走。

地上随处散落着画稿,他除了买醉,就只剩画图来耗尽时间。

冉洁一帮他整理屋子,为他敷额头,为什么她会觉得他此刻的每一次呼吸,都仍与那女孩有关?

他的眉头紧锁,又是为了谁?

冉洁一忽然觉得心痛,她俯下了身,想要吻平他的眉心。唇印在他眉峰上,正要向下继续,池城缓缓睁开了眼睛。

池城看了看近在咫尺的这张精致的脸,有一瞬间,他脑中闪过某些幻觉,某些回忆里最美好的记忆,可下一瞬,他清醒过来。

池城迷蒙着眼,清晰地说:“洁一,不行。”

他拒绝,可她不会放弃。

去瑞士滑雪,是冉洁一为池城精心安排的一次旅行。

眼看他一点一点走出伤痛,冉洁一小心翼翼藏好自己的渴望,她有一辈子的时间让他爱上她,并不急于一时。

他们下榻的酒店风景很美,阿尔卑斯山的雪景尽收眼底,住的第一晚在餐厅用餐,被抓拍的那瞬间,他正将切好的牛排送到她嘴边——这一幕,被镜头捕捉到,放在照片墙上,是永恒的记忆。

即使只是因为她闹着要尝尝他的牛排,即使,他当时的脸色依旧淡漠,可对冉洁一来说,这些,都太珍贵,最美好的一幕,就此定格。

然而冉洁一渐渐发现,他在走出伤痛的同时,也正逐步封闭他自己。

当看到他为了一个丢失的皮夹,疯了一样在滑雪场寻找,听着他用德语向场地工作人员形容那张放在钱夹里的照片——他甚至连照片中女子的表情都描述得一清二楚,令人历历在目——冉洁一顿时有如被醍醐灌顶。

他的心里,难道真的没有一寸位置是空出来的?那个女人,为什么一直,一直霸占着他的心……因为一张遗失的照片,这一晚,他似乎又回到了最初那个颓废买醉的男子。

这次,他是真的想要醉死过去了。

冉洁一也很想就此喝得醉生梦死,再不醒来。

可她始终是清醒的。

最终仍就是冉洁一把池城带回了她的房间。

“如果我35岁之前还嫁不出去,那你娶我好不好?”当她执着酒杯问他时,他沉默了很久,然后极其缓慢地、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冉洁一甜甜地笑:“谢谢……谢谢……”笑着笑着,竟哭了出来。

窗外就是阿尔卑斯山,夜幕下,山顶的雪仿佛折射着灼热的光,一如他凝视着她的星眸,他伸出手来,替她擦泪:“别哭……时……颜……”

他的手是凉的,指腹却隐隐有些燥热,冉洁一明白那是酒精的作用,可他的眼睛,仿佛也浸淫在龙舌兰的香馥中。

她就此醉死在他眸中……身体经历淋漓尽致的、前所未有的高‘潮,心也是。

身体疲惫,心却是亢奋的,冉洁一一夜没睡,直到次日。睁着眼睛看天花,她不甘把这一切都归于一夜情,可,若不是一夜情,他们这样又算什么?

他醒过来,确切说是酒醒过后似有醒动,冉洁一索性闭上眼假寐,直到听见他下床离去。

池城进了浴室,直到现在还没出来。冉洁一听见的,只有无穷无尽的水声。从这似乎永无止息的水声中,冉洁一明白了他的“答案”。

他们很默契的对那一晚保持缄默,讳莫如深,没有再提及过。

她一次又一次把男友介绍给他认识,哪怕他皱一下眉头,她也能感到欣慰。

可他没有,一次也没有。

她已记不得那个心理医生是自己第几任男友,可她仍记得,在把他介绍给池城后,他对她说过一句话:“是他?洁一,放弃吧。”

心理医生是她交往时间最长的那个,可她如今甚至都已经记不得他长什么样子。

她的心里,又何尝装过别人?

她的男友一个接着一个的换,可她总投入不到其中,5年,她用自己最宝贵的5年陪在他身边,她知道他终究会动容。

可看看她用5年时间换来了什么?

