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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爱总局人渣改造中心1-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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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从前住的地方。
。
走过那条长长的小巷,还有长满爬山虎的危墙,七弯八绕过几个拐弯,终于走到了曾经的水泥地前。
物是人非,几度春秋。
“……变了。”
从前这里是破旧的筒子楼,尽管一看就知晓年代久远、房屋陈旧,但仍历经风雨而屹立。
如今,却只见着了一片废墟。
钢筋铁骨,水泥森林,化作了残垣断壁,隐隐约约,还能看到其上已然褪色破损的“拆”字。
原来是被拆迁了。
隐隐约约的想起,从前似乎有这样的传闻,自从火车站废弃后,周围都荒了一片。据说政府有意整体打造,但迟迟都没有下来个像样的章程。
于是那废弃的火车站便依旧废弃着,残缺的危墙便依旧残缺着,破旧的筒子楼便依旧破旧着。
第320章 Act7·重爱
好歹; 也曾经遮风挡雨。
多少,还算得上是个家。
如今再不复以往。
楚歌低低地叹了一口气:“……原来我家,被拆了啊。”
。
脚踏在水泥地上; 绕过破败的花坛; 朝着断壁残垣处走。
一路上都是灰尘,被风吹起; 呛得人直咳嗽。
看着四散的钢筋与水泥; 想起曾经在三楼的那一方小小的一居室; 心中不是不唏嘘的。
冷风拂面而过; 传来远处的动静。
忽然间; 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
楚歌一惊,警觉的回过头,看到远方露出来一个身形,心弦绷紧,在终于看清楚面貌的时候,总算松了口气。
是郁文龙。
然而紧接着,又有一股疑惑,从脑海间升起。
这里根本就人烟罕至。
——他来这里做什么?
。
郁文龙看着他; 眼神动了一下; 却像是绷紧了神经一般:“这后边儿这么偏僻;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难道要说这是自己从前的居所?
只怕不是被当成疯子; 就是被当成神经病。
这理由并不曾为外人所道,何况,也不过是一时兴起。
楚歌说:“今天我交卷交的挺早; 出来随意走走而已。”
郁文龙的眉头仍旧皱着,面色看上去不太好。
楚歌猜测,约莫是自己刚才的说辞并没有被接受。
他想了想,问道:“现在考试应该还没结束,你下班了吗,可以在校外走了吗?”
郁文龙眼神动了一下,看着他。
“这里一直都很偏僻,来的人极少。”他道,“平日里都没什么正经人来这边,以前出过好几次事情。有学生在这里斗殴,被打的头破血流,又没人撞见,等到被发现的时候,尸体都凉透了。”
楚歌:“………………”
这么恐吓人真的好吗!
他听得感觉自己的脖子都凉飕飕的,情不自禁缩了缩:“这么惨啊。”
郁文龙道:“你以为我骗你呢。”
他看着楚歌似乎有些害怕的样子,闭了闭眼睛,将另外一个念头深深的压下去,终于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
这小巷子楚歌并不陌生。
曾经有一次,他被王治逮着了,差点暴打一顿的时候,就是在这儿。陆九当时应该刚从网吧里出来,不知道怎么把他给救了。
遥远的事情回忆起来,说不得就有一些恍惚。
这样一走神,脚下踩着了一个坑,险些摔了一跤。
郁文龙连忙把楚歌给扶住了。
刚才他接了一个不知道是哪里的电话,眉头深锁着,看上去并不怎么情愿,到底还是应了一声。
楚歌走在前边儿,并不关心他的私事,也没有问。
。
他的脚好像扭着了。
楚歌弯腰捏了捏自己的脚脖子,感觉一阵阵发麻的僵疼,还能走路,但感觉并不是自己的。
忽然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脚脖子。
郁文龙道:“要我给你看看吗?”
