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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爱总局人渣改造中心1-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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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轻轻的把相框拿了起来。
  大概是时时都被擦拭着,金属相框干干净净,触手温润。
  他的手指挪动着,落到了笑意淡淡的楚父身上。
  沙沙的电流音再度响起:“……楚三岁,你什么时候意识到的。”
  好像都安静了那么一会儿,似乎都不会得到回答。
  许久。
  楚歌终于低低地道:“在爸爸妈妈答应我,只要我听话,就一定会长命百岁的时候。”
  ——注定只是奢望。
  。
  明明都已经全部忘记了,却在那一刻,心底漫上了无法言喻的悲伤。
  就像潮水压过了他的整个心脏,痛苦而又窒息。
  太美好了。
  也太不真实了。
  他刚刚醒过来的那个世界,美好的就像一个梦一样。
  幸福美满的家庭,心意相通的恋人,互相帮助的同学……
  在阳光下尽情的奔跑,无忧无虑的成长,什么也不用担心,什么也不用思考,因为总有人站在他身前,遮风挡雨。
  是如此的令人着迷。
  甚至想要沉溺在那个幻境中,永远都不要醒。
  。
  他靠在红色木椅上,轻轻地问道:“为什么要告诉我,那是我的记忆呢?”
  系统道:“如果你相信了,那么就是真实的。”
  楚歌道:“……是取代吗?”
  ——用那段编织的记忆填入他的脑海,覆盖掉早已经模糊不清的真实。
  若果他没有意识到不对劲,亦或是选择了沉溺假象、放纵自己,恐怕便彻底回不到被淹没的真实。
  平时聒噪的不行的电流音,这个时候却安静下来。
  楚歌知道,是自己说中了。
  统子虽然总是表现得混不吝,但偶尔还是有心虚的时候。
  就比如现在。
  。
  楚歌道:“你说我因为精神受创,所以必须找回以前的那段记忆。我以为你是真心实意要帮我寻找,没想到却是编造一段,用来敷衍搪塞我。”
  脑海里又安静了那么一小会儿。
  系统听上去甚至有些委屈:“不是编造的,也不是我们做的。”
  楚歌轻轻的“哦”了一声,尾音上扬,不置可否。
  系统十分无奈:“……楚三岁,你理智一点好吗,局里的AI是不可能这么做的,严重违反章程了。要是真的有AI敢这么干,一被查出来,就返厂重造了。”
  楚歌道:“那有什么大不了,你不是说,三天后又是一条好数据吗?”
  系统不知道该跟他怎么说。
  小半会儿。
  “……这锅子真的没法甩我们头上。一是技术水平达不到,二是就算能达到也不可能这么做。”
  ——那又能甩给谁?
  编造一段虚假的记忆扔给他,用谎言与假象哄得他沉迷于其内、误以为真。
  在他的认知里,恰恰就有那么一个人,极其擅长这样的手段。
  而楚歌已经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了一次又一次。
  别人都不会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他倒是好,总是犯着同一个错误,不长记性。
  。
  “……是陆九吗?”楚歌听到自己平静的问。
  若果是他,那么一切都能够说通。
  何况这已经是剩下的、唯一一个答案。
  脑海里依旧安静着。
  楚歌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给个答案就成,你憋着话不吭声,又是想要做什么。”
  沙沙的电流音依旧没有响起。
  楚歌道:“……那我就当你默认了。”
  系统终于开口:“我不知道,无法确定,所以没法回答你,楚三岁。”
  楚歌追问:“为什么没有办法确定?”
  系统说:“……可以清理精神域的人虽然不多,但是也绝对不少。他们的信息是保密的,我不可能打探的到。”
  。
  ——清理精神域?
  ——对着谁?
  那个并不陌生的词语再度入耳,楚歌整个人都恍惚了一瞬。
  时至今日,他一切厄难的源头,令人一听闻,便只想要赶紧退避。
  楚歌艰难的道:“……清理谁的?”
  ——我吗?
  那个答案缓缓地从心底浮出,击碎了所有的妄想。
  有时候,并不需要多言。
  沉默,便已经是最好的回答。
  楚歌抱住了头颅,仿佛想要从脑海中清出去什么,却一无所获。
  他想起来自己曾经读过的案例,想起来局里同事曾经说给过他的趣事,想起来主任的游说。
  ——那些有关于精神域被清理者的。
  在一片喧嚣的脑海深处,终于响起了他的喃喃自语。
  “我已经疯了……是吗?”