时颜回来了。她的一切努力统统化为泡影。

而她,也已经没有另一个5年去消耗……她每年都要去瑞士度假,同一个房间,同一片窗外的雪景,她从没看过比这更美的风景,眷恋如斯,也不足为奇。

她并不知道,另一个房间,池城和时颜也在。

当门铃响起,冉洁一开门看见池城站在外头那刻,她甚至有些神情恍惚。

因为这一切,太像是幻觉。

可池城接下来说的话,让冉洁一恍悟,这才是现实,血淋淋的现实——他说:“我和时颜来蜜月旅行。”

冉洁一明白他话中的深意,所以她站在门边没动。时间长到冉冉都跑出来看出了什么事。

池城的表情在看见冉冉的那一刻有了丝异样:“你的……养女?”

冉洁一还有一些回不过神来,笑也笑不出:“对,6岁了。冉冉,来,叫叔叔。”

冉冉却纠正她:“妈妈,我四岁半。”

“对不起,妈妈记错了。”

冉洁一说完,抬眸就见池城脸色一僵。

他盯着孩子的脸看,到底是要在孩子脸上找出些什么?冉洁一隐隐明白过来,他许是猜错了什么……——作者有话要说:池城猜错了囧这章字数多吧嘿嘿看在字数多的份上大伙也表霸王咯出水支持一下下哈从前有个小朋友她霸王,结果第二天,小月月与她同在~(表打我脸,这是我好不容易想出来滴新故事哦)

遗爱记47

【番外部分】

之前在新加坡,池城就已经见过这孩子,但那时只是在办公大楼外、停车场内的匆匆一面。

冉洁一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冉冉的存在,尤其是他,所以才破天荒地没有和池城打招呼,直接将冉冉抱上车,急速驶离。

当时的她脸色如铁,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冉冉因为车速过快,不得不紧搂着安全带,眼里藏着小心翼翼:“妈妈,你别生气,我以后再也不去你公司找你了。”

闻言,冉洁一的心口顿时被一股无名的力量撕扯。这个孩子,她也曾试着爱她,可她……做不到。

她倏地将车停下,挣扎了许久才搂了搂冉冉:“妈妈没怪你。”

冉冉是早熟的孩子,冉洁一有时甚至觉得,这孩子揣摩得了大人小心翼翼藏好的心思。

而此时此刻,套房门口,池城的眼神很快恢复正常,甚至俯身搂了搂孩子:“你叫冉冉?”

池城神色温柔,对这孩子分外客气,连方才问她冉冉是否是“养女”时,声音也低到没有让离房门几步之遥的冉冉听见。

反观她自己,却马虎到连冉冉真正的年龄都会弄混。

自责充溢内心,冉洁一不禁死死咬唇。

冉冉并没回答池城的问题,而是仰头,征询地看向冉洁一。妈妈不高兴——冉冉看出来了,愈发默不作声。

沉默中,冉洁一看向池城,只一眼而已,就移开目光。因为她发现自己无法忍受这个场景,心中泛起的莫名酸涩,会让她崩溃。

如果,这真是他们的孩子,那该多好……

可就算他对孩子的身份起了疑,又能改变什么?只要稍加查证,他很快就能知道真相,自己就算撒了这个谎,也终究会被拆穿。

冉洁一觉得自己就像站在四周都是悬崖的绝壁上,无论向哪个方向踏出一步,都是绝路。

太多秘密,太多思虑,搅得她心烦意乱,自此,在瑞士的整个假期她都过得心不在焉。

甚至有一次管不住口,问冉冉:“还记不记得那天那个叔叔?”

不知为何,孩子似乎对此十分印象深刻:“他很好。”

孩子还记得那个叔叔当时抱着光脚丫的自己进屋,这么回想时,历来严肃的小脸,渐渐泛起一丝暖意。

“他姓池,”冉洁一摸着孩子柔软的头发,神思有些飘忽道,“其实,你也该姓池。”