楚歌连忙摇头:“不用了,没什么大问题。”
脚脖子处被人握着,来自于对方掌心的、炽热的温度简直要把人的皮肤都给烫伤。楚歌是一只脚站着、一只脚抬起的,此刻全部的重量都落到了站着的那只脚上,另一只被握着,几乎要稳不住自己的身形。
太奇怪,也太尴尬了。
他立刻退后一步想把自己的脚放下来,如果是个稍微有点儿眼力劲的这时候肯定就顺水推舟的放了,可这时候那双手仍旧牢牢地握着,甚至拇指微动,还轻轻地摩挲了一下。
楚歌心头剧震。
如果刚才可以说是帮忙,那么眼下的这个举动不可谓不直白,其中意味昭然若揭。
他浑当做自己没有察觉到,匆匆的想要摆脱控制,若无其事的道:“我觉得没什么事儿,还是先走吧。”
可郁文龙就像是没有听见,紧紧地握着他的脚腕。
楚歌心里一急,想要强行挣扎出来,但是他的力气完全敌不过。
体力与体格上的巨大差距在这一刻体现,抓着他的手就如同一双滚烫的铁钳。楚歌拼命的想要抽回脚,却没防着他蓦地用力狠狠一掼。
猝不及防之下,完全控制不住身体,楚歌重重的摔在了身后的墙上。
剧痛从背脊处传来,一瞬间疼的头脑发白。
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肩膀,把他抵在了墙上。
还是同一个人,那平日里看上去和善的脸庞此刻如同从地狱深渊里爬出来一样。
楚歌竭力稳定自己,却不受控制的发颤:“郁,郁哥……你这是做什么。”
郁文龙道:“你平时这么聪明,现在还有不明白的吗。”
他的眼睛里出现了血丝,那颜色看上去让人心惊胆寒。
。
危墙,小巷,这里人迹罕至,恐怕就是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过来。
昏暗天光里,他眼睁睁的看着郁文龙的眼神越来越可怕,那样子仿佛要将人生吞活剥了一般。
楚歌竭力使自己镇定下来:“你想清楚你现在在做什么。郁哥,我喊你一声哥,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你现在放开手,咱们出去了,我还把你当哥。”
郁文龙的神色出现了一丝动摇。
楚歌心里一喜,连忙道:“郁哥,咱们从这里出去了,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还喊你一声哥,你要是有什么问题,继续来问我。”
郁文龙忽然暴怒:“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你嘴巴里这么说的,实际上心里根本不是这样想的吧!”
“那些酸了吧唧的题目,要你给我讲?我问谁不是一样的……啊?你当我想问你!”
“我要你喊我哥了吗,现在说的好听,到时候你直接就去找警察了吧!”
……
不知道是刺激到了哪一根神经,郁文龙蓦地激动了起来。
抓着楚歌的手越来越用力,而他“嗬嗬”的喘着粗气,眼睛里血丝遍布,脖子上青筋暴起。
他口里乱七八糟嚷嚷,渐渐变成了污言秽语,只道:“和哥哥一起不好吗,我还没尝过你这样的滋味呢……”
手顺着下颔落下去,在脖颈间流连不去,啧啧道:“长得一副病鬼样儿,这身皮肉倒是生的挺好。”
楚歌目眦欲裂,忽然间腰间蓦地一凉,却是郁文龙撩住了他的衣服下摆朝着上卷,他拼命挣扎着,却听得“嗤拉”一声,布帛不堪重负,撕裂了开来。
布满了茧子的手在他胸口,胡乱的按着摸着,黏腻的令人恶心。
楚歌积蓄起力量,重重的朝郁文龙下颔撞去。那一下非同小觑使人手上一松,楚歌踉跄着就向巷子外跑去,还没有跑几步却被人拖回来,紧接着,一拳重重的捣在了他的腹部。
膝盖受了一脚,站立不稳跌在地上,却听得不绝于耳的衣料撕裂声。
男人喘着粗气,咔哒声响过,飞快的抽下了腰间的皮带。原本是想要捆在他手上,忽然间又改变了念头,狠狠一下抽在了他身上。
楚歌痛的几乎要蜷曲起来,却被人强行掰开,有一双铁钳一样的手握住了他的面庞,强迫着他抬起头,看到了一副黑乎乎丑陋的躯体与狰狞丑陋的东西。
他听到了骂骂咧咧的声音,不知道是在调试着什么,男人愈发的暴躁。
视线高处转过了一个玩意儿,反射过一线光芒。
那玩意儿对准了他,正正的朝着他的脸。
那是……
手机!