  。
  然而无论有多少的愁苦,多少的悲伤,与多少的无奈。
  地球照常旋转,太阳照常升起。
  楚歌辗转了一夜,直到天亮时才终于睡去,窝在木沙发里,依旧沉睡着,还是楚母声声低唤,才教他醒了过来。
  耳朵里捕捉到了低低地咳嗽声。
  入目的面庞写满了关切:“小歌,你不舒服吗?”
  楚歌摇了摇头,赶紧爬起。
  草草的热了点儿昨晚的剩饭,可惜一点儿食欲都没有。楚歌勉强的吃了小半碗,便匆匆的赶去学校。
  他家住的离学校并不远,稍微走快些,步行十来分钟也就到了。
  楚歌一直都没有住校,读的走读,他赶到学校的时候,操场旁的必经小路上,已经没有了什么人。
  四周安静的惊人。
  脚步微微的顿了一下,朝着小花园后面的那栋教学楼走去。
  他想起来了班主任的面容,便径直上了四楼,站在楼梯边上的教室门口。
  一切,仿佛都重合了。
  又是一场摸底考试,又是一次姗姗来迟。
  后门处的那个座位上,依旧没有人,空空荡荡。
  唯一不同的是,上一次,他是在宿舍中被大声叫起,而这一次,是从家里匆匆赶来。
  那情形似曾相识着。
  楚歌如同梦游,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他看到了一张张熟悉的面孔,还有就坐在他身边的那位,单单看着发顶旋儿,就能够认出来。
  见着他走过来了,他的同桌起身,给他让开了一条路。
  是被他天天调侃为“笑笑”的乐开颜,然而这一次,让开了路,却并没有笑。
  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分给他,全神贯注,依旧落在试卷上。
  开考至今,正是聚精会神的时候,突然间起身,说不得就会打断一些思路。
  楚歌心里跳了一下,有种说不出的不安。
  他坐回了自己靠窗的位置上。
  手指翻开了桌上皱着的长条试卷,标准八面,满分一百五十。
  连试卷标题都一般无二。
  ——201X——201X学年度第二学期摸底考试语文试卷。
  一抬头便看到了墙上挂着的时钟。
  九点半往后,还有约莫一个小时。


第268章 Act6·夜行
  如果再这么继续坐下去; 他即将又一次交上白卷。
  时间已经所剩无几,容不得继续耽搁。然而抽屉都是清空的,翻箱倒柜也没有找到笔。
  最后还是一边的乐开颜看不下去; 递过来了一支。
  楚歌做了口型:“谢谢。”
  他不知道乐开颜看到了没有; 因为这时候,乐开颜已经埋下了头去; 继续奋笔疾书。
  楚歌也得要赶紧行动起来了。
  。
  他首先粗粗的把卷子扫了一眼; 心里多少有了个底。
  这摸底考试的卷子和从前的那张一模一样; 题目从头到尾; 都没有什么分别。
  但是事到如今; 楚歌再也不敢交白卷。
  不能够再任性了。
  再度回想起来,明明也不过两三年时光,却已经恍如隔世。
  然而更加重要的是,在这个世界里,他已经没有了资本任性。
  。
  想要做,多多少少还是能够做的。
  毕竟有底子在,又是刚刚经过高考摧残磨炼过来的,对各种题型都了然于心。
  恐怕这卷子不仅要做; 还得要尽量做的漂亮。
  放学铃声一打楚歌赶紧回家; 他妈妈还在家里等他。
  热的都是昨晚的残羹冷炙; 剩菜的滋味已经变了; 大不如前,却也只能够对付凑合。
  楚歌没有在学校住,连床位都没有留; 因为必须交住宿费,贵。
  他每天中午晚上,都是从学校赶回家,靠在客厅的老旧木沙发上,稍稍歇息一小会儿。
  再不然,就是在阅览室里、教室里,把时间给打发了。
  下午两点,摸底考试又要再度开始。
  楚歌险些又睡过了头,闹钟不知道出了什么故障,根本就没有响。
  背靠背的卷子做的天昏地暗,好容易做完了,还没有到交卷的时候。
  四周的学生们都在奋笔疾书,努力与剩下的大题做着奋斗,来回仔细的检查着,争分夺秒,唯恐有什么小问题,没有检查到。
  楚歌翻过来答题卷,一笔一划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在安静的考场里,这样难免会发出一点点动静,惹得周围的人都投过了目光。
  沙沙的电流音响起:“准备交卷了啊?”