其实,你也该姓池……

冉洁一知道孩子听不懂,她也没解释太多,可她自己,却仿佛因为说出这句话,自此负了罪——就在那天,她发现照片墙上的照片换了。

属于她和他的照片消失了,她心里顿时空落落得如同被利刃生生剜去了一部分。

取而代之的,是她爱的男人搂着另一个女人的照片。那女人睡得安静而倔强,那女人,是她的梦魇。

冉洁一几乎可以听到自己心口滴血的声音,那样清晰,那样不可忽视、痛彻心扉。

同样在那天,她滑雪出了事故。

摔下去的那一刻,昏迷的前一秒,她甚至想:就这样死了吧,就这样死了吧,无论天堂或地狱,都不会有活在这个没有他的世界来得痛,来得苦……

可当她艰难地睁开眼睛时,竟又看到了他。

那一刻,头痛欲裂,冉洁一以为这是幻觉,面前的他,不再冷漠,不再拒人千里之外,不再用坚硬的外壳包裹他对她的关心。

就算这只是幻觉,她也愿意,长醉不醒。

脑癌……到底是因为上天对她太不公平,还是因为她做了太多错事,才得到如此惩罚?

她不能去想,她不能让自己最后的时光都浪费在自我折磨上。她开始积极配合治疗,从没那一刻像现在这样想要活下去。他对她这么好,她怎么舍得死?

有时候她也宁愿他对自己残忍,如今他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只能让她对他的感情死灰复燃,只会让她再度……沉沦。

他,她,还有冉冉,真的就像一家三口那样,看家庭电影,吃家庭餐厅,她也终于在她生命的尾端,得到了她28年人生之中唯一一次温暖。

她的爱情,不疯魔,不成活。

以自己残存的那一点时光,霸占一个已婚的男人,觊觎他的爱,他的怀抱……冉洁一也鄙夷这样的自己,可若要她放手,她怎么舍得?

当时颜找到她,将那份DNA鉴定书丢到她面前时,她愣了愣。

这份鉴定书出了问题。冉洁一意识到,这是她最后的希望了。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她对这个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她想要的一切的女人说:“你用50多天就毁了我5年的努力,我怎么可能不恨你?”

她知道自己偏执,更知道这一生,注定得不到那个男人的任何回应,可她就快死了,再没机会爱过一个人……

然而,她这么珍惜的男人,在时颜口中,却那么不值钱,那么毫不在意:“不就是个男人嘛,我就让他陪你度过余生。”

池城这么爱她,她怎么说得出这种话?

相比之下,她这么多年卑微而又骄傲的等待、非他莫属的执着,以及求而不得的落寞,难道就败在这样一个不懂珍惜的女人手上?

这种对比,比直接在她心上开一枪还要残忍。

却原来,残忍的,远远不止这些。

池城的那句话,才真正要置她于死地。

他说:“我现在才发现自己其实没有能力保护所有人,既然这样,我也只能选择自私。”

所以,她是连死,都争不过那个女人……

池城走后,冉洁一从枕头底下拿出藏好的DNA报告。时颜离开时忘了拿走,此刻它在她手里,是她抓住的最后一线希望。

她把房产证、银行本票等等一切固定资产凭证归拢到一个档案袋里,当然,那份DNA报告也夹杂在其中。

将这些交给冉冉:“这些东西很重要,记得要亲手交给你池叔叔。”

冉冉对她交代的事情从不违背,可是,自后几天,池城仍旧没有出现。

她一度以为那是因为他没有拆开档案袋看,直到站上金寰酒店的天台,亲耳听到池城道尽一切,她才明白,原来这也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

事实上他看到了那份DNA报告,却仍旧没有改变初衷。

到底怎样的爱,才能让一个男人不顾亲情、不顾一切地坚持下去?

“冉冉是你女儿。”

“我知道,可是……对不起……”

看到他这么回答她时的表情,她才霍然明白,她不是输给了那个女人,而是输给了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将所有的爱统统给了一个女人,不留分毫。

他为了爱不顾一切,不就如同她为了爱他而不惜生命?

夜风萧索,吹乱她的头发,似乎在招引她:跳吧,只要再往前一步你就解脱了。下辈子,再也不会认识一个叫池城的男人;下辈子,让你也好好的被爱一次。

最终却连结束生命的资格都被剥夺——池城救下了她,而她,强撑了那么久,也终于被头疼欲裂的痛苦击溃,昏死过去。

上天似乎在同她作对,一次又一次把她从死神手中夺回。这一生,她真的活够了,想死不能,才是对她最大的惩罚。

她的生命一直在残喘着,最后一次被抢救回来后,她似乎听见医生对池邵仁说:“真是奇迹。”

是奇迹,还是又一次周而复始的折磨?