在意识到对方想要录下来什么后,楚歌发疯了一样的去抢,却被人狠狠地打在了胸上。令人窒息的重量压在了他的腰间,被粗鲁的揉捏着,心底一片绝望的冰凉。
。
那记忆光怪陆离,就像是最可怕的噩梦。
曾经和善的声音眼下如同魔鬼,侮辱欺压着,而他无力反抗。
他咬住了对方的手,被狠狠地打了个耳巴子,巨大的力道使得脑袋都偏过去了,耳朵里隆隆作响,再也听不清……
模糊的视野里有人影在晃荡。
急促的脚步声不知从哪里回响。
是风声?是拳声?是谁的惨叫声?
仿佛血肉与骨骼掼到了坚硬冰冷的钢筋水泥上,发出了一声声凄厉的惨叫,鬼哭狼嚎,渐渐没有了声息。
有液体从头顶淅淅沥沥的滴落。
楚歌哆哆嗦嗦的抬头,入眼一片张牙舞爪的殷红,淋漓刺目。
滴答。
一滴液体落到了他的颊边,他下意识的轻轻舔了一下。
粘稠的,腥甜的,带着铁锈气味,令人恶心至极的……
血。
。
呕!
他按住了自己的腹部,剧烈的干呕起来,翻江倒海,仿佛恨不得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那动静惊动了杀意横泗满心暴戾的人,如梦初醒一般扔下了手中奄奄一息的躯体。
“没事了,你看看我……楚歌,没事了!”
颤抖的声音带着无限的后怕,却是许久都没有在耳边响起过了。
。
怎么了?
为什么听上去那样的惶急,又满是惊痛?
忽然有一双手碰到了他的肩膀,如同被烙铁烫了般,楚歌瑟缩了一下。
越是见了他这个样子,就越是教人心痛。
来人闭了闭眼,努力逼回去了目中的酸涩,只放柔了声音,用尽了平生最大力气:“乖,不怕,是我啊。”
。
是谁?
楚歌下意识的想要将自己蜷曲起来,却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响,似乎有人蹲在了他的身前。
一只手颤抖着拂过去了他脸上的灰尘,那只手指腹处也生满了薄薄的茧子,可奇迹般的,并不教人厌恶,只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心安。
早已僵硬的脖颈不知道是怎么才动起来的,如同生锈的机械一般抬起头,终于见到了那张记忆里的脸。
那个人小心翼翼的将他环入了怀中,手臂不停地发着颤,紧紧地把他抱入了怀中,仿佛抱着一件易碎的瓷器。
“没事了,已经安全了,啊……”
盈满的泪水顺着眼眶落下来,烫伤了颊边的胸膛。
楚歌哽咽道:“陆九,你去哪儿了啊。”
——我快要找不到你了。
第321章 Act7·重爱
陆九喉头微哽。
他小心翼翼的环着怀里人的身躯; 炽热的温度熨满了胸膛,才教他知道,自己总算没有来迟。
呜咽的问句仿佛给他打下了一针强心剂; 教他总是吊在悬崖边缘的心脏奇迹般的安定下来。
“我来了; 是我来迟了……再也不会了。”
他拥着自己险些失去了的珍宝,嗓音前所未有的温柔; 一声声; 一句句; 轻言细语的宽慰着; 只想要将人从可怕的臆境中唤回; 教他摆脱这段噩梦。
神情是那样的柔和,然而在看不到的地方,目光却是截然相反的冰寒狠戾。
他死死的看着地上的那摊烂肉。
不远的血泊里躺着一个人形,被他暴怒之下抓着脑袋掼在了墙上,头破血流,生死不知。
想到楚歌待人有多好,这人又是怎么做的,便有一股怒意填满了胸腔。
脑海中各种念头翻滚咆哮; 只教他想要把眼前人碎尸万段。
。
那样的温言细语; 连他都已经阔别许久了。这个畜生不但享受了; 反而还恩将仇报。
又有一股后悔升起; 铺天盖地席卷了心脏。
陆九无比的痛恨自己,为什么要闹那么大的脾气,为什么没有在查清楚这人底细的时候; 就勒令楚歌,不许与他来往。
——哪怕是遭了怨恨也没有关系。
也不至于出现今天这样的事情,险些被……
陆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按捺住胸腔中汹涌激荡的杀意。
心里蛰伏的那头凶兽狰狞的咆哮着,害怕吓着了怀里的人,被他狠狠地按了下去,关在了深处。
他不愿意楚歌见到他的这个样子。
。
“陆九……”