  楚歌说:“……不想做了。”
  没什么意思。
  而事实上,他连这个学都不想要上。
  有什么意义呢?
  如果说想要学得什么知识,那么早已经在他的脑海里了。
  此刻,反反复复浮现在他眼前的,都是楚母长着细细皱纹的眼角。
  历经了岁月的挫折与风霜,她看上去是那样的憔悴,仿佛连与生俱来的美丽都在无情的生活中被抹灭了,被岁月压得直不起腰。
  楚歌迫切的想要帮到家里。
  然而老师不允许他辍学,楚母知晓后,更是大发雷霆。
  。
  楚歌把答题卷交到了讲台上。
  监考老师看了看时间,都有一些吃惊,但大概又是熟知年级里的情况,问道:“不需要再检查一下吗?”
  楚歌摇了摇头。
  他第一个走出了教室。
  大概是这个时候学生们都在奋笔疾书,通道上空空无人,楚歌一出去,就闯着了年级组长。
  程垚,也是他们的数学老师。
  年级组长一见着他,就问怎么一回事。
  楚歌只得说自己已经做完了试卷,这样才得以走下楼。
  不知道是抱着什么样的一种心态,楚歌鬼使神差间,走到了小花园张贴光荣榜的墙壁边。
  果不其然,在最上面,看到了他自己的名字。
  ——原来他当真是学习成绩非常的好么?
  楚歌问道:“统子,学校有减免学杂费的名额什么的吗。”
  系统说:“……不太清楚,大概有吧?”
  在他曾经经历过的这个时间,家庭殷实,无忧无虑,住在花园小独栋中,根本就不会考虑这样的事情。
  以至于楚歌这时候想要回忆,却什么都回忆不起。
  他心里思索着,说不得就有一些恍惚。
  从小花园走到了操场边,没留神顺着台阶走下去,一个没有注意。
  忽然间。
  仿佛听到了有人刺耳的大喊,还有某种物体高速飞行的破空声。
  楚歌茫然抬头。
  “——砰!!!”
  。
  剧烈的痛意席卷了大脑。
  有那么一小会儿,整个世界仿佛都是空白的,好像整个脑壳都被那一下给敲碎了,里面的所有东西都顺着那个破口哗哗哗的流出。
  脑海中轰隆隆的响,耳朵边嗡嗡嗡的吵,仿佛世界都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膜,传来了巨大的回声。
  “……操操操,踢到人了。”
  “你怎么不注意一点儿啊我的天……”
  “哎哟喂,他没事吧,怎么话都不说啊……”
  立刻就有人反驳先前的人。
  “……估计脑子都给踢蒙了。”
  “陆九刚才那一脚,你吃这么一下,你看看你还说不说得出来话啊。”
  ……
  周遭响起了匆匆的脚步声,还有鼎沸的人声。
  一群半大的小伙子跑过来,七嘴八舌的围着那个被砸中了的倒霉蛋。
  那一脚踢得势大力沉,除了踢疵了以外没有任何瑕疵。
  ——还要除了踢在人脑袋上。
  话又说回来。
  ——现在明明是全校都进行摸底考的时候,怎么会突然又窜出个学生过来啊???
  ——他都不考试的吗?
  。
  闹闹嚷嚷围了好一阵子,被砸中了的那个学生都没有抬头。
  好像被那天外飞仙的一球把意识都给踢没了。
  众人面面相觑。
  有的小声嘀咕道:“该不会是被踢傻了吧。”
  立刻就有人道:“……说什么话呢你,乌鸦嘴。”
  这样子一球给直砸在人的脑门心上,把人都给砸晕了,说实话,他们心里也有些发憷。
  “……人好像给踢晕了。”
  有人把他的脑袋抬起来,拍了拍脸,忽然间好像反应了过来,登时间看向一边。
  “喂,陆九,你过来看看,这是不是你们班上那个,那个……那个那谁谁啊!”