不久,池城从美国赶回。那女人怀孕了,并且即将临盆,是真正的,属于他的孩子……

她清醒的时间不多,见到他之后不久再度昏迷。醒来时发现已是夜晚,目光搜寻过去,只见池城睡在角落的长沙发里,倾长的身形,俊美而沉静的侧脸。

沙发旁就是窗户,窗外的天,太美,安静却具有强大的力量,黑暗却蕴着黎明的曙光——她这28年的人生,怎么从没注意过呢?

自己为了一个男人,到底错过了多少风景……

她艰难地抬手,拔掉了氧气罩。

死亡,对于如今的她来说,是迅速而平静的事。

死前的一刻,她似乎又听到了那个声音:下辈子,再也不会认识一个叫池城的男人;下辈子,让你也好好的被爱一次。

让你也好好的,被爱一次……

【正文】47

时颜仿佛说话都有些困难,嘴角似乎总扯不到想要的弧度,“……所以,冉冉也不能救我儿子。”

她颓然地坐在沙发上,周身被绝望笼罩。

裴陆臣有些慌,追至沙发旁,自上而下紧迫盯人:“你不是说之前都已经亲子鉴定过了,怎么会有错?你拿什么样本去验的,是不是样本采集的时候没注意,污染到了……”

裴陆臣有些口不择言,却越说越理不清头绪。她的沉默,只不过更加重对他的煎熬。

恰逢此时,不远的婴儿床上小魔怪似有醒动,时颜晃神间瞥见,霍得站起就要往那边走。

却在下一瞬被裴陆臣拉住手腕。

裴陆臣好似警醒了一般,紧紧攥着她不放,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失常,嘴唇颤了颤,终于成言:“你去哪?”

“……”

“是不是去找他?”

时颜慢慢拨开他的钳制。

她本无意向他多做解释,却在见到他拧眉直盯自己后改变了主意:“我和他闹到如今这个地步,从来不是因为冉冉。她是不是他女儿,又有什么差别?”

宝宝果然醒了,正扭着头,透过婴儿床的木栏缝隙看着两个大人。

时颜过去抱起宝宝,“既然他和冉冉都救不了我儿子,我以后也不想见到他们,裴少,能不能安排kings转院?费用方面我这里补上。”

裴陆臣还有点没晃过神来,对于她的果决,他仍有些不置信,思忖半晌,禁不住要试探:“他可是你丈夫。”

“前夫。”她纠正道。

“你这婚真离了?”

“废话。”

听她斩钉截铁,裴陆臣不觉失笑。是啊,他怎么会轻信那男人说的话?裴陆臣捏了捏眉心,面色终于不再那么紧绷:“那……要不要把这事儿告诉他?我是说,他女儿的事。”

宝宝发出咯咯的声音,小肉手抓着时颜的衣领不放,似要替时颜回答问题。

“告诉他了,他又来跟我抢儿子怎么办?”

她这么一反问,裴陆臣倒是愣了。

这女人的冷酷裴陆臣不是第一次见识,却是第一次心有戚戚,难免咋舌:“就让他帮别人养一辈子女儿,绝了点吧……”

时颜索性忽略他这个问题,搬条凳子去窗边晒太阳。

1月初,北京,正午阳光将玻璃照得晶亮,小魔怪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在时颜怀里又睡着了。

时颜揉着儿子的脚丫子,有些心不在焉,孩子再长大些,贫血一严重就要开始输血,加之高级病房的费用和日后移植的钱,不是笔小数目,她估计得开始工作了。

裴陆臣不知何时来到她身旁,小魔怪阖着眼皮,睫毛纤长纤长的,倒影在下眼睑上,扇子一样。

像她。

“小心别冻着。”裴陆臣展开毛毯,铺在她肩上,手停在那里,没有拿开。此时若胳膊稍微往里一带,这女人的后脑勺就能枕在他侧腰上。

她用力晃了晃脑袋,挣开他:“别动手动脚的。”

裴陆臣伎俩被识破,却不羞赧,换了副正色道:“问你个问题。”

他一会儿促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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