耳边响起了哽咽的嗓音,凌乱的喊着,含含糊糊,沙哑而又破碎不清。
极难辨认,可他就是知道,那喊的是他的名字。
是这样的害怕。
险些被人施以暴行。
“……没事了。”陆九哑声说,轻轻地拍着他的背脊,“一切都过去了,你会好好的,不要再想了,啊。”
。
水声哗啦啦的响。
磨砂玻璃门上满是雾气,而陆九站在门外,看不清楚门内的情况。
他看了眼时间,发现这时候距离楚歌进去已经有了一个小时之久,就刚才的工夫,他已经把事情全部处理了,也仍旧没有出来。
让人止不住的生出担忧。
陆九敲了敲门。
过了不知道有多久,在他都已经决定要取钥匙把门强行打开的时候,浴室门终于被推开。
楚歌穿着并不合身的宽大衣服,攀住了门檐。脸颊原本是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此刻被热腾腾的水汽蒸腾,竟然也有一些红晕。
那目光初时有些涣散,没有焦距,落到了人身上,才渐渐凝聚起来。
他走了一步,撞到了伤处,脸上不由得带出了痕迹。
陆九从橱柜里取出了浅棕色药瓶,要给他擦药,却在触及了楚歌目光的时候止住。
“……谢谢,我自己来。”
。
药酒揉散在了掌心,那感觉有一些陌生。
楚歌很少自己动手,大多数的时候,都有另外一个人代劳。
他知道那个人眼下一定是愿意的,可是却并不想要劳烦,尽管他知道,隔着一道薄薄的门板,那个人就站在门外。
却不知道……究竟是在逃避什么。
。
手上 、腿上、身上,处处都是伤。
药酒被揉开了,直直的贴在了伤处,刺激得人生疼,但他像是没感觉一般。
沙沙的电流音响起:“楚三岁,嘎哈要这么自虐啊。”
楚歌却答非所问:“统子,你为什么不给我找一根钢管呢。”
系统:“???!!!”
它不得不道:“……嘎哈啊你想,你这胳膊腿儿,就算是有钢管也拧不过他啊。”
楚歌平静的说:“没关系啊,随便捅死谁,都可以的啊。”
小巷子里,施暴者与受虐者,死掉了谁……都无所谓。
系统被他平静的样子给吓到了:“你冷静一点儿啊楚三岁。”
楚歌道:“我只是随口说一说的呢。”
然而口气听上去半点都不像是开玩笑。
。
楚歌垂下头去,看着自己沾满了药酒的双手。
指节分明,皮肤苍白,仿佛其上淡蓝色的血管,都要透过皮肤迸裂出来。
十五岁的时候,属于少年的,一双荏弱不堪的手。
手指无力的蜷曲着,想要做什么都做不了,想要办什么都办不到,如此的丑陋。
他低声道:“我回不去曾经的学校,我离不了这个不该来的地方……只是为了经受这一遭吗?”
当年初来乍到,满心惶惶,一身流言,孤立无助。
难得的善意,伸出援手,却没想着对方是披着人皮的豺狼。被堵在那个小巷子里的时候,心里又是有多么的悲凉与绝望?
。
“要不要吃点东西,填一填肚子,这里有粥……”
门被敲响了。
楚歌拧开了把手,正对上了担忧不掩的目光。
他有一些迷惑,又有一些不解,终不过是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该回去了。”
陆九眉头微皱:“已经都这么晚了,你回去也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不不如今天先在这里住一晚,明天再走。”
纵使楚歌现在看上去再正常,他也无法忘记那个狼狈不堪的模样,情绪激动的时候,抱着他哭得快要崩溃掉。
出了这么一遭事情,陆九打心眼儿里的担忧,只想要把人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以免再出了意外。
窗外的天色已经黑了。
这个时候,大概连末班车都要赶不上了吧。
楚歌知道这是满怀的好意,悉数都是为了他着想,可是……
“我……想回家。”
。
陆九心头一震。
他害怕激起了逆反的情绪,知道自己没有法子再劝下去。
这里对于楚歌来说,终归是太过于陌生,想要回到能够给他安全感的地方,也是人之常情。
陆九还没有忘,楚歌害怕他。
可是从前的那一次,分明不是这样的,楚歌小心翼翼,却是想要接近他的呀?