  想了半天都想不起来到底是谁,只依稀记得好像是陆九他班上的。
  但总有人想起来。
  “这不是那个……老是年级第一的楚,楚什么吗。”
  “……好像叫楚歌。”
  “他不考试,跑到操场上来干什么啊……好学生也逃课的啊???”
  有人匪夷所思。
  一个微微有些不耐烦的声音响起:“看我做什么,我跟他就只在一个班上而已,我怎么知道。”
  陆九脚上还勾着球,从禁区线上走过来,也没有说放下。
  他的目光落到了人群中央被围着的那个人身上,心里嗤了一声,觉得烦的不行。
  但是没办法,这球是他一脚踢出去的。
  。
  “让开让开,来个人扶一把。”
  立刻就有人站到了被踢晕人的身后,把他扶着。
  陆九蹲下身,皱着眉,狠狠地掐了一把他的人中,又去按他手腕的脉搏。
  没什么特别的,土方法。
  好一会儿,面前人才悠悠转醒,睁开了眼睛。
  然而面色依旧发白,连目光仿佛都已经失去了焦距,茫然的看着他。
  陆九不耐的拍了拍他的脸:“醒了没?”
  投向他的目光仍旧是茫然的,好像完全不曾听到他说的话,又像是听到了,却根本没有听懂。
  “……操操操,不会真的被踢傻了吧。”
  “我去,陆哥,你把程老妖的心头肉给踢成傻子了,他一会儿可要找你来拼命了。”
  。
  陆九不耐道:“一边儿去。”
  他又狠狠地掐了一把楚歌的虎口:“醒了没?”
  施加而来的剧烈痛意终于把眼前人的意识拉回来了脑海,楚歌低低地“啊”了一声。
  有些吃痛,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人,视线里变得一片模糊。
  几乎要看不清。
  然而声音……却是记忆里熟悉的。
  “……陆九?”
  。
  “得得得,还会认人,应该还没有傻。”
  “哎,我说,同学,现在全都好好地考着试呢,你没事儿朝着操场走做什么啊?”
  “你看吧,这下被砸了吧。清醒了没,你好些了没有啊……楚,楚歌是吧?”
  周遭七嘴八舌的响着。
  陆九眉头深深的皱起,几乎拧成了一个川字。
  他把皮球放下了。
  “你们踢吧,我送他去医务室。”
  。
  脑海里依旧嗡嗡嗡的响着,嘈杂不休。
  楚歌眼前发黑了又发白,不知道搭着了谁的手,想要站起来,又腿脚有些发软。
  他闭了闭眼睛,抬起了头。
  所有的水意被眨掉了,教他终于可以看清眼前人居高临下的面容。
  也教楚歌看清,在那双漆黑眼眸的深处,掩藏的一抹不耐。
  ——他根本就不想做这件事情。
  ——不情也不愿的。
  。
  大脑依旧在叫嚣,太阳穴突突的发疼。
  “……不碍事。”
  好一阵子,楚歌终于从喉咙里挤出来话,干涩而嘶哑的。
  他站起来,扶着主席台边的墙壁,定了定神。
  “不用了,你们继续踢球吧。”


第269章 Act6·夜行
  “……我刚才; 是要往着哪里去的?”
  “不知道呀。”
  “那我现在……站的地方,又是哪儿?”
  “回你家的路,男生宿舍外边儿; 那颗大黄桷树下边……你还记得吗?”
  手指紧紧地按着低下的瓷砖; 冰冷的棱角硌在了掌心上。
  汗水一滴一滴渗下去,黏腻; 发烫。
  眼睛直直的盯着地面; 若果有人能够看见; 便会发现; 那视线甚至是微微茫然的。
  是最普通的浅灰色石地; 被他看着,只觉得有一些发黑。
  楚歌闭了闭眼。
  好像翻江倒海的搅着,那股劲儿终于过去了,却头脑晕的慌,胸口堵得疼。
  楚歌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点点想吐。
  。
  透过扶疏的花木看过去,隐隐能够看到宽阔的操场。
  陆九还在草皮上踢球。
  在楚歌表示拒绝、并不用他送着去医务室后,陆九的神色仿佛都冷了。
  周围有其他的同学不放心。
  劝说他道:“……同学; 不然还是扶你去看一下吧; 被这么砸一下也不是小事儿。”
  楚歌缓慢的摇头。
  陆九隔得不远; 淡淡的看着他; 十足的不耐烦,几乎都要满溢出来。
  “鸣铮,走了。”
  杜鸣铮道:“但是他……”
  陆九冷冰冰的说:“人家尖子生; 根本不要我们送,你看不出来吗?”