是他自己把事情搞砸了。
“那先吃点儿东西再走吧。”陆九后退了一步,满心的涩意,“……吃完了,一会儿我叫人送你。”
。
他已经让司机在停车场等好,然而楚歌执意要坐公交车。
陆九劝也劝不动,一句重话也不敢说,当真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无可奈何。
他陪着楚歌走到了公交车站,瞅了一眼站牌,又不动声色的看了眼时间。
——半个小时以前,末班车就已经走了。
陆九心里冒出来一点儿喜意,但是面上却不显,只假装平静的陈述这个事实:“末班车已经没有了。”
所以就赶紧听取他的建议,司机都已经准备好了呢。
楚歌仰头看着站牌:“还有夜班车。”
登时间,陆九一口气不上不下,憋在了嗓子眼儿里。
楚歌侧头,看着他一副被气堵着了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有一些想笑。
就是这个气鼓鼓的样子,自己埋在心里边生闷气,口是心非的不得了。
“……送到这里就可以了啊,一会儿我自己上车就行了,你快回去吧。”
陆九只是摇头。
大晚上的,孤身在外,他不放心。
楚歌本来想说,自己一个男的,还能被咋的。还没来得及出口,眼前就掠过了那张青筋暴起、陌生可怖的面庞,还有那双令人恶心的手,所有的话都卡住。
陆九说服不了他,他也说服不了陆九。
他们两个人,谁也说服不了谁。
。
远方有一点黑影靠近,在视线里渐渐变得清晰。
沉沉的天幕下,夜班车终于来了。
陆九摸出来两枚硬币,哐当哐当的扔进了投币箱里,态度坚决的跟在楚歌身后,一并上了公交车。
车上人很少,看不见几个人影。
楚歌走到了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上,陆九随即坐在他的身旁。
车身摇晃了摇晃,隆隆的发动机作响,终于缓缓行驶了。
窗外掠过了熟悉的风景,隐没在了晦暗的夜色里。
一开始的时候倒还好,越往后,身体就有一些难受。最后一排的空间比较狭小,对于陆九来说,不得不缩手缩脚的坐着,着实不太舒服。
就那么会儿,陆九忽的肩上一沉。
楚歌睡着了。
他小心翼翼的调整着姿势,想要人睡得更舒服一点。楚歌眉心拧了拧,轻轻地呓语了一声,却并没有醒过来。
耳侧听闻的是平缓悠长的呼吸声,来回往复,像落在了他的心头。
有那么一会儿,陆九只情愿这条路永远都走不到尽头。
。
但终归是要醒的。
遥遥的一路颠簸,越是走便越是偏僻荒凉。
陆九已经有些困意,但仍然要打起精神,车上的人来了又去,越来越少,等到达终点站的时候,车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司机开始赶人了。
陆九拍了拍他的手臂,楚歌茫然的睁开了眼睛。
“到了,该下车了。”
第322章 Act7·重爱
夜深人静时分; 站台上空空荡荡,连一个人影也看不到,说不出的荒凉。
陆九先前在车上见着了两侧的景物; 便微微皱了眉; 此刻下了车,脸色便不太好; 他只是想到; 要是今天自己没有坚持、单单只送了楚歌上车便回去了; 到时候就任由他一个人; 走这一条荒无人烟的路吗。
冷风嗖嗖; 鬼影萧萧。
任谁一个人走在这样空空荡荡的大街上,都难免害怕与心慌。
陆九缓缓道:“我若是没有来,你便准备一个人走回去么。”
楚歌隐隐觉得,陆九的语气似乎有些不悦。
然而并没有等楚歌再说一句,陆九便沉声开口:“走吧。”
。
这个时间点,路上不仅没有人,连平日里满大街跑着接客的三轮车都看不到,只能够靠两条腿走着回去。
刚刚那趟夜班车与平时的末班车不一样; 站台少了一个; 终点站距离楚歌住的地方尤其之远; 要走上好些时候。
楚歌其实与陆九说了并不用送他的; 然而陆九再三坚持,加之……他心里其实也有一点点害怕。
现在的这具身体如此荏弱,若果是以前他自然是不怕的; 但紧接着,楚歌就苦笑了起来。
——这可不就是他的以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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