  他没有看楚歌一眼,一脚踢起了皮球,当先走下台阶离开。
  皮球一下一下的颠着,陆九一去不回头。
  他身边的同学都是唯马首是瞻的,见着陆九率先离开,一个个也跟了上去。
  杜鸣铮落在后面,犹豫了一瞬,也跟了上去。
  走出几步了,又回头,道:“你要是真的觉得不舒服就去医务室啊。”
  “……鸣铮!”
  远远地,陆九在大喊。
  “来了来了!”
  杜鸣铮不再迟疑,回身跟了上去。
  。
  楚歌沿着台阶,缓慢的爬上去,独自离开了主席台。
  他沿着操场上方的林荫路走着,连自己都不知道,究竟走到了哪儿去。
  原来在这里……
  他模模糊糊的想。
  在男生宿舍楼下的、在绿化带旁的黄桷树旁。
  ——那是在过往的日子里,他经常百无聊赖的、等待着一个人的地方。
  若果出了绿化带,再朝着前方走上两三步,就是家属楼了。
  。
  陆九的神情是冰冷的,连他的眉眼里都带着不加掩饰的不耐。
  就好像根本没有什么交集、根本就要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还在那块操场上踢球,可是并不期冀着谁成为他的同伴,亦并不期冀着谁为他加油。
  。
  原来是这样的……
  竟然是这样的……
  楚歌不知道为什么,有一些想笑,他扯了扯唇角,却发现,就是想要笑起来,都是那么的艰难。
  ——这才是真的吗?
  楚歌喘了一口气,觉得呼吸有一些艰难。
  他已经习惯了那样温柔纵容、事事由他、百依百顺的陆九,在面对眼前人的那一刻,只觉得说不出的陌生。
  他低低地道:“原来他是在骗我。”
  春风吹拂过了面颊,却不觉暖意,只有化不开的凛冽。
  楚歌喃喃道:“……我知道他是在骗我。”
  系统终于看不下去,道:“别想了,楚三岁。”
  楚歌垂着头,盯着地面,轻声说:“但我还是有一点点难过。”
  原来那些温柔与爱慕终究不过是一场假象,一场为了治疗他精神疾病的谎言。
  没有什么能够天长地久。
  爱情并不能让人衣食饱暖,更何况,原本就是虚假的爱情。
  。
  晚自习将上,楚歌走向教室。
  他不知道他的脸色,在人看来,金纸一样的惨白。
  他趴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一会儿,头枕着手臂,只觉得胸口头脑难受的厉害。
  直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楚歌,楚歌?”
  那人喊着他,见着他没有答应,语速越来越快,越来越急。
  直到他终于抬起头,那人瞅着他脸色,眉心跳了一下。
  虽然他跟楚歌并没有什么交集,但是这个脸色……委实太吓人了些。
  乐开颜道:“班主任找你。”
  楚歌“哦”了一声,点了点头。
  他从后门那块儿出去,不出意外,看到陆九的位置上并没有人。
  沿着楼道走下去,走进了班主任办公室,老远就听到了班主任疾声说话,似乎是在训斥着什么人。
  楚歌有点儿犹豫自己要不要这时候过去,免得伤害了里面那位同学的自尊心。
  恰恰好他过去的时候,刚好告了一个段落,于是楚歌敲了敲门。
  “请进!”
  楚歌推门进去,意外的发现,站在班主任面前的人,还一点儿都不陌生。
  是陆九。
  他长得很高,非常高,从后面看过去,只能够看到修长挺拔的身躯。
  大概是刚刚被班主任狠狠地训了一顿,此时他吊儿郎当的站着,一幅满不在乎的模样。
  听到了有脚步声,竟然还回头。
  一见着是楚歌,便不咸不淡的看了他一眼,鼻孔里仿佛都出着不屑的气,嗤了一声。
  班主任彻底给气着了:“陆九,你不知道什么叫做团结友爱吗?把别人给砸伤了,要对别人道歉,这是最基本的礼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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